第21章 伯夫人的泼辣反击

顾芷露眼神凌厉，将宋华浓扶起来，直面围观的人群，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地说道：“诸位请评评理，伯夫人将人打成这样，谁在逼迫谁还不清楚吗？分明是有人仗势欺人，动辄打人，不问青红皂白！”

秦氏听了，立刻痛哭流涕，一边朝凝云递眼色，一边佯装发疯地喊道：“天哪，这丧尽天良的姑娘！居然要逼死我家云云！我不活了，我跟你拼了！”她声嘶力竭，作势要扑向顾芷露，身体却忽然瘫软摇晃，眼看就要倒下去。

凝云眼角一抽，迅速上前扶住她，大喊了一声：“娘！”

人群一阵骚动，许多人脱口而出：“死人了！死人了！传闻中的德院女学生居然逼死人啦！”

刚才还驻足观望的德院学生个个神色微变，彼此对视一眼，仿佛心照不宣似的悄悄退出围观的人群，各自散去。原本浩浩荡荡的“声讨阵势”，转眼便如散沙般四散而去。

这时，傅荣装作刚刚赶到，一脸急切地上前，将“昏倒”的秦氏与凝云一起扶起，不待其他人反应，便匆匆将人送进府里。大门一关，将所有好奇的目光完全挡在了门外。

看着顾芷露扶着伤势不轻的宋华浓站在那里，那些未走远的人指指点点，随便有人吐了口唾沫，嘴里骂道：“呸，也就是仗着点身份，有什么贵气，尽是些横行霸道的祸害！”

而府内场景却是另一番天地。

刚一进门，瘫倒在傅荣怀里的秦氏眼睛猛地睁开，瞪了一眼紧随其后的小儿子傅小鱼。小家伙立即从后门一溜烟钻进来，兴致勃勃地问道：“娘，我刚才那声喊得怎么样？”

“好极了！”秦氏嘴角一扬，顺手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接着，她朝傅荣抛了个媚眼，笑道：“当家的，这次你也不错，娘们吵架你别急着掺和，我晕过去之后你再出来，这样不仅出了气，还占了大义。再闹大了，这种事情人们只会当作女人的鸡毛蒜皮，算不了什么！”

凝云心里忍不住叹服，原主的记忆虽然零碎，但多多少少透露出秦氏以前同街坊吵架的“辉煌战绩”。如今一切都验证了：一家人团结协作，分工明确，竟然能将这小事情玩得滴水不漏，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然而，傅荣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他抿了抿唇，低声提醒道：“这次可不比以前。以往也就是邻里争个长短，最多撕几层脸皮罢了。可如今我们得罪的是国公府啊，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闯下弥天大祸！”

秦氏一听顿时目瞪口呆，随即一拍大腿，斩钉截铁地说：“当家的，要真惹恼了陛下，大不了咱们回陲城去躲着！要是陲城也不安全，就回我娘家。”

傅荣眉头紧蹙，冷声道：“这话以后别再提，你娘家不能回碍事。”

秦氏显然不解，执拗地问：“可万一陛下追究我们的罪怎么办？”

“我相信陛下是公正明理的圣君。最坏不过是剥爵逐回陲城，咱还能保命。只是可惜了丝娘，她若留在京城可就孤苦伶仃了。”

正在一旁听着的傅小鱼，趁机趴到凝云身边，小声问：“姐，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娘的娘家？从小到大我连那边的人一个也没见过啊！”

凝云同样困惑，脑海中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却对秦氏的娘家毫无印象。据说秦氏的父母早亡，如今也只剩些疏远的堂亲，这些年来从未有过往来。

最终，夫妻俩对着嘀咕一阵后，傅荣换上衣服出门去了。而秦氏明显心绪不宁，开始整理衣物准备逃命。

“娘，别急，”凝云及时拉住她，“再急也无用。”

“什么无用！你知道抄家灭口多快吗？！”秦氏颤声道，脸色刷白。

凝云拍了拍她宽厚的肩膀，耐心安慰：“事情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场冲突。按照大郦律法，最严重的也就是打架斗殴。您是伯夫人，而那位小姐姓宋，贵为国公府血脉，双方身份旗鼓相当，何谈以下犯上？就算闹上官司，我们也占理！”

秦氏闻言猛地一怔，继而眼前一亮，握着女儿的手连连点头：“还是我闺女聪明，这些法律条文都倒背如流了！不错，我可是堂堂伯夫人，就算被欺人太甚也不怕！”

尽管如此，秦氏依旧忐忑，晚饭时只吃了半盆饭，连傅小鱼饭量也少了一半。相比之下，凝云则怡然自得，饭量雷打不动。

然而，片刻的平静被打破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国公府的人终于上门！

原来，宋华浓被抬回府后，梁夫人见到女儿的惨状，当场晕了过去。宋家内部一阵骚乱，最后由宋二夫人出面前来讨说法。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们免受同骂名，宋二夫人显然并不想掺和这摊浑水。

然而，伯府的大门并不好对付。在她耐心等待了许久之后，门才吱呀一声开了半道缝隙，露出个年纪颇大的门房，一边懒洋洋地打量她，一边丢下一句：“等着吧。”随即再次重重关上大门。

此举激怒了宋二夫人，她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呵斥：“给我砸门！”

“哐！哐！”捶门声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不一会儿，破旧的大门便被砸得门闩松动，摇摇欲坠。

秦氏故作慌张，踉踉跄跄地从院里匆匆迎了出来。一见宋夫人，顿时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哭天抢地：“这是要我们一家去死啊！良心呢？！黑心烂肝的主子啊，老天爷怎么还不落个天雷劈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