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疯子的逻辑

男人始终一言不发，仅用一双幽深的眼睛牢牢盯住她，那眼神仿若能够直透灵魂。
凝云被看得心里发毛，强装镇定地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目光如霜般冷冽，她却强自提起胆气，干笑着说道：“我已经跟你讲过了，我是仙女。仙女是杀不死的，也从来不会害人。你听我一句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心向善，改过自新，将来必定会有好报。”

对方寒气逼人的声音从唇齿间冷冷吐出：“仙女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衣衫单薄，毫无廉耻之心？”

凝云愣住，随即气恼得直翻白眼。衣衫单薄？说得好像她身上穿的吊带睡裙有多不得体似的！哪里算得上不知羞耻？眼前这家伙简直古板得让人无语。

“你懂个什么，我既然是仙女，自然追求随心所欲。若是还任由世俗枷锁束缚，不能随性而为，那谁还愿意当什么神仙？”

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冷笑，不知何时，他玉骨般的手中已多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他伸手轻抚剑身，动作柔情得仿佛是在抚摸情人。那映着剑气的双眸透出一抹幽幽红光，阴冷得令人头皮发麻。“这么说，当了神仙，便可随心所欲杀人？听起来倒像是件不错的事。”

凝云的脸瞬间僵住。这个疯子！他的脑子难道真出了问题？谁跟他说神仙就能随意杀人了！

她连忙辩解：“不…不是这样的！随心所欲不代表滥杀无辜，当神仙可是有规矩的！”

“既然所谓‘随心所欲’，为何不能想杀就杀呢？”男人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但语气却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凝云感到无比心累，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跟疯子讲道理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长剑的寒光一点点贴近她的脸，她索性心一横，眼睛一闭，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喊道：“行吧行吧，爱咋地咋地！反正这只是一场梦，谁也伤不了谁！”

男人的语调突然变得戏谑而低沉：“怎么？这就不说了？”

“……”

“你不是说要感化我吗？”

她几乎想哭：“我可以选择放弃吗？”

男人竟然露出一丝恶意的笑意：“小仙女，装死可不顶用。我知道你死不了，不如你教我看看，该如何引导我去向善？”

凝云听得心中一惊，这疯子的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期待，还多了几分诡异的兴奋感！

她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流露出幽暗红光的眼睛，冷得像来自深渊。那冰冷的剑尖已经抵在她的脖子边，她只觉再多一分力就会割破皮肉。

而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简直让她浑身僵直。男人微微弯下腰，带着一丝瘆人的笑意盯着她，他的眼珠像寒蛇吐息般阴冷得让人发憷。

“少生杀心，多读佛经……”她声音微颤地碎碎念，“只有佛经才能化解戾气。”

男人露出一个极不信任的阴沉表情：“小仙女，你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

“我是仙女！仙女怎么会骗人？”凝云硬着头皮微微后仰，试图与那令人窒息的距离稍稍拉开些许。“只要你多读佛经，相信我，一定能放下仇怨，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男人忽然低笑出声。

凝云被这一声笑吓得后背发凉，那笑意透着魔鬼般的诡谲，与其说是愉悦，更像是某种冰寒的嘲弄。他玉白如雪的手轻轻一拉，厚重的床幔缓缓退开，映入凝云眼中的，是一间诡谲至极的居室。

这间祈佛室的布局阴森压抑，而最触目惊心的，是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佛经经文。凝云瞳孔一缩，心底掀起不可置信的狂澜，急忙将目光移开，却怎么都无法将眼前那不真实的一幕与她熟悉的谢玉联系起来。

翌日清晨，当太阳爬上屋檐时，她浑身乏力地从梦中醒来，口干舌燥得难以忍受。昨晚那古怪梦境几乎让她崩溃，她竟然被迫给疯子念了一整晚的佛经。不仅如此，男人每隔片刻便会阴测测地在她耳边反驳，甚至有几次还近距离打断她的念诵。“乱我心者皆该杀，何来烦恼？”男人的声音仿佛一直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令她浑身冰冷。

要不是这只是一个梦，她几乎庆幸自己尚能苟活于世。

“小葱，”凝云无力地揉着眉心，“昨晚上说梦话的事……也太离谱。”

小葱端着一碗热气氤氲的银耳羹进来，边笑边说道：“小姐，你昨天念的那些，听得我都惊呆了！我还以为你梦里修佛成精了。”

凝云深吸一口气，望着那浓稠玉白的汤羹，无奈地叹道：“剑架在脖子上还能背佛经，我倒是对自己多了几分佩服。”

但心底的疑惑却如蚀心虫般盘踞了下来——那个疯子究竟是谁？他和谢玉真的是毫无关系吗？为何她每次与谢玉相处后，那诡异的梦境就如影随形？种种离奇，交错成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