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杀伤力满分

世子谢玉，这位崇学院的风云人物，恰若一轮皎洁明月，无需任何刻意，光是他一举一动，都足以让人心神荡漾。此刻，他那张面庞微微侧过，竟无意间勾划出一种叫人窒息的魅力。凝云站在一旁，脸如胭脂，有点难以招架，而他却毫无察觉。这样的画面，美得令人怦然心动，但在旁人的眼中，却引发了截然不同的情感。有些人惊叹，两人一红一白，真是珠联璧合；而有些人，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的刺痛。

有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苦闷，发声质问：“谢世子，你这般毫不避嫌，岂不是对顾姑娘有所不公？”她声音微颤，似带着隐隐的怨愤。

要知道，谢玉不仅是一道独特的学院风景，更是无数女子仰慕的存在。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像是高天上的月光，直照人心。这个举世无双的男子，与一介凡尘之人亲近，甚至是维护，这简直是对他的亵渎。那被点名的“顾姑娘”，只是这声质问的表面，由此引发的心思，则是旁观者自己的情感而已。

谢世子并不动怒，反倒平静地解释：“此次棋盘对局，并无胜负意义。我不过是希望傅姑娘能明白对弈的章程。”

他说这话时，一股气定神闲的意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影随形的微风吹卷而过，就连空气也浸染出动人的自在。他表态，无关输赢便是无关输赢，旁人再多质疑，也只能作罢。

那质问的女子不由红了眼眶，她心中万般执念在这一刻粉碎成渣。围观众人之中，也有人忍不住发笑，或暗暗佩服谢玉的不留情面。而这时，一直被护在身后的顾芷露，端着她大方端庄的模样，轻声开口道：“多谢世子提点，看来傅姑娘日后在棋艺上必有所长。既然我们同是德院的学子，还请傅姑娘多多指教，今后互相包涵。”

顾芷露这一句话，表面和和气气，但一出口便吊起众人的心绪。她的话犹如掷入湖面的小石头，将潜藏的嫉妒、怨愤一一掀开。这一切绕不过那个名字——傅凝云。

“一个乡村出来的丫头，她到底凭什么！”这是许多人心中难言的呐喊。凝云从前与戚二公子传出纠葛，丑事传遍学院大街小巷；好不容易被赶出学院，却峰回路转，成了大名鼎鼎曾相国的弟子，享尽贵师庇佑。甚至连学院里神秘莫测的谢世子，也对她颇为维护。这种节节攀升的命运，让人恼火的不止是怨气，更是啃噬灵魂一般的嫉妒。

“傅姑娘！”一名女子语气尖锐，突如其来地嚷道，“你回学院为何不提前告诉一声？害我们白白在伯府苦等！”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啊！明明你自己可以回来，却偏偏让我们挂念。这分明就是假意为难我们。”

几声接连的质问，好似铺天盖地的锋芒向凝云袭来。这情形让人联想到前几日那些请愿她归院之人的脸面，如今竟翻转成逼问的模样。

凝云偏过头，若有所思般望了望天际，随后神色坦然地回应：“今日卯时我便出门，并未见到你们在我家门口。若是你们起早些，或许还能碰上。说到底，是你们误了时辰，我爹常说，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子吃。你们的怨恨，也许得归罪于懒散。”

话语平静，但那点到即止的回应，却恰如一柄薄刃划开了众人的伪装。那些质问的人脸色骤变，强词夺理的语调立刻溃不成军，却依然不肯轻易认输。

“傅姑娘！”一人面红耳赤，咄咄逼人，“你既然决定回学院，难道不该先与我们知会一声吗？”

凝云神情不变，眉目间透着几许娇憨：“回学院是我的事，不是学院管事告诉你们的，也不是我的家人需要商量的吧？再说，学院也不是你们家开的，我自然无须向你们交代。”

“你就是想让我们难堪！”另一个人声音愈发尖锐，几乎失了平日的仪态。

凝云反而像听了笑话。“你们难堪不难堪，与我又有何干？是不是难堪，全是你们自顾心烦。我更没打算控诉你们拉帮结派堵我家的门。说到底，是谁逼谁啊？是谁自做主张请愿，又惊扰别人？”

凝云声调并不高，但字字带针，使得众人被问得无话可答。一时之间，场面冷寂，空气中仿佛可以听到怨怼的碎裂声。

顾芷露眼看形式有些失控，急忙出面打圆场：“傅姑娘，往日皆是误会，大家早已向你致歉，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凝云闻言，忽然轻轻点头，像是对顾芷露的好言认可一般，“你说得对，可她们欺我在先，难免让我心里还有些不快。我占了道理，自然不愿轻易放过她们。”

顾芷露叹了一口气，又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傅姑娘也该考虑大局。”

凝云似娇憨地应和，随即话锋一转，“对呀，你们都该学学顾姑娘。她是多么的体贴，多么的善解人意。看她敢将自己的颜面置于道义之上，为了劝解双方，甘愿放下身段，承受所有人的目光，她才是真正的大好人！”

她话语诚恳，神情亦显得无比真挚，但隐隐透着些戏谑之意。

旁边林清桥看不下去，摇着扇子笑道：“傅姑娘是不是真的这样觉得？你看人看得如此善良，但我却觉得那位田寡妇的事情仍是个谜。不知她如今又如何了？”

凝云稍稍侧头，撇了一眼谢玉，心中暗暗腹诽：“这田寡妇的事，看来谢玉世子竟然也如此关注么？”表面上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到好人未必有好报，田寡妇便是好例证。不幸被恶狗咬死，死得十分凄惨。”

林清桥笑得更加肆意，他故意对谢玉调侃：“寄文，你怎么看这个好人的死法？这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报应？”

谢玉向前一步，声音清冷如冰：“有因有果，死得其所。”

众人一片哗然。他这样的绝情话竟从谦和的谢世子口中说出，令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而凝云心头猛然一凉，一股无形的杀意在空气中隐约浮动，竟让她联想到梦中那个孤冷疯子的模样，令人无法忽视。

顾芷露目光复杂地望着谢玉，眼中的怨影渐浓，一如狼狈的梦境。

她沉沉出声，声音抬高些许，“傅姑娘，既然您回了学院，就更该先探望宋姑娘，她被打之后染了惊厥之症，若再怠慢，只怕要被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