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疯批夫君的纯情反差

凝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亲手挖了个坑，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埋了进去。

这状况，真是要了命！

“今日乃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请娘子更衣。”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戏谑。

更衣？更什么衣？

他手中轻扬，一件红得刺眼的吊带睡裙随风晃动，仿佛有意在她面前展示着禁忌的艳丽。凝云眉头一跳，眼皮也跟着抽搐。这样的睡裙竟被他当作喜服，还一脸理所当然地拿出来，真不知道这疯子从哪里冒出来的荒唐念头。他那双猩红的眼盯着她亮得可怕，仿佛真打算让她当场换衣。

谢玉修长的手指挑起裙子的细带，动作熟练得让人咋舌，仿佛他已见惯不怪。他说道：“娘子，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喜服，合你的心意吧？”

凝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娘子默不作声，莫非是太过惊喜了？”他眉间微挑，嘴角贴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惊喜？凝云的内心瞬间炸开了锅。“哪只眼睛看到我高兴了？分明是惊吓吧！”她心里翻腾着，暗骂这人简直疯言疯语，还能更夸张点吗？

然而，更夸张的在后头。见凝云没有动作，谢玉竟一副顺理成章的模样，准备亲自帮她换。

“我自己来！”她急忙开口，接着低下头佯装羞涩，伸手慌乱地接过裙子。下意识中，她捕捉到男人嘴角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那笑声轻如耳语，却如冰水滴入心湖，激起了她的戒备。

“原来，娘子害羞了。”

“害羞你个头！”凝云险些脱口而出。

既然此时无法逃脱，她便安慰自己：脱了寝衣还有小衣，不算赤裸相见，有什么好怕的？然而，当她将寝衣褪下时，鬼使神差地抬起头，一眼便望见那犹如修罗般的男人微微避开的面庞。光影之中，他的耳尖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凝云愣住了。这个疯疯癫癫、张口闭口吓人的谢玉，居然会害羞？他那一贯桀骜不羁的表情，竟然难得流露出几分别扭、几分倔强。这与他之前的疯癫模样判若两人，甚至……她忽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这疯子，倒有点说不出的可爱。

“你想什么呢！”凝云甩甩头，赶忙调整心绪，飞快将裙子套好。心底暗嘲自己眼花了，对这疯批的判断，绝不能有任何动摇。

“娘子真好看。”谢玉盯着她，清冷的声音不经意划过她的耳畔。

好歹这疯子的审美还是在线的。

就在凝云以为场面可以翻篇时，一只冰凉修长的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猝不及防与那双深红的双眸对上。他眼白与瞳仁间的色彩诡谲交错，似有暗焰燃烧，让人不寒而栗。凝云心中警铃大作：就算他长得再俊美，疯批就是疯批！这种长相，吓不死胆小的一批。

“娘子，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的模样？”

凝云没说话。

谢玉大手一扬，安稳垂落的红纱帐刹那间被掀开。她愣住，只见一面几乎占满整个墙面的巨大铜镜映出眼前的情景，镜中人姿影交叠，暧昧又诡异。两旁是正窜着火苗的龙凤喜烛，暖黄色的光焰跳跃着，将室内染上一层不详的喜悦。

凝云更加确定，他是彻头彻尾的大疯子。同时，她也意识到一点：梦中的一切，似乎都由谢玉掌控。包括房间里的布置、她身上的衣服、还有这棺材似的红帐篷。她皱眉想，莫非这个梦是他的？

镜中折射出两人的模样：谢玉一袭红衣，墨发如瀑，俊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疯魔的戾气。怀中女子肤白如玉，容貌清灵娇妍，却因红裙衬托显得妖冶三分。一魔一仙，两种极端，映在同一画框中，让人不寒而栗。

“你看，我们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谢玉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根本是魔鬼和天使的荒诞组合！

“日后，我们夫唱妇随。我杀人你递刀，我挖坑你埋尸，岂不妙哉？”

“……”凝云一脸冷汗，确认过眼神，这人的脑子没救了。

谢玉的手指灵巧地滑上她的下巴，轻柔得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忽然，他将食指按在了她的唇上。镜中的两人对视，凝云仿佛看到无数红丝在他们的呼吸间环绕交织。烛光的映衬之下，热烈的红与炽烈的黑交织得像极了一场嗜血的宴席。

接着，谢玉递来一只金杯，杯中盛满颜色妖艳的红酒，袅袅升起的酒香中带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喝下这交杯酒，自此以后，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说得淡然，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

凝云心中冷笑。开什么玩笑，这是她的梦！在她的梦里，一切都该由她掌控才对，包括这个疯子！不喝又如何？疯批还是她的人。

“叫夫君。”谢玉低声催促。

凝云咽下满腹不满，轻飘飘唤了一声：“夫君。”

两人抬杯，交杯而饮，烛光下杯中红酒波光潋滟，晃荡出诡异的美感。凝云发现谢玉的耳根再次悄悄染上一层绯红，连脖颈也不例外。他分明面红耳赤，却又故作从容，这反差感让他的形象更添了几分纯情——竟和他这疯魔本性格格不入。

这一刻，她竟觉得，这个疯子也没那么可怕了。

……

夜深人静，伯府后院的灯火却已亮起，打破了夜幕的宁静。一阵厚重缓慢的推磨声伴随着轻微的交谈，将晨曦前的氛围渲染得更加朴实。

“当家的，我这心里总觉得悬着，不踏实啊……真不知道咱们来京城是不是个错误。”秦氏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木桶。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陲城的生活虽小安稳，可这里若能站住脚，日子才有盼头。”傅荣平静地说道。他抬眼看向前方，似乎内心比表面更加坚定。

（未变剧情点结束，原文改写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