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妇

两个壮汉，身形堪比小山，方才还气势汹汹，此刻却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原地摇晃几下，竟“噗通”一声，双双跪倒在地。一个捂着胸口，面色惨白，仿佛遭受了重击，一个抱着脑袋，痛苦呻吟，显然是头痛欲裂。

李大壮眼见着在村里横行霸道，无人能敌的老娘和舅舅，竟然在季慕歌手底下吃了瘪，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躲到了一边。

阿玥和阿雪则愣在了原地，小小的脑袋瓜里充满了疑惑。这……这还是那个风吹就倒，弱不禁风的后娘吗？简直判若两人！

张虎和张豹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季慕歌撕成碎片。可不知为何，这女人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却像是精准地踩在了他们的命门之上，让他们浑身酥麻，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他们老张家在这十里八乡，那可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向来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曾被人踩在脚下，如此羞辱？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季慕歌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她手腕轻轻一翻，将手中的鱼叉竖起，锋利的尖端直指张虎的眼珠。

张虎吓得亡魂皆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慌忙抬起手臂抵挡。鱼叉的尖端堪堪停在他的眼皮上方，只差毫厘就要刺穿他的眼眶，让他彻底变成一个瞎子。

“嗤，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呢，合着就这点能耐？”

季慕歌不屑地笑了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得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这些废物计较。让你们家那小崽子过来给我磕头认错，我就放你们回去。不然的话，就把你们捆起来丢到后山的山沟里，给野狼当口粮。”

李大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张翠凤一看自家两个哥哥都被打得半死不活，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抓住李大壮，恶狠狠地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磕头认错！”

李大壮扁着嘴，一脸不情愿，“这样多没面子啊……”

张翠凤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宝贝儿子，听到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后脑勺上，“你俩舅舅都快被她打死了，你还顾着面子！？给我跪下！”

李大壮被他老娘一把摁倒在地，像个捣蒜的机器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将额头往地上磕去，“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季慕歌凤眸微眯，目光如刀般扫向张翠凤。张翠凤立刻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道：“妹子，刚才都是我不好，是我嘴贱，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季慕歌厌恶地挪开了视线，懒得再看她那副丑态。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她见得多了，这时候就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雷霆手段，什么叫做不容侵犯的威严。

阿玥愣愣地站在一旁，错愕不已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过了好半晌，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才逐渐浮现起崇拜的光芒。后娘，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他的偶像！

阿雪也没想到季慕歌竟然如此厉害，三下五除二就把张家人打得落花流水，而且看起来还毫不费力，简直轻松至极。她的心里充满了震惊，同时也对季慕歌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季慕歌弯腰提起叉好的鱼，随手瞥了一眼两个孩子，便准备回家。阿玥下意识地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后娘，你好厉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季慕歌觉得这小豆丁还挺有趣的，倒也没有不理他，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会吃烤鱼吗？”

阿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能吃吗？”

“能，但是某人不能。”季慕歌说完，走在后面的阿雪身子猛地一震，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神复杂地盯着季慕歌，眼里的忌惮之色越发浓重。

这个女人竟然看出了是她把李大壮引过来的，还故意说这样的话来警告自己，难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阿雪一路忐忑不安，心中充满了恐惧。季慕歌倒是不慌不忙，神情自若。她顺便在路边的林子里采了些无毒的蘑菇，打算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裴酆炖点鱼汤补补身子。

她还得好好梳理一下眼下的情况。要给裴酆解毒疗伤，还要在这贫瘠的山村里生存下去。这两个小家伙虽然跟自己不对付，但总不能真的放任不管，任他们自生自灭。更重要的是，这个家实在是太穷了，简直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回到家，季慕歌径直走进厨房，开始处理那条鱼。她动作熟练地将鱼的内脏剖干净，又仔细地清洗干净，然后在院子里用几根木条架起了一个简易的三角支架，用来烤鱼。她把鱼穿好后，让阿玥时不时地转动一下，确保鱼身受热均匀。

阿玥倒是很乐意干这个活，一边翻转着烤鱼，一边不停地擦着嘴角的口水，时不时地就得问一遍能不能吃了，那馋样简直可爱极了。

季慕歌觉得这小子还挺萌的，像个小馋猫一样。等确定他掌握了烤鱼的技巧后，这才放心地回到厨房，找了一口还算干净的砂锅出来。

她打算把剩下的一条鱼给裴酆煲汤，又丢了点生姜片和野蘑菇进去，希望能去除一些鱼腥味。可惜家里调味料有限，也做不了什么大补之物，只能将就着喝了。

就在她忙活的时候，阿雪在里屋里不停地往外看，似乎对季慕歌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警惕。想了想，她还是不放心，又悄悄地溜达了出来。

阿玥见到姐姐，开心极了，连忙说道：“阿姐，鱼快烤好了，咱们马上就有鱼吃了！”

阿雪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这烤鱼要是没有那个坏女人，她保准能吃上三条，好好地饱餐一顿。

正当她垂涎三尺的时候，季慕歌凉飕飕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谁说她能吃了？”

阿玥打心眼里还是有点害怕这个后娘的，可是他也想让姐姐能吃到香喷喷的烤鱼，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季慕歌，希望能得到她的允许。

季慕歌倒也不是真的要饿着阿雪，只是有些规矩，她还是得提前说清楚的。她可不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被人给卖了，重蹈覆辙。

“阿玥，刚才李大壮他们做错了事情，我是怎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阿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道歉了。”

“嗯，有些人胳膊肘往外拐，还不懂得道歉，那就不能吃饭。”季慕歌顿了顿，语气冷淡地说道：“你继续烤你的鱼吧。”今天她就要把话撂在这里，让某些人长长记性。

阿雪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顿时羞愧难当，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跑回里屋去了。

季慕歌做好鱼汤后，端着砂锅走进屋里。她看也没看阿雪一眼，径直走到床边，用手捏住裴酆的下颚，小心翼翼地将鱼汤喂了进去。她一边喂，一边仔细地观察着裴酆的反应，顺便检查一下他身下是否干爽，有没有大小便失禁。

阿雪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季慕歌，生怕她会对裴酆不利，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好在季慕歌只是喂裴酆喝了鱼汤，便端着剩下的烤鱼出去了。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鱼，一边对阿玥说自己要去后山溜达溜达，让他好好看着家。等她一走，阿玥这才偷偷地把藏好的烤鱼拿出来，递给阿雪。

“姐姐快吃，后娘不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