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泼妇骂街

“你这刁民！简直不可理喻！” 陈耀宗气急败坏地喊道，“书局是你们这些村妇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吗？”

“哟，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 季慕歌柳眉倒竖，毫不示弱地回击，“难道书局还分三六九等？只准你这种眼高于顶的人进，就不许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来看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说着，她轻蔑地瞥了陈耀宗一眼，“再说了，人家书局开门做生意，难道还会嫌钱多烫手，把你这种酸腐之人拒之门外？真是笑话！”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犀利无比，“倒是你，长着一双势利眼，狗眼看人低，也配口口声声读圣贤书？简直是玷污了圣贤！还不快闪开，别挡着老娘的路！” 说罢，她毫不客气地伸出一手，看似轻飘飘，实则蕴含着巧劲，直接将陈耀宗推了个趔趄。

陈耀宗猝不及防，被季慕歌这么一推，顿时狼狈不堪，差点在书局门口来了个狗啃泥。更倒霉的是，他手中捧着的书籍和纸张也洒落一地，散落开来。

季慕歌眼角扫过地上的东西，眼皮一抬，不屑地嗤笑道：“哟，我当是什么高深的学问呢，原来是这种程度的算术题啊。让我看看……嗯？十九？你这草包算出来的答案竟然是三十？这么简单的题目都能算错，还有脸劝别人别看书？真是丢人现眼！家里没镜子也该有尿吧，自己照照，看看自己配不配教别人！”

季慕歌一连串的嘲讽，如同连珠炮一般，炸得陈耀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她这一番话，也引来了书局内一些学子的注意，他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陈耀宗自然不肯相信季慕歌这个“村妇”能懂什么算术，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不可能！你一个乡野村妇，懂什么算术？休想在这里妖言惑众！”

季慕歌根本懒得搭理他，拉着阿雪的小手，径直往书局里面走去。跟这种智商欠费的人说话，简直是浪费时间，拉低自己的档次。

“掌柜的，麻烦你给我来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要适合初学者练字用的。” 季慕歌的声音清脆悦耳，与刚才那泼辣的模样判若两人。

“好咧，客官稍等。” 掌柜的笑眯眯地应道，心里却暗自嘀咕，这穿着朴素的妇人，出手倒是挺大方。

陈耀宗气得直跳脚，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手忙脚乱地捡拾着散落一地的东西。

这时，人群中有人看着那道算术题，小声嘀咕道：“这位夫人好像是对的，答案确实是十九……”

陈耀宗一听这话，更是恼羞成怒，一把将那张纸抢了回来，涨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辩解道：“你们肯定是看错了！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对算术题？一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的！蒙的！”

季慕歌听到他的叫嚣，只是轻蔑地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她又认真挑选了几本现下学子们最流行的书籍，然后付钱走人。

当她经过陈耀宗身边的时候，即使隔着面纱，陈耀宗也能感觉到那女人投来的，充满嘲讽和不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陈耀宗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仍然不肯相信，那个看起来粗鄙不堪的村妇，竟然真的会做算术题，而且还比他做得更快更准确。

“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她一定是瞎蒙的……” 陈耀宗喃喃自语，仿佛着了魔一般。

阿雪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发呆的陈耀宗，又转头看了看季慕歌，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她的这个后娘，好像真的很厉害啊！

另一边

裴绮秀缓缓睁开双眼，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个懒觉。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就起床帮着阿玥阿雪做早饭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现阿玥和阿雪都不在房间里，房门也敞开着，阳光明媚地照了进来。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阿玥眨巴着大眼睛，兴奋地说道：“大哥，你醒啦！”

裴绮秀点了点头，问道：“阿雪呢？你们吃过早饭了吗？我这就起来给你们做饭。”

阿玥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用啦，厨房里有饭，是热的！我这就去拿。”

有饭？而且还是热的？是阿雪做的吗？还是……那个女人……

裴绮秀心中疑惑，正想着的时候，阿玥已经迈着小短腿回来了，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盘子，盘子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阿玥奶声奶气地往裴绮秀身边凑，说道：“后娘和姐姐一大早就出去啦，这是后娘一大早做好的早饭，阿玥已经吃过啦！”

裴绮秀定睛看去，只见盘子里放着一个奶白色的小馒头，圆鼓隆咚的，还被捏成了小猪的模样，憨态可掬，可爱极了。这么精致又好看的馒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哥哥快吃，可好吃啦！阿玥早上吃了三个呢！” 说着，他还挺起自己的小肚子，让裴绮秀看。

原本瘦得有些凹陷的小肚子，果然变得圆鼓鼓的了。

裴绮秀捏起那个热腾腾、白白软软的小猪馒头，轻轻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香甜可口，好吃到让他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这……这是后娘做的？！” 裴绮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馒头的味道，简直比阿爹当初花重金从宫里请来的御厨做的还要好吃！

“对啊，后娘做东西都很好吃！以后我们都能吃到好吃的啦！” 阿玥兴奋地说道，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阿玥说着，就要爬上床去掀被子。

裴绮秀连忙咽下口中的馒头，疑惑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抱着爹爹去院子里复健啊，晒太阳！我昨天都跟后娘学过啦，要多跟爹爹说话，帮他按摩，这样爹爹就会醒过来了！” 阿玥认真地说道，仿佛在执行一项神圣的任务。

裴绮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还太小了，抱不动爹爹的。等阿雪回来再说吧。”

他自己抱着爹爹都有些吃力，更何况是这么小的阿玥……

正说着话呢，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阿雪清脆的叫声：“阿玥！快出来帮忙！”

“来啦！” 阿玥一听到阿雪的声音，立刻兴奋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迈着小短腿，飞快地往外跑去。

裴绮秀也想动，但是腿脚不便，只能隔着窗户的破洞，往外看去。

阿雪推着一辆破旧的小推车，走进了篱笆院。看到阿玥跑出来，她赶紧招呼道：“阿玥，快过来看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阿玥睁大了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只见阿雪从身后拿出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阿玥面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问道：“想吃吗？”

“哇——是糖葫芦！我要拿去给大哥吃！” 阿玥高兴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糖葫芦分享给自己的大哥。

“好啦好啦，你们去玩吧，我去整理东西。” 季慕歌回到村子里，不用抛头露面做生意，便直接把面纱摘了下来。她提起箩筐里的东西，径直往厨房走去。

阿雪趁着阿玥追着季慕歌问东问西的空当，悄悄地坐到了裴绮秀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钱袋塞进了裴绮秀的怀里。

裴绮秀一愣，伸手摸了一把，发现钱袋里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好几两银子。

“哪来的这么多钱？” 裴绮秀疑惑地问道。

“卖盐啊！我卖盐赚了二两银子！大哥，我会赚钱了！” 阿雪生怕裴绮秀责怪她，偷偷藏了个心眼，把自己偷拿家里钱的事情给隐瞒了下来。

裴绮秀不疑有他，毕竟在他心里，妹妹一直都是一个单纯善良、天真可爱的女孩子，除了力气大了一点之外，其他方面都需要他这个大哥来保护。

“你自己好好放好，别给我。” 裴绮秀柔声说道。

“我用不着这些钱，你拿着吧！等你攒够了钱，就可以去上学堂了。哦，对了，这……这是我和那个……季慕歌一起给你买的文房四宝，还有书！你都想不到，我们今天的生意有多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去赚钱了！” 阿雪的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裴绮秀心里一痛，有些责备地说道：“你赚点钱本来就很难，怎么还给我买书呢？她……她能同意吗？”

“她同意了！文房四宝是她亲自挑的，书也是她买的，还特意问掌柜的要了现在学生们最爱看的书呢！你看！” 阿雪从小背篓里拿出了季慕歌精心挑选的书籍，递给裴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