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鸭香四溢

起心动念间，一抹暖意悄然在季慕歌心间流淌。

屋内，一丝药草的清香弥漫。

张元桥，这位镇上德高望重的老郎中，正一丝不苟地为裴酆诊脉。他眉头紧锁，仿佛在探寻着一个深藏的秘密，“真是怪哉，小娘子，你可曾给你夫君用过什么特别的药？”

季慕歌略带羞涩地答道：“妾身略懂皮毛，只是给他喂了几颗解毒丸。”

一旁的裴绮秀，神情紧张地凑上前来，焦急地问道：“张爷爷，我爹他…他现在情况如何？还有…还有希望吗？”

张元桥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恕老夫直言，这具身子原本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可现在，却有一股生机正在慢慢复苏，脉搏也逐渐变得有力起来！若说有希望，那便是有的，只是老夫还需仔细推敲，他究竟中了何种毒，方能对症下药，彻底根治。”

裴绮秀闻言，如同被一道闪电击中，愣在原地。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抓住张元桥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张爷爷，您可别拿我寻开心，您说的是真的吗！？”

“老夫行医一生，何时说过假话？”张元桥笑着起身，轻轻拍了拍裴绮秀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你娘亲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啊！想必是她喂下的解毒丸，才能让你爹爹撑到今日，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无力回天了。”

裴绮秀如梦初醒，浑身一震。是啊，爹爹的情况，似乎就是从季慕歌踏入裴家，一切才开始变得不同。原来，她真的是在竭尽全力地救治爹爹。

此刻，季慕歌已然拿着盛满心血的土瓦罐归来。她小心翼翼地将其中精心饲养的血蛭取出，放入一根翠绿的竹管之中，轻声说道：“这些血蛭身上，应该蕴含着我夫君体内的毒素，还请张大夫出手相助。”

张元桥连忙摆手，谦逊地说道：“小娘子言重了，这哪能说是帮不帮的，老夫就在镇上的惠民药局坐诊，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季慕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一直无法确定裴酆究竟身中何毒，如今有了这位经验丰富的老郎中鼎力相助，定能事半功倍，治愈的希望也必将大大增加。

入夜，张元桥自然是被热情地留下来共进晚餐。季慕歌亲自下厨，精心烹制一道道美味佳肴。院子里，阿玥已经带着永宁，兴致勃勃地辨认着今日采摘回来的山货。这是他新近学到的知识，自然要与新结交的好友一同分享。

“这个有毒，要跟我一起唱，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两个小小的身影蹲在一起，手里抓着颜色各异的蘑菇，稚嫩的童音在空中回荡。

永宁兴奋极了，抓起一把野菜和蘑菇，迫不及待地跑到老嬷嬷身边，骄傲地炫耀着自己刚学会的童谣。

张元桥坐在长凳上，听到这清脆的歌谣，不由得点了点头，赞赏道：“这歌谣编得真不错啊！每年这个时候，误食毒蘑菇而进药局的人都不在少数，像这种童谣，朗朗上口，又简单明了，若是能广泛传唱，定能起到警示作用。小娃儿，这歌是谁教你的呀？”

阿玥得意地扭了扭小屁股，奶声奶气地回答道：“当然是我的后娘啦！”

张元桥闻言，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小娘子，竟如此聪慧，还能编出如此充满童趣的歌谣。说起来，她年纪轻轻，却嫁给了这样一位病入膏肓的丈夫，还带着三个孩子，竟然没有选择逃离，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老嬷嬷也是这般想法。不过，看着这虽然破败，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家，心里也暗自赞叹，可见这位新来的夫人，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只是，她那一手精湛的医术，若是男子，恐怕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村庄，去追求更广阔的天地了。

老嬷嬷看着正在兴致勃勃地挑选蘑菇的小主子，心中悄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因为今天招待的客人众多，而且年龄层次也各不相同，作为东道主，季慕歌决定将食物分成两大类。

为老人和孩子们准备的食物，要软糯可口，容易消化。

至于那些身强体壮的护卫和侍女，则要准备一些能够吃饱的烤肉。季慕歌特意在院子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炉灶，上面架起一个铁架子，将今天拿回来的鸭子穿了上去，准备做一道香气四溢的脆皮烤鸭。另一边，她又插上了几个猪蹄，准备做一道外焦里嫩的脆皮猪肘。

阿雪和阿辞也过来帮忙，阿雪负责料理食材，阿辞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在一旁照看火候。

季慕歌熟练地用炭火烘烤着鸭子，先用特制的调味料将鸭子腌制入味，然后将滚烫的开水一遍又一遍地浇在鸭子上，直到鸭皮收缩变紧，出现细密的毛孔。接着，她又在鸭皮上涂抹上一层蜂蜜和老抽，让其色泽更加诱人。随着烘烤的进行，鸭子的表皮逐渐变得油亮酥黄，一股浓郁的香味也随之散发开来。

一位婢女主动过来帮忙，季慕歌让她时不时地将猪肘和烤鸭翻滚一下，以便均匀受热，然后便转身走进了厨房，继续准备其他的菜肴。

仅仅是这两样菜，显然是不够的。她又准备了一些烤串，整齐地码放在角落里，只需借着炉火，撒上调味料，便能立即享用。

没过多久，站在外院的侍卫们，便开始不由自主地耸动着鼻翼，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诱人香味。他们的眼睛，也忍不住频频朝着院子里的炉灶方向看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之香！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调味料匮乏得厉害，季慕歌所使用的，都是从空间里精心挑选的库存。这些辛辣刺激，又香气扑鼻的调味料，对于这些长期驻守边疆的将士们来说，无疑是开胃的绝佳圣品！

就在这时，锅里咕嘟咕嘟炖煮着的美味也终于完成了。季慕歌小心翼翼地端出一大盆酸菜鱼，因为家里实在没有多余的凳子，只能委屈这些客人们在树底下用餐了。

不过，谁也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他们已经被眼前的美味彻底征服了！

那鱼肉鲜嫩无比，入口即化，仿佛筷子都无法将其夹起。酸辣可口的味道，更是令人胃口大开，就连汤汁拌饭，都能让人连吃三大碗。这味道，简直比京城里最大的酒楼所做的还要美味！

考虑到这些男人的食量较大，季慕歌今天可是足足煮了一大桶米饭。毕竟，老嬷嬷一口气给了一袋金子，她自然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吝啬。

原本以为酸菜鱼已经足够美味了，可当烤串和猪肘端上桌的时候，所有人都顾不上说话了，恨不得将筷子都舔干净，才能表达自己对这些食物的喜爱。

阿玥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得意，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大人，这只不过是后娘的普通水准罢了！

季慕歌将烤鸭分成了两份，当场开始片鸭肉。这烤鸭最讲究的工序，便是这片鸭肉的过程。

要趁热先片下鸭皮，酥脆香美，入口即化。随后，才是片鸭肉，每一片都要有皮有肉，薄而不碎。108片鸭子肉，不多也不少，每一片都凝聚着厨师的匠心。而剩下的鸭架子，还可以啃一啃，连骨头里都充满了酥香鲜嫩的味道，独具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