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恶婆当道

杨婶子一听季慕歌这话，如同吃了颗定心丸，腰杆子也直了起来，一把拽过瑟瑟发抖的小娟，语气坚定地说：“小娟，别怕！有我在，还有慕歌给你撑腰呢！这破地方，不待也罢！难道非要等那个恶婆娘把你活活打死才甘心吗？”

小娟孤苦伶仃，哥哥又不在身边，一个弱女子，又能去哪儿呢？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一下子扑进杨婶子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于秀莲一见这架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骂道：“好你个小娼妇！哭什么哭？是故意找外人来寒碜你嫂子我吗？怎么，在你嫂子家委屈你了？这是在指桑骂槐给谁看呢！”她简直觉得是活见鬼了，大白天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敢跑到她家来，管她怎么管教小姑子，真是岂有此理！

村里人大多都在忙着手头的活计，但也有一些左邻右舍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探头过来张望。

一看到又是于秀莲在闹事，大家顿时没了兴致，这女人就是个搅家精，一天到晚不是打骂小娟，就是摔摔打打，就没有一天能让人安生！

眼见于秀莲又要开始撒泼耍赖，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朝着她啐了一口，骂道：“于秀莲，你又在折腾啥呢？嫌陈家村待不下去了，就滚回你的于家村去！看看你把小娟这孩子打成啥样了，一天到晚闹腾个没完，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就是，烦死了！一天天的，鸡飞狗跳的！”

杨婶子见状，立刻抓住机会，提高了嗓门道：“大家都过来看看啊！小娟被她打成什么样了？你们再看看她自己，倒是吃得脑满肠肥，白白胖胖的！等陈兵回来，我非要好好问问他，娶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简直就是个母夜叉！”

于秀莲却丝毫不惧，在她看来，小娟就是个没用的软柿子，根本不敢离开这个家，所以她得意地挑着眉毛，阴阳怪气地说：“好啊！你们要管是吧？那你们就管好了！我看她离开这个家，吃什么喝什么，喝西北风吗？”

杨婶子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自己家还一堆烂摊子没收拾干净呢，哪有能力再带上个小娟？

于秀莲还不解气，又拍着手，尖声叫道：“各位乡亲，都来给我评评理啊！我家那母狗生了一窝小狗崽子，有人上门来买，愿意出五两银子的高价！我不卖，难道留着过年吗？她倒好，回来还敢跟我甩脸子！我卖狗崽子，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吗？”

小娟听了这话，哭得更伤心了，哽咽着说道：“那狗崽子，村里好多人都已经说好了要来领养的，咱们都答应人家了，怎么能一声不吭地就把狗给卖了呢？”

“你个没脑子的死丫头！有钱不赚，你是嫌钱多烧得慌吗？！”于秀莲说着，又要冲上来打小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季慕歌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将于秀莲震慑在原地，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季慕歌也没想到，小娟被打，竟然还跟自己家的事情有关联。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娟，这样吧，我每天给你六十文工钱，你来我家帮工头他们做饭，你看怎么样？”

小娟原本正瑟瑟发抖，听了这话，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六十文！？

村里人也全都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一天工钱六十文？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

要知道，就算去镇上找活干，一天下来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钱啊！

季慕歌却觉得这都是正常的开支，反正她只要多卖出六个煎饼果子，就能把这笔钱给赚回来了。

“六十文，只需要做饭，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季慕歌语气平静地说道。

“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答应啊！”杨婶子在背后推了小娟一把，小娟这才回过神来，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姐姐，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我去！我当然去！”小娟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她知道，自家哥哥为了娶这个嫂子，几乎是倾家荡产了。到现在，嫂子每个月还要做新衣裳，买胭脂水粉，前些日子还吵着闹着要银簪子，哥哥这才又出门去挣钱了。哥哥已经那么辛苦了，她不想再让哥哥这么操劳了。

季慕歌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故意说道：“不过，我可有个条件。我给你的工钱，必须你自己拿在手里，一分钱都不能给于秀莲。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只能请别人来帮忙了。”

小娟没想到季慕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原本，于秀莲还以为季慕歌是个傻子，小娟能干什么？一天给她六十文，那还不是白白送钱吗？不过，只要这丫头能挣钱，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地把钱交给她？她还正愁着去镇上买银簪子的钱没着落呢！可现在听季慕歌说，这钱不能给她？！

于秀莲顿时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她自己挣的钱，爱给谁给谁，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管这么宽！”

“是啊，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可我一想到，要让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白白地给你这个好吃懒做的人花，我就浑身不舒服！所以，她要是不同意我的条件，那我大可以不用她，另请高明！”季慕歌说完，转过头，看着小娟，语重心长地说：“小娟，你要记住，你不欠任何人！如果你不懂得反抗，那就只能一辈子被人欺负！难道你想这辈子都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吗？”

小娟听了这话，哭着摇了摇头。谁愿意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啊！自从爹娘去世后，她就和哥哥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还算安稳。可自从于秀莲进门后，一切都变了，所有的苦难，都从她进门的那一天开始。

“那你答应我的条件吗？”季慕歌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她。给她钱，只能帮她一时，如果她自己不肯站起来，那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这样了。

杨婶子生怕小娟这丫头犯糊涂，连忙提醒道：“小娟啊，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小娟想起了这些年来自己所受的委屈，紧紧地咬了咬牙，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姐姐，我听你的！我明天就去你家帮忙！”

有了这六十文工钱，她到时候就算去投奔舅舅，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反正，她再也不要受于秀莲的气了！

于秀莲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跳脚，一拍大腿，尖叫道：“好啊！你现在是反了天了是吧！反了反了！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丫头！”说着，她气势汹汹地要去拿扫帚。小娟也彻底被激怒了，她猛地站起身，直接朝于秀莲冲了过去，用头狠狠地顶在了于秀莲的肚子上。于秀莲猝不及防，一下子被顶得仰面摔倒在地，四脚朝天，狼狈不堪。

“从今往后，我只管我自己的事！这房子是我爹娘留给我哥的，我还没嫁出去呢，也有我的一份！你要是敢再欺负我，我就叫我哥！叫我舅爷！叫我舅舅！让他们一起过来，把你休回你娘家去！”小娟鼓起勇气，对着倒在地上的于秀莲，大声吼道。这一刻，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小可怜，而是一个敢于反抗、捍卫自己尊严的战士！

小娟这一下子，真是大快人心，看得围观的村民们都忍不住暗暗叫好。

于秀莲没想到这小姑子今天竟然敢造反了，在她看来，这小娟就是仗着有人给她撑腰，才敢这么放肆。

她躺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嚎啕大哭起来：“哎呦！要打死人了啊！杀人了啊！造反了啊！”

杨婶子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鄙夷地说道：“你再装！你再闹！我这就去找里正和族老过来，倒是要好好问问，像你这样刁钻恶毒的媳妇，留在我们陈家村，是不是要坏了我们村子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