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两难抉择

“……”蓝小天无话可说。

人与人之间三观的不合，的确让交流变得毫无意义。话不投机半句多，至此更多的争辩也显得苍白无力。

“我跟你根本无法沟通，我完全不认同你的观点。对不起，我现在得走了。”她的语气冷淡而决然。

“等一下！”陈丁香却忽然站起，语气竟似有几分急切，“你不想听我说的话，那耀子的态度你总得问清楚吧？不如找他问个明白，他会告诉你打算怎么决定。”

蓝小天看着对方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他已经答应收留你了不成？”

陈丁香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可以去问他。”

“问就问！”蓝小天双手环胸，神情很是不屑，“我今天就是奔着问他来的，倒未必怕了你。”

“那便好自为之吧。”陈丁香的语气里难掩几分笃定与轻蔑。

蓝小天张了张嘴，试图反击，但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言。与其与这样得意忘形的人针锋相对，不如留些风度，显得自己更加坦然从容。

虽说内心怒火中烧，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陈氏医馆。

一走出医馆的门槛，迎面扑来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这一刻的蓝小天，才发现自己被压抑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点点。

她本是准备继续等胡耀的，但想到此地多待一刻便像是折磨，于是便临时打算去对面的书铺转转。不过，走到半路上，她又觉得如此刻意地接近胡耀会显得自己太过在意，最终还是作罢，转而随意在隔壁的铺子里晃悠。

时间在无聊的等待中悄然流逝，也不知道转了多久，蓝小天忽然隐约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你再考虑考虑，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声音苍老中透着几分暗示的意味，是陈大夫！

蓝小天急忙跟着声音寻去，正好目送陈大夫与胡耀的背影渐渐远去。她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刚才的话，联想到陈丁香那自信满满的态度，顿时仿若一切都清晰起来。

——陈大夫已经知情了，刚才那几句话，八成就是在逼胡耀做抉择！

蓝小天快步走至医馆门前，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推门而入。站在门边，她不由得踮起脚尖向内张望。正在思忖之际，胡耀的身影终于出现，他似乎已经察觉到她的存在，眼神没有丝毫意外。

“等一会儿。”他低声说，朝她点了点头，再示意她先去隔壁铺子等他。

蓝小天点头回应，给他打了个手势，便转身走向隔壁。

不到片刻，胡耀果然如约赶来。两人在铺子里只是匆匆对视一眼，便默默并肩而行，直至走至人少的另一条街，蓝小天才忍不住开口问：“陈大夫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胡耀的脸色明显疲惫，眉宇间的愁绪浓得几乎化不开。他看着地面，低声道：“你肯定都知道了吧？我听福伯说，你刚才和丁香姐见面了，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蓝小天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无尽的怒火：“她倒是没直接跟我提，而是当着我的面说她甘愿不要名分给你做小！”

“什么？！”胡耀愣住了，讶异的神色无法掩饰，“她竟然是这样说的？”

“是啊，千真万确。”蓝小天语气冷而坚定，“你这副反应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她很懂事、很大度？你是不是动了心，也想要个什么齐人之福？”

“没有！”胡耀连忙摇头，眼底闪过几分慌乱，“天天，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可能！”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蓝小天追问，目光灼灼。

“我只是觉得奇怪……”胡耀叹了口气，“师傅安排我娶丁香姐，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和你说这种话。”

“这不很正常吗？”蓝小天冷笑一声，言语中尽是对陈丁香的鄙夷，“她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伪君子罢了。你直接告诉我，现在你到底怎么打算！”

胡耀揉了揉眉心，苦涩地笑了笑：“天天，我真的不想让这些事情发生……以前我以为，只要计划好了一切，就能顺利地过我们的生活，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与挣扎。“我只想学成之后再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未来，可如今这事发生后，我甚至没脸面对你，更没脸留在这个医馆了。换地方倒不难，但丁香姐……她的清白却毁在了我的手里。”

说到这里，胡耀忽然掩面而泣，身躯微微颤抖。他的悔恨，他的挣扎，他的不知所措，在这一刻全都化作无法抑制的泪水溢了出来。

“天天，我真的对不起你……我还没有兑现对你的任何一个承诺，却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想的……”

原本的怒火与委屈，在这一刻被蓝小天彻底抛到了脑后。她从未见胡耀如此崩溃，深刻意识到，他的痛苦绝不比自己少。他被陈丁香与陈大夫的逼迫推至悬崖，而自己却也在寻求一个答案。这样两难的境地，又怎么能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