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池畔风波

“谁输了，就得跳下池塘，泡足半个时辰，不准提前出来。”

初春料峭，冷风掠过荷塘，带起池水的寒意，刺得人直打哆嗦。郝春娇语带轻蔑，笑意里全是挑衅。她与卫明珠本就互不对付，这会儿更是铁了心要让她丢脸，哪怕她是宁王殿下的堂妹，传说中的“王妃护短卫明珠”。

南映霜缓缓抽下一根柳枝，轻轻握在手里，她表面温婉，言辞中却藏着钉子：“虽说现在是春天，怕这池水还是冷得刺骨。这赌注，姑娘可要三思而后行。”她语气里透着几分似嘲似劝的意味。

郝春娇冷笑一声，不屑地瞥都不瞥南映霜一眼，只将视线牢牢锁定在卫明珠身上：“怎么，你不敢应？”

卫明珠眯了眯眼，将袖子往上撸了撸，气势汹汹道：“怕你？本姑娘还没怕过谁！今儿个，我倒要看看谁先服软！”说着，她就要动手，却见南映霜一把拦住了她。

南映霜柔柔一笑，那轻浅的眼神里，却藏着点儿促狭的意味：“明珠，何必这么冲动？既然这位娇娇姑娘要赌，那咱们就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岂不是更妙？”她话音一转，又向郝春娇展颜一笑，露出雪白的小牙齿，三分笑意里夹着七分狡黠，“娇娇姑娘觉得我这提议，合不合理呢？”

郝春娇尚未开口，南映霜却不急着等她回答，反而笑吟吟地凑前一步，声音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不过我有点好奇，姑娘是觉得我长得丑吗？”

郝春娇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轻蔑道：“你丑不丑，与我无关。”

南映霜轻笑了一声，仿佛没听出对方语言中的刺芒，低声道：“怎么会无关呢？我觉得，以我的模样，不至于让男人倒胃口吧？”她的话不疾不徐，却像是一根根细针刺在对方心头，“既如此，我可觉得，这场赌局，娇娇姑娘可要输定了。”

听到这话，郝春娇陡然心头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盯紧南映霜的脸，神色也变得慌乱起来：“你、你究竟是谁？”

卫明珠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一边拍掌，一边说道：“你连她都不认识？这可是宁王妃啊！就是你说的那位‘丑如鬼魅’的宁王妃！”

郝春娇脸色骤变，尖叫出声：“不可能！外面都说宁王妃其貌不扬，怎么会是……”

南映霜噗嗤一笑：“外面传言自然是传言，可惜这位娇娇姑娘信以为真。现在看来，你可得认赌服输。”她垂目瞥向不远处的荷塘，话里已掷地有声，“是你自己跳呢，还是要我们请你下去呢？”

郝春娇抬头望着池塘，眼底是明显的挣扎。寒风呼啸，她咬咬牙，权衡片刻后，竟掉头拔腿就想跑。然而，还没跑出两步，脚下一滑——

“噗通！”水声轰然响起，溅起了无数水花。郝春娇狼狈地坠入池中，激起的冷意直冲肺腑。

“救命啊！”她一边扑腾，一边大声呼喊，却引来池畔南映霜一声轻笑。

南映霜背着手站在池边，睨着水中那副落汤鸡模样，不急不缓地开口：“愿赌服输，这可是娇娇姑娘自己说的，如今别想耍赖。”

这时，卫明珠忽然将视线转向旁边的贾琦琴，目光犀利得像刀一样：“通政使家的贾琦琴，你呢？是自己跳下去，还是得我动手？”

贾琦琴脸色骤变，吓得立刻跪到地上，声音颤抖：“卫姑娘饶命！王妃饶命啊！我、我什么都没有说，求求您别踢我下水……”

卫明珠微微偏了偏头，作出一副思索模样：“也罢，今日我姑且放你一马。不过你得在这盯着，若是池子里那个贱人敢提前出来……”她眯起眼，眼底闪过一抹威胁，“我可管不了你的死活！”

贾琦琴连连点头，跪在地上不住啜泣，却不敢再发一言。

卫明珠哼了一声，将目光探向池中的郝春娇，再也没了耐性：“说话得用脑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后可得掂量清楚。我皇嫂绝代风华，倾国倾城，哪里是你这样的俗人能污蔑的？”

她睨了郝春娇一眼，声音骤然拔高，像是要故意让水中的人听个清楚：“瞧你这副狼狈模样，头顶枯草，粉脂晕花——就你？还想肖想我堂兄？真是痴人说梦！”

说到这儿，她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贾琦琴，毫不留情地加了一句：“两位若是敢嚼舌根，把这事传到皇后耳边，可别怪我今日没提醒你们！”

话音刚落，卫明珠拉过南映霜的袖摆，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然而，当她转过头时，却见不远处，两道修长的身影正缓缓朝她们走来。

“顾半柏，顾良誉？”她挑了挑眉，语气带了几分试探，“你们两个，怎的不去赏花，跑这儿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