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猎鹿与夜色

伸手轻轻推开那张俊美而又炽热的脸庞。

“好吧。”南映霜笑容带着几分无奈，“我同你回去，但条件是——咱们得约法三章。”

声音沙哑，微微的失控，恍若沐浴过冬夜的薄露，柔软却敲击人心，顾半柏却不多让，一个利落俯身便封锁了她的唇。顾半柏的手掌极有力地按住她的两只纤手，不容挣扎。

“没有约法三章。”他的气息夹杂着深沉的喃喃，略带喘息与不容抗拒的蛊惑，“只有不设限，无退路。”他指尖轻抚过她柔媚的容颜，那言语间竟多了一丝如宣告般的坚定，“我，对你，无条件服从。”

恍惚之间，南映霜只见眼前明亮的世界急剧旋转。她的一片迷离染上雾色，看向那双略显黯沉却深情的眼眸，情感复杂交缠，难耐与渴望裹挟着她进一步靠向他。

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间，仿若将自己最后一丝犹疑全部搁置在身后。

夜色浓郁至极，一切失了界限……宛如一夜旖旎的乐章奏响，直到曙光将东方渲染成温柔的白绸。

沉醉过后的南映霜，被顾半柏紧紧搂在怀中，娇小的身躯偎依得恰如他臂弯中的珍宝，呼吸绵长，散发出幽然香甜的气息。

——

回程之际，马车忽然停下，竟路过了一片空旷而静谧的山林。

“走吧。”顾半柏翻身下车，果断牵过南映霜的手，一抹暖意透过掌心相传。

风从枯草间漫过，未曾被风雪覆盖的苍黄铺满眼帘，四周流转着冷冬特有的肃杀寒意。

南映霜裹着精致的狐裘大氅，望向他问道：“要去哪？”

“上次你说想见鹿。”顾半柏语气似随意却暗藏执着，“前几日，我让人捉了些许，这次特意带你过来看看。”

“真的？”南映霜眼中骤然亮起光彩，“能摸吗？”

她脸上因他肯定的话语而绽放的欢喜几乎无可掩饰，笑意如冬月际流星忽现，令人目眩心折。

青烟与几个侍卫不远不近地紧随其后，听着南映霜那带着几分天真的语气，禁不住偷偷扬嘴角。若不是活生生的东西，堂堂王爷岂会花费这般精心安排？

然而他们却不知，在南映霜从前的世界里，真实的动物比珠玉更加难得。无非是图片或雕塑，真正的触碰犹如奢望。而所谓的相见，也不过透过玻璃远远观赏罢了。此刻，活生生的鹿正近在眼前，又怎能不让她雀跃不已？

抵达整座庄子，早有专人候着并悉心招待。

顾半柏亲自牵着她缓步向前。庄头笑意满满地迎上来，边引路边言语：“王爷，还记得您命人转来的二十几头鹿吗？如今都养在后林场。只不过有一只因伤腿被单独圈养，士官们已妥善照料。其他的过些时日，就可以放它们回山野。”

“有这么多！”南映霜侧首，明眸因愉悦烟波流转，她眼神中闪烁着欢呼，顾半柏静静地注视着她眉眼，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从他心底升腾。

“原本这一企划，是想着以生辰礼物送予你。”顾半柏随意扫去从前心里涌起的遗憾，“只是山路难行，稍晚了些，不得不先送那张古琴以作权宜。”

南映霜闻言，缓缓将视线投向他，想起那日，她心底悄然泛起的红潮掠过面庞。

马蹄声渐缓，庄头适时停步，摘帽一拱，“王爷、王妃，目的地已到。”

顾半柏伸手倏然将人从马背抱下，而南映霜早已迫不及待地撒腿朝林间里跑，看见栅栏内真的圈养着二十来只梅花鹿时，她全身的兴奋瞬间有如甜春流淌般绽开。

鹿群机敏地跳开，眸光紧盯着她，灵巧而隔着人类的一份距离。

顾半柏从庄头手中接过一袋食物，递给她道：“用这个喂它们，试试看？”

果不其然，草料的气息诱惑下，有鹿轻轻靠近，那温驯的小兽用自己的舌舔过南映霜的手掌心，她一声发自内心的惊呼，却因欣喜满溢而几乎变成功声乐谱。

“不离奇！”她感受到鹿角的坚硬与皮毛的滑顺，目光满是难以置信的欢腾，“这下居然能摸到真的鹿！”

顾半柏看着她由衷的笑颜，忍不住提议：“如果你实在喜欢，回府后养一头如何？”

南映霜未料他竟有此意，愣了愣，随即追问：“可以吗？真的能养活？”

他语气笃定如刀削平整，却带着难得的温柔，“自然无忧。庄子里有专门的人饲养，若经训练，说不定日后连生人都不惧。”

静怡的山林间，只有嬉笑声混着鹿鸣，恍然如梦境般晶莹剔透地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