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宅门风云

星白在邱晗瑆猛然起身的瞬间，毫不迟疑地挡在了邱晗玥身前，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即便她因此差点被邱晗玥赶出零羽阁，可危急关头，她的忠心从未动摇。这一举动，让邱晗玥深深地动容。

与此同时，邱锦聪气得面色铁青，他压抑着愤怒，却难掩话语中的锋芒：“六姐，你休要血口喷人！污蔑我娘不够，还要连累五姐，你今日却是过分至极！”

邱晗瑆眼眸一转，心中不屑，暗暗骂道：“真是蠢货！”脸上却摆出一副耐人寻味的样子，轻飘飘说道：“聪儿，你莫要被她利用了，还感激涕零呢。”

邱锦聪冷冷一笑：“是啊，五姐姐自是比六姐高明得多，哪里有六姐那样的‘好手段’。”

邱晗瑆闻言，忍不住愣住。眼前这个人，分明是曾经最喜欢黏着她的弟弟啊。他何时变得如此疏离，甚至还替邱晗玥说话？一时间，她心中多了几分猜忌，邱晗玥必然是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地就将邱锦聪拉拢到了她那边。

“果然不愧是个心机深沉的人。”邱晗瑆在心底默念了一句，自认对邱锦聪的一切了如指掌，却没想到玩儿了个“兵不血刃”的戏码。这让她越发看不透零羽阁的五小姐。

眼看与邱锦聪针锋相对无果，邱晗瑆转身向大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起那日邱晗玥威胁她的场景，言辞犀利、神态逼真，只差指天发誓。周围众人听得面面相觑，再不由自主地看向邱晗玥——然而她并未反驳，只垂着头，安静地站立着，像平时一般从容不争。

如此模样，叫人实在难以相信邱晗瑆的话。何况眼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她看起来已接近狗急跳墙的地步。

大夫人怎会轻信这些话？若邱晗玥如邱晗瑆所述那般心机深沉，这些年来怎么会甘心窝在零羽阁这样僻静贫瘠的地方？她那不省油的灯般的母亲，也绝不会教她吃这样的大亏。从前将军夫人尚在，邱晗玥母女尚可风光一时，可她们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莫不是全无本事之故？

眼见周围的姨娘小姐们神色愈发不善，星白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邱晗瑆：“六小姐，这话您也忒说得过分了些！五小姐性子向来温和，您前些日子跑去零羽阁闹腾，说我们小姐偷了您的簪子，小姐甚至拿出自己的几件首饰赔给您。这都没说您什么呢，您今日倒好，又来污蔑她！”

二姨娘见状，立刻气势汹汹地呵斥：“星白！你这奴婢竟敢以下犯上，与主子顶嘴，可知罪？”

星白却毫不畏缩，当即跪向大夫人，语气坚定：“大夫人明察，玉竹姐姐方才才去零羽阁搜过，我们院子什么光景她自是清楚。我们小姐哪里见过贵妃娘娘赏赐的簪子？且五小姐前阵子出花，命数都险些丢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别的事！”

大夫人闻言，瞥了玉竹一眼。玉竹赶紧应声道：“回大夫人，零羽阁当真清贫至极，几乎连搜的地方都没有。五小姐更是连像样的首饰都无，簪子不在其中。”

听到这一番描述，屋内众人皆是神色复杂。一个未经婚配的女孩，竟连件体面的首饰都没有，难免让人心生怜惜。而大夫人却觉得格外满意。

她看了一眼邱晗玥，心中冷笑：邱致庄，你当初高高在上，将我踩在脚底，如今终于轮到你死去的妻子和那个女儿，在我的掌控下低头俯身。一辈子，她们都别想翻身。

邱锦聪偷偷扫了一眼一直沉默的邱晗玥，见她面色平静，完全没有愤怒或委屈的表情。她的沉静反而让邱锦聪生出几分怜惜。

大夫人终于开口，脸上带着一抹虚假的慈祥：“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邱晗玥抬起头，淡淡一笑，温婉答道：“大夫人言重了。”

若论演戏，邱家上下精通此道。大夫人装菩萨母亲，她又如何不会演孝顺女儿？角色设定，不需要教。

大夫人显然满意极了，可她再如何隐忍，二房母女仍是她眼中的刺。至于贵妃簪子是在二姨娘屋里搜出的，她绝不会就此放过她们。

她骤然一声冷喝：“还愣着做什么？马上押下去！”

下人们立刻行动，二房母女顿时哭喊着撒泼闹场，吵着要将军回家主持公道。然而将军远在边关，祖母更已作古，此刻家中的权力早已归于大夫人之手，她说的话就是规矩。

三姨娘见状，急忙抹泪，一边向大夫人跪下敬拜，一边语声凄厉：“妾身真是感激大夫人替我做主，否则背上这个偷窃的污名，妾身如何还有脸见人？孩子们也会因此受尽羞辱，妾身实在难以承受，几乎想一头撞死以证清白！”

大夫人微微皱眉，不悦道：“如何动不动便说些生死的话，成何体统！”

三姨娘见状连忙打个哆嗦，陪笑赔罪：“是妾身一时失言，请大夫人恕罪。”

大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将目光落回邱晗玥身上：“这些年，她们欺你甚是恶毒，零羽阁又那般寒酸，你竟不曾来与我诉说？”

邱晗玥垂眸，缓缓道：“她们不过是妾身的二姨娘与姐妹，自是不能多言。况且，她们再作威作福，又如何破得了我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