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归来前暗波涌动

“那可得看三姨娘的能耐了。”邱晗玥语气淡然，嘴角却轻轻勾起一抹浅笑，似乎带着一丝不屑。

说实话，她对三姨娘有点失望。三个月前，她提议让三姨娘把自己接回府，只不过是想借此考察一下这个姨娘的能力。然而时间一晃而过，三姨娘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

难道，说服大夫人真的有那么难吗？

……

接小姐们回府的马车，终于在临近春节的几日抵达了塔觉寺。

负责接她们的人，依旧是陈升。一见到邱晗玥，这小厮立马麻利地凑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五小姐安康。”

邱晗玥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里透着几分寒意：“若没人搬弄是非，我自然会很好。”

她的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浇下，陈升顿时面如土色，浑身上下不由一抖，直接跪地磕头，口中连连求饶：“五小姐明鉴！奴才怎敢造谣生事？莫非小姐不信任奴才吗？”

邱晗玥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没有明确回应什么，便径自走向马车，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不愿再施舍给这个小厮。

陈升跪在原地，背脊僵硬，寒意顺着脊梁涌了上来。他心中不免打起鼓：五小姐竟然在这塔觉寺待了几个月，回来后的气势却比以往更冷冽了，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上了马车，星白这才低声问道：“小姐认为，是他泄露了我们的消息，才惹来大夫人派人下手吗？”

邱晗玥斜睨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呢？如果是你，会怎么选？”

星白一怔，但很快便明悟过来，低声答道：“小姐英明，那陈升必定是听闻大夫人准备对我们下手后，两害权衡，选了对自己最有利的。再者，他好赌成性，大夫人所给的好处只怕不是小数，他自然见利忘义了。”

邱晗玥满意地朝星白看了一眼，扬唇一笑：“说得不错，分析得很透彻。”

星白闻言，面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小声说道：“跟着小姐久了，怎么也得学些脑子。”

这时，邱晗玥却忽然问道：“府上还有谁姓陈？”

星白不由疑惑，认真思索了片刻，忽地神色一动，压低声音凑近邱晗玥耳边：“大夫人？”

看着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邱晗玥心中一阵好笑，淡淡说道：“不用紧张，这里没人敢偷听。”

星白闻言，才松了一口气，端正坐回位置：“小姐是说，大夫人与陈升之间的关联？”

“不错。”邱晗玥点点头，“陈升原是大夫人的家奴，自然是更向着她一边的。”

这些事情，前世她还是在邱府覆灭之后才得知。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讽刺——原来，大夫人早就开始对付她了。

星白恍然大悟，冷哼一声：“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转念一想，她脸色微变：“那如此一来，小姐这次大变样的事只怕也被大夫人察觉了！”

邱晗玥眸光微寒，点了点头。“察觉又如何？”她冷冷笑道，“我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日子，已经过了够多了。”

她语调虽轻，话语间却藏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决绝。星白望着面前这眉眼冷漠如冰的小姐，忽然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然触动。

……

云都城正值年尾，大街小巷已然弥漫着过年的烟火气息，商贩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传得街道都热闹起来，一派繁华景象。

邱晗玥倚坐在车窗边，似乎神思有些恍惚。

星白看着自家小姐那清瘦单薄的身影，不由鼻尖发酸。她自小便失了母亲，又因父亲常年驻守边境，几乎无人真正关爱，更别提那些勾心斗角的兄弟姐妹和姨娘夫人们，能在这内宅中平安长大已属不易，她又何曾过过一个真正的好年？

虽心中酸涩，星白却强撑着笑脸，热络地说道：“小姐，待回了府，我们得把零羽阁好生打扫一番，再布置得喜气洋洋些。过年嘛，总归要热闹些才像样！”

邱晗玥淡然回头，看星白眼中泛着点点水光，知道她心中甚是惆怅。这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再看她这份心意，邱晗玥到底生不出责备，只是点了点头，随口叮嘱道：“好生布置可以，但你身体才好，别太累了。”

星白听了她的话，心里更是一暖，连连点头应下。

马车驶到邱府大门前停下时，邱晗玥没想到，家中竟然还派了人专门来迎接她。

三姨娘笑容满面地站在最前头，旁边还带上了她的儿女——邱锦聪和邱锦琳。而另一个惹眼的身影，则是她那一向骄纵的六妹邱晗瑆。

邱晗玥稳住脚步，没有多流露情绪，神色从容地走下马车。同三姨娘问候过后，她目光轻轻扫过邱晗瑆，随意地问道：“好久不见，六妹妹可还一切安好？”

邱晗瑆今日花了不少心思盛装打扮，那大红挑金牡丹的斗篷，耀眼得像要把人晃花眼，却显得过于华贵繁复，与她的娇俏年纪不符。

相较之下，邱晗玥身着一件多年旧袄，款式简朴，料子也不起眼，更是显得始终单薄寒酸。

邱晗瑆不禁撇嘴，心中暗自冷笑：自己竟然为了这个“土包子”，费尽心思穿得这般华丽，真是没头没脑！

她轻哼一声，语带讥讽：“我便站在你眼前，姐姐难道还看不出我过得好不好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