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冲喜的代价

云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随即抬手一拉，将姜盈凌乱的衣服整理妥当。表面看似轻松，实则用力之处让姜盈疼得直抽气。她猛地吸了一口冷气，眼泪差点滚了下来，怒火瞬间窜上脑门，抬脚直接将云澄踹倒在地。

“啪！”随着一声闷响，云澄狼狈地跌坐在地板上，捂着腰，满脸的不敢置信。显然，她完全没料到会被突然袭击。

几秒钟后，她回过神来，用夸张的声音说道：“我之前怎么都没发现，你力气这么大啊？”

姜盈抬头瞥了她一眼，脸色白得有些刺目。她直接坐在床沿，抚着腰上的痛处，冷冷答道：“你没发现的事多了去了，正好留着慢慢发现。”

这时，堂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云家的二夫郎季芜缓缓走了进来。一人高贵雍容的气质彰显无遗，他脸上的温润笑意虽迷人，却隐约透着一丝让人不敢忽视的威压。

他扫了一圈屋内的凌乱景象，目光在供桌上的牌位和香烛供果上稍作停留，神色间的阴沉逐渐化作几分平静。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开口：“姜盈，过来陪爹爹说几句话。”

季芜并未踏入卧室，只是立在堂屋里，语气礼貌却不容置疑。丢下这不温不火的话，他径直坐到椅子上等着。

云澄瞥了姜盈一眼，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看着办。”然后，她起身快步走到季芜身边，站得笔直，认真地陪着。

姜盈沉默片刻，她慢慢从床上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步伐平缓地向堂屋走去，既不慌张，也不刻意拖沓。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她开口时语气波澜不惊：“爹爹可直接吩咐下人叫我，不用亲自跑来。这屋里乱七八糟的，还真是委屈您了。”

季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衣衫并未完全整齐，脸色也显得憔悴。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云家少妻主竟然能邋遢成这副模样，那心中的不满再明显不过。

他的脸色稍显冷厉，声音略微压低：“你闹事打架，我能不管；你有本事，把人打死了，我都给你摆平，前提是对方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他的语气陡然加重，指责的怒意不可遏制，“醉沉楼这种地方，你是怎么敢上的？”

还没等姜盈回应，她突然反应过来今天的日期。眨了眨眼，她忽然自语了一句：“原来今天是头七。”

云海安“假死”到如今正好七日，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啧，幸亏遗产是昨天被抢了。这要是今天晚上来抢，我差点怀疑是不是云海安成了鬼，不想给我，亲自回来抢。”

话语间透着丝丝寒意，但季芜的眼神却瞬间显露怒气。云家亡妻头七的前一天，妻主竟逛青楼，还闹出一桩闹剧！他觉得这件事情荒唐得令人无法置信。

季芜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压下心头的翻涌情绪，终于开口：“不管你们成亲是因为什么理由——八字也好，冲喜也罢，现在你就是云家的少妻主。这个身份一旦被冠上，你就得替云家护住脸面，不管漉儿活着，还是死了。”

语气中的责备愈发明显，他继续说道：“你若真看上哪家的男儿，只要对方干净清白，带回来当侧夫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特殊时候跑去醉沉楼那种地方！乌桐心已经满城传消息了，说云家的少妻主欲求不满，夫郎刚丧就迫不及待去青楼寻乐，还为抢男人闹出了轩然大波！”

姜盈愣住，心中瞬间飙出几个大字：“乌桐心，你可够狠的。”

她明白季芜话中的意思，并且清楚乌桐心的散播谣言会对她带来多大的麻烦。她压下心中火气，目光一瞬间冷了下来。抬着头，直接反问：“爹爹让我为云家的少妻主做些相配的事，可云家又为我做过什么？成了少妻主，我有那样的待遇吗？”

季芜正欲辩解，却被她稳稳地堵了回去：“别忘了，我入赘云家，是靠八字被找来冲喜的。对你们来说，我的意义仅此而已，多花点钱雇来不过是小事一桩。”

她的声音渐渐透出几分冷意：“从与云海安成亲至今，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更别提相处——云家可真是大方。你见过哪家的少妻主，一结婚就被安排去独居，连床都没挨一下？”

她轻笑一声：“既然我的作用只到这里，那云海安死后，我还有什么意义？随便我做什么你们都无权干涉。这是我的自由。至于外面的流言蜚语，那是云家自己要头顶我这个名分，也是自找的。”

季芜一时无话，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因愤怒而发白。云澄吓得不轻，忙伸手扶住他提醒道：“爹，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季芜终究没能平复情绪，浑身一颤，直接昏厥过去。气得云澄一脸紧张，抱起季芜急急忙忙走向门口。临走前，还怒瞪姜盈一眼：“你这个混账！回头再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