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麻将局里的暧昧烟火

“还能怎样？只不过是耗着罢了，我需要他帮忙，他同样需要我，彼此不过是交易。”南潇声音平稳，像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目光敛而不露，将浅浅的情绪隐藏于眉睫之间。

时裳一怔，几乎难以置信。“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复合了。”可南潇这般淡然的模样，完全不像她的猜测。

手机铃声忽然截断了话题。南潇垂眸，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江云斓的来电。这个时间，江云斓很少主动联系。

“什么事？”她接通后语气依旧平静。

“今晚祁陌城他们提议聚聚，你来不来？”江云斓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南潇听他提到祁陌城，随意瞥了时裳一眼。

祁家独子祁陌城想必就是时裳总挂在嘴边的“哥哥”。南潇心里笃定这一点，语调也带些默然。

“好。”她简单应下，不多言。

时裳却被她刚才那一眼看得莫名烦躁，趁南潇挂断电话后立刻问道：“你看我干嘛？”

“江云斓今晚约祁陌城去聚会。”南潇回得简洁，毫无起伏。

时裳的表情瞬间僵住，低垂着头不知盯着什么，好像堆水果的盘子里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眼底的情绪未明，不过看样子也不打算向南潇坦言分毫，只轻飘飘地回了一个“哦”。

下午的光影就如她们之间的沉默一样无声蔓延。时裳最后离开时，脸上的神色仍然带着些未解的郁结。

聚会定在宴宾会所。南潇到时，包厢里已经热闹非常，麻将声伴着几人的笑闹混杂成一片。江云斓、祁陌城、吴昊和白墨修恰好凑齐一桌，专心于牌局。吴昊见南潇出现，立刻扯着嗓子喊道：“嫂子好！”声音响得让包厢的墙都微震。

南潇这次却没像往常那般予以否认，反而笑了笑，似乎连应付都懒了。否认又如何？在这群人眼里，她已经被贴上江云斓标签，撕不掉了。

江云斓闻声手中的动作顿了片刻，夹着烟的指尖随意弹落些灰，微偏头目光从南潇脸上扫过，像试图一瞥又迅速收回。南潇不动声色地放下包包，走到他的身旁坐下，认真看他们出牌。

江云斓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因场合轻松，衬衫前两颗纽扣敞开，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他双腿交叠，整个身姿慵懒地靠在椅上，看似随意，但出牌一如既往精巧。

“哈哈哈，我糊了！”吴昊忽然大喊，兴奋得像中了亿万大奖。

白墨修将麻将推至桌中央，不忘含笑调侃：“江少估计是故意放炮吧？”这局的胜出全靠江云斓几番助力，可见他有意为吴昊添彩。

吴昊当然心知肚明，只是假装没听见，心底暗自庆幸——江云斓不至于铁石心肠，难得放了他一马。他却不知，这点“人性”全拜他刚才那声“嫂子好”所赐。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江云斓低头扫了一眼来电，眼底神色随即冷清几分。挂断后，他转向南潇，挑唇轻扬。“要不要试试手？”

他的动作与语气明显暗示，这通电话无意在场合下接听。南潇微微一愣，很快说：“好。”便坐上他的座位。

她朝桌上诸人礼貌一笑，“各位手下留情。”

“放心嫂子，输一晚也没事，江少赔得起！”吴昊随口打趣，却已盘算好趁江云斓不在，努力在南潇身上捞回点亏空。

南潇却是个麻将菜鸟，摸块牌甩出去直接帮吴昊糊了一局。战况之惨，让吴昊如逢大赦，得意得连眉毛都要飞起。她勉强兴致勃勃了几盘，胜少负多，很快便觉得无趣，起初的三分钟热度彻底被消耗殆尽。

待到她握住一张“发财”牌欲出，江云斓悄然低下头，手掌直接压住她的动作，低声说道：“别出这张。”

熟悉的薄荷烟味萦绕身畔，这声音既低沉又迷人。温热气息拂过耳根，让南潇通红的脸有些躲闪，指尖不自觉滑向他掌心，触碰间感知到对方略高的温度。

“好。”她轻声回应，脸划过一抹隐约的红晕。

吴昊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嚷起：“诶！两口子玩归玩，可不能欺负我们！”他的怨声还未散尽，江云斓倒是笑得漫不经心：“放心，绝不会让你输得连条裤衩都留不住。”

江云斓重新坐回南潇身旁。此后的局势瞬间扭转，南潇照着他指示出牌，竟然次次都能转败为胜。不到片刻，她将输掉的钱一分不剩地赢了回来，甚至翻倍。南潇似乎终于从中找到了游戏趣味，越玩越来劲。对面三人则连连惨败，几乎崩溃。

祁陌城终于忍不住低声控诉：“你们两个，不能也太过分吧？”他挫败地盯着桌上的麻将，不敢置信自己连着十几局都没有赢过。

这场聚会最终以江云斓和南潇的完胜收场。他们收拾残局后，拿着胜利的筹码离开留上一片喜悲交织的唏嘘。

吴昊抱着空瘪的钱包苦笑，“这次还算仁慈，没输到一分不剩。话说，南潇做我嫂子的话，我还挺乐意，只是……”

白墨修轻挑眉梢，无声笑意隐匿深处，似显而未现，又似难言问题答案。祁陌城却漫不经心地道：“你们信我一句，江家少奶奶的位置，除了南潇没人坐得稳。”

吴昊直言反驳：“真未必，南潇背景算不上顶尖，江云斓又是……”他犹豫顿了顿，没再继续。江云斓作为京城显赫世家的继承人，婚姻向来是权力博弈，爱情不过点缀罢了。

祁陌城笑而不语。他知道，这场纠葛远比表面波澜还要深沉复杂，而这份默契的背后，只有少数人才参透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