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嫁妆，我的？！

夜幕温柔地笼罩着宁华辰府，经历了白日的喧嚣，一切都显得格外静谧。苏妙筠在平静中度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红袖带来了镇国公府即将登门的消息，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却也升起一丝疑惑。

按理说，馥郁楼的掌柜被带走，文家应该立刻通知老夫人才对，毕竟那掌柜是老夫人亲自安插的人，定然是心腹。可现在，文家却出奇地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这让苏妙筠感到一丝不安，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免去了许多麻烦。

第二天，镇国公府的人如约而至，速度之快，让苏妙筠有些措手不及。她本以为只是大舅母会来处理此事，就像上次一样，可当她匆匆赶到松鹤院时，却发现屋内的阵容远超她的想象。大舅母和二舅母端坐在两侧，而坐在主位的，竟是鲜少露面的镇国公府老夫人，她的外祖母。

一股强烈的震撼与酸楚涌上心头，苏妙筠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情绪，脸上堆起得体的笑容，上前给各位长辈请安。

文老夫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看着眼前这些“不速之客”，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自从儿子那些龌龊事暴露后，镇国公府与宁华辰府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若不是谢氏还留下了苏妙筠这个女儿，恐怕两家早已老死不相往来。

“不知道亲家老夫人今日登门，有何贵干？”文老夫人语气带着一丝试探，打破了沉寂。

镇国公府的人来者不善，文老夫人可不相信他们是来叙旧的。难道是因为蔡华母子入府一事？可当初镇国公府是点头同意的，如今又来秋后算账，岂不是自打嘴巴？

镇国公老夫人转过头，目光如炬，平静地看着文老夫人，缓缓开口：“当年阿韵过世，我们两家曾商议过阿筠的事情，老夫人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文老夫人虽不明白镇国公老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阿筠是阿韵唯一的骨血，我们疼她也是应该的。”

“当初我们念及阿筠年幼，便将阿韵的嫁妆交给老夫人您代为打理，待她长大成人后再归还。我们信任老夫人的为人，也相信宁华辰府不会做出侵吞媳妇嫁妆的无耻之事。可谁曾想到，阿韵尸骨未寒，就有人惦记上她的嫁妆了！”镇国公老夫人毫不客气地将话挑明，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文老夫人脸色一变，心中一惊，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笑着反驳道：“亲家老夫人此话何意？阿韵的嫁妆一直都妥善保管着，谁敢惦记？我第一个不答应！”文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飞速盘算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仔细回想，一切都天衣无缝，难道是因为安排人手去铺子里一事？可去年的账目不是一切正常吗？若是因此兴师问罪，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馥郁楼是阿韵的嫁妆铺子。”镇国公老夫人眼神犀利如刀，语气冰冷，“前几日阿筠去馥郁楼购买香料，却被掌柜晾在一旁一个多时辰，还被当成故意找茬的穷酸，百般嘲讽！若非小五下学路过，听见动静，怕自家姑母的铺子出了事，进去查看，还不知道阿筠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小五气不过，将那狗仗人势的掌柜绑了回去，一查之下，真是让我这老太婆开了眼界！”

镇国公老夫人冷笑一声，直接将文老夫人逼到了墙角。她并非空口无凭，随着老夫人前来的丫鬟捧上了一沓账册，缓缓送到文老夫人面前。

“这些，是我随意抽查的去年年底三个月的账目。亲家老夫人打理阿韵的嫁妆，铺子的账目每年都该核对的。这么大的亏空漏洞，老夫人就没看出来问题？”镇国公老夫人指着那沓账册，没有给文老夫人辩解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只是馥郁楼一家出了问题，昨日便让小五将阿韵在京城的其他几家铺面都跑了个遍。结果，除了济善堂的掌柜还是原人之外，其他的掌柜都被换了人！我并非说亲家老夫人换掌柜有错，毕竟如今阿韵的嫁妆由您打理，您觉得旧人办事不利，新人用着顺手，换了也就换了。可如今出了这样的纰漏，亲家老夫人是否也该给我们镇国公府一个说法？比如，这几家铺子，怎么就成了宁华辰府文老夫人您的私产了？”

镇国公老夫人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文老夫人的心房。文老夫人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她万万没想到，镇国公府竟然掌握了如此确凿的证据。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文老夫人身上，等待着她的解释。苏妙筠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而这场风暴，将彻底改变宁华辰府的命运。

“老姐姐，您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文老夫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要缓和气氛，“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阿韵的嫁妆，我一直都视如己出，怎么会据为己有呢？”

“误会？”镇国公老夫人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是啊，也许真的是误会。那不如我们请京兆尹来好好查查这笔账，看看这究竟是误会，还是有人胆大包天，敢侵吞朝廷命妇的嫁妆！”

文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她知道，一旦京兆尹介入，事情就彻底无法挽回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软了下来：“老姐姐，你看这事闹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何必闹到如此地步呢？”

“一家人？”镇国公老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冷冷地看着文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年你们宁华辰府是如何对待阿韵的，你可还记得？如今，你还有脸跟我说一家人？”

文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理亏，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和你们叙旧的。”镇国公老夫人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来，是为了拿回属于阿韵的东西，为了替我的外孙女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镇国公老夫人不再看文老夫人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大舅母和二舅母紧随其后，临走前，她们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妙筠一眼，眼中充满了怜惜和鼓励。

苏妙筠站在原地，看着镇国公府的人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的命运，将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为母亲报仇雪恨，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