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嫁妆风云

“她简直是死性不改！”
文老夫人怒不可遏，早年间茹月做的那些腌臜事，仿佛是一根刺，深深扎在老夫人的心头，拔不掉，碰不得，只要一想起，便会隐隐作痛。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用谢韵蕙的嫁妆去填补茹月和那两个孽种的无底洞？

宁华辰深知母亲的脾气，此刻也只能装聋作哑，试图蒙混过关，看看能不能将此事糊弄过去。

“收着？你当老太太我是老糊涂了吗？由着你信口雌黄？”
文老夫人声色俱厉，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我告诉你，今儿个镇国公府的老夫人亲自登门拜访，为的就是你挪用阿韵嫁妆一事！我是短了你的吃穿，还是少了你的用度？非得让你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情，去动用自己已故妻子的嫁妆！现在好了，被人堵上门来指着鼻子骂！我这张老脸，算是让你这个不孝子给彻底丢尽了！”

文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手边的茶盏就朝宁华辰砸了过去，滚烫的茶水四溅，仿佛泼向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与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死敌！

“镇国公府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宁华辰的关注点显然与文老夫人截然不同，他眉头紧锁，几乎瞬间便将怒火倾泻向了一旁的王嬷嬷，一个箭步冲上前，抬脚便狠狠地踹了过去：“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背叛我？！”

挪用嫁妆一事，从始至终只有王嬷嬷一人知晓。若不是她泄露了风声，镇国公府又怎会得知？

文老夫人心疼地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吭声的王嬷嬷，轻轻叹了口气，她也懒得再拐弯抹角，索性开门见山地质问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了，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就算没有这次，也会有下次。你犯不着拿个下人出气。在这件事情上，王嬷嬷并没有对不起你。”

“行了，说吧，那些银子你都挪到哪里去了？还有，库房里的那些东西，你又动了多少？”

“那些银子和东西，我挪用自然是有用处的。等过些时日，我再给补上就是了。不过是些许小事，值得您发这么大的脾气吗？”
宁华辰到了此刻，依旧抱着侥幸心理，试图蒙混过关，他含糊其辞地敷衍了一句，便不想再多提。反正以往每次闯祸，他都是靠这招来应付老夫人，这次，他也打算故技重施，先将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再说。

“些许小事？我告诉你，这事儿现在可不小了！镇国公老夫人刚刚亲自登门，一上来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然后便提到了阿韵嫁妆以后的安置问题。说是阿筠的年纪也不小了，反正这笔嫁妆也是她阿娘留给她的，不如就交给她自己去学着打理好了。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所以就答应了。如今人家留了身边的嬷嬷带着人在咱们府里候着，等着取了印信出来，好清点库房呢！你现在也别想着蒙混过关了，那印信现在何处，还不赶紧交出来？非要等着镇国公府的人再次打上门来，让我们宁华辰府丢脸丢到大街上去吗？”

文老夫人看着宁华辰那含糊其辞的模样，不用细想也能猜到，那些被挪用出去的银钱，定然是都填进了蔡华那个无底洞里了！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追究这些，当务之急是先把印信给拿回来！这事儿耽搁不得。

“什么？阿筠那丫头现在才多大？这么大一笔财富怎么能交给她？她懂什么？这不是胡闹吗？！”
宁华辰一听文老夫人这话，顿时就炸了毛。别人不清楚，他可是心知肚明，谢韵蕙的嫁妆到底有多么丰厚！他不喜欢谢韵蕙是一回事，但谁又会嫌弃手里的银子少呢？现在这笔嫁妆在老夫人手里，他若是想挪用，倒还算方便；可若是真的交到了苏妙筠的手里，那他这个当父亲的，若是想再动用，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自然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结果。

“人家亲娘留给她的嫁妆，现在交到她手里有什么不对？你少废话，赶紧把印信拿出来！”
文老夫人现在只觉得多看宁华辰一眼都嫌碍眼，她只想赶紧将东西拿回来，好尽快平息这场风波。别看今天镇国公老夫人走得干脆利落，想必她的眼睛肯定一直盯着这里不放呢。若是这事儿再拖延下去……恐怕下次镇国公老夫人登门，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怎么，你这是不打算放手了？”
文老夫人等了许久，见宁华辰依旧沉默不语，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她毫不客气地讥讽道：“你这么多年偏心宠爱蔡华，我也只当是自己瞎了眼，没看见。可是，你拿着自己亡妻的嫁妆，去贴补一个外室，是不是也有些太不知廉耻了？”

宁华辰避开老夫人锋利的眼神，支支吾吾道：“那印信现在不在我身上，既然母亲已经决定将东西交给阿筠，那我现在回去取就是了。”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宁华辰也清楚，这事儿既然是老夫人做的决定，那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是印信现在并不在他身上，所以他还得回去取一趟。

文老夫人闻言，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沉声道：“印信放在哪里了，我让人去取就是。”
文老夫人想过宁华辰这个糊涂蛋会挪用谢韵蕙的嫁妆去贴补蔡华，但是……他总不至于真的蠢到，将那挪用嫁妆的印信，直接交到蔡华的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