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喋血恨

“你们这些刽子手，杀我阿爹阿妈，难道我就该引颈就戮吗？”敏姨娘声嘶力竭地控诉，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难道我大夏人就该死，就活该被你们践踏吗？”

王氏闻言，锐利地捕捉到话语中的异样，她眉梢微挑，语气冰冷如霜：“你，不是我大夏人？”她逼视着敏姨娘，试图从她慌乱的神色中寻找蛛丝马迹，“你是北蛮人？”

敏姨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旋即被刻骨的仇恨所取代。她咬牙切齿地承认：“没错！我是北蛮人！我的阿爹，还有我两位兄长，都死在你们大夏镇国公的铁蹄之下！”她顿了顿，凄厉地补充道，“还有我的阿郎……”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哽咽着回忆着曾经的美好：“我们早已定下盟约，待到今年牧草丰美之时，便要结为连理。可我等来的，不是他温柔的怀抱，而是他与阿爹、阿兄一同惨死的消息！”

她悲愤地指向王氏，声泪俱下地控诉：“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刽子手，让我一无所有！我发誓，要为我的家人，血债血偿！”

王氏听着敏姨娘歇斯底里的控诉，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流露出深深的鄙夷。她冷笑一声，反驳道：“你这番说辞，当真可笑至极！你的父兄和你的阿郎，是悍然入侵我大夏领土的侵略者，他们是在侵略的铁蹄下，遇到了我的丈夫和我公公，他们奋起反抗，保家卫国，最终战死沙场。自古以来，战场之上，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犀利：“你的父兄和阿郎，不远万里来到我大夏的土地上烧杀抢掠，难道还不允许我们拿起武器反抗吗？更何况，他们是死在战场之上，若真要论个是非曲直，取走他们性命的，是我的丈夫和公公！要报仇雪恨，也该去找他们才是！可是你呢？为何要向我的母亲挥刀相向？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不过是欺软怕硬的懦夫罢了！”

王氏一针见血的剖析，让敏姨娘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恼羞成怒，却又无从反驳。王氏不愿与她过多纠缠，直截了当地问道：“好了，我不想与你在此浪费时间精力。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敏姨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竭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矢口否认道：“我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她强作镇定地说道：“我只是因为你们杀害了我的家人，我要报仇雪恨！我不过是个弱女子，战场上的那些男人，我根本无力抗衡！但我杀不了人，我可以诛心！他们最在乎的，无非是他们的家人，只要我将他们最重视的亲人一个个地除掉，也算是报了血海深仇！”

敏姨娘故作决绝地说道：“如今我落入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绝不会屈服！”

王氏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你一个外族人，远在北境之外，是如何得知窦家与我们镇国公府之间关系的？别告诉我，你是一点点打听到的。这些年来，我们镇国公府为了约束窦家的行为，老夫人特意安排人手在那边盯着，你们又是如何瞒天过海的？还有，这么多人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听郭氏说，你到窦家的时候，还身无分文，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又是从哪里变出银子来维持生计的？”她顿了顿，语气充满压迫感，“明人不说暗话，为了少受皮肉之苦，我劝你还是如实招来的好。”

王氏见敏姨娘紧闭双唇，摆出一副拒不合作的姿态，也懒得再与她虚与委蛇。她缓缓起身，对着一旁待命的刑房嬷嬷吩咐道：“交给您了，务必仔细盘问清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问个一清二楚！”

“是。”刑房嬷嬷恭敬地向王氏行礼，待王氏离开后，她转过头，冷笑着看向敏姨娘，原本和善的面容早已消失殆尽：“姑娘，您刚刚也听到了，我们夫人的话，您可想好该如何作答了？”

……

王氏从刑房出来，还没走多远，便看见谢明斐神色匆匆地赶来。

“大伯母，人已经全部控制住了。”谢明斐顾不上行礼，迫不及待地向王氏汇报，“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我派人堵住了他们的嘴，用麻绳捆了起来，从后门用马车运回来的。这次他们从西北那边过来，一共是十三个主子，加上随行的仆妇和小厮，总共有二十多人。这些人现在都被控制住了，只是幕后主使隐藏得很深，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伯母，这些人，要动用刑罚吗？”

“先关押起来，等明天你祖母的寿宴结束之后，我们再慢慢审问。”王氏叹了口气，沉吟道，“这些人来的时机太过凑巧，绝非偶然。看来，盯上老夫人寿宴的人，不止一拨。罢了，该做的准备我们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她想了想，又吩咐道：“对了，你现在立刻赶往晋王府，将此事禀报给晋王殿下。我总觉得，此事与瑞王他们脱不了干系。”

“好，我这就去。”谢明斐不敢耽搁，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安排完谢明斐之后，王氏又将府中剩余的事情重新梳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随后，她又去与老夫人商议了明日寿宴的安排，伺候老夫人安歇后，她才又匆匆赶往紫藤院，苏妙筠的伤势，始终让她放心不下。

王氏抵达紫藤院时，正巧碰见随云姑姑从房间里出来。见到王氏，随云姑姑连忙上前行礼：“夫人。”

“你们姑娘现在情况如何？”王氏探头望向已经熄灭灯火的卧房，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低声询问随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