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生死抉择

“若是你再执迷不悟，拒不吐露实情，耽搁了殿下追查叛逆奸党的要事，其中的厉害关系，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心知肚明。”

谢明斐语气凌厉，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罗氏，继续说道：“不仅是你自己要遭殃，恐怕连你那两个年幼的孩子，也会因此受到牵连，性命难保！看在你身世凄苦的份上，王爷本想拉你一把，给你一条生路。可你若是不识抬举，执意自误，那就算王爷有心相助，也是有心无力，最终落得何种下场，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你可要仔细掂量清楚！”谢明斐加重了语气，可谓是软硬兼施，恩威并用，就看这罗氏如何选择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谢明斐又补充道：“若是你觉得在此处说话有所顾虑，我们可以换个清静之所，避开耳目，再细细详谈。罗氏，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你执意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只能请你去大牢里走一遭了！”

罗氏闻言，面色变幻不定，显然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妥协，答应换到屋内说话。她先是强忍着泪水，柔声安慰好两个不明所以的孩子，将他们暂时安顿在院子角落的葡萄架下，这才转过身，神情忐忑地带着晋王和谢明斐走进了那间并不宽敞的陋室。

“殿下，大人，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罗氏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站在晋王和谢明斐面前，声音细若蚊蝇，等待着接下来的审问。

“你与皇城司的杜来，杜大人，究竟是何关系？” 晋王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抛出了问题，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罗氏闻言，娇躯猛然一震，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如同纸一般煞白。她万万没有想到，晋王一开口问的竟然是这件事，整个人顿时慌乱起来，结结巴巴地否认道：“殿下，民妇，民妇怎么会认识，认识皇城司的大人呢？！民妇，民妇只是个卖豆腐的……”

见罗氏下意识地矢口否认，晋王并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了一丝理解的神色。他早就料到罗氏会有所顾虑，于是放缓了语气，说道：“罗氏，本王今天既然能开口问你这个问题，自然是有凭有据，并非空穴来风。本王知道你心中有所顾虑，也愿意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所以才会如此直言相问！你若能如实相告，只要与本王正在调查的案子无关，你们之间任何关系，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绝不会影响你们母子三人未来的生活。可你若是执意隐瞒不报，那本王也无能为力了！不仅你想要隐瞒的事情终将大白于天下，你的孩子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从此抬不起头来！何去何从，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罗氏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发白，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挣扎。过了许久，她才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目光带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看着晋王和谢明斐，问道：“若是民妇将一切都说出来，殿下您，真的可以放民妇和民妇的孩子一条生路吗？”

“你若所言句句属实，本王自然没有必要诓骗你。”晋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罗氏，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本王想要的，只是这件事情的真相，至于你与杜来之间究竟有何瓜葛，本王并不关心。”

如果只是简单的男女私情，那他完全没有必要横加干涉。毕竟，他的目标是杜来，而不是眼前的罗氏。

“我，我曾经救过杜大人的性命。”罗氏犹豫了许久，才低声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大概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您或许有所不知，京师附近的富户，都有过年准备豆腐的习俗。所以，我也会去这些人家帮忙做年豆腐。那天的天气很糟糕，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我从城郊宋员外家做完豆腐回来的时候，偶然遇到了受伤昏迷在路边的杜大人。那时候，他并没有穿着官服，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看到他浑身是血，倒在路边，眼看就要被大雪掩埋，若是无人施救，恐怕会被活活冻死。一时心生怜悯，便出手帮了他一把，将他拖上了驴车，带回了京城。在进城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出城寻找他的皇城司官员，我这才知道杜大人的身份，便配合着将杜大人送去了他们指定的医馆。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只觉得是举手之劳，而且杜大人伤势严重，那些官员都在担忧他的伤情，我也就没多做停留，简单回答了官爷们的问话，便回家了。原本我以为之后与杜大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却没想到，大概过了两个多月，我又见到了他。”

说到这里，罗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难为情，她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仿佛豁出去一般，继续说道：“那天，正好遇上赌场的人来铺子找茬。孙家栋过年的时候，没有留在家里，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了赌场，结果输得一塌糊涂，欠下了赌场的高利贷，利滚利，到人家上门讨债的时候，已经涨到了四百两。孙家栋只顾着自己痛快，哪里还得起这笔巨款？所以，赌场的人便带着孙家栋过来，要收铺子抵债。因为我这间豆腐坊全部卖了，也不值四百两银子，他们还要将我和我的两个孩子一起带走，卖到窑子里去换银子。而孙家栋那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竟然还对此十分赞同，说什么生下我们娘仨的命，就是为了今天可以抵债的！”

罗氏再次回忆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情绪依然难以自控，在提到孙家栋这个名字的时候，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取而代之的，是咬牙切齿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