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旁听生

“关先生此言真乃金玉良言，醍醐灌顶啊！”

清胧满脸堆笑，语气那叫一个谄媚，“先生果然是目光如炬，见解深刻！”

关先生斜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奉承并不感冒，只是拿起她递来的书单，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母亲不在府上，你还能保持如此心性，倒也算是难得。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清胧乖巧地点头，样子甚是乖巧。

关先生显然有些怀疑，随手挑了几本书的内容考校她。结果，清胧对答如流，不仅理解透彻，还能引经据典，丝毫没有死记硬背的痕迹。这让原本对她抱有偏见的关先生，也不禁升起了惜才之意。

“你花了多久看完这些书？”关先生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其实，先生所列书单上的大部分书籍，我都早已拜读过了。”清胧坦诚地说道，“平日里我喜欢温故知新，所以现在也不用临时抱佛脚了。”

关先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沉默片刻后，她忽然做出了一个决定，“从明日起，你每日已时来我这里接受教导。既然我做了你的管教先生，便会用最严厉的方式来教导你。若是你承受不住，明日便不要来了。但若是来了，就绝不允许你半途而废。”

清胧有些诧异，但很快便点头应允，“清胧明白了。”

待清胧离开后，关先生捏着那张书单，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给出的书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每一本书都对应着未来一位诰命夫人应该掌握的知识点。

历史、诗词，培养的是女子的眼界与才情；服饰、礼仪，培养的是女子的品味与端庄；医术、名人轶事，丰富的是女子的见识，甚至培养她的危机处理能力。

想到刚才董浅云侃侃而谈的模样，早已超出了她的预期，关先生不禁有些懊恼。她早就知道，苏氏不惜欠下人情也要请她来做女儿的管教先生，必定是所图非小！依董浅云的资质，日后成为一国之母也并非不可能！

她忍不住有些头疼，有时候学生太过优秀也是一种麻烦啊！

不过，既然她已经应下了这份差事，就绝不会敷衍了事。既然董浅云有如此资质，她便尽力将对方培养成一国之母又如何！

而离开院子的清胧，并不知道关先生心中竟然燃起了如此雄心壮志。

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像只哈巴狗一样等在那里的董舒嫣，清胧轻蔑一笑，高傲地转身离去。董舒嫣气得眼睛都红了。

“走！”董舒嫣狠狠地瞪着那紧闭的院门，咬牙切齿地说道。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一愣，“小姐，我们去哪里？”

“去找姨娘！”想起前几日云姨娘说她一辈子都只能做侍妾的话，董舒嫣对文国公和清胧更是恨之入骨，“现在我只能求娘帮忙了。”

董舒嫣马不停蹄地赶到云姨娘的住处，看到云姨娘面容憔悴，她眼眶一红，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娘，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

“娘没事。”云姨娘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不过是之前着了些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

“娘，女儿今天看到董浅云被关先生请进屋里了。”董舒嫣委屈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嫉妒和不甘，“为什么关先生连见都不愿见女儿一面呢？明明女儿已经在门外等了这么多天，她却依旧无动于衷！”

“娴雅，要不然……”云姨娘欲言又止。

“娘！求你帮帮我吧！”董舒嫣打断了云姨娘的话，她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女儿现在只能求你了！爹不肯扶正你，我只能靠关先生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若是你不帮我的话，女儿这一生就完了！”

听到“不肯扶正”这几个字，云姨娘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我又有什么办法？关婉兮不愿意见你，难道我还能让下人绑着她出来不成？她这个人固执得很，若是她没有收徒的打算，就算你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总要试一试啊！”董舒嫣不肯轻易放弃，甚至劝说她，“娘，要不然你和爹说一说，让他与关先生提一句，不收我为徒也没关系，只要让我与董浅云一同旁听，女儿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天，清胧意外地在关先生的院子里看到了董舒嫣。

董舒嫣得意地一笑，“怎么？你还真以为我进不来这院子吗？”

一大早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清胧的心情确实有些糟糕，但还不至于让她失去风度。

她们说话间，关先生已经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就用冷冷的目光扫了董舒嫣一眼，“你倒是有一个好母亲。”

语气依旧清冷，但听在耳中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董舒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清胧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关先生斜了她一眼，“你娘也好不到哪儿去。”

“关先生，我娘能把一个有学识、有风度、有智慧的人请来做我的管教先生，这还不好吗？”清胧笑眯眯地拍着马屁。

听到这话，关先生冷漠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喜欢听好话呢？更何况，讨好她的人还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她就更生不起气来了。

想必是云姨娘求了文国公帮忙，也不知文国公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关先生同意在清胧上课的时候，允许董舒嫣在一旁旁听。

只是，旁听和正式上课的性质终究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清胧的知识储备远超董舒嫣，关先生教导的知识点，清胧总能一点就通，而董舒嫣却常常是苦思冥想也得不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