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舌战群儒

纳兰皇后恨不得立刻用针线缝上萧钰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她强压怒火，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连忙解释道：“皇后向来公正，一碗水端平，不知萧世子为何会误会本宫有所偏袒，厚此薄彼呢？”

萧钰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寒星般逼视着她，语气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字字诛心地质问道：“既然皇后娘娘自诩公正无私，为何不肯相信太子殿下的清白？又为何步步紧逼，非要太子殿下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担下这谋害您的罪责？”

“萧钰！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胆大包天！”纳兰皇后被他一连串的质问惊得花容失色，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她必须矢口否认此事，否则一旦引来皇上的猜忌和怀疑，那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她将永无出头之日！

“够了！都给朕住口！”龙椅上的皇上再也无法忍受，他怒发冲冠，一声阴沉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震得原本还想继续发难的纳兰皇后顿时像一只被人扼住喉咙的母鸡，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在心中将萧钰恨之入骨。

董浅云也好，萧钰也罢，都是如此地令她憎恶！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将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彻底铲除，以绝后患！

“皇后，事关朝政要事，你先退下吧。”皇上根本不给纳兰皇后任何辩解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纳兰皇后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无奈地退出了御书房。她一回到乘熙宫，便立刻吩咐身边的心腹太监，务必将今日御书房内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带出宫外，告知纳兰丞相和四皇子。当务之急，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太子翻案！

“萧爱卿，你也先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决断，容朕再仔细思量思量。”待萧钰也离开后，皇上独自一人静坐在御书房中，久久没有说话，直到夜幕降临，他才缓缓开口，吩咐身边的贴身太监钱公公道，“去把太子宣进宫来。”

钱公公领命，急匆匆地离开了御书房。

东宫的侍卫们看到钱公公的身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跑进宫内向太子禀报。

太子平日里待人宽厚温和，即便是在落魄之后，身边依然聚集着不少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如今，看到钱公公前来，他们心中都充满了期盼，期盼着太子能够沉冤昭雪，重获圣宠。

没过多久，太子便快步走了出来，钱公公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行礼道：“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奉皇上口谕，请太子殿下随奴才进宫一趟。”

太子并没有多问，心中早已了然。有了萧钰之前的提点，他非常清楚父皇此刻宣他入宫的目的。

这一次，他一定要紧紧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能否成功翻身，就看今日了！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太子放轻脚步走了进去，而钱公公则恭敬地留在门外等候。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走到皇上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道。

皇上转过身，走到太子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语气和蔼地说道：“起来吧，地上凉。”

“谢父皇。”太子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衡儿长大了啊。”皇上并没有提及皇后中毒一事，而是目光慈爱地看着太子，语气中充满了感慨，“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朕竟是到了今日才察觉。”

太子顺着皇上的话，回忆起过往的种种，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是啊，儿臣还记得小时候，父皇常常手把手地教儿臣写字、读书、下棋，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真的是无忧无虑，快乐无比。”

小时候，父皇对他疼爱有加，几乎是百依百顺。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变得疏远起来，父皇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提防着他，这让太子感到十分困惑和难过。

听太子提起小时候的事情，皇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动容的神色，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是啊，那时候衡儿总是喜欢粘着父皇，不论朕走到哪里，你都要跟着，寸步不离。”

那时候的太子是何等天真可爱，不仅做事认真努力，而且孝顺诚挚，这让皇上更加疼爱这个儿子。

然而，随着太子渐渐长大，变得越发优秀，再加上纳兰皇后常年在自己耳边吹枕边风，说太子如何如何有野心，如何如何有心计，这让皇上渐渐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生出了深深的防备之心。

“儿臣从小就对父皇充满了崇拜之情，在儿臣心中，父皇才是这世上最英明神武、最厉害的人，直到现在依然如此。”太子语气诚挚，目光清澈，情真意切地说道。

皇上被太子这充满孺慕之情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烫，一股强烈的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他如此猜忌和防备太子，可太子却依然对他如此敬爱，这让皇上心中多了几分柔软和动容。

“好了，衡儿，你有多久没有陪朕下棋了？今日不如就陪朕下一盘吧。”皇上笑着说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太子立刻吩咐钱公公准备棋盘。很快，棋盘摆好，皇上执黑先行，太子执白紧随其后。

一时之间，御书房中只剩下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气氛变得凝重而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太子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犬牙交错的棋局，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白棋，心悦诚服地说道：“父皇棋艺高超，儿臣甘拜下风。”

只见棋盘之上，黑子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将白子团团包围，使其进退维谷，毫无出路。

皇上缓缓地将手中的黑子扔回棋盒之中，眼神变得深邃而意味不明。

在下棋之前，皇上心中只有对太子的愧疚之情；然而，一盘棋下完之后，他对太子却是刮目相看了。太子天资聪颖，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只不过是一向为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所以才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刚才的棋局之中，皇上几次陷入困境，但他总感觉太子的棋风似曾相识。直到他苦苦思索，最终解开困局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竟然是在模仿他的棋风！

太子目光灼灼地看着皇上，突然撩起衣摆，重重地跪了下去，语气悲愤地说道：“父皇！儿臣对天发誓，儿臣真的没有毒害母后！儿臣是被冤枉的！求父皇明察！”

皇上想起萧钰呈上的那些证据，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神情悲痛的太子，最终长叹了一口气，语气疲惫地说道：“你先起来吧，跪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父皇还是不相信儿臣吗？”太子抬起头，面露哀伤之色，他膝行几步，爬到皇上面前，语气哽咽地说道，“儿臣从小就跟在您身边，一直深受您的教诲！若是儿臣真的有心要加害母后，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暴露出如此愚蠢的马脚呢？”

皇上眉头紧锁，脸上阴晴不定，心中对太子的话已经信了几分，“朕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朕让你起来！”

“儿臣不敢。”太子无奈，只好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一时之间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如果再继续苦苦哀求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惹得父皇更加生气，反而对他的处境不利！

“朕……相信你是无辜的。”这时，皇上突然开口说道。

这句话，犹如一颗定心丸，瞬间让太子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心中充满了希望。

既然父皇已经相信他是清白的，那么就一定会插手调查此事，还他一个公道。现在，他只需要耐心等候，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