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柔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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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大为的蛮横气势在沈深观面前全然失效，沈深观出拳精准，招招直取要害。他如同蛰伏的猎豹，每一击都蕴含着雷霆之力，精准无误地落在鲁大为的薄弱之处。仅仅几记重拳，便将鲁大为打得阵脚大乱，毫无还手之力。当沈深观最后一拳砸向鲁大为的脖颈时，鲁大为身形猛退两步，瞬间的窒息感让他双目圆睁，仿佛要从眼眶中迸裂出来。

苏钦月清晰地看到，沈深观在千钧一发之际收敛了力道，否则这一拳下去，鲁大为定会当场毙命。最终，鲁大为轰然倒地，双腿无力地蹬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边的裁定者们，一个个瞠目结舌地望着沈深观，半晌才猛地挥动手中的旗帜，高声宣布：“安阳郡王府沈深观胜出！”

“太好了！”苏钦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欣喜地望向沈深观。

她注意到沈深观的目光也正投向她，那双眼眸中，依旧带着往日里那股玩世不恭的调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我就说我会赢，你瞎紧张什么？”这眼神让苏钦月不禁莞尔，终于安稳地坐回了原位。不过，她可没忘了回头看向刚才那位大学士家的嫡长子，指了指座下的蒲团，笑意盈盈地说道：“这蒲团由竹片与棉絮制成，嚼起来恐怕会有些硬，少爷您啃的时候，可千万当心牙齿，别硌坏了。”

她说话时依然是那副温柔的笑容，与方才声嘶力竭的呐喊判若两人。大学士家的那位公子脸色瞬间铁青。还是许绯鹤在一旁充当和事佬，她温婉一笑，轻声细语道：“沈二爷夫人可真会说笑！不过，还是要恭喜二爷，竟然能击败鲁大为，接下来的比赛定会更加精彩纷呈。”苏钦月闻言，这才转过头来，却发现看台下已没了沈深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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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沈深观连公认实力最强的鲁大为都打败了，其他人自然更不在话下。尽管腿脚不便，他仍旧势如破竹，顺利闯入了决赛。他的对手，是这两年京城声名鹊起的一位年轻公子，名叫葛蚕，据闻他是上一届武状元的亲弟弟。葛家是近年的新秀，据说自江湖而来，身负不俗的武艺。

葛蚕的功夫与先前的鲁大为截然不同，他的速度奇快无比，手段干净利落，招式更是阴狠毒辣，显然是个难缠的角色。然而，沈深观已然击败了鲁大为，如今再无人敢小觑他。

果然，即便葛蚕身手了得，也未能敌过沈深观在战场上搏杀锤炼出的真功夫，仅仅几招便败下阵来。然而，就在裁定者宣布沈深观获胜的那一刻，葛蚕却万分不服气，高声抗辩道：“就算他沈深观赢了又如何？！”

这人武功毒辣，做人更是阴险。他指向沈深观行动不便的右腿，语气尖刻：“龙武营的教训军头，可是要统管一万三千人的！这其中，有五千人将是日后的御林军守备，那是负责护卫圣驾的精锐。让他这么个孱弱病秧子的瘸子来当军头，他又能教出什么来？！”此言一出，果然连龙武营的大将军都眉头紧锁，带着一丝怀疑看向沈深观。

沈深观一袭黑衣，巍然屹立在练兵场中央，即便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身上却纤尘不染。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回眸望向那位龙武营大将军，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夫人曾言，教导那些军士，靠的是口才而非腿脚。我又不必亲身冲锋陷阵，不过是将我所学武艺与护身之法倾囊相授。我固然腿脚不便，身体有恙，但又非哑巴瞎子，怎就当不得这个军头了？”

他这话说的无可指摘，但苏钦月总觉得……似乎没必要把自己搬出来吧？这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连龙武营大将军谭冰也赞赏地看向苏钦月的方向，朗声说道：“连一个女子都明白的道理，我们自然也明白。既然今日已公布以比武方式选拔军头，沈深观获胜，这军头之位自然非他莫属！”

“太好了！”尽管身后无人欢呼，苏钦月却由衷地为沈深观感到高兴。

似乎同样高兴的，还有许绯鹤。眼见苏钦月准备离开，她连忙起身，拉住了苏钦月的衣袖，轻声问道：“二少夫人，改日可有空闲来我家做客？”

苏钦月有些诧异：“我听闻，自边关归来后，你哥哥便立下了与我家二爷势不两立的誓言。怎的如今反倒邀我们去做客了？”

许绯鹤俏脸微红，解释道：“哥哥是个直性子的人，他与我说了，今日若是沈家二哥哥能赢，便要我邀请你们到府上做客。”

眼见沈深观正朝着她们走来，苏钦月立刻恢复了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轻声说道：“这事儿，还是让二爷自己决定吧。”

然而，沈深观来到近前，却连看都没看许绯鹤一眼。他径自拉起苏钦月的手，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催促道：“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我饿了，快些回去吃饭。答应你的事我已做到，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他拉着苏钦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龙武营。

回程的马车上，苏钦月将早已准备好的长匣递给沈深观，柔声说道：“送你的。”

沈深观神情暧昧，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夫人送我的礼物？”

他打开匣子，却微微愣住，随即小心翼翼地取出匣中之物，眼底难掩赞叹之色：“这是……一柄软剑？”

“是。”马车辘辘前行，伴随着苏钦月温柔细语：“想着你如今做了军头，也该有趁手的兵器傍身。你兵器架上多是刚硬的刀枪剑戟，实在不适合你而今的体质。有这软剑，行事会方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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