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摆烂失败

“陛下为国事操劳，臣妾在闺中时曾学得一道酥骨鱼，长期食用可明目，陛下不妨一试。”贤妃娘娘语笑嫣然，端庄的仪态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龙椅之上，池泽兴原本正欲颔首，耳畔却突然响起一阵嘀咕声。

哇哦，这么神奇？赶紧记下来，以后养老用得上！

才多大年纪，就开始操心养老的事情了？池泽兴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笑，让贤妃心中狂喜，她眉眼含春，在极短的时间里，朝对面的琪妃娘娘投去了四五个挑衅的眼神，仿佛在炫耀：瞧见没？还是得看我的！

接下来，又有几位嫔妃接连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养生菜品，沈慧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双眼放光，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这让原本兴致缺缺的池泽兴也来了几分兴致。

见状，琪妃暗自咬牙，不甘示弱道：“臣妾听闻以黄连入汤，可养胃健脾，陛下平日操劳，也可让御膳房一试。”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池泽兴摩挲着茶杯的手一顿，却没听到某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就听见她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

黄连加到汤里？呕，那得苦成什么样啊！琪妃真是个人才！

池泽兴这才想起，这小妮子最不喜喝药，尤其是昨天，他还故意赏了她一碗加了黄连的汤药。

一想到她当时那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嚎，池泽兴就忍不住想笑，连带着那双桃花眼都微微上挑。

可这落在众人眼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大家心思各异，眼神在殿内飞速交流着第一手情报。

杨嫔：所以，陛下方才是因为琪妃娘娘的关心才笑了？

陈昭仪：陛下居然对琪妃娘娘笑了？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贤妃：陛下今晚莫不是要让琪妃娘娘侍寝？

众人：琪妃娘娘要被翻牌子啦！

……

唯有神游天外的沈慧，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隐约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但她也懒得去深究。

用她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灵魂出窍，躯壳留守。

怎么还不走啊？能不能快点结束！

池泽兴脸色一黑，好大的胆子，一个小小的常在，居然敢嫌弃他？

他偏不如她所愿！

于是，他收回目光，屈起手指，轻咳了两声，故作关心地说道：“前些日子，江南一带遭遇汛期，宫中上下都在缩减开支，这件事倒是辛苦皇后操劳了。”

坐在下方的温妙宁，闻言连忙起身，微微俯身，语气谦卑道：“陛下谬赞了，这本就是臣妾分内之事，何谈操劳？而且，这也离不开后宫各位姐妹的共同努力。”

众人连忙随声附和，又是一番虚与委蛇的恭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池泽兴稳如泰山地坐在上面，硬生生拖了半个时辰，直到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案上，发出了一声轻响。

终于要走了？！

池泽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下面沈慧那副恹恹欲睡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装，真能装。

不过，他也确实不能再坐下去了，养心殿还有堆积如山的奏折等着他批阅。他起身，准备离开。

众人皆是一脸不舍，毕竟，池泽兴很少踏足后宫，更别提白日里出现在这里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他的出现，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如今，他这么快就要离开，她们自然是不舍的。

当然，除了沈慧。

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赶紧走。

她的语气极其诚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恭送陛下。”

敏锐地捕捉到某人那点隐秘的快乐，池泽兴眉心跳了跳，他脚步一转，黑色的皂靴便出现在了沈慧的视线里。

沈慧嘴角那抹真诚的笑意瞬间凝固。

沈慧：！！！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头顶就传来一道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好好吃药，朕改日再来看你。”

！

这道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让沈慧瞬间如坠冰窟。感受到身后那些不善的目光，她连忙在菖蒲的搀扶下，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这回可不是装的，是被气的。

功亏一篑啊！

直到池泽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贤妃才扫了一眼身旁娇柔的沈慧，冷哼一声，语调阴阳怪气地说道：“陛下如此关心你，沈常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嗯？”

沈慧端着架子，微微回礼道：“多谢贤妃娘娘关心。”

呵呵，这种“关心”给你要不要？

琪妃又用她那副高深莫测的眼神，将沈慧上下打量了一番。

对此，沈慧只是回了一个标准的假笑。

唯有温妙宁，还算温和地问候了她几句，最后，还赏赐了几株名贵的药草，以示关心，不愧是皇后娘娘，这份气度，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好了，本宫乏了，各位姐妹请回吧。”

……

走在寂静的宫道上，沈慧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长长地叹一口气。她总感觉，这辈子的池泽兴，有点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上辈子，她为了讨好他，费尽心思地打听他的喜好，反而忽略了对他本身的了解吧。

“小主，您看皇后娘娘出手真是大方，这可是千年人参呢！您用了，身体一定能好起来的。”菖蒲指着手中精致的药匣，一脸兴奋地说道。

沈慧：……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病，是装的？

算了，一想到接下来这半个月，都不用早起去请安了，早上受的那些罪，也就不算什么了。还是回去看看新出的话本子吧。

可惜，她还是想得太美好了。

第二天，卯时刚过，沈慧正被菖蒲从被窝里拖起来吃早饭，就听宫女来报，说是欣常在求见。

她手一抖，碗里的肉粥都洒了出来。

不用这么积极吧？

她只好神情复杂地扒拉了两口肉粥，然后摆摆手，让人赶紧把欣常在迎了进来。

欣常在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起来，她当初还是和琪妃一同入宫的。只是这些年来，她得到的恩宠并不多，所以到现在，还是个常在。

其实，沈慧一直都觉得很奇怪。

欣常在好歹也是左御史之女，家世并不算差。按照池泽兴的性子，再怎么样，每到年关的时候，除了那些高位的嫔妃，她们这些低位的嫔妃，总是要提一提位份的，以示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