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摆烂失败

“你方才跳得甚好，莫要难过。”

熟悉的低语带着热气，拂过陈常在微红的耳廓。她如受惊的小鹿般抬眸，对上沈慧关切的眼神，轻轻颔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像极了清晨挂着露珠的叶片，脆弱又美好。“谢……谢谢。”

她的耳垂红得似要滴血，沈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荣太后便宣称身体抱恙，提前回了寿康宫，这与沈慧记忆中的情景如出一辙。

众人面面相觑，心怀揣测，却碍于温妙宁在场，不敢肆意议论。

“好了，陛下政务繁忙，各位理应体谅。太后娘娘身体不适，本宫也需前去探望，便散了吧。” 温妙宁仪态端庄，吩咐宫人将早已备好的赏赐送到各宫。

……

“累瘫了……” 沈慧四仰八叉地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浑身仿佛被抽空了力气。阿够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兴奋地跑过来，围着她喵喵直叫，撒娇似的蹭着她的裙角。

“喵～”

“阿够啊，今天实在太累了，没精力陪你玩了。” 沈慧有气无力地抬手，虚虚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喵？” 阿够不满地叫了一声，似乎在抗议她的冷落。

“小主今天一切还顺利吗？怎么累成这样？” 麦冬走上前来，一把抱起阿够，将它放到一旁。

“一言难尽，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强人所难。” 她叹了口气，菖蒲端着水从殿内走了出来。

“小主，您今日为何要选择展示那样的才艺？明明还有其他的选择啊。” 菖蒲将水递给沈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您从前在府里不是学过跳舞吗？” 就算跳得不怎么样，也总比那首打油诗要强吧。

沈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怎么了？我今天那首诗，做得很差吗？”

菖蒲一时语塞：“……倒也不是差，就是……就是还挺好的。” 憋了半天，她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沈慧那首“惊世骇俗”的诗作。

“展示才艺？小主今天还表演才艺了吗？” 麦冬好奇地凑了过来。

“表演了，还得了不少赏赐呢。” 沈慧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随便做了一首诗，你想不想听？想听的话，我再给你念一遍。”

麦冬兴致勃勃，连连点头，“真的吗？那奴婢去把顺子他们都叫过来吧，这可是小主的精彩表演，不能让他们错过了。” 说着，她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沈慧想阻止都来不及。

她只能向菖蒲投去求救的目光。

然而，菖蒲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小主，实在是太尴尬了，奴婢实在无能为力啊。

于是，当沈慧看到眼前那五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时，她后悔了。

方才在曲荷园，她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现在，这股冲动达到了顶峰。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用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其实，这诗我做得也不是很好。”

凌云误以为她是害羞了，咧开一口大白牙，憨厚地说道，“小主，您放心，说不定俺们都听不懂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慧的神情就更加微妙了。

你肯定能听懂的。

沈慧硬着头皮站在院子里，再次声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遍她的“废话诗”。

谁知她刚念完最后一句，凌云就迫不及待地鼓起了掌，那热烈的架势，吓了她一跳。

“小主，您作的实在是太好了！俺居然全都听懂了，简直是太有道理了！”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麦冬也恍然大悟般地鼓起了掌，“确实，小主这诗和奴婢从前听过的都不一样，奴婢也听懂了，难怪能得到赏赐呢。”

沈慧：……真的有这么好吗？

听着耳边的掌声，她突然有些理解琪妃的心情了。

或许，真的还不错？

此刻，院内唯二保持清醒的菖蒲和凌风对视了一眼，最终默默地加入了鼓掌的行列。

殊不知，此刻的宫外，早已风云变幻。

砰——

翠绿的念珠从丝线上崩落，一颗颗散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渗人。

“都死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姜知渺跪伏在地，头深深地埋着，让人无法窥见她此刻的表情。“是……是的。我们安排在考生中的人，全都……都死了……”

“是臣办事不力，一切都是臣的错，请陛下责罚！” 池泽兴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幽暗的烛光映衬着他俊美却阴沉的面容。他的眸色深沉如寒潭，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他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怎么死的？” 他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臣已派人仔细检查过，屋内没有任何人闯入的迹象，那些人皆是因服用过量药物而暴毙身亡。仵作正在查验，目前尚未有确切的结论。” 姜知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呵，服用药物暴毙？” 池泽兴突然发出一声嗤笑，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方才宫宴之上，突然有人来报，他安插在春闱中的所有暗线，全部身亡，无一幸免。

特意选在这样的时间点…… 他危险地眯起双眼，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

“今日负责京城巡逻的是何人？” 他缓缓问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姜知渺猛然抬起头，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地回答：“沈家，沈修远。”

“小主！小主！大事不好了！” 麦冬气喘吁吁地跑进漪澜殿，上气不接下气，“小主……”

沈慧正抱着阿够，细心地给黄瓜苗浇水。这几日正午的阳光太过毒辣，所以她每日都要在早晚给它们浇水，不然到了下午，这些娇嫩的黄瓜苗就会变得蔫蔫的，看起来毫无生气。

她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麦冬，吓得怀里的阿够惊叫一声，连忙往她怀里钻。“这是出了什么事？你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那边放着水，先去喝点缓缓。”

“小主，沈将军……沈将军被关进大牢了！” 麦冬顾不上喘气，焦急地说道。

砰——

沈慧手中的水瓢重重地砸在地上，水花四溅，湿了她一身。

“你说什么？” 她顾不得安抚怀里受惊的阿够，猛地上前两步，紧紧地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