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摆烂？朕准了！

“呵……看来这纸，质量是真的不怎么样啊。”沈慧盯着手中那半张可怜兮兮的纸片，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放弃，一丝摆烂。

站在她面前的夫子，脸色随着她的话语逐渐阴沉，最后，竟是带着几分嘲讽地笑了出来，“沈常在，真是好文采啊。”

沈慧也回以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摆了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夫子过誉了，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把戏罢了。”

“既然如此，”夫子眼神微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战，“那不如沈常在就来与我等说说，‘穷则独善其身’的下一句是什么，如何？”

哈？这题超纲了吧！

沈慧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像一锅沸腾的粥。她晃了晃脑袋，似乎还能听见脑海中水流的声音，脸上写满了茫然。

夫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再次重复了一遍，“小主，请您回答，‘穷则独善其身’的下一句。”

“哦，哦，这个嘛，您稍等片刻。”沈慧一手扶着额头，努力地在记忆的角落里搜寻着，口中喃喃自语，“这个嘛……让我想想……”

她心里早就炸开了锅：鬼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啊！什么穷则独善其身……古人说话能不能照顾一下现代人啊！

“达……%@……” 欣常在见状不妙，想要偷偷给她提醒，奈何她的小动作立刻就被眼尖的夫子发现了。夫子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巧妙地挡住了两人之间的视线。

“小主？”夫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催促。

“夫子莫急，我这就来。”沈慧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道，“这‘穷则独善其身’，下一句是……是……富则佳丽三千！”

空气瞬间凝固，周围一片寂静。

欣常在更是吓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口水都忘了擦。

“荒唐！”夫子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手中的半张纸也随之重重地拍在书案上，“荒唐！此话是谁说的！”

沈慧缓缓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弱弱地说道，“我。”

噗嗤——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慧悄悄地扫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陈常在，发现她正偷偷摸摸地给自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沈慧顿时感觉一股力量涌上心头，她挺直了腰板，也回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笑什么笑！”夫子怒火中烧，头上的发簪都气得一颤一颤的。

沈慧抿了抿嘴唇，不敢再造次。

这位琪妃请来的女夫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据说，她曾是京城中颇负盛名的才女，后来嫁给了当时的探花郎，才子佳人，传为一段佳话。可惜好景不长，新婚仅四个月，她的夫君就突然猝死。先帝感念她命运多舛，特许她继承了夫君的职位，在翰林院做了一名女史官。

当然，前朝那些老顽固自然是强烈反对，闹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她只是个挂名的虚职，领着一份俸禄也是为了安抚夫家，对他们并无威胁，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如此严厉地教训她们这些后宫嫔妃。

“沈小主，你的这张答卷，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一共十二句，你居然能做到句句都不对！”夫子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自己念一遍！”

沈慧支支吾吾，“这……不太好吧？”

“好，非常好！我一个人评价怎么能算数呢？做学问嘛，就是要让大家都来评判一下。” 夫子说着，又将桌上的那张纸往她面前推了推，“小主，请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体会这种大脑一片空白，还要被人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沈慧此刻就感同身受。

她现在只想装晕。

就在这时，琪妃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沈常在，既然夫子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念吧。”

也不知道她在门口听了多久，反正这话听在沈慧耳朵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阴恻恻的味道。

唉，横竖都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沈慧欲哭无泪，却也无可奈何。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

算了，重来她也不会写啊！

她拿起纸张，深吸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天苍苍，野茫茫，一枝红杏出墙来。”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

“三个臭皮匠，臭味都一样。”

……

哈哈哈哈——

一阵剧烈的笑声在殿内爆发开来，杨嫔更是笑得歪倒在了桌案上，被贤妃狠狠地瞪了一眼，也没有停止她那魔性的笑声。

“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

什么叫乐极生悲？杨嫔给大家做了一个完美的示范。

当她被太医搀扶着离开书堂的那一刻，将这件事情推向了高潮。

“没用！”贤妃翻了个白眼，手却也下意识地搭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按了按。

真是丢死人了！

如果她是沈慧，现在立刻马上就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可惜她不是沈慧。

作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沈慧本人始终保持着谦虚的态度。

但真相是，她已经彻底懵了，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沈小主，敢问一句，你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才能作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诗句？”夫子强忍着笑意，问道。

“嗯……”沈慧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应该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吧。”

“那真是太好了！就请你今晚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这些诗句的正确形式好好地抄上五十遍，明早交给我！”

话音刚落，沈慧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彻底玩脱了！

……

一声敲钟声响起，沈慧曾经第一个冲出院门的身影再也不见了。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最后，脸上带着苦笑，往日容光焕发的脸色也异常黯淡，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愁云。

真是命苦啊！

“真是蠢死了！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混进宫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

贤妃扬了扬下巴，高傲地说道，“好好欣赏一下本宫的功课，允许你自惭形秽一下。看完之后还得给本宫送回来，真是的，蠢死了，就你这样的人，还能是妖怪……真是侮辱了妖怪这个词！”

沈慧：……我竟无言以对。

“嫔妾”一点都不想要。

“行了，不用太感谢本宫，本宫的确是个心善的人。好了，你离本宫远点，别把你的蠢气传染给我！” 贤妃一边说着，还不停地往后退，好像沈慧身上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