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蛇蝎美人

苏慕凝那双精致的眉梢，微微向上挑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她那原本清澈的嗓音，此刻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吗？”

“姐姐，你、你在说什么呀……”苏小颜听了这话，像是受惊的小鸟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神闪烁不定。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苏慕凝竟毫不犹豫地拔下头上的簪子，那锋利的尖端，直直地对准了自己的手背，然后，狠狠地刺了下去！

“呲！”

鲜红的血液，瞬间从伤口涌出，触目惊心。

“姐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苏小颜见状，像是心疼到了极点，急切地想要上前查看她的伤势。然而，还没等她靠近，那只染血的簪子，又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她那娇嫩的小脸蛋，狠狠地划了过去。

“呲！”

苏小颜的脸上，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虽然伤口并不深，但鲜血还是立刻渗了出来，显得格外刺眼。可以预见的是，即使伤口愈合，也一定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

“你这个小贱蹄子！疯了吗？”苏小颜再也顾不上平日里精心伪装的柔弱形象，直接破口大骂，那尖锐的声音，充满了怨毒。

在两人激烈的推搡和拉扯中，最终，双双倒在了地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精美瓷瓶也被打翻在地，摔得粉碎。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对中年男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站在最前面的男子，生得相貌堂堂，那浓密的英眉，几乎要延伸到鬓角。他身穿一袭绣有冰蓝色仙鹤纹样的一品绯色官服，显得威严无比。他的脊背挺得笔直，透着一股饱经风霜的苍劲。

他，便是当今朝廷的丞相，苏楠希。

而他身边站着的女人，则是苏小颜的亲生母亲，舒氏。

舒氏的妆容精致到了极点，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她的皮肤依旧白皙细腻，仿佛吹弹可破。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睛，更是勾人摄魂，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魅惑。尤其是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性感无比。

当他们看到眼前这混乱不堪的一幕时，顿时大惊失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打起来了？”舒氏率先冲了过去，当她看到自家女儿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第一反应就是将苏慕凝狠狠地扯开。

她恶狠狠地瞪了苏慕凝一眼，随即转过身，冲着苏楠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老爷，你快看看颜颜啊！她竟然被毁容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父亲，救命啊！姐姐她要杀了我，还骂我，骂我去死！”苏小颜也顾不得平日里的伪装，对着苏楠希痛哭流涕，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此时此刻，苏小颜早已将平日里精心维持的柔弱形象抛诸脑后，她恨不得父亲现在就狠狠地惩罚苏慕凝这个小贱人！

苏楠希也快步走了过来，当他看到苏小颜左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口时，看向苏慕凝的眼神，也瞬间充满了愤怒：“凝儿，你为什么要伤人？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此时的苏慕凝，已经停止了方才疯狂的攻击，她将自己紧紧地蜷缩在角落里，原本整齐的发髻也变得凌乱不堪，瑟瑟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精神状态极不稳定。

看到她这副模样，苏楠希的眼神也缓和了几分，他走上前去，想要安抚她。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苏慕凝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刷”地一下流淌了下来。她通红着眼睛，不停地呢喃着：“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谁要害你？你告诉爹爹，到底是谁要害你？”苏楠希急切地问道。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忙着将舒氏扶正的事情，因此忽略了对苏慕凝的关心，但在他的心里，这个女儿始终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是他和夫人唯一的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在胎中就不幸夭折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在流产的时候，四肢都不完整，皮肤就像鱼鳞一般。过了好几年，他们才终于有了苏慕凝。可是，苍天似乎并不眷顾他们，苏慕凝生来就气血不足，一直靠着药物维持生命。

“法师！是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法师要害我，他放了很多毒蛇……”苏慕凝脸上的惧怕之色，再次浮现出来。下一刻，她猛地扑向苏楠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般，紧紧地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还在我的房间里放毒蛇，有一条蛇爬到了我的手背上，我想用簪子刺它，可是它还是咬了我。爹爹，爹爹，我好怕……”

一声声无助又可怜的“爹爹”，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入苏楠希的心脏。他再次看向苏慕凝的手背，只见鲜红的血液还在不停地流淌着，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怒火，也瞬间涌上了苏楠希的脑门。他眼神变得凶狠，猛地转过身，看向站在一旁眼泪汪汪的舒氏：“法师？你是说门外那个做法事的法师吗？”

苏慕凝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法师身穿紫色的衣服，所以，她一定不是在诬陷。

她自小体弱多病，为了给她治病，他们几乎求遍了天下的名医，却始终不见好转。前不久，舒氏向他介绍了一个有道行的法师，说苏慕凝的八字弱，容易被邪祟缠身，这个法师可以替她驱魔避邪。

难道，这个法师是邪门歪道的东西？

舒氏一听这话，立刻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凝儿是苏家的嫡女，身份尊贵，怎么会有人要害她呢？也没有人敢害她啊！更何况，那位法师一身正气，他常说，知道害人是要背负因果的。或许，是凝儿身上的鬼祟变成了法师的模样，想要迷惑我们……”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道：“只要这一次能够治好凝儿，就算要妾身的命去换，妾身也愿意！”

话虽然说得漂亮，可舒氏的心里，早已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小贱种，竟然敢和她们作对！既然这样，那就等着去死吧！

苏楠希见她如此卑微，再回想起她曾经对苏慕凝的照顾，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你先起来吧，我们出去看看做法事做得怎么样了。”

“爹爹，我是从昨晚开始出现幻觉的。”苏慕凝抬起那双晶莹剔透的清澈水眸，沙哑地说道：“爹爹，你不要怪舒姨娘，她对我很好。昨晚还专门给我送了雪蛤羹，只是味道有些奇怪……”

“是啊，是啊！小姐就是喝了雪蛤汤之后，才开始变得神志不清的。”一旁的丫鬟白秋也十分机灵地应和道。

“我昨夜可没在雪蛤里放什么东西，老爷可不要听她胡说啊！”舒氏脱口说道。可话音刚落，她就知道自己失言了。“昨天”这两个字，似乎在说明什么。

昨天没有放，不代表以前没有放，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果然，苏楠希也听出了其中的蹊跷，他眯起那双锐利的鹰眼，显然是起了疑心。

苏慕凝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可接下来，她又含着眼泪说道：“是我不好，又出现了幻觉，还害了妹妹。爹，你还是惩罚我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

前世，她就是听信了舒氏的挑唆，才会让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逐渐疏远。

这对恶毒的母女不是喜欢装柔弱，唱白脸吗？很好，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