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毒计败露

“老夫人，奴婢有罪，不得不禀报！四小姐她……她竟然要奴婢在您的膳食里下毒！” 秋莲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带着无尽的恐惧。

她顿了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敢继续说道：“四小姐还说……她说自己才是这苏府里最尊贵的女人，还说您又不是老爷的亲生母亲，凭什么每日都要向您请安问好！”

苏小颜闻言，立刻用手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痛心疾首地指责道：“我的天啊！四姐姐！你怎么能如此狠毒！”

她声泪俱下，仿佛一个受尽委屈的小白兔：“祖母虽然不是父亲的亲生母亲，可她待父亲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更是将我们这些孙女儿视如己出。她为了苏家，操劳了一辈子，费尽了心血。你这样做，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老夫人原本就对苏慕凝心存芥蒂，此时听了秋莲的话，更是怒火中烧。在她看来，苏慕凝这个病怏怏的丫头，和她那个短命的娘亲一样，整天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会博取男人的同情，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烦。

秋莲见状，连忙将藏在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双手捧着，战战兢兢地递了上去：“老夫人，这……这是四小姐给奴婢的毒药包，请您过目！”

紧接着，她又从衣服的内侧掏出一叠银票，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这些……这些是四小姐给奴婢的银票！作为报酬！”

苏府给每个人的月钱都会用特殊的轻炭笔做记号，这种记号很难模仿。想当初，死去的白术偷偷弄来一些四小姐的银票交给舒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栽赃陷害，没想到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老夫人接过银票，仔细地查看着，果然，这些银票上的记号，的确是万月宝阁的。

苏慕凝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叫不好。她差点忘了，白术也是一个叛徒，而且早就已经开始偷偷摸摸地盗取她的银票了！

“啪！”

老夫人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个不孝孙女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话音未落，她抄起桌上的高足瓷盏，狠狠地朝着苏慕凝砸了过去。

“小姐小心！” 白秋惊呼一声，想要挺身而出，为苏慕凝挡下这一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风力凭空出现，竟然硬生生地改变了瓷盏的方向……

“砰！”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瓷盏狠狠地砸中了苏小颜的额头，鲜血顿时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喷涌而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他们没有看错，刚才那股疾风，绝对是从二公子景凌瘾的方向刮来的。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一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一块冰冷的寒玉。他的神色平静得可怕，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那双深邃漆黑的凤眸之中，隐藏着令人胆寒的狠劲儿。

这种狠劲儿让人不敢逼视，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老夫人眯起她那双刻薄的双眼，下意识地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种，一个不受宠的庶子，竟然敢以下犯上，你是要造反吗？是谁给你的胆子！”

骂完，她立刻对着门口的家丁命令道：“来人啊！给我把他拉下去，狠狠地打！给我往死里打！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

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放过他了！

景凌瘾却像一尊雕塑一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他那双深邃漆黑的凤目无比冷静，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可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眸底深处，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冷和狠劲儿。

看着满脸是血的苏小颜，那些家丁哪里还敢上前一步。

“你！” 老夫人只感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涌到了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来，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造反了吗？看来苏楠希前几天打得还不够狠！像你这种忤逆不孝的逆孙，就应该被活活打死！”

“祖母，这件事和二哥哥无关。”

苏慕凝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保护他。她心里很清楚，如果现在祖母真的将他打死了，父亲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二哥哥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他的生死，在苏府里根本无关紧要。

“无关？哼！他对我不敬就是死罪！”

老夫人的眸中迸发出剧烈的杀意，仿佛要将景凌瘾生吞活剥了一般。她现在动不了苏慕凝这个小妮子，难道还动不了这个不受宠的庶子吗？

“这些银票真的不是孙女的，秋莲早就用我的银子去买头上的簪子了！” 苏慕凝突然转移了话题，将目光落在了秋莲头上的那支发簪上。

“奴婢头上这支簪子并非用您给的银子买的，而是奴婢自己的！” 秋莲闻言，立刻扬起脖子，挺直了背脊，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小小丫头，竟然舍得花三百多两银子买珠钗？” 苏慕凝捂着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脸上露出了看似明媚的笑容。

秋莲有些慌了，连忙向前跪爬了两步，委屈地解释道：“四小姐，这支珠钗是奴婢母亲留下的遗物，您给的银子奴婢还放在枕头底下，奴婢断断不敢乱用啊！”

苏慕凝又问：“我瞧着你这簪子的款式，有点像玉满堂的风格，前些日子白秋也给我打了两支，模样挺像的。”

“绝对不是玉满堂的！” 秋莲立刻反驳道，她急于撇清自己，甚至直接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起身准备递给老夫人看：“玉满堂的簪子都是刻字的，您看看这支簪子上有没有？”

“看来你对玉满堂的簪子很熟悉啊。” 苏慕凝意味深长地感叹了一句。

玉满堂是京城里最昂贵的首饰店铺，里面的东西，动辄就要几百两银子，只有那些皇亲贵族，达官显贵，才能够消费得起。

簪子被递到了老夫人的手中，老夫人反复端详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没有玉满堂的字样，倒是有……有……” 她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最终吐出了三个字：“欧阳门？”

欧阳是大厉朝的一个大家族，也是苏慕凝母亲的母家。当年，苏慕凝的母亲嫁入苏府的时候，带来了十里红妆，价值连城，全部都锁在了库房里。可是，在她去世之后，这库房的钥匙就由舒氏掌管着了。

前世的苏子炎为了摆平那些杀人放火，抢占民女的事情，以及为了给他的前途铺路，没少动用苏慕凝母亲的嫁妆。不，准确地说，舒氏应该很早就开始挪用苏慕凝母亲的嫁妆了。

老夫人的眼皮跳了跳，一旁的苏小颜的脸色也开始泛白，不过最紧张的还是秋莲，她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这支簪子怎么会刻着字？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方才不是还说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吗？” 苏慕凝笑了起来，但眼底却划过一道犀利的寒光：“欧阳门分明是我母亲的母家，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去偷库房里的东西！杖毙都是轻的，若是将你送去官府，你的家人也脱不了干系！”

“四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偷的，奴婢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库房的钥匙啊。这……这支簪子是三公子给奴婢的！”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秋莲当即就将实话说了出来。

苏小颜闻言，狠狠地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