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护短

景凌瘾始终沉默，仿佛所有的指责都与他无关。然而，苏慕凝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囹圄？这一世，她发誓要竭尽全力，护他周全，不让他再受半点委屈！

舒氏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悲伤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声音。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苏楠希面前，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老爷，妾身前些日子犯了错，自知已无颜再做您的平妻。可妾身的心，始终是向着苏家的啊！也无时无刻不在为苏家的孩子们着想。所以，在凌瘾回来之后，妾身便立刻派人去查探，没想到……竟会查出这样的事情！”

“四姐姐，在柳姨娘的房间里，搜出了大量的赌场和青楼的账单。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苏小颜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反问道，接着又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证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带上来！”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婆子哭天抢地地冲了进来，一看到景凌瘾，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吓得瘫倒在地。

她对着苏楠希不停地磕头，额头重重地撞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丞相大人，就是他！就是这个畜生杀了我那可怜的儿子，还强暴了我的儿媳妇啊！我的儿媳妇不堪受辱，前些日子也已经自尽身亡了！求丞相大人为民妇做主啊！”

她的哭声凄厉而悲惨，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鲜红的血迹，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触目惊心。

老夫人不忍直视这悲惨的一幕，颤抖着举起手中的拐杖，指着景凌瘾，怒声斥责道：“你真是狼心狗肺！苏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败类！”

苏楠希看着眼前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难怪最近他总是听到一些官员在他背后窃窃私语，说他教子无方。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看来，景凌瘾在外头，没少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为非作歹！

他愤怒地将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苏慕凝见状，心头一惊，连忙跪着爬到苏楠希的脚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焦急地反问道：“爹！仅凭一个陌生婆子的一面之词，怎可轻易相信？几叠账本，也可以找人冒充代写。若是有心之人想要陷害二哥哥，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若是爹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了二哥哥，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您会不会后悔莫及？他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她对着苏楠希深深地叩拜下去，声音坚定而恳切：“女儿相信二哥哥的为人，若是二哥哥真的做了什么错事，女儿愿意和他一起承担所有的惩罚，是生是死，都由爹爹来决定。还请爹爹再给女儿一点时间，让女儿好好审问这个婆子，好好查阅这些账单。”

听到苏慕凝这番话，景凌瘾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他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指深深地嵌进掌心的皮肉之中。这是一种情感的发泄，是痛苦？还是悔恨？

“你说什么？你要和他一起受罚？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苏楠希看着苏慕凝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胸腔中的怒火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就要爆发出来。恰好苏子炎不知死活地凑上前，准备落井下石，被苏楠希狠狠地一脚踹了出去：“滚！”

苏子炎被踹倒在地，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但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即便景凌瘾不受宠，但只要他还在苏家一天，自己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你，起来！审！”苏楠希最终还是答应了苏慕凝的请求。

舒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苏小颜更是紧紧地攥紧了手指，恨得咬牙切齿。

苏慕凝轻轻一拂衣袖，站起身来。虽然呼吸有些急促，但她的小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如同是一朵傲然绽放在雪原之上的青莲，独立而坚强。

她走到那婆子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我且问你，你说我二哥哥是什么时候杀了你的儿子？”

那婆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就是上个月的初三！他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我们的屋子。”

“那我二哥哥又是怎么杀了你的儿子呢？”苏慕凝继续追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当时你们都在场吗？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吗？”

那婆子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回答得滴水不漏：“他早就看上了我的儿媳妇。可是我的儿媳妇是个贞烈的女子，就算这畜生给再多的钱，她也不愿意委身。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畜生竟然丧心病狂到带着人冲进房子里，直接将我的儿媳妇给强暴了！”

说到这里，那婆子早已泣不成声，悲痛欲绝：“刚好，我和我的儿子从集市上回来。我的儿子看到这一幕，愤怒之下就对着这个畜生动了手。可是他的手下直接将我的儿子残忍杀害了，好在我跑得快，才侥幸逃过一劫！”

“嗯。”苏慕凝似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笑着自言自语道：“那我二哥哥可真是蠢笨至极啊，竟然被人亲眼瞧见杀人了，还会放过你？你跑得可真是快啊！”

那婆子听到这句话，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僵硬，但下一刻，她立刻转过头，对着苏楠希哭诉道：“老爷，这件事绝对是真的！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不信老爷可以去问问他们！”

“的确发生过这件事。可这杀人凶手，就未必是我二哥哥了。”苏慕凝的目光突然转向苏子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妩媚动人，却又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冰冷：“你说是不是？三哥哥？”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苏子炎的眼睛瞪得老大，几乎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苏慕凝根本没有理会苏子炎的反应，而是似笑非笑地继续问那婆子：“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残忍杀害，作为一个母亲，第一反应不是奋不顾身地去救自己的儿子，而是直接选择逃离。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那婆子连忙解释道：“我见我儿子被……被刺中了心脏，自知已经救不活了。所以就……”

她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苏慕凝突然偏过头，冷声命令站在身后的白秋：“给本小姐掌嘴！”

“好嘞！”白秋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听到苏慕凝的命令，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甩了那婆子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老夫人眨了眨眼睛，苏楠希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余的姨娘小姐、公子们更是惊讶得半张着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舒氏和苏小颜。

最震惊的莫过于那婆子了，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地方。

“作为一个母亲，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被刺死，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跑！真是让本小姐大开眼界。”

苏慕凝冷笑一声，脚步缓缓逼近那婆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充满了雷霆般的威严，继续质问道：“依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死者的亲生母亲，而是个恶毒的后母。你贪图凶手给你的钱财，故意支开死者，让凶手有机会强暴了他的儿媳妇。而那可怜的儿媳妇，不堪受辱，最终选择了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