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爹爹饶命

祠堂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舒氏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她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抓住衣角，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老爷这是要放弃她的儿子苏子炎了吗？这怎么可以！

“老爷！老爷！您一定是误会子炎了！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分明是那刁奴恶意攀咬啊！” 舒氏声嘶力竭地辩解着，试图挽回局面。苏子炎是她后半生唯一的依靠，若是他倒了，她也完了。更何况，苏楠希如此决绝，分明就是要扶持苏凌瘾上位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仿佛一朵风中摇曳的娇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苏子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地哀求道：“爹！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我是丞相之子，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怎么会去强迫一个有夫之妇呢？爹，您千万别听那病秧子的胡言乱语……”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楠希便用一种阴冷至极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厉声呵斥道：“畜生！你竟敢如此辱骂凝儿！你算什么东西！给她提鞋都不配！若是凝儿是个男儿身，哪里还有你们说话的份！”

话音未落，苏楠希再次抄起那根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抽向苏子炎的后背。

“啪！”一声脆响，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苏楠希怒火中烧，根本不解气，又是一鞭子狠狠落下，“啪！”血肉横飞，触目惊心。

苏子炎向来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酷刑，惨叫了几声便昏死了过去。

“都回去！都回去！这成何体统！” 老夫人用力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心烦意乱。苏楠希这般护女如命的场面，她每次看到都觉得恶心。

不过，最让她反胃的，还是苏楠希每次去祠堂抱着欧阳氏的牌位哭哭啼啼，一把年纪了，还一口一个“柔儿”、“吾妻”，什么“我好想你”、“唯有见到我们的孩儿才能稍解相思之苦”、“看到她就像看到你，她的眼睛像你，善良也像你，哪里都像你”……

想到这里，她转头对身边的杨妈妈吩咐道：“明儿早上，不必给老身准备早点了。”

杨妈妈嘴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几个家丁手脚麻利地将舒氏母子拖出了祠堂，苏慕凝也紧随其后。

祠堂总算恢复了平静，陷害景凌瘾的事情算是暂时平息了，但苏慕凝擅自出府晚归一事，却还没完。

果然，老夫人缓缓开口了：“未出阁的姑娘家，这么晚才回来，理应受到惩罚。就禁足十日吧，过几日宫里的宴会，就不要去了。”

苏楠希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说道：“母亲，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凝儿终究还是个孩子，又因为身子不好，一直待在府中，看着其他姐妹们出去逛街玩耍，她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这次就原谅她吧。”

难得有进宫露脸的机会，他早就打算好了，一定要让凝儿好好表现一番。若是能被哪家的公子看上，他这个当爹的，就算是绑也要把人给绑到苏府来！当然，他从未想过利用女儿去攀附皇子皇孙。

“呵！原谅了这一次，难道还有下一次不成？” 老夫人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好不容易抓到苏慕凝的小辫子，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可是，宫宴的名单上，已经报了凝儿的名字。别人家都会带上几个姑娘，难不成我们苏府一个都不带？” 苏楠希不死心，还想再争取一下。

“不带四姑娘和五姑娘，不是还有沁儿吗！”

老夫人说着，便拉过站在她身后，身穿鹅黄色蝴蝶裙的少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慈爱地说道：“沁儿以后就跟着我生活了，远之，你可有意见？”

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是老夫人的亲侄孙女，论血缘关系，可比舒氏和苏小颜要亲近得多。

苏慕凝心中透亮，老夫人这次筹备宫宴，无非就是想替苏沁寻个好婆家。若是能被三皇子云天楚看上，那就再好不过了。既然苏小颜已经被她放弃了，她自然要从母家重新找一个。

“这……” 苏楠希顿时语塞，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怎么会看不出老夫人的意图？可这次的确是苏慕凝犯了错，禁足几日也无可厚非。

沉默了片刻，苏楠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自己的宝贝女儿，语气凝重地问道：“凝儿，你想去吗？”

苏慕凝心里也很矛盾，原本去不去都无所谓，但她还想着要救长宁公主。对了！她可以让白秋给许将军写信，将此事告知他。

“女儿知错，愿意留在府中闭门思过。” 她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哎！” 苏楠希再次扶额叹息。

“好了！就这么定了！” 老夫人立刻打断了他们的话，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这才慢悠悠地问道：“你们今天，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我们去了瀚月学院，看，看马赛……” 苏慕凝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什么？” 苏楠希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苏子禹早就已经从瀚月学院毕业了，苏家又没有其他人在学院念书，她们有什么资格进去观看马赛？

“二哥哥，二哥哥是里面的院首。” 苏慕凝继续说道，同时偷偷地瞥了一眼身边的景凌瘾。他没有出声否认，应该是默认了这件事。

“院首？他是瀚月学院的院首？”

苏楠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你说什么？他是院首？”虽然他对这个儿子没有什么感情，可他毕竟是苏家的子孙。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彻底放弃他，原本还打算过几天请几个夫子来教他读书习字，等过几年，再想办法给他谋个一官半职，让他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可他竟然敢欺骗凝儿？

苏慕凝见自己的父亲又是一副要将景凌瘾生吞活剥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他真的是院首！爹您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学院看看，或者，随便找人问问也行！”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可事实证明，景凌瘾真的是瀚月学院的院首。

苏楠希猛地一拍桌子，伸手指着景凌瘾，厉声喝问道：“你！你自己说！是不是真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景凌瘾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惜字如金，没有多余的解释。

“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大言不惭！” 苏楠希怒火攻心，再次抄起鞭子，怒吼道：“看来，你也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