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死痛生

苏慕凝眼圈早已红肿，她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已经明确地告诉你了，我不是你的亲哥哥。我不姓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景凌瘾抬起手，他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捏住了她的下巴：“你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不明白？”

苏慕凝感到一阵疼痛，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但她依旧沉默不语，身体却开始变得僵硬，本能地想要向后退缩。

“你究竟在害怕我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 景凌瘾脸色苍白如纸，他凝视着她那双泛红且充满恐惧的眼睛，语气冰冷地自嘲道：“既然你说自己不懂什么是情爱，那又为何要对那个男人产生依赖之情？”

苏慕凝听到这句话，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她紧咬着颤抖的嘴唇，质问道：“我对谁有依赖了？”

“是许风信吗？你竟然还和他一起喝了酒？” 景凌瘾从她身上取下了一枚玉佩，紧握在手掌心中，直接将它震得粉碎。破碎的玉石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地滴落。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下一刻，他猛地将她拽入怀中，声音沙哑地质问道：“我送给你的那枚玉佩呢？”

苏慕凝感受着他急促起伏的呼吸，心中明白他又开始怀疑自己了。

如同前世一样，他从未相信过自己的解释。他宁愿相信其他女人，也不愿相信自己对他的忠贞。但是，这一世，在此刻，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又有什么资格来伤害她？

“掉了。” 苏慕凝简短地吐出两个字。

景凌瘾的目光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染血的手再次捧起她的小脸，语气竟带着一丝恳求：“你对我，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怎么会没有呢？” 苏慕凝强忍着眼泪，压抑着几近崩溃的情绪，回答道：“你是我的二哥哥，是我的亲人啊。”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哥哥！你非要自欺欺人吗？” 景凌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是不是喜欢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苏慕凝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起，刚才喝下的酒此时似乎又顺着喉咙涌了上来，灼烧着她的所有感官。

她凝视着这张让她痛不欲生的脸庞，努力镇定地回答道：“二哥哥，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但我知道，我对你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这语气听起来平静至极，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这个回答让景凌瘾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愣了片刻后，突然笑了出来，那双狭长的凤眼却染上了一丝寒意，他像是诅咒一般低语道：“不爱我又怎样？你能逃开吗？要痛苦，就一起痛苦！要死，就一起死。”

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在她失踪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陷入了癫狂。“尸首”这两个字更是彻底激起了他的疯狂。

此时此刻，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不受控制了。

苏慕凝仿佛看到了前世的景凌瘾，她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噩梦里。这个男人对她没有爱，有的只是无尽的折磨！

只要她痛苦，他就会感到高兴。就好像她的身体被扎满了铁针，浑身是血地被锁在冰冷的牢笼里。而这个男人却抱着其他女人，欣赏着她的痛苦和恐惧。

借着月光，景凌瘾看到她早已泪流满面，因为恐惧而蜷缩着身子，眼中的怒火瞬间消退。她才十四岁啊！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难道现在不应该安慰她吗？

她走失了，并不是故意的！也许和许风信相遇也只是偶然！

“对不起……” 他突然放缓了语气，将她搂入怀中，不再是束缚，而是轻轻地抱着。

可是苏慕凝却抱着头，眼中的惊惧丝毫没有减少。

景凌瘾看到了她的恐惧和眼泪，心疼得如同刀绞，他紧抿着薄唇，微微颤抖，不断地呢喃着：“凝儿，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怀里的人却再也不说一句话。

苏慕凝不知道景凌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听到了房门被轻轻合上的声音。她抱着棉被，彻夜未眠。

齐姬衡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第二天早晨，她看到苏慕凝红着眼睛起床，才轻咳一声道：“那个，那个，你二哥哥？刚才命人送来了早点，我放在桌子上了。”

她故意将“二哥哥”这三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挑。

苏慕凝的小脸有些发白，语气淡淡地说道：“昨晚喝了酒，现在吃不下。”

“哦！那我替你吃了吧。”

齐姬衡毫不客气地端起桌上的点心盘子就开始吃，边吃边感叹道：“这点心可比我在齐府吃得还要好。你二哥哥？咳，对你还真挺好……”

苏慕凝已经穿戴好衣物，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又回味着她刚才阴阳怪气的话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你慢慢吃吧，吃饱了以后才能身心都自由。”

“噗！” 齐姬衡一口将嘴里的花卷喷了出来，抽了抽嘴角，幽幽地说道：“我现在就很自由，比你可自由多了。”

早上第一节课又是琴艺课，云长宁倒是安分了许多，并没有惹是生非。

可是素无心却没来上课！到了正午吃饭的时候，她按照约定去找景凌瘾。虽然她并不想和他见面，可是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她刚走到楼阁门口，就听到门口的校侍说道：“苏姑娘，院首出去了，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去哪了？” 她脱口而出地问道。

“带着素姑娘一起出去的，可能是去了誉王府。但他也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侍者回答道，但还是客气地要带她上去：“每天的午饭和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苏姑娘上楼用膳。”

“不用了。” 她淡淡地回答道，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

中午，齐姬衡去吃饭了，苏慕凝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准备回宿舍休息。

苏慕凝刚走到小舍院，就看到白秋等在门口，她面色焦急，眼睛红肿：“小姐！出大事了！柳姨娘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