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谁在背后？

三人脸色如同刷了一层惨白的石灰，豆大的汗珠争先恐后地滚落，浸湿了衣襟。

赵掌柜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肥硕的身躯颤抖不已：“徐小姐，青天大老爷在上！小人与王家那点往来，真真是清清白白的生意，绝无半点不该有的心思啊！”

钱掌柜和孙掌柜见状，也顾不得颜面，紧随其后跪倒在地，脑袋磕得咚咚作响，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从身体里敲出去。

徐梦欣目光扫过地上瑟瑟发抖的三人，语气略微放缓，如同寒冬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都起来吧，徐某人并非那种不讲道理，滥杀无辜之人。”

“三位掌柜既然来了这儿，想必也是为了自保，对么？”

三人闻言，如蒙大赦，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口中不停地道谢，生怕慢了一步，惹来杀身之祸。

徐梦欣继续说道：“想要自保，也不是不可以，但各位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来，让我看到你们的价值。”

“告诉我，你们所知道的，关于‘上面’的一切，越详细越好。”

“上面？”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仿佛“上面”二字，代表着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忌。

赵掌柜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徐小姐，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上面’究竟是何方神圣，只知道所有的指令，都是从京城那边传来的。”

“京城？”徐梦欣眼神一凛，如同寒星般锐利，“具体是哪个衙门？又是哪位大人授意？”

三人如同拨浪鼓般摇头，表示一无所知，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徐梦欣心中涌起一股失望之情，但她也明白，这些小商户地位卑微，所知的信息必然有限，就算再怎么逼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她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既然三位掌柜不知道‘上面’是谁，那就说说你们所知道的，关于王家的种种吧，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家与宁王勾结，暗中走私军械，各位又知道多少内情？”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面面相觑，这次，他们没有立刻否认，而是选择了沉默，仿佛这个问题太过敏感，让他们不敢轻易开口。

徐梦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么？不敢说么？还是说，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

“不不不！”赵掌柜连忙摆手，如同拨浪鼓一般，“徐小姐明鉴！我们绝不是和王家穿一条裤子的！”

“我们只是……只是害怕，迫不得已啊！”

“害怕？”徐梦欣挑了挑眉，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害怕什么？”

“害怕……上面的人。”钱掌柜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残烛，“上面的人在江南只手遮天，势力大的可怕，我们这些小本经营的商户，根本得罪不起啊！”

“所以，你们就宁愿与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同流合污，走私军械，也不愿意与朝廷合作，维护正义？”徐梦欣的语气如同寒冰般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徐小姐，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孙掌柜哭丧着脸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王家的人找到我们，说是‘上面’的意思，我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从啊！”

“‘上面’，又是‘上面’……”徐梦欣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这些商户虽然参与了走私，但并非核心人物，他们对于宁王的真实计划，恐怕也只是略知一二。

他们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随时都有可能被无情地抛弃。

徐梦欣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决定暂时稳住这些商户，让他们继续为自己所用，或许将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三位掌柜，”徐梦欣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仿佛春风拂面，“各位的难处，我能够理解。”

“但是，你们要明白，与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勾结，背叛朝廷，那可是死路一条，万劫不复。”

“只有与朝廷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也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你们回去之后，继续与王家保持联系，暗中打探‘上面’的消息，无论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如果你们能够将功补过，我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们不死，但如果你们敢阳奉阴违，或者泄露消息，后果自负！”

三人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谢恩，表示一定会忠心耿耿，肝脑涂地，绝不敢有二心。

徐梦欣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待三人离开后，徐梦欣的脸色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地牢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将墙壁上的阴影拉得忽长忽短，更显得阴森恐怖。

王力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住，身上布满了鞭打的伤痕，鲜血早已凝固，与衣物粘连在一起，但他却依旧紧咬牙关，硬是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徐梦欣缓缓走近，脚步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漠：“王公子，事到如今，还在嘴硬么？”

“招与不招，对王家的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王力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布满了血丝，如同困兽犹斗：“徐梦欣，你机关算尽，到底想怎么样？”

徐梦欣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淡漠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我想知道，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王家在江南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不可能不知道，走私军械，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一旦事发，整个王家都将万劫不复。”

“你们，到底在为谁卖命？值得你们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王力冷笑一声，声音嘶哑而充满嘲讽：“为谁卖命？自然是为了王家自己！”

“徐梦欣，你休想在这里挑拨离间，王家世代忠良，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朝廷的事情！”

徐梦欣眼神一凛，如同利剑出鞘：“背叛朝廷？王公子，看来你对‘背叛’二字，有着什么误解啊！”

“私藏军械，意图谋反，这难道还不叫背叛？”

“与外人勾结，暗中输送钱粮，这难道还不叫背叛？”

“王公子，你口口声声说王家忠于朝廷，可你们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忠臣良将该做的？”

王力脸色铁青，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但他依旧嘴硬狡辩：“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真凭实据，休想污蔑王家！”

徐梦欣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证据？王公子，你真以为，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会站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么？”

“王家这些年来的银钱交易记录，还有那些军械的来源和去向，我都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以为，你咬紧牙关，死不认账，就能保住王家，就能瞒天过海么？真是痴人说梦！”

王力眼神闪烁不定，脸色变幻莫测，显然内心已经开始动摇，徐梦欣的话，如同利剑一般，刺穿了他的心理防线。

徐梦欣见状，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王公子，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我，将功补过。”

“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向皇上求情，保你一条性命，至少可以保住王家一部分血脉。”

“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整个王家，都将灰飞烟灭！”

王力沉默不语，低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徐梦欣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猎人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等待着他的回答。

良久，王力才缓缓抬起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徐梦欣，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

“你恨不得王家立刻死无葬身之地，又怎么会真心实意地向皇上求情，保我一命？你当我傻么？”

徐梦欣眼神平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王公子，你错了，我跟王家无冤无仇，更不想赶尽杀绝，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维护朝廷的纲纪法度，为了还江南百姓一个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