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囤货

曲玲玲聽完嘉樹的話，頓感一陣後怕，萬一流風的身體素質太差，而嘉樹下手又沒個輕重，到時候真出了什麼事，那該如何是好？
她立刻轉頭，目光落在了正守在洞口忙碌的葉玄州身上。
他正專心致志地為她燒水，神情专注而认真。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語氣焦急地問道：“嘉樹剛才可不像是在開玩笑，如果流風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們該怎麼辦？”
“逃跑。”他言简意赅地答道。
“不是，葉玄州，你剛才就應該阻止我說那些話的，或者我們直接把藥給他也行啊，大不了我就不吃了唄！”曲玲玲懊恼道。
“我相信你。”
葉玄州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寂靜的雪地裡迴盪，一字一句都像是用徽墨在雪地上書寫的飛白，飘逸俊朗，卻又力透纸背，苍劲有力。
他的話語輕輕地敲打着曲玲玲的耳膜，让她感觉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她连忙将裹在身上的蚕蛹棉衣裹得更紧，哆哆嗦嗦地回到了山洞里。
待她躺回原處，葉玄州已經燒好了水，他端着水走了進來，親手遞到她嘴邊，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曲玲玲凝視着他线条优美而略显苍白的薄唇，轻声问道：“葉玄州，那天晚上，是你嗎？”
“什麼？”
葉玄州专心致志地给她喂水，他的回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就是，把熱水送到我嘴裡的那個人。”曲玲玲进一步追问道。
葉玄州的手明顯地頓了一下，水滴灑在了曲玲玲的胸口。
他动作迅速地伸出手，想要帮她擦拭干净。
然而，在她的注视之下，他的動作卻變得越來越遲緩。
最终，他仿佛触电一般迅速地收回了手。
“對不起，我，沒注意。”他的声音有些慌乱。
“沒事，你也是好心。”
曲玲玲覺得這句話說出口後，氣氛反而變得更加尴尬了。
她和葉玄州之間的相處模式，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變得稍微自然和缓一些呢？

所幸，葉玄州並未就此多說，以免加重這份尴尬的气氛。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如果忽略掉輪椅滾輪的聲音，他简直就像是在演一部默劇。
洞外是漫天飛舞的风雪，只有一小堆紅彤彤的火焰在寒风中摇曳。
在现在的曲玲玲看来，那堆火焰就像是葉玄州他自己。
在他荒芜而贫瘠的生命中，他就像是一束滚烫的火苗，照亮了她的黑暗。曲玲玲能清楚地感受到，这火苗在她心间悄然绽放，盛开出一蓬蓬饱满而馥郁的花苞。
火焰所带来的暖意流进了她的胃里，化作一股暖流，温暖了她的整个身体。
然而，这束火苗却对她已经成为别人生命中的光芒这件事毫不知情，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循规蹈矩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葉玄州时常会想，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可当他燃起一堆鲜红的火焰，用它们来烧一壶给曲玲玲的开水时，他忽然觉得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风雪是明亮的，它们遮蔽了一切的色彩，却也给他们披上了一层厚重而蓬松的外衣。明亮的光辉可以照亮一切，却也能屏蔽所有人的视线。
曲玲玲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她每天依旧是喝热水，然后让葉玄州带她去小便，紧接着就是无休止的咳嗽、喷嚏和流鼻涕。
她甚至觉得，如果这样下去，她非得把超市里所有的纸巾都给用光不可。
所幸的是，现在山洞里的所有人都处在感冒发烧的状态，所以除了厚重而浑浊的呼吸声，就只有时不时传来的低声交谈。
这样的日子，曲玲玲躺在棉被里，竟然也能感受到一丝难得的安宁和快乐。
她觉得时光似乎变得很慢很慢，一切都像一条刚刚解冻的河流一般，凝滞而又缓慢地流淌着。
葉玄州总是微微垂着头，默默地看着外面的风雪。
曲玲玲关切地问道：“你冷不冷？”
其实，这个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葉玄州的回答也和她预想的一样，他淡淡地说：“不冷。”
曲玲玲才不相信他的话，她自己身上裹了三层棉被都觉得冷，而葉玄州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破棉袄，怎么可能不冷呢！
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猛地一把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全部都掀开了，“你不盖被子，那我也不盖！我们俩一起吹冷风好了。”
“你又在胡闹。”
葉玄州连忙俯下身，想要帮她把被子重新盖回到身上。然而，曲玲玲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来，到我的被窝里面来，就当是帮我，暖床。”
“......”
“你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像什么样子？”
葉玄州人都已經躺進曲玲玲的被窩裡面了，却依然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肯靠近她。
曲玲玲也不强求他一定要挨着自己，只要他能躺进被窝里面不再吹冷风就好了。
“听见就听见呗，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她无所谓地说道。
“但是这于理不合。你是女子，应该矜持。否则会被别人看轻。”葉玄州认真劝道。
“在我这，要是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看轻我的，我就不会把他当人看。”
曲玲玲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水汪汪的，让人看了心里就忍不住高兴。
葉玄州卻刻意地错开了视线，不再说话，最后索性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曲玲玲却有些睡不着了，她的病虽然还没有痊愈，咳嗽也总是止不住，可是葉玄州这么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就睡在她的身边，而且还离自己这么近。
她实在是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吧，她承认让葉玄州钻进被窝帮她暖床这个决定确实是有些冲动和草率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逼迫自己更加大胆一些了。
“葉玄州，你睡了吗？”她轻声问道。
那边没有任何回应，曲玲玲试探着用小拇指轻轻地推了一下葉玄州的手臂，“睡了吗？我知道你没睡，没睡就陪我说一会儿话呗。”
见葉玄州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曲玲玲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动，最后落在了他的下腹上，她早就想摸一摸葉玄州的腹肌了。
也许他是真的睡着了呢？
“曲玲玲。”
“嗯。”
“把手拿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