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毒计现

“当真？”

司空溪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渴望，不愿给予自己过多的希望。他生怕空欢喜一场，故而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与往日无异。

唯有经历过希望之后的破灭，方才懂得何谓真正的绝望。他绝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那般境地。

“千真万确。王爷的腿部今日经脉畅通无阻，毫无阻塞之象。再辅以针灸之术，假以时日，定能痊愈。”李太医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如此，便辛苦李太医了。”司空溪努力抑制住心中那股复燃的喜悦，“有何需要，尽管开口，王府定当全力配合。”

……

夜幕降临，福禧院内，一片寂静。

贾氏缓缓转醒，痛苦的呻吟声划破了宁静，“啊……疼死我了！”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猛然睁开，布满了血丝。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大丫鬟红樱听到动静，连忙上前，语气中充满了焦急。

“我的背……好疼……”贾氏痛苦地抱怨着。

红樱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掀开贾氏的衣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针眼，触目惊心。

“啊……”红樱倒吸一口凉气，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会这样？老夫人只是睡了一觉，怎么会受如此重伤？她吓得浑身颤抖，手中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快……快去请府医！”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府医匆匆赶来。当他听闻贾氏背部受伤时，更是吓得如筛糠般颤抖。

白日里，他曾奉命前来诊视，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以老夫人的脾性，若是追究起来，恐怕他性命难保。

他提心吊胆地检查了贾氏的背部，甚至连遗言都已在心中默默拟好。然而，贾氏只是让他留下药便将其打发走了。

待府医离开后，红樱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老夫人今日的举动实在太过反常。平日里，若是有人稍有不慎，弄皱了她的衣裳，便会被拖出去狠狠责罚。

可今日，她身受重伤，却一声不吭。难道是等上完药后，老夫人要找她秋后算账？她真是冤枉啊！

她想为自己辩解，可贾氏又闭口不提。若是自己主动提及，又怕惹恼了贾氏。无奈之下，红樱只能一面小心翼翼地替贾氏擦药，一面飞速思索着保命的对策。

红樱在此战战兢兢，内心百转千回，而贾氏却对此一概不知。

她只觉得背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疼得她龇牙咧嘴，一张老脸皱成一团，仿佛一朵盛开的菊花。她一边抽着气，一边在心里将九黎钦和周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周氏，你这个恶毒的老娼妇，黑心肝的毒妇！明日我定要让国公爷知道你有多恶毒！”

“九黎钦，你这个小贱人，竟敢用针扎老身！今夜你就给老身去死吧！”

听到这几句话，红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还好，还好老夫人知道这伤是谁弄的。她的命保住了。

贾氏还在继续咒骂，骂着骂着，她又突然想起孙妈妈来，连忙抓住红樱的手问道：“孙妈妈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就在门外候着呢！”红樱连忙回答道。

贾氏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她屏退左右，压低声音道：“快，将她请进来。”

“老奴幸不辱命。”孙妈妈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将一包药粉高高举起。

“哈哈哈哈……”贾氏望着那包药粉，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九黎钦，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她猛地从榻上下来，一把夺过药粉，小心翼翼地打开，将其尽数倒入一旁的燕窝里，仔细搅拌均匀。随后，她将燕窝塞到孙妈妈手中，恶狠狠的说道，“快，送去给九黎钦，就说是老身给她赔罪的。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老夫人饶命啊！”孙妈妈一听要让她去毒害冥王妃，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怕什么？”贾氏狠狠地瞪着她，一脸不屑，“蠢东西，你怕什么？这东西无色无味，就算是死了，也查不出任何原因。要不是云霞不在，这等重要的差事能轮得到你？”

当年，她正是凭借着这药，悄无声息地除掉了许多碍事的贱人。

“还不快滚出去送燕窝？难道要跪在这里等着老身喊人来把你打死吗？”贾氏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孙妈妈听得脊背一阵发凉。老夫人这是铁了心要她死啊！现在不去，立刻就会没命。去毒杀王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权衡之下，她咬了咬牙，颤声道：“老奴这就去。”

孙妈妈刚走，九方清政便走了进来。贾氏一想到白日里丢的脸，便冷哼一声，黑着脸道：“九方大人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九方清政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母亲已经知道李妈妈的事情了？这消息是谁走漏的？他回头狠狠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瞪了一眼。

小厮：？？？？？ 怎么突然感觉有杀气？

“母亲，您真是折煞儿子了。儿子再有本事，做了多大的官，也是您的儿子啊！”九方清政极力与九黎钦撇清关系，“那个逆女，儿子从未把她当成女儿看待。母亲这样说，真是让儿子无地自容啊！”

贾氏听他这样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她往九方清政身后看了几眼，没见到李妈妈的身影，脸色又沉了下来，“李妈妈呢？”

九方清政的表情一滞。母亲还不知道李妈妈的事情。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低头的瞬间，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那个该死的京兆尹，竟然无端端地帮助九黎钦，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她……”九方清政咬了咬牙，决定隐瞒真相，“她要被关几日才能回来。”

“真没用！”贾氏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九方清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

良久，贾氏的气消了一些。见到自己的好大儿依旧保持着祈求原谅的姿势站在那里，她的心里一阵受用。

她假装抚了一下鬓边的白发，低声道：“那药已经差人送到九黎钦手上了。”

九方清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太好了！”九黎钦一死，就算圣旨真的到了家里，钱财也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