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恶婆婆

为避免横生枝节，沈氏决定速战速决。

她迅速从床榻上起身，小心翼翼地打开珍藏心爱的首饰匣子，从中取出厚厚一叠银票，足足二十万两，递到九方清政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老爷，这银子你拿着，日后可千万别再提让我认女儿的事了。”

银子到手，九方清政顿时眉开眼笑，哪里还记得什么女儿不女儿的。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可笑的错觉，只要把沈氏伺候好了，说不定哪天她心情一好，又会赏赐些银子给他。

……

翌日，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发财的好日子。

左方钦早早地便泡好了一壶上好的龙井，静静地等待着叶氏送钱上门。

果不其然，还没到午时，叶氏便亲自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来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票：“钦儿，这是二十万两银票，你点点。”

“嗯。”

九黎钦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堆银票，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银票上的印记，分明又是沈家的！这个沈后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不拿银子了吗？怎么又变卦了？

“大婶是个说话算数的人，日后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我和二婶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二婶请回吧！”九黎钦语气疏离，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慢。

叶氏望着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纵有万般怒火，也只能强压下去，讪讪地转身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商陆便气冲冲地找上了沈氏，质问道：“你怎么又给叶氏拿钱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给九方家一分一毫了吗？”

沈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也不想给啊，可是你爹非要逼着我认九方芊鲤当女儿，我自然是不肯的，就说拿二十万两银子给她当添妆，这才把他打发走了。”

九黎钦听罢，摊开手掌，无奈地说道：“然后，这添妆她刚给我送来了。”

沈氏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骂道：“妈的，昨天晚上真是亏大了！早知道就不该心软！”

九黎钦笑着安慰她：“下次，这种掏钱的事咱们可不能再做了。”

“好。”

沈氏重重地点头答应。

接下来的一个月，九方府因为沈家没有按时送银子而闹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这天，沈氏和九黎钦正在花园的葡萄架下悠闲地喝着茶，九方老夫人突然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对着沈氏的脸颊就是狠狠一巴掌：“贱人！你们沈家的银子呢？是不是都让你偷偷藏起来了？”

由于事发突然，九黎钦和沈氏都没有防备，所以这一巴掌沈氏挨得结结实实，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

“祖母，您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

九黎钦顿时沉下脸来，语气冰冷地说道。

九方老夫人一心只想着要钱，根本无视了九黎钦的存在，一把抓住沈氏的胳膊，死死地不肯放手，口中不停地叫嚷着：“把银子交出来！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

“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九黎钦见她如此蛮横不讲理，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扭头对沈氏说道：“母亲，要不要爆发一下？反正咱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怎么爆发？”沈氏有些好奇地问道。

“捂着脸跑街上，把他们九方家的丑事全部都抖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多么无耻！”九黎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

沈氏眸中瞬间燃起一丝兴奋的光亮，“我早就想这样干了，只是一直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出手！”

“我也是！”

九黎钦说着，毫不犹豫地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然后捂着脸，声泪俱下地喊道：“祖母！您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当朝亲王妃啊！您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说着，冲沈氏使了一个眼色，便拔腿往外跑去。沈氏心领神会，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边跑一边哭喊。

九方老夫人见状，顿时慌了手脚，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一边追赶，一边对着府里的下人们大声喊道：“快！快拦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下人们闻言，纷纷赶紧追了上去。

这正中九黎钦下怀，她一边跑，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掏出一面锣，奋力敲打起来，同时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九方老夫人殴打当朝亲王妃啦！还有没有天理了？”

沈氏也捂着脸，跟在她身后哭诉道：“我婆母一直让我娘家往府里送钱，我不肯，她就打我！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们两人这么一喊，顿时吸引了周围街坊和逛街的人们的注意，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老太太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打亲王妃，她是不想活了吗？”

“是啊是啊！不知道她的九族还在不在了？”

“我觉得这老太太不但脖子硬，而且还不要脸，竟然明目张胆地跟亲家要钱，真是闻所未闻！”

“谁说不是呢？这简直就是强盗行为！”

众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九方老夫人听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斥道：“她们两个胡说八道的！你们不要相信她们说的！她们是在故意抹黑我！”

众人调侃道：“王妃自己打的自己吗？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九方老夫人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狡辩道：“对！就是她自己打的！她是为了陷害我，才故意这么做的！”

此事她真的是冤枉的，但是由于她以前劣迹斑斑，名声早已臭名远扬，所以众人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

反而还质问她，“那你儿媳妇的钱呢？她从娘家拿来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那个钱……”九方老夫人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个钱是她自己自愿给的！她作为当家主母，赚钱养家是她该做的！至于怎么赚，那是她该操心的！难道还要我来教她吗？”

九方老夫人满脸嫌弃地说道，“她自己没有那能力，那就只能依靠外力喽！难道这也有错吗？”

她说得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众人听了都觉得好不要脸，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沈氏都被她气笑了，反驳道：“哪家主母每年从娘家搬上百万两银子到婆家的？你见过吗？”

“什么？上百万两？”

围观群众一阵唏嘘，一个个都惊呆了。

沈氏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大家没听错，就是上百万两！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送的只怕更多！”

她扭头望向九方老夫人，厉声质问道：“你说我是当家主母，可是掌管中馈的人却是你！我从娘家拿来的银子，没有一分落入我口袋的！全部都进了你的腰包！”

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这么多银子，足够府里的下人们顿顿吃山珍海味了！可是你给他们吃的什么？你吃剩的鱼热了好几日给他们吃，一块肉一直反复煮汤给他们喝！婆母，你就是这样当家的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丑事被当众说出来，九方老夫人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辩解道。

“有没有胡说，你心知肚明！”

沈氏并不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接着揭露道：“你还总是动辄打骂我！上次我回娘家，就是被你给打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你们沈家赚钱的工具了吗？”

沈氏一口气说出许多外人不知的内情，听得围观群众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去打死九方老夫人这个恶婆婆。

“九黎钦！你不忠不孝！教唆沈氏这个贱人诋毁祖母！你怎么这么恶毒！你配做冥王妃吗？”

九方老夫人正不知该怎么扳回一局，九方芊鲤突然出现了。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进九方老夫人怀里哭诉，“祖母！还是你最孝顺啊！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九方芊鲤强忍着九方老夫人身上散发出的老人味，装出一副柔弱又孝顺的模样，想要博取众人的同情。

沈氏见到她，便想到了九方清政昨天晚上在床上苦苦哀求她，让她把九方芊鲤认在自己名下，做真正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