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树上风光

类别:幻想言情 作者:字数:2180更新时间:25/08/04 00:43:39

他们几个脏兮兮的小手,眼看就要抓到团团儿一尘不染的弟子服时。带着几分稚气的怒意,团团儿娇声喊道:“余辛,灵力!”

刚刚如愿以偿拿到玉佩的余辛,此刻对团团儿简直信任到了盲从的地步。他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了团团儿。

团团儿口中默念着师尊后来传授给她的飞去咒,小手对着那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凌空一划。

“嗖——”

余辛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树叶剧烈摩擦的声响。

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几个小弟子,此刻正像一串串风铃般,被倒挂在香樟树粗壮的枝干上,距离地面足有一丈多高,只能在风中徒劳地摇晃着双腿。

一时间,恐惧的尖叫声和委屈的抽泣声,瞬间响彻了整片区域。

“我们,好像闯祸了……”余辛有些结巴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

团团儿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几分迟疑地说道:“那……我们再把他们弄下来?”

余辛闻言一愣,随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可是,我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恢复……”

啊?只能让他们在树上待一晚上了。

团团儿无奈地嘟起了小嘴,心中暗自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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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大堂内,檀香的香气袅袅升腾,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五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各自端坐在乌木制成的太师椅上,手边都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由于主座之上端坐着的是清凌子,作为枕寒山掌门的扶摇子,也只能屈居于他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神情略显拘谨。

大堂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清凌子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又缓缓地将茶杯放回到了几案之上。

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堂内显得格外清晰。

“明前龙井,好茶。”清凌子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

“师祖好雅兴。”坐在右侧第一位的青年道士,皮笑肉不笑地接话道,“想必是因为师祖前些日子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小弟子,所以心情格外舒畅吧?不愧是师祖用山河卦亲自卜算出来的关门弟子,果然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啊!入门不过短短两日,竟然就将招来咒、飞去咒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

“炉火纯青”这四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酸意和不满。

这位名叫张有青的青年道士,乃是枕寒山这一代的掌事。在掌门扶摇子之下,就属他的权力最大。但他向来与清凌子一脉不睦,因此和掌门扶摇子也经常明争暗斗。

清凌子年轻的时候,就没少替人收拾烂摊子,早已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根本无法触动他分毫。

“哈哈哈……”清凌子仰头大笑,中气十足,“掌事所言极是!”

他的坦然,反倒让张有青更加恼火,脸色铁青。

“小师叔既然天赋异禀,理应潜心修炼,将来用自己的才华来建设宗门才是。如今却仗着自己的天赋,欺凌年幼的同门师弟,实在是不应该啊。”另一位与张有青交好的青年道士,见他脸色难看,赶紧接过话茬。

“欺凌同门?这顶帽子扣得是不是太大了?”扶摇子语气淡淡地说道,听不出喜怒。

张有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将几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倒挂在离地足有一丈多高的树梢上时,怎么就没觉得自己玩得有些过火呢?可怜那几个小弟子,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有两个直接尿了裤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能因为她辈分高,是清凌师祖的弟子,就对她网开一面吧?若是从小就骄纵放任,不加管教,长大了还得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清凌子,故意问道:“清凌师祖想必也赞同这个道理吧?”

清凌子捋了捋胡须,神态和蔼地说道:“既然掌事大人已经让我那个小徒弟去三清殿跪地思过了,代为管教过了,又何必再来问贫道的意见呢?”

张有青挑了挑眉毛,意味深长地看了扶摇子一眼,便不再说话。

“不过嘛。”清凌子慢悠悠地从道袍袖袋之中,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既然要管教,自然要一视同仁,才能彰显我枕寒山的规矩……团团儿今天第一天去学堂,我不放心,所以特意在她身上放了一颗留影珠。既然团团儿已经被掌事大人管教过了,不如我们接下来再聊一聊,剩下的那些小弟子,又该如何管教吧。”

大堂上的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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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神像好大啊,我看着有点害怕,余辛你呢?”团团儿跪在冰冷的蒲团上,故意大声问道。

在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人,准备将那几个小弟子从树上解救下来的时候,却被掌事张有青抓了个正着。随后,他们便被对方恶狠狠地关进了三清殿,勒令他们跪地思过,反省自己的错误,直到明日天亮才能离开。

与清凌子院子里那间小小的三清殿不同,眼前的这座大殿修葺得格外高大宽敞,三位道教至高神的神像,每一尊都有两丈多高,神像那点漆般的眼眸,在长明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够看穿跪在这里的凡人的灵魂。

大殿里除了团团儿和余辛之外,空无一人,静得可怕。团团儿心里有些发毛,便主动找余辛说话,试图缓解内心的恐惧。

“我不害怕,这里我常跪。”余辛倒是显得十分镇定,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凡是犯了错的弟子,都会被关在这里思过。我每个月至少要来跪上三五天吧,对这里熟得很。”

说着,他竟然在蒲团上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然后偷偷地看了团团儿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人是我弄到树上去的,你不用给我道歉。”团团儿伸出小手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不过,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害怕,你可不可以陪我聊聊天呀?”

余辛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当然可以。”

团团儿略作思忖,然后开口问道:“那个玉佩,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你可不可以和我讲讲,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提到自己的师父,余辛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温暖的笑容:“当然可以。”

他娓娓道来:“我的师父个子不高,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他在修仙一途的天赋很普通,但他精通炼器之术,是炼器坊管事师伯最得力的助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我是师父捡回来的弃婴,他用羊奶和米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拉扯长大,对我可好了!那块玉佩,是师父亲手为我炼制的,他说能保佑我平平安安。它也是师父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