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臭气熏天

“哟，团团儿这是闹小情绪啦？”清凌子故意逗她，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听了这话，团团儿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但她还是小声地为自己辩解：“可是，她撒谎，而且说话还很难听。”小家伙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委屈。

“团团儿做得对极了！”清凌子闻言，哈哈一笑，眼中满是赞赏，“以后要是再有人不好好说话，团团儿就当场怼回去，狠狠地怼！知道吗？”说着，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付元化一眼。

付元化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正想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清凌子却没给他机会，直接转向扶摇子，说道：“掌门，我们师徒就先告辞了。”

扶摇子连忙点头，恭敬道：“师祖慢走。”

在众目睽睽之下，清凌子本想直接抱着团团儿离开，但小家伙却觉得被人当猴看实在不好意思，坚持要自己走。清凌子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勉强，改为牵着她的小手，一大一小，扬长而去。

北桉向扶摇子告辞后，带着洋洋紧随其后。

回去的路上，清凌子忽然问道：“小团团儿，你觉得自己怕鬼吗？”

团团儿歪着小脑袋，认真地思考起来。以前没见过鬼的时候，她是真的怕鬼，那些青面獠牙、面目狰狞的形象，光是想想就让她害怕得直哆嗦。

可后来见到了真的鬼，却是自己的爹爹和余辛的师父，他们都对她很好，自然也就不害怕了。

她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现在好像不怕……了吧。”

清凌子听了，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团团儿在招魂驱鬼一术上，天赋异禀。为师今日便再教你一些这方面的法术，好不好？”

只要能学到新东西，团团儿就会特别高兴。她的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清凌子满意地摸了摸团团儿的小脑袋，温声解释道：“阴阳有隔，鬼魂虽然与人存在于同一处空间，但如果没有特殊的条件，人是无法看见他们的。同时，鬼魂也无法触碰到阳间的东西。为了能够看见这些鬼魂，便有了招魂术。”

团团儿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不就是风里和她说过的，能帮助她看见爹爹的那些办法吗？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清凌子语气一转，半是恐吓半是劝慰道：“大部分的鬼魂都维持着死时的样貌，所以有些鬼看起来格外恐怖吓人，比如浑身是血的，或是全身都是窟窿的……团团儿要小心，不要被吓到。”

团团儿听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恐怖的画面，顿时觉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在想，到时候能不能捂住眼睛啊？

她有些迟疑地回答：“……好。”声音小小的，带着一丝颤抖。

清凌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毫不留情地说道：“不能捂眼睛。”

团团儿闻言，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像两个小小的倒八字。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应道：“……嗯……嗯。”

清凌子看着她纠结的小模样，觉得十分有趣，故意逗她道：“若是团团儿害怕，那就算了吧，我们不学了。”

团团儿一听，顿时急了，连忙捏了捏自己的小手，又搓了搓自己的小鼻尖，鼓起勇气说道：“……团团儿试试……试试。”

清凌子摸了摸她的小手，发现小家伙的手心都出汗了，可见是真的害怕。

他哈哈笑道：“放心，我们今日先不看那种死得丑丑的。”

师尊今天好坏呀！团团儿皱着小脸，心里默默地想着。然后，她悄悄地用师尊的道袍袖子擦了擦自己手上黏糊糊的汗，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发现。

说话间，清凌子已经将团团儿带到了一间小屋前。这屋子四周都挂着红绳，贴满了黄色的符箓，看起来颇为神秘。

清凌子指着符箓给团团儿看，解释道：“这些符箓可以困住鬼魂，防止他们逃跑。晚一些回了小院，为师再教你画。”

“好。”画画有意思，而且还不吓人，团团儿脆生生地应了下来。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屋内的布置与外面相似，同样贴满了符箓。

清凌子说道：“这屋里有一只魂魄，今日我们便用它来练练手。”

团团儿一听，顿时有些犹豫了：“师尊，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清凌子淡淡一笑，解释道：“此鬼生前是一方地主，恶贯满盈，放贷、侵田、开设赌场、以次充好、虐待长工、克扣工钱、逼良为娼……坏事做尽，简直是罄竹难书。因为太招人恨，晚上起夜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敲了一闷棍，直接掉进了粪坑里溺死了。因为至死都没看见是谁下的黑手，所以心怀怨气，成了一只枉死鬼。”

听了清凌子的讲述，团团儿顿时觉得拿这只恶鬼练手一点也不过分了。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小鼻子，生怕闻到什么不好的味道。

师尊刚刚说了，鬼死前是什么样子，死后就是什么样子……那这个鬼掉进粪坑里淹死的，岂不是得有多臭啊！

清凌子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好笑道：“闻不到的！”

哦。团团儿这才犹犹豫豫地把手放了下来，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把小手背在身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招魂时无需借助法阵或是法宝，若是知道名字的鬼魂，只需以灵力和姓名便能招他们现身。但若是不知姓甚名谁的鬼，就需要用到咒语和手印了。这本是法阵最后所使用的，你直接用便是。”清凌子也没有取笑她那欲盖弥彰的小动作，直接开始教了起来。

他先是念了一段咒语，然后又慢慢地将手上结印的动作做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讲解得十分清楚。

团团儿听得仔细，看得认真，然后便一板一眼地跟着念了一遍咒语，比划了一通手印。

清凌子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点点头：“就是如此。你腕上的镯子仍存有灵力，你便试试看吧。”

“嗯。”团团儿点点头，将左手抬起来晃了晃那个银镯子。镯子上坠着的两个小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悦耳。

而后，她默念咒语，手中开始结印。

屋子里平地刮起了一阵阴风，这场景团团儿已经很是熟悉了，小脸蛋上再也没有一丝慌乱。

很快，阴风消散，一个胖墩墩的鬼魂出现在了小屋里。

那鬼魂一现身，便开始跳脚大骂：“你这个小道士，刚刚捂着鼻子做什么？怎么着，你还嫌我臭不成！小小年纪还挑三拣四的！嚯！看我不熏死你！”

说着，便张牙舞爪地向团团儿飞了过来。

清凌子见状，不慌不忙地说道：“团团儿，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置于面前，跟着为师念。敕敕洋洋，日出东方……”

那鬼魂实在是很胖，圆滚滚的肚子，圆滚滚的脑袋，向着团团儿窜过来的样子，一下子就让她想起了余辛很宝贝的那个蹴鞠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