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孽缘!

纵使无法以成年罪犯的标准来衡量，宋恬恬终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等待她的，将是未成年管教所的铁窗生涯。毕竟，她所造成的社会影响太过恶劣，无法轻易抹去。

听到这里，杨万山心知，无论再做什么都已是徒劳，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力和绝望，然后步履蹒跚地走进那间堆满玩具的房间，身影显得格外落寞，许久都没有再出来。

渺渺眨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担忧地问道：“三舅舅，杨爷爷看起来好难过，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江秋杵轻轻地帮渺渺整理了一下她头上松垮垮的小皮筋，语气沉重而认真地说道：“杨爷爷现在当然会难过，但他毕竟是宋恬恬的外公，就算我们现在瞒着他，等回到帝都，法院那边也会依法通知他的。”

“嗯！”渺渺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三舅舅的意思，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第二天清晨。

杨万山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走了好几里路，终于来到了江秋杵的住处，抬手敲响了房门。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他却像是老了十几岁，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江秋杵看到他这副模样，惊讶地问道：“杨大叔，您这是怎么了？”

杨万山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江秋杵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叔，您别这样……”江秋杵连忙想要扶起他。

“江警官，给您添麻烦了，我替我不懂事的外孙女向您道歉，也请您代我向那些受到伤害的孩子的父母转达我的歉意。我……”说到这里，杨万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哽咽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亡羊补牢，于事无补。但是，他必须向所有人道歉，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是他没有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而他的女儿又没有教育好她的女儿……

“江警官，既然恬恬犯了错，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不能再让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晚上，不断地反思，甚至狠狠地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最终，他还是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我还有一个最后的请求，您，可以让我去见见恬恬吗？”他佝偻着身子，整个人看起来既寂寥又颓废。

江秋杵穿好外套，拿起一把钥匙，“可以，您跟我来吧。”

废弃的库房距离这里并不远，但由于杨万山腿脚不便，原本只需要几百米的路程，硬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

江秋杵本想搀扶他一把，却被他婉拒了，“不用了，江警官，我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

江秋杵见状，也只好作罢。

库房非常大，十几个犯罪嫌疑人被关押在一起，而宋恬恬是其中唯一的女孩子。

尽管江秋杵对宋恬恬的行为感到厌恶，但他还是特意在库房里隔出了一个小隔间，专门留给宋恬恬居住。

“宋恬恬就在这里面了。”江秋杵和杨万山站在隔间外面，指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说道。

杨万山正准备推门进去，江秋杵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了，江警官？”杨万山疑惑地问道。

江秋杵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您，知道您的外孙女身上，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吗？”

他回想起抓捕宋恬恬的那天，她分明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甚至还试图攻击他。

但是后来被渺渺用玻璃瓶砸了一下之后，那两颗牙齿就又消失不见了。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理智告诉他，那并不是幻觉。

之后又听到渺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什么恶灵之类的，他始终没有弄明白，一直都感到云里雾里的。

“异于常人的地方？”杨万山更加疑惑了，“您说的具体是指……”

江秋杵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比如，异变或者超能力之类的。”

他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听起来有些离谱，所以一直不好意思说出来让下属知道。

堂堂一个警局局长，竟然在讨论这些灵异的事情……

杨万山本来心情十分压抑，听了江秋杵的话后，突然愣了一下，他脸上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江警官真是太风趣了，哈哈。”

“恬恬跟我住了一个多月，除了喜欢发脾气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嗯，那好吧。”江秋杵没再继续追问。

或许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吧？

也许，最近自己实在是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看错也是有可能的。

“那，您就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您，不打扰您们祖孙俩谈话了。”江秋杵向后退了几步，给杨万山留出了空间。

杨万山再次向他表示感谢，“谢谢您，我不会占用太长时间的。”

房门被“嘎吱”一声缓缓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概只有五六平方米的小空间，里面摆放着一张简陋的小床。

床上的宋恬恬用被子紧紧地蒙住脑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估计是以为看守他们的警察来送饭了。

杨万山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恬恬？”

没有回应。

“恬恬？我是外公呀，外公来看你啦。”

一颗小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宋恬恬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觉得这个瘸子外公真的太没用了！哪里比得上那个小野种的外公？

据说她之所以能过上小公主一样的生活，就是因为她有一个超级有钱的外公。

相比之下，她真是太讨厌这个乡下来的外公了。

杨万山心疼地走过去，手刚要碰到她的刘海，就被宋恬恬嫌弃地躲开了：“咦~你身上有一股臭臭的老人味！别碰我！”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放下也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

“算了，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吧，那赶快走吧，这个破地方又小又冷，那些坏警察还不给我吃东西，真是讨厌死他们了！”宋恬恬一边抱怨这里的环境有多么糟糕，一边迅速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杨万山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恬恬，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吗？”

他的女儿已经锒铛入狱了，他不愿意再次看到这样的悲剧重演。

宋恬恬脑袋一歪，下巴高高扬起：“我做错什么了？是那些坏警察把我抓来的，就因为渺渺那个野种讨厌我，她就让她那个警察舅舅把我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