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富婆梦

“切，爱情那种东西，虚无得跟天上的云彩似的……”卫轩不屑地撇撇嘴，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成为富婆，包养几个年轻力壮的小白脸，那才是我人生奋斗的终极目标！”

电话那头，蓝熙怡恨铁不成钢地抱怨着：“我说卫大小姐，你可是个靠写爱情故事吃饭的编剧啊！能不能有点儿职业道德？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你的饭碗还要不要了？” 抱怨完，她总算想起自己这通电话的正事，“对了，你今天没刷微博吧？现在网上都快炸开了锅了，那些键盘侠都在疯狂diss你，说你是IP杀手，你最近这段时间，最好夹起尾巴做人，千万别上线去引火烧身。”

卫轩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就这点儿事啊？‘IP杀手’这个称号，我早就习惯了，隔三差五就要被拉出来鞭尸一次，早就练就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不过，他们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来兴风作浪啊？”

“唉，还不是因为你最近接手的那个剧组闹的。现在大家都说你毁人不倦，这次是把魔爪伸向司雨蛟大神了。”蓝熙怡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饶是卫轩早就被网络上的各种言论磨练出了一颗强大的心脏，听到这话也不由得苦笑起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位大神现在已经杀到剧组来了。”

“卧槽？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打算亲自下场来收拾你？”蓝熙怡的音调瞬间拔高了八度，语气里充满了震惊。

等等。

为什么所有人，包括蓝熙怡在内，都觉得司雨蛟是来揍她的……

卫轩哭笑不得，随手将枕头丢到一边，又翻了个身，让自己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该背的黑锅就别往自己身上揽。要不是你名声这么差，那些书粉也不会一听说编剧是你，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蓝熙怡恨铁不成钢地数落着她。

“没事，这部剧我会全程盯着，绝对不会让那些外行人瞎改。”卫轩的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道，“至于以前的那些陈年旧事，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蓝熙怡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这怎么能算了呢？这么多黑锅白白背了？依我看，你还不如直接辞职算了，省得在那家伙手底下受气，被人当成免费劳动力一样压榨。”

“不是我不想走，可是这一行就是这样，僧多粥少，竞争激烈。就算我跳槽去了别的工作室，说不定也得从头做起，那这几年岂不是白忙活了？”卫轩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毕业、没背景的新人，想要在编剧这一行混出头，简直难如登天。手里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根本就无人问津，很难接到项目。而那些功成名就的大编剧，早就积累了丰富的资历、响亮的名声和广泛的人脉。所以，对于那些想要在这一行扎根的新人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先跟着前辈学习，积累经验。

“你就不能找个不这么变态、不这么压榨员工的工作室吗？”蓝熙怡没好气地说道。

卫轩听出了好友语气里的关心，不由得笑了笑，安慰道：“好的前辈或许有，但更多的还是像郑智惠这样的。”

自己从来不动笔，所有的剧本都由下面的小编剧完成，但他总编剧的名字永远会署在最显眼的位置。制片人那边打来的报酬，也要被他雁过拔毛，克扣走一大半，真正埋头苦干的人，最后能拿到手的，少得可怜。

“他这儿还算好的呢，听说有的工作室更黑心，只能在署名和拿钱之间二选一，更有甚者，既不给署名，也不给钱，一个月就只给那么几千块的基本工资，简直是丧心病狂！可就算这样，竟然也有人愿意干。”

“啊？还有这种操作？”蓝熙怡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以前都没跟我说过这些……”

卫轩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所以，相比较之下，我现在这个待遇还算可以了。”

“我说，你的要求也太低了吧！我说真的，要不你干脆来我的公司算了，我保证开出的年薪绝对不会比你现在赚得少。”蓝熙怡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她倒也不是在吹牛，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借着她老爹的东风，开了一家公司，至今一路顺风顺水，简直就是开了金手指的人生赢家。

“别闹，这专业都不对口好不好。”卫轩笑着调侃道，“我去你那儿能干什么？难道让我去当吉祥物吗？”

“我家小轩子这么个盘靓条顺、肤白貌美的大美人儿，摆在公司里天天看着也赏心悦目啊！”蓝熙怡露出了昏君般的笑容，美滋滋地畅想着，“到时候给你安排一帮小弟，有什么事情就使唤他们去做就行了。你只要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纸，总比现在哼哧哼哧地写东西，还被人骂成狗强吧？”

“哎哟，你终于发现自己弯了，想要泡我了？”卫轩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你还不快点儿过来？”蓝熙怡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

卫轩敛起了笑容，她知道好友是在替自己抱不平，不过……

“其实这一行就是这样，新人都难。我写了五六年，好歹还能混个‘IP杀手’的恶名，有的人坚持了几十年，也许都没有人知道他写过什么剧本。”

电话那头的蓝熙怡，骤然沉默了下来。

“慢慢来吧，等我变成真正的大编剧，这点儿黑历史总会被人遗忘的。”

这番话脱口而出，卫轩才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没错。

总有一天。

她会变成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的。

民宿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样，过了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滴。”

房门被推开了，正躺在床上翻看手机的卫轩，头也没抬，就知道是她那个小徒弟钟苗苗回来了。

“师父……”钟苗苗蹭到她的床边，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卫轩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示意她说下去。

钟苗苗站在床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语气沉重地开口说道：“倪制片……倪制片让你下楼一趟。”

制片人突然找她干什么？

卫轩困惑地扭过头，却被钟苗苗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吓了一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钟苗苗眼神闪烁，不敢和她对视，含含糊糊地说道：“他……他说你下去就知道了，在会议室。”

什么情况？

难道是剧本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资金链断裂，这部剧拍不下去了？

卫轩撑着胳膊坐起身，心里飞快地闪过几个猜想，一个比一个可怕。

她咽了口唾沫，瞟了一眼正忧心忡忡地盯着她的小徒弟，强撑着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我去看看。”

说完，她顺了顺头发，将身上那件被自己压出褶皱的衣服简单地整理了一番，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去。

所谓的会议室，其实就是民宿一楼客房中间的那块空地。靠着楼梯口，被他们临时腾出来，摆了一张桌子，平时剧组开会都在那里。

刚推开房门，卫轩就撞见了正拿着手机往外走的裴秋宗。

“裴老师？”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紧紧地抓住门把手，内心警铃大作。

难不成裴秋宗真的是来找茬的？他连一晚上都等不了，现在就要来收拾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