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窦初开

纵然这番操作引得一众翘首以盼的读者们怨声载道，纷纷指责作者是在故意卖关子，吊人胃口。
实则不然，作者也是有苦难言。
听闻此番解释，卫轩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内情竟是如此啊！我还以为您迟迟不肯涉足感情戏，是因为……”
她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什么？”裴秋宗似乎对这个答案颇感兴趣，语气轻快地追问道。
卫轩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斩钉截铁道：“因为真正的武侠世界，根本不需要狗屁爱情！”
裴秋宗闻言，顿时开怀大笑，朗朗笑声回荡在空气中。

经过这么一番小小的风波，两人之间的关系竟奇妙地拉近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般生疏客套。
眼见裴秋宗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卫轩便趁势小心翼翼地问道：“裴老师，您刚才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既然并非是因为她这个小小的编剧，那想必定是有其他原因才是。
谁知裴秋宗闻言，原本轻快的步伐忽然一顿，略带诧异地看向她，眼中满是不解：“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的眼眸深邃如夜，其中依旧是那种礼貌而疏离的温柔笑意，让人难以捉摸。
卫轩的心头猛地一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裴老师，你这故作无事的演技，实在是拙劣得可以啊！
心中虽是如此腹诽，但她面上却装作如释重负般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您不太喜欢我们这个剧组呢，那样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个剧组看上去就很有意思，大家也充满了活力。”裴秋宗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随即主动开口问道，“对了，你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要做编剧这一行呢？”
卫轩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
裴秋宗见状，微微一笑，温声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好了。”
“没有，我只是在回忆应该从何说起罢了。”卫轩轻轻摇了摇头，随即侧过头，将目光投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神色也变得悠远起来，“或许是因为大学时代，我非常喜欢的一部小说被改编成了电视剧，当时我简直是翘首以盼，期待值拉满——可惜，等到真正播出的时候，我才无比失望地发现，它已经被改编得面目全非，原著中那些最打动人心的精华之处，全都被删改得一干二净。”
裴秋宗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仿佛想要将她看穿一般。
“那个编剧当时被原著粉们骂惨了，我那时候就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换作是我来改编，绝对不会让这部作品被改成这副模样。阴差阳错之下，我便进入了这一行。”卫轩耸了耸肩，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可惜的是，真正入了行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一部剧的剧情走向，很多时候根本就不是编剧能够说了算的。”
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既然如此，你有没有考虑过转行呢？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裴秋宗继续迈开脚步，沿着湖边缓缓往前走去。
转行？
“这个嘛……我还真是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卫轩略微歪了一下头，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毕竟还有倪康倪制片人这样的人在坚持，他算是我认识的人里面，为数不多的愿意真正尊重原著的制片人了。”
裴秋宗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想我应该还是会继续坚持下去的。”卫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看着自己笔下的文字，最终能够变成一幕幕鲜活生动的画面，那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让人欲罢不能。”
当然，如果能够有机会写原创剧本，她一定会更加开心，成就感也会更加强烈。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是对梦想的执着，是对未来的憧憬，是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
裴秋宗默默地注视着她，俊朗的面容上划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羡慕之色：“所以，你是真的很喜欢编剧这一行啊？”
“当然了！”卫轩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肯定而充满力量。
哪怕未来的道路上充满了艰难险阻？哪怕所有的努力付出都未必能够得到应有的回报？哪怕……
他将那些差点脱口而出的疑问，硬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转而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好啊，不过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不饿吗？”卫轩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
裴秋宗不慌不忙地戴上口罩，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跟倪康那个家伙一起吃饭而已。”
“哈哈！如果被倪制片听到，他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卫轩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脚步轻快地走到他前面，主动带路，“跟我来吧，我知道有一条近路可以很快出去。”
裴秋宗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前面那个活力四射的姑娘，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听到了她心中那份坚定而热烈的回答。
……
第二天一大早，郑智惠又准时准点地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卫轩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正在吃早餐的她不由得哽了一下，顿时感觉食欲全无，原本美味的早餐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老师。”她还是接起了电话，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早啊，小轩，节日快乐啊！”郑智惠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愉悦，似乎心情非常好。
什么节日？
卫轩下意识地看了眼放在桌边的日历，这才猛然想起，哦，今天是五月二十号。
她干笑了两声，语气略带尴尬地说道：“我一个单身狗，孤家寡人一个，过什么五二零啊，这不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吗？”
“哎呀，真是可惜呀，如果你没有去惠湾出差的话，说不定咱们晚上就能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了。”郑智惠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道。
卫轩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种处处留情、四处撩拨的花蝴蝶做派，心中毫无波澜，只是语气平淡地提醒道：“您今天不是应该陪着冯甜冯大小姐一起过节吗？”
“总不能为了一个女朋友，就忘记身为老板的责任和义务了吧？工作室里还有那么多单身的女孩子呢，今天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不如大家一起聚个餐，热闹热闹。”郑智惠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那我就提前祝你们玩得开心了。”卫轩语气温和而疏离，听不出任何情绪，完全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郑智惠自觉无趣地“啧”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切入正题问道：“昨天跟你说的那个剧本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卫轩闻言，顿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差点忘了这茬事。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师，我真的不太想……”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郑智惠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你确定吗？小轩，工作就是工作，虽然这次的情况特殊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项目而已，你可千万不要把个人的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啊。”
卫轩闻言，不由得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谓的“让你好好考虑两天”，根本就只是说说而已，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除了服从之外，她没有任何其他的选项。
可是……
且不说郑智惠拥有一大票死忠粉，他的父母又都是在圈内颇有地位和人脉的资深人士，人脉关系比她广了不知多少倍，她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本，能够直接和对方撕破脸皮。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那半碗已经凉透了的皮蛋瘦肉粥上，粥面上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粥皮，泛着令人倒胃口的油光。
“小轩，你放心吧，”见她久久没有开口说话，郑智惠立刻转换了语气，用一种恳切的口吻劝说道，“我保证就这一次，你也知道许黎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商业片导演之一，只要能够搭上他这条路子，以后就再也不用愁没有电影剧本可以写了。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总编剧的署名，作为对你的补偿，怎么样？”
他说的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同时也给出了相应的补偿条件，听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卫轩听出了这次的机会对郑智惠来说非常重要，她还是打算再试探一下，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当然，如果他能够直接拒绝，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她便放松地靠向椅背，换了一个更加舒适的坐姿，将一条腿随意地搭到另一条大腿上，以进为退地反问道：“定制剧本的要求那么多，又费时又费脑子，许导那边开价多少啊？有三百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