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颜面尽失

照片之上，她的笑容绽放，却充满了无法言说的虚假。这笑容，不正是这六年时光里，她所呈现出的模样吗？

舒星益缓缓抬起眼眸，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轻声问道：“何总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呢？不如何总直接问我，是不是真的被人包养了，岂不是更直接？”

“包养”二字一出口，何齐玲的表情瞬间扭曲，那是一种被深深刺痛后的狰狞。他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带着压抑的怒火：“好！那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被人包养了！”

“是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几年我去了哪里吗？这六年多的时间里，我的确一直被人包养着。”舒星益的唇角依旧带着一丝微笑，仿佛灵魂已经出窍，冷眼旁观着自己说出这些残酷的话语。她原本不想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何齐玲面前，可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何齐玲猛地冲到舒星益面前，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般，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舒星益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她没有挣扎，眼中满是自嘲，也许，这才是她应得的结局吧。

“舒星益！你还要不要脸！”何齐玲的表情狰狞可怖，当他亲耳听到对方承认被包养的事实，就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凌迟着他的内心！他等待了她六年，漫长的六年啊，最终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残酷的结果！

舒星益竭力冲着何齐玲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她的脸色却苍白得像一张纸，毫无血色。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而微弱：“是啊，我不要脸……何总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此一刀两断，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话音刚落，何齐玲便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猛地将她松开。舒星益无力地摔倒在地，她下意识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贪婪地汲取着生的希望。

可是，何齐玲却并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蛮横地拉开办公室的门。在杂志社所有员工惊愕的目光中，何齐玲粗暴地将她拖了出去。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何齐玲毫不怜惜地将她狠狠地扔进车里。头部重重地撞在座椅上，舒星益只觉得一阵阵发晕，她不明白何齐玲到底想要做什么，他究竟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车子在一间珠宝店门口戛然而止，那是T家的会员店。国际顶级的奢华珠宝品牌，随便一件珠宝都价值连城，令人望而却步。

“这里的珠宝样样昂贵，应该很合你的胃口吧。选吧，就算你把整家店的珠宝都买下来，我也给得起！”何齐玲的面容冷若冰霜，仿佛一块千年寒冰，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他想用金钱和珠宝来羞辱舒星益，让她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让她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

可是，当他真的这么做了，在看到舒星益那张惨白如纸的脸时，他的心里却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快意，反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折磨的是舒星益，可是真正感到痛苦的人，却是他自己。

舒星益艰难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需要，我买得起……”

“笑颜？”

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舒星益猛地侧过身，循声望去，顿时心慌不已。

只见一个风流倜傥、俊美非凡的男人，正带着身边的女伴，笑容满面地朝着他们走来。

季坚幢在何齐玲身边站定，两个身形相仿的男人，如同两棵挺拔的树木。一个风流矜贵，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一个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看似截然不同，他们的身份却同样不俗，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

季坚幢漫不经心地瞥了何齐玲一眼，然后径直走到舒星益身边。他伸出手，想要抚摸舒星益的脸颊，却被何齐玲一把抓住。

“你是谁？！”何齐玲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敌意，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要将他看穿。

“我？”季坚幢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姿态，他并没有正面回答何齐玲的问题，而是朝着舒星益投去一个充满暧昧的眼神。

“我是谁，笑颜最清楚。倒是这位先生，你又是谁呢？”说完，他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后，他又转过头，对着舒星益温柔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到我身边来。”

舒星益没有做任何犹豫，听话地站到了季坚幢的身边。此刻，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有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才能感到一丝安全感。

看到这一幕，何齐玲顿时目眦欲裂，怒火中烧。他死死地盯着舒星益，一字一句地质问道：“是他！他就是那个包养你的人，对不对！”

“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三倍……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换我来包养你！”

其实，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可是当舒星益真的听到何齐玲说出这样的话时，她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她麻木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喃喃自语道：“不用了，我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了。”

“说够了？”季坚幢突然一把牵住舒星益的手，他那张原本风流俊美的面庞，此刻却覆上了一层寒霜，显得格外冷峻。

“看来这位先生过得不太如意啊，连一个心甘情愿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都没有，还妄图用金钱来收买我的女人，真是可悲可怜。”他说完，动作轻柔地替舒星益拭去眼角的泪水，那动作，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

“乖，不哭了，我们回家。”

“好……”舒星益呆呆地点了点头，她任由季坚幢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珠宝店。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过何齐玲一眼。

原先跟着季坚幢一同前来的女伴，见状连忙上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季少，你就这样把人家丢掉了吗！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这次机会的！”

季坚幢脚步一顿，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对方，嘴角勾勒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乖，听话。”

女人拿着卡，心里还是感到很不甘心，她费尽心思才得到了今天这个机会，谁知道什么都还没做，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给彻底毁了！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季家少爷除了风流之外，就是无情。他喜欢你的时候，能把你宠上天，可是一旦惹恼了他，也能让你瞬间跌入地狱，万劫不复。

女人不敢再多言，只能狠狠地瞪了何齐玲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此刻的何齐玲，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他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舒星益离去的背影，仿佛要将她的身影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悔意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心里疯狂蔓延，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头，狠狠地砸了两下。

他怎么会、怎么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曾经的舒星益，明明是他的命，是他最疼爱的人啊！

可是现在，他却亲手把她弄哭了！

季坚幢带着舒星益回到了水榭别墅，两人一路无言，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舒星益早已停止了哭泣，只是她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安，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不知道未来的路在何方。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高大而略显孤寂的背影，低声轻唤：“老公……”

“原来舒小姐还知道我是你男人。”季坚幢猛地转过身，一把将舒星益扔到了沙发上，同时俯身而上。

他用结实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眼神，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舒星益包围，让她感到心安，却又充满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