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蚀骨痛

“颜颜……我真的快撑不住了，我好难受……”

此时的季坚幢，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紧紧地依偎在舒星益的怀中。舒星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襟。

他哭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了他整个身心，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仿佛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之中。

舒星益痛苦地闭上双眼，嘴角牵扯出一抹僵硬而勉强的微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他：“没事的，景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日子吗？那时候，我们是多么的快乐无忧。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们就能像以前一样，手牵着手，一起去看日出日落……”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季坚幢便再次痛苦地发作起来。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火山喷发一般，瞬间吞噬了他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神志。他彻底失去了理智，忘记了眼前这个紧紧抱着他的女人，是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呵护、去珍爱的人。

他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舒星益的肩膀上。剧烈的疼痛瞬间袭遍她的全身，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她痛苦地颤抖着，紧咬着牙关，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锥心刺骨的疼痛。

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季坚幢的感官，让他渐渐恢复了几分清醒。当他看到舒星益肩膀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一般。

紧接着，他发出了痛苦而绝望的低吼，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他明明发誓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到头来，他却亲手伤害了她，将她推入了痛苦的深渊。

原本已经下定的决心，在看到舒星益被自己伤害后，再次动摇起来，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就在这时，舒星益紧抱着他的手臂忽然加大了力度。

她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没事的，景崇，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真的，一点都不疼。我是爱你的，景崇。只要你愿意，任何难关我们都可以一起度过，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分开。比起之前你对我的遗忘，现在这点伤害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舒星益一边说着，一边温柔地轻抚着季坚幢的后颈，试图用自己的爱和温柔，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真的只是一点小伤，你不要在意。景崇，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好吗？”

季坚幢没有说话，他一直以来都是骄傲而强势的，但此时此刻，却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几乎泣不成声。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舒星益的胸口，任由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滑落。

“我不想伤害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他哽咽着说道，声音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我知道，景崇，这不怪你，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伤害我们的人。你没有任何错，景崇。只要你在我和孩子们的身边，就是最好的一切。所有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克服的，只要我们在一起……”舒星益紧紧地抱着他，轻声安慰道。

这一次发作持续了很长时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争。当季坚幢终于平静下来时，早已精疲力竭，在舒星益的怀中昏睡了过去。

肩膀上的疼痛早已变得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舒星益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怀中熟睡的男人，然后伸出手，轻轻地将他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她的动作轻柔而小心，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宝物。

做完这一切，她叫来了于辰茂，将季坚幢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许莹莹现在怎么样了？”舒星益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沉睡的季坚幢。

回到京城已经这么久了，舒星益却始终没有见过许莹莹一次。

她让人将许莹莹秘密关押了起来，就连警方也无法查到她的下落，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不相信许莹莹还能坚持最初的决定，依旧死守着那个秘密。

于辰茂一边带着舒星益朝着关押许莹莹的方向走去，一边低声回答道：“许莹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您去了就知道了。”他的语气有些犹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舒星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两人沉默地走着，没过多久就到达了关押许莹莹的地方。

那是一间阴暗潮湿的车库，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难闻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房门刚刚打开，舒星益便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皱起了眉头。

打开灯，只见许莹莹被粗重的铁链锁住了脚踝，狼狈地蜷缩在角落里。

之前她是如何对待季坚幢的，现在舒星益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施加在了她身上。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缘故，许莹莹整个人暴瘦了许多，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的两颊深深凹陷，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双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空洞而无神。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迟钝地抬起头，朝着舒星益的方向看过来。

在看到舒星益出现的瞬间，许莹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起身，想要冲到舒星益的面前，抓住她。

但是下一秒，她就被拴住脚踝的铁链狠狠地绊倒。

“砰”的一声巨响，许莹莹狼狈地摔倒在地，口鼻瞬间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饶是如此，她还是固执地朝着舒星益伸出手，声音嘶哑地哀求道：“放我走！求求你放我走！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看着许莹莹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舒星益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容中却带着一丝苦涩和嘲讽。

她走到许莹莹的面前，抬起脚，狠狠地踩在许莹莹的手上，用力地碾压着。许莹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

可是，即便如此，舒星益心头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因为许莹莹的哀嚎声而减轻半分。

就算把许莹莹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能如何呢？许莹莹的痛苦，能让季坚幢好受一点吗？能让他摆脱病痛的折磨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直到许莹莹连嚎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舒星益这才缓缓地移开脚。

她半蹲下来，伸出手，一把拽住许莹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露出那张苍白而扭曲的脸。

“好啊，我可以放了你。”舒星益的声音冰冷而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但是，你必须把解决景崇病痛的方法告诉我。只要景崇能够恢复健康，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了你，让你离开这里，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许莹莹现在的确十分狼狈，这段时间，舒星益的人并没有怎么折磨她，但长期被关押在这样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环境中，就连吃饭都得不到保障，早已让她身心俱疲，濒临崩溃的边缘。

逃离这里的念头太过强烈，成为了她心中唯一的执念。饶是她已经神志不太清楚，依旧在这方面保留了几分理智。

“如果我告诉你了，到时候你反悔怎么办？你根本就不会放我走，你一定会杀了我灭口的！”许莹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信任，她紧紧地盯着舒星益，仿佛在看着一个恶魔。

“你可以选择不给，但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舒星益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自己想清楚，是想一辈子都待在这样的地方，像老鼠一样苟延残喘，还是抓住这仅有的一线机会，或许还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两个选择，全看你自己，没有人可以替你做决定。”

许莹莹的手紧紧地抓着舒星益的衣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埋着头，不知道有没有把舒星益的话听进去，沉默了很久，才犹豫着说道：“好，我给你。但你现在必须把我弄出去，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这个鬼地方，我已经受够了！”

舒星益收回手，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好，你的要求我会满足你。不过，如果你说的方法有问题，或者根本就是假的，到时候等待你的折磨，可比现在还要狠毒一百倍、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