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真假难辨,危机四伏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476255更新时间:25/09/08 22:43:18
这下子,别说姜清风了,连逐渐从中心转为旁观的姜庆酒都哽了一下。 这家伙真不愧是姜家主的儿子!
外表再嚣张,也确实拥有一颗清醒的脑子。 他敢在这里挑衅姜清风,分明仗着姜清风不会在这里动手。
这小子,真是不简单啊! 看似嚣张,实则机智的一批!
祭祀正常进行,四大家族的年轻人没有闲太久。 在长老出来后,纷纷做好准备,跟随在其后,进入其中,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祭祀台建立在四大家族的祖地中间,代表四家的旗帜飘扬而动,祭祀台上,弥漫着强悍而恐怖的灵气回荡旋转。 一进入其中,就能感觉到那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在涌动着,即使姜庆酒已经半步元婴,还是能感觉到极致压抑的气息。
台上凝聚着灵气的法器绽放着强势恐怖的气息,灵光闪烁,可与日月争辉。 磅礴灵气如飓风般旋转蔓延,碰触到护城结界,灵力在一点点散开,加强了护城结界的力量。
而这只是残余的一部分灵力,更多的灵力正朝着距离江水城最近的妖域通道而去,加强稳固封印的力量,让妖族无法通行。 四大家族的家主站立在台下的阶梯,望着井然有序进入的各家子弟。
姜庆酒隐约记得妖祭日的流程,接下来各家已经成年的子弟,将依次在法器里注入一股灵力,融入结界之中。 这是一种荣耀,象征着四大家族的子弟承诺:
从今往后,誓死斩杀妖族,捍卫人族的荣耀,永远不退缩! 不过今天的氛围好像有点不对。
伴随着进入的大门缓缓关上,沉重的闷响声震颤,隔绝了外面的清静,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息在场内蔓延。 祭祀台上的氛围庄严而肃穆,四大家主神色严峻,带着一种风雨将至,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第一次参加祭祀,原本还有些躁动兴奋的少年少女都在这份极致的压迫下,保持住沉默。 最先开口的是姜家家主。
“如果按以往的习惯,本该让你们参与祭祀,宣誓,但很可惜,今年有一件事不得不告诉你们。” 一向温和的姜家主,今日变得格外严肃。
“你们之中混入了妖族余孽。” 姜家主的话如惊雷般响彻,直接让在场的所有年轻人躁动起来。
“什么?!” “不可能吧,我们怎么可能混入妖族啊!”
“可这是姜家主说的啊!” 这一群年轻人中,有人慌张、有人惊吓、有人不敢置信、有人快速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的人……
“肃静!” 陈家主一声暴喝响起,直接镇住躁动的年轻人。
望着他们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陈家主冷哼一声。 “一个个急什么急,一点都不冷静,我们都还在呢,就乱成这样,这一代的年轻人真是太差劲了!”
晏家主温和一笑:“陈家主倒也不用这样说。” “毕竟这群孩子大多都是生在和平年代,突然听到妖族居然混入其中的消息,很难不吓一跳。”
“请问,四位家主是已经知道那名妖族的信息,想要借机测试我们吗?” 人群中,传来一道谦和的声音。
陈何钰主动走了出来,向几位家主行礼,恭敬说道:“各位家主突然说出此事,表情却丝毫

“是……是我和姐姐吗?” 姜晴音有些惊恐地望着众人
姜青影皱着眉说:“当然不是你和姜庆酒,而是你们其中之一才对!” “你们说杜鹃会是谁?”
“我觉得杜鹃应该是姜晴音,你们别忘了,她陷害过姜庆酒!” “要不是姜魏自己说出来,我们都不知道,这家伙的嫉妒心有点像杜鹃啊!”
姜晴音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了。 她眼底含泪,轻轻摇头:“不……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也不可能是姐姐,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姜晴音哭得很柔弱,纤弱身形比姜庆酒更加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一样。 “也不一定就是轻雨吧。”
有不忍心的人开口帮忙说话,人向来是容易同情弱者。 比起一脸冷漠淡定的姜庆酒,柔弱的姜晴音更加容易被人同情关心。
“昨天也不是没有解释,当年就是不小心撞到姜魏啊,轻雨身体弱,不敢救人也不是不可能。” 台上,水家主眼神微凉地扫了说话的人一眼,没有开口打断他们的讨论。
那人莫名一阵恶寒,但坚持着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更何况,你们别忘了姜庆酒做过的那些事情,总不能每一件都是轻雨陷害得吧!”
“没错,轻雨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哪有这么多精力啊!” “别忘了,杜鹃会不顾一切地抢夺资源,排挤其他鸟类的幼崽,其实和姜庆酒的本性很像。”
“不是,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呢!” 一声暴躁的话语打断了混乱讨论的人群。
姜清风再也忍受不了,其他人对两个姐姐的怀疑。 他伸手推开挡住自己的人群,直接走了出去,表情有些凶狠。
气势汹汹的样子,更像是想和其他人大干一场。 “就凭着她们出生在二十年前,就怀疑她们之中有妖族,这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你刚才说的话,有明显的漏洞!”
姜清风不善地看向陈何钰。 “二十多年来,妖族的通道并不是完全封死,也不是没有妖族能够偷渡过来。”
“杜鹃随时都有可能偷渡到人族之中,我认为你刚才的怀疑并不成立!” 陈何钰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姜清风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利索,怔了一下,继续说道。 “第二,‘鸠占鹊巢’,杜鹃一旦先出生,就会想尽办法,杀死喜鹊的孩子,而卿酒和轻雨,两个人都还好好地活着。”
“这一点,应该也能证明她们不是杜鹃吧?” 即使关系不好,但确实没有置对方于死地,与杜鹃的特性不符合。
姜清风压制着心底的怒火,冷静地理清思绪,极力帮助姜庆酒和姜晴音排除嫌疑。 “如果真要说起来,应该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谁知道,那只杜鹃是不是已经杀死了喜鹊的孩子,取而代之!”
陈何钰缓缓点头:“对,你说得很对。” 姜清风眼眸冰冷:“既然觉得我说得对,为何你刚才会直接怀疑到卿酒和轻雨身上?”
陈何钰抿了抿唇,望向姜清风。 “你没有发现吗?姜家对待姜庆酒的态度不一样。”
“议事堂的时候,我父亲性子虽然糟糕讨厌,但确实不会无凭无据就怀疑他人。” 台上,陈家主额角剧烈跳动着,从牙缝挤出两个字:“孽子!”
台下,陈何钰慢条斯理地分析着:“而且与妖族勾结,此事非同小可。” “当日,姜家主却未曾发言阻止,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都知道杜鹃就是——姜庆酒。”
陈何钰垂眸,表情看不清楚。 “!”
姜清风瞳孔倏地一缩,下意识望向台上的四位家主,他们没有说话,像是在默许陈何钰的说法一样。 “……”
而始终保持冷静与沉默的姜庆酒,也手指一颤。 即使心中已经猜到了,但真正直面的时候,还是令人一阵心悸。
姜庆酒一眼观察了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各异。 她的思绪变得越来越清晰。
所以,这就是姜晴音从小到大都厌恶她,父母也从未正眼看她一眼的原因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确实没有资格说出任何怨言……
“不可能!” “姜庆酒绝对不可能是杜鹃!”
姜清风克制不住烦躁的心情,眼眶都开始泛红。 “爹娘,你们快点帮大姐解释一下!”
姜清风看向姜家族人所站的位置,代表姜家的青色旗帜随着灵气飘动扬起。 “她是你们的孩子不是吗?她怎么可能是杜鹃,她不可能是杜鹃,如果她真的是杜鹃,我早就死了无数次!”
旗帜之下,陈倩雪也沉着脸,而姜成栖一脸表情复杂地盯着姜清风。 如果姜清风没有突然出关的话,他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需要承受这一切。
看着他们的表情,姜清风心中一阵惶恐涌上,手指微微颤抖。 “爹、娘,她不可能是……杜鹃,对吗?”
姜成栖和陈倩雪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全场一片寂静,只有姜清风的声音在回荡着。
他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父母,一向冷傲而年轻气盛的脸染上苍白。 姜成栖终究是不忍:“清风,你不该站出来。”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另一个女儿也深陷泥潭之中,剩下的幼子本不该卷入这场混乱之中。 姜清风执拗地盯着姜成栖:“如果她是杜鹃,那我有无数次机会被她害死,但她从未对我下过手,一次都没有!”
“甚至在我两岁时,差点从假山上摔下去,也是她扑过来救我!” “如果她是杜鹃,我早该死了!”
“够了,姜清风,你退下。” 姜庆酒抓住姜清风的手臂,想要让他别说了。
“你先闭嘴!” 姜清风红着眼甩开她的手,挡在她面前,面对四大家主。
“姜庆酒绝对不可能是杜鹃,如果她真是杜鹃,祖母不可能亲手养大她!” “你们既然怀疑,那就拿出证据,不要总是无凭无据地冤

“所以我反对其他试图杀死我的孩子的人,我不想我无辜的孩子都被杜鹃害死。” 陈倩雪垂眸,表情愈发冰冷。
两个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她的保护欲非常强烈,根本不允许任何人碰到自己的孩子。 可是一想到,其中一只是杜鹃,她就恨不得亲手杀死她,为自己无辜枉死的孩子复仇!
心中的仇恨极其疯狂,可是作为母亲的本能,制止着陈倩雪的疯狂。 她害怕伤害到自己真正的孩子。
不敢爱,不敢恨。 害怕爱错人,害怕恨错人。
陈倩雪被母爱和仇恨逼得几欲发疯,根本无法冷静辨别谁是杜鹃。 最后只能将两个孩子交给姜成栖的母亲——江未谱。
江未谱是整个江水城最强的修士,也是江州城城主的亲妹妹。 不论家世地位,光看修为,她在江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大能。
即使望眼整个苍茫大陆,她也堪称合体之下第一人。 “两个孩子里,一个是我真正的孩子,一个是害死我孩子的畜生。”
“它夺取她的生命,她的身体,想要寄居下来,甚至想要继续伤害我的孩子,我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说得越多,陈倩雪的呼吸变得越发混乱,心境变得动荡起伏。
此刻,她终于不用再继续压抑心中的怨恨,多年来的克制被掀翻,恨意再次浮现,她望着姜庆酒的眼神满是彻骨杀意。 那是积攒了二十年的恨意,埋藏在心中,沉甸甸积攒在体内,无时无刻不噬咬着她的理智。
“倩雪,冷静。” 姜成栖拍了拍陈倩雪,让她控制好心境,莫要深陷心魔之中
“抱歉,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陈倩雪知道自己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只好闭上眼,压抑住作祟的心魔,保持冷静。
姜成栖叹了口气,替她继续说下去。 “你祖母认为一只杜鹃翻不了什么风浪,便亲自抚养姜庆酒和姜晴音。”
“而从小到大,她们二人就在一直争锋相对,无论是卿酒还是轻雨,都会本能地排斥着对方……” 姜清风执着地说道:“那这样来看,杜鹃的特性根本无法判断她们的身份!”
两个人都在互相排斥对方,更加难以确定谁是杜鹃! 姜成栖点头:“你祖母认为她们一个是因为杜鹃本能,另一个也许是因为杜鹃夺取了她的半身,所以才会厌恶着对方。”
江未谱对双生子的事情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因为她与江州城城主就是一对双生子。 在她看来,双生子本该是从降生开始就紧密相连的存在。
他们互相是对方的半身,心有灵犀与血脉相连,灵魂交缠。 如果他们一起降生,那未来,他们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信赖对方的人。
然而,姜家的双生子还未出世,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半身。 被天材地宝滋养着的胎儿,远比普通胎儿的感觉更加敏锐,能够察觉到很多东西。
真正活下来的孩子,她失去了最重要的半身,无论是血脉,还是灵魂都在悲鸣。 她怎么可能不厌恶取代自己半身的杜鹃。
而杜鹃也会本能地厌恶对方,想尽办法杀掉那个孩子,得到一切资源,掠夺所有不属于她的资源。 于是乎,姜庆酒和姜晴音在还没有意识的时候,就会本能地排挤对方。
只要将双生子放在一起,就一定会出现意外,比如压在对方身上、堵住对方的口鼻、亦或者把对方推下床摔死…… 这样的针锋相对,令陈倩雪几欲崩溃。
她无法认出谁是她真正的孩子,谁才是害死她女儿的罪魁祸首。 江未谱也因此头疼不已,只好暂时把两个孩子分开观察,却依然没有得出结果。
“变故发生在卿酒和轻雨一岁的时候。” 听到这话,姜庆酒和姜清风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前面这些话,都无法彻底钉死姜庆酒的身份。 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关键!
姜成栖说:“天机阁的神机先生来到了江水城。” “神机先生?!”
“就是那个‘算天算地算苍生’的神机先生吗?”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但此刻的场景实在是太严肃,一道道锐利目光瞧过来,他立马怂得捂住嘴巴。
“然后呢?” 姜清风绷着脸,表情越来越阴沉。
姜成栖看着他和姜庆酒:“神机先生遇见了你祖母,留下了一句预言。” “什么预言?”
姜成栖闭了闭眼:“终有一日,姜庆酒会杀父弑母,彻底毁灭江州,让所有生灵沉入大地。” “……”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原本还是怀疑的目光,现在落到姜庆酒身上,已经是惊疑不定。
毕竟,除了外族,谁会想要毁灭江州,除掉一切生灵? 姜庆酒也是一脸惊疑不定。
但她是因为想起深深有关前世的心声,以及秘境中的那场梦魇。 前世的她,被姜晴音毁掉修为、四肢,被父母挖走了金丹,丢尸乱葬岗,野狗啃尸,最后被岁月泥土掩埋在底下。
无尽的痛苦和怨恨充斥于心中,几乎堕落成厉鬼。 秘境中的她,被深深叫醒,还心有余悸。
那前世的她呢? 一直被埋没在乱葬岗之中,不知道是否被深深找到尸体。
如果没有找到,始终长埋在乱葬岗之中,有朝一日,那只厉鬼挣脱了束缚,会不会回到江州,毁灭一切呢? 姜庆酒觉得可能性太高。
假如,她真的醒来了。 而且,没有云渺宗的人在身边。
那她也许真的会成为一只没有意识、彻头彻尾的厉鬼,想尽一切办法,强大自身力量,然后报仇雪恨,毁灭一切…… “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姜庆酒有些失神,下一秒,就听到了姜清风不可置信的怒吼声。 “开什么玩笑,姜庆酒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那家伙肯定是胡乱预言,姜庆酒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他就是个骗子!” “姜清风!”
姜成栖盯着姜清风,表情严峻地盯着他:“慎言!” 姜清风咬紧牙关:“可是他……”
“神机先生乃天机阁长老,从未说错过预言,不可出言不逊!” 姜清风厉声问道:“那他有说过姜晴音的预言吗?”
只是一个预言而已。 姜庆酒不可能是妖族,姜晴音也不应该是!
目前为止,根本没有真正的证据,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妖族的阴谋,想要离间…… “清风,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姜清风快速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正要开口,却被姜晴音失望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姜晴音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姜清风。
她好像有些受伤了,表情难受,脸色苍白。 “不,我不是……”
姜清风一怔,急忙反应过来试图解释。 可是姜晴音却凄惨一笑:
“也对,毕竟姐姐的修为比我更高,比我更加像你的亲生姐姐,也许,我才应该是那只杜鹃……” 姜晴音自嘲地笑着,眼底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姜清风被一巴掌打得偏了头,全场陷入了死寂。 站在姜清风面前的陈倩雪,极力地压抑着怒火,眼底尽是失望。
“姜清风,你闹够了没有!”


“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你发疯,很有趣吗?” “神机先生的预言从未出过差错,除了妖族,谁会毁灭掉江州?”
“杜鹃就是姜庆酒,你还不明白吗?” 姜晴音咬了咬下唇,望着陈倩雪:“娘,您别生气,清风只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他有什么不好接受的,不过是看不起你的修为罢了!” 陈倩雪盯着姜清风,想着姜晴音刚才说的话,心中怒火越盛,声音冰冷,字字扎心。
“如果不是杜鹃,轻雨的天赋根本不弱于你!” “如果不是杜鹃掠夺了她的生命力,掠夺了她的先天之气,她根本不需要苦苦修炼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达到筑基期!”
“你到底在看不起她什么!” 陈倩雪恨恨地说着,似乎只想将内心的恨意全部倾泻而出。
她已经忍受了二十多年。 预言出来以后,她就认定了姜庆酒就是她的仇人!
从江未谱身边强行带走姜晴音,想要杀掉姜庆酒! 可惜后面的决定被最崇拜敬仰的母亲阻止了。
江未谱一生不信任何预言,只信自己。 她愿意护着姜庆酒,即使死了,也留下遗愿保护她。
只要没有证据可以证实姜庆酒就是杜鹃,做出对人族不利的事情,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杀掉姜庆酒! 江未谱对于江水城、甚至整个江州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她留下的遗言,所有人都会遵守。
陈倩雪也不例外。 即使陈倩雪早就想要杀掉杜鹃,以报杀女之仇!
身为杜鹃的姜庆酒不仅杀死了她的一个女儿,还夺取了轻雨的一切,这令陈倩雪恨之入骨。 如今想让轻雨的体质彻底恢复是不可能了。
但如果能够将杜鹃的金丹取出,移植到姜晴音的体内,姜晴音的身体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因为她夺回的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姜清风红着眼看她,仍不甘心:“可是你们根本没有真正的证据,能够证明她就是杜鹃!” “预言又如何,我不信!”
“我相信祖母也不信,所以才会养着大姐,死前也留下遗愿,不让你们犯下大错!” “爹娘,你们不要继续糊涂下去了,说不定根本没有什么杜鹃,这一切都是妖族的阴谋诡……”
没等姜清风继续说个不停,姜庆酒突然趁其不备,一道灵力击昏了他。 “姜庆酒,你想做什么?!”
陈倩雪看着突然昏迷的姜清风,心中一慌,差点就下意识出手。 但顾忌晕倒在姜庆酒怀里的姜清风,只能按住拔剑的手。
姜庆酒抱着昏迷过去的姜清风,看向一脸冷漠警戒的陈倩雪。 “他废话实在是太多了。”
姜庆酒又看向表情复杂的姜成栖。 “难怪你之前会想要支开他。”
姜清风这个笨蛋再说下去,得把自己给逼疯! 姜成栖一脸沉静:“这孩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姜清风性格太倔强了。 从小到大的经历,导致他格外重视亲人。
即使顶着一副骄纵傲慢的姿态,谁都不放进眼里,却极其护短。 姜成栖早就猜到他无法接受现实,所以才想将他支开。
可惜,这孩子出关太早了。 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确实不该出现,这个笨蛋就应该好好地修炼,而不是出现在泥潭之中。” 姜庆酒赞同地点头。
说罢,她侧头看向姜青影和陈何钰:“过来,搭把手。” “啊?”
姜青影一愣,下意识地走过去,接过昏迷不醒的姜清风。 这家伙大概是快被气炸了,人都昏迷过去了,还一脸不甘心。
姜青影刚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这么听话啊! 他正要一脸傲慢地扬起下巴,斥责姜庆酒别乱指挥人。
“多谢。” 结果还没表达不满,又听到姜庆酒的道谢。
他下意识回了句:“不客气。” 陈何钰也帮忙扶住姜清风。
姜青影看着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放弃了傲娇。 他凑到陈何钰旁边,和他咬耳朵。
“我怎么还是觉得姜庆酒更加像我们姜家的孩子啊?” “你看那个嚣张淡定,目中无人的狂妄样子,简直和我、还有姜清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何钰嘴角一抽:“你压低声音也没用,谁都能听到。” 在一个全场都是修士的地方咬耳朵,真以为别人的耳朵都是装饰?
没看到旁边的人都竖起耳朵了吗! 姜庆酒冷静地看向一脸怒色的陈倩雪。
“其实这次回来,除了想要祭拜祖母,也是想在天道与祖母的见证下,彻底与你们断绝血脉关系。” “什……什么?”
陈倩雪没想到姜庆酒会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一怔,连怒气都忘记了。 她这一怔,反倒是让姜庆酒意外了。
“怎么,难道我这话很出乎你意料吗?” 姜庆酒有些诧异地说道。
“在不知道杜鹃一事之前,我可是一直以为自己是你们的孩子。” “一个八岁小孩,在失去最重要的祖母后,被自己父母冷漠对待,多次解释、求助也没有回应,反倒是得到无数次的惩罚,长达五年的时间,难道你觉得她还会深爱着你们吗?”
姜庆酒不想把自己的过去说得太可怜,尽量简略地说着。 “在感情上,我们互不相欠。”
“在物质上,我这些年寄回来的东西,早已超过姜家曾经给我的资源。” “在血脉上,这的确是难以割裂。”
“除此之外,我仔细算过,除了祖母,姜家的人,我一个不欠。” “所以想要割断血脉,只有在天道与祖母的见证之下,与你们断绝一切关系……”
“等等,姜庆酒,你知不知道与自己的血亲在天道见证之下,断绝血脉关系的话,你下一次渡劫,天劫将会成倍增加,把你弄死啊!” 姜青影一脸震惊地说着。
毕竟父母终究给了她一条命,要想摆脱这一切,就必须把命还回去! 姜庆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但这是必要的,我不会逃避。”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承担后果。 她很清楚,也不会逃避。
“不过现在,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我是杜鹃的话,那我确实欠了你们更多。” 姜庆酒抬眸看向神色凝重的姜成栖和陈倩雪。
没等陈倩雪开口,姜成栖一脸沉静地询问:“你刚才说你这些年寄回来的东西?” 姜庆酒心中警铃一响,警惕开口:“你可别想否认!”
“你身上戴着的玉簪,母……令夫人的手镯,姜晴音身上的首饰,姜清风的玉佩,可都是我寄回来的。” “上面还有我留下的标记,物质这方面,我不欠你们姜家。”
陈倩雪表情一僵,下意识地看向怀里柔弱的姜晴音。 “轻雨,你不是说……”
姜晴音脸色一白,想要开口解释。 姜庆酒却没有给她机会说话,只想快刀斩乱麻。
“她又冒认了是吗?不过这不是重点,反正东西到你们手里了就行。” 姜晴音瞳孔一缩,差点没破口大骂,能不能给我一个狡辩的机会?
姜庆酒继续说道:“考虑到祖母留下的遗言,你们没有真正的证据,应该是不会杀掉我。” “大概只是担心妖族的灵力进入法器之中,影响到护城结界和妖域通道,所以才会说出我们之中混入妖族的事情。”
“不过,虽然不打算杀掉我,但考虑到我是妖族,现在还上了天骄榜,你们应该会想要废掉我的修为,取走金丹吧?” 姜庆酒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眼中不掩嫉恨的姜晴音,以及表情阴沉的陈倩雪,与神色复杂的姜成栖。
她将目光移动到真正能够做主的四位家主。 其实预言一出,不管姜庆酒是不是妖族,都难逃一死。
但身为江水城第一人的江未谱,却留下了一个保护她的遗言。 “只是废除修为,不伤害性命,这既遵守了祖母的遗言,又消灭了一个潜在危险,确实是个好办法。”
“但是很抱歉,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即使欠了你们,我也不打算用修为来抵。”


“姜庆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家主怒视着姜庆酒。
姜庆酒不废掉修为,那就只能留下性命了。 其他人总是顾忌江未谱留下的遗言,才迟迟没有解决姜庆酒。
但考虑到预言的危害,陈家主根本不想继续忍耐下去。 过去,是因为姜庆酒的灵根太差劲,连宗门选拔的门槛都无法达到,他才没有放进眼里。
毕竟修炼多年,仍然在炼体期徘徊的人,实在是太废物了! 以至于陈家主都开始怀疑神机先生的预言,会不会真的出错了?
这么废物的人,真的有可能杀父弑母,覆灭整个江州吗? 四大家族的人考虑到江未谱的遗言,以及姜庆酒的废物灵根,终究是放弃了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直到不久之前,姜庆酒一跃而上天骄榜,力压无数天才,成为天骄榜第十三名的天骄,在修仙界声名鹊起。 他们才知道,预言或许是真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姜庆酒仰视着四位家主,她只是个半步元婴,在四名出窍期的修士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的修为甚至挡不住任何一人的攻击,但她仍然屹立不动。 “我的修为是在师尊、师叔的指导下,一步步修炼上来,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夺取,所以……”
“卿酒,你这话说得不对哦,你的修为,谁都没有资格夺取,包括我和你师尊。” 一道淡然而洒脱的声音响起。
“谁?” 四位家主目光如剑般锐利,几道攻击瞬发而出。
却被来人轻松一甩袖,尽数挡下。 “各位道友别这么粗暴啊,我只是来提醒你们一件事而已。”
一身仙风道骨的人轻捋胡子,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仿若世外高人。 “师叔,你怎么来了?!”
姜庆酒愕然地看向来人。 师叔潇洒一笑:“当然是看你们太拧巴了,一件事情讨论这么久,连外面的情况都没有发现啊!”
说着,师叔又看向警惕着他的四位家主,歉然一笑。 “没有允许,就闯入江水城的祭祀地,这是我的不对,在此向各位道歉。”
“不过,诸位真的没有发现灵气的去向不对吗?” 师叔微笑着伸出手指,指向祭祀台之上。
陈家主第一时间查看,却没有发现问题所在,锐利目光看向南北亦。 想到姜庆酒那一声师叔,就知道对方是姜庆酒的师门长辈。
陈家主心中警铃作响,急性子地开口。 “祭祀没有出现问题,你是想要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趁机救走姜庆酒!”
刚才的试探,就让他发现对方修为深不可测。 明明人就站在面前,却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虚幻感。
陈家主喝声提醒:“道友,你要知道,保护潜入人族的妖族,是在和整个人族作对,三思而后行!” 师叔捋着胡子,笑说:“卿酒是不是妖族,对云渺宗来说根本不重要,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师侄。”
姜庆酒蓦地抬眸看向师叔。 师叔对她安抚一笑:“别总是考虑这么多,出生不能自己决定,但你能决定自己的未来,谁都不能干扰。”
“……多谢师叔的信任。” 姜庆酒低声说道,其实现在的她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除去那飘渺不定的前世,今生最大的痛苦,全部都在拜入云渺宗时结束了。 只是师叔的话,还是扫除了姜庆酒得知真相时的迷茫。
即使她真是妖族,她的内心也只会属于人族,这一生只为人族而战! 师叔看着她逐渐变得更加坚定的目光,哂然一笑。
“江未谱把你教得很好,就算是妖,你也不会背叛人族。” “那道友是如何看待神机先生的预言?”
陈家主看不下去这对师叔侄交流,直接火爆开口,打断南北亦的话。 “只有妖族的杂碎才会杀父弑母,毁灭江州,让整个江州的生灵埋入大地!”
听到神机先生四个字,师叔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预言不靠谱,只会引导你走上绝路,我劝你别信。”
师叔温煦一笑,好声好气地劝导。 “如果你是因为预言而想对卿酒动手,我再劝你一句,小心为上。”
“我脾气好,不代表卿酒的师尊脾气也好。” 听到这话,靠在陈倩雪怀里,装柔弱的姜晴音一惊。
她看着被南北亦护在身后的姜庆酒,咬了咬下唇。 莫名的,心中的妒忌在汹涌地冲击着她的理智。
凭什么? 凭什么姜庆酒总能遇到护着她的人!!!
祖母是这样,姜清风那个蠢货也是这样! 明明这家伙就是杜鹃,夺走了她的一切,却还是有人会护着这个贱人。
姜晴音满腔怨恨,她觉得姜庆酒拥有的一切都应该属于她! 无论是祖母的悉心爱护,还是弟弟的别扭关心,甚至她的修为,她的力量,她的师门都应该属于自己!
姜庆酒是杜鹃! 姜庆酒肯定是杜鹃!
这该死的贱人,从一出生就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嫉妒与怨恨迷失了理智,姜晴音没忍住出声。
“前辈,您这是要为一只妖族,而与整个人族作对吗?” 听到姜晴音突然开口,姜成栖一惊,皱眉提醒。
“轻雨,现在不是你该说话的时候!” “我知道我不该说话,可是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了!”
姜晴音露出泫然欲泣的悲痛表情。 “姐姐,不,她不配做我的姐姐!”
“她甚至不应该使用我姐姐的名字,她是妖族,她是害死我姐姐的杜鹃!” 姜晴音捂着脸哭泣:“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姐姐,可是没想到,我真正的姐姐,早就被她害死了……” 说着,姜晴音猛地扑进陈倩雪的怀里。
陈倩雪原本还被姜庆酒的话,以及突然到来的南北亦弄得难受不已。 一听到姜晴音哭诉的声音,她本就脆弱的心态瞬间崩塌了。
二十多年的心魔立刻作祟,迷失她的意识。 是啊,为什么她要一直忍着,她的女儿都被杜鹃害死了!
何必继续听从一个死人的遗愿,强行忍耐着! 不,不对!
陈倩雪痛苦地压抑着内心的疯狂,我得清醒一点,那是母亲的遗言,我必须…… “娘,我好痛苦,为什么我的半身会被姜庆酒害死!”
然而,姜晴音下一句哭诉又让陈倩雪大脑发晕,心中恶意丛生。 我必须杀死杜鹃,是她害死了我的女儿!
“娘,如果不是姜庆酒,我本该拥有最好的姐姐,最重要的半身……” 姜晴音正在嚎啕大哭。
然而,她哭诉的话刚说到一半,就猛地被人从陈倩雪的怀里扯了出去。 姜晴音甚至没反应过来。
“啪!” 凶残而暴虐的一巴掌重重落在姜晴音的脸上。
清脆的响亮声响彻整个祭祀地,听得人眼皮直跳。 而柔弱的姜晴音直接被一巴掌打翻在地。
脑瓜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打得眼冒金星,鼻血牙齿飞溅而出。 等姜晴音反应过来之时,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疼得她眼泪哗啦啦直流。
这一次不是刚才的假哭,而是真的止不住泪水。


“你说够了吧?” 站在姜晴音面前的是表情冷漠的姜庆酒。
她的眼底是压不住的疯狂,猩红染上了眼眸。 姜庆酒的手指在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她所有的理智,都在姜晴音提到“半身”二字之时,彻底的碎裂了。 “你该死,你该死……”
姜庆酒直直地站着,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可是身上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绝望在蔓延,冰冷的面孔染上了一丝茫然与无措。
浓郁的雾气萦绕在她的身上,脑海里在不断闪现着一段段陌生的记忆。 不是画面,而是触觉。
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她和对方亲密相连着。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纠缠在一起。
那是难以言说的安全与满足,她们从还未降生,就一直在一起,是绝对不能被忽略的存在。 只有对方在,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完整。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降生的时候,一道强大的意识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夺走了她的另一半灵魂。 本该忘却的记忆,在身上的雾气弥漫得越来越多时,姜庆酒感觉到越多,痛苦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曾经灵魂碎裂的痛苦再次蔓延,密密麻麻地侵袭着心脏和灵魂,疼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栗,几欲疯狂。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姜庆酒盯着地上的姜晴音,杀意蔓延,断魂锤猛地出现在手里,毫不留情地朝着姜晴音落下。 “不!!!”
陈倩雪瞳孔一缩,就想要出手阻止姜庆酒,然而—— “所有人都不准动哦。”
南北亦的声音如沐春风般响起,可是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动弹,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你们觉得她们两个谁才是杜鹃?”
南北亦捋着胡子,从容不迫地看向神色各异的四位家主,他没有出手阻拦他们,也没有必要。 真正影响他们决策的是预言,而不是杜鹃之事。
“……” 姜家主没有急着回答南北亦,他紧盯着姜庆酒身上的雾气萦绕,一股奇异的力量在颤动着。
他用神识微一探查,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差点就被勾了出来。 顿时一阵心悸。
心中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晏家主沉吟半晌,说出结论:“姜庆酒得到了浮华仙尊的传承!”
而他的话一出,三位家主都惊骇不已。 陈家主瞠目结舌:“什么?浮华仙尊?老晏,你开玩笑吧!”
“云虚秘境不是还没到真正开启的时候吗?” 水家主一脸凝重道:“即使还未到真正开启秘境的时候,如果仙尊留下的神念恰好发现了适合的传人……”
陈家主吸了口冷气:“那肯定不会错过!” 一个真正适合的传人,最为难得,谁会放过啊!
晏家主沉静说:“浮华仙尊一生最厌恶异族,她的传承也只有人族能够传承,如今却被姜庆酒得到了,那就证明……” 水家主垂眸,落下决断:“姜庆酒绝不是杜鹃!”
四位家主的讨论没有避开众人。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姜成栖和陈倩雪的身上。
姜成栖的表情僵硬住了,而陈倩雪更是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充斥着恐惧的目光落在了姜庆酒和姜晴音身上。
如果姜庆酒不是杜鹃,那她是不是恨错人了? 这个猜测令陈倩雪惊恐万分。
“不……” “不可以……”
“不可以是这样!” 从知道预言之后,陈倩雪就对姜庆酒倾诉了所有恨意。
如今一瞬间被翻转,陈倩雪的心脏被死死拽住,几欲令她生生疼死过去。 心魔顷刻间侵蚀了陈倩雪内心,恐惧、仇恨、恶意、迷茫、害怕弥漫在心间。
“噗!” 所有情绪一瞬间倾塌而下,陈倩雪心神大乱,浑身灵气紊乱,鲜血喷出,面色苍白如纸!
“倩雪,冷静!” “小雪,别走火入魔来!”
姜成栖和陈家主第一时间控制住心神大乱,灵气疯狂冲击着身体的陈倩雪。 然而她已经近乎走火入魔,根本听不进去两人的话。
“如果真是她……” “那我做了什么!”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陈倩雪目眦欲裂地注视着冷漠的姜庆酒,整个人近乎崩溃,撕心裂肺般的绝望拽住了她。
如果姜庆酒不是杜鹃,如果姜庆酒不是杜鹃! 那她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明明发誓一定会杀死杜鹃,保护好活着的孩子,为死去的孩子报仇,可是,她好像又做错了! 当认知被翻转那一刻,悔恨如洪水般将陈倩雪淹没,她无法逃离,无法挣脱,死死地盯着姜庆酒。
浑身的灵力疯狂地冲击着陈倩雪的躯体,心魔放肆。 她的身体在流着血,可是躯体上的疼痛,却不及心中绝望的万分之一。
. 姜庆酒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姜晴音吸引走了,根本没有多看一眼其他人,包括崩溃的陈倩雪。
她本该落下的断魂锤没有落下。 姜庆酒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了她,不能让敌人死得这么轻松。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松的死去,她受过的痛苦你都必须感受到!” 姜庆酒猛地拽住姜晴音的头发,让她仰起头。
姜晴音疼得厉害,望着周围的人,下意识看向已经崩溃的陈倩雪,还有神色恍惚的姜成栖。 姜晴音反抗不了姜庆酒,只得向其他人求助,露出柔弱可怜的表情。
“爹、娘,不是我,杜鹃不是我啊!” 杜鹃幼鸟最擅长发出可怜的声音,唤醒养父母的怜爱。
可是此刻的姜晴音,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么丑陋。 姜庆酒那一巴掌没有留情。
姜晴音的脸红肿,沾满血,连说话都是漏风。 她本能地向养父母求助,可是没有得到一点帮助。
陈倩雪自身都陷入了崩溃,姜成栖神色恍惚,能顾得上陈倩雪就不错了。 而其他人更是被如今的发展弄得瞠目结舌,哪里敢插入其中,甚至连句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姜晴音没能得到帮助,满腔愤恨。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帮助她?
明明她不是杜鹃,姜庆酒这个该死的贱人才是杜鹃! 果然,无论是陈倩雪还是姜成栖,都不是个好东西!
总说着爱她,但其实眼里根本没有她! 满腔愤恨的姜晴音内心凉薄,忽视了曾经别人对她的好。
她满含恨意地看向姜庆酒。 都是姜庆酒的错!
这贱人是杜鹃,只要她一出现,就会夺走所有人对她的好! 她绝对是杜鹃!
“是你,你才是杜鹃,你害死了我的……唔唔!” 姜晴音嫉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庆酒堵住了嘴巴。
是她平时打铁时,擦拭器具的抹布。 恶臭的味道入侵口鼻,姜晴音差点没有呕吐出来。
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没有受过这么糟糕的待遇。 姜晴音无比委屈,无数愤怒在心中点燃,再也无法掩饰对姜庆酒的厌恶。
“唔唔唔!!!” 姜庆酒,你该死,你该死啊啊啊!
姜晴音满含恨意地怒视着姜庆酒。 她说不出话,却在心中骂个不停。
盯着姜晴音满是恶毒,怨恨的目光,姜庆酒却笑了起来,带着一丝疯狂的玩味。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用这样的惩罚,但我发现你很适合。”
“放心吧,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伴随着姜庆酒冰冷的声音落下,她身上涌动着的雾气,瞬间疯狂涌入姜晴音的脑海里。
“不,不要,啊啊啊!!!” 原本还一脸怨恨的姜晴音在雾气进入她的身体里时,就克制不住发出尖锐的痛苦哀嚎声。
她被拽入了虚幻的现实之中。 分不清楚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只有痛苦令人痛彻心扉,深入魂魄之中。


“她是谁?” 无论是曾经杜鹃盗取姜庆酒妹妹身体时的灵魂碎裂之痛。
还是姜庆酒前世经历过的打断四肢,野狗啃食躯体,她都被强迫经历了无数遍。
灵魂被硬生生撕裂开的痛苦如影随形,将姜晴音逼到想要发疯。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
深入灵魂的疼痛令姜晴音浑身都在颤抖。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然而,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姜庆酒都一动不动。 姜庆酒冷漠地盯着姜晴音,仿佛在等待什么。
梦境将姜晴音折腾的半死不活,只是短短的时间,她却仿佛遭到了数十年、数百年的折磨。 终于,姜晴音再也受不了,身体扭曲地朝上拱起。
“不,不要了,我不要了,我要离开这里!” 在疯狂而尖锐的嚎叫之中,妖气冲破躯体的束缚,再也藏不住。
一道幽绿色的妖魂携带着大股的灵气破开天灵盖,猛地飞出! 原本该属于姜晴音的所有灵气与灵根都被它吸收殆尽,浑身狂暴的妖气大作。
“姜晴音居然真的是杜鹃!” 姜青影倒吸一口冷气,震撼不已。
而姜成栖和陈倩雪在看清这一幕时,彻底僵住了。 如果说之前还不是百分百确定,那么现在就再也没有借口,必须直面这个残酷的现实。
“砰!” 在陈倩雪彻底走火入魔之前,陈家主果断砍晕了她。
“成栖?” 姜家主下意识看向姜成栖。
然而,一向温文儒雅的姜成栖竟有些失态,面色苍白,眼眸都染上了一抹红意,唇角溢出鲜红的血。 “……我没事。”
姜成栖抹掉唇角的血,低着脸,看不清楚神情。 “前辈,我能出手吗?”
最终,姜成栖压抑着心底翻腾的痛苦,向南北亦行礼。 南北亦的禁制还在,他无法靠近姜晴音。
“先让卿酒动手吧,而且你现在的修为也不是杜鹃的对手。” 南北亦一眼就看出来姜成栖身上的伤。
二十年前的伤势,到了今天仍然没有修复,根本不是杜鹃的对手。 姜成栖沉默半晌,看向姜庆酒,一动不动。
杜鹃从那具躯体破壳而出之后,修为正在疯狂上涨。 眨眼间,便成了一只元婴期的妖族!
然而,距离她最近的姜庆酒却丝毫未觉得害怕。 那双泛红的眼睛浮现暗光,断魂锤再次浮出。
姜庆酒露出来冰冷的笑容:“这一次,终于,能够抓到你了!” 被遗忘的仇恨,未被遗忘的仇恨,终于,可以还回去了!
“啊啊啊,姜庆酒,我要杀了你!” 在终于破体而出那一刻,传承记忆让姜晴音懂得了无数的知识。
曾经生而为人的记忆一瞬间变得陌生。 无论是关心她的陈倩雪,还是姜成栖,亦或者其他所有人,都莫名的让姜晴音恶心反感!
人族,低贱的东西! 不过是它们杜鹃一族的宿主罢了!
人族能被高高在上的杜鹃看中,能用来做供养品,就值得他们骄傲了! 结果,这该死的姜庆酒居然敢攻击她,害得她没有彻底完成蜕变!
疯狂暴涨的修为让姜晴音一瞬间达到了元婴期,甚至不需要渡过天劫! 然而,姜晴音仍然愤怒不已!
因为,如果她能够彻底完成蜕变的话,起码可以成为分神期的大妖! 可惜,她的计划被姜庆酒打断了,如今只是一个元婴期的妖族!
阴险狡诈的姜晴音观察了周围环绕的人族,她不紧张,也不急。 传承记忆让她发现了很多秘密,不需要立刻逃亡。
“姜庆酒,你必须死!” 姜晴音疯狂地攻向姜庆酒,尖锐的爪子落在断魂锤之上,猛地发出响亮的声音。
恐怖的元婴期实力,直接将姜庆酒砸向姜家祠堂的大门。 “老祖宗的牌位还在里面吧!”
姜青影看得一惊,下意识看向姜家主。 只见姜家主一向温和的表情僵硬,其他家族长老的表情也惊恐万分。
姜家主脸皮抽动了几下:“……卿酒错开了位置。” 江未谱的灵牌也在里面,无论姜庆酒打哪里,都不会碰到江未谱的灵牌。
虽然错开了放着灵牌的那一间,但其他地方却没有逃过一劫,到处被砸得支离破碎。 姜家人面色惨淡,其他三家看得眼皮直跳。
可是能怎么办? 不说他们欠着姜庆酒,甚至还有南北亦拦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祠堂被毁灭,心如刀割。
“哈哈哈,来呀,蠢货,看看是谁杀死谁吧!” 姜庆酒疯狂地大笑着,即使隔着一个境界,她也一点都不害怕。
攻击狂暴而强悍,每一击都能将姜晴音砸到地底,撞坏祠堂。 而姜晴音刚回归真正的实力,即使有传承记忆,却未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力量。
姜庆酒趁胜追击,浑身灵气汇聚在断魂锤之上,对准已经化作杜鹃的姜晴音,残暴落下。 姜晴音好不容易从刚才的梦境折磨挣脱,靠着杜鹃的本能,丢弃所有身为人时的感觉,现在又再次感受到绝望。
“不,姜庆酒,你不可以这样!” “我是杜鹃,我是妖域的杜鹃一族!”
“你杀了我,我们一族都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 此刻再次成倍还回去,骨头一寸寸被碾碎,连灵魂都被反复砸碎、砸破。
生不如死般的痛苦侵蚀了姜晴音作为杜鹃的傲慢! 她的高傲被踩到了底下,一脚一脚碾碎。
[卿酒,给她一个机会逃走。] 姜庆酒眉尖一挑,已经冷静了下来,听到师叔的传音入密,故意露出一个破绽。
她太了解师叔了。 只是这样解决姜晴音,真是太便宜她了!
师叔怕是也看出了她的不甘心,准备玩波大的吧。 姜晴音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一看到这个破绽,毫不犹豫地飞身破开结界,逃离了祭祀地。
“姜庆酒,你等着,我早晚会亲手杀死你的!” 极速逃走的姜晴音疯狂叫嚣着,一头扎进了浓郁的雾气之中。
她后悔了! 她后悔怎么不早一点杀死姜庆酒!
只要姜庆酒死了,就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 她会好好的长大,榨干这具身体的一切,成为一名真正的分神期大妖!
可惜,她的愿望终究是破碎了! “前辈,您为何突然放走她?”
其他本想拦截姜晴音的人,都被南北亦给拦下了,疑惑不解。 “当然是放长线钓大鱼。”
南北亦眸光微闪,一只杜鹃就害得姜庆酒受了这么多苦,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她。 他们云渺宗最讲究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做人必须针针计较!
自然不能放过其他幕后主使者。 南北亦泰然自若地看向其他人:“杜鹃一事算是解决了,你们现在还是先关注一下江水城的问题吧。”
陈家主一愣:“什么?” 水家主已经看到了姜晴音刚才匆忙逃走时,冲破的结界。
不过一个元婴期妖族居然能够打破祭祀地的结界,而且还有丝丝缕缕雾气侵袭进来。 水家主顿时面色一变:“不好,外面出事了!”


“不,不该这样!” 水家主话音刚落,大门猛地被撞开,再次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一群满脸惊慌的少年,风风火火跑了进来,领头的正是水过河和姜魏。 “不好了,不好了!”
“江水城出事了!” “城外出现好多妖气,正在腐蚀护城结界!”
“而且城中到处弥漫雾气,吸到雾气的人几乎都昏迷不醒了!” “不仅是普通人,就连筑基期、金丹期,甚至元婴期的修士都无法继续保持清醒!”
“现在除了祭祀台,其他地方已经没有人保持清醒了!” 少年们惊慌失措,你一句我一句,噼里啪啦地说着话。
其他人好不容易才从他们的话里,把城中的情况弄清楚。 陈家主大声怒喝:“行了,你们都给我冷静下来!”
非常有震慑力的声音,直接盖住全场,令惊慌失措的少年们立刻闭上了嘴巴。 “城中有没有出现其他状况?”
“没有,大家只是昏迷不醒!” 姜家主眼神一凝,已经顾不上别的事情,迅速打开通讯玉简,试图联系其他人。
然而,无论是守城的修士,还是此刻应该在妖域通道守护的长老,亦或者其他人,全部都无法联系上。 刚才杜鹃一事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如今才发现不对。
“我们的消息都被封锁了!” 姜家长老沉着脸说道:“妖族这一次是有备而来。”
“我试图联系其他城的人,也没有反应。” “水家主之前的怀疑没有错,城中的不对劲果然是妖族的手段!”
说这话的人,没忍住看向漫不经心擦拭脸上血迹的姜庆酒。 之前还以为她才是杜鹃,结果没想到,居然反转了。
“可是我们调查过了,没有在城中发现一丝妖气。” 陈家的人也站出来解释。
“之前无法察觉,但现在能够检测出来了哦。” 一道陌生的声线响起,倚靠在大门处的异族青年含笑说道。
“苗无疆?” 众人纷纷看过去,经过辜红衣与苗无疆那一战,再加上那群小孩到处说个不停。
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天骄榜上的两大天骄来到了江水城。 已经暴露的苗无疆也不在意,他一身独特的服饰,身上银饰发出清脆的声响,极具异域风情。
“不信的话,大家可以去检测一下。” 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看似赤足踩在地上,实则并没有真正贴到地面,而是悬空行走。
“雾中带着很浓郁的妖气,只是各位一直待在祭祀地,与外界隔绝,未曾发现。”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脸着急的关匀白和深深,臭脸的辜红衣、阵法道的三名弟子,以及一名剑宗弟子。
好巧不巧,正是剑宗大师姐冰玄心。 一看到师叔,关匀白和深深眼睛就一阵发光,仿佛看到了能够依靠的大人一样,迫不及待地扑上去。
“师叔,外面出大事了!” 师叔一把接住扑过来的炮弹深深,托了托。
很好,实心的! 深深和关匀白还想说话,但一眼看到站在师叔背后的姜庆酒。
冷漠的脸带着一丝轻松,却沾着不少血迹,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二师姐,你没事吧?”
“二师姐,你没事吧?” 深深和关匀白异口同声关心道。
姜庆酒露出个爽快的笑容:“放心,我现在的状况前所未有的好,身上的血都不是我自己的!” 杜鹃吞噬了宿主的一切,妖身已经凝聚了一半,被打得浑身伤痕累累,妖血洒得到处都是。
姜庆酒心中怨恨消了不少,心境更上一层,仿佛随时都可以渡元婴天劫。 “好……好爽朗的二师姐呀……”
关匀白盯着笑容愉悦的姜庆酒,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深深看到了被姜成栖抱在怀里,一动不动、毫无生机的姜晴音,莫名没有了之前的反感。
再看昏迷的姜清风和陈倩雪,联想到姜魏不久前说的话,顿时心中有了猜测。 “好啦,好啦,五师兄,你别再看二师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江水城的事情!”
深深扯了扯关匀白,让他别一个劲地盯着姜庆酒看个不停。 “哦哦。”
关匀白立刻转移目光,看向其他人,都是一片凝重之色。 今天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意外了。
浓雾开始弥漫时,他们根本没有发现不对劲,毕竟江水城常年都被雾气萦绕着。 但是当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晕倒时,他们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陈家主有些不敢相信,没等其他人阻止,快速离开祭祀地,想要查看周围情况。
然而,他只是刚走出祭祀地的范围,就看到了浓郁到看不清楚路的雾气。 原本守在外围的护卫们,也全部晕倒了。
难怪那群小兔崽子居然这么顺利地跑进祭祀地,没有一丝阻隔。 “怎么可能?!”
陈家主神色震撼,走出祭祀地之后,试图用神识覆盖周围。 结果,他的神识只能看到一米以内的场景,就再也无法蔓延出去,仿佛被这层细密的云雾给拦住了一样!
而且,他只是刚出来这么一会儿,也没有吸入雾气,就感觉到了一阵困倦,浓郁睡意来袭,只想倒头就睡。 “陈家主还是快点回来吧,否则,你也得在外面躺下。”
苗无疆含笑的声音传出来。 陈家主面色一变,快速退回祭祀地。
浓重的雾气只弥漫在大门之外,无法飘入其中。 “这雾气无孔不入,即使屏息,也会影响到身体。”
苗无疆淡淡说道。 陈家主扭头看向苗无疆,拧眉道:“你怎么不早点说!”
搞得他现在脑子还一阵发晕,困得不行! “你吼什么吼,是你自己没脑子,跑那么快,还想让人怎么说呀!”
姜魏抱着小黑脸羊,大声反驳他! “你这小……”
陈家主顿时恼羞成怒,没等他生气,陈何钰一把扶住他,打断他的话。 “爹,这种时候,您就别无理取闹了。”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陈家主瞪眼看不孝子。
“您继续闹下去的话,我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告诉娘。” 陈何钰一脸温顺的好儿子模样。
陈家主哽了一下,猛地甩开他的手。 “不说就不说,你这个不孝子离我远点!”
陈何钰向众人拱手道歉。 “我代家父向各位道歉,劳烦诸位见谅。”
“哼!” 陈家主冷哼一声,但没敢说话,只是神情忿忿不平。
其他人直接忽略了他。 “请问前辈,是否对此次出现的情况有所了解?”
姜家主看向早早到来的南北亦,刚才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现在他的语气相当恭敬。 比起火爆脾气、没脑子的陈家主,其他三位家主明显更加睿智,没有在不明情况下随意下令行动。
“当然。” 南北亦捋着胡子,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好像根本没把现在的糟糕情势放在眼里。
他的姿态太过于淡定,以至于其他人也被他的冷静传染,心中的焦虑渐渐消失。 前辈都这么淡定,想必城中不会遇到太过于危险的事情。


“树大招风?” 姜家主一听,立即反应过来:“前辈是指招摇山上的迷毂树吗?”
姜青影还扶着姜清风,下意识开口:“就是那个摘下它的树枝带在身上,就不会迷路的迷毂树吗?” 南北亦点头:“没错,就是它。”
苗无疆询问:“南前辈,您的意思是幕后真凶是迷毂树吗?” 一身仙风道骨般的南北亦,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算是一半一半……哎哟,我的乖深深呐,你扯师叔的胡子干嘛!” 话刚说到一半,猛地被深深拽住胡子的南北亦,连忙抓住那只小胖手。
深深一脸无辜劝道:“师叔,您别神秘兮兮呀!” 关匀白垮着脸看师叔,帮腔说:“对啊,师叔,你别玩了,再继续打哑谜,大家都快被你急死了!”
有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非得考大家吗? 分明就是想要趁机装酷,他们云渺宗的人,什么时候能够把这个破习惯丢掉啊!
“师叔,谜语人不是好东西,师叔不要学!” 深深也一脸认真地劝导。
【好多人都是说话说到一半,就突然死掉,谜语人没好下场!】 在这方面,深深前世的经验太充足,希望身边人别学这个坏习惯。
“真是的,就不能让师叔再神秘一会吗?” 深深这心声不听也罢!
南北亦瞪了这两个小破孩一眼,直接把深深丢到关匀白怀里。 “不和你们装了。”
南北亦直接开口解释。 “藏在背后的那只妖族是迷毂树妖和蜃妖的杂交种,看今天这情况,起码是合体期的修为!”
“这只大妖放出的雾气会将人拖入梦中,迷失方向,无法清醒。” “短时间内无事,时间一长,陷入梦境之中的人,就会衰竭而死。”
“这个局,妖族已经布下了二十多年,在妖雾的掩饰之下,即使江水城彻底消失了,也没有人能够发现。” “而江水城一灭,妖族的下一个目标可想而知。”
“如今,只有修为比它高的修士能够抵抗一时半会,比它弱的修士只要接触到它的妖雾,就很容易陷入沉睡。” 南北亦看向姜家主:“而想要驱散妖雾,起码得启动江州的护城神器,才有可能。”
“想要救人的话,就更加困难了,必须杀掉那只合体期大妖,才能让昏迷的人苏醒过来。” “而它遇到危险,会立刻夺取所有陷入梦境中的人的生命力,用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四位家主闻言,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所以,如果你们想要解决它,必须得先将昏迷的人保护好。”
南北亦摸着自己被深深扯掉了胡子,一阵心疼。 他好不容易把胡子养得这么好!
深深,这糟心孩子哦! “这样来看,我们怕是死定了吧。”
苗无疆摸着下巴,极具邪性地笑着。 “先不说敌人是合体期大妖,我们现在连祭祀地都走不出去,消息也传不出去,根本没有人能够来救我们。”
他乐呵呵地说着,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里一样。 “哈哈哈,感觉像是在等死,一旦护城阵法被破,城中人估计一个都活不了,都会成为妖族的傀儡。”
“咱们这是被妖族瓮中捉鳖了呀!” 深深托着小胖脸,盯着恶劣的苗无疆。
关匀白被哽了一下:“小师妹,你别乱用成语!” 怎么能用鳖来形容自己人啊!
“深深没用错呀,哪里都跑不了,只能等妖族过来,咱们可不就是瓮中之鳖嘛!” 深深此时已经没有刚才跑进来的急切。
只因为师叔还有时间惆怅他的美胡子,态度过于淡定,仿佛一切尽在他手心。 以至于深深都急不起来。
师叔都这么稳了,这局肯定很稳! 姜家主一脸沉思:“如今之计,我们必须想办法联系上其他城池的人,寻求外援,尤其是江州城城主。”
“只有他才能唤醒护州神器,彻底驱散妖雾,斩杀合体期大妖!” “但我们现在被圈在祭祀地,如何离开也是个问题。”
刚才陈家主只是走出祭祀地,就差点晕倒在外面,妖雾的效果强悍到可怕。 水家主眸光一闪,看向姜魏等人:“我有个问题,你们是如何从外面跑到祭祀地?”
连陈家主都承受不了,这群孩子却能从妖雾逃离跑到祭祀地,而且没有要昏迷的征兆。 “啊?”
姜魏抱着黑脸羊,一脸懵逼。 “我们也不知道呀,其他人都纷纷晕倒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有我们还清醒着。”
水过河也连连点头:“对,我们一看情况不妙,就一路跑一路叫,想着家主你们都在这边,于是全部朝着祭祀地跑过来求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也许是‘赤子之心’的缘故。”
一道冰冷陌生的声音响起。 剑宗大师姐冰玄心正与三名阵法道弟子站在一起,表情如覆冰霜,非常冻人。
“赤子之心?” 席齐文下意识看向自家呆萌小师弟,还是一副慢吞吞、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冰玄心点头,淡淡说道:“我当时也差点昏迷过去,好在晕倒之前,看到发着光的郝云,脑子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剑宗其他弟子都陷入了昏迷,包括姜庆酒的前任未婚夫,自恋的叶闻声也没逃过一劫。
只有冰玄心修为更高,坚持到跑进大街,一头撞到阵法道小师弟郝云的摊子前。 苗无疆挑了挑眉:“如果真是‘赤子之心’的话,确实迷失不了。”
“毕竟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向来不为外物所迷惑。” “即使身在黑暗,仍然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心智坚定者只要接触他们,就不会轻易迷失方向。”
席齐文疑惑道:“那除了我们,其他人应该会昏迷吧。” 冰玄心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小孩:“因为此处拥有‘赤子之心’的人,不仅仅只有一个。”
“等等,拥有‘赤子之心’的人,不是千年难得一见吗?我们这里居然不止一个?” 围观的姜青影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呆了。
姜魏抱紧小黑脸羊:“……什么东西都成批发了!” 这所谓的千年难得一见,还真是不靠谱!
“我拥有慧眼,能一眼看出拥有‘赤子之心’的人。” 冰玄心不喜欢废话:“郝云、关深深、姜魏,这三人都拥有‘赤子之心’。”
“如果现在想要出城,那么希望就在他们身上。” “什么?”
姜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冰玄心点了自己的名字,满脸震惊。 “我内心都这么黄了,居然还算是赤子之心啊?”
“我也算赤子之心呀?” 深深也睁大了圆眼,她怎么觉得自己也不算纯洁呢?
三个赤子之心,大概只有一个郝云最符合,看那傻乎乎的单纯模样,最为标准了!


“慧眼识羊?” 南北亦盯着她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眸,捋着胡子道:“小友,你拥有一双很好的眼睛啊。”
冰玄心道:“前辈谬赞。” 她并不喜欢自己的眼睛,该看的看不见,不该看的经常看。
南北亦温和一笑,看向姜家主:“这小友说得没错,拥有‘赤子之心’的人不会被迷惑,也能唤醒身边人,不过这仅限于江水城内。” “护城阵法挡住了更多的妖雾侵蚀,一旦走出去,无论你们派多少人跟着,都没有用。”
“这大概就相当于你们提了一个灯笼,顶多不迷失方向罢了,该被侵蚀的人终究会被侵蚀。” 灯笼?
姜魏偷偷瞥了深深和郝云一眼。 好家伙,一走出去,他们三个居然就成了灯笼。
这可真是磕碜啊! “最关键的还是提着灯笼的人,自身意识坚定,最好是在天骄榜上的人,困的时候,看两眼灯笼醒醒神。”
师叔说到天骄榜时,语气略有些微妙。 晏家主闻言,眼睛一眯,笑得憨厚淳朴。
“前辈的意思是找几个天骄榜上的天才,配合着拥有‘赤子之心’的孩子出去吗?” 闻言,在座的几位天骄榜都看向了他们。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趣了。” 苗无疆哈哈一笑,有些混不吝。
姜庆酒、辜红衣、冰玄心不为所动。 水家主皱了皱眉,看向其他家主,有些不赞同。
“外面太危险,姜魏没有修为,关深深和郝云也才筑基期,太容易出事了!” “娘,我愿意,我觉得没问……”
“你闭嘴!” 水家主冷冷瞪了一眼姜魏,其他人都安安静静的,就她爱跳出来。
陈家主趁机说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现在除了他们,没有人能够逃出去,水玲珑,你不要在这种时候……” “再多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嘴!”
水家主冰冷地注视着陈家主,眼中弥漫着凶狠。 看得出水家主真的生气了,不孝子又在狂扯他的衣袖提醒,陈家主只好讪讪地闭嘴。
“如今外面情况不明,直接让这些孩子出去,确实太危险了。” 姜家主也有些不赞同。
南北亦说:“倒也不必这么担心,如今妖域的通道还未彻底冲破,外面没太多危险,但继续耽搁下去,就说不定了。” 姜魏一听,直接跳了起来:“娘,我要去!”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帮忙? 她好歹是个穿越者,还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绝对不能丢老家的脸!
深深跳到地面上:“我也要去!” 都重生了,不多做点事情,改变命运,她心里都过不去!
郝云一脸呆呆地点头:“如果可以帮助大家,我……也去!” 水家主一愣:“你们……”
“娘,别担心我们呀,我们可以的,总不能坐着等死嘛!” 姜魏直接扑到水家主身前,仰着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娘,你信我们,绝对可以把事情做好!” 她要去!
她必须得去! 只有这样,江水城才不会变成那本盗版书里受人操控的城池,最后毁于颠公颠婆的争风吃醋!
盯着姜魏亮晶晶的眼睛,水家主说不出拒绝的话。 “真不错啊,这群小朋友都这么积极了,我们不去的话,好像有点对不起天骄榜了。”
苗无疆拍了拍手,满脸有趣的笑容。 冰玄心冷冷道:“我没问题。”
辜红衣淡淡点头:“我也一样。” “我有问题哦。”
在一派祥和的氛围里,南北亦笑眯眯地打断了他们的节奏。 “前辈是发现了什么吗?”
晏家主礼貌询问道。 南北亦谈笑自若道:“还得再来一个天骄榜的人,卿酒排除在外。”
“时间有限,四个‘赤子之心’分别去四座城池,这样最快最方便最划算,所以需要再来一名保护者。” “等等,哪来的第四个赤子之心啊?”
陈家主一惊,不是才三个吗? 冰玄心也一愣,她也只看到三个赤子之心,哪来的第四个?
“喏,第四个。” 南北亦微笑着指向某人的怀里。
众人顺着南北亦的手指,落到了姜魏的怀里——一只小黑脸羊,正咩咩地叫着。 黑漆漆的小脸,黑到连眼睛都看不见!
顿时,众人惊呆了。 陈家主一脸狐疑不定,说出众人的心声:“前辈,您确定这小东西也有‘赤子之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咩咩怎么就不能有‘赤子之心’了,它比你纯洁多了!” 姜魏大眼一瞪,看向陈家主,满脸不满。
陈家主没敢继续回她,这小丫头太凶了,马上就要出去冒险,他现在多说一句话,都很有可能引发众怒。 陈家主难得聪明了一回。
冰玄心也反应了过来:“难怪姜魏身上的光这么盛,原来是因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赤子之心’。” 她的慧眼看得不多,把一人一羊的光芒融合在一起了,没发现第二个赤子之心。
“师叔,为什么二师姐要排除在外呀?” 深深拽了拽师叔的衣袍,如果可以,她希望是二师姐陪她一起出去。
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卿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庆酒闻言一愣,更重要的事情? 姜庆酒看了看外面的迷雾,以及自己得到的传承,若有所思。
“那我陪小师妹去吧!” 关匀白不想耽误时间,直接扯下脖子上的禁锢。
原本虚浮的修为,一瞬间爬到了金丹初期,这令其他人一怔。 不过由于关匀白一向张扬的性格,毫不掩饰自己的修为,倒也没有姜庆酒当初的暴露来得震撼。
毕竟,姜庆酒可是二十岁的半步元婴。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成为一名元婴修士!
而关匀白只是金丹初期,在这个年龄也算常见。 “天骄榜更新了,关匀白,你在第九十一名!”
一侧的水过河下意识拿出玉简。 他直接从后面看上去,一眼就扫到了关匀白的名字。
天骄榜拥有一丝天道气息,只要察觉到年轻一辈修士的修为变化,立刻就会发生变动。 “虽然爬上来了,不过他行吗?”
姜青影忍不住开口说道。 对比其他三名天骄榜上的天骄,都是元婴期,而关匀白才金丹初期,差距太远了。
“呃……好像确实有点。” 刚打了鸡血,极其冲动的关匀白闻言,狗尾巴都要垂下来了。
然而,南北亦抚着胡子,望向城外,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能行,就你跟着深深去吧。”
关匀白难得不自信:“我真可以吗?” 其他三名赤子之心的守护者可都是排名前十的天才,而他,倒数前十名!
“放心,你们绝对不会遇到危险。” 师叔懒得废话,一人发了一张阵法符咒,让他们做好准备,立刻出发。
“行了,废话不多说,做好准备就立刻出发吧,时间不等人。”


“梦中救赎?” 姜庆酒眼睁睁看着关匀白带走小师妹,总是不安心。
这小子,太不靠谱了! 南北亦捋胡子淡笑道:“救人。”
姜庆酒闻言一愣,思考着问道:“用浮华仙尊的传承吗?” 她伸出了手,一道如烟似雾般的气流在手中流动着,灵气弥漫,恍惚间,仿佛有万千景象在其中浮现。
“没错,你需要在他们动手之前将所有人都拉入自己的梦境,防止大妖在关键时刻吸取他们的生命力。” “可是,我能行吗?”
姜庆酒有一丝顾虑,她还未曾掌控传承功法,连自己使用功法都会迷失在其中。 师叔就让她从合体期大妖构造的梦中抢人,姜庆酒没有信心。
毕竟对方可是合体期大妖,而她连元婴期都没有达到。 南北亦神色自若地道:“只靠你当然不行。”
修为之差,只会让姜庆酒迷失其中,连自己也陷入梦境。 “所以,诸位可愿意往梦里走一遭?”
南北亦看向四位家主,意味深长。 “卿酒的修为不够,必须有人与她一起进入梦境之中,帮忙寻找所有迷失在梦中的人,引入她的梦境。”
姜家主深深看了一眼南北亦和姜庆酒,鞠躬道谢。 “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前辈与卿酒不计前嫌,愿意出手相助,在下感激涕零。”
陈何钰恭敬询问:“前辈,请问我们也可以一起进去吗?” 江水城遇劫,愿意奉献的却是江水城之外的人,唯一一个江水城人,姜庆酒却一直被排挤、针对。
姜青影挠了挠头:“对,总不能把责任都推卸给别人吧。” 其他家族的人也不好意思待在祭祀地,像个傻子一样等待别人救江水城,都想为此贡献一份力。
南北亦淡淡道:“只有十个人能陪卿酒进入梦中,人员怎么安排,自己看着来,毕竟护城阵法还需要人维护。” 时间紧迫,众人不敢继续废话下去。
四位家主快速商量,安排好事务,由水家主和陈家主带领八名修士,陪着姜庆酒进入梦中。 其他人待在外界,给阵法补充灵力,并且等待机会,与其他城池联合打开护州神器,破开妖雾。
“迷失的人基本都是江水城的人,卿酒你进去之后,立刻在梦中构建一个江水城,用来承载迷失的人。” 南北亦快速构建了一个阵法,让所有人进入其中。
“其他人也别忘了自己的职责,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一定要尽快将江水城的人带走,否则那只大妖一旦发现,所有人都会被它杀死。” “好的,前辈,我们一定会带走大家的!”
姜青影信誓旦旦地说道。 南北亦看了他一眼,笑道:“希望如此。”
姜庆酒坐在阵法核心,另外十人环绕她而坐,缕缕雾气萦绕在她身上。 随着手指掐诀,灵气流动,梦幻般的景象在众人面前展现。
坐在她对面的陈家主,看着姜庆酒冰冷的表情,莫名觉得心虚。 姜庆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陈家主,请不要抵抗,否则,我无法将你拉入梦境之中。”
她对“大梦三千诀”还未熟练,如果对方不配合,她一个半步元婴,根本无法将一个出窍期修士,拉入梦境之中。 陈家主脸色涨红:“我……”
他只是觉得有点尴尬,情绪格外复杂。 毕竟他前脚还在针对姜庆酒,后脚就需要人家帮忙拯救江水城的百姓。
一向好面子的陈家主,想道谢吧,说不出口,想道歉,也说不出口,整个人都陷入纠结之中,根本拉不下脸。 水家主抬眸看他,冷哼一声:“别浪费时间了,赶紧进入。”
姜庆酒也干脆利落地说:“陈家主无需多虑,我做的只是我想做,与你们无关,废话更不用多说了。” 她不喜欢江水城四大家族,但她很喜欢江未谱,很喜欢江水城的人,不希望他们因此而牺牲。
而且,破坏妖族的计划,一直都是她想要做的事。 姜庆酒闭上了眼睛,梦境的力量在蔓延,加上阵法的辅助,所有人都被她拉入了虚无缥缈的梦境之中。
再睁开眼睛,一座陌生而熟悉的江水城出现在眼前。 云雾飘渺,温婉柔和的城市浸在细雨之中,美好而安静,除了他们,空无一人。
水家主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十几年前的江水城,看样子这是姜庆酒构造的梦境。 “我的梦境之外就是敌人的梦境,你们需要将人带入我的梦里,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被对方发现。”
姜庆酒低声叮嘱,众人纷纷点头,立刻离开姜庆酒的梦境之中,进入大妖构建的梦境。 同样是一座江水城,可却长满了植物,绿荫葱葱。
整座城市几乎都被绿色覆盖,就连水边的苔藓都长得格外旺盛,过眼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茵植物。 反而是如同行尸走肉的人,看着没有一丝生机,仿佛是用自己的生命去供养江水城的植物一样。
进入梦境的修士尝试着唤醒他们,却根本得不到回应,只有强行拉入另一个梦境。 但是这样的办法仅限于自家人。
陈家主和水家主能够想办法让梦境里的家族中人,进入姜庆酒的梦里,可却无法让其他人离开。 强硬的手段,甚至会引起反抗,容易被大妖发觉。
“这样下去不行,速度太慢了。” 水家主皱眉说道。
姜庆酒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十个人想拯救一座城市的人族太难了。 “我试试能不能让他们主动地走入我的梦境之中。”
姜庆酒盘腿坐下,望着水家主和陈家主说道:“动静可能有点大,你们想办法掩饰一下。” 陈家主点头,认真地说道:“行,我们会做好掩饰,保护好你。”
姜庆酒闭上了眼,进入梦境之后,她使用传承功法越发得心应手,甚至连自身都前所未有的强大,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的领域。 如今就算是姜晴音彻底掌握了元婴期的力量,姜庆酒也有把握轻松打败她。
大妖塑造的梦境很大,不仅仅包括江水城,它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江水城之中。 姜庆酒趁此机会,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力量侵入其中,给江水城的人下了指令,让他们主动走入自己的梦境。
但是这个办法只能让弱小的凡人离开,更加强大的修士却沉浸于其中,很难被影响,需要其他人来引导。 而大量的凡人离开了大妖的梦境,也引得城中无数植物发觉不对劲,尤其是距离姜庆酒最近的植物,纷纷向她攻击而来。
“压住动静!” 水家主敏锐地发现了,布下阵法护住姜庆酒,出手控制住周围的植物。
“我去压住外围的动乱。” 陈家主也发现了城中的混乱,他的修炼功法,向来容易引起很大的动静。
为了众人的安全,他必须压制住自己火爆的脾气和功法,悄无声息地解决妖植。 梦境之中,进展还算顺利。
梦境之外,祭祀地,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纷纷修补不断被侵蚀的护城阵法,抵御入侵。 南北亦的目光投向了城外,捋着胡子,眸光深沉。
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那群小混蛋是不是有点太放肆了。


“迷雾突袭?” 城外,深深等人正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城池极速赶去。
出城之后,无数妖雾萦绕,白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妖雾浓郁,遮掩视线。 紫色的蝴蝶轻轻煽动着翅膀,落在指尖上,缠在结实手臂上的毒蛇正嘶嘶地爬上少女的肩膀,冰冷的竖瞳落在他的脸上。
“哥……哥,你就不能让这条蛇离我远点吗?” 被苗无疆拎着的姜魏,吓得浑身不敢动,眼泪都快要落下了。
“怕什么,我的小宝贝不会给你来一口。” 苗无疆轻笑一声,身上的银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浓郁的白雾之中,显得极其鬼魅。
姜魏瞪大了眼睛:“可是我怕蛇啊!” 呜呜,早知道就离其他人近点了,就不会被这个家伙一把拽住,被迫单独相处。
帅哥虽好,但生命更可贵! “行吧,看你这么害怕的份上,我就善良一点。”
苗无疆揉了一把姜魏的头发,之前这小丫头趴墙上给他们造谣,他可还记得。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
修长的手指随意一挥动,紫色灵气猛地挥出,斩入妖雾,一声尖啸爆开,漆黑的身影猛地袭击而来。 “哈哈,等你们很久了!”
苗无疆惊喜一笑,手掌一翻,一把苗刀落在手中,狠狠劈落,袭击而来的妖兽被一刀斩成两半。 “哥,我们被包围了!”
姜魏吓得一个哆嗦,她还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小脸煞白,只得赶紧转移目光,看向妖雾之中。 一眼就看到藏在妖雾之中的奇形怪状的妖族,赶紧提醒苗无疆。
“放心,不过是些小东西而已。” 苗无疆单手拎着姜魏,微笑:“不敢看的话,就乖乖闭上眼睛,只要一分钟就行。”
话落,姜魏果断闭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吓到,还是聪明地配合对方就行。
帮不上忙,就不要添乱。 “真聪明。”
苗无疆低笑一声,随手一甩,苗刀上的鲜血甩开。 他看着面前浓郁的白雾,愉悦地笑了起来。
“就让我们尽情地玩一场吧,可别被我逮到了哦,否则,刀下不留妖。” 这边,苗无疆玩得尽兴,姜魏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另一边,辜红衣一剑斩杀面前的妖族。 一袭艳色的长衣被风吹起,身上的配饰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
艳丽到极致的容貌,极其吸引人眼球,在飘渺如烟的白雾衬托下,更是如妖如仙般瑰丽。 “前面危险,不能走,从左边,绕着走!”
郝云拽着他的衣袖,结结巴巴地说着话。 他也不知道风师兄的死对头会不会信任他。
“好!” 辜红衣果断带着郝云往左边走,飞快的速度掠过一些小妖,在他们发出声音之前,一剑斩杀。
待脱离了之后,蓦地听到郝云刚才说的危险方位,传来一阵恐怖的暴怒声响。 辜红衣眉头一皱。
他清楚地感觉到那个方位起码有一只元婴期的妖族,要是正面撞上,即使能打得过,也会浪费时间。 “多谢。”
辜红衣看了眼郝云。 他和风不渡是打生打死的对头,两大宗门关系糟糕,对阵法道的小师弟郝云自然略有耳闻。
人如其名,非常好运。 进入秘境之中,什么都不做,都能收获到一大堆好处。
而且郝云的六感敏锐,对危险非常敏感。 “没,没事,这是我该做的!”
郝云有些脸红,说话不利索。 辜红衣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然小孩子最可爱了。
就是长大了,要么被带坏,要么被神经病盯上。 作为长辈,得好好保护他们。
郝云眨眨眼,不知道辜红衣为什么突然这样摸自己,不过还挺有安全感的。 别人家的大师兄,真是好安全呀!
苗无疆和辜红衣的一路还算顺利。 另一边的冰玄心速度更快。
妖雾遮掩住她的眼睛,减弱自身方向感,能帮忙指路的却是一只黑脸羊。 看似不靠谱,实则挺稳的。
“咩咩~” 浑身毛绒绒的小黑脸羊离开了主人也不闹,安静地趴在冰玄心怀里,小心翼翼地舔着冰玄心的脸。
好似非常喜爱她一样。 就连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都一片亮晶晶,在黑色的小脸上,也能隐隐看到些许光辉。
冰玄心刚斩杀了一堆妖兽,冰冷的脸上飞溅了几滴鲜血,黑脸羊雪白的毛发,却没有滴到一滴血。 “咩咩,是这个方向吗?”
冰玄心冷着脸,叫出咩咩两个叠字的时候,声音却显得没那么冰冷。 姜魏一直夸咩咩很聪明,虽然没有武力值,但作为灵兽,还是很聪明。
关键时刻能帮忙能认路,免得冰玄心一路走进妖兽的老窝。 咩咩萌萌地点着头,毛绒绒的小脸不断蹭着冰玄心的颈窝,又热又软。
“真乖。” 冰玄心用冷飕飕的声线夸了它一句。
话音一落,感觉到妖气接近,冰玄心直接一剑横划,雷霆爆发,流窜在雾中,妖雾被炸开得四处飞散。 “得加快速度。”
冰玄心不想浪费时间,她讲究暴力开路,雷电在妖雾中蔓延,疯狂落在隐藏在雾中的妖兽。 同时出发的四个组合之中,苗无疆选择玩,辜红衣选择稳,冰玄心选择快。
而深深和关匀白,这二人组合聪明地选择苟道。 毕竟,他俩一个金丹一个筑基,得小心行事。
必须悄咪咪地在妖雾中穿行,避免碰到强大的妖族,一起完蛋。 “五师兄,千万注意隐藏气息,前面有好多妖兽聚集。”
深深趴在关匀白的肩膀上,小声地提醒着。 她也想自己独立行走,但赶时间就算了。
小短腿终究是跑不过大长腿。 “没问题!”
关匀白一脸谨慎点头,偷偷绕路,手已经放在剑柄上,一旦出现问题,就立刻拔剑。 一大一小不敢放慢速度,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想赶紧绕过那堆妖兽。
然而,大概是他们实在是太倒霉了,上面总是看不顺眼。 下一秒,意外突发,一只妖兽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
而且无意间对上了深深做贼似的视线。 深深看得不清切,但是妖兽却看得相当清楚,猛地站了起来,发出暴吼声。
“吼——” “糟糕,五师兄快跑,我们被发现了!”
深深急忙一拍关匀白的肩膀, 妖兽直接扑了上来,怒吼着:“阴险狡诈的人族果然出现了!”


“藤蔓危机!” “我靠,到底谁阴险狡诈啊!”
关匀白拔出炎阳剑挡住飞袭而来的妖兽,坚硬的爪子撞击在剑身,发出“铛”的一声,灵气震荡而开! 居然还是个金丹中期!
关匀白一阵牙酸,不敢浪费时间,剑气爆发,震开对方,直接朝着妖兽最少的方向飞掠而去。 眼见着后方还有无数妖兽追过来,甚至还有元婴期的气息在接近。
深深抓紧关匀白的脖子,急忙取出一道阵法符咒,灌入灵气,就往后丢! “轰隆隆——”
一声剧烈的爆炸轰然响起,身后妖兽发出尖啸。 “小师妹,你用的是什么等级的阵法符咒啊!”
就连关匀白都被余波震得往前一扑,差点没摔倒。 “我没注意啊,是之前风师兄留下的符咒,就剩下最后两张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太恐怖,深深大声回着关匀白。 “难怪这么恐怖!”
关匀白一阵牙酸,很好,小师妹身上能利用的东西可比他多太多了! 不过关匀白还是没敢停下。
谁也不知道妖雾之中,藏了多少大妖,必须谨慎行事,不要乱浪。 只可惜,难得关匀白保守一回,现实却对他开始嘲讽了!
“五师兄,小心左边!” 深深没敢放松,谨慎观察着,突然看到左边的妖雾一阵紊乱,毫不犹豫地丢出一张阵法符咒,轰然炸开妖雾。
居然又是一只金丹期中期的妖兽! “靠,这里怎么也有!”
关匀白表情一凝,他才金丹期初期啊! 真的不想天天越级挑战!
心里是这样想,但关匀白的动作一点不慢。 炎阳剑爆起狂乱的红色火焰,随着剑气卷起,凌厉一剑斩出落在扑出来的妖兽身上!
“吼——” 尖锐的咆哮震荡而开,深深立刻取出阵法盘,灵感闪烁,金色阵纹凭空而出,猛地回缩,将妖兽束缚住。
但她争取的时间有限,毕竟对面可是金丹期妖兽! “五师兄,快杀它,它想召唤其他妖兽!”
深深急急喊道。 “好!”
关匀白不敢耽误深深争取的宝贵时间,将灵力灌入炎阳剑中。 一剑斩下,锐利而火爆的剑气暴戾地落在妖兽身上,直接将整只妖兽拉入火焰般的炙热之中,烧成灰烬。
然而,没等深深和关匀白松口气,妖雾突然变得更加混乱起来。 浓雾之中有什么长长的东西在游动,漆黑的颜色,粗糙的外皮,如同长蛇在雾中翻滚。
一道冰冷而恐怖的视线好像在雾中扫视,却没有落在他们身上。 深深顿时头皮都发麻了。
“五师兄,快逃!” 深深压住嗓音,狂拍关匀白。
“跑……跑不了啊!” 关匀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好像被抓住了!” 深深下意识往下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无数的细小藤蔓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住了关匀白的脚,不断顺着往上攀爬。 “这玩意儿甩不开!”
关匀白已经试过用灵力攻击,却没得到效果,连忙用炎阳剑去砍断。 然而,火焰一缠上藤蔓,就会有更多的藤蔓从地面上攀爬出来,前仆后继地将火焰灭掉。
“可恶,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妖植一向最害怕火焰,炎阳剑都没用,估计是等级压制了!”
能把关匀白的炎阳剑压制得这么厉害,很有可能是那只合体大妖的分枝! 不过本体肯定还没有来,否则,刚才一照面,他们就得死。
深深也着急,就要从关匀白身上跳下去,帮他解开。 “小师妹,你别踩到地面!”
结果深深还没滑下去,就被关匀白一把拽住后领,拎在空中,不准落地。 这玩意儿就在地上,深深一踩,肯定会被缠上。
深深连忙解释:“没事的,五师兄,我有办法汲取它们的灵气,让它们都死掉!” 正好,师叔不久前,教了她一个夺灵阵,能够抢夺植物身上的灵气。
她暂时拿本体没有办法,但是针对一下这些小枝蔓,还是没问题! “行,那你就这样用吧!”
关匀白点头,不敢放下深深,他都被缠到腰上了,深深都没有他的腰高,一落地,就得被缠住! “好的!”
深深不敢耽误,胖乎乎的手指落在阵法盘上,飞快勾勒出阵法纹路,只是还没等她勾出。 一道藤蔓倏地出现,一把抢走了她的阵法盘!
“我靠!” 关匀白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识挥剑,只来得及斩落一小截藤蔓。
深深满脸震惊,气得想要跳起来抓住藤蔓。 “它怎么可以不讲武德!”
这可是师叔刚给她制作的新阵法盘! 好气,好气,怎么可以打断别人的施法过程!
真是太聪明……呸,太狡猾了! “他大爷的,还好意思说我们阴险狡诈,它们也不遑多让啊!”
关匀白直翻白眼。 “五师兄,既然这样,我也不讲武德了!”
深深气得小短腿乱踢,只想拿出师尊给的玉佩,直接干掉那个趁机抢走她的阵法盘的藤蔓! “小师妹,杀鸡焉用牛刀,用风师兄给的符咒吧!”
“好,我非得打败它!” 深深点头,就要拿出阵法符咒,然而——
一条藤蔓直接从雾气中闪电般飞出来,就想夺走关匀白手里的深深。 “我勒个去,好阴险狡诈!”
幸亏关匀白敏锐察觉,快速把深深收回来,炎阳剑爆发剑气,一剑斩落那条狡猾的藤蔓。 然而,这还没结束!
无数的藤蔓唰唰地从妖雾中袭击而来,目标正是关匀白手里的深深! “我靠,怎么又想抢我的小师妹!”
关匀白有些气,针对我不好吗? 怎么死死盯着五岁的小姑娘啊!
难道他关匀白的吸引力还比不上深深吗? 可恶!
关匀白浑身剑气爆发,震落一些藤蔓,却又出现更多。 他不断斩落着袭击而来的藤蔓,然而从妖雾中袭击的藤蔓越来越多,关匀白被束缚着,有些吃力。
“这样下去不行!” 深深的阵法盘已经被夺走,她还没能达到空手施出阵法的程度。
攻击来得越来越盛,她好不容易才在关匀白的庇护下,找到机会,拿出阵法符咒。 周围的藤蔓变得越来越恐怖,即将突破关匀白的防守。
也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倏然间穿破妖雾,落在了地面上,轰然间爆炸而开。 金色的剑气凌厉而狂暴,顷刻间,将所有妖雾和藤蔓都席卷进去,撕裂成无数的碎片。
“天子一剑,镇天下!”


“剑斩妖雾!” 冷冽的嗓音响起,所有妖雾都被驱散,一人身披金光,穿破妖雾而来。
凌乱的发丝被刮到飞起,狠厉而邪气的五官亦正亦邪,狭长的眼眸泛着金光,璀璨夺目。 深深、关匀白瞬间惊喜不已:“三师兄!”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陈长安没有落地,一把夺走趴在关匀白的肩膀上的深深,就往前方飞掠而去。
关匀白一脸懵逼:“三师兄,你忘了我还在后面啊!” 他跟不上元婴期修士的速度啊!!!
“没忘!” 三师兄没回头,手中天子剑金光闪烁,强行破开妖雾。
关匀白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又来一人,直接拽住他的后领,快速追赶陈长安,冰冷寒气震荡而开,连妖雾都被冻结。 “他负责开路,带不了两个人。”
清冷而淡漠的嗓音响起。 “原来是这样啊!”
关匀白下意识看了一眼来人,顿时倒吸一口气。 我靠,好漂亮的人啊!
雪白而泛着莹光的肌肤,银色而宛若星河的长发,冰蓝眼眸犹如被冻结的幽蓝深海,泛着迷人的光泽。 清冷如冰雪般的绝色姿容,眉间一抹红色,美到毫无瑕疵,令人心魂荡漾。
即使在美人云集的修仙界,也是一顶一的绝色,只可惜,好像是个男的! 关匀白满脸遗憾。
“把你的想法收敛干净,再放到脸上,我就把你丢下去。” 冰山大美人冷冷开口,眸光落在关匀白身上,差点没有把他冻成冰。
关匀白立刻收敛表情:“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嘤,为什么修仙界会有那么多冰山啊?
师尊一个、二师姐一个、剑宗冰玄心一个,现在又来一个! 一个个都好吓人!
明明大多都不和冰灵根沾边啊。 反倒是真·冰灵根的大师兄,温柔如春风般和蔼可亲。
备注:不坑人的时候! 关匀白还在浮想联翩,就感觉到身后传来恐怖而令人窒息的暴乱。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顿时头皮都发麻了。 只见无数妖雾疯狂地散开,密密麻麻的藤蔓触手疯狂交缠扭动着,前仆后继地朝着他们奔涌而来。
“我靠,哥,你们是做了什么啊!” 关匀白一阵惊心动魄。
这话一问,霜寒调面色冰冷,语气不善地开口:“你三师兄炸了合体大妖的分身!” 关匀白惊恐:“你们玩这么野啊?”
“喂喂喂,阿清,你别乱推卸责任啊,我可都是为了救你!” 前方开路的陈长安大声反驳。
“要不是你嫌弃那条路太脏了,我至于为了你而翻新吗?” 霜寒调冷笑:“我要你来翻新?翻新就算了,翻出了一只元婴分身,顺手给他宰了?”
他们刚才走迷路了,别说路上、就连空气都弥漫着妖气和污泥,霜寒调看到时,脸都黑了。 陈长安想着借机和好,帮忙出手解决,结果没想到碰到了那只合体大妖的分身,顺手给宰了。
这下子,直接闹大了! 合体大妖开始追杀他们,要不是他们逃得够远、加上对方好像在顾虑什么,他俩必死无疑!
陈长安不好意思地想摸摸鼻子,结果拎起了深深。 两人大眼瞪大眼。
刚才从天而降时,陈长安有多帅气,现在就有多糟糕,头发吹得像是乞讨的乞丐,衣服也不遑多让,懒散又颓废。 陈长安对着深深嘻嘻一笑:“刚才老远就感觉到小白了。”
“看花了眼,还以为这小子拎着个灯笼到处跑,没想到是小师妹呀。” “乖崽,你们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大师兄之前还告诉我们,你们和师尊在幽州城,怎么跑到江州来了?” 深深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懒散不正经的三师兄,小嘴一扁:“三师兄,你怎么才来啊!”
【呜呜,终于又见到你了,三师兄!】 又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师兄,深深欣喜若狂,忍不住落泪。
“深深的阵法盘都被不讲武德的藤蔓给抢走了!” 深深试图用倒霉委屈的事件,掩盖了自己真正落泪的原因。
【重生真是太好了,现在的三师兄还没有被人欺骗抽取剑骨,折磨到堕魔!】 【就连尸骨都被仇人用来镇压大周皇朝的龙脉,永世不得安宁!】
然而,清楚听到了深深心声的陈长安一阵惊愕! 他原本飞得很好,空中平坦,无障碍,却硬是被惊到一个踉跄,差点带着小师妹砸到地面上。
创造史无前例的——平空摔! 深深一呆:“三师兄,你没事吧?”
她就落个泪,告下状,怎么三师兄就一脸呆滞了? 难道是被藤蔓的不讲武德惊到了?
“笨蛋,你是灵力耗费完了吗?” 紧跟在陈长安身后的霜寒调蹙眉:“你要是无法开路,就换我来。”
“不……” “不是,我……”
陈长安整个人都惊呆了,但形势不允许他浪费时间,只得快速开路,朝着江州城飞去。 深深担心:“三师兄你没事吧?”
陈长安吞了吞口水,一心两用,一边开路乱杀,一边想着小师妹的心声。 “我没事,小师妹,你刚才说,呃……”
陈长安试图询问深深的心声,结果一出口,就卡住了。 “三师兄,你想问什么?”
深深眨眨大眼睛看他。 “……没什么,咱们先去江州城,待会儿再想办法给你抢回阵法盘。”
天道束缚吗?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但因为天道束缚,陈长安却开始怀疑了。
他皱紧了眉头,重生是怎么一回事? 小师妹为什么会重生?
她遇到了什么才会重生? 云渺宗都在,小师妹怎么会重生?
陈长安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天子剑发出的剑气越发凌厉强势。 他会被人欺骗抽取剑骨,折磨到堕魔又是什么意思?
连尸骨都被用来镇压大周皇朝的龙脉? 大周皇朝?
会是阿烨吗? 陈长安拧紧了眉头,脑海里回想起霜寒调对轩辕烨的厌恶。
毕竟最近,表面上,他们之间的矛盾都是因为轩辕烨而起…… “江水城已经沦陷了?”
就在陈长安还在深思的时候,身后的霜寒调已经从关匀白口中得知了江水城的情况。 以及关匀白和深深,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城的原因。
关匀白不停点头:“江水城现在情况很糟糕,城中百姓几乎都已经被那只大妖拉入梦境之中,连消息也被封锁了。” “为了救人,大家分路前往另外三座城池通知,想要使用护州神器,驱除妖雾。”


“神器觉醒!” 在陈长安和霜寒调的帮助之下,深深和关匀白快速进入了江州城的范围里。
越是接近江州城,妖雾越浅淡,当进入范围里的时候,雾里的妖气已经消失殆尽。 而那些恐怖的藤蔓也在接近江州城的时候,缩回去了。
“终于到了!” 关匀白松了口气。
深深却疑惑地看向三师兄和霜寒调:“三师兄,为什么你和这位哥哥,没有在妖雾中迷失啊?” 这两位好像都不是赤子之心吧?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 三师兄摸了摸下巴,疑惑不已。
如果按照小师妹的说法,他们出现在合体大妖范围里时,就应该是秒倒下。 可是事实却是两个人都没有出现困倦的模样。
霜寒调淡淡道:“体质问题。” “什么体质?”
陈长安看他,对上那双淡漠清冷的蓝眸,一想到小师妹刚才的心声,他又莫名一阵心虚。 霜寒调没回他,自己走向江州城的城门。
谁让他因为轩辕烨和这家伙闹矛盾呢。 虽然真正的原因不是轩辕烨,但好歹借口是那家伙。
陈长安暗自纠结。 麻烦,真麻烦!
他必须想些新办法,和霜寒调和好! 啊啊,真是令人头疼的一天!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到深深的心声,或者说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到? 深深的心声,他也得想办法验证一番。
如果轩辕烨真的想害死他的话…… 陈长安撩了撩凌乱的发丝,脸上浮现一抹危险而慵懒的笑。
那不好意思。 只能给这位好朋友送葬了。
欠的恩情就换个方式还吧。 .
妖祭日,江州城比以往更加戒备森严。 城墙上的守卫无数,城门紧紧闭合。
不过霜寒调刚走过去,门卫的警告还未发出,城墙之上,就有人一眼看到了霜寒调。 一名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修士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谨慎的目光扫视着霜寒调,落在腰间悬挂的令牌与冰霜剑,暗自松了口气。 江文越恭敬地向霜寒调行礼,又看了几眼他身后的三人,谨慎询问。
“少城主,您不是三日后才会到达吗?” 霜寒调不喜废话,让身后的深深将姜家主给的令牌拿出来,丢给江文越。
“别试探了,雁归谷出现一只合体期大妖,如今江水城已经沦陷,立刻带我们去见城主。” “什么?”
江文越一惊,灵气注入令牌,验证真实,并且从姜家主留下的讯息中,迅速得知江水城的糟糕情况。 他不敢再多浪费时间,立马命令手下打开城门。
江文越迅速将消息发给江州城城主,一边带着众人往祭祀地走去,一边快速问清楚城外的情况。 没想到外界情况居然恶劣到这种地步,他们却丝毫不知晓情况。
“那只大妖怕是还拥有迷惑人心的手段,二十多年来,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 江文越一脸凝重,雁归谷不是没人去过,只是从雁归谷回来的人,不是没有发现有问题,就是说没有问题。
按照霜寒调和陈长安所说,那只合体期大妖的体型非常巨大,起码有几百米高,连外形都无比恐怖而狰狞,散发着混沌的气息。 “江州与妖域太近,雁归谷的空间大概已经被打破,那只大妖是从空间漏洞中长出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几人一路快速走到城主府,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而温和的气息。 一名身形颀长而优雅的男子已经在等待他们。
男子面貌俊美而清隽,与霜寒调有五分相似,却没有他那么冷漠,如水般柔和而温雅。 此人正是江水城城主——江未离。
“情况我已经知晓,只要其他城池打开封印,我就会立即打开护州神器的最后一道封印。” 江未离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悦耳而清浅。
江州的神器是被五大城池共同掌控的,只有其他四座城池同时开启,江州城的城主才能打开最后一道封印。 “前辈,现在除了我们,冰玄心道友和咩咩也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关匀白取出临走前,师叔给的符咒,符纸上有四道痕迹,两道红色,两道绿色。 红色是代表还未到达目的地,绿色是已经到达目的地。
妖雾屏蔽了他们的讯息交流,这几道符咒比较特殊,只要输入灵力,就能变色,而与此同时,其他人手上的符咒也能变色。 这样一来便能知晓,谁先到达目的地城池。
而就在关匀白话音刚落,辜红衣的那道痕迹也变成了绿色。 “现在就差苗无疆哥哥了。”
深深瞅了一眼。 “他大概会……玩得很开心吧。”
关匀白考虑到苗无疆的性格,虽然他和对方很合得来,但正因为合得来,所以总觉得这家伙怕是会尽兴地享受。 希望别耽搁了正经事。
. 与此同时,江水城。
南北亦看了一眼符咒:“快了,姜家主,你准备打开神器封印吧。” 姜家主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可以解开封印。
但一旁的晏家主目光落在姜庆酒等人身上,略有些迟疑。 阵法灵光闪烁,阵法之中,飘渺而清浅的雾气萦绕在他们身上。
所有人都紧闭眼眸,神色凝重,有的人身上甚至出现了伤痕。 就连陈家主的脸上都出现了一道明显的伤痕。
很明显,他们在梦境之中,并不轻松。 “前辈,妖雾一旦被驱散,被大妖拖入梦境的人是否能醒?”
姜成栖低声询问,他的目光总是落在阵法之中的姜庆酒身上。 南北亦说:“自然没那么容易,他们已经陷入其中,即使没有妖雾的迷惑,也无法清醒。”
“希望卿酒他们顺利吧,否则一旦被那只大妖发现,梦里的所有人都会一齐被吸走生命力。” “前辈,她……会没事吗?”
姜清风已经苏醒,一向桀骜不羁的少年郎出现一丝颓色。 他已经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杜鹃一事的真相。
姜晴音化作杜鹃逃走,就连母亲也遭到打击,被舅舅打晕过去。 好好的一个家,彻底崩塌。
连一向温和儒雅的父亲,都变得更加阴沉而复杂。 姜清风知道真相时,灵气大乱,差点就将自己弄伤,还是姜家主帮忙稳住。
“敌人是一只合体大妖,她还没到元婴期,真的不会受伤吗?” 姜清风低声喃喃,此刻的他脸色都是苍白的,说不出的丧气,再也没有以前的傲气,意气风发的模样。
南北亦摇头:“没有绝对的安全,受伤逃不过,但是这也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我在,总归不会死。” 姜庆酒的灵根很差,但脑子很好。
在短短的时间里,对浮华仙尊的传承功法领悟更深。 南北亦的目光落在雾气之上,神色感慨。
没想到,兜兜转转,大梦三千诀还是回到了本门弟子的手上。


“决战妖族!” 苗无疆虽然爱玩,但是却没有耽搁时间,及时到达目的地。
姜家主率先打开神器的第一道封印,狂暴的灵气震荡开,一道强悍的灵力冲天而起。 灵光流转,浩荡而强悍的气息震开那弥漫着天地之间的妖雾,穿破一切束缚,形成的光柱绽放着强势而强大的气息。
与此同时,其他四道光柱也紧跟着破开束缚,无数灵光绽放,最后在天际之间聚集在一起。 神器的力量扩散开,轰然间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猛然间向四面八方辐射,灵力波动,将所有妖雾炸开,驱散,疯狂吞噬着。
“妖雾消失了!” 一直观察着祭祀地之外的修士,惊喜地喊道。
“我们现在出去查看一下情况。” “别掉以轻心!”
晏家主提醒对方,妖雾萦绕了这么久,谁知道有没有妖族会趁机混入城中。 即使护城阵法没有被打破,但不保证没有妖族混入城中。
就像是姜晴音一样,混入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被人发现。 “好,我们会小心的!”
说话的是一位长老,他点了几名修士,谨慎地离开了祭祀地,查看城中的情况。 妖雾已经被神器的力量彻底给驱散,但是城中还有少量雾气。
虽然探查出来是普通正常的雾气,但其他人还是忍不住小心谨慎起来。 护州神器被启动,大量的妖气被驱散,一道模糊的身影已经飞快赶往雁归谷。
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只是瞬息之间就进入到雁归谷。 茫茫雾气弥漫在深谷之中,最外围的雾气浓郁到看不清楚前方,但却只是普通的雾气,穿破第一层雾气之后,萦绕着却仍然是浓郁直击的妖雾。
几乎令人窒息的妖雾在空气之中弥漫着,漆黑湿漉的断壁残崖,长满了青苔。 往下是一片黑暗的沼泽,漆黑而污浊,一个个黑色气泡往上升腾,飞溅着黑水。
来人穿梭一道道妖雾,落在一块岩石之下,单膝跪下。 “大长老,江州已经启动护州神器,驱散了妖雾,开始反击。”
急切的声音传播开,萦绕在面前的妖雾缓慢散开,跪在地上的妖族仰视着那无比高大宏伟的妖树。 妖雾萦绕,树身粗壮,漆黑粗糙的树皮,最底下不是树根,而是一块无比巨大的坚硬外壳。
犹如陆地一样,长满青苔,若仔细观察,会发现,那块“陆地”更加像是一块贝壳。 往上更是一眼看不到顶,漆黑粗糙的树身,往上郁郁葱葱的树叶交叠在一起,厚重而压抑,透露出狰狞而邪恶的气息。
“无妨,一切都在本座的掌控之中。” 苍老而无力的淡漠声音响起,却无比威严,令人不敢忽视。
“让他们动手吧,即使人族动用神器,此次,我妖族必胜!” “是,大长老!”
单膝跪地的妖族兴奋地回答,声音铿锵有力。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谋划了二十多年!
人族,必将败于他们妖族的手上! “还有,别忘了警告一下杜鹃一族,不要败坏了本座的计划。”
在那名妖族离开之前,妖族大长老的声音淡淡响起。 他立刻想起,当年杜鹃一族,故意在人族中寄生了一只小杜鹃。
本想参与这次的计划,但好像失败了。 杜鹃一族向来小心眼,吃了这么大的亏,怕是会趁此机会,报仇雪恨。
“是,大长老,属下立即将此事传回去。” 妖族不再耽误时间,立即离开了雁归谷。
而与此同时,江州城城主江未离,已经飞快朝着雁归谷而来。 霜寒调被父亲强行留下处理城中要事。
他一向最烦这种事情,拉着一张帅脸,浑身爆发寒气,冻得关匀白和深深瑟瑟发抖。 “三师兄,你快劝劝你的好兄弟,别发冷气了,会冻死人的!”
即使站在院子里,关匀白都能感觉到书房里传来的寒气,他搓着自己的手臂取暖。 深深抱着炎阳剑暖身:“我们刚才也应该一起出城帮忙绞杀落单的妖族的!”
一向和关匀白合不来的炎阳剑,对待深深的态度,可比对关匀白好太多! 甚至会主动调节身上的温度,给深深暖手,看得关匀白又恨又眼馋。
明明是他先来,为什么炎阳剑对他这么冷酷无情又暴躁,对待深深却这么温柔啊? 这家伙是不是根本没把他当主人啊!
陈长安敲了敲深深的脑瓜子:“你才五岁,还是个……筑基期就想出去杀妖族,在想什么呢!” “人家的护卫队都是专门训练过的,无论是配合还是默契,都是你俩远远赶不上,别出去碍事!”
外面甚至还有元婴期之上的妖族。 这两个小兔崽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幽州城一战,已经将深深前世带来的自卑驱除。 她鼓了鼓脸,自信心膨胀:“三师兄别小瞧人,深深也很厉害的!”
她在幽州城的战绩可是数一数二的! 要不是师尊和风师兄强行封口,她早就名震天下!
“嗯嗯,我们深深最厉害了,不过现在不行哦,必须待在城里,不许乱跑!” 陈长安哄着她,让关匀白带着深深别乱跑,自己进去给霜寒调打下手。
霜寒调即使人在屋内,也清楚地听到了他们刚才在外面的谈话。 他淡淡瞥了一眼陈长安:“你不知道幽州城之事吗?”
“幽州城?” 陈长安刚从秘境中出来不久,根本不知道幽州城被魔族入侵过。
霜寒调略知一二,有些讯息是藏不住的。 他身为江州城城主之子,以及剑宗的首席弟子,掌握的消息远比常人更多。
这可是修仙界,即使每个人都闭口不谈,但总有手段能够查到真相。 所以从霜寒调的口中得知小师妹大发神威时,陈长安手中的笔咔嚓一声,断掉了。
他满脸震撼:“不可能,我的小师妹弱小又无助,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说着,陈长安责怪地看了一眼霜寒调。
“阿清,你想要吓我,就别用这种话,深深这么乖巧,哪里会使用杀阵呀!” “而且,当时的深深都才炼体期哎!”
炼体期的小娃娃,也就比凡人的体质好一些,身体里连灵气都没多少,更别说使用阵法了。 就算是重生,也不可能!
他的小师妹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才不会凶残!


“阴谋乍现” 陈长安早从大师兄处得知了龙血花的事情,知道小师妹只要吃了之后,修炼之路就会更顺畅。
为了给小师妹庆祝,陈长安甚至从秘境中准备了很多礼物。 可惜他担心自己太倒霉了,会弄丢,所以就交给大师兄和四师妹保管了。
如今从霜寒调口中得知,小师妹筑基期就能大杀特杀。 陈长安表示:兄弟,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霜寒调瞥了他一眼。 “你觉得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吧。”
对于傻乎乎的朋友,自然是尊重、祝福。 “哎,我们云渺宗的小师妹,可最乖了!”
陈长安一边帮忙,一边对着霜寒调叨叨。 “你不知道,深深的性格又可爱又胆小,最怕黑怕鬼,小时候最黏着我们了,留她一个人都能哭上好久……”
直到霜寒调受不了,一脚给他踹出去。 霜寒调冷着脸:“别一边帮忙,一边啰嗦。”
“少城主,大事不好了!” 霜寒调刚说完话,深深、关匀白就跟着一个江州城修士,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护州神器出了意外,我们无法联系上城主大人,出城的护卫队也传来消息,外面情况不对,妖兽越来越多了!” 霜寒调冷静地盯着急切的修士:“让所有人戒备,出城的护卫队一定要保持联系,让他们不要分散,一旦发现不对,不要恋战,立即回城!”
“我现在去找老祖宗,你立刻将指令颁布下去。” 霜寒调淡定的姿态感染了对方,认真听着他的指令,将指令一条条分发给其他人。
城外的妖兽越来越多,但在霜寒调的主持下,并没有出现大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等江州城的另一位合体期大能出现后,强悍的气息席卷着江州城,所有人都更加安心。
霜寒调果断将所有事务丢给吹胡子瞪眼的老头,朝着目的地走去。 江州城的神器就在祭祀地,外人不能随意进。
但霜寒调有代理城主的令牌,很顺利地将陈长安和深深、关匀白带入其中。 这是一座九曲回廊水相连,每一处的景色都一样,犹如迷宫,无论走到哪里,根本无法判断方位。
霜寒调想着陈长安之前的提醒,说:“你之前的提醒,我告诉父亲了。” 陈长安轻轻挑了下眉,听出了霜寒调的意思。
“你们真的抓住背叛者了?” “啊?”
走在后面的深深和关匀白一懵。 “三师兄,你们说什么背叛者?”
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三师兄什么时候给霜寒调提醒了?
“没什么,和你们两个小孩没有关系。” 陈长安敷衍地摸了摸深深的头。
霜寒调神色清冷:“你说得很对,我们在妖雾中闹得这么大,那只大妖不可能没发现。” “但它却没有亲自动手解决我们,而是让我们逃掉,这其中必然有阴谋。”
关匀白一惊:“什么?那家伙是故意放我们走吗?” 当时攻击来得这么猛烈,差点就把他们留在那里了,结果对方居然还没有真动手?
深深也眨了眨眼,紧盯着陈长安。 【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呀,三师兄有这么敏锐聪明吗?】
深深记忆里的陈长安一直是个懒散的人。 大概是因为太倒霉了,以至于三师兄做什么都会失败。
然后又整天一副提不起劲的丧气模样,就总让人觉得他很丧,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前世的谣言里,好像就总说三师兄性格糟糕、恶毒、冷漠、阴险、狡诈……】
深深讨厌前世的谣言,在她年幼的记忆里,三师兄陈长安的性格除了懒散,顶多有些恶劣。 不过也只是逗着五师兄玩,没欺负她。
毕竟深深年龄小,一直都是被宠大的,就算被逗弄,只要眼泪一掉。 就算是三师兄,也得屈服,赶紧哄她,以至于深深的印象里,陈长安还是很好的师兄。
陈长安听到深深的心声,轻笑一声。 这谣言可不一定是真谣言,从某个方面来说,非常正确无误。
他懒散道:“那只大妖一开始应该是陷入沉睡了,毕竟释放这么多妖雾,不可能自身没有影响。” “不排除当时的它被什么牵制住了,无法出手。”
霜寒调说:“也许有这个可能,不过被你提醒之后,我一直在想,妖族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江州拥有护州神器,不对此做出策略。” “即使耗费了大量的妖力,制作了这场妖雾,可只要开启神器,它们的一切计谋就白费了。”
“说不定,现在的一切发展都是他们有意的。” 陈长安哼笑一声:“用妖雾逼迫江州不得不使用护州神器,然后趁机下手。”
“毕竟神器不现世,谁都无法接近,只要江州的神器现世,他们就有机会想方设法地摧毁或者夺取。” “你说得没错。”
霜寒调看了一眼陈长安,眼神很古怪。 “你这是什么眼神?”
陈长安没看懂霜寒调的眼神。 霜寒调移开眼神,他不明白,为什么陈长安这么敏锐的人,居然会被轩辕烨给欺骗。
“你的眼神,好像在看个小可怜。” 陈长安眯了眯眼,觉得不太妙。
身后被忽视的小师弟和小师妹瞅了陈长安一眼。 三师兄哪里可怜了,谁都比不上他坑!
霜寒调没回他,带着他们走出了迷宫,来到了一扇大门面前,他神色冷漠地推开大门。 “唰!”一声,门被打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
“妖族无法接近神器,如果想要动手,那就必须从我们内部突破,我们城中出现了叛徒。” 霜寒调的目光落在了那名浑身染血的修士身上,一道泛着灵光的绳索将他束缚住。
还站着的三名修士身上带伤,恨恨地一脚踹在地上的人。 “冉维,城主和少城主没猜错,你居然真的背叛人族了!”
“你知不知道偷窃神器的后果,整个江州的百姓都会被你害死的,妖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背叛了人族!” “如果我们没有被少城主提醒,刚才就死在了你的手上!”
“该死的畜牲,你对得起城主对你的培养吗?你对得起死在妖族手上的百姓吗?” 说话的人目眦欲裂地瞪着浑身染血的沉默修士,抓着他的衣领,一拳接着一拳凶狠砸下去,发泄着怒火。
一直到霜寒调走了进来,才将叛徒丢到地上,三名修士压抑着怒火向霜寒调行礼。 “少城主!”
“这次多谢少城主提醒!” “如果不是少城主,我们已经死在这个叛徒手上了!”
三人纷纷感谢道。 霜寒调点点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了中央的神器。
一道强悍的灵气柱冲天而起,在最高点与其他几座城池的灵气柱交相辉映,展开一道屏障。 目前看着没有问题,但霜寒调总觉得有问题。
他让其他人先把叛徒拖下去,带着陈长安、深深、关匀白走了进来。 “不对!”
然而,刚一走进来,陈长安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发现了什么?”
霜寒调淡漠的眼神落在陈长安身上。


“危机四伏” “不好说,这股力量里有一种奇怪的气息。”
陈长安皱眉说道。 神器周围有结界,不是他能靠近,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些异样。
“也有可能是我的直觉有错。” 陈长安摸着下巴打量,那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一闪即逝。
如果不是他常年活在倒霉之中,习惯了谨慎,根本感觉不到这种异样。 霜寒调闻言,眼帘微垂:“我信你的直觉。”
陈长安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每次觉得不好时,就一定会有坏事发生。 想到这,霜寒调立即将讯息发给其他城主,加强对神器的守护。
望着那道冲天而起的灵光柱,深深皱着眉,陷入沉思。 不知道为什么近距离的观看,总能让她感觉到一种令人怀念却又不舒服的气息。
她想了想,跑过去扯着陈长安的衣角,示意他往下看。 “三师兄,我觉得这里面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哦,深深感觉到的是什么气息?” 陈长安挑了挑眉尖,抱起深深。
太矮了,低头看她的姿势累人。 深深皱紧了眉头,摇着脑瓜子:“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熟悉,而且很不舒服。”
【唉,都怪那个无情剑尊!】 【要不是他抓走我,前世的我也不至于对江州覆灭的原因,一点都不清楚。】
前世江州覆灭之时,深深就倒霉地被无情剑尊抓走。 并且进行了第二次搜魂、洗脑,导致脑子越发不灵光,后半段记忆里,整个人都活得浑浑噩噩。
陈长安:“……” “你怎么了?”
霜寒调敏锐地发现陈长安的情绪不对。 虽然仍一派懒散作风,可是总勾着的嘴角却往下压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不高兴的事情。” 陈长安懒散地说道。
[阿清,我记得你和剑宗那几个修无情道的关系不好吧?] 没事,就不会突然传音入密。
霜寒调觉得此刻的陈长安情绪很糟糕,比第一次见面时,更加糟糕。 [当然不好,我师尊对他们一系的修炼之路非常厌恶。]
霜寒调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轻皱,如冰霜般的姿容流露出一丝厌恶。 陈长安看出来了,他的目光落在霜寒调身上,轻笑着说:“挺好,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霜寒调睨他一眼。
“你先答应,我再说。” 陈长安嘻嘻笑着靠到他身上,把深深往他怀里送。
霜寒调想骂人,但看了一眼怀里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选择闭嘴。 “啊?三师兄,你和寒调哥哥在说些什么呀?”
深深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又开始打哑谜,听得一脸懵逼。 有什么事情需要背对着她和五师兄传音入密吗?
深深看向关匀白,他根本没注意到陈长安和霜寒调之间的氛围不对。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关匀白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神器上,一脸纠结地死盯着。 小师妹和三师兄都说不对劲,可是他左看右看,根本没发现不对劲啊!
为什么都是云渺宗的弟子,他却发现不了呢? “不行,我再仔细看看!”
关匀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没发现背后的风起云涌。 霜寒调压下骂人的想法,不善地看着陈长安。
“……你先说,我再考虑是否答应。” “啧。”
陈长安轻啧一声,脸上笑容不变。 [我想杀掉无情剑尊的那两名弟子,帮我?]
闻言,霜寒调脸上的冷色更浓郁,恨恨地瞥了他一眼。 然后,拎着深深往外走,只丢下两个字。
“疯子。” 江州的事还未结束,他懒得陪个疯子说些不现实的话。
“阿清,你会帮我吧?” 陈长安嘻嘻笑着跟上。
“啊,三师兄,你们就这样走了吗?” 关匀白一脸懵逼地跟上他们。
不是说不对劲吗? 为什么不想办法找原因,再处理吗?
一路往外走,陈长安依依不饶地缠着霜寒调。 “给我一个合理的原因。”
霜寒调蓦地顿住,侧身,冰冷地注视着陈长安。 陈长安笑容不变,撩着他怀里满脸茫然的深深头发。
[他们会伤害我的小师妹,我想屠掉他们一峰。] “嗯,就是这样,你觉得这个原因怎么样?”
陈长安笑得一脸讨好,声音懒散又带着一丝和善。 “三师兄,你们在说什么?”
深深被这两人打哑谜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在说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
陈长安笑眯眯地说着。 霜寒调听到这个原因,眼角一抽:“你终于开始发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才元婴期,无……” “他们虽然人少,但是除了底下那两个,上面那两个老不休,最低修为也是合体期!”
“你这是想要去送死吗?” 陈长安哈哈大笑,拍拍霜寒调的肩膀。
“放心,放心,不用担心我,我就是先宰掉下面那两个家伙而已!” 至于上面那两个,当然是交给更强大的人来处理。
霜寒调深深看了他一眼。 陈长安的杀心太强烈,强到他无法忽视。
“先解决江州之事,别的,以后再说。” 陈长安唇角一勾:“好兄弟,你这是答应我了?”
“我没答应。” 霜寒调无视陈长安。
剑宗不允许同门弟子互相残杀,他不会帮助陈长安,除非对方先违背门规。 不过,会是巧合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霜寒调捏紧手中玉简,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如果之前得到的消息无误,无情一脉的人,确实出现了人族的叛徒……


“地脉危机” “前辈,您是说江州的地脉被污染了?”
姜家主眉头紧锁,一脸寒色。 南北亦点头,表情凝重:“如果不是江州城传来的讯息,我也没有发现,妖族果然是有备而来。”
“护州神器与江州息息相关,他们这场妖雾不过是在打掩护,真正的目标是江州的地脉!” 晏家主叹了口气:“妖族果然够阴险。”
本以为妖族的目标是人族,却没想到会是护州神器,毕竟神器毫无弱点,别说是妖族,即使是常人也无法接近。 唯一能够削弱神器力量的办法,唯有江州地脉出现问题。
可是,地脉却有着一位合体期的人族大能守护,几乎可以说是整个江州最安全的地方,结果却被妖族动了手脚。 妖族,到底是如何动手呢?
晏家主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不宜迟,我们不能拖延时间,尽快通知其他人,立即下地脉,杀妖族!”
姜家主寒声说道。 “是!”
其他人不敢耽误时间,立即分散而去。 .
江州城外雾气丝丝缕缕,已然没有了让人入梦的效果,两道身影飞快掠过无人之地。
“三师兄,寒调哥哥,我们这样偷偷溜出来好吗?” 深深紧紧拽住陈长安的肩膀,免得被吹走。
陈长安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她的声音,都被风给带着飘飞。 陈长安笑了一声:“把‘我们’去除,只有你和小白,不应该偷偷跟着溜出来。”
他和霜寒调发现事情不对之后,就立刻离开了江州城,朝着地脉而去。 城中有老头子镇守,各城已经纷纷派人前往地脉。
陈长安本想让关匀白和深深好好待在江州城。 结果,这俩小混蛋一听不准去,就垮下脸,眼珠子开始转动。
都不用听深深的心声,陈长安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 “别小看他们,一个金丹,一个筑基,多见识一些,也挺好。”
最后,还是霜寒调劝了一句,陈长安才停下自己准备绑人的动作。 “三师兄,你学学寒调哥哥,对我和五师兄多一些信心嘛!”
深深拽着陈长安的衣服不放手,鼓着小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只要让我下地脉,到时候,看看谁才是最派的上用场的人!”
“嗯嗯,你最派得上用场,一阵风都能把你刮走!” 陈长安嗤笑着,他飞得快,故意不用灵力挡住狂风,满头头发被吹得凌乱。
趴在他身上的深深,冲天辫都被吹散了,哗哗往后乱舞,越发像个小疯子。 “哼哼,三师兄,你早晚会求到我身上!”
深深觉得她的三师兄,真的是一肚子坏水。 不就是她和五师兄死缠烂打要跟上,居然这样恶整她!
“呵呵,我现在就求你乖点,待会儿别捣乱!” 陈长安边说边跟着霜寒调落在山峰之上。
地宫入口在六顶峰之间,地宫大门已经被打开,江未离带领着一大堆修士,满脸寒霜地站在入口处。 看起来相当不妙的样子。
“深深,小白,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人群之中,一个极其亮眼的独特青年,一眼瞥到了关匀白和深深,直接扛着一脸惨白的姜魏飞了过来。
“呕,我有恐高症……呕!” 姜魏趴在苗无疆的肩膀上,往下一看,大脑顿时晕眩,差点就吐了出来。
刚一落地,她就趴在地上干呕不停。 “姜魏姐姐,你没事吧?”
深深一见不妙,赶紧跑过去,给她喂了一颗丹药。 “有点……糟糕,唔嗯……”
姜魏捂着发青的脸,非常不妙的样子,看到深深一脸关心的模样,顿时我心甚慰。 多可爱的小反派啊!
居然还会关心她! 然而,这个想法没有维持几秒。
姜魏一口吞下深深给的丹药,入口即化,却满嘴奇奇怪怪的味道,简直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都彻底晕眩起来了! “你……你给我喂的是屎吗?”
姜魏脸色发青发白,差点没满地打滚。 关匀白幸灾乐祸地跑过来。
“来来来,赶紧喝点水,这是我大师兄炼制的丹药,正常人最好别吃!” 深深也赶紧解释。
“姜魏姐姐,这丹药是难吃了点,但是效果很好,你看你都不想吐了!” 姜魏狂喝关匀白递过来的水,缓过来之后,仍然满脸生无可恋,又忍不住咬牙切齿。
“的确不想吐,可是我也没有活着的欲望了!” “这颗丹药,侮辱了一个厨师的尊严!”
姜魏恨恨地说着,连舌头都快失去感觉了。 苗无疆好奇地凑了过来:“那家伙炼制的丹药,真的有这么难吃吗?”
关匀白笑着说:“能够让你怀疑人生,要不是我手上的已经消耗完了,定让你试试!” 没被大师兄的丹药祸害过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
“是……那位温师兄的丹药吗?” 一道迟钝的声音响起。
郝云和辜红衣也到了。 郝云睁着纯洁干净的眼眸,望着苗无疆,无比真诚地建议。
“别吃哦,大家当初吃完之后,差点就一起去世了。” 温鹄当初一口气发了好多人,以至于大家后来吃完之后,一起痛苦不堪。
没找到真凶,那就只能追着风不渡一顿折腾。 整个阵法道都快被温鹄的丹药搅翻天。
但是吧,效果又真的非常好用。 以至于,大家后面都垮着脸,艰难吞咽下去。
“可是你们越是这样说,我越感兴趣。” 苗无疆摸着自己盘绕在手上的小蛇,蠢蠢欲动。
好言难劝作死鬼! 深深非常主动地给苗无疆送了一颗,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
“无疆哥哥,你自己吃下去的,不准怪深深哦!” “哈哈哈,放心,怪不到你身上。”
苗无疆哈哈一笑,把丹药收了起来。 而另一边,冰玄心也带着咩咩到了。
“霜师弟!” 冰玄心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霜寒调,走了过来。
霜寒调向她拱手,神色冷清:“大师姐,好久不见。” “情况怎么样?”
冰玄心直接问道。 霜寒调说:“有点不妙,地宫几乎被妖族占领,陷阱无数,父亲正和其他人商讨办法。”
“雁归谷的那只合体大妖呢?” “现在的雁归谷无法进入,那只大妖的力量已经扎根地底,父亲担心地脉被彻底破坏,只能先赶来这里。”
江州一共三名合体期大能,除了江城主,一位镇守在江州城,另一位就在地宫之中! 两座大冰山一板一眼地交流着,夹在中间的陈长安和咩咩冻得瑟瑟发抖。


“梦魇之城” 与此同时,藏在雁归谷的合体大妖分出一道神识,晃荡在幽幽的漆黑地脉之中。
幽暗的地宫之中,一位沧桑的老者盘腿坐在最中央,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仿若一座石雕。 而以他为中心,一道道绿色的藤蔓缠绕成囚笼,将他禁锢在其中。
直到一道神识飘荡而至,老者慢慢睁开了眼皮。 淡漠的目光落在那道神识之上。
“迷毂老祖,你的计划不会成功的,你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你。” 老者平静地说着,周身灵气回转,却又无法突破对方的禁锢。
“没有你,妖族绝对无法摧毁地脉。” 迷毂老祖的声音苍老无力,却又充满了信心。
“哈哈哈,那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是你们江州先覆灭,还是我们妖族的计划失败。” “大长老,人族已经朝着地脉而来了!”
就在一人一妖闲谈之时,一只妖族急忙而来禀报。 迷毂老祖:“莫要着急,一切尽在本座的掌握之中。”
这话一落,他眉头一皱,神色不悦。 “不对!”
小妖看到迷毂老祖冰冷的神色,弄得整只妖都紧张起来。 “大长老,什……什么不对?”
“该死!” 迷毂老祖脸色一沉:“有人侵入我的梦境之中!”
“嗯?” 听到这话,被禁锢的老者挑了挑眉,哈哈大笑起来:“迷毂老祖,看来你的计划要失败了啊!”
“哼,江濯水,你别太得意,即使你们人族能够进入梦境之中,本座也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迷毂老祖冷笑一声,直接一甩袖,化作绿光冲出地宫。
梦境之内,大量的江水城百姓已经被姜庆酒引入自己的梦境之中。 被绿色覆盖的江水城,树枝藤蔓到处被扯断,绿色汁液如鲜血般到处洒落。
“呼呼,该死的,终于快要结束了!” 陈家主喘着粗气,浑身伤痕,随手扯断攻击而来的藤蔓。
“别放松警惕!” 水家主一剑斩落树妖攻击而来的树藤。
“城中还有其他人吗?” 水家主的声音传遍整个江水城,在城中到处寻找失踪的普通人的修士们纷纷回应。
“内城区已经全部脱离危险!” “外城区南部也全部离开了!”
“外城区西部还有些人!” “外城区北部也有几个人!”
陈家主闻言,表情难看:“怎么尽是那群麻烦的凡人啊!” 姜庆酒入梦引路,也只让大部分人主动离开,但总有些麻烦的家伙,就是不愿意离开大妖制造的江水城。
水家主闻言,横了他一眼:“别废话,快救人!” “疯婆子!”
陈家主看着水家主一副冷漠的样子,就知道她一个都不想放弃,一咬牙,只能跟上了。 虽然他瞧不起凡人,但好歹都是江水城的人!
身为江水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陈家家主,他得背负守护江水城的责任! 而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进姜庆酒的梦境之中,那只大妖再也无法忽视梦境之中的变化。
梦境之外,雁归谷之中,参天妖树周围,蒙蒙雾气萦绕漂浮,妖气浮动,几乎要化作实质。 就在梦境之中的修士到处救人之时,被绿植覆盖的江水城开始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轰隆隆!” 整个世界都在剧烈震动,雾气浓郁,几乎覆盖了整个世界。
“噗!” 梦境之中,姜庆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
姜青影扑过来扶住差点倒地的姜庆酒:“姜庆酒,你没事吧?” 姜庆酒面色凝重:“遭了,它发现了我们!”
尽管她特意用梦境之力隔绝感应,但随着一个个人类消失,对方也终于发现了不对。 姜庆酒话音刚落,整个梦境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周围被毁掉的绿植在疯狂生长,尖锐的声音爆发。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竟然敢自投罗网,侵入本座的梦境之中!” “你们所有人都别想逃!”
无数绿植在生长,群魔乱舞般往上增长,长出了一张张满是獠牙的嘴,尖啸着发出嚎叫。 而虚假的江水城变得越来越恐怖,如同被岁月侵蚀一样,断壁残垣附上了岁月的沧桑。
“我靠,这也太恐怖了吧!” 姜青影满脸惊恐。
“笨蛋,快逃!” 姜庆酒敏锐地察觉不对,一把拽住姜青影往前逃窜。
二人刚逃离那个位置,“噗呲”一声,一根满是尖刺藤蔓从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穿了出来! “杀死人族,杀死人族!”
藤蔓上裂开的嘴疯狂叫嚣着,尖锐的声音令人心脏狂跳。 “所有人立即回到我的梦境之中!”
姜庆酒抓着姜青影快速逃离,满城的绿植都在疯狂的增长,所有修士都飞到了空中,有的修士手里还抓着浑浑噩噩的凡人。 “可是还有人在大妖的控制下!”
姜青影慌慌张张地说着。 姜庆酒面色凝重:“城里没剩下多少人了,我来救,你们先回城,否则,会被它给吞噬掉!”
从空中往下看,那座城市已经没有江水城的影子,无数碧绿的妖植在疯狂扭动挣扎着,朝着修士攻击而去。 密密麻麻的扭曲树藤交错在一起,裂开的嘴满口獠牙,不停叫嚣着杀死人族,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姜庆酒竞争不过大妖对梦境的掌控,却能感应到散落在城中的人族。 他们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那只大妖大概以为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更好地利用这股强大的生命力,所以没有一口气杀死城中的百姓。
“怎么能交给你一个人!” 刚飞过来的陈家主一听到这话,就一脸愤愤地瞪着姜庆酒。
“江水城的事情要是都交给你,我们还要不要面子?” 水家主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姜庆酒。
“他话说得不中听,但确实没有错,你愿意出手帮助,我们感激涕零,但江水城的责任不能都丢到你的头上。” “既然如此,那大家尽快救人吧!”
姜庆酒不想在这种废话之上浪费时间,快速感应着哪里还有百姓,并且将方位告诉其他修士。 所有修士分散着快速救人。
妖植暴乱越发厉害,城中的危险层层上涨,姜庆酒咬牙坚持,城中的百姓越少,妖植动乱越加恐怖。 众人纷纷救走零散的凡人,陈家主盯着手里一脸茫然、不停挣扎的凡人,恨不得给他一脚。
“混蛋,这凡人怎么这么倔强!” 姜庆酒之前侵入梦境之中,大部分凡人都乖乖地离开了这座江水城,减轻他们的压力。
唯独一些犟种不愿意离开! 被他们强行带走,还一个劲地挣扎,可把讨厌凡人的暴脾气陈家主气得跳脚。
但他又不敢真一脚下去,那对方就真得去世了! 于是陈家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赶紧把人丢回姜庆酒掌控的梦境之中。


“梦醒时分” 在众修士的齐心合作之下,剩下的凡人也被救走了。
“该死的人族小贼!” 而就在姜庆酒终于找到最后一个人时,满是迷雾的半空中,突然开始散开。
白雾蓦地被驱散,露出一张苍老、满是狠意的脸庞,漆黑冰冷的眼眸死死注视着梦境之中的人。 梦境世界发生了巨大狂乱的震动。
与幽州城很相似的场景! 然而,那时候,他们还有师尊可以依靠。
而此时的姜庆酒,却只有自己能够依靠。 “合体……大妖?”
冰冷而强悍的视线落在了姜庆酒的身上,她浑身都叫嚣着颤抖恐惧。 本能让她恨不得直接操控梦境,回到自己的梦境之中。
然而,不行! 她自己可以一个人离开,但怀里的这个小孩没有从大妖的梦境之中脱离,无法被带走!
姜庆酒的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孩脸上。 表情麻木僵硬的小孩抱着一只猫,蜷缩在她怀里,却透着茫然和无助。
一旦她逃走,这个小孩必死无疑! 姜庆酒冷着脸,恐怖的威压落在她身上。
她拼命地抵挡着,断魂锤挡住一道道袭击而来的攻击。 “人族小儿,你必死无疑!”
浮现在半空中的那张脸满是狠意,强悍的威压几乎将姜庆酒逼到窒息。 这也令她一阵庆幸,幸好她现在是在梦境之中!
幸好她曾经被师尊、师叔锤炼过无数次,否则真的很难在敌人的威压之下坚持…… 而且,那只大妖好像不对劲。
姜庆酒抱着小孩,艰难抵抗密密麻麻的攻击,威压逼得她难以逃走。 “你……无法进入这个梦境吧!”
姜庆酒手中断魂锤爆发灵光,砸碎无数的树枝藤蔓,冷静的目光直视着半空中的阴狠脸庞。 “只能用威压逼迫我,却无法亲自动手,大概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住,所以才操控着梦境来攻击我!”
“桀桀桀,猜到了也没用,你必死无疑,人族小儿,只要你死了,你的梦境也会落入本座的控制之中!” “你们整个江水城的人族,都会变成本座的养料!”
空中浮现的苍老阴狠面庞,疯狂大笑着,仿佛已经将他们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 “二十年不见,你们妖族还是这么爱说废话!”
一道暴喝响起,烈焰般的狂暴火焰席卷了姜庆酒身周的妖植。 姜庆酒刚抬起的手顿住了,眉头紧锁。
他们怎么跑出来了? 陈家主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满脸怒色地狂砍着周围的妖植。
“姜庆酒,赶紧把那个小屁孩带回去,凡人最麻烦了!” 陈家主一边喋喋不休,一边疯狂向着妖植发泄怒火。
水家主厌烦地瞥了他一眼,水蓝色的灵气席卷着城中的植物,瞬间绞杀着大量的妖植。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人,杀敌之后再说!”
“快快快,姜庆酒别浪费时间了,这里越来越乱了!” 姜青影修为低,混迹在其他修士之间,帮忙拖延时间,但是那不停打颤的双腿,就知道他压力很大。
毕竟,上面还有一个合体期大妖在往下施加威压。 放在现实里,一个不小心都得暴毙。
但隔着一个梦境,还有姜庆酒的梦境庇护,现世里阵法的防护,他们才勉强坚持过来。 居然全部都出来了!
姜庆酒望着这群修士,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耽搁,她抱着怀里的小孩,快速朝着自己的梦境而去。
有了其他修士帮忙开路,他们才从大妖的梦境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合体大妖明显越发暴怒,阴沉沉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压力更加恐怖。
“你们逃不掉的,这里是本座的世界,你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人族小儿,你的梦境对于本座来说,不过是一张薄纸!”
“你们所有人都只是本座的囊中之物,你们的生命力都只是我的……” 陈家主垫后,一刀砍断紧追不放的妖植,怒吼:“别放大话了,有本事就来啊!”
话落,陈家主满脸怒色地冲入姜庆酒构建的江水城之中,梦境云雾一合,就将他们隔绝了。 但梦境仍然隐隐传来地震般的动静,安全只是暂时的。
“所有人都救回来了吗?” 陈家主看向其他人,怒火未消。
“都救回来了。” 姜庆酒把怀里的小孩放下,刚一落地,他就抱着猫,一溜烟地往城里跑去。
这是姜庆酒的梦境,一切都还算安全,倒也不必管他。 水家主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那么接下来,要如何离开……” 梦境之行其实相当危险!
南北亦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都心里有数。 他们只是暂时安全,姜庆酒构建的梦境能够保护大家不被妖族大妖吸取生命力,但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
即使大妖现在被绊住脚,不能进来,但他想要阻止姜庆酒等人逃离,还是很简单。 对方说得那句“囊中之物”并不是开玩笑。
姜庆酒感应了下梦境的情况,表情仍然凝重。 “别放松警惕,那家伙的力量比我强太多,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我的梦境。”
“我接下来必须加强梦境的力量,你们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 水家主点头:“好!”
姜庆酒随地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力量融入梦境之中。 绝不能指望现世里的大能杀掉敌人!
她也得想办法带着所有人离开梦境世界,这里的人都是祖母用生命去守护的人! 江水城很美,江水城的凡人也很好,很有趣。
姜庆酒回忆着幼时的记忆,祖母带着她在城里到处逛,遇到的很多有趣的人事物。 这个世界很残酷,但也有着必须要守护的事物。
无论是与祖母的记忆,还是江水城中的凡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绝不能落下!
姜庆酒咬紧牙关,在心底发誓。 虚幻的梦境越发凝实,已经进入梦境的人,逐渐从原本的僵硬麻木,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每一个人都如往常一样行走着,完全没有发现城中的不对劲,如同正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江水城之中,顾伯站在摊子前,往上瞧着,万里无云,一片祥和。 温暖的阳光穿透云彩,洒落在众人的身上。
一旁闲着的摊主也笑呵呵地晒着太阳。 “是呀,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的天气了。”
一个大婶看向坐在摊子边的人,笑道:“江大姐,你怎么没把你家囡囡给带过来啊。” 那人闻言,看向大婶,含笑道:“那孩子呀,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地宫探险” 昏暗的地宫错综复杂,陷阱无数,还有许多妖族在里面设下埋伏。
为了预防万一,迷毂老祖设下迷障,霜寒调作为少城主,第一个进入地宫。 江未离必须坐镇在外,阻挠来袭的妖族。
眼见着霜寒调要进去,陈长安当然不会放他一人下去,果断跟上。 连带着深深和关匀白,也不退让。
“我有‘赤子之心’,带我更有用!” 深深不服气地跳起来,被陈长安大掌镇压住,跳不起来。
“我们兵分两路吧,毕竟地宫更加危险。” 苗无疆笑眯眯地提出建议。
好歹都是天骄榜上的天才,怎么可能怕这点危险! “可以!”
冰玄心冷冷点头。 辜红衣看向江城主:“江城主,这里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下地宫,您意下如何?”
“……” 眼见着这群小兔崽子仿佛拖家带口地准备下地宫,江未离眼角一阵抽搐。
不愧是天骄榜上的奇葩们,一个比一个狂妄嚣张,不过…… 深得他心!
江未离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我辈天骄,就该逆天而行,岂会被眼前的困难而拦住!
于是,江未离同意了,但以防万一,也另外派了一些更强大的修士进去。 地宫原来的通道已经被破坏,出现了无数妖族弄出来的路口,埋伏不少,但都被霜寒调等人强力碾压而过!
毕竟进入其中的修士,可都是人族这一辈最杰出的天骄! 地宫里,陈长安斩杀掉手中的妖族,叹了口气。
“阿清啊,你们江州都快被妖族穿成筛子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吗?” “毕竟这次的主谋是迷毂老祖,它的战力虽然不强,但它的隐匿之术,即使大乘期的人族大能都难以发现。”
苗无疆一脸笑容,走得相当轻松。 环绕在他身边的蝴蝶飞舞,突然出现的妖族,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化作一滩血水。
长达二十年的谋划,怎么会轻易被发现。 霜寒调毫不停顿地往前走去,出来一个妖族就杀一个妖族。
等走到三个交叉路口时,他才顿住。 “那么,接下来,要选哪一条路呢?”
苗无疆摸着下巴打量,地道里气息错杂,根本无法辨识方向。 根据江城主的探查,地宫之中,应该是被妖族打通了一个通道,妖域中的妖族正源源不断地出现。
江城主给了几个主要任务,让众人小心调查。 而其中之一,便是找到妖族破开的妖域通道。
“走中间!” 深深趴在陈长安的背上,建议道。
“原因?” 陈长安瞥了她一眼。
深深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眼睛亮晶晶。 “直觉告诉我这条路很好走的样子,妖域通道肯定在这个方向!”
反向思考,命运天天想把她送上绝路,走这条路,肯定没错! “啪!”
陈长安打了个响指,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不愧是我的小师妹,说实话,我也很想走这条路。”
“阿清,你知道我的直觉,走这里,一定会非常不幸,要走吗?” 他的倒霉,可是出了名。
“走!” 霜寒调干脆利落地率先走进去。
如今,地宫之中,最危险的莫过于两个地方,一个是妖族打开的妖域通道,另一个则是人族大能被困住的地方! 而这两个地方,都是他们此次的目标,霜寒调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困难,而退缩!
“有意思。” 苗无疆摸了摸小蛇,笑吟吟地跟上。
关匀白一头雾水跟上:“等等我呀,怎么就这样决定好了!” 这群家伙都好不靠谱的样子啊!
早知道,还不如跟着冰玄心、辜红衣那一队,起码看着就比三师兄靠谱! 关匀白感觉自己好惆怅!
这一队走得嚣张且狂妄,另一队也不逊色。 冰玄心暴力开路,辜红衣和其他几个修士紧随其后。
“左边给我的感觉不太好,右边会很顺路。” 郝云根据直觉给众人引路。
“那就走左边!” 辜红衣刚解决了一个元婴初期的妖族,艳色浓稠的脸庞,染着一抹杀意,更显得危险而迷人。
天骄榜上的天骄人才,对上寻常的妖族,他几乎是秒杀,没有给对方传出信号的机会! “行!”
冰玄心一口应下。 郝云懵懂地跟上,另外三个江州修士一脸懵逼。
跟着两名天骄行动,他们甚至没有动手的机会。 现在听到他们要去危险的地方,而且开路方法越发残暴,来者不拒,全部送上绝路。
脑回路正常的修士惊了几秒,连忙劝阻。 “我们……是不是要谨慎一些啊?”
“地宫里妖族太多,动静太大的话,我们很容易遇到更强的妖族!” “对对对,比起杀他们,我们先完成任务更重要!”
辜红衣淡淡看了他们一眼:“放心,我们的方法能够更快地完成任务!” “……”
好,好自信! 这就是天骄榜上的天骄吗?
比起谨小慎微的他们,真是活得太肆意妄为了! 都闯入了地宫之中,居然还敢这么狂妄!
真不愧是他们人族的天之骄子! .
地宫密道弯弯绕绕,越是往里走,妖族越多,深深和陈长安凭着自己的倒霉运气,逐渐深入。 外围的不过是些小角色,但等接近通道之时,元婴期、出窍期妖族的数量越来越多,甚至隐隐传来分神期大妖的气息。
陈长安感觉极其敏锐,一发现不对,立即让霜寒调动用能够掩饰气息的天级上品法器。 “我就不用了,你们四个使用吧~”
苗无疆含笑着隐入黑暗,所有气息消失殆尽。 这手段有点厉害啊,他居然真的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了。
陈长安轻挑眉尖,戳了戳霜寒调。 “天骄榜上,你排名第四,他排名第五,我怎么觉得,人家比你更加有手段啊!”
天骄榜多少有点名不副实。 霜寒调看了他一眼:“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踢出去!”
“寒调哥哥,我帮你捂住三师兄的嘴!” 深深眼见着陈长安又要开口挑衅,一巴掌捂住陈长安的嘴。
嘴巴生疼! 陈长安眼角抽了抽:“关深深,你到底是谁的小师妹呢?”
“三师兄,你少说一句,现在可都靠着寒调哥哥呢!” 深深作出“嘘”的动作,一脸可爱乖巧,却让陈长安感觉不对。
他乖巧可怜又无助的小师妹呢? 怎么感觉这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圆啊!
这小家伙怎会越来越放飞自我? 啊,真想念以前那个一逗弄就哭的小师妹呀。
虽然弄哭之后会被追杀,认错哄她,但是真的很好玩!


“里应外合” “三师兄,你们快看那边,冰道友和辜道友也来了!”
在陈长安的想法逐渐偏离时,关匀白出声唤醒。 陈长安看了一眼,感叹:“看样子大家的目标都一样。”
不在外面弯弯绕绕,直捣妖族巢穴! 霜寒调刚把妖域通道的位置传出去,顺着关匀白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冰玄心和辜红衣明显走得比他们更加顺畅,选的方向也极其隐蔽,加上气息掩盖,一路都没有遇到多少妖族。 而深深和陈长安就恰好相反,一路倒霉过来,杀了不知道多少敌人,要不是灭口快速,早就被发现了。
这大概就是幸运儿和倒霉蛋的区别吧。 霜寒调谨慎地观察着妖域通道。
周围的妖族非常多,甚至有分神期的妖族坐镇,守着妖域通道,根本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接近。 “我们得想个办法接近!”
只有接近通道,才能想办法破坏掉妖域通道,堵住妖族的后路! 深深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我有办法让他们不发现我们!” .
地宫之中,年轻一辈正在谋划反击的计划。 地宫之上,江未离接到了霜寒调和辜红衣同时传来的讯息,已然确定了妖域通道的位置。
而他派去的其他修士,也纷纷弄清楚了地宫之中的问题。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江未离抬眸看向妖气弥漫的方向,雁归谷也被打开了一个妖域通道。 另一只合体大妖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碾压而来,妖气蓬勃发散,压力朝着他们而来。
“二十年不见,那家伙还是这样强势!” 江未离轻笑一声,合体期大能的气势扩散而开,直接朝着即将到来的妖族镇压而去。
“你们带一部分人下地宫,斩杀妖族,上面交给我们。” 江未离快速将人员安排好,由另外几位分神期的修士带领一部分人族修士下地洞。
“吼吼——” 一道狂暴的咆哮声响彻天地,强悍残暴,震撼山河,仿若龙吟一般。
“哈哈哈,蛟妖王,二十年不见,怎么还妄想着学人家龙族啊!” 江未离一甩袖,拔地而起,清隽如水般柔和的人,手中出现一把长戟。
“蛟就是蛟,龙就是龙,别痴心妄想成为龙了,你还不配!” 他大笑着主动出击挑衅,狂放而潇洒,柔和的眉目却又带着温雅,气势柔和,却不缺威慑力。
“江未离,你该死!!!” 一条穿梭在云层之中的黑色巨蛟,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眸,死死盯着那小如尘埃,却无法忽视的人族修士。
“今日,你人族必将死于我妖族大军之下!” 它怒吼着喷吐气息,满天黑云压下,电闪雷鸣穿梭。
整个天地之间一片压抑,阴沉黑暗,狂风在咆哮,暴雨倾泻而下,犹如末日般的恐怖景象。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死吧!”
江未离挥动长戟,狂暴的灵气大盛,金光爆发出无数刺眼的光芒,突破黑云覆盖,驱散暴雨,神圣不可侵犯。 “所有修士,随我血战妖族!”
江未离戟指蛟妖王,衣袍翩飞,端的是优雅而温和,面带微笑,却不到眼底。 “犯我人族者,杀无赦!”
江未离话音一落,强烈而充满战意的修士们发出暴喝! 战意滔天,强盛的灵力狂暴而起,惊动云霄,席卷整个战场,一时之间,居然彻底压倒了妖族营造的气势。
“犯我人族者,杀无赦!” 满天黑云彻底被驱散,所有修士怒吼着,拿起武器,杀向妖族。
“哈哈哈,老子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去死吧,妖族的杂碎都给我去死!”
“想要侵占江州,你们妖族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地宫之上,人族修士与妖族大军大战彻底爆发,江州与妖族积怨已久,二十多年前的战争,人族惨胜。
无数曾经失去亲朋好友的修士,既盼望着能够报仇雪恨,又担心战事燃烧,血染江州,只能压住心中仇恨,守护江州。 如今妖族又一次侵略江州,他们更加愤怒,只能用妖族的血液来浇灭心中的仇恨。
这一次,整个江州都做好了准备,绝对会让妖族惨败而归! .
“蛟妖王,居然提前动手了!” 雁归谷,妖雾缭绕,参天妖树发出沉闷而苍老的声音,妖气弥漫,几乎将整个雁归谷都笼罩在其中。
“愚蠢的家伙,竟然破坏本座的计划!” 冰冷的苍老声音在暴怒震动,妖雾越发浓郁,浑厚的妖气弥漫,泥潭剧烈涌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气泡咕嘟咕嘟地往上冒,如同沸腾的水一般。
“看来只能加快速度了!” 一条条漆黑粗糙的触手倏地从泥潭之中伸出,顺着岩壁往外蔓延,灵活而诡异地向外扩散,扎根泥土之中。
“江濯水,你阻止不了本座,你们江州终究会落入本座的掌心之中!” 阴冷苍老的声音响彻整个天地之间,疯狂而嚣张。
梦境之中,合体期大能恐怖的力量蓦地来袭,姜庆酒的梦境开始被侵蚀,整个江水城开始产生剧烈震动。 “那老妖怪要来了吗?”
姜青影倏地站直身体,朝着城门之上看去,浓郁的彩色雾气在一点点被侵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入侵江水城一样。 “姜庆酒的情况也不妙!”
水家主站在姜庆酒身旁护法,第一时间发现她的面色惨白如纸,唇角溢出血丝,浑身灵力出现一丝暴乱。 但她还没有放弃,半空之上,不断被侵蚀的江水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抵抗着入侵,修复被破坏的地方。
“这样下去,这里也会被那家伙入侵,到时候别说江水城的百姓,包括我们也会被吸走生命力!” 陈何钰看了眼身后不远处,没有察觉到梦境变化的百姓。
姜庆酒构造这个梦境的时候,就蒙蔽了普通人的眼睛,让他们意识不到真实,沉浸于梦中,看不见外面恐怖的景象。 他们都生活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不会直面来自于合体大妖的危险。
只有已经清醒的修士能够看到梦境的真实面目。 “时间还不够,所有人做好迎战的准备!”
陈家主一脸怒色,拿出长刀,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而在他身后的修士也纷纷取出了武器,在姜庆酒的力量影响之下,不少曾经陷入梦境的修士都已经恢复了。
众修士已经从陈家主、水家主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一个个都因为自己和死亡擦肩而过,而感到后怕。
如今危险再临,无不恐惧。 但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命,还是为了保护江水城的百姓,他们都绝对不能退缩!


“梦中御敌” “目前来看,那只大妖暂时无法进入梦境之中,要不然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水家主皱紧眉头,一脸慎重。
“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等妖族侵入,随我出城!” 说罢,陈家主率先飞上城门,攻击试图侵入梦境的恐怖妖植。
“我们也一起!” “不能就在这里等死!”
“把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可有点太过分了!” 姜青影瞅了姜庆酒一眼,也跟着其他修士飞上城门,迎战试图入侵的妖植。
水家主拔剑斩杀差点从漏洞入侵的妖族,提醒众人。 “一定不要被它们拽出去,否则会进入敌人的领域!”
“是!” “没问题!”
杀敌的修士纷纷回答,一道道灵光流转,还未入侵的妖植就被他们发出的灵气斩落。 有人帮忙杀敌,强悍的入侵力量被分散几分,姜庆酒的压力总算没有这么大。
梦境之力不断从她体内流出,浸入身下的江水城地面,不断往四周发散而去,加强对梦境的掌控之力。 慢慢的,姜庆酒苍白的脸色出现一丝缓和,起码呼吸与灵力流转得没有刚才那般艰难。
还差一点! 姜庆酒手中掐诀,灵光乍现,梦幻般的色彩融入其中。
朦胧的云雾缭绕在她身旁,如同海市蜃楼一般,万般热闹景象浮现又消散,如同浮华一场空。 还不够!
姜庆酒不断掌控着自己的力量,神识飘荡在虚无缥缈的梦境里,在江水城之中蔓延。 她掌握得还不够!
只有彻底掌握整个江水城,才能带着所有人逃离大妖的掌控之中! 姜庆酒内心欲望越是狂涨,体内的灵气流转速度越快,狂暴的灵气不断转换成梦境之力。
但,还是不够! “往阵法里再增加两倍灵石!”
现实之中,江水城的祭祀地里,南北亦抚着胡须,双眸紧盯着阵法中央的姜庆酒。 姜庆酒的情况看着比梦境之中更加糟糕,面色苍白,胸前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可是她的气势却在不断地往上狂涨。
阵法之中的灵气几乎要化作液态,疯狂涌入体内。 半步元婴的力量在不断扩散,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仿佛随时随地都可以突破元婴期一样。
“前辈,她真的还能吸收更多灵气吗?” 姜清风和其他小辈不断往阵法里填补上品灵石,刚一丢入,就被碾碎成沙子,化作一股股灵气涌入阵法之中的人身上。
大量的灵气化作液态涌入姜庆酒身上,她的气息越发凝滞,而其他人也不断被灵气修复着身上的伤。 “放心,她可以!”
南北亦抬头往外看了一眼:“如果那家伙别发疯,说不定,卿酒真的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带出梦境里的人。” “啊?不是得杀死那只合体大妖才能脱困吗?”
水过河一边急匆匆地搬运灵石,一边满脸懵逼地看着南北亦。 姜庆酒居然这么厉害吗?
才半步元婴,居然就能带着那么多人从合体大妖的梦境之中脱困! 这还叫废物?
那他们这群人就是渣滓了! 水过河想起那些年那些人那些话,真是令人感概不已!
南北亦看着姜庆酒,叹气:“的确如此,但可能性很小,迷毂老祖可不会将到嘴的东西放走。” 话落,他表情一凝,目光转向祭祀地大门之外。
“妖族这一次出动不少兵力啊,姜家主,你有客到了。” 姜家主轻轻叹了口气:“如今江州最重要的几座城池,只要我们江水城防御最弱,会有妖族入侵,倒也在意料之中。”
一场妖雾,就削弱了江水城大半的实力,如今晏家主在城门御敌,但人手不够,会有妖族入侵,倒也正常。 南北亦面不改色道:“可要小心了,来者可是分神期的大妖啊。”
姜家主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苦笑一声。 “多谢前辈提醒,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来者大概是我的老熟人——妖将毒心。”
“呵呵,二十年未见,姜成林,你居然还记得奴家的名字。” 一道妖媚而蛊惑人心的声音响起,幽幽地从外面传来,能轻易勾起人内心的野望。
“真是令奴家感到庆幸呀~” 姜家主轻叹一口气,主动走出祭祀地,防止对方强行攻破结界,干扰到姜庆酒等人。
大门之外,一片空荡荡,妖娆妩媚的声音凭空出现。 “哎呀,姜成林,你果然和你父亲长得很像,没想到,你们姜家的人都会死在奴家手上呢。”
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回荡着,暧昧而勾人,令人心神荡漾。 与姜家主一同走出的修士之中,修为较低者,不小心被这道声音蛊惑,表情出现一瞬间痴迷。
“静心!” 姜家主温和的声音如天雷般轰然作响,一下子惊醒了所有人。
有的修士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妖人给蛊惑住,顿时面露窘迫,更加谨慎地防备着不知所踪的敌人。 “真是小气,就不能学你父亲和弟弟一样吗,蠢一点的男人更加讨女人喜欢哦~”
毒心的声音暧昧地响起,姜家主表情一冷,身影一闪,凭空出现在某个位置,一剑落下。 “当啷!”
一声清脆的兵戈相对声响彻,一名外貌妖娆而妩媚的女子若隐若现。 “没想到才二十年的时间,你居然已经突破至分神期,真是令奴家惊讶啊!”
毒心脸上带着一丝诧异,却很快转为魅惑的笑容。 一把漆黑匕首悄无声息地接近姜家主的腰腹,却被他敏锐一躲,凌厉的掌风劈落,斩断一缕毒心的青丝。
“毕竟,该报的仇不能忘记。” “当年一场埋伏,带走了我的父亲与四弟,母亲没能亲手斩杀你,我总要完成她的遗愿。”
姜家主温和一笑,强大的力量倾斜而出,不留一点情。 “呵呵,那就试试看,奴家能不能带走你们姜家两代人吧~”
毒心暧昧一笑,妩媚的眼眸流转着光,令人心恍神怡。 姜家主面不改色,只有攻势凌厉,招招夺命。
一人一妖战事越演越烈,其他修士也和偷渡进来的妖族,陷入战斗之中。 “前辈,妖族已经混入我们城中了,其他昏迷不醒的人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水过河望着外面激烈的战事,有些忧心忡忡。 南北亦安慰道:“放心,现在城中百姓都还在迷毂老祖的梦里,相当于是他的饭,打上了他的标记。”
“妖族在这一方面,极其讲究,低位者不敢碰上位者的东西,只要是比他低级的妖族,就不敢擅自动他的饭。” 水过河:“……”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还有,我们江水城的百姓,不是他的饭,这点必须强调!


“梦醒时分” “行了,别松懈,有东西混进来了。” “什么?”
水过河一惊,直接跳到南北亦身后。 “不会吧,不会吧,居然还有东西混了进来?”
“不是有结界吗?” “为什么能够有妖族混进来?”
“好紧张,好紧张!” 年轻一辈的少年们没忍住紧张,但又纷纷都拿出武器防御。
“你们冷静点!” 四大家族的一位长老,看不下这群小破孩惊慌失措,冷脸喝道。
“我们还在,轮不到你们惊恐!” 还留在祭祀地里的长者一阵无语,脾气急躁地直接谨慎寻找。
然后,一道黑影闪现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还在阵法之中的姜庆酒等人。 “糟糕!”
“该死!” 其他人立马注意到凭空出现的那道黑影,然而对方的速度太快,完全就是不要命地扑向姜庆酒。
眼见着那道黑影手中的寒光就要穿破阵法,落在姜庆酒身上之时。 “铮!”
一把长剑横空出现,挡住了那泛着诡异颜色的妖爪,青色灵气流转,猛地震开来者。 拔剑者一向温和的表情染上冷霜,快速出击,转守为攻,手腕下沉,剑尖由下而上爆发出灵光,击中妖爪。
“姜成栖!” 其他人一惊,发现挡下这一击的居然是姜成栖。
一向儒雅的他,神色异常冰冷,下手狠辣。 剑招看似柔和,却招招夺命,朝着黑影的致命处而去,但对方身手诡谲,阴险,根本不正面迎接。
“别放松,还有呢。” 南北亦提醒其他人。
“该死的,怎么会有妖族混入这里!” 姜清风立刻发现又一道黑影,立马拔剑迎接。
“是姜晴音,呸,死杜鹃当时突破的地方,结界又破了一个口!” 水过河躲在南北亦身后,晶亮的眼睛到处寻找,一眼发现了气息有些薄弱的结界缺口。
明明已经被修复的结界,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黑紫色的液体,侵蚀出一个缺口,滴答滴答地往里滴落。 诡异的液体落在地上,便会腐蚀出一个小坑。
“小心一点,他们浑身都有毒!” 姜成栖一剑斩杀了一道黑影,凌乱的发丝落在苍白的脸上,儒雅温和的脸有种说不出的戾气。
“尤其得小心爪子,他们手上的毒可以致命!” 一位精通医理的长老发现了淬着妖毒的爪子,尖锐而恐怖,甚至能够腐蚀灵气!
“不行,我们不能光站着看!” 眼见着其他人空不出手,水过河一咬牙,抱着一大堆灵石跑到祭祀台上。
“我们也来帮忙!” 有少年看出水过河是想爬上祭祀台,修复结界,也纷纷帮忙,但留了更多的人继续给姜庆酒的阵法放灵石,警惕有黑影接近。
“小心!” 姜清风看到有一道黑影扑向水过河,一剑惊袭而去,后背出现一丝空隙。
有狡猾的黑影立即抓住他的漏洞,动作奇快,根本不容姜清风反应过来,抵挡。 南北亦见状,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正要动手,一道纤细的身影闪现而过。
“噗呲!” 蓝色的剑气斩杀了那道试图偷袭水过河的黑影,含着剧毒的血液喷洒落地。
姜清风一愣,盯着面前两眼赤红,满脸惨白的疯狂女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别放松警惕。”
陈倩雪哑着声音提醒,神情还带着一丝绝望的气息,她转身继续斩杀源源不断的黑影。 “果然有用!”
祭祀台上,传来水过河惊喜的声音!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随着水过河不断将灵石丢进去,原本被腐蚀的结界,正在快速愈合,腐蚀的毒液,一点点被灵气给驱除。
“好,做得很好!” “不愧是水家的子弟!”
而已经入侵的黑影,见状,越发疯狂,其他修士纷纷加强攻势,阻止试图靠近祭祀台的黑影,给水过河争取时间。 “前辈,阵法的灵气好像够了!”
“姜庆酒已经不再吸收灵气了!” 结界在快速修补,源源不断给姜庆酒等人投入灵石的少年们也发出惊喜过望的声音。
“快要好了,你们不用继续放了!” 南北亦观察着姜庆酒等人的状态,让其他人停手。
阵法之中的灵气已经彻底化作液体,涌动在所有人身边,尤其是姜庆酒身上,朦胧的白雾席卷着灵液在她身边流转。 她苍白的面色一点点变得好转过来,而修为也在狂涨,已经无限接近元婴期,就连梦境之力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
梦境之中,姜庆酒睁开了眼睛,整个江水城都在剧烈颤动。 “所有人都回到城里,我现在就试着带大家脱离梦境!”
姜庆酒冰冷的嗓音响彻整个江水城,除去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清醒的修士都听清楚了这一道声音。 “别恋战,回城!”
水家主和陈家主当机立断,立刻让所有还在城墙之上苦战的修士回到城中。 “哼,真是让这可恶的妖植逃过一劫!”
姜青影冷哼一声,极其狼狈地快速逃离。 “这种时候,就别嘴硬了。”
陈何钰无语,但速度也一点都不慢。 蒙蒙的白雾在剧烈的颤抖着,浓郁的包裹着整座江水城,城墙之外,传来了激烈的嘶鸣声音。
一条条漆黑粗壮的藤蔓疯狂穿过白雾,鞭打着姜庆酒的梦境,每次鞭打一下,就能让整个梦境颤抖一下。 “姜庆酒,你怎么样?”
水家主一眼瞄到,姜庆酒好不容易变得红润的脸色,又开始转为苍白。 “没事!”
姜庆酒冷冷吐出两个字,手指快速掐诀。 灵光流转之间,整座江水城变得越来越虚幻,如梦似幻,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幻觉,仿佛随时随地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
“可恶的人族小偷,你抢不走本座的东西!” 而就在江水城变得越来越虚幻之时,一声暴怒响彻整个天地之间,疯狂而暴动的藤蔓、妖植疯狂从城门之外往里侵蚀。
却被覆盖着江水城的雾气给挡在外面,密密麻麻的藤蔓触手攀爬在空中,像是想要将江水城覆盖包裹起来。 “靠,这看起来也太恐怖了吧!”


“故人相见” 姜青影看得后背发冷,满天密密麻麻的触手,一根接着一根,恐怖而狰狞地缠住整个天地。
诡谲而令人窒息,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水家主问:“姜庆酒,我们能做什么?”
合体大妖的威压隐隐渗透梦境之中,姜庆酒的身体开始颤抖,满头冷汗,流过脸颊。 很明显,她一个人替所有人承受了外部的压力!
陈家主浑身不舒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陈何钰目光一闪,快速问道:“姜庆酒,我们能不能将灵力注入你的体内?”
“这里是你的梦境之中,你的天地,我们的力量应该可以化作你的力量!” “对对对,姜庆酒,这样可不可以?”
姜青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自己的力量进入江水城之中。 “我把我的力量弄进你的梦境,可以控制得了吗?”
他两眼发光,写满了期待。 姜庆酒的压力太大,连说个话都是困难的!
但是姜青影的力量注入江水城之中后,她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调用的力量好像多了一些。 “有用?”
水家主看出姜庆酒的表情。 姜庆酒点了点头。
“那事不宜迟啊!” 陈家主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
其他人纷纷效仿,一股股浑厚的灵气进入梦境之中,非常顺和配合地被姜庆酒控制,强化梦境之力。 而当他们逐渐进入其中之后,外界合体大妖的强势与恐怖也倾泻而来,几乎令人窒息,心生恐惧,差点就背过去。
“我靠,那家伙居然这么恐怖!” 姜青影倒吸一口冷气。
陈何钰表情凝重:“不行,加上我们的力量还是不够!”
疯狂颤动的梦境在拼命挣脱束缚,合体大妖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天地。 “该死的人族小贼,本座要让你死在这里!”
“你们不过是本座的盘中餐,居然妄想逃脱!” 攀爬的藤蔓触手疯狂拍打着江水城,好似想要突破那一层束缚,将里面的人都吃掉!
“哎,小孩,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乱跑啊!” 江水城之中,普通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顾伯一把拎住一个抱着猫,到处乱跑的小孩。
“你家人呢?” 顾伯看着小孩一脸呆滞,怀里的小猫,都比他灵活机敏。
“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啊?” 顾伯把小孩拎回自己的摊子前,对着众人大声询问:“哎,有人认识这是谁家的小孩吗?”
“不认识,看起来不像是附近的。” “长得还蛮可爱的。”
“小朋友,你爹娘呢?” 周边友好的大叔大婶走上前,看着这表情麻木的小孩,抱着的小猫抬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们。
“喵喵~” “这狸奴好可爱啊。”
“确实,不过这孩子看起来不对劲的样子。” “会不会是这里有……”
有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应该不会吧……”
“好了,好了,大家先别围观了,交给我吧!” 大家都正在议论纷纷,一名女子轻松地拨开众人,把小孩拎到顾伯的摊子前坐下。
“大家都忙吧,我认识的人多,到时候我带他去问问。” 女子哈哈一笑,非常爽朗,招呼着顾伯,让他再准备一份吃的。
“现在先让这孩子吃点东西吧,看他挺饿的样子。” “哈哈,还是江大姐靠谱!”
“行,交给江大姐也好,毕竟你认识的人更多!” 众人笑着退开,继续做生意,半空之上,无数漆黑狰狞藤蔓正在攀爬缠绕,扭曲而诡异凶险。
“来吃点吧。” 可是底下却一片祥和,女子坐在摊子前,把碗推给小孩。
她身姿板直,姿容秀丽,如水般温润清和,看似非常人,可是却轻松地融入市井之中,没有一丝违和。 小孩看了她一眼,怀中小猫猛地跳到桌子上,仰着头,凝视女子。
“江未谱,你要出手吗?” 江未谱端茶的手一顿,盯着面前的猫,雪白的身体,金色的兽瞳,紧紧地盯着她。
茶杯被轻轻搁置在桌上。 江未谱声音淡淡:“还不到时候。”
她抬头看着漫天恐怖压抑,令人窒息的场面,只消看一眼,就令人头皮发麻,心生恐惧。 “等他进来才行,我只有一次动手机会……”
“他马上就要进来了!” 姜庆酒面色凝重地控制着梦境之力,笼罩着江水城的白雾越来越厚重,可是合体大妖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了。
“哈哈哈,人族小辈,你无法挡住我的力量,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本座彻底毁灭!” 迷毂老祖的声音如惊雷般震响,充满了怨恨:“就算会被江濯水趁机偷袭,本座也要你死在这里!”
他又惊又怒,仿佛恨极了姜庆酒! 他没想到,一个弱小的人族小辈,居然差一点就从他手上,带走一座城的人质!
“只要你死了,江水城的人都是本座的囊中之物,就算是江濯水来了也没用,哈哈哈哈!” 迷毂老祖的力量恐怖而压抑,漆黑而诡异的妖气已经彻底笼罩了整个江水城。
原本逐渐变得虚幻的江水城,硬是被他强行留下,变得凝实。 “这个老妖怪居然用了那么多力量!”
水家主满头大汗,所有的力量都注入了江水城之中,但她还在疯狂运用灵力。 “这样下去不行,我出去和他拼了!”
陈家主受够了受制于妖的情势,几乎暴跳如雷。 “爹,你冷静点,千万别冲动!”
陈何钰拽住要跳起来的陈家主,本就用完灵力的陈家主,直接被他拽得摔在地上。 “不孝子!”
陈家主摔地一怔,满脸火气。 陈何钰连忙说道:“爹,你力量都全部用尽了,更加不能冲动啊!”
陈家主这是把自己的力量一鼓作气全部丢了进去,根本没给自己留一点! 姜庆酒无语凝噎,叹了口气。
她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放弃的样子:“行了,先别吵,我还有最后一个……” “哈哈哈,迷毂老祖,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姜庆酒话没说完,一道清朗的声音响彻整个梦境世界。 无比熟悉的声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 陈家主满脸震惊地往上看着,一道看似纤细,却无比雄伟的身影立于江水城之上。
“江未谱!”


“众志成城” 水家主震撼无比地盯着那道熟悉而陌生身影。
“怎……怎么可能?” 姜青影惊呆了眼:“祖母不是已经死了吗?”
陈何钰也惊骇无比,但他很快冷静下来。 “不对,这里是梦境,而且是姜庆酒的梦境!”
梦中会出现熟悉的人很正常! 姜庆酒的梦中会出现江未谱的身影更加正常!
只有那彪悍的实力,有点不太正常。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姜庆酒。
只见她仰着头,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空中那道身影,瞳孔里除了江未谱,什么都没有了。 “……”
早已死去的人突然出现,令所有人都惊骇无比。 迷毂老祖的攻击甚至出现了一丝顿滞。
“不……不可能!” “不对!”
“江未谱,你早该死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迷毂老祖的力量导致梦境世界发生了剧烈的震动,苍老的声音充满了不可思议。
“我死不死,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江未谱爽朗一笑,蓦然间从虚空之中抽出一柄长戟,狂暴的灵力汇聚于长戟之上,恐怖的气势凝聚着。
“卿酒,快趁现在带大家回去!” 江未谱的声音猛然间响起,拉回了姜庆酒的意识。
“是!” 她脸色苍白,却快速冷静下来,操控着梦境之力。
可是眼睛却无法从那道身影之上移开。 江未谱身影如电闪雷鸣般,冲出姜庆酒的梦境。
浑身灵力爆发,长戟充斥着冰冷尖锐的气息,席卷着缠绕梦境的藤蔓触手,漫天妖植碎裂。 然后,她极其暴力地劈砍向那张苍老而满是褶皱的脸,强悍的力量划开梦境,划开一切。
“二十年前的仇,就算老娘报不了,但能砍你一下,都是爽的!” 江未谱狂妄地大笑着。
长戟以所向披靡的强势,凶狠地破开一道道束缚,彻底撕开了梦境的防御,砍在漆黑而参天的迷毂树身之上。 “啊啊啊,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突破梦境!”
迷毂老祖猝不及防,被那一击砍伤了真身,疯狂地叫嚣着。 江未谱嗤笑一声,怒吼:“老娘才不告诉你,带着疑问去死吧,老祖宗,你还不快出手!”
江未谱的暴喝穿透了梦境,直达地宫之中,被困在其中的老者蓦地睁开眼睛,眼底透着惊骇。 仿佛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能听到江未谱的声音一样。
如今江濯水与迷毂老祖互相禁锢,能够借助对方的力量,清楚地看到梦中的一切景象。 他面色凝重,自然会抓住禁锢之力变弱的时机,毫不留情地出手。
苍老的手指猛地穿透身下泥土,一把拽住那一根粗壮而漆黑扭动的藤蔓,浑身灵气震荡而开,猛地破开了那牢笼的束缚。 “迷毂老祖,一决生死吧!”
江濯水毫不犹豫地顺着迷毂老祖的灵力波动,借助江未谱穿出来的梦境之力跳跃瞬移。 一息之间,便出现在那犹如地狱深渊的雁归谷,袭向迷毂老祖!
“抓紧时间!” 江未谱看了一眼姜庆酒等人,带着一身虚幻的灵力朝着迷毂老祖的梦境杀去。
姜庆酒不敢错过江未谱给自己争取的时机。 梦境越发虚幻,无数的力量不断涌入自己的体内,梦境之力越发凝实。
“那……那是什么?” 姜青影的声音响起,他瞪大了眼睛看向江水城。
一团团小小的,白白的梦幻光芒,不断从各个地方冒出来,融入姜庆酒的梦境。 柔软而梦幻的光团,朝着笼罩着江水城的白雾而去。
刚才被迷毂老祖破坏了的梦境越来越虚幻。 破碎的梦境在一点点被修复,而姜庆酒身上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力量?” 姜青影没忍住跳到一栋高楼之上,往下看去,顿时一脸震撼。
原本什么都不知道、被保护着的普通人好像都已经察觉了空中的异样,他们站在江水城的土地之上。 一道道白蒙蒙的光团主动从他们身上抽离,融入保护江水城的白雾之中。
“这……这是什么?” 姜青影喃喃自语。
“这是他们的梦境哦,可以加强姜庆酒的力量喵~” 一道轻盈的娇小身影突然落在姜青影的面前,差点没把姜青影吓得滚落屋顶。
“小心!” 幸好跟着过来的陈何钰捞了他一把。
“猫……猫……猫说话了!” 姜青影惊得说话打结。
“喵~真是失礼了,猫说话很奇怪吗?” 白毛金瞳的小猫眼底流出一丝蔑视。
姜青影:“……” 怪他今天受惊太多了。
“妖族?” 陈何钰谨慎打量着小猫。
“更失礼了,我是灵族喵~” 小猫用后爪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原来如此,误会阁下了,真是对不起。” 闻言,陈何钰立即向对方行礼道歉。
“不用喵~” 小猫傲娇地仰着圆滚滚的头,看向底下的普通人:“刚才姜庆酒救了本喵一命,本喵现在还回去了!”
“这里可不仅仅是姜庆酒的梦境,也是整个江水城百姓的梦境喵~” “只要让他们意识到危险,梦境的主人也会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别一味的保护,普通人比你们想象得更加强大,他们也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说罢,小猫往下一跃,跳到一个小孩的怀里,对方抱住它,一溜烟地跑进了小巷子里。
“那个小男孩,好像是姜庆酒当时救的最后一个人!” 姜青影看清楚了小孩的脸,立即想起了之前姜庆酒怀里抱着的人。
陈何钰没说话,看着那不断从身上浮现美梦的白团,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仿佛他们正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即使看见了现实的残酷,也因为美梦被保护而感到幸福。 在所有人的梦境加成下,姜庆酒的梦境之力越来越强。
整座江水城都变得虚幻,最终,在源源不断的力量支援,梦幻而美丽的梦境如泡沫一般徐徐升起。 最后,啪的一声破碎,整个梦境终于挣脱迷毂老祖的束缚,脱离出去。
隐约还能听到迷毂老祖又惊又怒的不甘怒吼,可是他再也无法束缚江水城的人! “大家都没事吧?”
刚一回到梦境之外,姜青影就猛地弹跳起来。 结果其他人还没回应,外面先传来急急忙忙的声音。
“你们回来了?!” “啊啊,快点出来帮忙!”
众人好不容易从梦境之中脱离出来,一眼就看到打得乱七八糟的祭祀地,震惊。 还有力气的,立马走出阵法杀敌。


“梦醒时分” 陈何钰说:“不对,姜庆酒还没醒过来!”
这话一说出,其他人下意识看向坐在最中央的姜庆酒。 除了她,所有人都已经清醒了。
“不用管,姜庆酒没事,做你们该做的事情!” 南北亦从容不迫地吩咐众人。
姜清风闻言,继续在阵法周围守护,拦着那些阴险狡猾的黑影。 而姜庆酒,的确还在梦中。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有她在看到江未谱的身影快要消失时,下意识留了下来。 强大的梦境之力尽数灌入即将快要消失的江未谱的体内,原本虚幻的身影蓦地变得凝滞。
消散的力量再次回到体内,江未谱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 “卿酒干得漂亮,老娘今天非得斩杀这该死的老妖怪!”
话落,江未谱爆发灵气,长戟覆着狂暴的气息,强悍的气势冲破梦境,朝着迷毂老祖的致命处而去。 “江未谱,本座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迷毂老祖疯狂发出尖啸,无论是梦境之内,还是梦境之外,都在被强力攻击着,他分身乏术! 妖雾萦绕,发出剧烈震荡,整个梦境都像是在地震一样,天翻地覆,无数妖植疯狂涌动着朝江未谱攻击而去。
江未谱却不管不顾,朝着迷毂老祖而去。 见状,姜庆酒静心凝气,操控梦境之力,强行控制着疯狂涌动的妖植,不让它们接近江未谱。
然而,她的力量已经在刚才送人出去,而消耗了大半,只能控制住一部分的妖植。 还是有不少恐怖的藤蔓试图缠住江未谱,拖延她的速度。
“喵~” 一声轻盈却干净的猫叫声在梦境之中响起,一道迅疾的白影一闪而过,挡在江未谱身后。
娇软可爱的白猫猛地张开自己的嘴,发出震耳欲聋的咕噜声! 所有疯狂袭击向江未谱的妖植,尽数化作一股股绿色的雾气汹涌而入白猫的深渊大口里。
“梦貘,你这该死的畜生,居然敢吃掉本座的梦境之力!” 迷毂老祖暴怒的声音响起,气势恐怖,而强悍。
“略略略,真难吃喵~” 然而小白猫根本不放在心上,用后爪子挠了挠耳朵,打了个饱嗝,尽管把整个梦境都吞下了。
它的身形依然娇小可爱,只有肚子微微鼓起。 “迷毂老祖,别分心了,该轮到我们送你去死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激烈的咔嚓咔嚓声不断响起,有什么东西被强大击打破碎。 江未谱哈哈一笑,长戟破开最后的屏蔽,朝着那道绿色的神魂凶狠斩去。
“老祖宗,碎他妖魂,我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江未谱怒吼着,浑身的灵力爆炸而开,全部聚集在长戟之上,凶残而强势地砍落在那道神魂之上。
“好!” 苍老的声音铿锵有力,虚幻的透明场景之中,另一道强悍的力量尽数落在了迷毂老祖的身上。
整个雁归谷发生剧烈的震动,漫天妖雾在疯狂涌动,震荡,一点点消散,最后那棵参天而狰狞的迷毂树终于一点点露出身影。 漆黑而粗糙的树皮,密密麻麻的树叶扑簌簌地往下掉落,整个雁归谷都铺满了迷毂树的叶子。
层层叠叠的厚重叶子全部掉了下来,只剩下狰狞扭动的黑色树枝,越发阴森恐怖而吓人。 “轰轰轰!!!”
惊天动地的剧烈破碎声响彻,强势而凶悍的攻击落在了地面上那巨大无比的漆黑贝壳上,咔嚓咔嚓声响起。 “可恶,江未谱,江濯水,你们该死!!!”
迷毂老祖发出绝望无比的怒吼,凄厉阴狠的叫声响彻整个天地。 可是他一只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江濯水与他同级别,实力不低于他! 江未谱,曾经的合体之下第一人,实力强悍而恐怖,不逊色于普通的合体大能!
本该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的她,在整个梦境之力的支撑,甚至不知道从哪里不断汲取着合体期的力量,疯狂而强势。 硬生生突破了梦境的防守,一戟斩落在神魂之上,冰冷而尖锐的灵气回转在神魂之内,疯狂绞杀着迷毂老祖。
于是,他只得发出不甘心的凄厉怒吼,却不得不落得神魂捻灭的结果。 “砰!!!”
粗壮而漆黑的恐怖迷毂树终于被斩杀,轰然倒下,卡在雁归谷之中,硝烟弥漫,丝丝缕缕的妖雾在一点点散去。 梦境也在剧烈颤动着,半空之中,江未谱的力量在消散,身影也变得白茫茫,好似失去了一切力量,慢慢地往下坠落。
“祖母!” 姜庆酒瞳孔一缩,疯狂跑上去,接住了江未谱落下的身影,然而只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虚影。
“咳咳,没事,只是力量耗尽,快要消散了。” 江未谱轻咳两声,身影在一点点变得虚幻,却满脸浓郁笑意,眼底慈爱地望着姜庆酒。
“我很高兴,居然还有亲手报仇的一天,卿酒,你真的越来越优秀了……” “……祖母。”
姜庆酒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别伤心,这是我当年临死之前,留下的一道意念,本是作为江水城的一道屏障,准备日后杀敌。”
“结果没想到,居然会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你的梦里,还恢复了意识,不过现在力量用尽,也差不多该消散了。” 江未谱望着姜庆酒,轻声解释。
“卿酒,别被困在过去,你很好,比我想象中,做得还好。” “我以前说的话,给你造成很多困难吧?真的很抱歉。”
江未谱想起了自己曾经告诉姜庆酒的话。 血缘是切不断的,但不是谁都适用。
她和江未离关系好,但其他人明显不是这样。 “不,不是!”
姜庆酒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望着江未谱:“祖母很好,真的很好!” “您当初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是杜鹃的时候,仍然保护了我,即使陨落,也不忘留下遗言护我……”
听到这话,江未谱笑了一声:“毕竟神机子的话,根本不能确定你到底是谁,我只要知道你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就行了。” 杜鹃一族的天赋非常可怕,幼年的时候,会完全模拟真正的孩子,姜庆酒和姜晴音小的时候更加相似。
无论是性格、爱好、脾气都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 尤其是江未谱还在世的时候,两个人就像是对方的复制体一样,没有人能够区别。
一直到江未谱离世,杜鹃失去了威胁,没有束缚,才一点点释放本性。 而等到彻底压倒姜庆酒,获得所有人的信任之后,她就开始变得骄傲,回归本性。
被蒙蔽的人,也因为自身的想法根深蒂固,选择性看不见,只愿意相信自己。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


“迟来的母爱” 江未谱慢慢张开一直紧握的手,一道蒙蒙绿光被她放到姜庆酒的手心里。
“迷毂老祖那个老东西没什么好东西,但这个对你一定很有用。” 姜庆酒看着手心里的蒙蒙绿光,合体期的恐怖力量在蔓延。
她一怔,这是迷毂老祖的神魂之力,可以融入她的梦境,强大她的力量,让她的梦境变得坚不可摧! “收下吧,这是祖母最后给你的礼物了,以后要好好活着,我会看着你,狠狠打那群笨蛋的脸!”
“谢谢祖母……” 姜庆酒握紧手心的东西,眼中有些湿润,有些莫名难受,心境却越发开阔。
此次回归江水城,她多年以来的疑虑彻底被解开。 说是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八岁的姜庆酒刚失去重要的亲人时,会渴望得到父母的关爱。 十岁的姜庆酒被姜晴音陷害时,会渴望得到父母的信任。
十三岁的姜庆酒孤苦无助时,会渴望得到父母的帮助。 但她始终没有得到,以至于心中留有一丝无法放下的执念与疑惑。
于是姜庆酒会想,为什么同样是你们的女儿,我却始终得不到你们的关怀? 她也曾陷入疑惑、伤心、嫉妒、痛苦、怨恨、愤怒之中。
可都在时间的磨灭,宗门长辈的关怀下,重新获得希望。 姜庆酒的生命之中拥有了新的目标与希望。
她不再被困于过去,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二十岁的姜庆酒不会再继续渴望父母的目光!
江未谱望着姜庆酒逐渐坚定的目光,粲然一笑。 由梦境而形成的身影,一点点消散,融入姜庆酒的梦境。
“以后一定要为自己而活,坚定自己的信念,你的仙途将会一路顺畅。” 江未谱人已消失,声音却仍然流淌在姜庆酒心间。
“祖母,我会的,我一定会坚定信念!” 姜庆酒接受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留下的祝福。
手心之中,迷毂老祖的神魂之力,也慢慢地融入了姜庆酒的体内。 整个梦境都在发出惊天动地的转变,姜庆酒的力量一直在疯狂上涨。
无论是身体和灵魂上的伤势尽数被修复。 姜庆酒蓦地睁开眼睛,无法压抑的修为溢出,灵气疯狂涌动着。
“师叔,我马上就要渡元婴天劫了!” 姜庆酒感觉到自己无法压制的修为,浑身灵气在震荡,灵力涌动着往外流露。
天空中也开始聚集雷劫穿梭的劫云,整个天地都在发生恐怖的变化。 “你这次收获不少啊!”
南北亦略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淡定下来。 祭祀地一片混乱,偷偷混入的妖族已经被斩杀得差不多。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里的场景,姜庆酒身上无法压下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意识到她马上就要渡元婴天劫了。 “外面还很危险,就在这里渡吧!”
水家主第一个开口。 陈家主仰着下巴,维持高高在上的嘴硬:“这里有结界,我们离开,你在这里渡劫!”
两大家主都开口了,其他人更加没有意见。 只不过,有人下意识地看向了姜成栖和陈倩雪夫妻,两人都是面色苍白地望着姜庆酒。
而姜庆酒没有看他们一眼。 陈倩雪抿了抿唇,心中如刀割。
她的心情太复杂,唯独姜庆酒不久前说的话,还响在心中—— “其实这次回来,除了想要祭拜祖母,也是想在天道与祖母的见证下,彻底与你们断绝关系。”
“倩雪……” 姜成栖看到陈倩雪向姜庆酒走去,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
陈倩雪没有停下,一直走到姜庆酒面前,那双泛红的眼眸,神色之间还带着一丝癫狂之意。 “有事?”
姜庆酒还坐在阵法之中,抬眸看她,浑身流转的灵力极其强悍恐怖。 而那如同看陌生人的表情,让陈倩雪心口一疼,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她强行咽回去。
从杜鹃身份被揭穿那一刻开始,她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而冷静过。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一幕,反复地折磨自己,她欲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却又觉得自己不配! 尤其是当看向姜庆酒之时,陈倩雪更是痛彻心扉,心中绝望令她窒息。
她会忍不住去想自己做了什么,曾经的姜庆酒,根本不是现在这样冷漠的样子! 江未谱还在的时候,她比谁都活泼开朗,喜欢嬉笑玩闹,望着她的目光带有一丝希冀,渴望得到她的爱。
但姜庆酒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她眼中的光芒是什么时候消失,脸上的笑容是如何变得冷漠,向来爱说话的她又是怎么变得沉默寡言,即使被冤枉也不再继续辩解……
陈倩雪不敢想,她逼着自己去想! 每想一分,就恨不得折磨死自己,却又觉得她还不能死!
起码不能死得这么轻松! 杜鹃该死,她也该死!
错把仇人当心爱的孩子,反倒是将真正的孩子弃之如敝履! 甚至,甚至,还想要拿走她的金丹,送给杜鹃……
陈倩雪恨不得发疯,恨不得回到过去,杀死自己! 她苍白着脸,两眼泛红地望着姜庆酒,一字一句:“我不配做你母亲。”
“这么多年来,是我眼瞎心盲,愚蠢至极!” “尽管母亲提醒我,一定要好好用心去看,但最终被杜鹃耍得团团转的人是我,伤害你的人是我,看不见真相的人是我,做错的人也是我……”
“如果真要有一个人发誓,那也应该是我!” “该死的人是我,我对不起你,现在更不该成为拖累你的人!”
“如果你想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那也应该由我来做,天谴不该落在你身上,做错的人一直是我,道歉没有用,弥补也没用,你也不会接受……” “如今,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陈倩雪喉咙干涩,她望着面无表情的姜庆酒,深吸一口气,望向天穹。 “苍天在上,天道为证,我陈倩雪不慈不善,眼瞎心盲,错以杜鹃为子,愧对姜庆酒!”
“从今往后,与其断绝血脉关系,所有不幸,将由我一人承担,只望姜庆酒此生不被血脉牵连,仙途顺畅!” “若违此誓,陈倩雪厄运缠身,再无来世!”
颤抖的声音一点点落下,一道金光穿越厚重雷劫,轰然落在姜庆酒和陈倩雪身上。 姜庆酒望着面色惨白如纸的陈倩雪,一阵惊愕。


“情断义绝” 姜庆酒敏锐地察觉到,那一道似有若无的束缚彻底被斩断。
过去的禁锢消散,整个人都有一种被彻底解放的感觉。 这让姜庆酒越发沉默,望着双眼通红、神色疯狂的陈倩雪,有一种说不出的漠然。
不爱亦不恨。 曾经她想过,只要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大家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就行。
如果没有小师妹的心声,以及那一场梦,还完债,姜庆酒会继续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追求得道成仙。 但一切终究是不可能这么顺利,姜庆酒与姜晴音之间,是绝对不可能同时存在。
只有一方彻底被压垮,另一方才能安心。 刚知晓杜鹃一事时,她心中既觉得荒唐,又越发厌恶那该死的命运。
如果没有这一切,或许她的世界本该更加美好,她会拥有一对很好的父母,以及友善可爱的弟妹。 然而一切都被杜鹃所毁灭。
天命弄人,嘲笑玩弄着修仙者。 天道之下,众生平等,谁都无法违背注定的命运。
望着陈倩雪,姜庆酒眼帘落下,千般情绪化作两个字:“多谢。” 她倒霉,陈倩雪也倒霉,这一场劫难终究是结束了这段母子情分。
每个人心中都诞生了一丝芥蒂,唯独杜鹃最该死。 陈倩雪张了张嘴,最终苦笑了一声。
“连你的道谢,我也不配,这都是我欠你的。” “……”
姜庆酒心境越发平静,原本还能拖延的雷劫,已经逐渐压制不住。 “来了。”
南北亦望向那劫雷穿梭的云层,由陈倩雪亲自断绝关系,所有过错都一人承担。 姜庆酒此次的天劫是正常的元婴天劫,而非混杂天谴的劫难。
其他人立刻离开姜庆酒渡劫的范围,陈倩雪面色惨白无色,深深看着姜庆酒,一步步离开了她的身边。 但可能心魂不守,她甚至差点被一道阶梯给绊住,姜成栖和姜清风快速扶住她。
姜成栖的表情有些复杂:“你刚才……” “……我不能再继续对不起她了。”
陈倩雪红着眼,手指死死抓着剑柄,慢慢看向姜清风。 一向桀骜不羁的少年,今日变得格外沉默寡言。
陈倩雪哽咽一声:“……清风,对不起,当时打了你,娘很抱歉。” 她说的是姜清风为姜庆酒说话时,她却因为听信杜鹃的话,而给了姜清风一巴掌。
“……没什么” 姜清风摇了摇头,表情越发难受。
陈倩雪心神不宁,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不,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卿酒。” “是我太愚蠢,认不出谁才是真正的杜鹃,杜鹃该死,我也该死……”
“继续说下去,只会徒生心魔。” 姜成栖低声提醒,但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倩雪自嘲一笑:“那也是我活该。” . 众人已经退出了天劫的范围,空中的劫云越发恐怖强悍。
望着那道即将掉落的天劫,原本还在阵法之中,姜庆酒蓦地冲到半空中,凌空正面迎上那道降落的天劫。 雷光闪烁,整个天地都黑暗压抑,漫天乌云弥漫,雷劫穿梭在云团之中,一道道劈落在那道身影之上。
姜青影一惊:“她就这样冲出去了吗?” 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
陈何钰想了想:“她是一名体修,大概是想要借此强化躯壳吧。” 雷劫洗礼过的强悍身躯,会比普通的修士更加强大且恐怖。
“啊,看起来还是很可怕啊!” 姜青影一阵感叹。
入侵江水城的妖族很快就被杀得差不多,除了姜家主,一部分人已经返回祭祀地,另一部分人赶到江水城城墙上。 江水城附近的妖族已经被斩杀的差不多,藏在雁归谷里的迷毂老祖也被江濯水、江未谱合力斩杀而死。
擅长封印的阵法师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往雁归谷,快速对着雁归谷之中破碎的通道修补起来。 等这里的情况差不多之后,江濯水立刻赶往战场,地宫之上,已经杀得天穹都染上了红色,满地的鲜血染红大地,无数妖族尸体坠落在地面之上。
而打得最激烈的莫过于江未离和蛟妖王,疯狂而强大。 一柄爆发着强悍气息的长戟穿梭乌云,狠狠落在云中翻腾的蛟妖,迎来雷霆般的怒吼。
“哈哈哈,蛟妖王,你今日就死在这里吧!” 江未离浑身染血,却仍然潇洒而肆意,长袍随风而起。
蛟妖王疯狂在乌云之中翻滚,怒吼:“江未离,你别太猖狂,” “刚才没趁着我力量变弱杀死我,蛟妖王,你必死无疑!”
江未离说得激昂无比,长戟爆发着尖锐爆鸣。 从漆黑的鳞片上划过,狠狠倒刮,刷的一下,一块夹杂着鳞片鲜血的肉被割走。
“江未离,你身上的力量流失不少,根本不是本王的对手!” 蛟妖王发出暴怒,浑身气势更加强大,妖力狂暴地冲向江未离,弄得他极其狼狈,并不好过!
“……” 我还以为她没吸走多少啊!
江濯水暗叹一声,江未谱刚才果然吸走了江未离很多力量。 真不愧是离谱兄妹!
这名字真没取错! 一声叹息,江濯水悄无声息地加入战场,直接偷袭蛟妖王。
“迷毂老祖已死,蛟妖王,你也一起留下吧!” 趁着蛟妖王不注意,江濯水一掌劈落在蛟妖王的七寸,打得他发出痛苦的爆吼,长尾翻滚,朝着江濯水狠狠甩去。
“江濯水,你居然偷袭本王!” 江濯水不屑:“你都敢闯入我人族领域,老夫有什么不敢做!”
“今天就一起留下命吧!” 江濯水爆吼,和江未离一起攻向蛟妖王,整个天地之间都在翻滚云涌,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迷毂老祖,该死!” 两名合体大能联手,蛟妖王根本不是对手,尽管他恨不得一口咬杀这两人,却也得考虑现实。
他不敢信最阴险狡猾的迷毂老祖会死,但是江濯水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他又不得不心生退却。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算他想逃走,也得找到适当的机会。 这一次入侵,妖族一败涂地!
而他不知道,他们妖族的损失远远不止如此。 地宫之中到处游走的妖族已经被杀得差不多。
无数修士飞快前往妖族打开的通道,源源不断的妖族从中而出,杀得整个地宫都是妖族的尸体。 而就在那个通道的尽头,连接着另一片更加神秘而诡谲的世界——妖域。


“深入敌后” 苍茫妖域之中,一道天堑横跨,将这个诡异的世界,强行分为两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左边的天地绿茵丛生,无数生机恒盛;右边的天地苍茫荒凉,飞禽走兽飞掠而过。 而在生机旺盛的另一端,一座辉煌、宏伟宫殿之中。
一位妖皇正坐在高位之上,碧绿色的长发披散而下,姿容高贵而不可侵犯,气势强势,而令人窒息。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底下的两位妖将,一黑一白,犹如黑白双煞。
“迷毂老祖的计划进行得如何?” 一身黑色,满脸冷酷的妖将沉舟回答。
“回禀柳皇陛下,迷毂老祖可能已经陨落,入侵江州的计划失败,蛟妖王被江未离与江濯水缠住,距离死亡也不远了。” “看来人族也不笨,本皇还以为他们起码得牺牲一座江水城,才能发现迷毂老祖的阴谋。”
柳皇淡淡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动容。 “如果江水城没有出现四位拥有赤子之心的修士,迷毂老祖此次的计划,已然成功一半。”
另一位身着白衣的温和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蔑视,她正是妖将浮云。 “现下,迷毂老祖已经陨落,蛟妖王被缠住不放,与他们合作的虎妖王也不再掩饰野心,试图闯入人族的领域。”
“呵。” 柳皇闻言,低低嗤笑一声:“妖兽一族的妖皇不在,他们就开始不安分了。”
“本皇让你们寻找他的踪迹,有查到那家伙的下落吗?” 妖将沉舟说:“属下曾在临魔渊找到他的一丝踪迹。”
“但是还没来得及细查,魔族大军便入侵幽州城,临魔渊就被人族大能,一剑抹除……” 柳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那家伙这么久没回来,怕是已经死在人族了吧。”
浮云闻言,说道:“妖皇陛下,属下发现虎妖王与魔将云飞有所来往。” “杜鹃一族的小杜鹃刚从人族回归,越发不安分,试图参与其中。”
柳皇眉间轻皱:“虎妖王的野心越来越强了,居然敢与魔族合谋,杜鹃一族找到了借口,怕是一定会想方设法参入其中。” “陛下,我们可是要……”
浮云看出了柳皇的不满,微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莫急,我们再看看情况。”
柳皇双手合拢,姿态淡漠却又尽显傲慢。 “无论是谁胜利,都不会影响到我们。”
“是!” . 就在一片荒漠之中,隔绝两个世界的天堑,一个脑袋接着一个脑袋地冒出来。
“这里……就是妖域吗?” 趴在陈长安的头顶,披散着头发的深深睁大了眼睛,四处打量。
她用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到处观察这个从没有来过的新奇世界。 “好荒凉啊,空气里的灵气稀薄,有点让人窒息!”
关匀白也没忍住感叹一声。 “再荒凉,也不是他们入侵我们人族领域的借口!”
辜红衣冷哼一声,十分不善。 “呵呵,这话说得对,来都来了,不给他们留点终生难忘的东西,有点对不起我在天骄榜上的排名啊。”
苗无疆笑得一脸危险,直接跳了上去,身上银饰叮叮当当作响。 其他人也跟着他跳了出来。
冰玄心淡淡道:“这附近没有妖族。” 苗无疆站在一块石头之上,打量了下两边风景,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一个危险的想法浮现。
“我们分路进行吧,妖域还是挺大的,时间有限,得趁机多做点事情!” 深深仰头看他:“可是阵法时间有限,如果到时间了,你们没有找到我的话,就很难从妖域之中逃走了。”
他们能够绕过一大堆妖族的防备,悄无声息地进入妖域,是借助了师叔之前给她留下的“天地转换阵符”。 如今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能够驱动,要是到时间了,他们没找到自己,那可就完蛋了。
就算是天骄榜上的天骄,也是来妖域给妖族送菜。 苗无疆:“唔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记住了驱动阵法的办法!” 郝云老老实实地举起手,睁着单纯的大眼睛。
说着,他还稍微操控灵气在空中走了一遍那极其复杂的阵纹,以示自己真的能驱动阵法。 “可以分我一张天地转换阵符吗?”
郝云满含期待地看向深深,这种阵法纹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好特别,好漂亮! “可以,可以!”
深深两眼发光地看着他:“郝云你好厉害呀,居然才看一遍就学会了!” 她在师叔的指导下,都学了好几遍!
“师叔说的没错,你真的好厉害呀!” 郝云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没有,没有,我也就记忆好点,别的根本比不上大家……” “你们别互相吹捧了,有这一点天赋,你就超过很多人了!”
辜红衣拍了拍他的头:“既然郝云也行,我们就分两路进行吧,一到时间,千万别恋战,直接离开!” “好!”
其他人都同意了。 他们基本按照之前的队伍分配,四人一组,各自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寒调哥哥,你确定选这边吗?” 深深趴在陈长安身上,看着他们朝着妖气最强势的方向而去,觉得有点不太妙。
霜寒调淡淡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边大概是妖族大军聚集的方向。” “那不是更危险吗?”
关匀白一惊,他们朝着人家军营而去,这可不就是找死啊! 陈长安笑道:“那可不一定,据说妖域之中有两位妖皇,妖植一族暂且不说。”
“妖兽一族的妖皇不知所踪,如今妖兽一族经常内乱,四位妖王谁也不服谁,这次入侵人族的就有他们一手。” “如今蛟妖王被缠住,虎妖王不甘屈妖之下,杜鹃一族蠢蠢欲动,狐妖王喜欢黄雀在后,简直犹如一盘散沙。”
“等等,三师兄,为什么你对妖族这么了解啊?” 深深和关匀白一脸震惊地望着侃侃而谈的陈长安。
他们的三师兄不是个懒散的倒霉鬼吗? 为什么会对妖族局势这么清楚?
“寒调哥哥是你告诉他的吗?” 深深看向霜寒调,但对方明显也有些意外。
陈长安哈哈一笑:“这是个秘密,你们小孩子就别好奇了。” “只要妖兽一族的妖皇回不来,我今天绝对把妖域翻过来!”
深深心直口快:“那三师兄可以放心,它肯定回不来!” 这话一说完,陈长安还没反应过来,深深先懵了一下。
等等,天道束缚好像弱了一分! 要是换在以前,她话还没说出口,就得先卡喉咙,这次怎么说出来了?


“瓮中捉鳖” “哦,深深这么确定吗?”
陈长安轻挑眉尖,眸色微深,但凌乱的发丝遮掩住他的眼神,看不太清楚。 “我……”
深深试着想要多说一两句,就发现,更详细的话根本说不出来。 【刚才是我的错觉吗?】
深深有些懵了。 【有点可惜了,不过妖皇肯定回不来!】
【毕竟,那家伙已经陨落了,得到他传承的白雪也还在洛云养身边,在它进阶合体期之前,绝对不会回到妖域!】 “哎呀,又知道了个好消息呢。”
陈长安唇角微勾,笑出了声。 真不愧是他的好师妹!
“什么好消息?” 霜寒调瞥了他一眼。
深深也一脸疑惑,三师兄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兴奋了。 “没什么,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陈长安微微一笑,一脸神秘兮兮。 他越是神秘的样子,其他人越是好奇,深深更是摸不着头脑。
全然不知,是自己的心声把一个好消息透露给了陈长安。 只有关匀白鬼鬼祟祟地瞧了陈长安一眼,看他一脸神秘微笑,这让他忍不住怀疑。
三师兄,该不会也听得到深深的心声吧? 元婴期的速度相当快,没多久,就接近了大量妖族所在的聚集地。
为了防止被对方察觉到,四人提前落下,霜寒调快速拿出法器,掩盖气息。 陈长安观察道:“他们好像在尝试打开通往人族的通道。”
霜寒调目光一冷:“没错,这是虎妖王的手下!” “杜鹃一族也掺和进来了。”
“那个通道坚持不了太久了!” 深深小声询问:“那我们要不要用杀阵,把他们全都杀了呀?”
“一个不留,这样应该就能阻止他们破坏通道,前往人族了。” 深深鼓了鼓脸,一派天真可爱,嘴里的话,却让三人一呆。
陈长安、霜寒调、关匀白:“……” “小小年龄,不要成杀胚!”
陈长安揉了揉她乱蓬蓬的头发。 深深不服输:“这有什么呀,总不能让他们到我们人族的领域大杀特杀吧?”
“别故意转移中心,这是你一个五岁小孩该做的吗?” 陈长安抽了抽嘴角,一脸无法言语。
“早说过你小师妹不简单了。” 霜寒调见状,嗤笑一声。
“我的小师妹可怜弱小又无助?” 霜寒调用清冷的声线,重复了陈长安曾经说过的话。
陈长安:“……” 你这家伙是在损谁呢?
深深不满地撅起嘴:“三师兄,深深哪里可怜弱小又无助了呀?我可能打了!” “……怪我,对你滤镜太深。”
陈长安苍凉一笑。 他当初离开云渺宗的时候,小师妹可还是个只会哭唧唧的小姑娘。
谁知道,几个月不见,就变成大魔王了。 关匀白举了举手:“三师兄,霜大哥,其实我觉得小师妹的建议很好。”
“那么多妖族,一个个解决太慢,而且一旦他们围攻上来,我们就惨了,还不如用杀阵一口气解决。” “我也同意。”
霜寒调点点头。 深深得到助力,赶紧劝陈长安:“三师兄,你信我嘛!”
“我真的可以干掉他们,在他们里面,最高修为不过分神期,我有办法!” 陈长安:“……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才筑基期吧?”
对面最强的可是分神期啊! “可我有师尊给的护身玉佩,还有大师兄当初留下的刀意!”
大师兄的刀意很厉害,当初二师姐没有用上,又还给了深深。 现在三师兄和霜寒调还能补充一些元婴期的符咒。
深深有信心效仿上一次的杀阵,一次性搞定所有敌妖! 深深掏出脖子下的玉佩,信誓旦旦:“一个阵法,全部死光光!”
“那你可真是厉害啊!” 陈长安一声感叹,一个个都这么有激情,他哪能拦得住啊!
“事不宜迟,马上开始吧。” 霜寒调担心再拖延下去,徒生变故。
两人立即配合深深,开始制作需要用的东西。 关匀白挠了挠头,派不上用场,给他们守着。
而聚集在通道处的妖族大军,正在努力打开通道。 一滴漆黑的液体倒入其中,一道无形的屏蔽就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隙。
“果然有用!” 一只妖身人脸的杜鹃眯起眼睛,看向刚动手的魔族。
他一身黑色斗篷,苍白的俊脸带着几分阴郁,如果深深和关匀白看见,绝对能一人认出他——魔将云飞! “事成之后,各位可别忘了,答应我魔族的事情。”
魔将云飞将手中的瓶子丢给另一名高大而彪悍的壮汉。 他一身茂密的金色毛发,毛茸茸的圆耳朵而留在头上,尾巴轻甩。
这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真身是一只狮子。 “哈哈哈,事成之后,大王绝不会忘记你们魔族对我妖族的帮助!”
狮子妖哈哈大笑着,金色兽瞳盯着云飞,还带着野兽般的冰冷注视。 魔将云飞面不改色,和他们说代价后,便快速离开了此地。
“不知为何,有种不妙的感觉。” 敏锐的直觉让魔将云飞感到一丝不对劲。
而在他走后,那只妖身人脸的杜鹃盯着狮子妖。 “你居然真让他走了,不趁机留下他!”
人族可恨,魔族也不遑多让! 刚刚就应该趁其不备,杀掉魔将云飞,夺走他身上的一切。
狮子妖说:“急什么,还没利用彻底。” 真是愚蠢的杜鹃,过于小心眼!
不将对方利用彻底,就想杀掉对方,真以为魔将云飞很好对付吗? “魔族狡猾,人族阴险,我一个都不想放过!”
杜鹃妖恨恨地道:“这阴险的人族,居然敢伤害我们一族的小杜鹃!” “我们杜鹃一族绝不会放过江水城,如果不是他们,可怜的小杜鹃,怎么会还不到分神期,就破体而出……”
“既然这么恨的话,那你们就先走一步,到时候我再让你们一族陪葬就好了!” 杜鹃妖满含恶意的话尚未说完,一道含笑而懒散的嗓音从半空之上传了下来。
“什么东西?” 杜鹃妖敏锐地朝上看去,下意识地想要往上攻击。
然而—— “天子一剑,伏尸百万!”
冰冷的话落,一道金色锐利的剑光先斩落,犹如浩瀚金光璀璨炫目。


“瞒天过海” “该死,这是人族!”
“人族竟敢入侵我妖域!” 杜鹃妖一惊,感觉到剑气里强悍的气息,他以为是人族大能来了,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就想往后躲。
“人族,给我死!” 狮子妖发出一声暴怒,直接迎着剑气而上。
狂暴的妖气爆炸而开,冲着剑气,却……出乎意料的弱小! 杜鹃妖眼眸一亮,想到自己刚才被吓退的模样。
顿时,他满脸愤怒和恨意。 “不过是个元婴期的人族小辈,居然敢装神弄鬼,给我下来!”
杜鹃妖化作闪电,直接向空中的那人飞袭而去,尖锐的利爪几乎划破虚空。 “哈哈哈,蠢货,你就先行一步吧!”
陈长安狂笑一声,不闪不躲,被他单臂抱着的深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染着血液的替补阵法盘,霎时爆发出强悍而恐怖的力量!
还没有接近的杜鹃妖,顿时感觉到了极其恐怖的压力。 “去死吧,满口谎言的人族!”
杜鹃妖眼神一冷,心生退意,却以为又是装神弄鬼,毫不停歇。 然而,漫天冰蓝色的阵纹诡谲而瑰丽地向四周散去,将整片天地都笼罩在冰寒冻人的阵法之下,恐怖而强悍的气息蔓延开。
“轰轰轰!!!” 恐怖而令人窒息的冰冷刀意被鲜红的特殊灵血强化,蕴含着极致的力量,毫不留情地朝下斩去。
迎面的杜鹃妖瞳孔一缩,无比震撼,这下子,他是真的后悔,想逃走! “啊啊,人族……”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直接对上了那股极其强悍的威力,发出了凄厉而后悔的尖啸。 底下的所有妖族都难逃一劫,蜿蜒流动的阵文爆发出寒气,将所有妖族都锁定!
狂暴而冰冷的刀意落下,刀气锐利冷酷,疯狂绞杀着所有试图闯入人族的妖兽,冰寒的气息扩散而开。 “可恶的人族,你居然敢残杀我妖族大军!”
底下的狮子妖发出一声怒吼,疯狂抵挡着杀阵带来的攻击。 这个阵法对于分神期之下的妖族几乎是屠杀,然而分神期的狮子妖却还能勉强抵挡。
刚才那只杜鹃妖如果别犯蠢,直接正面冲,说不定也不会死。 见状,陈长安双眼一眯:“时间有限,五师弟接住深深,阿清,我们一起宰了他!”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难得一只分神期的妖族被困住,不趁机杀死对方,太可惜了!
“没问题,三师兄!” 关匀白一脸兴奋地接住被丢过来的深深。
霜寒调已经飞掠而过,紧跟着陈长安,拔剑斩向了狮子妖。 “十击之内,斩杀他!”
霜寒调冰冷的声音落下。 陈长安哈哈大笑,猛地扯下脖子上的禁锢,修为步步狂涨:“没问题!”
两人信心满满的话令狮子妖无比暴怒:“人族小辈,若不是你们动用阵法,老子一口就能吃了你们!” 狮子妖又惊又怒,换作平时,他根本不把元婴期的人族放在眼里。
毕竟他可是分神期的大妖啊! 然而,此刻被阵法牵扯,再加上面前两个人族的配合极其默契,实力远非面前所看到的一切。
金色锐利而霸气的剑气招招狠厉,冰蓝色的凌厉剑气无孔不入,不断干扰着狮子妖。 一人正面攻击,另一人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甚至引导阵法攻击朝着他而来。
这令狮子妖无比愤怒,太狡猾了! 敌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们不是二打一,而是三打一! 每一击都是聚集着恐怖的灵力,剑气无坚不摧,剑意杀气弥漫,令妖窒息而惊恐。
尤其是当二人配合着落下的攻击,狂暴的力量聚集一齐,直接朝着狮子妖的天灵盖而去。 “狡猾的人族,该死的人族,我怎么可能死在你们手上,怎么可能!!!”
狮子妖含恨发出暴吼声,却也不得不饮恨于此,凌厉强势的力量直接穿破他的天灵盖,绞杀他的神魂! “哈啊,哈啊,真他大爷的难杀!”
最后一击,陈长安用尽了力量,喘息不停,却又忍不住大笑。 “不过真爽啊!”
“……别废话了,快走,否则让妖王察觉不对,我们必死无疑!” 霜寒调情况也不妙,冷静地观察着遍地妖尸,没有一只妖还活着,血流成河的场景相当骇人。
但他们眼皮都不眨一下,快速搜刮了一遍,抹除残留的气息,带着关匀白和深深极速逃离现场。 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道惊天动地的怒吼和尖锐鸣叫声穿透天地。
可怕的神识朝着四周散去,到处搜查着动手的凶手,疯狂刺激,令人颤抖而心生恐惧。 “幸好离开得早,杜鹃妖王和虎妖王居然都来了!”
陈长安一惊,心中庆幸。 “藏好气息,免得被他们追到!”
霜寒调的表情也不太好看,极力吸取灵气,加强法器的力量,藏好众人的气息。 “合体期大能好可怕啊!”
深深一阵胆战心惊,抱着阵法盘,用残余的血迹摧动着隐蔽气息的阵法。 一层加一层,众人躲在深谷之中,不敢随意动弹。
谁也不知道,那两道可怕的神识会不会突然找到他们的踪迹,真到那时候,可就又要上演一出,九死一生了! 不过他们的运气很好,杜鹃妖王和虎妖王没有找到他们,响彻天际的怒吼声越来越厉害。
“啊啊,居然是妖植一族动手!” “柳皇,你欺妖太甚!!!”
“该死的妖植一族,居然敢杀死本王这么多手下,本王不会放过你们,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无论是妖植一族的谁动手,本王一定要把你们剥皮抽筋,神魂泯灭!!!”
恐怖的尖啸传遍整个天地,那两道可怕的气息疯狂掠过空中,朝着妖植一族的领域飞去。 关匀白一懵:“等等,为什么凶手是妖植一族?不是我们吗?”
“……” 霜寒调闭着眼调息,没有说话。
陈长安轻咳两声:“哦,我们刚才收拾现场的时候,故意留下了妖植一族的东西,想着用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本来还以为他们不会中这么简单的陷阱,如今看来,傻子还是挺多的。”
陈长安一脸意外地笑着,笑容懒散却又莫名危险。 深深、关匀白:“……”
“三师兄,你这也太……” 关匀白欲言又止。
“太阴险了!” 深深帮忙补充,笑容极其灿烂:“不过三师兄做得超级棒的!”
这招祸水东引,简直干得太漂亮了!


“毒亦有道” 这边,深深等人刚结束祸水东引。
另一边,苗无疆等人却不小心进入了一条通道之中。 苗无疆抚摸着缠绕在指尖的小蝴蝶,望着石壁,莫名笑出声。
“突然感觉我们真像是地鼠啊。” 一天天都在地道里打转,这还叫人族天骄?
莫名觉得挺搞笑的。 “可是前面有一种令人很舒服的感觉。”
郝云茫然地抬着头说,手里还摸着南北亦之前给他们的符咒。 冰玄心也点头道:“的确,越往里走,我身上的灵气流动越顺畅。”
苗无疆闻言,摸了摸下巴:“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宝物吧?” 辜红衣觉得没这么乐观:“真有宝物也不一定能轮到我们,妖族可不是蠢货。”
“这一走,可别羊入虎口。” 这话虽然不中听,却很真实。
郝云运气虽好,但遇到真正的危险之时,运势再旺盛,也不一定有用。 冰玄心看向郝云,发现他一直埋头在研究那张符咒。
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符咒上的四道痕迹闪了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嗯?这不是一次性的符咒吗?居然还没失效。”
苗无疆弯腰瞅了几眼。 “咦……苗无疆,怎么会是你的声音啊?”
苗无疆刚凑近看,符咒上就传出来一道少女充满怨气的声音。 “这不应该是郝云的吗?”
“哎呀,前辈,我不行,你来和他们说吧!” 苗无疆挑了挑眉尖,这道符咒居然还能跨界传讯?
郝云一脸茫然:“是我的呀,怎么了吗?” 冰玄心走了过来:“这符咒是传讯符咒吗?”
符咒传来一声轻笑,明显是南北亦的声音。 一旁还传来姜魏的声音,还有咩咩叫个不停的声音,时不时还传来雷霆暴怒的轰响……
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这令人忍不住想,江水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现在是不是在一个灵气很充足的地方?” 南北亦的声音在一大堆嘈杂中,显得相当清亮。
郝云点点头,反应慢一拍,才想起对方看不见。 “对,对的,前辈,我们现在在一个叫白伏什么的地道里!”
郝云也是进入这条地道之后,才发现这张符咒产生变化,捣鼓了一下,才激活。 “地道?”姜魏的声音凑了过来,带着些许疑惑,“你们不是一直在地宫之中?”
“从我这里的定位来看,他们并不在苍茫大陆上。” 南北亦的声音仍然很从容,但却带着一丝古怪:“你们,是不是已经闯入妖域了?”
“什么?你们闯入了妖域!” 对面传来姜魏惊恐却兴奋的声音。
“你们刚刚还说了白伏什么的地道?是不是我知道的那条地道!” “苗无疆,苗无疆?你们还在吗?”
“听我说,进入白伏地道之后,走到一半,会有两条路口,记住,你们一定要走左边,左边尽头会有个水晶棺呃呃……” 姜魏突然说个不停的声音,蓦地被强行停住,仿佛被人一把掐住一样,再也说不出来!
“嗯?” 苗无疆眯了眯眼,抬头看了眼,他们面前正好出现了左右两条路口!
“哈啊,有意思。” 苗无疆低笑一声。
冰玄心脸上出现一抹疑窦,辜红衣抱着手臂,神色有异。 “抱……抱歉,刚刚卡住了,如果你们信我,记得带走左通道里的东西!”
姜魏的声音变得有些惊疑不定。 她知道一个从没有去过妖域的人,突然说出这些话,非常诡异,令人怀疑。
可是她不得不说! 否则,日后就会演变成人族的劫难!
“嗯,我也感觉左边比较舒服。” 郝云慢吞吞地说出口。
他没有察觉到姜魏的异样,仍然一脸傻乎乎的表情。 “那就走左边吧。”
辜红衣揉了揉郝云的头。 “各人自有一番缘法。”
冰玄心淡淡说道,率先走进左边通道。 比起右边通道,这条通道给人一种莫名而强大的威胁力。
如果没有郝云和姜魏,正常人应该会下意识选择右边的通道。 苗无疆哼笑几声:“行了,你也别紧张,要是真拿到好东西,必然有你一份。”
另一边的姜魏闻言,莫名松了一口气。 南北亦看了她一眼,微笑安慰:“莫要担心,世间机缘千奇百怪,你不过是其中之一。”
姜魏说:“谢谢前辈信任。” 她从一开始就不想进入这个注定要毁灭的世界,所以从未隐藏自己的身份。
也自认自己的智商不够,无法欺骗他人。 若不是那股莫名的限制,她早就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了。
姜魏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继续说:“白伏地道上面是妖兽一族的皇宫,你们一定要小心……” 她将能说出口的提醒都说了出来,包括藏着的陷阱,一个不漏。
对面也一句话没说,但却听得很认真。 而左边通道也和姜魏说得一模一样。
躲过一道道陷阱,尽头是一座祭坛,整个洞窟都是灵石修筑而成,泛着诱人的光泽。 一座水晶棺放置祭坛在最中间,祭坛之下,流动着奇异的液体,整个空间都充满了浓郁的灵气。
“嘶,有种进入了宝藏窟的感觉。” 苗无疆吸了口气。
“不要乱动,记住,一点都不可以拿走!” 姜魏发出警告。
“你们只要拿走水晶棺材,再打碎顶端上的白色球体,就立刻从破开的通道离开!” 冰玄心打量着祭坛中心的水晶棺材。
白色的蒙蒙光泽流动着,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 “时间紧迫,我们动手吧!”
辜红衣不想拖延时间,拎着郝云跳到祭坛之上的无纹地板,尝试着将水晶棺材抬起来,却触手冰冷,重越千钧。 “哈哈,力气真小!”
苗无疆发出嘲笑声,被辜红衣无视,一脸傲色上前:“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 说着话,苗无疆试图将棺材抬起来,却倏地陷入沉默,棺材纹丝不动。
“呵,你想说什么?” 辜红衣抱臂看他,一脸嘲笑的样子。
“是我没做好准备,你等着。” 苗无疆微笑着解释一句,为了那该死的胜负心,他绝对不能低头!
“……” 冰玄心轻叹一声:“别浪费时间了,我们三个一起出手吧!”
男的,真麻烦! 有了冰玄心化解,三人当成默契,同时出手。
那纹丝不动的水晶棺材蓦地发出一声闷响,一点点被抬了起来。 当棺材终于离开祭坛之时,上面的重量才隐约变轻不少。
“普通的储物空间无法保存,就先丢到我的储物袋吧。” 苗无疆皱了下眉头,把自己的小宝贝们放了出来,浑身爬满各种各样的彩色毒虫,水晶棺材被他丢进储物袋里。
“……” 郝云看了眼他那一身漂亮又诡异的虫子,头顶甚至趴着一只巴掌大的紫色蜘蛛,眼底闪过一丝恐惧。
他下意识地贴近辜红衣,寻求保护。 苗无疆瞅到,轻挑眉尖,笑了一下:“别害怕啊,我的宝贝们可乖巧了~”
他说着,举起左手,一只红色蝎子顺着线条流畅的手臂肌肉一路爬下来,停在手背上。 然后,倏地用尾刺给苗无疆来了一下。


“天降神物” “!” 郝云一惊,更加害怕。
“乖巧?” 辜红衣嗤笑一声。
“唔嗯,小红稍微调皮一点,不过不用担心,它不会攻击你们。” 苗无疆漫不经心道,脸上的刺青越发诡谲艳丽,妖异而魅惑。
“出口出现了,走吧,我垫后,打碎那东西!” 冰玄心深深叹了口气。
“行,小心一点!” 辜红衣抱起郝云率先飞出通道,苗无疆紧随其后。
冰玄心垫后,站在出口,挥出一剑,雷霆流转的剑气袭击向那个发出蒙蒙白光的球体! “砰!!!”
一声爆炸声响起,无数白色碎片散乱飞溅而开,蒙蒙白光围绕而转,一声轻盈脆响发出。 “叮铃——”
光华流转之间,一个白色而圣洁铃铛被白雾萦绕着,轻轻震动,发出清脆的声音,无形的音波阵阵扩散而开。 叮当叮当作响,伴随着铃铛声音不停响彻,无数灵石铸成的坚固石壁发出细微的声响,无数的裂缝如同蜘蛛丝一样开始蔓延出来。
“咔嚓、咔嚓!” 地面上的祭坛突然闷响一声,轰然间裂开成无数瓣,哗啦啦地往灵液里倾泻掉落。
“轰轰轰!!!” 白色圣洁的铃铛声音越来越响,无形音波撞上了石壁,蓦地引发出恐怖而惊人的爆炸声,整个地洞轰然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激烈而强大的可怖灵气爆炸而开,冲着四面八方而去,将震动传播出去。 刚从地道离开的苗无疆等人出现在一间挺华丽的房间,空荡荡的,毫无一人。
但是还没来得及多调查几分,他们就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在剧烈震动,轰隆隆的声音在向四周扩散而去。 “你们现在是在妖皇的房间里,他的好东西都留在密室里,你们赶紧拿走就跑!”
姜魏的声音里藏不住兴奋,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辜红衣按照姜魏的指导,快速动手,打开密室,一屋子的天材地宝惊了他们。
“嘶嘶——” 苗无疆吸了口冷气。
冰玄心有些惊叹:“不愧是妖皇的宝藏啊!” “事不宜迟,赶紧拿走!”
“贼不走空!” 苗无疆哈哈一笑,几人快速把东西都收进储物袋里,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密室。
一出密室,灰蒙蒙的天际也蓦地聚集着可怕的乌云,雷霆穿梭而行,仿若灭世之灾。 “不用担心结界,当第一声爆炸发生之后,妖皇宫主殿会被炸掉,结界也会失效!”
“朝着北面的山逃走,小心妖皇宫里的其他妖族,他有两个忠心的手下,修为不凡!” 姜魏的声音有些颤抖,压不住的激动。
四人按照她说的话,真一路顺利地逃到了北面的大门,连妖皇宫的护卫都没有惊动。 看得出来,妖皇不在的皇宫,连护卫都是松散的。
而当他们快要逃走之时,随后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身后蓦地传出,无数碎石到处飞溅而开。 两道强悍的气息倏然间散开,神识放开,冰冷地注视着整个妖皇宫的妖族,彻底震慑住他们。
然而,一道接着一道爆炸不断响起,无数建筑都变得破碎,往下沉落,飞石溅开,断壁残垣。 “所有妖注意,有人族入侵!!!”
一道轻柔而满含杀意的女子声音响起。 “竟敢闯入我妖族宫殿,人族真是放肆,让本护法找到,必然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声轻喝,令苗无疆、冰玄心、辜红衣警惕起来。 “糟糕,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看这威势,起码接近合体期了!” 符咒闪了两闪,南北亦沉静的声音传来:“不要紧张,立刻朝着北边飞去!”
“好!” 几人不约而同突破北门城墙,立刻朝着北边极速飞去。
而此时一道神识从北门闪现而过,准确地捕捉到了残留下来的人族气息。 “想逃?”
带着冰冷杀意的笑声轻轻响起,一道轻盈的身影闪现而过,朝着苗无疆等人逃走的方向而去。 “鹰无,你解决动乱,本护法去杀了这群人族小贼!”
“鱼娇娇,别乱来!” 一道阴冷的声音骤然间散开。
“呵呵,别管我,人族小贼敢进入我妖兽一族的宫殿,本护法必然让他们生不如死!” “啧,真是凶狠的女妖!”
苗无疆轻笑一声,速度飞快地朝着北边的山而去。 妖皇宫的爆炸声还在一声接着一声响起,整个天地都在剧烈震动,一道白光蓦地从妖皇宫飞出。
没有妖注意到,无数烟尘四起,遮掩住了那道白光的消失的方向。 某个深谷之中,一声小孩子的惊呼响起。
“哎呀,三师兄,你要把我头皮扯掉了!” 陈长安手忙脚乱地放轻力道,深深的头发瞬间散开。
“不行,你头发太滑溜溜了,根本绑不起来。” 一旁的关匀白帮腔:“就是就是,小师妹的头发太难扎了!”
“要不还是学学我吧,一把刀,咔嚓一下,彻底解决了!” “五师兄,你别出瞎主意!”
深深嘟了嘟嘴,不满! 陈长安抓着自己的满头乱发,仰天叹气:“不行,我真的不行了!”
这头发怎么这么难绑? 为什么女孩子的头发非要留这么长呢?
“你们不行,我就自己绑!” 深深受够了自己的两个蠢师兄,抢过绳子,就要乱绑起来。
“咦?那是什么?” 正仰天叹气的陈长安发缝下的眼睛眯了眯,看到一道白光正往他们飞了过来!
速度奇快,刚看到,还没看清楚,就听到一声哐当。 “唉哟!”
深深叫了一声,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在了她头顶,发出一声清脆声音。 “叮铃!”
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铃铛顺着深深的头往下一滚落,落到了她的手里。 “呜呜,好痛,这是什么东西?”
深深捂着脑瓜子,眼底飙泪花。 陈长安心脏一跳,瞧了瞧深深肿起个包的头,又看了看那个天降铃铛:“乖崽,你没事吧?”
深深点点头,扁着嘴:“没事,但好痛!” 被砸了个正着。
“这玩意儿到底哪里来的啊?” 关匀白凑了过来,盯着铃铛,又看深深的脑瓜子:“居然能把你玄铁一样坚硬的脑瓜子砸出包来,不简单!”
“看起来像是一个法器。” 陈长安拿出药给深深揉包,顺便检查她的身体,还好一点问题都没有,悬着的心脏才放了下来。
“没有事?” 关匀白看了看陈长安。
他点头:“没问题,除了这个包。”


“护短日常” 陈长安一边说,一边给深深上药,揉得深深拽紧铃铛,嗷嗷叫个不停。
“轻点,三师兄你轻点,好痛!” “信我,用力才好得快!”
陈长安带着清凉药膏的手指不轻反重。 倒霉体质让陈长安整天带伤,每次都是用这个狠狠揉搓一顿,第二天就好了。
终于调息结束的霜寒调一睁眼,就看到陈长安在给深深上药,深深想跑,就被他拽了回去。 “你闹够了吧!”
霜寒调看不下去了,一把踹开陈长安,抱起快哭出来的深深。 “你给一个五岁的小姑娘用你的垃圾药干什么!”
“你皮糙肉厚没事,没看到她都疼哭了吗?” “呃……”
陈长安拿着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也就这点药好用啊。”
大师兄给的药早就用光了,剩下的就这个药效果较好。 虽然疼了点,但效果杠杠的!
霜寒调没眼看他,拿出药给深深上,清凉而缓痛,顿时让深深绷紧的脑瓜子松懈了下来。 深深托着小胖脸,唉声叹气:“差点以为要死在三师兄手上了。”
还好这里还有个靠谱的霜寒调,要不然,她这一世就要幼年早逝了哦。 陈长安:“没有这么夸张吧?”
他经常用这药,但也没疼到这个地步。 霜寒调:“……让你跟着他们,真是苦了你。”
一个不着调,一个没脑子,都过得相当糙。 好好的小姑娘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会跟上这俩人啊!
听说这丫头还有三个师兄师姐,希望靠谱点吧。 霜寒调的药可比陈长安好用太多,擦了三次就好了不少。
“这铃铛应该是灵器,自动认主了。” 霜寒调打量着深深手里拽着的铃铛,琢磨了一下,说出猜测。
灵器,比天级法器更高一级,灵性远超普通的天级法器。 “啊?那它也太过分了吧!”
深深目瞪口呆,拽着铃铛,确实感觉自己好像和它多出了一丝羁绊。 “初次见面,就把自己主人砸了一个包?”
关匀白惊叹道:“虽然如此,但这可是灵器哎!” “天降馅饼,都被你一口吃了,小师妹,你运气也太厉害了吧?”
陈长安摸着下巴,乱发下的眉头轻皱:“别太开心了,这世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已经认主了,而且是本命绑定!”
霜寒调从深深手上取下铃铛,刚落进他手心里,铃铛一声脆响,无形的音波倏地朝他而去。 “!”
霜寒调敏锐地一侧头,却还是被那一道尖锐的攻击划过白皙如玉的脸颊。 “寒调哥哥!”
深深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只见霜寒调面无表情,一抹鲜红从脸颊滚落,雪白的发丝散落,冰雪般的容颜,衬得那一抹血极其刺眼。
“这小东西杀性真强!” 陈长安一把拽住强买强卖的白色铃铛。
金色剑气爆发,包围住铃铛,它急促震动着,像是想要挣脱,气息尖锐散开,试图攻击他。 这令陈长安眼底流露出一丝煞气。
“杀性强,但护主!” 霜寒调淡淡提醒陈长安,这让他微微松手,白色铃铛噌一下蹿到深深的怀里藏着。
陈长安不悦:“啧,算它狠!” 霜寒调拍了拍深深的头顶,对着满脸担心的她,安慰道:“放心,我没事。”
“可是,可是……” 深深盯着他脸上的血,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霜寒调用帕子擦掉深深脸上的眼泪,又随手抹掉脸上的血痕。 “我对骗小孩没有兴趣。”
那道伤痕已经消失,光洁如玉的脸颊什么都没有留下。 “呼呼,幸好,幸好!”
深深松了口气,拽住怀里的小铃铛,狠狠打了几下:“强行绑定我就算了,干嘛还伤害我身边的人呀!” “铃铃——”
白色铃铛被深深打得一动不动,委屈巴巴地缩在手心里。 等霜寒调再把它拿起来的时候,它根本不敢挣扎一下。
“还行,能听主人的话。” 霜寒调点点头,干脆把铃铛缠到深深的发绳上。
给她梳理乱糟糟的头发,绑了个看似简单实则复杂的潇洒高马尾,铃铛坠在发间,轻轻响动。 原本的小疯婆子,终于转变回飒爽可爱的小姑娘了。
“下次,你们别乱碰深深的头发了。” 霜寒调低声提醒某两个一脸讪讪的人。
关匀白:“三师兄,我幻视大师兄了。” 陈长安:“……”
莫名吓人的话。 “我们先走吧,从刚才开始,那边就一直传来轰响,估计是苗无疆他们在搞什么大事。”
最终,陈长安哀哀叹了口气,就要率先走出深谷。 “等等!”
深深猛地注意到腰间闪闪发光的符咒,刚一拿出来,灵气一闪,熟悉的声音出现。 “听……听得……到吗?”
师叔的声音有些模糊,夹杂着很多嘈杂的声音。 “这是传讯符咒?”
陈长安觉得有些眼熟。 “不行……信号……好像不好!”
姜魏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深深眼睛一亮,加大灵气输出:“师叔,我们听得到!”
符咒的声音好了一会儿,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断掉,于是南北亦快速说道。 “你们所有人都快去北边和郝云他们集合,到的时候,直接捏碎符咒,不要犹豫,遇到对付不了的敌人,立马使用……”
信号蓦地断掉了。 “是让我们使用师尊留下的剑意吗?”
陈长安快速思索了一下,他们身上最强大的东西,也就师尊留下的剑意最厉害。 “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北边吧!”
“那边好像是杜鹃一族的栖息地吧?” “啧,正面撞上,那就直接给他们全部干掉,帮二师姐报仇吧!”
陈长安已经从关匀白和深深口中得知了姜庆酒的所有事情,心中早有不悦。 虽然他排行第三,但是从修为来说,他比姜庆酒更高,对自家师姐当然有着保护的心理。
更别说,云渺宗的人,都极其的护犊子! 自己宗门里怎么打闹都行,但绝对不能让外人欺负!


“瓮中捉鳖” 飞云梭携带着四道身影从天边疯狂掠过,朝着北边的高山而去,身后一道身影紧紧追随。
“这女妖追得也太紧了吧!” “哈哈,希望前辈别耍我们!”
苗无疆笑了几声,表面淡定,但眼眸深沉。 毕竟身后追着的可是接近合体期的妖族!
要不是辜红衣带了这么一件天级极品法器,他们现在就得死在那只女妖手里了。 更别说逃得这么远!
“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辜红衣全力催动飞云梭。
“我继续干扰她!” 冰玄心时不时往后丢一个轰天雷,试图拖延身后大妖的速度。
“这家伙抗毒能力挺强!” 苗无疆也趁着对方被干扰的时候,下了不少蛊毒,虽然没有起到大作用,但对方的速度明显被干扰了。
“狡猾的人族小辈,你们逃不出妖域的,本护法定要将你们粉身碎骨!” 分神期大妖的鱼娇娇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娇柔魅惑的声音杀意愈重。
小的不算,这三个家伙明明才元婴期,却拥有着速度这么快的法器,把她耍得团团转! 真是太可恶了!
鱼娇娇满脸杀意地紧随,速度越快,距离北面的山越近,这令她眯起眼睛。 这群家伙是在往死路而去!
那里可是杜鹃一族的地盘! 鱼娇娇以为前方的几名人族,根本不知道妖域的地盘分划,故意追得更紧迫,让他们发现不了不对劲。
只要这群家伙敢闯进去,那必定会被妖族包围,必死无疑! .
北边高山,层峦叠嶂,时而有飞鸟越过,却无野兽。 杜鹃一族的霸道,不允许外妖闯入它们的栖息地。
“我要杀了她,母亲,我一定要亲手杀死姜家人!” 一道尖锐而满含恨意的声音从大殿之内传出。
年轻的美丽少女一身鲜血地站在中央,姿容秀丽,却带着暴戾的残酷。 正是已经回归杜鹃本体的姜晴音!
现在,与其叫她姜晴音,或许杜轻雨更加适合。 杜轻雨的眼睛泛红,满脸恨意,传承记忆让她彻底丢弃人族的身份,毫无间隙地接收自己身为妖族的身份。
甚至因为妖族,而对人族产生厌恶,丝毫没有一丝留念。 这里的人族,包括养大她的父母!
“尤其是姜庆酒,她必须死!” 杜轻雨愤怒地吼着,一想到自己差点死在姜庆酒手中,她就心生惶恐,又惊又怒!
即使现在想起,她也仍心有余悸。 开始恐惧满脸冰冷的姜庆酒,心中又觉得自己身为元婴期的妖族,居然被姜庆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真是太丢妖脸了! “整个江水城都该死!”
她被姜庆酒攻击的时候,姜成栖和陈倩雪居然没有帮助她,这让杜轻雨心中充满了愤恨。 “孩子,你该冷静些。”
温柔的声音响起,杜鹃族长冰冷的眼眸流露出杀意。 “无论是姜家,还是江水城都不该成为你的心魔。”
“放心,他们所有人都逃不过!” “他们敢伤害你,就一定要付出代价,时机一到,整个人族都会为他们曾经伤害过你,而感到后悔!”
杜轻雨望着傲慢而美丽的杜鹃族长,心中的怨恨被安抚。 对,她必须冷静下来!
她已经回到了杜鹃一族! 姜家人绝不能成为她的心魔!
她可是最高贵的杜鹃一族的族长子嗣! “是,母亲,我会冷静下来,好好修炼,待到杀入江水城之时,一定亲自杀死他们!”
“轰!!!” 杜轻雨的话刚说完,一道激烈的爆炸声蓦地从附近传来,震得整个大殿都发生一阵动荡。
“噗!” 杜轻雨本就身受重伤,爆炸声来得太激烈,大殿被震动得太厉害,她猛地砸到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轻雨满脸怒容,被一名同族小杜鹃扶起,喂了颗丹药。
“有东西闯入我杜鹃一族的领地了!” 同族小杜鹃带着一脸愤怒,紧随着族长和其他长老,冲出了大殿。
“那是什么东西?” 而一走出大殿,就看到了一白色的飞云梭撞到了半山腰之上,另一道倩影停在飞云梭不远处。
“愚蠢的人族,你们这是在自寻死路哈哈哈!” 鱼娇娇怒极反笑:“这里可是杜鹃一族的栖息地,你们这是蠢到找不到方向了吗?”
“人族?” 杜鹃一族的族长满脸冷色地飞上空中,看了一眼鱼娇娇,又看向从飞云梭之中走出来的四个修士。
鱼娇娇看向杜鹃族长,一脸傲色地命令道:“这几个人闯入妖皇宫大闹,本护法会将他们捉拿回去!” 她的语气相当强势,不许对方拒绝,仿佛苗无疆等人,已经成为了她的囊中之物。
杜鹃族长眯了眯眼:“鱼护法莫不是在与我说笑,这群人族敢闯入杜鹃一族的领地,那就应该被我们拿下!” 如果来的是另一位合体期的护法,她还得忌惮几分,但来的是鱼娇娇,那就无须考虑这么多!
鱼娇娇表情微冷:“你这是在违抗妖皇陛下的命令?” “如果妖皇陛下真的还在,他的命令,我等当然不敢违抗!”
杜鹃族长笑着说,眼神冰冷:“但如果是鱼护法的命令,就别怪我们不遵守了。” “而且,这边还有几只小虫子!”
杜鹃族长说着,手袖一甩,一道猛烈妖气倏地朝着某个方向袭击而去。 “砰!”
一道金色剑气闪现而过,挡住那一道攻击,几道身影从中跳了出来。 “哎呀,初次见面,阁下也不用这么凶残吧,差点就被砍下头了!”
拔剑的人一身乱糟糟,凌乱的头发遮掩住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带着夸张的笑容。 “你们来得还挺快。”
站在飞云梭处的苗无疆挑了下眉,整个人没有一点危机感。 深深被霜寒调单手抱着:“师叔让我们快点和你们集合,无疆哥哥,你们没事吧?”
苗无疆笑着摊了摊手:“当然没事!” “我有事!”
辜红衣冷笑一声,收回了飞云梭。 本来他们逃得挺好的,结果谁知道苗无疆猛地给鱼娇娇甩了一堆春之药。
直接把她激得更怒,各种乱七八糟的攻击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辜红衣没能挡住,不小心被一道攻击擦边而过,飞云梭便失控砸到了半山腰。
“被包围了,还能调笑,人族这一代的天骄心性不凡啊。” 杜鹃族长望着面前两拨人,皮笑肉不笑。


“死无葬身之地” “客气,客气!”
陈长安哈哈一笑,心性非常淡定。 “你又不是天骄,高兴什么?”
霜寒调瞥了他一眼。 天骄榜上可没这家伙的名次。
陈长安一顿:“朋友,人艰不拆!” 几人说着淡定的话,但实则一点都不轻松,面前两位妖族,都起码是分神期的大妖。
只是微微释放出的威压就令人压力倍增。 距离太近,他们不敢随便乱动,等待着机会捏碎符咒。
“母亲,杀了他们!” 而就在气氛越来越凝重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了平衡。
“关深深、关匀白,居然会是你们!” 走出大殿的杜轻雨一眼看见了陈长安身旁的关深深和关匀白,好不容易平静的情绪再次被刺激到。
“既然你们敢来,那就别走了,姜庆酒害了我,那就暂时用你们抵债吧!” 杜轻雨望着愣住的他们,哈哈一笑,眼底流露出一丝恶意。
“都是你们云渺宗的错,如果不是你们宗门收了姜庆酒,我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果当年姜庆酒没有被云渺宗收为弟子,她永远都会被自己踩到泥潭里!
更别说超越她,揭穿她的身份! 现在要是杀了她的师弟师妹,把人头丢到姜庆酒面前,一定能让她痛彻心扉!
杜轻雨满心阴暗的想法,眼底流露出一丝丝恶意,恨不得现在就看到姜庆酒痛不欲生的绝望表情! 原来是他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听到杜轻雨的话,杜鹃族长眯了眯眼,终于知道面前这些人族的身份。 【抓住机会!】
就在杜轻雨不甘心地跳出来说话之时,原本还暗自戒备的几人立刻找到了机会! 趁着鱼娇娇和杜鹃族长被杜轻雨分了一些心神。
深深、郝云、冰玄心同时捏碎了南北亦给的符咒! “都怪你们,都怪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没有姜庆酒,我应该……啊啊啊!”
杜轻雨正一脸嫉恨地倾泻恶意,然而,没等她话说完。 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她的身体猛地鼓胀起来,几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
“轻雨!” 杜鹃族长一惊,立刻感觉到了从杜轻雨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而强势的气息。
毁灭性的力量霎时散开,刚还在杜轻雨身边的杜鹃,立刻被扩散的力量冲击到,砰一声炸开! “啊啊啊!”
“这是怎么回事?” “族长,快救我们啊啊!”
站在杜轻雨身边的杜鹃,无法抵抗突然出现的力量,倏地爆炸,化作一股股妖气全部灌入了杜轻雨的体内! 距离她远一些的杜鹃,吓得疯狂逃窜。
可是以姜晴音为中心,所有妖族都无法反抗地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 “不,不!”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杜轻雨原本嫉恨的声音变得极度惊恐,她无比恐惧地看着一个个妖族朝着她飞过来,然后碎裂化作妖气进入体内。
而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鼓胀,根本无法动弹一下,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啊啊,母亲,救我,快救我!”
杜轻雨疯狂尖叫着,整个杜鹃栖息地哀嚎遍野,凄惨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
杜鹃族长满头冷汗,她根本不敢动! 杜轻雨就像是一个旋涡一样,疯狂吸取着她的力量,只要她一放松,就会立刻被吸进去!
而一旦靠近杜轻雨的下场,不言而喻! “愚蠢的杜鹃,她是人族故意放回来的陷阱!”
鱼娇娇怒吼着,她也逃不了那股恐怖的吸力,惊恐万分地抵抗着,已经无力找苗无疆等人的麻烦! “前辈可真是给我们留了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苗无疆看到面前的场景,倒吸一口冷气。 “要不要趁机杀了他们!”
关匀白盯着无法动弹的杜鹃族长和鱼娇娇,蠢蠢欲动。 直接引起了两只大妖的怒视。
很明显,只要他们敢靠近,就算是死,这两个家伙也会带着他们一起走! “不可,前辈说过,妖域很危险,让我们捏碎之后,就尽快逃走!”
辜红衣低声警告。 霜寒调说:“而且一旦杜鹃妖王察觉到不对劲,就会立刻回来!”
因为之前那场大屠杀,杜鹃一族的杜鹃妖王和虎妖王都还在妖植一族的妖皇那找公道。 但估计距离回来也不迟了!
他们时间有限! “立刻找个地方驱动阵法离开!”
陈长安当机立断。 所有人立刻逃走。
“可恶!” 鱼娇娇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恨恨地咬紧牙齿!
早知道刚才就不要废话了,直接绑住他们,带回去,就不会落得现在这番下场! 杜鹃族长也怒不可遏,她已经快速将讯息传给杜鹃妖王,希望对方能够尽快赶回来。
那可是合体期的大妖,希望可以解决面前的问题! 望着一只只杜鹃被杜轻雨杀死,杜鹃族长几乎悲痛欲绝!
如今只有出窍和分神之上的杜鹃能够守住,不被杜轻雨杀死,但损失还是令她双眼发红,心如刀割! 这可都是她的族人啊!
每一只杜鹃都是耗费了不少资源喂养,才能长大! 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地想着,一定要攻入人族,帮杜轻雨复仇。
然而此刻,威胁着她的,却是种族灭绝的灾难! “母亲,救我,救我啊啊!”
杜轻雨疯狂地尖叫着,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撑到爆炸,混杂的妖气在体内胡乱窜着,被撑大的身体已经数十米高,看得极其骇人! 然而,杜鹃族长,现在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救她!
“不,不,我不要死!” 杜轻雨感觉到了一丝恐怖的力量快要冲破她的身体,她愈发显得癫狂。
“我不甘心,姜庆酒啊啊啊!!!” 身体彻底变形的杜轻雨绝望地怒吼着,然而轰然一声,剧烈爆炸声,无形而恐怖的强大毁灭之力从她身上炸开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向四周扩散而去,骇人的冲击波席卷了一切,将整个杜鹃一族栖息地都彻底吞噬,烟雾弥漫了整个领域。 妖域之内,向来臭名昭著的杜鹃一族,都被这一场爆炸给摧毁了!


“妖域惊变”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疯狂逃窜到另一座山的深深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别说是杜鹃一族了,连周围的山都被彻底摧毁了。
恐怖的冲击波向着四周扩散而去,深深等人身上出现一道薄薄的防护罩,阻隔了那一道强势的毁灭之力。 陈长安却笑不起来:“时间紧迫,你们立刻驱动阵法!”
他的声音有些冷,直接唤醒了失神的人。 深深和郝云一个激灵,立刻动手。
“这里可是妖域,这道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妖域,否则……” “否则,你们将永远离开不了!”
一道淡漠却又极其贵气的声音凭空出现。 陈长安瞳孔一缩:“柳皇!!!”
果然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人族小辈,你们太放肆了。”
柳皇的身影没有出现,但声音却轻缓而淡漠的响起。 陈长安眼珠子一转:“可是我们做得一切,也顺应了柳皇陛下的意思不是吗?”
“若有得罪,还请柳皇陛下见谅,但妖兽一族肆意妄为!” 陈长安一脸恭敬地说着:“如今他们的妖皇失踪,只要没了几位妖王,更是犹如一盘散沙。”
“柳皇陛下也想收复整个妖域吧?” 陈长安的话,说中了柳皇的心里话,让他沉默了半晌。
而陈长安暗暗松了口气,身后深深和郝云已经成功驱动天地转换阵符。 一道道阵纹凭空出现,将所有人围绕住,四周变得虚幻。
“原来你是想拖延时间。” 蓦地,柳皇的声音响起:“可,本皇允许你们走了吗?”
冰冷而极其高傲的声音落下,一道碧绿色的柳枝穿破云霄而来。 “虽然你们做得不错,不过既然想要陷害妖植一族,那就和另外两位妖王一起留下……”
陈长安毫不迟疑,取出深深之前就给他的护身玉佩,啪一声捏碎。 顿时,一股强悍而恐怖的剑意直上云霄,蒙蒙的天空骤然间散开,如被剑意冲散!
无数星光洒落,伴随着那道恐怖剑意朝着柳枝斩去! “居然是他的剑意!”
柳皇向来高傲淡漠的声音出现一丝愕然。 只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如果是他本人到来,那还有机会,你们现在就给本皇留下吧!” 柳皇话落,无数碧绿柳树枝从四面八方涌来,直接控制住了快要消失的深深等人。
“糟糕,灵气被束缚住了!” 深深一惊,灵气变得迟钝,阵纹也纹丝不动,空间凝滞。
不行,这样下去,大家都会有危险! 她一咬牙,就要拿出匕首给自己来一刀,被霜寒调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别又弄伤自己!” 深深一顿,瞪大眼睛望着他:“可是只有这个办法……”
如果加上她的血,说不定能够强化阵法,直接把所有人都给强行带走。 霜寒调说:“别担心,柳皇陛下没准备杀死我们。”
陈长安也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柳皇陛下,强行留下我们,应该另有用意。” “连我师尊的剑意都能轻易挡下,想要杀死我们,轻而易举,只是不知道,陛下有何用意?”
陈长安冷静询问。 然而柳皇没有急着开口,缠绕住他们的柳树枝慢慢松开,露出些许空间,一股股妖气萦绕,凭空出现一幕场景——
身居高位的皇者静静地坐着,姿容高贵而神圣不可侵犯,气势极其强悍而令人不敢直视。 明明不是面对面,众人却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陈长安注意到了柳皇的目光,微微挪步,挡住了深深。 他正要开口,一只无形的妖气直接把他扇开。
“别挡住本皇的目光。” 柳皇略有些嫌弃地开口。
“……” 陈长安眯了眯眼,微笑:“好,那么请问柳皇陛下,有何吩咐。”
柳皇没理他,冰冷而淡漠的目光紧紧锁定住霜寒调怀里的深深,直把她看得心底发怵。 “柳皇陛下,为何一直盯着我?”
深深撑起勇气,冷静地望着他。 柳皇淡淡开口:“无数命数尽缠绕于你一身,万般命运汇聚一人。”
“?” 深深听得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柳皇轻笑一声:“那就说得直白一点,你让天道毁灭,世界颠倒重来,无数希望聚于一身,改变天……” “轰轰轰!!!”
柳皇的话还没有说完,无数雷霆天劫倏然疯狂降落! 无论是深深等人,还是柳皇所在的地方,狂风呼啸,雷电翻腾,仿佛想要彻底将他们消灭在雷霆之下一样!
“呵呵,这是在恐惧吗?” 柳皇漫不经心地靠在王座之上,万般雷劫倾泻而下,无数碧绿柳枝层层叠叠交错,形成最稳固的防御,挡下了那恐怖的灭世雷劫。
他盯着一脸懵逼的深深,笑了笑:“看来有些话不能说得太直白,你的计划很成功。” “什……什么?”
深深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心脏却忍不住疯狂跳动。 柳皇却不再继续为她解释,而将目光转移到了苗无疆身上。
“白泽,你还要装睡多久?” 冷淡的声音在无数雷劫的衬托下,毫不逊色。
他话音一落,一道白光从苗无疆的储物袋里飞窜而出。 “嗯?”
苗无疆挑了下眉,探了一眼自己的储物袋,那个水晶棺材已经被打开了。 “是棺材里的东西?”
冰玄心看着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胡乱飞窜的白光,皱了下眉。 苗无疆点头:“对,就是那玩意儿!”
“呸,你才是那玩意儿!” 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响起,白光直接落在了深深的头顶上蹲着。
光华流转消失,一只白色的毛绒绒小兽舔着爪子,虎头鹿角,毛发旺盛,头顶一簇红色毛发。 “……好重!”
深深脑子突然一重,没忍住抱怨一句。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的身体现在才五岁。”
白泽蹭地跳到霜寒调的肩膀之上。 “柳皇,你泄露天机了!”
白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水镜里的柳皇。 柳皇一脸淡然地望着它:“所以本皇正在遭雷劈。”


“神兽现世” 白泽舔了舔爪子,望着那灭世雷劫。
“也对,那就帮我也承受一点吧!” 说着,它看向陈长安:“嘿,原人皇,小心神机子,最好赶紧去取回你的骨头,否则就来不及了哦!”
陈长安握紧手中天子剑,凌乱的头发盖住他的眼睛,看不清楚神色。 白泽却直接看向冰玄心。
“冰玄心,你真正的小师妹还活着哦!” 冰玄心倏地瞳孔一缩,无法控住灵力,电流在身上乱窜!
白泽没有停顿,看向下一个人。 “郝云,珍惜你的气运,别给骗子,这都是你的亲人最后祝愿!”
郝云张大了嘴,茫然而无措。 “深深,你的东西在梦貘那里,记住不要相信说书人,那家伙不简单!”
而白泽第四句话一说完,漫天雷劫猛然一顿。 深深也彻底惊呆了:“你怎么知道他?”
但这一惊之后,深深立刻想起白泽的能力。 白泽,可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
“轰轰轰!!!” 漫天雷电疯狂流窜,空间被雷劫破碎。
电闪雷鸣之间,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末日之中,万物都被笼罩在里面。 “!”
白泽吸了口冷气,快速塞了个冒着金光的东西进深深的嘴里,下一秒倏地冲出了阵法,不敢继续说。 “唔唔!”
深深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个圆润的东西塞嘴里,入口即化,蹭一下吞咽了进去。 “小师妹!”
陈长安和关匀白一惊,差点就把深深倒过来,让她吐出来。 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就吞下去了!
“别担心,是个好东西!” 冲出阵法的白泽慌慌张张地喊着,还顺手从柳树枝上扯下一片叶子丢到深深的怀里。
陈长安没放心,灵气流入深深的体内,只感觉到她的力量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上涨。 “有哪里不舒服吗?”
深深摇摇头,小脸红扑扑:“没有,反倒是觉得很轻松!” 就像终于拿回了自己丢失已久的东西,浑身都非常满足!
陈长安沉思了下,目前来看不是什么坏事,但以防万一,回去以后得让师尊和师叔检查一下。 “关深深,快点想起大家的约定!”
白泽差点被雷劈了一下,疯狂逃窜! “快快快,柳皇快帮我一把,贼老天要劈死我了!”
“蠢货。” 柳皇的声音傲慢又高贵,但无数柳树枝将白泽裹了起来,漫天雷劫到处劈落,无数事物被激烈摧毁。
“滚回苍茫大陆吧,看在剑仙与关深深的面子上,本皇此次便不与你们计较。” 淡然的声音响起,翠绿的树枝慢慢松开了灵气的桎梏。
深深和郝云立刻感觉到了松动之力,阵纹爆发,灵气弥漫,四周场景变得虚幻。 在离开妖域的那一刻,他们看见了无数疯狂的雷劫朝着漫天柳树枝降落,毁灭的气息弥漫,令人恐惧而胆怯。
等一切都恢复平静之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地宫之中,妖族已经被消灭殆尽,只有人族修士在地宫里。 原先和辜红衣、冰玄心等人一队的几个修士一看到他们回来,立刻惊喜过望地扑了上来。
那着急的模样,能看得出他们很怕这些爱乱来的天骄,一不小心牺牲在妖域之中。 “刚才……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应付完操心的修士,几人神色晃荡地往外走去。 关匀白没忍住,第一个出口。
他的脑子里尽是柳皇和白泽刚才透露出来的话,这令他忍不住看向深深和三师兄。 “不可说之事,便莫要再讨论了。”
陈长安拍了他一下,被头发遮掩的表情有些复杂。 “那可是……白泽啊!”
关匀白低声喃喃。 别说他,其他人也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
冰玄心冷着脸,手里拿着一串手链,反复摩挲,双眸惊疑不定。 就连一向反应慢一拍的郝云也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这两人都是刚才被白泽点名了。 而没被点名的人,忍不住看向霜寒调抱着的深深,她的表情还有些茫然。
【白泽刚刚给我喂的是什么?】 【为什么白泽会知道我认识说书人?】
陈长安拧眉,说书人又是谁? 深深前世认识的人吗?
【明明我们在前世也只见过三次面,根本不应该有人知道!】 前世之事对于现在,是属于未曾发生过的事情,可白泽好像什么都知道。
而且从它的话来看,她的重生好像不是侥幸之事。 【我为什么会重生?】
深深不知道,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被无情仙尊一剑穿心的时候。 此外零零碎碎的记忆也乱七八糟,毕竟被搜魂过,脑子也出了不少问题。
关匀白也有些纠结,小师妹的重生好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是不是得想下办法透露给师尊师叔还有师兄师姐啊?
要不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好像不太好! 毕竟看情况越来越不妙,饶是他自喻天命之子,也才金丹初期。
即使这段时间有所突破,可也只是接近金丹中期! 敌人却是合体之上的大能,有点太吓人了!
【而且,我有什么东西会在梦貘那里?】 深深一脸茫然地思考着,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困了,眼皮子一直往下滑,但又强撑着不想睡着。 梦貘和白泽一样,都是传说中的神兽,白泽知晓万物,梦貘吞噬梦境。
【难道是梦吗?不行了,好困好困……】 一想到梦,深深更加困倦了。
从吃下那颗发光的珠子后,她就特别想睡觉。 更浓郁的困意一来,深深就抵挡不住了,一歪头,靠着霜寒调就睡着了。
霜寒调说:“她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体内灵气越来越多了。”
陈长安摸了摸深深的额头,心里却在思考,梦貘吗? 这世间居然不止白泽一只神兽。
不过梦貘怕是更难找…… 就在众人快要走出地宫之时。
“今日一事,还请诸位立下誓言,切勿透露出去。” 陈长安突然停了下来,笑吟吟地回首看向众人。
明明刚才还非常和谐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诸位可否答应?”
陈长安又问了一句。 苗无疆摸了摸自己的小蛇,玩味一笑。
“即使我们想说,也说不出去,阁下可真是谨慎。” 柳皇和白泽只是说了几句,就遭到天谴。
而他们才元婴期,可受不了这个刺激,随便一道雷就能送葬。 “哈哈哈,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长安憨厚一笑,挠着头发。 “放心,我若说出去,那必将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一道金光从他身上一闪而过,誓言成立。 苗无疆笑眯眯地看向昏睡不醒的深深,赞叹道:“小姑娘,真有出息。”
无数命数尽缠绕于你一身,万般命运汇聚于你一人。 真是一个可怕的诅咒啊!
最肆意妄为的苗无疆第一个站了出来,其他人更不会拒绝。 毕竟,他们这次能够逃得一劫,深深的师叔帮了不少忙,大家没必要针锋相对。
只是柳皇那番话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才五岁的小女孩未来会做出什么,才让天道毁灭,世界颠倒?


“战后余波” 等擅自闯入妖域的他们再回到地面上,妖族与人族的大战已经结束了。
最强的迷毂老祖和蛟妖王都已被杀死,其他妖族瞬间丧失战意,沦为一盘散沙,被人族修士斩杀。 这一次妖族入侵,人族大获全胜。
而陈长安等人擅自闯入妖域的事情,没有瞒过江州的人族大能,被指着大骂了一顿。 “你们胆子肥了啊?”
“居然敢闯入妖域,真以为上了个天骄榜就不可一世吗?” 江濯水向来火爆脾气,才不管认识不认识这群家伙,瞪着眼睛,指着低头的人怒骂不止。
关匀白和苗无疆向来无拘无束,本想直接逃走。 奈何合体期大能随便一甩手,就把他们全部束缚住。
一个巴掌甩过来,连打两个耳光。 他俩差点就脸肿起来,再也不敢反抗。
辜红衣看了个笑话,嗤笑一声,引来江濯水注视。 “辜红衣,你笑什么笑?不会觉得自己就没有错了吧?”
辜红衣的笑容瞬间消失。 “都说合欢宗辜红衣性情孤高却可靠,老夫看来,也不过如此!”
江濯水一声冷笑。 “还有你,霜寒调!”
“别以为你爹在,老夫就不敢收拾你,亏老夫认为你是江家最冷静的人!” “谁想你居然这么疯狂,居然敢带人进入妖域!”
霜寒调不太同意这话,正欲开口。 “咳咳。”
一边给深深检查情况的江未离轻咳两声。 [你们都听话点,老爷子连杀两只大妖,受伤不轻,骂你们,就受着,一会儿他就消气了。]
真的是有点太放肆了! 居然还带着个五岁的小姑娘闯进去!
一大堆人没事,就年龄最小的昏迷不醒! “……”
霜寒调看了一眼如水般温雅俊美的老爹,选择了闭嘴。 江濯水全部骂了一遍,不管认不认识,都能找到地方骂。
关匀白、陈长安也没能逃过一劫。 他甚至捉住了江未谱和姜庆酒的关系,把这俩狠狠骂了一顿。
“老爷子,比起继续教训他们,您的身体更重要,小姑娘也没事……” 等江未离发现他骂得消气不少,立即开口,委婉地劝动了江濯水,老爷子这才罢休,冷哼着离开。
而深深的状况也非常好,好到江未离猜测她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身体越发强壮。 众人瞬间松了口气。
“其实,你们这次做得很好。” 江未离含笑着看向他们。
本次能够大获全胜,也有他们在妖域大闹的功劳,直接截断了源源不断的妖族进入苍茫大陆的后路。 “别看老爷子骂得狠,但他非常欣赏你们。”
苗无疆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疼的脸。 “前辈要是能少骂一句,我们会更开心。”
这么帅一张脸,居然被个老头子给扇了一巴掌。 真是令人忧伤啊。
这两位前辈怕是打一棍子,给一颗糖。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江未离哈哈一笑:“他性格就是这样,毕竟在地宫里憋久了。” 本就是个话多的人,却为了守护江州安全,而在地宫之中待了数十年。
虽然大部分时间在修炼,但偶尔闲着,就想啰嗦两句。 这一次,人族天骄不仅把虎妖王的手下灭了个彻底,还把妖皇宫都给砸毁了,甚至连杜鹃一族也有可能被灭族……
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随便传个消息出去,都得震惊整个苍茫大陆!
不过,暂时还不能传出去。 江未离看着面前不着调的新一辈天骄,人族中的叛徒还没找出来,不能让所有事情都暴露出来。
否则,就糟糕了。 江未离没有多留他们,这堆人里还有不少担心江水城情况,审问一结束,立即赶往江水城。
只有一个霜寒调被父亲留了下来,继续帮忙处理战后的事务。 而回到江水城,城中的情况出乎意料的好。
“江水城居然一个百姓都没死,这可太令人震惊了!” 苗无疆有些诧异。
此次本该沦为迷毂老祖生命力的江水城百姓,都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只把一切当作一个梦。 一觉醒来之后,人非常精神爽利,甚至没有了以往的疲惫困倦,陷入梦境的人都彻底苏醒了过来。
“当然是因为前辈设下的阵法啊!” 一听到出城的人都回来了,水过河和姜青影等人就全部跑了过来。
“姜庆酒的功劳最大,她一个人把整座城市的人从大妖的梦境中带回来了!” “对,而且还是毫发无伤!”
“前辈也超级厉害,城中进来好多妖族,但是都因为前辈的阵法,而没有伤到江水城的百姓!” 从梦境之中出来之后,所有人身上属于迷毂老祖的印迹就消失了。
后续完全是由南北亦施加的阵法保护,才没有人被入侵的妖族给伤害。 姜家主和妖将毒心打得都快天崩地裂了,都没有伤到江水城,全靠南北亦的阵法保护。
有点令人震惊不已! .
而在江洲逐渐恢复平静时。 妖域之中,无数雷劫仍在倾泻而下,劈落在柳树枝上。
白泽蹲坐在柳皇的身旁,面前是一幕幕可怖的雷劫穿梭,漆黑的世界,电闪雷鸣之间,雷光爆发。 “白泽,你看到了什么?”
柳皇的眼眸望着那漆黑的乌云,什么都没有有看见。 白泽舔了舔爪子,琉璃般的眸子里浮现的却是雷劫穿梭,无数锁链缠绕在最深处的身影之上。
看不清模样,但心口不断往外流出鲜红的血液,漫天代表命运的红线跟随着锁链一起缠绕在她的身体之上。 “还是当年我告诉你的那一幕,不过比当初好了许多。”
柳皇手支起下巴,漫不经心一笑:“如果能让那一位看到,怕是宁死也要打破这个注定的命运吧。” “你是说,昭然剑仙?”
白泽这话一落,雷霆又降落得更多了! “啧,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提!”
柳皇淡淡道:“再犯禁,本皇可就护不住你了。” 真以为天命很好惹吗?
“开玩笑,不说了!” 白泽看出来柳皇的威胁,主动闭嘴。


“梦中往事” 曾经的云渺峰直入云霄,云雾缭绕,恍若仙境,犹如一幅水墨画,美不胜收,却因一场灾难而夷为平地。
满目苍夷,断壁残垣,不复记忆中的模样。 “这里真的是云渺峰吗?”
一名清瘦的少女茫然地望着魔气掠过,寸草不生的残缺遗址。 她长得很瘦,粗糙的麻木斗篷包裹着身体,到处缝缝补补的痕迹,边角磨损破碎,腰间坠着一把生锈的剑。
苍白如鬼的肤色,黯淡无光,瘦削的脸衬得一双眼睛大得惊人,清亮而干净。 “当然是这里,小生可不会骗人。”
距离少女不远处,一名书生装扮的青年男子一脸唏嘘。 “姑娘若早来几年,甚至无法进入此地。”
“当初魔族大军扫荡而过,此地更是一片狼藉,血流遍地,残忍可怖!” 关深深听到这话,大脑发出轰鸣,心脏倏然一紧。
“……” 云渺宗弟子虽少,但是师叔却养了无数灵兽,魔族竟然连灵兽也没有放过吗?
书生还在感叹:“唉,当年,谁也没有想到,魔族居然能够打破封印,入侵苍茫大陆,但凡早一点知道,人族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如今魔族与妖族越发势大,曾经的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也衰败了。”
“若非天骄榜第一的洛云养站出来阻止,三界怕是彻底乱了!” 书生的声音有些惆怅,漆黑如深渊的眼眸望着废墟,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关深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麻木的双眸微闪。 “说书人,你说,为何我们人族,一定要沦落至此?”
关深深的声音有些疑惑,微垂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言的彻骨恨意。 “天命如此,芸芸众生,又如何反抗?”
说书人看向关深深,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温柔。 “即使修仙也一样,不超脱此间,世间万物都只是天命的玩具,无人能反抗,我们能做得只有顺应天命而行。”
“真的无法反抗吗?” 关深深抬头看天,声音悲凉。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凭什么我们云渺宗要被魔族消灭?”
“凭什么大师兄注定被剑宗污蔑害死,尸骨无存?” “凭什么二师姐注定被姜家人废掉修为侮辱,抛尸乱葬岗?”
“凭什么三师兄注定被抽走剑骨折磨到入魔,最后连尸骨都用来镇压国运?” “凭什么四师姐注定被剥皮抽筋做成法器?”
“凭什么五师兄注定被魔族炼成丹药吞食,永不超生?” 关深深一连质问上苍,越发不甘心!
“难道我们人族注定要被魔族与妖族侵略,肆意残杀,真正该死的人和妖魔,却能活得风生水起,只有我们永远留在痛苦之中,无法挣脱!” “难道就因为天道不公,天命弄人吗?”
她的眼眶发红,望向沉默的说书人。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远方吹来的风,清冷却又仿佛夹杂着血腥味。 “天道只会顺应规则,维持秩序,真正玩弄万物的,只有天命。”
说书人的声音有些淡漠。 他一步步走近关深深,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微笑。
“想改命吗?” “想逆天而行吗?”
“想改变如今的一切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楚地传入关深深的耳朵里。
“……我想。” 关深深盯着他。
“即使万劫不复,永不超生,也想吗?” 关深深:“想!”
说书人盯着她,微微一笑:“只要姑娘敢,小生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风变得越来越大,席卷着满地苍夷 ,世界一片寂静。
关深深盯着说书人,此间只剩下她和他。 说书人微微弯下了腰,平视着看她,嘴唇上下轻动,却没有声音。
深深眼前的画面在变得黯淡,模糊了一切。 直至最后,她的意识一点点变得清醒,耳边有几道嘈杂的声音响起。
. “……你不是江城主的儿子吗?怎么不是姓江啊?”
五师兄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回转。 霜寒调淡淡的声音响起:“剪刀石头布,我娘赢了。”
“啊?这么敷衍的吗?” 关匀白震惊。
“这有什么,我也一样,我听我爹说,我家是拼酒决定姓氏!” 姜魏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响起。
“还好我爹赢了,要不然我就要叫水阳了!” “嗯……这名字确实不咋好听!”
关匀白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姜魏好听,虽然很容易和江洋大盗联想。 “……姜魏听起来好听些!”
一道清甜可爱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加入其中。 关匀白没发现不对劲,连连点头:“对对对,啊,不对!”
“小师妹你终于醒了啊?” 关匀白猛地看向床上的关深深。
之前还昏睡不醒的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副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家。 “小师妹,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七天啊!!!”
深深一愣:“啊,我昏迷了这么久吗?” 她不是就睡了一会儿吗?
顺便梦到了之前遗忘的事情。 “昏迷超久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师叔和二师姐、三师兄!”
关匀白急急忙忙地说,就往外冲出去。 “……”
深深敲了敲自己的头。 原来她还真的忘了不少事情。
在云渺宗遗址,和说书人见面的记忆,也忘了一部分。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霜寒调走了过来问。 “没有,反而觉得超级有干劲!”
深深从床上爬了出来。 姜魏看着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艰难从厚厚的被窝里爬起来,连忙给她拿起一旁的外衣,帮她穿。
“我来吧。” 霜寒调看着两个笨手笨脚的小姑娘,顶着冷漠的脸,出手帮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经验不够!” 姜魏讪笑两声,越帮越忙,这法衣穿起来还挺有难度的,她一个现代人没经验,平时穿得也随意。
旁边这位冰山大美人,看着真不错! 可惜听她爹说,按辈分,这是她叔叔辈!
姿容华美,性格虽冷,但很靠谱! 外衣刚穿好,头发也绑好,深深才注意到,白泽给她丢的柳树叶缠绕到了铃铛上面。
翠绿的颜色和纯洁白色交错,还挺好看,绑在发间,还会发出清脆的铃铛声,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 关匀白带着二师姐和三师兄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 姜庆酒一进来,就先察看了深深的身体状况。
深深精神奕奕地说:“二师姐,三师兄,你们放心,我没事啦,师叔呢?” “师叔有事,还在外 面,晚些再回来。”


“修为暴涨” 师叔也还在,那一切都好。
深深看着众人都还好好的,心里一片安定。 刚从前世的梦境苏醒,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心里隐隐还残留着前世的恐惧。
深深不想沉浸在噩梦之中,又问了其他事情。 她一觉睡了七天,江州一战彻底落下了帷幕。
比起二十年前的入侵之战,此次算是大获全胜。 江水城百姓平安无事,姜庆酒也顺利地晋级元婴修士,与姜家斩断了关系,这真是个令人开心的消息。
“其实四大家族因此开了好几个会,神机先生的预言威力很大,不过江水城也不全然都是没有良心的人。”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姜庆酒拼命救了江水城,这是不可忽略的事实。”
“四位家主难得想法一样,选择给你师姐送来了好多东西,算是歉礼也算是谢礼吧。” 姜魏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腿:“本来卿酒姐姐不想收,但是你师叔说,不收白不收,她就收下了。”
“大伯斩杀妖将毒心,为外祖父、小叔复仇,又知道了外祖母在梦中出现的事情,还在祠堂里待着……” 不仅姜家主,姜成栖和陈倩雪也闭门不出。
此战之后,四大家族之中,姜家遭受的打击不小,即使斩杀了杀父杀母的仇人,也并不好过。 但姜魏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比起那本砸到她的盗版书,里面书写的结局可是更加惨不忍睹。 只希望,一切都还能改变。
“顾伯他们也没事吗?” 深深看向姜庆酒,仔细观察了下,气势的确比以前更加内敛沉静。
姜庆酒说:“他们很好,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一直和她说,梦到了江未谱,心情非常好。
“大家现在都挺好的,对了,小师妹,你没有发现我哪里不对劲吗?” 关匀白凑了过来,满脸神秘笑容,红发略有些凌乱,笑出虎牙,相当得意的模样。
深深瞅着他,一脸疑惑地摇头:“五师兄,你有什么变化吗?” 看起来和之前一样啊,没一点变化!
“真的没发现吗?你再仔细瞅瞅!” 关匀白提醒深深。
“没有啊。” 深深更加茫然了。
“修为,修为啊!” 关匀白盯着她,咬牙切齿。
“我,你最爱的五师兄,终于突破到金丹中期了,你居然没有感觉吗?” 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两天终于空下来,可以总结经验,关匀白一个感悟,立即冲上金丹中期!
这距离他上次突破,可还没有过多长时间! 小师妹,居然没有发现!
“五师弟,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一件更加残酷的事情吗?” 没等深深露出震惊的表情,陈长安瞥了关匀白几眼,表情流露出同情。
“什么?” 关匀白疑惑。
陈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恐怖的话:“深深现在的修为比你还高!” “什么?!!!”
关匀白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和一脸懵逼的深深对视,异口同声:
“三师兄,我(她)的修为什么时候涨了?” 陈长安轻挑眉尖:“这就得问白泽当时给你吃了什么,修为居然在短短的几天里,涨到了金丹后期,甚至不需要渡劫。”
“如果不是师叔说没事,我们可得吓死。” 关匀白目瞪口呆:“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事?”
陈长安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在修炼啊,傻孩子。” 关匀白:“……”
姜魏感叹,拍深深的肩膀:“这才是真正的主角命啊!” 霜寒调看了她一眼:“听说,当时是你指引苗无疆他们去拿的棺材?”
“呃……” 姜魏一僵,怎么突然跳到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是自己看了那本壳子空白的盗版书,知道以后洛云养会被痴情妖皇绑进妖域。 然后逃跑的路上,一不小心打开棺材,再不小心吃了那颗珠子,炸了妖皇宫,自己的修为狂涨到分神期吧?
“下次小心一些,有些话不能谁都说。” 霜寒调深深看了姜魏一眼,没再多说,按辈分他是长辈,得提醒好小辈。
姜魏太随意了,口无遮拦只会害了她自己。 “我……我知道的,不会随便说。”
姜魏知道霜寒调是好心,但长得太好看的长辈,给人压力真大! 苗无疆等人不是贪心的人,考虑到最后是大家一起逃走的,他们甚至把妖皇的宝藏一起拿出来瓜分。
包括指引的姜魏也有一份。 .
“有趣,有趣。” 某间酒楼之中,说书人正笑眯眯地敲着桌子。
对面,南北亦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姿态潇洒,犹如仙人。 “这茶看起来有些一般啊。”
说书人盯着茶叶说。 南北亦笑说:“只是普通的茶叶,自然很一般,阁下想试试吗?”
“可以试试。” 说书人伸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随意而坦然地饮了一口。
南北亦问:“如何?” 说书人答:“一般。”
他轻轻将手搭在旁边的窗子边缘,望着逐渐恢复和平的江水城,唇角微勾。 “你看,又一场新的轮回开始了。”
南北亦轻轻搁下杯子:“这一次,我们会赢。” 说书人瞥了他一眼,笑容越发浓郁:“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过第二次了。”
“上一次的失败还不够惨烈吗?” “居然还是没让你吸取教训,玄门的人,总是这么倔强。”
说书人有些感叹。 “天命不可违,总有人不长记性。”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讽刺感。 南北亦也笑了起来:“如果阁下真的是这样想,那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吧?”
要说逆天而行,谁又比得上面前这人? 说书人不置可否。
“深深,多谢阁下关照。” 南北亦给他倒了一杯茶。
说书人看向他,脸上笑容始终未曾消散。 南北亦说:“只是还请阁下离她远一些,最起码在您身上的问题彻底解决之前,莫要再靠近她。”
说书人敲了敲桌子,提醒他:“即使我不接近,天命也早就盯上她。” “你们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这一次的劫难,无人能逃。”
南北亦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仙盟大会” “你们要回去了吗?”
姜魏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深深嗑着姜魏带来的瓜子,坐在椅子上,摇晃小短腿。
“二师姐刚突破元婴期,想回宗门闭关。” 其实他们已经回去得够晚了。
苗无疆、辜红衣等人一看江州事了,转头就走。 冰玄心更是一回来,就拎着师弟师妹们回宗,一副急切的模样。
阵法道的郝云也跟着自家师兄师姐继续游历。 最终还是他们云渺宗的弟子离开最晚。
“如果是回宗的话,倒是挺好,安全。” 姜魏也嗑着瓜子,联想到传说中的昭然剑仙还活着,心里就有底了。
只要这一位不死,云渺宗肯定不会出事。 “哈哈,确实。”
深深笑了起来,头上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不过,我不准备回去,想和三师兄一起。”
“嗯?” 姜魏心生不妙,拧紧眉头:“你们不一起回去吗?”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陈长安的敌人可还在虎视眈眈,万一出事,可就不好了!
“三师兄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办,我想帮他。” 白泽在妖域中透露出来的话,大概已经让三师兄察觉不对了。
她必须想办法提醒三师兄,不能让他变成以前的样子,也绝不能沦落到前世的结局! “其他人会跟着吗?比如你们师叔?”
姜魏试探着询问。 “这是个好问题。”
深深鼓了鼓脸,重点就在这里! 三师兄只想一个人出发,谁也不准跟着!
而深深当然不同意,万一三师兄又被人给骗到挖心挖骨,折磨发疯怎么办? 她得多多警告三师兄,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不要轻信别人!
“唉,我真是为了他操碎了心哦。” 深深一阵唏嘘,小小年龄已然有了慈母般的神态。
姜魏一哽:“……” 你才五岁,戏是不是太多了?
深深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阵法盘。 这是三师兄答应帮她找回来的,被迷毂老祖的藤蔓给抢走,如今又被三师兄拿了回来,并且擦得干干净净。
现在她的修为已经涨到了金丹期,有前世的经验,适应很快,都能和关匀白打成一团。 以至于关匀白如今有些情绪低沉,天天念叨着:原来我不是天命之子,小师妹才是……
陈长安看不惯这小子低迷的模样,干脆拉着他出去,磨练了一番,斗志瞬间翻了几倍。 “小师妹,你等着,我很快就会超过你,继续保护你!”
关匀白斗志昂扬地向深深宣誓之后,信心百倍地日以继夜地修炼。 “姜魏,你觉得现在的江水城怎么样?”
深深看向才十几岁的姜魏,有些没想到,她们有一天居然会坐在一起闲聊。 而还年轻的姜魏,也没有前世初识时的漠然与死寂,阳光而朝气活泼。
姜魏听到这话,哈哈一笑:“当然是很好啊!” “再好不过了!”
只要不顺着书里的剧情走,一切都好! 她刚来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可是周围的环境改变了她的想法,没有人能够拒绝身边人发自内心的爱意与善意。 姜魏不是能够忽视别人友善的人,别人对她投以木桃,她当然要报之以琼瑶。
她的灵魂曾经停留在另一个广阔而美好的世界,见识过许多精彩,却因为孤身一人,而始终如同浮萍,漂泊无根。 如今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本以为会无处可落地,可是姜成谷和水玲珑接住了她。
她找到了归属,于是越发恐惧书里的剧情,害怕眼前的美好,最终会毁于一旦! 于是她尝试着改变未来,残酷现实却告诉她,你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一场空……
“姜魏,你在想什么?” 深深凑近姜魏,发现她的样子有些奇怪,忍不住担忧。
姜魏回神看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没什么,就是好高兴能认识你们!” 如今的发展真是太棒了!
如果洛云养和北墨离能赶紧死翘翘,就更加好了! “关深深,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姜魏的想法刚一过,姜青影的声音就远远传来。 难道我不是人吗?
姜魏眉头一皱,不爽地看向急匆匆跑过来的姜青影,他还拖着陈何钰和水过河,满脸兴奋。 没等姜魏开口质问,他就一脸激动地对深深说话。
“深深,我记得魔族入侵幽州城的时候,你也在幽州吧?” “现在幽州城城主已经联合其他三十五城,通知整个修仙界,提前开启仙盟大会,说是找到了不少修仙界与外族勾结的人族败类!”
“而且幽州城之所以会被魔族大军打破护城结界,是因为有暗中帮助魔族的叛徒,证据已经收集好,就准备在大会上公布出来!” 水过河也凑了过来,一脸迫不及待吃大瓜的模样,两眼放光。
“对对对,深深,听说你当时就在幽州城,还和幽少城主他们关系不错,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幕?” 这两人说话太快,你一句我一句,透露出的信息让深深吓了一跳。
幽州城真的找到了叛徒吗? 那个叛徒会不会是洛云养?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但洛云养可是有天命护体,传说中的气运之子,真的会这么快就被幽州城抓住小辫子吗?
深深心底多少有些不敢相信,她前世在洛云养手上栽了无数回。 唯一成功一次,也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杀死了魔将云飞,因为手段过于残忍,将洛云养吓得晕了过去。
只是后果也很严重,她被无情仙尊捉了回去,第二次搜魂,反复洗脑,几乎快要失去自我,才勉强保住命。 可惜最后结局有点惨烈,一剑穿心,魂魄撕裂的疼痛,如今还是心有余悸。
而即使重生回来,她也几乎没有和洛云养正面见过。 除了接受传承的时候。
可是不仅提醒的话会被遗忘,就连对洛云养的恶意也会自动消散。 但如今,局势好像开始发生转变了。
“我去问问我五师兄!” 深深急不可待,蹭一下跳下来,朝着关匀白所在的地方跑去。
要说和幽州关系最好的,当属关匀白! 简直快和幽无梦成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姐妹了!
“走走走,我们也一起去!” 水过河一把拉住一脸呆滞的姜魏。
她也不敢相信! 姜魏看过世界线发展,知道洛云养是老天的亲闺女,也知道她会对幽州所做的一切!
如果按照书里的发展,幽州城的人族修士会全部战死,城中所有普通人都会沦为魔族的战俘,被残杀虐待,最终一个不剩。 “应该不是她吧……”
姜魏低声自语,或许是其他与魔族勾结的人族败类吧。


“葬剑之谷” “无梦也没有和我说太多,只知道是一个地位很高的人,反正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关匀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红色短发被浸湿,双眼炯炯有神。 “师叔说了会去看看,小师妹你也可以跟着去,到时候别忘了给我记录下来,欣赏一番。”
他扯了扯唇角,笑得肆意张扬,露出一对尖锐的虎牙。 “啧,勾结魔族的人族叛徒,真是该诛杀!”
关匀白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幽州、江州之战,他都深入地参与了进去,怎能不厌恶叛徒! “诶?五师兄你不去吗?”
深深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仰视着身形高挑的关匀白。 “不去,我要进葬剑谷,不超过你,就不出来!”
关匀白拍了拍深深的头,蹲下身,平视她,笑了起来。 “我被你刺激不小,你这修为涨得太快了,可要好好稳固,等我出来,咱们看看谁更厉害!”
他笑着,眼眸里却闪烁着愈战愈勇的光彩,一脸自信。 曾经懒散、不思进取的想法越来越远。
“嘻嘻,肯定是我更厉害,五师兄还是让我保护吧!” 深深抓住他的手,满脸灿烂的笑容。
“哼,想得倒美,还没我腿高,就想保护我?” 深深不服气:“嘿,五师兄,你这话很欠打哦!”
“实话实说而已。” 关匀白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和她闹了一会。
其实关匀白没有实话实说。 他的刺激不仅是深深,还有当初突破江水城去求助时的刺激。
四行人,只有他的修为最差。 如果不是三师兄和霜寒调出现,他和深深真的能顺利到达江州城吗?
不好说! 只是想要强大的急切欲望越发浓稠,几乎淹没了他整个人。
他想要保护深深,而不是被她保护。 但时间太少,也太重要!
天资再高,也需要足够的时间,没有时间能怎么办? 那就另辟蹊径,想尽办法强大自身吧。
“你不去,那可就少了很多乐子啊!” 姜魏一阵唏嘘,没想到最爱玩的关匀白居然不打算去。
水过河、姜青影也一阵感叹,关匀白居然也不知道谁是叛徒,真是令人失望。 “你们收敛些吧。”
陈何钰无语,人族有叛徒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两个家伙真是太爱闹了。 “早点知道,说不定可以偷偷给他来几剑!”
姜青影一挑眉头,说出自己的小心机。 水过河赞同:“一旦事情公布了,那我们肯定没有机会接触他了。”
“小心对方修为比你们高,反成了送菜的。” 陈何钰提醒。
“唔,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他们才筑基期,是个正常叛徒都能打他们。
毕竟能做叛徒的人,修为怎么可能低下。 “而且,你们也别想了,各位家主肯定不会让你们前往现场。”
陈何钰再来一句戳心肺的话。 “可恶,你别再提醒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水过河脸色一变,像是吃不到瓜的猹。 姜青影更是哼了一声,横了陈何钰一眼。
明显也被戳中了心中的遗憾。 一旁的姜魏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心里一个想法飘过,没有说话。
而深深已经皱紧了眉头:“那我跟着谁好啊?” 她想跟着三师兄,可是师叔这边的事情也很重要的样子!
毕竟,万一叛徒真是洛云养,那绝对不能错过! 深深难得生出一丝纠结。
“不用想跟着谁,我暂时也和你们一起。” 陈长安的声音从廊下传来,打着哈欠,头发乱糟糟,背负天子剑,整个人一副没睡饱的懒散模样。
“嗯?三师兄,你确定吗?” 深深瞪大眼睛看着他,白泽不是说让他尽快去拿回自己的东西吗?
“确定!” 陈长安拍拍她的头。
前往凡域的通道,正好就在仙盟大会召开地——登仙楼的附近,既然都顺路了,那就一起走。 “所以你不要再继续死缠烂打了。”
他又不是傻子,不会真去送死,真当心声白听吗? 师叔也是喜欢穷担心,居然把大师兄叫来了。
陈长安这一生怕的人不多,温鹄就是其中之最! 看似温和可亲,实则非常危险。
“嘿嘿,只要三师兄你别一个人到处乱跑,我就听你的!” 深深嘻嘻一笑。
大家一起走,多安全啊! 陈长安揉着深深的头。
“这种话,可不应该由五岁的你说出口。” 反过来才对!
“嗯嗯!” 只要陈长安别乱来,深深就很大方淡定地顺着他。
“……” 而深深这副可靠的模样,反倒是让陈长安有些无言以对。
自从深深一觉醒来之后,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好玩了! 陈长安心中产生一种儿大不由爹的感觉。
只好甩开这个过分靠谱的小师妹,抓住不成熟的关匀白,继续帮他磨练剑招。 唉,云渺宗的师弟师妹们,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
现在也就一个关匀白,还能和他玩玩。 .
仙盟大会即将开启,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都会前往登仙楼,江州的人也不例外。 南北亦不想自己赶路,就带着深深和陈长安去蹭江州的飞舟。
姜庆酒和关匀白通过江州的传送阵离开。 “她已经走了吗?”
姜清风还没有敲门,门内便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 “已经通过江州的传送阵回去了,听姜青影说,最近不会再离开宗门。”
放在剑柄上的手指用力捏紧,姜清风闷声回答。 从知道杜鹃一族几乎被南北亦设下的陷阱给灭族后,陈倩雪就有些神魂不守。
如今更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不出。 她恨了杜鹃一辈子,到头来发现自己始终被玩弄于手心,爱错了人,还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此刻,虽然没有崩溃,却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屋内安静了好半晌,陈倩雪的声音才传出来。
“……那就好。” “只要她此生仙路顺畅,平安喜乐,一切都好。”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我准备回宗门了。”
姜清风感到有些窒息,捏着剑柄的手愈发用力。 良久,里面传来一声低哑的祝福。
“你要一路顺风。” “好。”
姜清风点头,转身欲走,却看到站在廊道上,望着他的姜成栖。


“紫薇帝星” 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之中,天机阁虽然属于七宗之末,却因其特殊之性,令人畏惧。
天机阁位处云峰之巅,云雾缭绕,仙气飘飘,高楼玉阁,若隐若现,宛若仙宫。 可是真进入仙宫之中,却仿若进入黑夜,漫天星辰璀璨夺目,星河蜿蜒,流星划过夜幕。
一身穿白色道袍弟子快速穿梭在阁楼之中,白袍之上留有金色纹路,光华流转,宛若星图。 “如何,神机子可出关了?”
天机阁弟子刚踏入大殿,殿内传来一道苍老平静的声音。 “尚未出关,天星楼大门紧闭,与外界隔绝,无法传讯。”
天机阁弟子恭敬回复。 神机先生自从多年之前,从大周皇朝回归后,就一直闭关到现在。
如今修仙界局势不妙,仙盟大会即将召开,他仍然没有想要出关的征兆。 “那便由他去吧。”
苍老平静的声音淡淡说。 “令其他弟子多注意天星楼,若有出关征兆,立即向上禀告。”
“是,阁主,弟子一定会谨慎观察!” 天机阁弟子一脸严肃。
话落,他走出大殿,快速赶往天星楼,没有听到大殿内传来的一声叹息。 “……算天算地算苍生吗?”
“噗!” 天星楼内,一片漆黑,只有璀璨星光在流转,坐落在最中央的人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星星点点洒落在八卦图之上。
“竟然……又失败了!” 那人低着头,戴着白色无脸面具,看不清眉眼,只是声音虚浮无力。
“不对,如今的命运线出现了扭曲!” 他抹去八卦上的血迹,声音低哑。
“到底是谁干扰了我?” 神机子的声音里出现一丝疑惑,手中灵气运转,慢慢漂浮出现一幕画面。
黑暗的气息弥漫,无数锁链与红线缠绕着一道身影。 扭曲的画面恐怖地闪过雷光,穿梭于黑暗之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间停滞了。
神机子的血顺着灵力而流出,面色变得愈发苍白。 “人族?不对,还有灵族、神族的气息……”
“她到底是谁,竟然敢独自一人,逆天而行,被困在时间牢笼之中,干扰命运,咳咳!” 神机子捂着嘴不停咳嗽,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缝隙流出,滴落在八卦之上。
“终究是棋差一招吗?” “可是没用的,谁都无法违背天命,若非我当年的失败,根本不可能出现偏差……”
神机子手指微动,画面骤然碎落成星辰。 他低着头,手中出现一支笔,沾染血迹,笔尖凌空勾勒出几个大字——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呵,有趣,我倒要继续看看,如何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血红字迹扭曲模糊,重组成新的四个字——大周皇朝。
“当年若不是有人干扰,‘紫薇帝星’根本不会从我手上逃走,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人皇之骨镇压,滔天气运保护,我倒想看看,命运还能如何扭曲!”
. 一艘飞舟穿梭在云层之中,防护罩挡住可怕的疾风,只飘进来缕缕清风,夹杂着云雾,连气息都极其干净。
“呼呼,这风吹得好舒服啊!” 姜魏站在甲板上,张开双臂,迎风感叹。
这可比坐飞机还爽! 来到这个世界,今日的她终于更加清楚地感觉到了,两个世界之差!
“还有一种乘坐泰坦尼克号的感觉,你跳,我也跳哈哈哈!” 陈长安正靠一边,埋头用匕首雕刻着什么东西,听到这话,眉尖一挑。
“想跳下去?要我帮你一把吗?” 姜魏嘻嘻一笑:“嘿嘿,开玩笑啦,陈师兄别当真啊!”
难得体会到仙人的感受,感叹一下。 “你不是恐高吗?”
霜寒调的声音淡淡传来。 之前某人被苗无疆扛着飞,可是吐得相当厉害。
姜魏扭头看他:“就他那个姿势,我不恐高才怪!” 苗无疆带她飞,各种胡乱飞蹿,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往下一看,自己在疯狂拔高,随时都可能掉下去,刺激太过头。
姜魏的心脏都在极速抽搐,肾上腺激素狂飙,大脑眩晕,只想尖叫喊救命! “现在飞舟可是在云层里面,看不到什么,还飞得这么稳,当然就没问题啊!”
飞舟飞得太高太稳,往下看也只看到此起彼伏的山脉,连绵不绝,山川河流极其壮观,场面很美很壮观。 “那你以后岂不是不能御剑飞行吗?”
陈长安含笑说道。 御剑飞行操控不当,玩的就是心跳。
姜魏刚恢复,一直在被喂药,如今体质在好转,水家主和姜成谷也准备让她接触修炼。 而姜魏作为一名灵魂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怎么可能不期待修仙,御剑飞行什么的,简直酷毙了!
但陈长安说得也对,第一视角飞行确实很考验她的心态。 “这是个好问题!”
姜魏面色凝重:“我想……我以后可以改造一下飞剑!” “改造飞剑?”
霜寒调看向正在浮想联翩的姜魏。 她点头:“或许,我可以给飞剑加个围栏,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样一来,就不用怕她会甩出去了! 陈长安、霜寒调:“……”
“你可真是个人才!” 陈长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给天子剑加围栏的模样。
太社死了! 姜魏嘿嘿一笑:“安全,才是最重要,我这都是向前辈取经的!”
她说着,还拍了拍飞舟的栏杆,安全十足! 往下望着云层,都是令人身心舒畅的,飞舟逐渐飞出云层,壮阔山河无比美丽,几个黑色小点正朝着他们移动……
嗯? 黑色小点?
姜魏眯眼一瞧,赶紧喊人:“叔,哥,你们快看,那是不是人?” 陈长安:“……你这叫法把我们喊差辈分了!”
他为什么凭空比霜寒调低了一辈啊! 霜寒调唇角不明显地勾了起来,走近一看,眉头轻皱。
“是天衍宗和剑宗的弟子!” 姜魏对这两大宗门名字太敏感了,顿时跳起来,横眉瞪眼:“什么?是那个疯婆娘的宗门?”
靠,怎么还没到达目的地,就要撞上他们了! 那个倒霉煞星在不在?
老天保佑,千万别现在撞上,要不然就要倒大霉了! 她刚才只是开玩笑,并不想乘坐泰坦尼克号,飞舟别学,别撞山!


“黑芝麻馅” 飞舟之中,一间房间里。
南北亦和深深还不知道,即将有人登上飞舟。 “许久不写,深深你来看看,师叔的字,写得怎么样?”
南北亦正一脸兴致盎然地欣赏着自己的大字。 一旁盘腿修炼的深深放下阵法玉简,瞅了两眼。
“很好呀,不过师叔,你写我的名字出处做什么?” 白纸黑墨,字迹潇洒而锐利——万物轮回,如是往止,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整整齐齐的十六个大字。 从有记忆起,深深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出自于其中。
一开始,师尊是直接取“生生”二字。 但听师叔说,她娘亲很嫌弃,觉得这名字不适合女孩子,于是便加了个竹字头。
愿她朝气蓬勃,此生自由,无拘无束。 南北亦微笑道:“突然觉得你这名字取得很好。”
深深歪了歪头:“当然好呀,我可喜欢了!” 这可是充满了祝福的名字。
而且有时候,她会猜想自己能重生,会不会也有这个名字的祝福。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呵呵,你喜欢就好,对了,给你的残阵研究得怎么样?” 南北亦收好自己的字,捋着胡子看向深深。
深深眨了眨眼,沉吟半晌。 她好像在下什么决心,慢慢仰头对着南北亦说:“师叔,您为何要将‘弥天大阵’的残阵拿给我研究?”
这个阵法,明明不该给一个初学者接触! 可是师叔还是拿出来了。
【师叔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深深望着一身仙风道骨的南北亦,眼眸温和宽厚,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心中油然而生一个想法,也许师叔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 “多学一些不好吗?”
南北亦笑得从容淡定,和蔼可亲。 “别总想那么多,脚踏实地才好!”
南北亦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块柿饼塞到深深手里,自己也拿了一块,啃了一口。 “哦。”
深深鼓了鼓脸,看着师叔神秘兮兮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想法肯定是对的! 【师叔应该不知道我是重生者,但肯定发现了我身上的不对劲!】
毕竟她从来没有掩饰过。 或许,除了五师兄,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上有问题,可是没有人说出来,只是顺着她而来。
【重生之后的事情,真是发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到有些不对劲。】 深深啃着甜滋滋的软糯柿饼,仔细地想,一切都顺着她的想法发展。
幽州城没有被魔族大军扫荡,江州的隐患也被彻底摘除,师尊也还活着,二师姐的身世问题也解决了…… 这一世,过分顺利,顺利到令人觉得诧异。
“深深,柿饼好吃吗?” 师叔突然出声,打断了深深的思路。
“啊?好吃呀!” 深深茫然抬头,望着笑眯眯的师叔。
“那等回宗门,师叔教你做柿饼吧。” 云渺宗的柿子树都是南北亦亲手种的,长势很好,每年都能产出很多柿子。
只是前世都毁于魔族之手,等到深深回去的时候,只剩下满地狼籍。 这一世既然进展得这么顺利,那一切肯定都会变好。
想到这里,深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呀!” “不好了,不好了!”
房门被砰一声打开,姜魏着急地看他们,声音咬牙切齿。 “天衍宗和剑宗的人,都上飞舟了,还有他们的宝贝小师妹,洛云养!”
姜魏的可怕想法成真了,上船的人里,真的就有洛云养! “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眷顾我!”
在看见那名和深深长得很相似的少女时,姜魏真就两眼一黑。 要不是她人小,说话没用,真是恨不得一口下令,一脚把那些人全部给踹下去。
虽然她知道洛云养的事情,但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上船。 江州作为三十六城之一,天衍宗与剑宗属于七宗之一。
虽然不是上下级,但同属于修仙界的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自然会给双方一个面子。 修仙界关系错综复杂,正道人士不会没事就撕破脸,毕竟洛云养勾结魔族的事实还没有暴露出来。
这一刻,姜魏祈祷幽州城找到的叛徒,一定要是洛云养! 遇事不决,必须先杀圣母!
这样,人族才不会被拖后腿! 然后又考虑到深深这个‘恶毒女配’也在船上,避免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撞上洛云养,处于劣势,果断跑过来提醒一声。
但是现在的深深和洛云养,应该没有过节,不知道会不会听进去。 “叮铃——”
深深扭头看向姜魏,头上的白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莫名危险的气息在弥漫。 “哎呀,那可真是太碰巧了。”
深深笑嘻嘻着说,把最后一口柿饼吃进嘴里。 “深深,你要出去吗?”
姜魏望着莫名危险的深深。 感觉自从那一觉醒来以后,面前的小姑娘身上,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气息。
有时候,姜魏觉得自己精神错乱,仿佛在面前小姑娘身上,看见了书里记载着的反派——冰冷孤僻的偏执狂。 当然,这是姜魏对深深的评价。
实际上,按照洛云养等人的说法,关深深是个自私自利、嫉妒成性的恶毒反派。 “姜魏姐姐不想我出去吗?”
深深仰着小胖脸,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姜魏盯着可爱又纯洁的小女孩,丢掉乱七八糟的想法。 深深才五岁呢,别想这么多。
只要云渺宗还在,这孩子肯定会快快乐乐地长大,不会变成冰冷孤僻的偏执狂。 “那群人有些……糟糕,不太想你和他们撞上,免得被欺负!”
姜魏发自内心地希望深深和洛云养离远点,免得被克。 【姜魏姐姐好像也知道不少事情的样子,不会和我一样吧?】
深深眨眨大眼睛,甜甜笑道:“没事的呀,有师叔和三师兄在,没有人能够欺负我。” 【趁机试探看看吧。】
深深对姜魏知道多少有些好奇,同时也想找办法弄死洛云养。 随着天道束缚变弱,她现在的思维越来越灵活。
不过肯定不能操之过急,洛云养的运气好到令人可怕,每次落到绝境,就会发生扭转。 “师叔,我和姜魏姐姐出去看看哦,等回来,我会加倍修炼哒!”
深深得到南北亦的同意后,就抓着姜魏的手,一脸天真活泼地跑了出去。 房门一关,一声满是惆怅的叹息,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唉,我们云渺宗,最纯洁的小汤圆好像也变成黑芝麻馅料了……”


“啪啪打脸” “霜师兄,我听说你们闯入了妖域。”
深深和姜魏刚一走到甲板,就听到洛云养的声音传来。 周靖舒和洛云养还留在甲板上,其他弟子身上都带着不少伤,明显是遭遇到了什么意外。
而这群弟子之中就属周靖舒和洛云养的状态最好。 她抱着可爱的雪白小兽,柔弱而美丽,却让姜魏看得两眼一黑。
这家伙该不会又要挥洒她那多余的圣母心了吧? “听说他们被魔族给袭击了,要不是两位领头长老实力强悍,逼退魔族,估计都得当场交代。”
姜魏小声解释,她刚才离开的时候,正好听到其他人的谈话。 “你们这样太危险了,而且何必……赶尽杀绝,只要赶走闯入江州的妖族,对两族都是个很好的选择!”
洛云养蹙着眉,好像有些难受,紧紧抱着怀里不安的白雪。 甲板上,霜寒调和陈长安正站在一起。
听到这话,陈长安一乐,这话说得也太恐怖了吧。 霜寒调冷冷看向洛云养:“许久不见,你的脑子比以前进水更多了吗?”
周靖舒闻言,不悦皱眉:“霜寒调,注意你的用词!” 怎么可以这样说小师妹!
洛云养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霜师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她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和平相处。
霜寒调是剑宗的首席弟子,但为人冷漠,不爱搭理外人。 而且与她不是一峰弟子,两峰之间,关系甚至有些糟糕。
但是对于这位强大的师兄,洛云养还是很敬仰。 如今居然被他说了,向来顺风顺水的洛云养心中有点难受,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怎么不能说你?” 姜魏无语地走了出来,直接冲到霜寒调身边,盯着洛云养。
深深也在拍掌,一脸纯真:“真是又听到了一番精彩发言,才五岁的我都知道山川异域,不共戴天。” “这位姐姐,你的长辈没有告诉你,我们与妖魔两族的血海深仇吗?”
深深眨着纯真的眼睛,盯着有些惊讶的洛云养。 “你刚才的话,是想帮妖族说话吗?”
“不是的,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处理!” 洛云养急急否认,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在幽州城中使用阵法,肆意虐杀魔族大军的小女孩!
洛云养有些讨厌她! 更何况,冥冥之中,洛云养有似有若无的感觉。
仿佛,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被这小女孩给抢走了。 “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这话的呀?”
深深满脸好奇地问道。 “这,这个……”
洛云养心神有些凌乱,怀中的白雪也有些不安分。 姜魏嗤笑一声,直接说:“遭遇妖族的人不是她,遇难的也不是她!”
“但大发善心的是她,替人原谅的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而且还可以拿别人的苦难,来给自己塑造个绝世大善人的人设,赚苦难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是吧,洛云养?” 姜魏有些厌恶地盯着洛云养。
“用我们江州的苦难,来表现自己的善良,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伟大,好能谅解别人,这个世界都该为你的善良让步呢?” 洛云养被突然冲出来的两人盯着,张嘴便直戳心间。
她一懵,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 “我只是希望大家能够和平相处,少些杀虐,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们和妖族为何不能……”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重重落下,直接打得洛云养脸一歪,整个人都呆住了。
“漾漾!” 周靖舒目光一凝,一只手挡在了他的面前,穿着随意、头发凌乱的男子挡住他。
“别乱动,人家小姑娘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掺和什么?” 陈长安笑嘻嘻地说着,可是乱发之间露出的深邃眼眸,却看得人心寒。
他旁边的霜寒调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也愈发阴沉。 漾漾说的话,碰触到霜寒调的底线了!
周靖舒心下一沉。 他很喜欢洛云养的天真美好,但有些话,不能在大家的面前说出来!
妖族和魔族,一直是许多人族修士心中的最敏感的地方。 人族立场,不容侵犯!
漾漾,这话确实有点过了! 起码不该在刚经历妖族大战的霜寒调面前,说出这番话!
而一旁的姜魏也叹了口气。 “真是的,不要逼我在距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扇你,我的耐力不好,真的忍不住。”
还未正式修炼的姜魏,力气不是很大,好在最近灌的药足够给力。 她又抡圆了才一巴掌扇下去,总算把洛云养的脸给扇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云养刚才站着不动,但好歹让姜魏打爽了。 “……”
深深一脸无辜地收好阵法盘,像是刚才用阵法阻止洛云养动弹的人,不是她一样。 “算了,废话多说无用,我不管你是不是从巴黎圣母院中跑出来的,别给我们丢脸可以吗?”
姜魏甩着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得她手都疼了。 不过这小脸扇起来真爽啊!
对于一个心思扭曲的人,没必要骂,只有打疼了,她才会一点点意识到错误。 “!!!”
洛云养已经彻底呆住了。 一句巴黎圣母院跑出来的话,让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现在洛云养心间。
姜魏嘻嘻笑着,对着洛云养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来你也猜到了,不过我们不是同道中人哦。” “西方盛产圣母,你就是其中的翘楚!”
“你这心态,根本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你呃……” 姜魏说着,猛地一噎,脸差点憋红了。
“姜魏姐姐,你没事吧?” 深深注意到了姜魏的样子,有点像她以前试图说出前世事情时的样子。


“真相一角” 【不过姜魏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深深有些疑惑,但已经猜出姜魏和她不一样。 “要不要来点丹药?”
“咳咳,没事,没事!” 姜魏连连摆手。
“别把你大师兄的药递给我,如果再吃他炼制的丹药,我的美好品德、我的健康身体、乃至我的灵魂都会被毁掉的!” 深深:“……”
霜寒调:“……” 陈长安:“……”
他一乐,这话真该让大师兄听一听,一定很有趣! 洛云养却笑不起来,听得心脏一停,下意识后退一步,眼底闪现一丝惊慌失措。
这个世界,居然不止她一个穿越者? 难道她不是最特殊的吗?
洛云养并没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绪,反倒是有些紧张。 她望着姜魏,浑身都感到难受。
“漾漾,你没事吧?” 周靖舒扶住她,第一次看到洛云养满脸慌张的神色。
“唧唧!” 白雪察觉到洛云养的不安,用毛绒绒的头蹭着她,让她回神。
“没事,大师兄。” 洛云养有些委屈,心底不舒服。
她摸着白雪,觉得自己没必要这样,能多一个穿越者,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 只是对方一副很讨厌她的样子,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姜魏对她的敌意这么大?
周靖舒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但又不知从何安慰。 洛云养的情绪好像是因为姜魏说的话,而产生了变化。
但是姜魏那些话听起来太奇怪了,像是打哑谜一样,周靖舒根本猜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引起洛云养的不开心。 而其他人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往飞舟里走去。
【好像还是不能杀死她。】 深深牵着姜魏的手,头上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身上宝物不少,还有无情仙尊给的东西,刚才我不过是动了一点小心思,就隐隐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
陈长安双手抱臂跟在深深身后,眼眸眯了眯,这么难杀的吗? 【遗憾,不过再继续看看吧,有机会就杀掉。】
陈长安轻轻点头,对,找个机会,全杀了。 想到这,陈长安看了一脸冷漠的霜寒调。
嘶,还有剑宗,和洛云养同为无情仙尊的弟子也不能放过。 得快点找个办法,不能耽误另一件正事。
“姜魏姐姐,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呀?你认识洛云养吗?” 深深仰头,疑惑地看着姜魏。
“不认识,有些话不好告诉你,以后要是有机会,也许大家都会知道。” 姜魏无法告知真相,挺庆幸其他人居然愿意相信一身嫌疑的她。
“那就等那个机会吧。” 深深甜甜地笑了起来。
其实从刚才的话,深深就发现了不对劲。 洛云养对姜魏的话反应太大了。
一句“同道中人”,为什么会让她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前世,洛云养从来都保持着温柔淡定,纯真美好的柔弱模样。
没想到,不过是和姜魏见了一面,就有些绷不住了。 明明刚才也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或许是从巴黎圣母院那句话开始,洛云养的表情就变了。 下面那句“你猜到了”,更是确定了姜魏和洛云养,好像有着同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等等! 深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姜魏曾经失魂数年,而洛云养小时候,好像也失魂过一段时间! 还有,白泽曾经在妖域时给冰玄心透露的话——“冰玄心,你真正的小师妹还活着哦!”
冰玄心是洛云养父亲的大弟子。 最小的师妹其实并不是洛云养,加上冰玄心和洛云养的关系并不好,深深没往这方面想。
但是现在细想,由于洛云养从小就在两宗长大,被师兄师姐们看到大,便一直被默认为小师妹。 之前事情较多,光顾着三师兄的事情。
但是结合刚才的话,再猜测…… “哈哈,如果是这样,那可有意思了!”
要是洛云养不是洛云养的话,她可就会失去两大靠山,削弱背后势力后,怕是更加容易对付。 但是,洛云养不是洛云养,那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呢?
“啊?很有意思吗?” 姜魏刚说完话,就看到深深笑了起来。
她刚就随便说了句话,没想到深深居然感到有趣。 “嘻嘻,很有趣哦。”
深深瞅了陈长安和霜寒调,看他俩一脸淡定,不知道有没有猜到真相。 比起什么都往自己脸上写的姜魏,其他人可一个比一个厉害。
姜魏摸不着头脑:“没找到笑点。” “不过感觉我的运气真好,遇到的都是好人。”
姜魏还不知道自己被看穿了,感叹着大家真好! “因为你人很好呀,大家都很喜欢你。”
谁会不喜欢纯粹善良的人? “嘻嘻,深深也很好呀。”
没黑化的小女孩最可爱了。 真希望快点到达目的地,期待幽州抓到的叛徒是洛云养!
这样的话,原著的剧情一定不会发生。 姜魏默默祈祷着。
如果梦想成真,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
而就在一艘艘飞舟进入登仙楼所在的城池之时,一道白色身影飘然而至。 “大师兄,大师兄,你等等我!”
一道气喘吁吁的娇弱身影追了上去。 她顶着一张可怜小白花的脸,显得柔弱而怯懦,让人心生怜惜。
如果不往她手上看的话。 只见她的右手正拖着一只小山高的凶猛妖兽,血红色的浓稠血液染红了她的手指。
鲜红蔓延至手臂,月白长裙染红一半,纯粹美好的色彩变得艳丽,与柔弱小白花的模样,形成极致的对比。 “大师兄,你怎么还越走越快呀!”
乌令雪眼见着大师兄的身影走得更快,忍不住矫情地跺了跺脚,更显娇弱。 “都说了把这家伙卖掉,我就分你一半钱,帮把手都不可以吗?”
城门守卫:“……” “这位道友,你为何不将猎物收入储物袋?”
乌令雪柔柔看向问话的人,神色怯懦:“非常抱歉,空间装满了,我是不是碍你们眼了?”


“风云将起” “啊,不是,不是……”
城门守卫一看她那柔弱怯懦的模样,再看她身后的凶猛野兽,就连忙摆手。 一个正好从旁边走过的中年修士,一身儒士打扮,表情严肃。
他看着柔弱的乌令雪,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巨兽,皱眉道:“你好好一个女子怎么这么粗鲁!” 他说起话带着些许训诫味道,人也板着一张脸:“身为女子应该注意形象,保持优雅矜持,内外兼修,你这太丢人了!”
乌令雪歪了歪头,顶着楚楚可怜的小白花脸看他。 “你这是教我怎么做女子吗?如果你向往,也许我可以帮你割掉,我下手很快。”
乌令雪怯怯地看着他,放下巨兽,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寒光闪烁。 “这位道友,以后咱们一起做好姐妹吧,看你说话那么有趣,我愿意成全你。”
儒士面色一变,警惕地盯着乌令雪:“粗鄙之辈,你一个女子,竟然心思如此歹毒!” “哪有,人家只是想帮你忙!”
乌令雪委屈地盯着他,身上灵气涌动,直接侵袭而去。 “你,等等,你不是!”
儒士这才发现面前的女子修为深不可测,他根本反抗不了! “啊啊啊!”
只是眼前寒光一闪,他就感觉到身下一凉,吓得一声尖叫,双腿被威压逼到发软,一屁股倒在地上。 修为差距太大,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哦吼吼,咳咳!” 乌令雪发现自己差点发出粗犷的笑声,赶紧轻咳两声,淑女地捂嘴一笑。
“人家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对淑女露出这样的丑态,讨厌~” 说罢,乌令雪娇羞地托着巨兽就往城门里走,身影纤细柔弱,可是速度却极其快速。
而城门处,一阵凉风吹过,带来一股难言的味道。 那名儒士倒在地上,脸色涨红又难看。
围观的修士都纷纷捂住自己的鼻腔。 都是修仙的人,早已开了六窍。
这人发生了什么,众人都能清楚地发现。 刚才那名女子不简单啊,居然把一个辟谷的修士逼到这种地步。
守卫捂住自己的鼻子:“快走吧,快走吧!” 别在这里丢人了!
. 又一艘飞舟从半空中飞入登仙城。
“三师兄,下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哎!” 深深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城门一阵骚乱,地上还残留着红色的液体。
“反正和我们没关系,管这么多干什么。” 陈长安背靠着栏杆,一脸倦怠地打着哈欠。
“也是。” 深深点了点头,好奇地瞅着下面。
城门守卫已经驱散了看热闹的修士,检查完证明,便一个个进入登仙城。 一名面相普通、没有一丝特点的青年抬眸看了一眼飞舟,又戴好斗笠,慢慢走进登仙城。
“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深深只是惊鸿一瞥,人群中好像有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人。
但是她仔细地回忆着,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人。 “什么眼熟?”
陈长安懒散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可能是对方太大众脸了吧。”
深深抓着栏杆,往后一跳:“走吧,三师兄,马上就要到达登仙城了!” 登仙城中无凡人,遍地都是修仙者。
城中鱼龙混杂,亦有强大的修士藏匿于其中,随便丢个灵石下去,都有可能砸到个高阶修士。 如今仙盟大会即将开启,城中更是汇聚四面八方而来的修士。
除去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还有一些小门小派,以及零零散散的散修都已经进入城中。 如今的登仙城可以说是整个修仙界最危险的地方,无论是魔族还是妖族都不敢随意进入。
人族叛徒一旦露出马脚,必定将面对天罗地网。 “无梦姐姐,你来的好早啊!”
深深刚一下飞舟,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幽无梦,一阵惊喜地朝她扑过去。 “哎呀,深深你们也来了!”
幽无梦也有些惊喜,伸手接过扑过来的深深,又朝着后面看,没看到关匀白的踪迹。 “我那关兄弟没有来吗?”
深深回答:“五师兄被刺激到了,回宗修炼!” 关匀白说想要追上她可不是开玩笑,一回到宗门,就直接跑到葬剑谷闭关修炼。
“那真是遗憾了!” 没有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幽无梦一阵遗憾,和深深等人交流了点信息,又继续做事。
“刚才那个人就是幽无梦吗?” 刚进入登仙城给安排的院子,深深就听到了陈长安的问题。
“当然是啊,三师兄你怎么突然这样问?” 陈长安笑着摸了摸剑:“因为五师弟之前说过幽无梦和他一样是金丹期,可是刚才那人没那么简单。”
“啊?” 深深一愣,立即回忆刚才和幽无梦的接触,好像确实有点不对!
幽无梦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混乱,情绪也有些消沉。 而且她身上大概戴着和他们云渺宗差不多的禁锢法器,所以深深感觉不到太多。
“她已经是一名出窍修士了。” 南北亦淡淡地说道。
“什么?” 深深一惊,距离他们分开也就一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有人从金丹期进入出窍期!
就算是走邪门歪道也不可能啊! “密宗的醍醐灌顶?”
陈长安抬眸看向师叔。 如果是一位合体之上的大能使用密宗的醍醐灌顶,将一身灵力全部灌入幽无梦体内。
一个月内达到出窍期,倒也不是梦。 南北亦有些唏嘘地点点头:“没错,幽州城的另一位人族大能,估计已经陨落了。”
深深听得大脑一片空白:“是那位救了我们的老前辈?” 她还记得自己和思梦等人逃走后,是一位老前辈出现,将魔族的合体期大能鬼老拦下,并且于无尽海斩杀!
结果没想到,现在居然会突然得知他陨落的消息。 “别想太多,这是喜事。”
“那个老家伙其实也活了很久,如今成仙无望,他的寿命与修为早就走到头了,能坚持到斩杀一个魔族合体期大妖,怕是非常痛快。” 南北亦拍了拍深深的头:“这事你们藏好,别说出去,幽州城如今只有一位合体期大能,有些危险。”
“嗯。” 深深点点头。
陈长安看了一眼有些消沉的深深,摸着下巴说。 “我记得大师兄和四师妹传讯过来,他们也快到登仙城了。”


“暗流涌动” 登仙城内,最中心的位置,登仙楼屹立在中央。
登仙楼高入云层,恢宏而壮丽,雕楼玉砌,蒙蒙白光萦绕而转。 云雾仿若白纱,丝丝缕缕地遮掩住高层,几道流光回转,一道无形屏障笼罩着登仙楼。
登仙楼有无数层,踏入其中,就如进入一个旷阔无垠的世界。 “到目前为止,七宗内还有道宗、佛宗、天机阁未到达登仙城,十二门内有阵法道、合欢宗、天音宗……”
幽无梦站在两排书架之间,慢条斯理地将还未到达的势力说出。 这是一间放满书籍的藏书阁,一排排书架整齐地放满书,一眼望不到边,即使抬头看去,墙壁上也堆满了一本本书。
“距离仙盟大会举办还有两天,这群老家伙倒是不着急。” 待幽无梦将话说完,一道声音凭空浮现,空灵而淡漠,偏向中性。
无法听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蕴含着一股玄妙的力量。 “这不正合我们意思吗?”
幽州城城主的声音洪亮响起。 “仙盟大会在即,楼主可得趁机好好调查自己的登仙城,可不要也像其他宗门一样,混入魔族、妖族的叛徒。”
登仙楼主的声音很平静:“城内人族众多,难免会混入一些小虫子。” “整个登仙城都在我的神识笼罩之内,不怕他们动手,就怕他们不动手。”
“哈哈哈,登仙城确实安全,这一回只要他们敢来,就绝对逃不走。” 幽州城城主的声音透着一丝狠意。
幽州与魔族一战,他们的确大获全胜,可是牺牲一点都不小。 甚至失去了另一位合体期大能。
这让幽州城城主怒不可遏,但也在恢复冷静之后,开始调查城内情况。 幽州城距离临魔渊太近,向来戒备森严,绝不会让魔族轻易混入城中。
可是这一回,漏洞却是从城内被打破。 “他们若真敢来,那将面对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登仙楼主声音淡淡。 仙盟大会在即,整个修仙界最强的势力都将聚集于此,只要魔族、妖族敢有一点动静,绝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幽州城城主说:“他们若不来,那这一次,他们扎在人族的钉子也将被我们拔走,损失不小。” 登仙楼主:“看来你顺着鱼线,摸到了不少东西。”
“当然,不过也多亏了我的两个儿女,以及魔族的内奸没藏好自己的马脚。” “这一次,怕是整个修仙界都得震荡。”
幽无梦听着两位大能一来一回的试探,悄无声息地从书架中离开。 在这间看似普通的藏书阁,实则一切都犹如迷宫,一排排的书架错乱而有序地分布着。
没有经验的人进入,甚至会迷失方向。 幽无梦却走得相当顺畅,离开藏书阁之后,她来到一间昏暗的房间。
“铛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黑暗之中传出来,幽无梦盯着黑暗。
一个牢笼中有身影闪过,快速扑到牢笼上,苍白却浮现无数特殊符文的手指紧紧握住牢笼。 “多久……仙盟大会……还有多久?”
沙哑难听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出来。 “还有两天。”
幽无梦说。 “两天……两天……”
咔嚓、咔嚓的磨牙声从牢笼里传出来。 “好,我等着,我等着,死,一定要她死!”
幽无梦点头:“放心,她一定会死的,你先安心待着……” “安心?”
牢笼里沙哑难听的声音猛地拔高,苍白的手指死攥着牢笼,扭曲而极度暴怒的声音响起。 “我安心不了!”
“只要那个贱人还活着,我就安心不了!” “她要死,她一定要死!”
“都是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都是她,都是她!!!” 充满恨意与怒火的声音爆开,哗啦啦的锁链声音不断响起,一股股浓郁的魔气从牢笼里蔓延开,却又被什么东西锁住。
苍白布有秘纹的手指抓着牢笼,手里的锁链显现,不停地撞击,哐哐作响。 “我想杀她,我想亲手杀了她,那个护着她的人渣,我也要亲手杀死他!”
牢笼里的人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地咒骂着。 幽无梦不再说话,一直等到对方骂够了,恢复冷静才慢慢退出房间。
她背靠着大门,抬头看天,眼眸微暗。 距离仙盟大会,还有两天。
而此次他们幽州城收集到的证据,足以将那个叛徒打入深渊! .
“大师兄,你这次一去,去了好久啊!” 通过传讯,陈长安很快就带着深深找到了温鹄。
距离上次在幽州城分开,明明没有过多久,却让深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终究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抱歉,两次危险,都没有待在你身边。” 温鹄接过扑过来的深深,有些歉意地向她说道。
还在幽州城的时候,为了救陷入秘境的陈长安和乌令雪,他不得不离开。 结果未曾想到,这一走,当天晚上,幽州城就被魔族大军入侵了。
从秘境之中出来后,才知道幽州城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顿时后背都有点发凉。 还好,他记得师尊也在幽州城,有这一层保障,也算放心。
后来江州的事情爆发,他本想第一时间赶去,不过也被师叔发讯息阻止了。 温鹄只好带着一天想要往外溜,闲不住的乌令雪先回宗门。
直到仙盟大会即将举办的消息传开,才带着乌令雪离开,正好比回宗的姜庆酒、关匀白早了一步。 两边完美错开。
“我没事的,大师兄干嘛道歉呀!” 深深笑得很灿烂,师尊和大师兄都很能给人安全感!
“下次我会好好保护你。” 温鹄淡笑道,看似温和随意的话,眼眸平静中孕育着难以看懂的情绪。
“和大家在一起,我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深深说着,朝着他左右两边都看了好几眼,没看到另一个人。
“大师兄,四师姐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她重生回来这么久,还没见到自己的四师姐,这让深深想了好久。
“刚才她说看到一个熟人,和我说了一声,就跑得没影了。”


“醋意横生” “熟人?”
深深歪了歪头,秒想到和他们一起下飞舟的人。 【不会是周靖舒吧?】
深深有些担心:“大师兄,我们去找找四师姐吧,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可不就是好久没见到,前世到今生,十几年的时间了!
“我刚刚试图联系她,然后她给我回了两个字。” 一旁的陈长安拿出通讯玉简晃了晃,打着哈欠说:“烦人。”
乌令雪平时喜欢装得柔柔弱弱,说话也直接,但倒也不至于对他这么不耐烦。 “她现在应该是正处于很关键的时候,不想我们去打扰她。”
温鹄温柔一笑:“也许她是去见喜欢的人,走前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特别特别柔弱小白花的风格,连说话的方式也控制了一点。
笑容含蓄而温婉,犹如一个正准备去见心上人的少女。 “!!!”
深深一惊:【糟了,肯定是去见周靖舒那个王八犊子!】 温鹄摸深深的手一顿。
嗯? 怎么觉得小师妹有点不对劲了?
“嘿嘿,我们是她不想见就不见的人吗?” 陈长安勾唇一笑,瞅着温鹄:“大师兄,你肯定不会让四师妹一个人到处乱跑吧?”
温鹄微笑点头:“登仙城内,秩序很乱,我身为大师兄,怎么能放四师妹一个人离开。” 所以他放了个定位。
“走,大师兄快指路,看看四师姐是和谁在一起!” 深深有些急,满脸不开心,鼓着一张包子脸。
“别急,不管是谁,都伤不了你四师姐。” 温鹄安抚着急的深深。
. “寻雪,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周靖舒望着面前扶风弱柳般的少女,英俊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乌令雪看着他,眼底也闪烁着惊喜,但笑得相当矜持含蓄。
“自落灵山一别,许久不见,周大哥可还好?” 当然不太好。
自从幽州城带着宗门弟子回去,他就遭到了不少责罚。 幽州城罹难,除了走得快的宗门弟子,其他人无不一一参战,唯独周靖舒将天衍宗的弟子通过传送阵送走。
而且还在路上遭到叛徒袭击,导致洛云养受伤,虽然不严重,但是仍然让周靖舒心生愧疚。 就连此次出门也不顺利,路上遇袭,飞舟破损,若非有几位长老护着,门下弟子怕是会牺牲生命。
好不容易搭上江州的飞舟,又遇到一群找麻烦的修士。 周靖舒也觉得头疼不已,但他仍笑得风度翩翩:“大概算不上很好吧,这段时间遇到了不少麻烦。”
“周大哥你真的没事吗?” 乌令雪看出了周靖舒眼中潜藏的一丝疲惫,面露担忧。
“难道是你那位失踪的小师妹还没有回来吗?” 乌令雪早就知道周靖舒有一位小师妹,之前游历的时候,周靖舒便说过。
看到愿意为自家小师妹奔波的周靖舒,乌令雪心生感叹。 看看人家的大师兄!
自家的大师兄,却眼睁睁看着柔弱可人的师妹杀妖兽,连搭把手都不愿意! 他们云渺宗的大师兄也就长得帅、实力强、性格好(装的)、会刺绣、会泡茶、会照顾人……这些优点了。
“不,漾漾已经回来了,只是我做了个错误的决策,以至于……” 周靖舒停顿了,面露黯然,惹得心慕于他的乌令雪有些心疼。
但是不知道周靖舒做错了什么,乌令雪说不出你没有错,你是对的,别人一定是误会你的话。 “周大哥,我师叔常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不要伤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做错的话,就想办法解决,想必大家会理解你。” 周靖舒:“……”
他盯着外表弱不禁风、毫无主见的懦弱少女,她和宗门的弟子不一样。 乌令雪看似柔弱,但心中自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一味地依附于他。
周靖舒眼睛眯起,温和一笑:“对,你说得很对,这事不多说了,寻雪,你呢,最近可还好?” 乌令雪一听话题甩到了自己身上,面露惆怅。
“和周大哥一样,也不太好,不小心被我家大师兄捉住了,哪里都不准我跑,天天逼着我修炼,就连历练,也不愿意搭把手……” 周靖舒听着乌令雪委委屈屈地述说,在她身上看到了洛云养的影子,顿时心生怜惜。
当初他便是觉得乌令雪身上有洛云养的影子,再加上与灵族好像有关系,才出手相助。 “你大师兄想来也是为了你好,只有修炼才能拥有保护自己的实力。”
周靖舒微笑着说,但话音又一转。 “不过确实做得太过了,身为大师兄,就该好好护着师弟师妹,而不该控制欲太强,逼迫你……”
“乌令雪。” 就在周靖舒轻声安慰委屈的乌令雪的时候,一道温柔却夹杂着风雪的声音轻飘飘传来。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却仿佛冰入人心。 乌令雪柔柔弱弱的表情一抽,打了个激灵,蓦地转头看去。
一袭白衣的男子温润如玉,气质温煦,眉眼如画,姿容端丽,仿若风雪画中人。 “大……大师兄!”
背后说人,被逮住了! 乌令雪心生不妙。
而温鹄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周靖舒:“阁下对我的教育很有意见吗?” 他笑得温柔,却不进眼底。
周靖舒微愣,看了眼乌令雪,好似没料到乌令雪口中的大师兄居然会是云渺宗的温鹄! 乌令雪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而导致大师兄对周靖舒有意见,连忙站出来说话。
“大师兄,你误会了,周大哥刚才的话只是安慰我而已。” 乌令雪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说大师兄的事情了,这下子被人抓住小尾巴了。
希望一向小心眼的大师兄千万别记仇! “大师兄,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在荒漠遇险,就是他救了我一命。”
“你千万不要误会,是我自己向周大哥抱怨了你几句,他为了安慰我,才说出刚才的话!” 温鹄:“……”
他看了一眼周靖舒,心里的冰冷情绪在升起,面上笑容越发温柔。 就算乌令雪护着的不是周靖舒,而是其他男人,他看着也不顺眼。
他可就只有三个师妹! 好不容易养好的白菜,就这样被猪啃了吗?


“年度大戏” 乌令雪又看向周靖舒,说:“周大哥,这是我大师兄温鹄,你……”
周靖舒笑容浅了几分,但看向乌令雪的目光还是很温和:“原来寻雪是云渺宗弟子。” 乌令雪眨了眨眼:“周大哥,你认识我大师兄吗?”
看周靖舒这个样子,好像和大师兄相识,关系……有些微妙。 “见过一面。”
周靖舒风度翩翩地看向温鹄:“幽州城一别,温道友别来无恙。” “周道友客气了。”
温鹄神色淡淡,看向乌令雪,反应迟钝,看似柔弱,实则呆傻。 “抱着。”
温鹄想了想,直接把怀里的深深塞乌令雪怀里。 “啊?”
乌令雪一呆,看了看怀里的小师妹,又看了看温鹄身后的陈长安,陷入沉默了。 很好,刚才大师兄的气场实在是太强了,直接让她忽视掉另外两个人了。
“四师姐好久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深深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乌令雪。
【四师姐,你已经鬼迷心窍了吗?居然连你可爱的小师妹都看不见!】 乌令雪一懵。
【四师姐,你绝对不能喜欢周靖舒啊,这个伪君子是因为灵族才接近你!】 【他根本不喜欢你,只是想利用你,找到落灵山的秘境!】
【你千万别被他骗身骗心啊,前世他可是亲手杀了你,还把你剥皮抽筋,做成法器,送给洛云养!!!】 乌令雪大脑都快要爆炸了,深深噼里啪啦的心声朝着她心里砸过去。
她看着小师妹嘴巴不动,声音却不停朝着心里来。 乌令雪怀疑是传音入密,可是也没有感觉到传音入密的灵气波动,完全就是凭空响在自己心里。
于是,她呆滞住了! 不至于吧?
她会被人骗得这么惨吗? 还剥皮抽筋?
再看看和大师兄针锋相对的周靖舒,乌令雪有些茫然。 她的确挺喜欢周靖舒,可也不至于把落灵山的事情告诉他,也不会透露出自己是灵族的事情!
深深嘴里的前世是什么意思? 乌令雪倏地想起,不久前,大师兄非常隐晦的提醒,说是让她见到小师妹时,千万不要太惊讶。
难道说,大师兄指的就是这个? 可……
可我也没喜欢周靖舒喜欢到会被骗心骗身骗走一切的程度!!! 乌令雪有些懵。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确没那么喜欢周靖舒。 但是在前世,云渺宗全灭,而深陷绝望的她跌入深渊之时,周靖舒却会趁虚而入。
当一个人失去一切之时,便是最好入侵的时候。 尤其是一个女子遭遇危险的时候,却被一个有好感的男子所救,百般温柔对待,想不爱对方,也难。
古话说得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大师兄,原来你在这里?”
就在乌令雪陷入茫然之时,一声清脆如百灵鸟的声音响起。 她下意识地看过去,于是看到了一个长相美丽的少女,外貌略有几分眼熟,气质更是眼熟的不得了。
那一副天真柔弱的模样,不就和自己平日里一个德行吗? 【看看看,她来了,四师姐,你快看!】
【周靖舒对你好,就有一部分洛云养的原因,他把你当自己小师妹的替身呢!你快睁大眼睛看看!】 深深拉着乌令雪的衣服,恨不得扯着她的领口,大声说出心里话。
可惜,她做不到! 只能被心声憋得脸红。
乌令雪:“……” 她盯着洛云养上下打量,有了小师妹的心声加成,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不顺眼。
“小师妹,你应该叫我大师兄才对!” 与洛云养同行的男子略有些不悦,本就冰冷的表情,愈发冷漠。
宿清秋? 陈长安眯了眯眼,盯着那人看了一眼。
哈,无情仙尊的两个弟子都到齐了。 “漾漾,你怎么过来了?”
周靖舒看到走过来的洛云养,面露一丝喜色,再看向她身旁的人,却只剩下客气。 “宿道友。”
“哼。” 宿清秋没看他,清高而冷傲。
周靖舒有些遗憾地看向洛云养:“看来宿道友还是很讨厌我。” 宿清秋冷漠道:“漾漾已经是我们剑宗无情峰的弟子。”
他是在提醒周靖舒,洛云养不该叫周靖舒大师兄,而他才是洛云养真正的大师兄。 周靖舒温和笑道:“可漾漾是在我天衍宗长大,这点,宿道友可别忘了。”
两人看似平静,实则暗中潮涌,连还站在旁边的云渺宗四人,都直接给忽视,没有看入眼里。 洛云养站在两人之间,明显感到了二人的针锋相对,神色有些急切。
“大师兄,你们两个别较劲呀,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大师兄。” 她还抱着白雪,对着两位大师兄笑得灿烂:“大师兄,你们两个就别吵架嘛,我们就不能一起好好的吗?”
乌令雪:“……” 她眼眸一眯,声音柔柔地开口。
“对呀,都是你的两个好哥哥,何必计较呢。” 她的声音温柔,却清楚地传到周围路过的修士耳里。
什么?什么? 两个好哥哥?
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一双双大眼睛私底下偷看了过来。 这是一女两男三角恋?
洛云养下意识看向乌令雪,柔弱、怯懦、弱不禁风的纤细女子进入眼底。 洛云养渐渐睁大眼睛,这人的气质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阁下是?” 乌令雪怯怯地看向周靖舒,有些忧伤地开口:“周大哥,这就是你的小师妹吗?”
“果然很漂亮,难怪你和这位道友都这么喜欢她。” 周靖舒看着乌令雪柔弱的模样,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正要开口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解释。 毕竟洛云养确实漂亮,他也确实喜欢她!
而乌令雪也没准备让他开口,只是伤心地笑着,眉眼间满是悲伤。 “我终于理解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总夸她了,果然是很漂亮温柔可人。”
周靖舒一惊,下意识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乌令雪怎么突然信口雌黄了?
乌令雪有些惊愕地看向他,随后落寞地笑了笑。 “你说的对,我们根本没有在一起,没有一起从西北荒漠走到落灵山,没有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一起斩杀妖兽……”


“塑料姐妹花” 嘶——
这还是四角恋?! 停下的路人修士们倒吸一口冷气,看得更加起劲。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周靖舒觉得更加不对劲,乌令雪的话和神色搭配起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简直把他活脱脱地衬托成了个欺骗人家感情的渣男。
而且更恐怖的是,乌令雪没说谎! 她只是用令人遐想的语调说出了事实。
“大师兄,你……你……” 洛云养抱紧了白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周靖舒,眼底闪过一丝伤心。
很明显,她也踩进了乌令雪的语言陷阱里。 周靖舒最不希望的就是洛云养误会他。
“漾漾,你别误会,我和她没有在一起过,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 这话一出,洛云养僵硬住了。
周围的观众也一个后仰,看看洛云养,再看看气质相似的乌令雪。 人渣啊!
“对,我们没有在一起过,你不要误会。” 乌令雪也温柔地帮着他说了一句,然而这话说出口,周靖舒都有些窒息。
你顶着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谁会信这话? 周靖舒看了看她身边沉默的温鹄等人,心生怀疑。
难道是温鹄用传音入密对乌令雪说了什么? 刚才温鹄等人还没到的时候,乌令雪明显对他是有几分爱慕的心思,但是温鹄到来之后。
她的表情就出现了变化,变得更加深沉难懂。 “温鹄,你对寻雪说了什么?居然让她陷害于我?”
周靖舒在幽州城的时候,和云渺宗的关系简直糟糕透了! 他可不信温鹄会让乌令雪继续对他维持好感。
“……” 听到这话,温鹄只是轻挑眉尖,没有说话。
因为乌令雪已经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周大哥,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大师兄?”
“你太过分了!” 她好像有些气急了,把一脸震惊的深深塞温鹄怀里,含泪冲上去,直接给了周靖舒一巴掌。
“啪!” 非常清脆响亮的一巴掌,直接扇得周靖舒脸都偏了。
从未被人扇过耳光的周靖舒整个人都懵了。 “哇塞!”
陈长安看得一脸起劲,真猛! “这是在玩接力打脸吗?”
不久前,洛云养才刚被扇一巴掌,现在就轮到了周靖舒? 深深十分惊讶,毕竟四师姐刚才可还在帮周靖舒说话!
怎么洛云养一来,局势就翻转成这样了? “大师兄,你没事吧?”
洛云养担忧的声音都变得模糊,只有乌令雪的哭诉响亮清楚。 “你说我可以,但怎么能说我的大师兄,那可是我爹、是我娘一样的存在!”
温鹄:“……” 欣慰的同时,拳头硬了。
乌令雪还在嘤嘤哭泣:“不是谁都像你们三个命运共同体,关系混乱!” “周靖舒,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恩断义绝!”
“你在荒漠救我一次,我在落灵山也救了你一次,相抵了!” “以后我走我的大道,你仨把日子过好,别来招惹我,比什么都好!”
“大师兄,我们走吧!” 把话甩下,乌令雪快速拉着自己的师兄们跑人,徒留满场狼藉给那三人收拾。
她就不信自己那一番表演之后,周靖舒这王八蛋还能把局面扭转过来! 老娘拿你当宝,你拿老娘当草!
居然敢玩替身? 早晚宰了你!
乌令雪一想到周靖舒,就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但半晌之后又反应过来,这样有碍自己的形象,稍微收拾一下,抹掉鳄鱼眼泪。
“大师兄,那王八羔子居然耍我,一定要宰了他。” 乌令雪幽幽怨怨地说着,眉间还带着一抹悲伤,声音柔弱。
不听她的话,光看她的姿态,乌令雪如同一个被人欺骗感情之后抛弃的无助女子。 温鹄:“……”
陈长安:“……” 深深:“……四师姐,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耍他?”
前脚还在大师兄面前护着周靖舒,后脚就把人给往死里踩踏。 乌令雪瞪大无辜的眼睛:“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小师妹,你可不能学坏呀!” 乌令雪柔柔地摸着深深的脑瓜子。
“你家四师姐可是最柔弱,胆小,怕事,怎么会耍人呢。” 她迎风落泪,矫揉造作。
“我命苦啊,好不容易出门一趟,遇到个合口味的帅哥,都会被骗到这种地步。” 她爱好不多,对英俊帅气的男子有好感,就是其中一个爱好。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温鹄:“……”
看着戏精一样的乌令雪,温鹄一阵头疼。 他果断抱着深深,扭头走开。
是他想太多了,以乌令雪的性子,只要知道真相,就绝对不会喜欢周靖舒。 不反杀回去,都是因为她又有一出新戏想要上演了。
. “嗯?姜魏,你和师叔在聊什么?”
深深一回来,就看到姜魏和师叔坐在一起,鬼鬼祟祟地说着话。 “在聊通讯玉简的事情!”
姜魏看了过来,目光落在两个陌生人身上。 “这两位是?”
深深跳了下来,给她介绍:“我大师兄温鹄,和我四师姐乌令雪!” “大师兄,四师姐,这是姜魏,江水城水家家主的女儿,在江水城的时候,帮了我们不少忙。”
温鹄轻轻颔首,面带微笑,正要开口,就看到姜魏一脸谨慎地凑到深深耳边。 “就是那个炼制的丹药味道能够吃到人怀疑生存意义的大师兄吗?”
温鹄笑容一僵:“……” 深深:“……”
乌令雪浅浅一笑,语调柔软:“看吧,大师兄,我都说了,你的丹药,狗都不爱吃。” “偏偏你仗着身份,天天给我们塞一大堆,怎么不吃死人呢。”
姜魏眼睛一眯,想起陈长安之前提过的话。 “这是那个被人拐骗,爱装模作样,假柔弱真彪悍的四师姐吗?”
乌令雪:“……” 深深:“……姜魏,你别说悄悄话。”
都是修士,耳聪目明,你的悄悄话,全场都能听到。 陈长安:“噗嗤!”
一道杀人的目光投了过来。 “抱歉,抱歉,没忍住!”
陈长安连连摆手,而乌令雪眼底闪过一抹凶意。 她眼眸含泪:“三师兄,说实话,是要吞一千根针的!”
说着,她手里出现一把针,朝着陈长安走去。 温鹄看了一眼眼熟的针,下意识一摸袖里乾坤。
很好,空了。 只剩下一堆线。


“请君入瓮” “要真改好了,怕是能够赚不少。”
旁边在打架,师叔却面带笑容地把图纸收好。 “什么什么?”
深深好奇地看向师叔。 姜魏开口解释:“就是大家的通讯玉简不是总容易出问题嘛,我就给前辈提了些建议,顺便把功能修改一下。”
“比如,大家可以在通讯玉简上分享自己的生活、修炼感悟、各种各样的东西。” “还可以加个群聊功能,只要是认识的人都可以拉入一个群里。”
“只要发一个消息,大家都能看到,宗门,家族、帮派都能够拥有自己的群聊的话,说不定会更方便下发通知……” 姜魏仔细回忆着前世通讯工具的功能,一点点讲出来。
师叔就在旁边奋笔疾书:“很不错……这个主意可以……” 深深摸着小脸:“好像,确实可以哎!”
不过难度不小,想要让所有人都能连接,起码得需要一个连接天下人玉简的中枢阵法。 “很好,要是做成功了,就叫‘天网’!”
“嗯?天网?” 网络吗?
姜魏一愣,对哦,要想用手机,就得有网络! 想让所有人都连接起来,确实也需要类似于网络的东西。
她刚才光顾着说手机的功能,忘了这一点,没想到对方自己注意到了。 真是令人有点汗颜。
师叔啪的落笔,一脸高深莫测地拍拍姜魏肩膀:“多说一些,要是真成功,给你分成。” “真的?”
她要成富婆了吗? 姜魏一脸惊喜,随即纠结道。
“可我只是随便出了个主意,还不是原创……” 连网络信号这方面的问题,都是他们自己察觉到。
“莫要妄自菲薄。” 南北亦捋着胡子,相当正经。
“在钱这一方面,我从不开玩笑,你值得。” “深深,你也来研究一下,‘天网’想做成功,难度不小。”
深深点头:“好哒!” 要是天网能成功,能够突破某些禁锢的话,幽州城和江水城的事情,肯定不会在此发生!
“那我再多想一些!” 姜魏想了想,提笔开始回忆自己关于手机和网络的记忆。
写着,写着,她默了半晌。 要是修仙界版本的手机出世,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修仙界的家里蹲好像本来就不少,动不动就闭关修炼。 要是有了手机,可知天下事,那会不会更多死宅?
嗯,有这个可能! 科技要是真能与修仙结合,想必会很有趣。
生活也会更加便利。 .
登仙城是一座不夜城,满城都是修士,无论何时,街上修士络绎不绝,漫天灯火辉煌,繁荣昌盛。 “深深,你确定那人有问题?”
陈长安带着深深像是两个小乞丐一样蹲在路边。 两人各啃着一颗果子,眼睛在街上到处扫荡。
深深啃着果子,还不忘拿着纸张和笔在上面猜想,做天网需要用的阵法。 听到陈长安的话,她用力点头:“在飞舟往下看的时候,只是随便瞥了一眼。”
“但当时只是觉得眼熟,没放在心上。” “后来四师姐和周靖舒他们起争执的时候,我看到他就在附近,眼睛一直盯着洛云养,肯定有问题!”
看洛云养看得这么紧,深深觉得很微妙,事后越想越在意。 纠结半晌,果断去告诉其他人。
大师兄在帮四师姐处理麻烦事,告知师叔和大师兄之后,干脆去找最懒散悠闲的三师兄。 “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
陈长安连带着果核一起吞咽进去。 “先别画了,目标人物出现,我们跟着去看看。”
说着,他拎着深深走出去,身上易容符咒灵光闪过,他们的身影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起码无人能够一眼认出那是陈长安和深深,辨识度下降,五官和身形也产生细微变化。
目标人物看起来非常普通,没有一丝特点,正在街上闲逛着,一路走,一路停,偶尔买点不起眼的东西。 [不要拿眼睛去看,目光不能多停留一秒,他的戒备心出乎意料的强。]
只是多停留了一秒,就能看到那人以漫不经心的姿势瞧了过来。 陈长安随便买了个小孩子喜欢玩的玩具,放到深深手里,传音入密提醒她。
[三师兄,你经验真足!] 深深有些感叹,表面上却装得很喜欢玩具的样子。
[客气,客气,深深演的也不错。] 陈长安一脸宠溺地看着怀中小姑娘,像是在看心爱的女儿一样。
那目光,看得深深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陈长安一生懒散狂放爱自由,哪会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人啊!
吓死崽了! [彼此,彼此,三师兄的眼神也很肉麻!]
深深低头玩玩具:“爹,再给我买这个吧!” 嫩生生的声音,差点没让陈长安摔倒。
[你这称呼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听到,要不然你三师兄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一不小心,差点和师尊师叔同辈分,把大师兄踩到下面了。
这个辈分,是会死人的。 传音入密在威胁,陈长安表面却一脸温和同意了。
深深嘻嘻一笑,让你先恶心我! 二人混在人群里跟了那人一路。
[他好像一直在剑宗和天衍宗附近打转。] 陈长安从深深手上拿了颗糖。
[应该是想找洛云养吧,不过她身边一直有人跟着,那家伙没敢上去,有点过分谨慎了。] 深深一脸甜甜笑容,直接给陈长安塞了一嘴。
[三师兄,我们给他创造个机会吧。] “机会?”
陈长安挑眉看她,脸颊微微鼓起。 但由于改变后的脸没那么好看了,有点碍眼。
深深有点理解,为什么四师姐会说多看帅哥美女,才能清心养目了。 [寒调哥哥和冰玄心姐姐不是也来了吗?]
[我们联系他们帮忙一下,支开那两个贴身护法不就可以了?] 深深含着糖。
正好一个周靖舒,一个宿清秋,把这两个碍眼的家伙给支开,她不信那人找不到机会勾上洛云养。 “不错。”
陈长安点点头,摸着脑瓜子挺精明的深深。 “我刚才就给他发了,另一个人你来联系。”
他早就联系了霜寒调,被骂了几句,但没拒绝。 “没问题。”


“瓮中捉鳖” 深深给他一个大拇指,果断拿出玉简,发讯息。
如果没有妖域的事情,她肯定不会找冰玄心,对方也不一定会帮助她。 但妖域白泽的那句话,已经让冰玄心起疑心了。
想必对方应该很乐意帮这个忙。 一切就如深深所料,冰玄心一口答应了下来,什么条件都没有提,甚至没有问原因。
“太爽快了。” 深深含着糖说。
陈长安捏着她鼓起的脸蛋:“怕是她的情况有点糟糕。”
洛云养被换魂那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 如今她察觉了,情况怎么可能好起来,就连真正的洛云养都不知所踪。
白泽虽说她还活着,但怎么活着,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半死不活,也是一种活着。
有了另外两人的帮忙,洛云养很快落单了。 陈长安和深深立刻就发现,那人的眼神产生了一丝变化。
他快速穿梭在人群中,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跑得好快!”
深深鼓着小脸,他们不敢追太快,那人警惕性远超常人。 “放心,他跑不掉的。”
陈长安仍然很淡定。 “?”
深深抬头看着一脸淡定的陈长安。 “三师兄,你知道他去哪里了?”
陈长安微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无论他跑到哪里都没用。”
只要他的目标是洛云养,就绝对逃不过他的追踪。 一个小时之后。
四个人整整齐齐地坐在酒楼包厢里。 而放在中间的是一道符咒,符咒上凭空出现一面水幕。
水幕里,洛云养正有些惊讶地望着那名男子。 “云飞,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刚才那名外貌普通没有特点的男子已经脱去了伪装,露出了英俊的面容,身上的魔气一丝不漏。 在看清这个人的时候,霜寒调和冰玄心都是目光一凛。
居然真的是魔将云飞! 霜寒调冷冷说道:“有人在江州附近发现了他的身影。”
陈长安看了他一眼:“看来江州一事,也有这家伙出一份力。” 他们还不知道,当时魔将云飞也在妖域,并且非常好运地早一步离开。
但凡晚一点,魔将云飞都得被他们一个阵法,全部斩杀。 “漾漾,你不能继续待在登仙城了!”
水幕里,魔将云飞面色凝重地望向洛云养。 洛云养有些迷惑:“为什么?”
她现在和剑宗、天衍宗的弟子在一起,非常安全,而且师尊马上就要到了,登仙城无人能伤她。 这一回,只要跟着师尊回去,她一定能进入剑宗的禁地,帮助大家解除封印。
白雪也看向云飞,眼眸微闪。 若非幽州和江州之事闹得太多,剑宗加强了禁地防御,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它和洛云养早就进入禁地了。
云飞望着洛云养清纯美丽的面容,一脸沉重开口。 “因为有人和几个魔族叛徒勾结,想要陷害你!”
洛云养更震惊了,满脸不可思议:“陷害我?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拿什么陷害我?” 她说着更觉委屈:“我明明只是想要帮助大家,让人族、魔族、妖族都和平友善地相处,不要再造杀戮!”
“只是这样都不行吗?” 她说着,眼睛浮现泪水,委屈到了极点。
盯着水幕里的场景,听着洛云养一句句话语吐出。 包厢里一片死寂。
深深:“……” 陈长安:“……”
霜寒调:“……” 冰玄心:“……”
四个人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之中。 陈长安忍了又忍:“她……这女人,脑子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家伙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现在就和魔族的人坐在一间房间里。 只要被其他人看到,就直接可以把她的罪名定死!
好想把她拖下去,斩首示众! 冰玄心面色难看,阴沉至极:“我的小师妹……”
为什么会被这种人取代!!! 深深感觉冰玄心身上的寒气都要化作实质了。
“冰姐姐,你有找到真正的洛云养的下落吗?” 冰玄心看了她一眼,摇头:“没有。”
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她找遍了当年小师妹经过的所有地方,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若不是有白泽的话支撑,她真的会以为真正的小师妹死掉了。 深深想了想,又问:“冰姐姐,你记得洛云养是什么时候出现不对劲的吗?”
“……三岁的时候。” 冰玄心沉默几秒,向众人开口:“小师妹突然失踪了半个月,被师尊在天荡山附近找到。”
“而后又带到神医谷寻求治疗,昏迷半个多月,才慢慢转醒,但是失去记忆,谁都记不得,性子变得胆小。” “师尊和师母当时就查看过小师妹的身体与魂魄,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血脉相连,魂魄也没有出现问题,所以才没有人怀疑她的魂魄被换了。 “后来她慢慢长大,记忆也恢复了,想起来很多事情。”
只是记忆恢复了,感情却没有恢复。 苏醒后的洛云养谁都很害怕,包括她。
冰玄心当时觉得有些遗憾,也曾试图将感情养回来,于是想要帮助洛云养修炼,只是对方太怕她了。 而且相处久了,冰玄心也总觉得洛云养给她的感觉与以前不一样。
冰玄心天生拥有一双慧眼,能够看见与常人不一样的东西。 有时候,恍惚间,她会看到洛云养体内的魂魄不是真正的小师妹。
可是定睛一看,又毫无变化。 这些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失心疯了。
怕是太想念小时候的洛云养,才会如此。 毕竟,师尊和师母都说了,洛云养没有问题,当初察看魂魄的时候,她也在现场,的确没有问题。
一直到白泽亲口说出的话,才打破了冰玄心心中的侥幸。 白泽,可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
又是神兽,欺骗她的几率很小! 更多的是,让她直面了心中一直以来的怀疑。
霜寒调沉吟开口:“如果有更强大的人在背后动手脚的话,查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冰玄心点头:“我也是这样想,对方用的手段怕是不简单。”
她师尊已经接近合体期,一般手段,如何能够欺骗得了他? 深深思考着说:“天荡山附近好像有一个妖域通道吧?”
陈长安:“如果你没有在苍茫大陆寻到真正洛云养的身影,你觉得她会不会不小心进入了妖域?” 冰玄心目光一凝:“有可能!”
深深提醒:“而且,白泽现在也在妖域!” “说不定它亲眼见过真正的洛云养。”
冰玄心捏紧杯子,暗自下定决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必须再进入妖域一次!


“引君入瓮” 冰玄心很了解师尊和师母。
只有找到真正的小师妹,才有可能让师尊、师母重视这个问题。 没有证据,怕是很难让大家重视这一点。
毕竟如今的洛云养很讨人喜欢…… 想到这一点,冰玄心莫名感到一丝悲意。
一个冒牌货活得风生水起,而他们这些口口声声说爱洛云养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早就被人替换。 如果不是白泽的提醒,包括她也不会真正意识到这个问题。
明明早该发现,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甚至下意识地忽略真相。 “他们准备离开了。”
陈长安突然出声提醒。 “一大半都是在听她在那里表演自己的伪善。”
深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感觉被污染到了。 陈长安也叹了口气,明显被折磨不少:“废话太多了,煽情煽得人想吐。”
这洛云养说话这么恶心,怎么会有人喜欢啊! 他真恨不得让人把她拖下去,直接砍头算了!
“要抓吗?” 冰玄心出声问。
霜寒调摇摇头:“没必要。” 上面要真想抓,洛云养早就被逮住了。
陈长安哈哈一笑:“放长线,钓大鱼才有趣。” 抓两个小喽啰有什么用?
当然还是得抓真正在后面的人! .
月光如缕缕银光洒落,风吹动庭院里的一汪湖水,亭子上的薄纱吹动。 金光璀璨的发丝蜿蜒地从亭子边缘落入湖水里,波光粼粼,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紧闭着双眼。
“尊上,云飞已经找到了洛云养,不知北域魔尊是否将我们的计划告知她,希望此次别被打破计划……” “尊上,尊上,您在听吗!!!”
亭子外,下属无奈的声音渐渐拔高,试图唤醒亭中人。 “在听,随他们去吧。”
良久,有气无力的声音幽幽传出,没有一点生气。 “尊上,这是大祭司大人的吩咐,不可失败!”
亭中人懒散地翻了个身,手指撩开浸入水中的缕缕金发,泛着璀璨的光泽,像是条条金线黏在一起,水珠滚落。 “别太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本座只答应帮他拦下几个麻烦的家伙,其他人,包括洛云养是生是死,让北墨离自己去救。” “反正又不是我的女人,管她这么多做什么。”
说到这,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说这么多话,可真是累魔。”
“麻烦死魔了。” 下属:“……”
所以说,大祭司为什么非要让他们主子来这边? 一看就知道,他绝对会划水,什么都不管不顾,自己悠哉一些,谁都别想拖他下水。
说实话,有这么懒散的主子,他们的运气可真是太糟糕了! 不过好歹比在其他三位魔尊手下安全许多。
. 翌日,仙盟大会正式开始。
屹立于中心的登仙楼开启了大门,城中天幕浮现,将现场投影而出,不是所有修士都有资格进入仙盟大会现场。
“主上。” 酒楼之中,靠窗的位置,一个外貌普通的男人跪在脸戴面具的男子前,包厢内,站着一个个沉默寡言的人。
“属下已将您吩咐的话告知洛姑娘,但是她不愿意就此离开。” 普通男人,即魔将云飞单膝跪地,将与洛云养见面时的对话,一一重复。
靠窗的男子一袭黑衣,身形修长,气质不凡,即使戴着面具,仍然能够察觉到他那一身不俗的气势,暗红的眼眸流动着血红色的光泽,仿若红宝石般瑰丽。 “无妨。”
从窗户的位置,男子可以清楚地看见空中天幕的景象,包括城中的景象,一切尽收眼底。 登仙城内聚集的修士越来越多,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都已然到达,对于魔族来说,如今最危险的地方,便是登仙城。
云飞的神色愈发凝重,望着天幕,从无数的人族修士之中,一眼寻到了洛云养。 她和宿清秋正站在一冰冷无情的白衣男子身后。
洛云养始终坚定自己没有背叛人族,大家绝对不会相信魔族叛徒的谎话! 而且,她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无论是剑宗还是天衍宗,都不会相信她会背叛人族。
尤其是无情仙尊即将到来,只要有他在,洛云养的信心百倍。 云飞的劝说没有用,洛云养太相信无情仙尊了!
无情仙尊……怕是也不一定会帮洛云养…… 云飞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你在担心她?” 黑衣男子的话倏地响起,带着丝丝危险,让云飞瞬间打了个激灵,浑身绷紧。
就连房间里的其他魔族也冰冷地朝他看来。 雾将站在黑衣男子身后,一动不动,就自带煞气。
魔将云飞立即低着头,毕恭毕敬。 “望主子恕罪,洛姑娘的安危与我魔族兴盛息息相关,属下才会心生担忧……”
冰冷暗红的眼眸在他身上停滞了好一会儿,盯的魔将云飞背后发冷,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移开。 “……”
云飞沉默着,却根本不敢再放松警惕,担心自己又流露出不该有的情绪。 .
登仙楼内,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在登仙楼楼主随意地说了几句话,便直接步入正题。
幽州城城主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直接站了出来,没有寒暄,没有一点多余的废话。 “此次提前召开仙盟大会的原因,大家应该早就猜到了。”
“废话就不多说,我们幽州城找到了帮助魔族的人族叛徒!” 幽州城一眼扫过表情凝重的众人:“我幽州城护城阵法非合体期大能,根本不可能攻破。”
幽州城戒备森严,多年以来,一直没有魔族能够混入。 “但此次却被魔族混入其中,并里应外合地打破北城区防御,以至于魔族大军入侵,损失惨重!”
听到这话,站在无情仙尊身后的洛云养抓着手指,眉头轻皱。 害了幽州城的人,绝对不会是云飞!
肯定是另外有坏人混进去了,如今还想陷害她! 洛云养想到这,轻轻咬了咬唇,看向身前的挺拔身影,即使坐在椅子上,也透着一股冰冷的气势。
没事的,她根本没有背叛过人族! 而且有师尊在,谁都伤不了她!


“众矢之的” “说这些话,是想要提醒诸位!”
“任何想要护住人族叛徒的人,不管是何等境界,我们幽州城都会奉陪到底,绝不轻易放过!” 幽州城城主一字一句地说着,凌厉的目光直指七宗,尤其是剑宗和天衍宗的区域。
无情仙尊白无尘冰冷地盯着他,没有发言,气势却极其锐利而可怕。 如今修仙界之中,能够拥有仙尊称号的人族大能越来越少,而无情仙尊便是其中的翘楚,因他是剑道至尊,所以亦被称为无情剑尊。
能够成为剑道至尊,他的剑意强悍凌厉,令人不敢直视,不过幽州城城主依然面不改色,比起昭然剑仙,无情剑尊还是够不上档次。 一旁的天衍宗长老冯千山见状,笑眯眯开口:“人族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幽不屈,你既然有证据,那就直接放出来吧!” 剑宗长老姬长空一脸严肃点头赞同。
幽州城城主幽不屈大声笑道:“哈哈哈,只是先警告一声,毕竟证据确凿,就怕有人翻脸不认。” 说着,他看向主位的三位人族大能,分别是道宗宗主、佛宗代表,以及登仙楼楼主,如今的正道魁首。
七宗之首的道宗宗主闻言,淡淡道:“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都在此,若真有人想保护叛徒,想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愿意。” 佛宗代表也轻轻点头,同意了道宗宗主的说法。
他修的是闭口禅,便没有开口说话。 “登仙楼内,谁都无法逃脱。”
登仙楼楼主的身影如梦如幻,虚实交错,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幽不屈说:“哈哈哈,那就事不宜迟,无欲无梦,拿出证据吧。”
“是!” 幽无欲和幽无梦同时走出,手中各拿着几个玉简。
洛云养看到一脸冷漠严肃的幽无欲,表情一愣,小声喃喃:“幽大哥……” 没人看她,只有身旁的宿清秋看了她一眼。
幽无欲先站了出来,灵气催动第一块玉简。 “这是我们战后收集到的一些残影。”
幽无欲冷声说道 灵气在玉简之上流动,一幅由灵力组成的水幕凭空浮现在空中。
画面波光震动,一阵阵涟漪,随着灵气的输入,渐渐变得稳定,呈现出清晰的画面。 第一幕,是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在一座小宅子外动手脚,阵阵灵光闪烁,众人能够看得清楚,小宅子被阵法保护着。
“嗯?” 坐在小角落里的云渺宗,只来了三个人,分别是南北亦和深深,以及乌令雪。
南北亦看向发出疑惑声音的深深,传音入密:[怎么了?] 深深眨了眨眼,说:[那是我们在幽州城的住处。]
外面那层阵法还是风不渡留下来保护他们的。 不过当时她和关匀白不想继续待在安全区域,就果断跑出去帮忙了。
没道理,外面的普通人正在罹难,他们这两个修士却待在风不渡设下的安全阵法里悠哉地待着。 阵法道宗主眯了眯眼:“他使用的是‘天地封灵阵’,此阵法一旦用出,阵法内外便彻底被分割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阵法内的人都绝对无法知晓!”
幽无梦点头道:“前辈说得没错,当时这里正好有一位人族大能在闭关,魔族察觉到了,于是动用天地封灵阵,隔绝了那位的感知。” 要不是这样,那位前辈怕是早就发现外界的动静了。
“听说是一位剑修大能?” “对,而且在临魔渊留下非常恐怖的剑意!”
“我有幸去看了一眼,那位大能留下的力量非常可怕,任何人只要看接近,甚至可能会卷入其中!” 剑宗长老姬长空看了幽不屈一眼:“那位出手的前辈,你可认识?”
他也暗中去看了一眼,但只发现留下的恐怖剑势,却根本摸不透是哪一位剑修大能。 “哈哈哈,这可不能说,那位前辈吩咐了不能泄露他的身份。”
幽不屈一脸憨直的笑容,没有透露出对方的身份。 第一幕很快放完,第二幕又出现,这一次还是刚才那名黑衣人正在追杀一男一女,几乎碾压式的虐杀,却又迟迟没下手,像是在逗狗撵猫。
“元白这实力果然太差了。” 南北亦没忍住说出口。
只因为被追杀的人正是关匀白和场中的幽无梦。 而幽无梦正一脸坦然地说道:“这是我和一位朋友遇上了他,事后调查才知道,这家伙是魔将云飞,若非我们好运地遇见另一位前辈,大概早就死了。”
水幕里,魔将云飞的脸被留影石记录了下来,他大概也没想到手里的两名弱小人类修士,居然会逃过一劫,所以并没有遮遮掩掩。 “这……”
怎……怎么可能?! 不,不对,是假的,云飞说过是假的!
洛云养看着水幕里的场景,慢慢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她感觉到一股刺骨凉意,居然真和云飞说的一样,魔族的叛徒不仅想陷害她,也陷害了云飞!
明明早就从云飞处得知魔族叛徒的计划,但是真正的直面时,洛云养还是感觉到有点恐惧。 如果不是她早就得知真相,那她肯定也会怀疑是云飞背叛了她,伤害幽州城的百姓!
“好了,直接开启第三幕吧!” 幽无梦在洛云养呆滞的时候,直接放出了第三幕场景。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酷!” 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水幕里传了出来。
刚刚还有些走神的洛云养倏地抬头看向水幕,满脸不可思议。 水幕里,云飞张开了口:“人族……向来都是这样冷酷。”
洛云养惊呆了。 这是当初她见证了幽州城的残酷之后,与云飞的对话。
“为……为什么……” 会是这一幕?!
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洛云养,一双双眼眸有些惊讶和不可思议。 众人都已经知道了魔将云飞的存在,如今再看到水幕里的他和洛云养站在一起,关系明显不对。
而且水幕里的洛云养一句句述说着人族不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生理不适。 “我们幽州的百姓很残忍、很可怕吗?”
幽无梦看向了一脸震撼、恐惧的洛云养。 她还有些惊讶茫然,手足无措。
“魔族是不是很可怜?我们应该把他们安全地送出去,不能赶尽杀绝对吧?” 幽无梦勾着唇角,冰冷的目光盯着慌慌张张的洛云养。
“不,不是的……” 洛云养有些惊慌失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 幽无梦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眼中的厌恶无法掩藏。
“洛云养,你是不是活得太舒服了?” 居然在魔族大军入侵幽州城的时候,可怜那些该死的入侵者!!!


“口诛笔伐” “幽无梦,注意你的说辞,漾漾根本不知道那个家伙的真正面目!”
周靖舒看不下去幽无梦咄咄逼人,直接冷脸开口。 幽无梦看他一眼,没等她说话,一道幽怨的柔弱声音响起。
“真的吗?” 一个小角落里的女子慢悠悠地发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她外表柔弱,身形纤细,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她幽幽说道:“可我们不信!”
“乌令雪,你这时候站出来做什么!” 周靖舒额头剧烈跳动了两下,自己还没找她麻烦,她就先跳出来找事了!
“哎呀~” 乌令雪好像被周靖舒吓了一跳,眼睛迅速蒙上雾水,茶香四溢地开口。
“周大哥,不,现在应该叫你周道友了。”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而且,这里是仙盟大会,周道友突然说话,打断大会,是不是不太好?” 乌令雪说话轻声细语,又含着泪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知道这二人关系的修士,立马谴责地看向了周靖舒。 没错,乌令雪才说了那么几个字,周靖舒就一脸气急败坏地打断,这家伙不行啊!
天衍宗这一代的大师兄,质量真差! “咳咳,锦书,这位姑娘说得没错,仙盟大会,你莫要放肆!”
天衍宗长老冯千山也轻咳两声,斥责周靖舒,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又看向惊慌失措的洛云养,面带微笑。
“漾漾,你也稍微解释一下吧。” “你和魔将云飞不熟,也不知道他就是魔族,只是不想看到血腥的场景,少些杀戮不是吗?”
他语气温和,其中的诱导之意不言而喻。 幽不屈眯了眯眼睛,盯着冯千山,眼神不善。
狡猾的老东西,这是想一句话洗干净洛云养和魔族的关系! “我……我……”
洛云养眼神微微闪烁,她咬紧下唇,轻轻点头。 没事的,只要按照云飞说的去做,冯长老和师尊一定会护住自己!
“对,我和他……不熟……” “不熟的话,你还会将他带进幽州城吗?”
幽无梦冷笑一声,第四幕场景正是洛云养带着魔将云飞进入城内的记录。 也就是因为有了洛云养的帮助掩饰,魔将云飞才混入幽州城。
没让洛云养说话,冯千山轻叹一口气。 “幽城主,真是万分抱歉,是漾漾识人不清,才被狡猾的魔族欺骗,趁虚而入。”
“如果你想因此罚她,我们天衍宗自然会接受,毕竟她的确犯傻了。” 周靖舒闻言,尽量平静而谨慎地开口:“真正的凶手是魔将云飞,当时我也在现场,魔将云飞故意救了小师妹,我们也是被他欺骗了才会如此。”
这一番话直接将所有责任都丢到了魔将云飞身上,阴险狡诈的是魔族,而他们只不过是无辜被骗的可怜人。 “……嗯。”
洛云养咬着下唇,眼底含泪,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她必须先保住自己,才能改变这个世界!
“确实,如果是对方故意救了洛云养一命,再以此换取进城的机会,确实很难拒绝。” “真正可恶的还是魔族,洛云养大概也是被欺骗了吧。”
“可是她刚才的那番话也有点过分了!” 还是让人有点想吐。
“没错,善良可以,但别犯蠢,我现在还有点恶心!” 洛云养听着议论纷纷的话,脸色有些苍白。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觉得她是对的?
明明大家就不应该这样一直互相针对下去! 她只是想要各界和平相处,少些战争不好吗?
“可是,第三幕记录里,她提到了‘墨离’哎!” 一声柔软清甜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话的修士都朝着发出声音的人看去。
那是一个很小的女孩,才五岁左右,长得可爱乖巧。 她头发高束,脑袋轻晃的时候,白色铃铛和翠绿的叶子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墨离’是北域魔尊——北墨离的名字吧?” 听到这个名字,洛云养刷的变得脸白,眼瞳一缩,紧紧盯着那如同恶魔一般的小女孩。
不! 不可以!
绝对不能牵扯到墨离! 洛云养心生一丝悔意,当时她就不该说出这个名字。
可是谁又知道会被人录下来,明明他们藏得很深,为什么还是被人发现了,到底是谁动手的? 当时的幽州城自顾无暇,不可能知道,要是早知道,云飞也早出事了!
深深捧着自己的小脸,眨眨大眼睛,盯着神色惊惶不定的洛云养,笑容纯真。 “而且她说了只要北域魔尊知道她在,就可以阻止这场战事,这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
“各位前辈觉得呢?” 深深看向主位的那三人,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门下的弟子在低声讨论。
真正能够做主的人,一个都没有开口。 冯千山盯着深深,脸上的微笑不变,眼眸微深:“小姑娘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可说不定,毕竟‘墨离’二字很常见,也许只是撞了发音,茉莉、莫离都有可能。”
“可是看她的表情也不像呀。” 盯着洛云养的人也纷纷点头,确实看起来不太冷静,看那小脸都白成什么样了。
真不像是个修仙者。 “毕竟正在被人冤枉,小师妹如何能不紧张?”
宿清秋冷冷开口。 “大师兄……”
洛云养感激地看向身旁的宿清秋,心里有一丝慌张,但也还能保持住冷静。 望着白无尘冰冷的背影,洛云养安定不少,师尊还没有开口,她会没事的。
“觉得被人冤枉那就开口呀!” 坐在水家主身后的姜魏脱口而出。
“别装得像是大家在欺负你,证据确凿,你和那家伙看着关系就不匪,还不自己解释一下!” 洛云养脸一白,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她和对方确实认识。
“姜魏。” 水家主瞥了她一眼,这种时候就别跳出来了。
姜魏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闭嘴。 现在原著的剧情发展得有点乱了。
但如果姜魏没记错,现在的白无尘其实还没发现自己深爱着洛云养,更加重视自身的修炼之路。 而北墨离也差不多,此刻的他虽然喜欢洛云养,但比起魔族的霸业,女人当然得靠边站,除非她身上可利用的价值多。
所以其实此刻喜欢洛云养的男人,基本上实力都不是很高,包括后期的妖皇白雪。 那家伙倒是比谁都喜欢洛云养,偏偏现在还没有发育起来,如果可以,最好将它留在登仙城,绝了它的路。
将以后的仙魔妖三足鼎立给拆掉!


“人证物证” 深深被姜魏提醒了:“对呢,我们也没有封住她的嘴巴,一直都是你们在帮她说话,真觉得自己无辜,那就亲自说出来吧!”
姜魏赞同点头:“比如说,发个誓言,你和北域魔尊根本不认识,早晚亲自手刃魔族,用他们的血来洗清自己身上的污渍!” 深深提示:“最好是天道认证哦!”
“!” 洛云养神色一僵,她说不出口。
深深笑看洛云养,好像早就知道她肯定说不出口,有时候伪善深入内心,连自己都会被骗。 洛云养就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善良,是发自内心的,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但如果真正涉及到她内心不可触碰的地方时,那就不一样了。 极端的利己主义,无法接受自己的利益被侵犯。
就在局面变得有些僵硬,其他人终于开口。 “好了好了,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在仙盟大会上都这么肆无忌惮。”
天机阁代表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笑着。 刀宗宗主狂笑出声:“哈哈哈,这有什么,起码比畏畏缩缩地躲在身后,屁都不敢放好。”
合欢宗美艳而清高的宗主哼笑一声:“粗俗。” 阵法道代表看了她一眼,笑道:“话糙理不糙。”
“滚,别搭我话。” 貌美而冷艳的宗主眼刀嗖嗖落在敌对门派代表身上。
“切。” 阵法道代表暗暗一瞥,这女人真彪悍,白长这么漂亮了。
随着各宗各门的代表开口,原本的局势骤然一松。 洛云养看着欢声笑语的场面,愣了一下,暗自松了口气,却没有发现冯千山的表情变得凝重无比。
“行了,这是仙盟大会,不是让你们来闲聊的。” 登仙楼楼主淡淡开口。
刀宗宗主一脸狂放不羁,肆意地靠在椅子上:“仙盟大会又怎么样,修仙者修的就是自在逍遥,随心所欲。”
“那是你的道。” 有人轻轻摇头,不是每个人都修的自在逍遥。
即使是修仙者,也在天道的管束之下,哪能真正的自在逍遥。 “那就直接上人证吧。”
幽不屈也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人证?
洛云养一愣,好不容易安稳的神经,又倏地被绷紧,内心悬浮不定。 难道是真正的人族叛徒吗?
洛云养在那里惶惶不安,深深却好奇地看了一眼已经收好玉简退下的幽无欲和幽无梦。 为什么不放他们交过去的玉简呢?
那里面可是清晰地记录下洛云养和魔将云飞见面、商量的场景,费了三师兄不少功夫。 毕竟魔将云飞的防偷窥措施还是很到位,要不是师叔刚研究出一些新的小东西,他们都不见得能够成功偷录下来。
“叮咣、叮咣——” 深深刚猜测到一点,就听到大门之外,传来一阵阵坚硬金属物品碰撞着的响亮声音,一丝丝魔气如丝如线般散开。
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感觉到不祥的魔气。 一座黑色的笼子被推了进来,黑色的布料覆盖在上面,光无法透入进去,只有黑暗流露而出。
幽无欲平静地看向洛云养:“洛姑娘,你还记得当初在天荡山攻击你的人吗?” 周靖舒拧紧眉头,没有出声打断,想看看幽无欲准备如何陷害洛云养。
洛云养面露犹豫:“你是说……那位突然偷袭我的外门师弟子吗?” 她想了半晌,也只记得最近那一次被一个外门弟子突然攻击,对方修为低微,却不知为何打破了她的护体灵气,伤到了手臂。
对方本想继续夺她命脉,却被及时反应过来的大师兄一掌打下天荡山,落得尸骨无存。 洛云养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何幽无欲会突然提到这人。
难道说她才是真正的人族叛徒? “她应该早就死了,幽大哥,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人?”
洛云养不解。 幽无欲问道:“我有三个问题问你。”
“第一个,你知道她为何要伤你吗?” “第二个,你知道她的武器吗?”
“第三个,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
为什么要问她这些毫无关系的问题? 洛云养愈发茫然,她不知道幽无欲的目的,只是摇了摇头,说不知。
周靖舒帮她补充了一句:“漾漾很少与外门弟子有交际,被那个宗门叛徒打伤之后,便晕了过去,事后我们担心她因此伤神,并没有多说此事。” 幽无欲轻轻点头,转向笼子,表情严肃:“谢姑娘,这个回答你觉得如何?”
笼子里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撞击声,阴冷而透着寒意的嗓音慢慢传了出来:“多谢幽少城主愿意帮我问出这几个问题。” “我的举止是不是很令人觉得可笑?”
笼中的人语气自嘲而讽刺。 幽无欲摇头:“你只是想要为自己寻回一个公道。”
“……多谢。” 她的声音有些低,夹杂着一丝悲哀。
幽无梦也轻轻叹了一口气,飞身摘下那块黑布,笼中场景霎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冰冷的玄铁打造的牢笼,一道道符咒贴在笼子之上,坐在笼中的人披头散发,白衣已经染成黑红色,透着一股阴郁而恐怖的气息。
四肢被粗大的铁链锁住,裸露出的手臂、脸颊、脖子,尽数被密密麻麻的黑色咒文缠绕,令人望着而心生恐惧。 “谢以晴,你居然没死?”
周靖舒皱紧眉头,眼中闪现一抹意外,他倏然看向幽无欲:“幽少城主,难道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人证?”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笑了!”
“谢以晴本就是我天衍宗的叛徒,对洛云养心怀不满,甚至试图在天荡山伤害她,若不是我及时……” “周靖舒,别乱了分寸!”
没等周靖舒将话说完,冯千山一声暴喝止住了他。 “长老,弟子知错!”
周靖舒一个激灵,立即察觉到周围的形势变得更加严重,他刚刚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居然没发现不对劲。 “居然会是封魔咒。”
一声夹杂着叹息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间。 知道封魔咒的人都有些怜悯地望着谢以晴,她静静地坐在笼子里,浑身血迹,苍白布满咒文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机。
她压住了内心的疯狂,双眸浑浊,却极力维持着最后的冷静。 谢以晴望着坐在最中心的正道魁首——登仙楼主。
她缓缓开口:“我只想为自己找回一个公道。”


“咎由自取” “师叔,什么是封魔咒?” 深深有些疑惑地看向南北亦,乌令雪也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南北亦捋着胡子,给她们解释:“听名字你们就应该猜到一些,这是能够将魔族封印的咒术。” “这位小友已经被魔族侵蚀了身体,试图掌控她的一切,若不是封魔咒,她现在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乌令雪问:“是夺舍吗?” 南北亦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谢以情的体内有一只魔族被封印了。 而且看样子,修为远远超过谢以情,所以才需要留下这么多的封魔咒痕迹。
每一道封魔咒施下之时,那人都会被极其强烈而恐怖的疼痛缠身,谢以情全身都是封魔咒,可想而知,她的毅力有多么的可怕。 居然忍耐住了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哎,可惜了……” 南北亦叹了口气,修仙者最重要的除了自身天赋与悟性,毅力也非常重要。
谢以情本该走得更远。 . 笼中,谢以情看向一脸茫然的洛云养:“我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吧。”
她皱着眉,忍耐着怨恨与痛苦。 “第一,因为周靖舒拿走我的通行灵珠一事,我的确厌恶你,想要伤你!”
“但是一切的起因是我自己的愚蠢,而且我不会为了针对你而放弃自己。” 听到这话,洛云养一愣,看向周靖舒:“通行灵珠?”
大师兄不是说那是多余的吗? 周靖舒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谢以情。
她仍然平静地说着,各宗前辈不出声,没有人制止她。 “第二,我的武器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根本不可能随意一击就打破金丹期的护体灵气,当时伤到洛云养的武器是一把镰刀,周靖舒你却根本不在乎真相,只想解决掉我。”
谢以情脸上带着一丝讽刺。 她知道,是自己心中的愤恨不平引来了那只该死的魔族。
魔族想要强行夺舍她的身体,并且故意对洛云养动手,引来周靖舒,将她一掌打下天荡山,差点彻底死亡。 如果不是恩人路过,带走她,给她施下封魔咒,又将她送到幽州城,谢以情早就彻底被那只魔族夺舍,再无讨回公道的机会!
“第三个问题,就不必多说了,我只是觉得可笑。” 一个差点害死她的人,却根本没有记住她的名字。
谢以情嗤笑一声,不再看楚楚可怜的洛云养,直接开口。 “进入我体内的魔族名为魔秧子,是入侵幽州城的主力军之一,修为元婴期,他试图夺舍我的身体,却因为封魔咒而被封印在我体内。”
姜魏听到这话愣了一秒,看着笼子里的谢以情,隐隐回忆起了一些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原剧情里,谢以情好像就是被这只魔族给生生吞吃了,并且扮演成她的样子,进入天衍宗,寻找机会帮助洛云养解除封印。
怎么现在成了夺舍,还没有成功呢? 而且,居然还从原剧情里的帮助洛云养,成了现在的想要伤害洛云养。
姜魏摸不着头脑,只能继续听下去。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剧情已经变得越来越扭曲了,原来某些人的选择也受到了局势的改变而改变。
“如今,他拥有我的记忆,我也拥有他的记忆。” 谢以情面色苍白而冷漠:“洛云养之前的失踪其实是被带到了魔域,她与北域魔尊相恋,为了帮助他们离开魔域,所以进入秘境,打破了秘境之中的封印。”
“魔将云飞是她亲自带进幽州城,导致幽州城大乱,如今回归,也是想要进入剑宗的禁地,解除封印,打开魔域与苍茫大陆的通道!” “以上所有话,我谢以情向天起誓,字字为真,若有一点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字一句沁着鲜红的血液,夹杂着深沉而令人沉默的恨意,如同一把锐利的剑扎入心口,痛不欲生! “!!!”
听到谢以情快速说出的话,洛云养心中一惊,整个人像是在冬日里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浑身都陷入冰寒之中。 “不,不是,没有……”
她大脑一片空白,却不知道如何否认。 “我记忆里还有魔族接下来针对人族的计划,我愿意说出来,但前提是,必须杀了洛云养和周靖舒这两个叛徒!”
谢以情咬牙切齿地盯着周靖舒和洛云养看,眼底的恨意流出,仿若恨不得将他们二人挫骨扬灰! “谢以情,你不会以为向天道认证就能证明自己所说的就是真的了吧?”
周靖舒冷笑一声:“逃避天道认证的方法数不胜数,我倒是觉得你已经被魔族操控,只是想借机将我们拉下水,以此洗清自己的……” “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在死鸭子嘴硬!”
姜魏听不下去了,快速打断周靖舒的话。 “现在需要自证的人是你,而不是一个满身封魔印的人,真要她证明,她敢让人搜魂,你和洛云养敢吗?”
“还有,洛云养,你不要装得可怜无辜的样子,谁还不知道你的性格!” “咱们就废话少说,你现在立下心魔誓言,一定杀尽妖族、魔族,否则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怎么样?”
洛云养咬紧下唇,盯着对面的姜魏:“姜魏,你不要欺人太甚!” 为什么同是一个世界来的,姜魏却一点都不理解自己!
这个世界的人不理解也算了,明明她也和自己一样啊! 洛云养感觉到一丝窒息,仿佛自己一直是一个人在战斗。
她只是想要这个世界更加和谐,难道这也有错吗? “不,不是我欺人太甚,而是你们欺人太甚!”
姜魏快速说道:“凡事都讲证据,没证据,你们就别说了,大家心知肚明,在座的前辈不说话,你不会真当他们是傻子吧?” 水家主:“……”
在姜魏这句话说完之后,她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姜成谷捂住姜魏的嘴。 “唔唔!”
“打扰诸位了。” 水家主轻叹一口气。
刀宗宗主看了她一眼,狂笑道:“水玲珑,你倒也不用捂住你女儿的嘴,这小姑娘还是挺有趣的,我喜欢哈哈哈哈。” 合欢宗宗主淡笑道:“不过是正式开始之前的一场闹剧,不必这么紧张。”
登仙楼主也淡淡地开口:“那就不用继续说下去了,证据确凿。” “幽州城主,她害的是你们幽州城,就当由你们来处理,天衍宗、剑宗的几位有什么意见吗?”
天衍宗冯千山看了谢以情一眼,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天衍宗无意见。” 其实局势一直很了明,上面的几位不说话,早就看透了一切,只是给小辈说话的机会,看看能在仙盟大会上说出什么罢了。
“剑宗呢?白无尘,这是你的弟子,你有什么意见?” 登仙楼主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无情仙尊。
白无尘端坐在那,身上便透着一股无形的冷气,俊美的脸不带一丝表情,冷到了极致。 “并无。”
平静而淡漠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
听到这话的洛云养脑袋一空,不可思议地望向白无尘:“师尊?”
姜魏乐了,不愧是无情仙尊,只要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洛云养,根本不会管她死活。 不愧是走无情道的人,要是后期别伤害深深,好好走他的无情道,倒也不错。
可惜,狗改不了吃屎,一个宗门出来的永远不是好东西。 都是一群虚伪的家伙!


“众矢之的” 洛云养从小到大都很信任这位师尊。
即使他始终对自己很冷淡,但是她知道白无尘很疼爱她,亲自教她练剑,亲自教她修炼,一步一步带她了解这个世界。 而如今,她最信任的师尊抛弃了她。
洛云养心中猛然塌陷了一部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前世。
她的父母是忠诚的教徒。 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告诉她,必须同情、帮助弱小的人。
可是她照做了,却没有得到好的回报。 “师尊,我做错了吗?”
洛云养盯着白无尘的背影,低声喃喃:“可我只是想要帮助大家……” 她好难受。
洛云养茫然地看着一双双落在自己身上的冰冷审视眼眸。 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对待她?
她只是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少些杀虐,少些灾难。 “想要帮助大家,那就不该牺牲别人的利益!”
姜魏艰难扯开她爹的手,认真地盯着洛云养:“我讨厌你,请不要总用虚假的善良来伪装自己真实的目的。” 洛云养心脏骤然一缩,被姜魏厌恶的眼神看得彻底。
不,她不伪善! 她不是!
“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 姜魏的话扎入了洛云养的心底,冰冷的眼眸好像将她看透了。
洛云养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想要张口说出自己不是坏人,可是一对上姜魏的眼神,就莫名心悸。 好像……只要再多说一句,她就会像前世那些人,全部涌上来言语攻击她。
这让洛云养无端恐惧。 曾经,她也说过差不多的话,试图让大家放下仇恨,迎接新的未来,可是等到的却不是赞同,而是一句句辱骂。
卑劣的内心被撕破开了。 “洛云养,你应该最清楚自己的伪善,别装得这么恶心。”
洛云养捏紧了裙角,死死盯着姜魏。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会有一个穿越者?
还是一个该死的垃圾! 明明她才是最特殊的,她才是这个世界最独一无二的人!
姜魏凭什么成为第二个穿越者! 迎着洛云养逐渐变得冰冷的目光,姜魏笑了起来,终于藏不住了吧。
“我们都曾在一个地方待过,思想却完全不一样,说实话,我也试图去理解你的想法,可是还是无法理解。” 你不配理解我的思想!
洛云养差点脱口而出,可是她忍住了,咬住下唇,不再看她。 没关系的,所有杀不死她的人,都将使她变得更加强大!
自私? 那又如何!
她自私,但她也帮助了这个世界! 只要破开三界通道,不仅她在意的人能得到幸福,未来也将变得更加繁荣昌盛!
“不过仔细想想也很正常,毕竟人类这么多,不出几个奇葩的蠢货,我都快以为我生活在人间仙境了!” 姜魏盯着洛云养,讥讽地笑着。
真是的,理解她干什么。 干脆点,送她走就行了!
.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洛云养被幽州城的人压了下去。 周靖舒没有实质的证据,暂时安全,谢以情不情愿地离开,但得到了一个和周靖舒对决的机会。
而后,所有年轻一辈都被赶了出去,整个仙盟大会空了一大半位置,留下的尽是长辈。 “你这个开胃小菜不简单啊,居然闹得这么欢腾。”刀宗宗主笑着看向幽州城主。
“还是那些小孩太闹了。”阵法道代表轻笑一声。 幽不屈淡笑道:“做戏总要做全套。”
“那么,现在就不再废话了,真正的仙盟大会正式开启。” 登仙楼主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早该如此。”始终沉默的江未离笑道。 “正好我有不少关于妖域的事情,要与诸位商量。”
幽不屈看了他一眼:“我也有不少关于魔域的事情,可以告诉大家。” 江州、幽州,目前最倒霉的两大州。
一个被妖族入侵,一个被魔族入侵,但都侥幸没有被灭掉。 .
“为什么要赶我们走啊?” 乌令雪有些可惜,精彩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快结束了。
而且明明洛云养的事情听起来超级劲爆,结果居然没有一个人在意! 痛失一个吃瓜的机会啊!
洛云养可是与北域魔尊有关系哎! 为什么大家居然都不在意,甚至根本没把谢以情的话放在眼里的样子,好像就是在走一个无聊的过场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参与的。” 深深往嘴里丢了一颗糖,摇晃着和乌令雪牵着的小手。
“四师姐,你没有发现吗?前辈们根本没有把洛云养放在眼里,他们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她。” 【四师姐不可能不知道吧,现在的修仙界不是未来那种死了半壁江山的修仙界,在各位人族大能眼里,区区一个洛云养根本不成气候。】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顺着洛云养找到更多魔族穿插在人族的叛徒。】 【而且,几个大叛徒应该还在大会上,我们给出去的留影石没有被放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据。】
留影石一旦放出来,魔族的计划失败,叛徒就会察觉,快速逃离。 【这是故意顺着魔族的计划进行,暗中实施天罗地网,打算瓮中捉鳖,一个都不放过。】
现在他们这些小辈都已经被赶走,只剩下一群老前辈,根本不用担心误伤,估计会大闹一场。 深深开心地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强大的修仙界最好啊!
只有强大,才能令敌人畏惧,不敢轻易得罪! 乌令雪:“……”
为什么深深脑子变得这么灵光了? “四师姐,你怎么眼底含泪呀?”
“没什么,因为四师姐很感动。” 深深歪了歪头:“?”
没懂,但不要紧,接下来,应该马上就要发生有趣的事情了。 不知道北域魔尊会不会为了洛云养而来呢?
真是有点小期待。 就算天命能够护住他,但估计如今的登仙城也能让他刮下一层皮吧。
毕竟,这里布下的可是天罗地网。 深深望着洛云养被压走的方向,甜甜地笑了起来。


“美人蛇蝎” 洛云养被押下地牢了。
第一个来救她的人,却不是北墨离,而是她的两位大师兄。 “大师兄,你们为什么会来?”
洛云养有些惊愕地看着周靖舒和宿清秋打伤地牢里的人。 “现在是救你的最好时机。”
宿清秋一剑斩开牢笼。 如今幽州城城主正在仙盟大会之上,满城修士都在讨论刚才天幕所看到的一切,幽州城的实力分散。
没人猜得到他们敢在这种时候救走洛云养,越是紧迫的时间,越要珍惜。 一旦幽州城城主出来,神识一扫,他们下一秒就会被捉住,无力反抗,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大师兄,可是这样也会连累到你们,师尊都已经抛弃了我,其他长老也置我于不顾……” 洛云养眼眶微红,她被姜魏的话刺激不轻。
师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周围人的态度也将她打下深渊谷底,再一次感到了被所有人抛弃嫌弃的孤独无助。
曾经,她还有父母安慰。 如今,她本以为没有人信任她了,却没料到,宿清秋和周靖舒会赶过来救她。
“时间不多了,我们快走!” 周靖舒沉着脸说道。
他的情况也就比洛云养好一点,因为谢以情的陷害,不得不立下生死契约,仙盟大会之后,他们将一决生死,有魔秧子的力量加成,谢以情现在只想亲自报仇。 周靖舒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便答应了下来,他有些后悔,为什么在天荡山那一日,没有亲手杀死她再走。
如今谢以情敢立下这个契约,那就绝不能再放过。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走洛云养!
“没错,小师妹,我们先离开这里。” 宿清秋抓住洛云养的手腕,带她离开这个地牢。
“我知道登仙城有一处地方可以离开,不会被其他人察觉……” “小师妹果然没有猜错,你们居然真的来救她了。”
三人刚从地牢逃出,就倏然传来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 “谁?”
宿清秋冷喝一声。 一道倩影慢悠悠地跳了出来,扶风弱柳般纤弱,一张令人怜惜的柔弱脸蛋,脸上却勾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是我哦,周大哥,好久不见~” 明明才几个钟头不见,她却故意这样说。
乌令雪笑吟吟地望着周靖舒:“你们真的是选了一个好时机,所有人都在忙碌,没谁会觉得你们敢冒险来救人,可惜,总有那么几个闲着的人。” “乌令雪。”
周靖舒拧紧眉头看着来者不善的乌令雪,不知道她有没有通知其他人。 想到这,周靖舒眼神一暗,对宿清秋传音入密。
[宿清秋,你立即带漾漾离开,我来对付乌令雪。] “大师兄……”
洛云养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担忧。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周靖舒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乌令雪,眼神变得无比温和,却又夹杂着一丝悲伤。 “寻雪,你真的就这么厌恶我吗?”
乌令雪一愣,望着周靖舒忧伤而夹杂着深情的眼神。 好半晌,她的神色微微软化,轻咬下唇:“周大哥,是你先欺骗我的!”
“是你先给了我喜欢你的希望,却又让我知道,我不过是洛云养的替身!” 她露出凄怨的神色,比周靖舒更加难受痛苦。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始终和我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如果不是我的师兄师妹告诉我真相,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我是真的喜欢你!”
周靖舒盯着乌令雪一脸哀怨而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对自己仍然有情! 当时乌令雪突然变了脸色,果然是温鹄作祟!
想到这,周靖舒心底闪过一抹杀意,他早晚会杀了温鹄。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乌令雪,不能让她通知其他人。
好在没有温鹄等人在场,乌令雪眼里心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就连宿清秋带着洛云养离开了,乌令雪也根本不在意。
她这一次来,完全是为了他! “寻雪,我是真的喜欢你,难道你真的一点感受不到吗?”
“我不听,我不听,你当时明明亲口说了,你喜欢的是洛云养!” “我那都是被你逼的,寻雪,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最清楚,我对漾漾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乌令雪眼底含泪,无比柔弱地望着周靖舒。
果然被他哄住了! 周靖舒暗自松了一口气,温柔地望着乌令雪:“当然是真的,如果我骗你的话,我就……”
“你就千刀万剐、五雷轰顶、修为大跌,死无葬身之地,灵魂永无宁日?” 乌令雪柔柔地替他说完。
周靖舒一哽:“当然!” 乌令雪见状,破涕一笑:“好,那我就再相信你……个头!”
柔弱的声音倏然一转,变得格外阴冷,一把匕首蓦地狠狠穿过周靖舒的身体,噗呲一声,插入肉里。 “啧,真以为就你想要让他们先走吗?他们不走,我哪有机会找到你的破绽!”
乌令雪面带温温柔柔的笑容,手上的匕首用力一转拔出,身影极速躲过周靖舒劈来的攻击。 “毒妇!”
周靖舒目眦欲裂,刚刚他虽然和乌令雪靠得很近,但好在不是没有一点防备,及时躲过了命脉。 要不然,现在已经被乌令雪一刀捅破心脏,不得不死在这里了。
“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乌令雪娇嗔地睨了他一眼:“你有看过我这么温柔漂亮又柔弱的毒妇吗?”
“这都是你的福气,好好消受吧。” 她笑得温柔,动起手来却凶狠无情,丝毫不留情面,招招夺命。
周靖舒身受一刀,实力受损,一时之间居然与她打成了平手。 “叮叮咣咣——”
就在两人打得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拐角处幽幽地传了过来。 冰冷而夹杂着恨意的声音传来。
“能将他让给我吗?” 乌令雪实力逊色于周靖舒,自然不客气。
“不能让,但我们可以一起动手哦,谁先杀了他都行,反正只要他死后,我亲自剥了他的皮。” 说到这句话时,乌令雪没有掩藏自己的杀意与残忍,就连秋水般的眼眸都透着一股凉意。
看得周靖舒心里一惊,乌令雪究竟为什么这么恨他? “好!”
来人一口答应了下来,直接冲了上来,浑身魔气萦绕,招招夺命,比起乌令雪来,丝毫不弱。 “你们!”
周靖舒几乎要吐血了,他想要找个机会逃走,却找不到。 被死缠得太厉害,这两个女人但凡分开一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联手起来,却轮到了他不是对手!


“蝴蝶效应” 长鞭缠绕在他的脖颈,锁链穿过心脏,浑身伤口流出血液,周靖舒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一黑一白的女人。
他的瞳孔在一点点涣散,脑海里浮现一幕幕熟悉而陌生的画面。 他不该就这样死在这里。
乌令雪应该死在他的手里,被他做成最好的法器送给漾漾。 谢以情也早就死在魔族手上,被操控着成为漾漾的下属!
不! 他不要这样的结局!
他应该成为人上人! 不该死在这两个女人的手上。
前世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快速回放,周靖舒越发恐惧,为什么他要在这种危险的时候觉醒? 前世的幸福记忆,与此刻死亡的痛苦交错,让他深陷恐惧和不甘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乌令雪和谢以情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去死吧,狗男人!”
一黑一白的女人异口同声吐出一句冰冷的话,周靖舒脖子上的长鞭蓦地收紧,咔嚓一声,直接掐断他的脖子。 同时,缠绕在心脏上的锁链猛地一紧,噗叽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爆炸开,血花飞溅而出。
不! 他不甘心!
他可是未来的天衍宗掌门,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周靖舒满含不甘与恐惧地失去了意识,灵魂与身体上的双重疼痛让他痛苦不堪,却再也无法继续维持意识。
最终,周靖舒饮恨于此。 死在了自己看不起的两个女人手上,他以为自己能把她们玩得团团转,到头来,却也没逃出去。
. “噗!”
好不容易被宿清秋带走,遇上了白雪的洛云养突然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心中无数恐惧侵染而来,冥冥之中,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这样的恐惧让她无比惊慌。
“唧唧!” 白雪担忧地蹭着洛云养,看着她煞白的小脸,眼底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漾漾,你没事吧?” 宿清秋握住洛云养的手,发现她的情况不太妙。
“大师兄,周……周大师兄他……” 洛云养有些惊恐,修士之间是能够感受到气息,但刚刚她好像感觉到了周靖舒的气息消失在登仙城中了。
宿清秋轻皱眉头,心中不妙,却说道:“你放心,乌令雪不是他的对手,无法感应也许是因为对方动了什么手脚。” “……是这样吗?”
洛云养紧紧抓住宿清秋,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你放心,一定是这样!”
宿清秋捏紧拳头,安抚洛云养。 “漾漾,现在最重要的是先逃离这里,我们……”
“你们想去哪里?” 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传了过来。
宿清秋条件反射地将洛云养护在身后,朝着声源处看去。 两道身影正站在房顶,背对着天空,冰冷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
“霜寒调,冰玄心!” 宿清秋谨慎地盯着两人:“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们!” 霜寒调冷漠反问,跳下房顶,落到宿清秋和洛云养身前不远处:“你这是想要背叛人族吗?”
“不,我只是想要救漾漾,她是无辜的,你们应该最了解她。” “冰玄心,你是漾漾的大师姐,亲眼看着她长大,如今你师尊、漾漾的父亲正在闭关,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押送到幽州城,死无葬身之地吗?”
宿清秋谨慎道:“霜寒调,冰玄心,同门一场,我不想和你们动手。” “大师姐。”
洛云养咬着下唇,看着面带寒意的冰玄心,脸上浮现一丝委屈。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你们动手。”
冰玄心沉默地望着他身后的洛云养。 她的缓和却没有让宿清秋感到轻松。
“洛云养,你只要告诉我一件事,我的漾漾到哪里去了?你告诉我,我便放你走。” 心中刚出现一丝希望的洛云养闻言一僵,慢慢睁大眼睛:“师姐,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漾漾啊!”
她好像真的有些茫然。 “你不是。”
冰玄心斩钉截铁地否认,语调冰冷地将她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洛云养始终一副茫然的模样,好像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还是先拿下她,再慢慢审问吧。” 霜寒调看着茫然的洛云养,如果是伪装的,这女人的演技有点可怕,如果是真不知道,那当初换魂的家伙手段不凡。
“你说得对。” 冰玄心点了下头,下一秒迎上了宿清秋的剑,灵气震荡而开,对手丝毫没有留情,这让冰玄心皱紧眉头。
“一起!” 宿清秋是一名出窍期修士,修为不凡,若不是入门晚了,年龄早就超过一百岁,天骄榜上必然有他一名。
冰玄心一人不是他的对手,加上霜寒调也才勉强和他打得旗鼓相当。 “漾漾,你先走,我击退他们就马上追过去!”
宿清秋冷着脸,攻击一次比一次狂暴,令冰玄心和霜寒调不得不小心。 “可是……”
洛云养有些犹豫,偏偏她才金丹期,根本帮不了宿清秋。 她可能已经失去了一位大师兄,难道现在还要失去一个大师兄吗?
洛云养有些悲观地想着。 “唧唧!”
她迟迟做不下决定,怀里的白雪倏然跳下,身体猛地拉长,一把叼住洛云养,将她甩到背上,狂奔而走。 “不!!!”
“白雪,你不能这样丢下大师兄!” 洛云养顿时发出一声哽咽的声音,死死抱着白雪的脖颈,回头望着拦住霜寒调和冰玄心的宿清秋,满心不舍,泪水从眼眶流下。
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么痛苦的事情!
大师兄,大师兄,你绝对不能死! 我一定会找人来救你的!
洛云养有些悲痛欲绝,满心都是早点见到云飞和北墨离,只要有他们,就一定能够救走宿清秋! 冰玄心、霜寒调,你们好狠的心啊!
同门弟子,却非要相残! 终有一日,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洛云养咬紧牙关,满腔愤恨,瞳孔逐渐染上恨意。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要快点找到云飞,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
“这样,五师弟应该就不会再遭遇不幸了。” 一道云淡风轻的声音响起,冰冷的寒刀轻划,鲜红刺眼的血液被甩落在风雪之中。
一身白衣却如修罗般俊美的男子面带微笑,眉目如画,好似云中仙人闲步于此。 而就在他身后,一具无头尸体“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
白衣男子一手持刀,一手抓着一颗人头,滴滴答答的血液往下流淌,人头慢慢转过来。 赫然就是魔将云飞!


“螳螂捕蝉” “啧,大师兄,你动手也太快了吧!”
一声不满从屋内的梁上传来。 陈长安倏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庭院里,温鹄朝他看去,眉眼一弯:“五师弟的劫难自然要早日解决,若是让三师弟你来动手,怕是会打草惊蛇。” 魔将云飞躲的地方太过于巧妙,很容易打草惊蛇。
“哈哈哈,温兄,看来你这师弟对你相当不满啊。” 屋顶传来一声轻笑,风不渡站在屋顶,轻摇折扇,风度翩翩。
“小事一桩。”温鹄温和一笑,非常大度。 陈长安看着那张温柔美好的脸,却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倏然上升。
“我不是,我没有,风道友,你别瞎说,我可是很敬仰我家大师兄!” 陈长安果断否认三连,大师兄可是最小气了。
“时候不早了,大师兄,我先去找小师妹……” “怕是来不及了。”
温鹄声音一凝,目光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风不渡跳到温鹄身边,一展折扇,挡住下半张脸,桃花眼弯弯,却闪烁着冷意。
“看来是要找上门来了。” “嗯,就是不知道是魔将之中的哪一位,如果是雾将,我们怕是很难打过。”
温鹄微微一笑,即使敌人可能是自己无法战胜的,他的眼底仍然涌动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 “我们一起。”
风不渡用折扇敲了温鹄的肩膀一下。 “自然。”
越级挑战,怎能没有好的帮手。 “长生,做好准备,迎接新的敌人。”
温鹄叮嘱一旁的陈长安。 “行!”
他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帮风不渡一起设下阵法,准备坑魔。 .
就在各方都在消灭登仙城中潜藏着的魔族势力之时,原本该待在最安全的家里的深深,被人给拎了出来。
“那个……虽然我很小,但是你这样抓住我的后颈,我会很不舒服的。” 深深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颈,四肢乱划,拼命地往上仰头,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一身洗到发白的长袍,打扮得干干净净,外貌和气,且带着一丝书卷气息。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总不好抱着你。”
说书人笑眯眯地把深深拎高,和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视。 深深鼓了鼓脸:“我现在才五岁,凡间都是七岁才不同席,你这是迂腐!”
“我本是书生,迂腐一些,倒也正常。” 说书人思考半秒,低笑说道。
“哼,坏人,你想要做什么?” 深深盯着脸上写满不怀好意的说书人,对他的行为表达了异常的不满。
“没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带你一起看戏。” 说书人盯着深深圆溜溜的眼睛:“而且,对你来说,我真的是坏人吗?”
“……” 深深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如果是前世的话,确实不算。
起码在目前已经恢复的记忆里,说书人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 如果不出意外,就连她重生的真相,背后也有这个家伙的影子。
白泽的话,令深深对说书人有些防备,但是本能却说不上讨厌。 “走吧,带你去看戏。”
说书人拍拍深深的脑袋,像是在拍西瓜一样,没等深深抱头反对,身影一闪,就带着深深消失在原地。
. “你们是谁?”
几道身影倏然从天际划过,极速赶往出现动静的方向,却不料一张宽大的床突然出现,拦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一张金碧辉煌、极其奢侈的大床,飘然而落的白纱掩藏住床内的场景。
两位使者一左一右站立,床帐之中传来一道困倦的打哈欠声音,缕缕金发从床边斜斜垂落,犹如璀璨的金丝线条。 “受魔之托,我也不想来,也不想你们来,但既然你们来了,各位就暂且陪我待一会儿吧。”
慵懒散漫的优雅声调慢悠悠地从床帐内传出,四周空间蓦地出现一丝扭曲,漆黑的结界倏然展开,将他们所有人笼罩在内。 “你是魔族。”
被拦下的人族前辈的语气看似疑问,实则肯定。 “没想到,今日居然真有魔族敢来送死。”
说话的人感到诧异,像是在看一个奇葩。 “你即使留下我们也没有用,这里可是登仙城。”
另一位人族前辈平静地看着床帐之中的魔族,对方好像仍然很淡定,漫不经心地躺着,甚至都没准备动手的样子,仿佛只是想要拦下他们。 “我也觉得没用,可惜大祭司的话,得听进去,各位就稍微陪我一会儿吧。”
床中的魔语调悠然:“当然,如果各位打破了这道结界离开,我也不会阻止,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闻言,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居士轻笑一声:“听说魔族的西域魔尊向来懒散、不问世事,但是却非常擅长禁制之道,看阁下的作风,倒是与其一致。”
“西域魔尊?” 其他人有些微微诧异,另一位儒雅长者也开口说道:“既然西域魔尊都来了,想必东域魔尊也不会错失此次机会吧。”
“此刻还在登仙楼内的魔族奸细是绝对逃不了,你们却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洛云养?” 说这话的时候,他都有些质疑自己的判断。
但除了洛云养和登仙楼内的奸细,此时的登仙城不该有能够吸引住他们目光的东西。 “别猜了,再猜大祭司的底子都得被你们猜出来了。”
西域魔尊幽幽叹了口气。 人族不好敷衍,只能说等他们意识到洛云养的不对时,那就难救走人了。
“各位,请动手吧,接下来,我不会留情。” 西域魔尊怪礼貌地将手伸出去,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一合拢。
原本黑色结界内祥和轻松的气息骤然一变,无形的压力降临,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而压抑的恐怖力量。 “动手,不得再耽误!”
儒雅长者面色微微一变,不敢继续耽误时间,所有人一齐朝着西域魔尊的大床攻击而去。 .
“你带我来,就是想让我看那么多人围攻一个睡在床里的魔吗?” 深深站在屋顶,疑惑地朝着半蹲的说书人看去。
“当然不是,你马上就可以看到英雄救美的场景了。” 说书人手指张开,盖在深深头顶,笑容满面:“小孩,你要学会看戏,不要着急,好戏才要登场。”


“黄雀在后” “英雄救美?”
深深歪了歪头,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英雄在哪?美人在哪?
“在这个方向。” 说书人把深深的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那是登仙城结界最薄弱的一个方位,涌动着令人颤抖的气息。
刚才那些人族前辈便是朝着那个方向而去,结果被睡在床上的西域魔族给拦住了。 “北域魔尊即将到达,而洛云养也正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舞台已经搭建成功,主角即将上演一场高潮戏。” 说书人勾着唇,笑容灿烂,只是这份笑意没有深入到眼底,黑漆漆的眼眸深沉如最黑暗的深渊,见不到光。
“深深,你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好杀死主角的时间吗?” 说书人转眸看向深深,没等她回答,或许根本不准备让她回答。
“是在主角的落幕之后,命运将从他们的身上移开,曾经的眷顾会慢慢消失,最后与常人无恙,只有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杀死他们。” .
“不,云飞!!!”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夹杂着绝望响起,魔将之一的雨将惊骇不已,露出一丝破绽,被温鹄的刀趁机斩下一条手臂。 “蠢货!”
另一名魔将之一的雪将发出斥责的话,一道暗器挡住温鹄的攻击,抓住雨将,躲开袭击而来的陈长安。 “快走,人族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雪将已然察觉到,冲向洛云养所在的方向,抓住她就要逃走,然而—— “我让你们走了吗?”
温鹄微笑着挥刀,狂暴的气息暴涨而起,浩瀚如云海般的灵力疯狂涌动,夹杂着不可抵挡的气势斩向他们。 雪将和雨将匆忙合击挡住,然而,一股无形的阵法倏然出现,泛着青色灵光,缠绕着他们,周边灵气生涩难以操控。
“不是吧,你们真当我只是个普通的辅助吗?” 一声折扇合上的清脆声音,风不渡桃花眼半眯着,笑得极其愉悦。
“我们可是二打二,不是围攻哦。” 陈长安:“?”
他看了看温鹄和风不渡毫无间隙的配合,我这是被忽略了吗? 可恶,早知道应该再找一个队友!
“你们!” 雪将几欲吐血,恐怖的刀气袭击而来,他们体内的魔气被风不渡压制,力量被减弱不少,狠厉恐怖的刀气变得愈发凶悍。
最终在两位魔将不敢相信的视线下,刀气穿透他们的身体,绞杀着血肉。 “唧唧!!!”
白雪为了护住洛云养,挡下了残余的力量,却被伤到了腿部,瞬间变小,被洛云养一把抱住,一人一兽狠狠砸落在地上。 “白雪!!!”
洛云养发出一声悲鸣,紧抱着染上鲜红血液的白雪。 “唧!”
白雪抬着头,暗红的眼眸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温鹄,眼底满是恐惧与恨意。 该死,他绝不能栽到人族手中!
洛云养望着这一地的尸体,雨将和雪将刚刚被温鹄斩杀,不远处,云飞的尸体躺在地上,斩下的头在骨碌碌滚动,露出的熟悉脸惨白发青,死气弥漫。 “不,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洛云养痛苦不堪,悲伤犹如一把尖锐的利刃狠狠插入心口,她无法忽视,面色苍白地望着温鹄等人,眼底写满了绝望与憎恨。 “残忍?”
温鹄有些诧异地轻挑眉尖,随即温柔一笑:“哪里残忍了?”
他的目光从洛云养怀里的白雪掠过, “我们只是将魔族做过的事情重复一遍,有什么好残忍的。”
风不渡眼底含笑,却令人心口发凉。 “我看到天幕放出来的留影了,洛姑娘,你能原谅魔族,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们呢?”
陈长安也嘻嘻笑道,却不进眼底。 “你们和他们不一样,你们是魔鬼,你们是魔鬼!”
洛云养望着面前的三个男子,神色有些崩溃和失望、痛恨,尤其是看到云飞被砍下的头颅。 这些人即使外貌出众,仍然掩藏不了他们那一身恐怖而令人颤抖的气息,眼底的杀意不是虚假的。
洛云养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拿出师尊给的护身玉佩,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温鹄眯了眯眼,笑吟吟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毕竟杀死魔族相当令人愉悦。”
听到这话,洛云养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温柔如谪仙般的男子,没想到他能说出这么恶劣的话。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洛云养愤恨地盯着他,心中的仇恨已然熊熊燃烧着,觉得美好的皮囊之下,却是一副恶毒心肠。 温鹄不为所动,甚至带着温柔的笑:“你和魔将云飞很熟悉吧?放心,你很快就会下去陪他,他死的很有趣。”
“一直在说什么事情不对、这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不对、不该这样发展,他早该成为魔族大将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他如此糊涂,在下也只好成全他了,他死亡时那一脸的不敢相信,真的是相当取悦我。”
“呵呵,现在你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呢,是不是很想杀我?” 温鹄勾起唇角,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
“……” 真可怕!
陈长安站在身后,仰视着这个坏心眼的大师兄。
洛云养听着温鹄漫不经心的话语,泪流满面,再也无法压制住心中的悲愤,简直恨之入骨地盯着面前恐怖的男人。 “你是魔鬼,你简直是魔鬼,你该死!”
说着,洛云养就要使用护身玉佩杀死这个魔鬼。 然而,就在洛云养想要动弹之时,一股无形的拘束之力将她锁定住,她满脸惊骇,却完全无法动弹。
为……为什么她不能动了! “行了,我将她的身体锁定住,现在她和怀里那只妖魔混血都无法动弹了!”
风不渡一敲折扇,给温鹄说,也让洛云养身体僵硬。 “你,你们!”
太阴险狡诈了! 洛云养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狡猾男人。
“你不会觉得我们是在和你废话吧?” 风不渡眨了眨桃花眼,笑得相当潇洒而迷人。
“笨蛋,你身上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怀里那只混血也不简单,谁会不小心行事。” 温鹄早就知道洛云养一身不简单的东西,对待她,可比对待其他人更加谨慎小心。
无数人栽到她手上,比她弱比她强都有,还是天命之子,不谨慎对待,怎么可能。


“生死时速” “大师兄,以防夜长梦多,赶紧把她杀了吧。”
陈长安握紧天子剑,跃跃欲试。 “总觉得没这么容易。”
嘴里这样说着,温鹄却快速拔刀,一刀斩向洛云养,看似普通的一击,实则凝聚了很强的力量。 然而,一道灵光闪现,洛云养身上浮现防护罩,挡下了这一击。
“果然。” 温鹄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你们杀不死我的!” 洛云养眼底含泪,却一脸倔强地望着温鹄,眼底的恨意正在灼灼燃烧。
“你们都是坏人,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神明不会放过你们!” 洛云养脸上流露出痛彻心扉的恨意与不甘心。
“那又如何?” 陈长安嗤笑一声。
都修仙了,还相信神明? 真是个蠢女人!
“放心,你的神明会原谅我们,在此之前,就请你先下地狱吧。” 温鹄温柔一笑,身上蓝色的灵气爆发着朝刀身涌动,身上的气息愈发危险而恐怖,就连空气都快要冻结了。
“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在留影里说的话,所以,你也要贯彻自己的道义,请原谅想要杀死你的我。” 明明是很温柔很亲和的人,可是说出的话,却撕开了洛云养心中的虚伪,她面色难看,再次清楚地意识到不想意识的事情。
她不想原谅温鹄他们! 他们杀死了自己最重要的朋友,伤了白雪,还想杀死自己,洛云养对温鹄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原谅温鹄。
偏生温鹄还故意用她之前说的话,洛云养感觉到了莫名的窘迫,以及对命运的恐惧。 眼下她无法动弹无法逃走,只有一个防护罩保护自己,如果防护罩没有挡下,那她绝对会死在温鹄手上。
如果防护罩挡下了,逃不走的她,也绝对会被抓回去,这一次在劫难逃! “我们快让开!”
风不渡发现温鹄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盛,力量狂暴而恐怖,想要提醒陈长安一声。 结果扭头一看,他已经跑出老远,正朝着他挥手。
“……” 得了,人家亲师弟,可比他更加清楚温鹄的危险。
“我倒要看看你的防护罩,能不能挡下这一击!” 温鹄身上的灵气暴动,从他脚下无数寒冰开始扩散,如同蜘蛛网一样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风雪凭空出现,黑发随风而动,白衣飒飒翻飞,温鹄面带微笑,却令人心惊胆颤,犹如雪夜之中的白衣修罗。 “!!!”
洛云养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致命的气息。 她开始怕了。
微缩的瞳孔在颤抖,映射着那夹杂风雪的可怕修罗,死亡的气息萦绕,洛云养无法动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令人窒息的气息凝聚在周身,她连呼吸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冷,深入骨髓的冷! 心口的恨意被恐惧取代,大脑一片空白,她会死吗?
“唧唧!” 白雪的身体也在剧烈颤抖,它比洛云养更清楚对面男人的恐怖,再不想办法,他绝对会一刀斩杀他们!
没办法了! 白雪眼底闪现一抹狠意。
必须先活下来,才有未来! 心念一动,体内的力量爆发,浓郁的妖气汇聚于它一身,远处的风不渡察觉到阵法被冲破。
与此同时,温鹄的刀落下了。 轰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狂暴的冲击波朝四面八方扩散,直接将这个院子都夷为平地,边缘的结界发出震荡声。
“呵,果然不好杀。” 温鹄震开遮挡视线的灰土烟雾,望着那只出现的雪白巨兽,妖气弥漫,血腥的红眸死死盯着他,满含杀意,却又不敢轻易妄动。
“我们一起。” 风不渡走了过来,谨慎地盯着面前彻底妖化的白雪。
“有点麻烦,估计打不了。” 温鹄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丝遗憾。
风不渡敏锐地朝着白雪和洛云养身后不远处看去,一道漆黑的身影已然进入视线里。 “这下子,大概要变成我们逃路了。”
风不渡遗憾叹气。 看那人的样子、气势,这应该就是魔域的东域魔尊吧。
. “洛云养也太难杀了吧!”
高楼之上,深深被抓住后颈,气愤地跺了跺脚。 她扭头看向把自己带过来的说书人:“你刚才要是把我放下去,我肯定能够干掉她!”
深深身上还有师尊的剑意,一招下去,绝对让洛云养上西天! 东域魔尊已经走到了洛云养身边,与温鹄等人对峙,大概是因为看不上眼前的三人,所以他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动手。
“然后,你们就一起死了。” 说书人看穿了深深的心理活动,挑眉一笑。
“别急着去送……” 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劈来,打断了说书人的话。
“哎呀,真危险!” 说书人拎着深深险险避开突然而来的攻击,刚才站立的地方,已经被一剑给摧毁,倾塌而下。
“小师妹?” 说书人落在了陈长安附近,他眼眸一眯,有些谨慎地盯着面前这个陌生人。
“没事,三师兄,不用担心我!” 深深被拎着安全落地,随意一摆手,看向刚才动手的北域魔尊。
刚才那一剑是朝着她来的。 如果不是说书人动作快,深深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要分家了。
“墨离,云飞,云飞他们……都被杀了……” 北域魔尊身后,洛云养靠在白雪身上,泣不成声。
北墨离一身黑袍,脸戴面具,看不清楚模样,但那双红色眼眸,比白雪的红眸更加令人心悸,浑身强悍的气息霸道又狂妄。 当那双眼眸落在身上时,深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忌惮之心。
北墨离,北域魔尊,距离渡劫期,只剩下一步之遥。 “敢动我的人,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北墨离的声音低沉而富有魅力,霸气而嚣张。 对面,温鹄和风不渡谨慎地防备着,但光是他放出的合体大能气息就令人毛骨悚然。
“真是够嚣张,不过北域魔尊,确实有这个资本。” 说书人站得有些高,俯视着北域魔尊,脸上带笑。
“只是,登仙楼里的人族大能已经出来了,你确定自己还能让别人付出代价吗?”


“瓮中捉鳖” “看样子都要出来了,我也该走了。”
空中,一道黑色结界包裹的空间里,懒散无力的声音响起。 “你想逃走?”
与他战斗的人发出一声质问。 “不逃,难道要留在这里,和你们玩吗?”
西域魔尊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我要带床离开了。” “各位以后有缘再见吧,不要太想念我。”
他笑着,一道漆黑的裂缝倏然出现,猛地将那张大床给吸收了进去。 其他人见状,下意识地扑过去,试图阻止他,裂缝却瞬间闭合,他们扑了一个空,周边的漆黑结界仿佛融化一般,在层层往下递减消失。
“跑得真快!” 有人遗憾道。
儒雅长者轻叹一声:“我们也留不下他。”
西域魔尊从头到尾都没有从那张床里出来,明摆着瞧不起他们,但对方的确有这个资格。 那一身修为无比强悍而恐怖,如果他想杀人,在座的人族怕是都在劫难逃。
“那家伙真是个怪咖。” 另一名人族前辈低声感慨了一句。
“走吧,那个方位还有一个不简单的家伙。” 青色长袍居士说。
. “来都来了,那就别走了!”
深深望着那霸气又嚣张的北域魔尊,果断取出阵法盘。
北域魔尊抬眸盯着她,眸中冷意,没有留情地朝着她挥剑,又快又狠,魔气凝聚于剑尖,摧毁一切。 大祭司说过,本次最重要的任务是先救洛云养。
而第二个任务,则是杀掉试图改掉命数的棋子——关深深! 如今洛云养已经在他身边,随时可以离开,关深深也出现在他面前,那就绝对不能放走。
“小师妹!” “深深!”
温鹄和风不渡面色微变,强行突破合体期大能的束缚,朝着那道剑气攻击而去,陈长安也下意识拔剑挡在深深面前。 “你们都逃不掉的!”
洛云养见状,心中生出一丝快意。 她恨死他们了!
尤其是温鹄,刚才差点就要杀死她。 这让洛云养心中无比恐惧,如今看到他们脸上出现急色,反倒是有些快意。
然而,她的痛快,没有超出一秒钟
“小孩,别碍事!” 说书人一手拎一个,轻松地躲过了那一道恐怖的攻击,看着原地被摧毁出来的长长剑痕,满地苍夷,黑焰燃烧,一直蔓延到数百米外,就连结界也被斩开了。
“北域魔尊,果然名不虚传,随便一剑,威力都这么大。” 说书人放下陈长安,另一只手上的深深面色不变,已然咬破手指,指尖沾血压在阵法盘上。
北墨离微皱眉,正准备动真格,几道身影倏然落在他周围,将他给包围住。 “北域魔尊?”
儒雅长者眯着眼看那一身肃杀气息的男子,声音微冷。 “洛小友,你这又是何苦呢。”
其中一位和天衍宗有所交情的前辈,看了一眼趴在白雪身上的洛云养,有些轻叹。 本不是幕后真凶,也未曾真正动手伤过人族,如果剑宗和天衍宗愿意,还是能留下她一命。
结果她却选择从牢狱之中逃了出来。 这下子,真的是无人能够救她了。
洛云养被他那失望的眼神看得有些愤怒。 她咬紧下唇,无比委屈:“都是你们逼我的!”
如果不是他们先冤枉自己,云飞不会死,周靖舒大师兄不会死,雨将、雪将也不会死,白雪也不会受伤…… 她也不会被温鹄他们欺负!
这些人都该死! 坏人都该受到惩罚。
[北域魔尊看样子比西域魔尊弱一些。] 青衣居士观察着北墨离的力量,心底有数了。
[西域魔尊,起码已经渡劫期了吧。] 有人传音入密说道。
[北域魔尊也不是很差,我们几个小心点,争取将他留下。] 话落,几位人族前辈直接动手,北墨离实力强悍,丝毫不畏惧,还有白雪和洛云养在旁边给他帮忙。
这时候,洛云养倒是丝毫不拖后腿。 “连我都会利用了。”
说书人看着底下快速打成一团的人和魔,拍了拍深深的头,她没回应。 刚才就是知道说书人不会坐视不管,看着她去死,深深才没有动弹,毕竟靠自己也确实躲不过合体期大能的攻击。
阵法盘上,灵光闪烁,形成一道奇异的阵法纹路,与此同时,整座登仙城都在开始发出震动,上空浮现一道道阵纹,与深深弄出来的阵法纹路相互映衬。 这令说书人有些诧异:“登仙楼主……居然把登仙城的阵法中枢都教给你了?”
“深深认识登仙楼主?” 陈长安有些疑惑。
深深低头说道:“师叔带我去见过一面。” 她没能说几句话,但是师叔和登仙楼主好像很熟悉的样子,直接让她自己在外面玩。
两人共处一室,说了好几个时辰的话。 等出来之后,登仙楼主就教了她登仙城的阵法中枢如何刻画,这让深深怀疑这两位长辈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不过我实力不够,也只能操控一点点。” 深深说罢,一道道灵光从半空中的结界处降落,北域魔尊和白雪被光柱笼罩,身上的动作一顿。
高手过招,一分一秒都是不容出现差错,一魔一妖差点被攻破护身灵气,但身上也添加一道伤痕。 果然该杀了那颗棋子!
北域魔尊狠厉的目光从远处深深的身上划过,想要闯过去,干掉她。 然而,正缠住白雪的温鹄和风不渡敏锐发现,大声提醒了一句。
北域魔尊就迎来了更加强大的攻击。 “北墨离,你这样的举动,只会让我们怀疑你们魔族又有什么阴谋。”
青衣居士察觉到了北墨离对远处深深的杀意。 “你们所图不简单。”
“你们人族废话真多。” 北墨离声音冰冷,招招狠厉,若非对面的几人配合妥当,早就被他斩杀于剑下。
就在他们越打越激烈,人族几位前辈呈现下风之时,远处的登仙楼传来一声轰响,无数道强悍的气息从中散开。 “不妙。”
北墨离瞥了一眼登仙楼,这几人的目的只是缠住他,再耽误下去,他连逃走都很难。 “墨离!”
洛云养趴在白雪身上,惊呼一声。 北墨离果断一剑斩开周围的修士,飞速来到洛云养身边,就想要带她离开。


“星辰陨落” “绝对不会让你们逃走!”
远处的深深咬紧牙关,继续催动阵法束缚。 北墨离已经抱住了洛云养,正要施法离开,然而整座登仙城都在轻微的颤抖,输入魔器之中的力量难以催动,无法破开空间,直接离开。
“又是她。” 北墨离冷漠地看了深深一眼。
大祭司说得果然没错,这个人族小孩会改变既定命数,必须找机会杀掉。 可惜事态紧急,这样的想法转念即过。
北墨离挥剑挡下攻击而来的人族,手中魔器爆出金光,四周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而虚浮。 其他人发出的攻击都开始被扭曲,根本打不中北墨离和洛云养。
“这是大乘期修士才能用的空间之力!” 儒雅长者表情微变。
而与此同时,登仙城的阵法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深深正在强力催动阵法,无数道光线落在城中发生战斗的人身上。 整座登仙城的阵法都开始被激活了,北墨离表情微凝。
他的神识快速扫过登仙城,不仅仅是他被约束,和他一起暗中进入城中的魔族都被登仙城的力量约束住。 “登仙楼主出来了。”
陈长安发现另一道比小师妹更加强大的力量,已经控制住了阵法中枢,这是一股令人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的强悍力量。 “不好!”
北墨离神色微变,面具遮住他的表情,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但都能猜得到他现在怕是也更加忌惮了。
“你们逃不掉的。” 深深能够感觉到登仙楼主的力量已经占据了阵法的主导,甚至顺着中枢给她传送了不少力量,直接加大制止北墨离的阵法之力。
“你果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说书人就站在一旁,看着拼命努力、试图留下北域魔尊和洛云养的深深。
“我绝对不信‘主角’不能提前杀死这种事情。” 深深没有抬头,眼底很平静:“命运可以改变,绝对可以!”
说书人当时说最好杀死主角的时间是落幕之后,但深深直接否认了! 等他们落幕,那一切都完蛋了。
从重生以来,原定的命运就一直在改变,这证实了人定胜天,天命可违! 幽州的命运被改变了,江州的命运也被改变了,二师姐也没有走上前世的毁灭之路。
这让深深相信,只要抓住机会,就一定能够改变所谓的命运。 主角又如何?
天命眷顾又如何? 没有人甘心自己的命运被操控。
“是吗?可是你现在做得还不够……” 说书人轻叹一声:“你杀不死他们。”
随着说书人话落,一道从登仙楼处袭击而来的滔天剑意极速而来,强大恐怖,又带着极致的冰冷,仿佛想要将世间一切都斩落。 无情剑意,斩杀一切!
即使空间都发生了剧烈的扭曲,深深更是感觉到自己与登仙城的阵法中枢之间的联系变得模糊。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浑身发麻。
那道剑意是朝着她而来! 一切的时间流动都变慢了。
深深在无情剑意的威慑下,难以动弹。 只看到北墨离捏碎了手中的魔器,身边的虚空之处出现一个无比幽深的空间黑洞。
“你要死了。” 说书人的声音淡淡响起。
“你躲不过无情剑尊的攻击。” 这一瞬间,时间流动得太慢,本该一眨眼就被无情剑意刺穿身体,就像前世一样。
可是这一刻时间被放慢,深深的思维变得极其活跃。 前世就死在无情剑尊的剑下,深深本以为自己会本能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一点都不恐惧。
“他杀不死我。” 深深朝着说书人笑了一下,手中阵法盘彻底被染红,强大而充满血腥味的灵气扩散开。
登仙城上空的阵法结界发生一阵阵涟漪,所有被光束锁定的人身边都变得扭曲。 而后,那一道恐怖的无情剑意终于落了下来,轰然一声,将深深所在的地方彻底夷为平地,满目苍夷,遍地恐怖而令人窒息的气息。
登仙楼外,一片死寂。 无数道视线落在了那一身白衣、冰冷而无情的背影之上。
从刚才随手挥剑到现在满地狼藉,其实只是过了一瞬间,冰冷充满肃杀的无情剑意还残留在被摧毁的地方。 登仙楼主浑身萦绕着一层飘渺不定的白色灵光,声音淡淡传出:“白无尘,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刚从登仙楼中出来,其他人还没动静,白无尘便干脆利落地挥剑而去,却是瞄着另一个控制中枢的小孩。 江州的人,更是下意识地朝着最后出来的南北亦看去。
毕竟他们都知道,白无尘想要杀掉的人,可是南北亦的师侄啊。 “……”
南北亦没说话,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温和笑容,一身仙风道骨,从容不迫的样子令其他人诧异。 只是,敏锐的人已经发觉他温和面具下的冰冷杀意。
“打歪了,仅此而已。” 白无尘面色淡漠,无情无欲,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你一个剑尊,居然都能打歪? 和谁开玩笑呢?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陷入沉默。 南北亦淡淡看了他一眼:“呵呵,那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只是一场意外。”
“什么意思?” 有人没弄懂南北亦的话。
然而,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冰冷、恐怖而令人窒息的强悍力量倏然出现。
从不出现黑夜的登仙城,在这一瞬间陷入黑暗之中,漫天星辰闪烁,无数星光降落。 一道划破天际的星芒飞掠而过,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可怕力量,疯狂斩落下来。
“轰轰轰!!!” 无比恐怖的力量降落,无形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令人窒息的威压强势碾压着被锁定的人。
白雾弥漫,恐怖的灵气震荡,一道泛着星光的长剑横划而过,斩开一切。 “既然如此,那么我杀了你,也只是一场意外。”
冷漠而傲慢的声音从中传来,烟雾慢慢变淡,一道颀长的身影若隐若现。 一袭黑衣,手持长剑,高束银发宛若银河倾泻而下,漆黑面具遮掩容貌,唯独一双犹如寒冰般的眼眸,凝聚杀意。
“仅此而已。”


“天骄失踪” 无数星光降落,照亮黑夜,刺夜的光芒轰然炸开,一黑一白的身影不断在空中闪现,眼睛完全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星芒剑,星光应召而来……” 有人低声喃喃,猛然朝着南北亦看去,眼底写满惊骇。
“那是昭然剑仙?!” 他的声音犹如一声惊雷响彻众人心间。
“昭然剑仙不是在千年前那场战争就陨落了吗!” “那怎么可能是昭然剑仙?”
“就算是玩笑,这也不好笑啊!” 有人不可思议地望着那道模糊的身影。
古往今来,能够被称为剑仙的人寥寥无几,无一不是将剑道修炼到极致,距离得道成仙只有一步之遥。
“怎么不可能,那可是星芒剑,传说中的星芒剑!” “昭然剑仙居然真没死!”
“真是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在众人惊讶不已之时,南北亦仍然稳稳地站在那,衣衫随风飘起。
一道阵法以他为中心,扩散而开,所有修士都在他的阵法之中,没有危险,却有威胁。 “还请剑宗的诸位莫要轻举妄动。”
南北亦面带微笑,盯着那几名剑宗的长老,温和提醒。 “这是我云渺宗与无情剑尊之间的仇,如果你们敢踏出阵法,在下绝不留情。”
他的声音如沐春风,却也夹杂寒意。 剑宗长老姬长空感觉到了他的威胁,面色微沉:“阁下请放心,我们没有这么分不清对错。”
“不过,既然那位是昭然剑仙,那阁下便是玄宗的第六人,曾经的阵道第一人吧?” 这话一出,投向南北亦的目光都变得愈发微妙。
“阁下,真的是玄宗的第六人吗?” 阵法道长老有些激动,但又压抑着极其兴奋的心情看向南北亦。
玄宗,曾经的天下第一宗。 千年之前,整个正道曾属一脉,那时候是真正的修仙盛世。
天道不给路? 那就强行开辟出一条新的大路!
在所有修士都以为仙路断裂、无路可走的时候,是玄宗的第一人强行渡过那一道无望之海,得道成仙。 这给所有以为前路无望的修仙者,都看到了新的希望。
只可惜,没过多久,一场大战彻底爆发,玄宗仅剩的五位弟子为了阻拦外族入侵,为了护住苍生纷纷陨落。 而当时的大战太过于惨烈,无数传承被摧毁,出现了严重的断代现象,就连知道如何在这无望成仙的时代,重新开辟出一条路的玄宗弟子都消失了。
“阁下真的是玄宗弟子?阵道第一人吗?” 又有人满含期待地问了一遍。
南北亦捋着胡子,笑得谦逊:“前面我承认了,后面就算了。”
阵道第一人,这个称呼太过于高估他了。 这话一出,在座的无一不眼神变得火热。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玄宗第六人。 而在升天接引断裂之后,唯一一个能够成仙的人,便是当年的玄宗第一人。
当年那场大战,南北亦没死,昭然剑仙也没死,那他们手中是否还掌握着成仙的办法? 在场的修士,修为都不低,登仙楼主甚至已经步入渡劫期,随时可以渡劫成为一名大乘修士,他应该比谁都急……吧?
“南北亦,你能不能让你师兄早点结束?” 就在众人以为登仙楼主会比其他人更关注这个问题时,登仙楼主空灵的声音传了过来。
登仙城之上,打得极其激烈,昭然剑仙和无情剑尊二人的修为都极其恐怖,登仙楼主为了阻止自己的登仙城被破坏掉,不得不控制好阵法结界,保护城中的人。 “抱歉,应该快了。”
南北亦向着登仙楼主拱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让他出出气吧,你也知道我师兄的脾气,不发出来,很危险。”
昭然剑仙向来最护短,无情剑尊刚才那一剑完全是朝着深深的命脉而去。 再加上之前从深深心声里知道的事情,昭然剑仙的怒火早已燃烧许久。
南北亦甚至多想了一下。 按照深深的种族特性,短短的时间里,根本不可能长大,前世也许是吃了什么伤根本、促生长的东西,才长大成人。
但那也仅仅是外表,心智是不会随着外表的变化而变化,内里依然是个孩子。 而且深深前世只活了二十岁,无情剑尊却拿她当替身来养,这完全就是拐走了人家还没成年的小崽子,一个劲的欺负。
原本注定早死的家长表示很生气。 “真是越想越气啊。”
南北亦难得感到了一丝憋屈,但看看空中的昭然剑仙打得极其痛快,他又稍稍松了一口气。
“深深他们呢?” 江未离神识扫过城中的情况,发现深深等人已经彻底消失在城中了。
“无欲和无梦也消失了。” 幽不屈微微皱眉,刚刚还在对战的所有人都消失了。
南北亦说:“刚才无情剑尊那一剑来得太突然了,加上北域魔尊正在使用空间穿梭的魔器,紧急情况之下,登仙楼主给她输了一些灵气,强行破开空间……” “你是说他们全部掉进了空间裂隙里?”
幽不屈听得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双目圆瞪,惊恐交加。 一群分神期都不到的小兔崽子全部掉进空间裂隙,这不是全部都送死了吗?
“等等,天骄榜上的其他人呢?” 刀宗宗主闻言,也是下意识扫视了整座幽州城,这一看,也有些惊讶。
“老和尚、牛鼻子老道,你们家的佛子和道子也消失不见了!” 佛宗代表面带微笑,双手合十,没有说话,却让人感觉他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道宗宗主平静说道:“嗯,所有在城中的天骄榜弟子都被卷入进去了。” 幽不屈:“……这一次,天骄榜上的人不会全军覆没吧?”
这什么鬼空间裂隙,居然把天骄榜上的人全给吞了进去? “呵呵,这命数可真是有趣。”
天机阁代表在旁边轻笑了一声。 江未离因为姜庆酒一事,对神机子与天机阁感到一丝嫌弃。
闻言,他只是微微一笑:“看阁下这个样子,是知道些什么吗?” “不可说,不可说,只是诸位无需担忧。”
天机阁代表神秘一笑,闭口不言。 谜语人真讨厌。
水玲珑瞥了他一眼,感觉姜魏说得没错。 说话别打谜语,要不然就是在找打。


“偶遇故人” “南前辈,你知道他们被卷入哪里了吗?”
水玲珑直接看向南北亦询问。 南北亦的目光仍然定在无情剑尊身上,眸光微闪,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师兄,别杀了他,给我留着。] 南北亦直接对昭然剑仙传音入密。
冰冷的星芒剑划破天际,每一招都朝着无情剑尊的命脉而去,他压制住了自己的修为,没有让天道注意到。 而白无尘修为不简单,无情剑道迎接而上,冰冷肃杀之气弥漫在天际之间。
若不是登仙楼主在控制阵法结界,登仙城都得被二人的剑气毁灭。 [为何留他一命?]
昭然剑仙击退白无尘,无数星光汇聚于剑尖,一剑斩下,无数鲜红的血液飘散。 他身上的黑衣有些凌乱,而对面却比他更加狼狈,白衣染红,飘血而落,但冷漠的神色却聚满杀意,冰冷而无情。
[他好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刚才那一剑确实不是他的本意。] 南北亦目光始终落在白无尘身上,在看到他用出渡劫期才能使用的招式之时,目光一凝。
如今的白无尘已经达到合体期大圆满,随时都可以成为一名渡劫期大能,但终究不是渡劫期。 [白无尘和他师尊真是越来越像,不过比起他师尊亲手杀妻灭子,覆灭宗族的行为,还是差了不少。]
昭然剑仙眼神冰冷,比白无尘更加像是真正的无情道中人。 [我知你想杀他,但千万留他一命,我要看看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北亦温和一笑,眼底一片寒意。 前世白无尘曾经对深深使用过搜魂术,如今该轮到他这个长辈还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恢复记忆,但是恢复得很好。 正好可以用搜魂术了解一下前世的情况。
而且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无尘,折磨起前世的白无尘,南北亦觉得更好。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对如今的白无尘动手,远不如对前世的白无尘动手更好……
“前辈?” 南北亦与昭然剑仙的传音入密只是一瞬间,没听到回答的水玲珑看向他。
“凡域,他们进了凡域。” 南北亦对着众人温煦一笑,十分淡然,一点都没有流露出心底的阴暗。
江未离闻言,眉头轻皱:“如此,倒是还好。” 幽不屈朝着凡域的方向看去:“没有通过大门而去,他们身上的修为怕是被压制住……”
“这样不是刚好吗,魔域的人也会被压制住修为,免得他们一不小心被对方给宰了。” 刀宗宗主哈哈大笑道。
凡域是苍茫大陆最为特殊的地方,那里灵气稀薄,凡人统治天下,不通过正式的大门进入,无论是谁,修为都会受到压制。 听到南北亦说出凡域二字,其他人明显放轻松许多。
无情剑尊的剑道斩破空间,深深利用登仙楼主给予的灵气,使这股力量扩散而开。 她躲过了无情剑尊的攻击,也阻止了北墨离和洛云养离开,却也一不小心让所有人都卷入空间裂隙。
如今知晓他们只是被丢到了凡域,而不是被空间之力给碾压死去,明显是个好消息。 “这样的话,确实是个好消息。”
水玲珑微微垂眸,所有天骄都被卷入其中,北域魔尊要是实力没有被压制,那恐怕很容易出事。 “……”
水玲珑身后,姜成谷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刚刚他特意偷偷找了一下女儿,然后她好像也消失在登仙城内了。
可是,这不应该啊,明明只有天骄和参战的人消失,他女儿没这个实力,为什么也会一起被卷走? 难道是他感应错了?
不行,他得再次找找看。 .
凡域。 “喵~”
一声柔软的猫叫声响起,脸上毛绒绒的东西在扫动。
“好痒……” 深深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阵痒意,下意识伸手去抓自己脸上的东西。
结果那毛绒绒的东西倏地跳走,她抓了个空。 “唔嗯,这里……是哪里啊?”
深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只小白猫飞快从她面前飞掠而过。 她的大脑还有些迟钝,很快,昏迷之前的记忆慢慢浮现,无情剑尊的那一剑还清晰烙印在脑海里。
“我没死?” 深深瞪大眼睛,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又看看自己的手。
“终于醒了?小师妹,你昏迷得真是够久的。” 旁边传来陈长安的声音,这让深深一愣。
她下意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他们正在一片陌生的森林之中,空气里的灵气稀薄,不像是在修仙界。 而陈长安正闲闲地靠在树身上,嘴里咬着根狗尾巴草,一副百般无赖的样子,目光却紧盯着不远处的说书人。
“三师兄,这里是哪里呀?大师兄和风师兄,还有其他人呢?” 深深看了一眼正在闭目打坐的说书人,又看向陈长安,满脸疑惑地问道。
明明上一刻,他们还在登仙城内,马上就要被无情剑尊杀死,怎么下一秒就到了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你忘记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吗?”
陈长安走向深深,蹲下身体,盯着那双茫然的大眼睛。 深深皱了皱鼻子:“我当时好像……只想挡下无情剑尊的攻击,就调动了阵法,但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她说着,眼珠子转了转,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不过看现在这样,应该是成功了吧。” “对,你成功了。”
陈长安的手掌落在深深的头顶,叹了口气,用力揉了几把。 “但也真是够乱来的,居然让所有人都掉进空间裂隙里。”
阵法锁定住所有人,一个不慎,动乱的空间把所有人都给带跑了。 深深赶紧从陈长安手下逃走:“三师兄,你不会绑头发,就不要乱摸我的头!”
弄乱了,又不会绑! 真是又菜又爱玩!
陈长安:“……” “行,免得待会儿要是碰见大师兄,我遭殃。”
陈长安摆了摆手,他给深深讲解了下现状。 空间裂隙里太混乱,只有他和深深还有说书人分到了一起,其他人都失散,不知道掉到哪个地方。
但看这里的灵气如此稀薄,身上的灵力明显也被压制住了,估计是凡域。 啧,真是够巧合的,他之前就准备来这里,找某位朋友,叙叙感情。
“喵~” 一声柔软的猫叫声响起。
深深下意识看过去,一只白猫正蹲在树枝上,舔着自己的爪子。 “呀,那是刚才蹲在我脸上的猫猫!”


“命运交织” “喵!”
深深刚和白猫对视一眼,那猫就倏地睁大眼眸,快速跳走。
“不去抓吗?那可是梦貘哦。” 尚未反应过来,说书人的声音便淡淡响了起来。
“那是梦貘?” 陈长安一怔,立即想起妖域之中,白泽对深深说的话,面色一凝。
“我立刻去抓它!” 陈长安说罢,便飞身掠过。
他想知道,深深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梦貘手中,从白泽当时说话的模样来看,一定不简单,甚至对于深深来说一定很重要。
“你三师兄可真放心我。” 说书人望着陈长安快速消失的背影,深深却还留在他身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深深狐疑地瞅他一眼:“你哪来的自信呀?” 从她醒来,三师兄可是就暗搓搓地盯着他,眼神不简单,甚至危险打量着。
“毕竟把你都留在我旁边了。” 说书人笑着说道。
深深摇头:“你想太多了,三师兄只是看得出来,你不会伤害我。” 如果说书人想要动手,他有无数个机会杀掉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动手,反倒是帮了她好几次。
“……这话说得可太早了。” 说书人笑吟吟地看向深深:“难道白泽没有提醒你,不要相信我吗?”
“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早就遇到了白泽吧?” 深深眨了眨眼:“你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吗?”
总觉得和说书人相遇之后,他什么事情都知道,包括前世的事情,仿佛也知道一些。 “我是说书人,知道的事情,远远比你想得更多。”
说书人面带笑容,眼眸深邃,气质温煦,自带书卷气息,却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深深盯着他,看似寻常的问话,实则却是在问说书人,她为什么会重生? 只是天道束缚之下,有些话不能明说,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听懂她的疑问。
然而,说书人轻轻点了点头:“自然知晓,因为你成功了。” 古往今来,无数人想要做的事情都失败了。
说书人见证过无数次失败,最近的一次,已经非常接近成功,但最后却依然失败了,落得一个两败俱伤。 说书人在这个世界游荡无数年,早以为不会有人成功,可是当他按照天命指引,到达幽州城时,却没有见证注定的命运发生。
反倒是亲眼看到了无数人打破自己的既定命运,这令他感到一丝荒诞,却又掀起浓厚的兴趣。 进入江水城那一刻,他就盯上了深深。
无数命数尽缠绕于一身,万般命运汇聚于一人。 他就算是想要装瞎,也能够清楚地看清楚深深身后的无数厄运与功德。
等近距离接触之后,更是看到了她的灵魂之上留有自己的标记。 那一刻,说书人就清楚地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我成功了?” 深深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有了一分释然。
好像在听到说书人说出自己成功了之后。 她心中始终高高悬挂的东西彻底落了下来,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在心间弥漫。
“对,你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成功的人。” 说书人垂眸看她,唇角微微翘起:“真是令人意外,没想到第一个成功的居然会是你这么弱小又可怜的人。”
“……你说这话,我可要生气了,我哪里弱小呀?” 深深鼓了鼓脸,望着神色莫测的说书人,觉得非常不满。
毕竟她现在可厉害了,才五岁就步入金丹期,站出去大吼一声:还有谁? 都没有人敢站出来和她比!
“呵呵,膨胀也比自卑好。” 说书人低低笑着,他的眼睛所见,是曾经卑微到低头求人的少女。
为了拿回师尊的本命剑,朝着敌人低头祈求,茫然而无助,最终却落得一堆骂名; 为了夺回四师姐的皮肉筋骨,暗中攻击天命之女,叛逃宗门,引得无数人攻击,被打下无尽海;
在广阔无垠的无尽海之中飘荡,只为寻回大师兄的尸骨,大海捞尸,最终却只立下衣冠冢; 闯入妖魔占据的江水城,一次次祈求,也只知晓乱葬岗,在那翻尸挖骨,埋葬无数人,却寻不得二师姐的尸骨;
得知三师兄还活着,终于进入凡域,却也只看到尸骨镇压国运,灵魂永不安息,堕落成魔、失去理智的三师兄…… 她的一生本该在惶然与无助之中度过,最后死于无情剑尊手下,灵魂剿灭,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说书人,你在想什么?” 深深看着说书人走神,许久没听到他说一句话,偏偏那眼神特别火热地落在她身上,盯得她一阵毛骨悚然。
“没什么。” 说书人微微一笑:“我想要提醒你一件事,不要这么信任我。”
“什么?”深深一愣,非常不满,“我才不信你呢!” 从出场到现在,都是一副神神秘秘的诡异样子,谁敢信呢?
“你最好像你说得一样,毕竟灵魂撕裂的疼痛,你也不想再试一次了吧?” 听到这话,深深莫名缩了缩脖子,总觉得浑身上下都凉飕飕的。
一种熟悉又陌生的痛从记忆里浮现,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绝对!
不要再试一次! 那种要命的疼痛,一次就足够前后两辈子都记清楚了!
说书人轻轻敲了敲深深的头:“看样子,你也不是全然都忘记了,去找梦貘吧,等你的记忆全部恢复,到时候我们再详谈。” “什么意思?”
深深捂着自己的头,不满地看着说书人。 看说书人的样子,好像自己和他、梦貘、白泽之间,都有着一个不简单的大阴谋一样。
所有当事人和灵兽都还记得,唯独她一个人什么都忘记了。 “意思就是我要离开了,你好好记在心里,以后我可以找你,但你绝不能接近我。”
说书人拍着她的脑瓜子,因为被挡住,只拍到了手。 “我期待你彻底恢复的那一天。”
说书人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慢慢站起身。 林中水露多,他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衫沾湿了不少,背对着斑驳光斑,他的脸上投下一层阴影,明暗交错,诡谲危险。
“以后小心点,你已经被盯上了,会卷入凡域并不是偶然,而是命定。”


“诡异小镇” 说书人说完就离开,深深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看到他当场消失。
“小师妹,说书人离开了吗?” 陈长安赶回来只看到深深一个人还在原地,立即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嗯,他走了,三师兄,你有追到梦貘吗?” 深深仰头看向陈长安,有点小期待,毕竟从说书人刚才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她丢失的记忆也许就在梦貘身上。
“呃……它跑太快了,我没追上。” 看着深深写满期待的大眼睛,陈长安有些不忍心说出真相。
但是对方真的跑得太快了,甚至还会凭空消失。 目前修为被压制的陈长安,无法逮住那只狡猾的小白猫。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知道它朝着哪个方向去了,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说不定还能遇到大师兄他们。” 陈长安看到深深有些失望的小眼神,连忙拍她的头安慰道。
“梦貘一般会在人多的地方出没,我刚才看了一下,那家伙应该是朝着密林外的一个小镇跑过去了,我相信肯定能够逮住它!” 梦貘无影无形,不好捕捉,他得想个办法逮住才行。
“嗯嗯,那我们现在走吧。” 深深拍拍身上沾到的脏东西,牵着陈长安的手,往外走去。
醒来的时候,和梦貘对视了几眼,深深能够感觉到梦貘对自己的善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它要跑走。 总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谜语人。
深深深深叹了口气。 这记忆丢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凡域之中,修为被压制,距离密林最近的小镇也有数十里,无法御剑飞行,走路也需要一些时间。 鉴于深深腿太短,人太小,陈长安只好抱起她,快速赶路过去。
“三师兄,你以前来过凡域吗?” 陈长安赶路的速度很快,深深趴在他的肩膀上询问。
“没有来过。” 陈长安回答,他游历过许多地方,却没有去过凡域,毕竟没有必要。
修仙者不可干预凡域之事,他平时游历也不会去凡人居住的地方,也就到处闯荡,积累一下经验…… “不过听我的一位朋友提过。”
陈长安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微闪。 “凡域由大周皇朝统治,据说统治者励精图治,政治清明,大周皇朝国泰平安、盛世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呵,现在来看,倒也不属实。”
陈长安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眺望远方,一些黑色的小点正在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确实不属实。”
深深也跟着陈长安看了过去,修为受到压制,但是目力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清晰地看到正在小路上移动的是一群难民,遥遥看去,就能看到他们脏乱的脸,形如枯槁,憔悴瘦削。
这样的场景令人相当不适,但深深前世为了寻找陈长安就来过凡域,早就见过比眼前更加残忍的画面。 大周皇朝,由轩辕一族掌控,国运昌盛,万邦来朝,世袭的皇位绵延八百年,掌控着整个凡域。
在轩辕一族之前,从未有任何王朝能够执掌朝政超过三百年,可是到了轩辕一族,便改变了一切。 如今的皇帝,更是一百多岁了,仍然身强力壮,掌控着整个天下,未来将掀起无数的灾祸,却被身在高位的暴君压制下去。
整个凡域变得尸横遍野,所过之处,天灾人祸,可是即使如此,大周皇朝的国运依然繁荣昌盛,毫无江山倾塌的征兆。 【如果不是三师兄的骨头和气运被拿去镇压国运,大周皇朝,早该覆灭了!】
深深朝着大周皇朝的皇城遥遥看去,有些不甘心地想着。 她一想到大周皇朝的鼎盛国运是建立在陈长安的尸骨之上,就心生愤恨。
如果不是他们所做的一切,三师兄也不用受这么多苦难! “深深,你在想什么?”
陈长安的声音打断了深深心底的怒火。 她撅着嘴,不好说出心里的话,脑瓜子转了转:“三师兄,你那个朋友有点不安好心,居然骗你统治者很好,明明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陈长安认识的人不多,能够告诉他这种事情的人,除了轩辕烨,不做第二人想了。 而前世,陈长安的悲剧,有很大原因就出在轩辕烨身上。
“嗯,你说得很对。”陈长安捏着深深头顶的白色铃铛,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看来我那位朋友嘴里说的话,也不全然都是真实的。”
他们没有多说,继续朝着远处的小镇赶去。 .
而就在那座小镇附近,姜魏被霜寒调背着走进镇里。
“叔,这里真的是凡域吗?” 姜魏望着荒凉寂静的小镇,空荡荡的小路清静阴冷,一股森然气息弥漫,地面上还落着一地的黄纸。
“我看着更像是鬼修或者魔修的地盘!” 姜魏忍受着脚疼,哭丧着脸说。
霜寒调没回答她,即使背着她,仍然腰板挺直,走路带风,姿态风雅,如仙如玉,仿若乘风而去。 如果不是姜魏这个拖油瓶正趴在他的背上,霜寒调更像是不属于此间的仙神。
“这里不太对劲。” 霜寒调冷漠的目光扫视着这座小镇。
镇子里不是没有人,而是一看到他们,就立刻合上了大门。 漫天黄纸被风吹起,盖了姜魏一脸。
“呸呸,这里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呀?” 刚刚和门内的一人对视上眼神,姜魏正要伸出手打招呼,就看到对方快速把门合上。
白灯笼轻轻摇晃着,白布缠绕,黄纸随风卷起,死寂而冰冷,令人心头发毛。 如果不是和霜寒调这个修仙者兼堂叔在一起,姜魏一个人得吓死。
“果然还是剧情发展太快了!” 姜魏暗暗叹了口气,她掌握的剧情都是从洛云养的视角发展。
要是按照原剧情发展,现在肯定还没有到凡域的剧情。 但是一切都被打乱之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姜魏记得,如果按照原剧情发展,洛云养会在和魔尊、妖皇闹矛盾后,逃到凡域之中。 然后在大周皇朝的新帝试图血祭整个凡域的生命,以此为代价,得道成仙,结果因为洛云养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魔尊和一个妖皇,全部都跑进了凡域。
因为洛云养的到来,大周皇朝的新帝阴谋意外失败,反倒是成就了魔尊妖皇和洛云养,修为更上一层楼。 但现在大家都提前到来了,原剧情还会发展吗?
姜魏可记得那一道光闪过之后,一大堆人都被卷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下子,真的就是人、魔、妖都在疯狂秀存在感了。


“仙人?” “你在叹什么气?”
正在走神的姜魏冷不丁地听到霜寒调冰冷的声音。 “啊?”
她一呆,原来她刚才叹气出声了吗?
“没……没什么,叔,你觉得这个地方哪里不对劲?” 姜魏赶紧摇头询问。
霜寒调说:“这里的生灵气息过于微弱,有什么东西吸收了灵气。” 凡域的灵气本就很弱,更不用说这里的灵气简直快要干涸了,就连霜寒调特意关注到的居民都有些不对劲。
或者说,整个镇子的人,生气极其微弱,刚才看到他们就立即关门的人,明明看外表应该才三四十岁,可是体内的生气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随时都会丧命。 姜魏听到这话,心脏一跳。
难道说这么早,轩辕一族就已经开始他们的血祭计划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得想办法告诉大家,阻止这个糟糕的阴谋!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深深和陈师兄……” 想要干倒轩辕一族的阴谋,深深和陈长安一定是很关键的人物。
“你要是叫阿清叔叔的话,就千万别叫我师兄。” 就在姜魏忧郁感慨之时,一道有些夹杂寒意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带着相当浓郁的不悦。
“?!” 姜魏下意识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青年头发凌乱,衣服也乱糟糟的,背上负剑,怀里抱着个小姑娘,脸笑皮不笑地望着他们。 “记清楚了没有?再敢拉低我的辈分,小心你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
陈长安有些阴阳怪气地瞧着霜寒调背着的姜魏,语气欠抽。 “咦,小气。”
姜魏被他瞧得缩了缩脖子,果真是和书里写的一样。 除了放在心里的人,陈长安对其他人都非常冷漠小气、斤斤计较,不愧是最配得上反派之称的男人!
霜寒调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陈长安,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于幼稚了吗?” 和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斤斤计较。
“你不懂,让你继续压我一头,这是一种打击。” 陈长安悠悠说道,对想做对方爹的兄弟来说,凡事都被压一头,那很令人不爽。
“……三师兄,我觉得你可以大方一点。” 深深拍拍陈长安的肩膀,看向姜魏受伤的脚:“姜魏,你的脚怎么回事?”
姜魏被深深一提醒,表情垮了下来:“在刚才的乱流里受伤了,叔给我上药,但好得有点慢。” 空间裂隙里的攻击力出乎意料的强大,差点就把姜魏给卷了进去。
好在霜寒调及时注意到她也被卷了进来,伸手救了她一把,却也因此和冰玄心失散。 “三师兄,大师兄是不是又给你塞了一堆药,待会儿给姜魏试试吧?”
温鹄的药是真的很好用,深深觉得可以试试。 “啊?别了吧,我马上就会好!”
姜魏刚还觉得脚很疼,但一听到深深的这个建议,表情立即惊恐万分。 别再给她喂大魔王的药了!
她真的不想吃! “……嗯,这是个好主意。”
陈长安看到姜魏脸上浮现的绝望表情,原本就想恶作剧的心立即蠢蠢欲动。 而在这一点上,霜寒调也很赞同。
本还想向霜寒调求助的姜魏,被冷酷拒绝。 他们随便在镇子里找了间破庙坐下,挟持着姜魏,不管她说什么,都强行给她灌了一颗药。
那熟悉到令人天灵盖发凉的味道弥漫在心间,这一刻,姜魏感觉自己仿佛药升天了,走马灯在播放,生不如死。 “你这侄女戏真多。”
陈长安乐不可支地看着满脸痛苦面具的姜魏,倚靠在霜寒调身上。 “真有这么难吃吗?”
霜寒调皱了皱眉,觉得姜魏好像有点太过了。 “我可以支援你一颗,我大师兄的药,保证你吃了一颗,从此都不像再看见。”陈长安哈哈大笑着。
深深:“……” 我是不是该把这一幕录制下来,以后有机会给大师兄看看呢?
深深想了两秒,还是遗憾放弃。 三师兄对她还是很好的,作死还是算了吧。
“嗯?” 深深感慨结束,余光里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破庙大门外偷窥。
“三师兄,寒调哥哥,有人在偷看我们。” “嗯,我们发现了。”
陈长安往外看了过去,一双瘦小的手指正扒着门,一颗脑袋偷偷摸摸地往里看,眼睛直接对上了三双明亮锐利的眼眸。 “!”
那人可能也是没想到里面的人居然已经发现他的存在了,顿时吓一跳,拔腿就要跑。 “三师兄,快去抓他!”
进入小镇这么久,才看到一个在外面活动的活人,深深下意识就叫身手最利索的陈长安快动手抓人,好好请教一番。 “啧,小师妹,你现在可真会使唤人。”
陈长安笑了一声,身影快速消失在破庙里,没半晌,就拎着个不停挣扎的小孩走了回来。 “放开我,快放开我,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这是个很活泼好动的小男孩,长得瘦弱,但是很有精神,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但又带着一丝惊恐地胡乱挣扎着。 不过,他的挣扎乱动截止于进入破庙里,一眼扫到破庙里正坐着的人,他突然安静了下来。
“嗯?怎么不挣扎了?” 陈长安拎着他,手臂都是伸直的,身上还有着小男孩踹的黑漆漆脚印,只好拉开一些,免得再被踹一脚。
“关,关你什么事!” 小男孩被陈长安拎得双脚不着地,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目光又看向屋内的人。
陈长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了一身冰冷气息、气质非凡,如同仙神的霜寒调身上。 “呵,又是个看脸的小屁孩啊。”
“你,你胡说些什么!” 小男孩瞪了说话放肆的陈长安,用力挣扎想要跳下来。
这一次陈长安有意放开他,于是一个不慎,他摔了个屁股蹲。 但皮实的小孩立刻快速站起身,蹭蹭跑到霜寒调前面,变得有些束手束脚。
那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霜寒调,脸上带着一丝期许与虔诚:“请……请问,你是仙人吗?” 听到这话的陈长安微微一挑眉头。
难怪一进入破庙就变得乖巧一些,原来是因为看到外表特别具有欺诈性的霜寒调。


“救人破阵” 不过倒也不算是虚假的,毕竟霜寒调是一名修仙者,从凡人的视角来看,他就是一位仙人。
“小孩,你找仙人有事吗?” 陈长安瞧着一脸警惕防备他的小孩。
深深眨了眨眼,盯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孩,甜甜说道:“你想找仙人,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想要寻求帮忙?”
“是……是的!” 小孩看看可爱的深深,又看看仙人气质的霜寒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请仙人救救我娘!”
他从这群人进入镇子就注意到了他们。 霜寒调的气质太过于特殊,没有人能够忽视掉。
在看到他们给受伤的姜魏喂药,原本还因为脚伤而无法动弹的姜魏,立即就好转起来。 痊愈的速度出乎意料。
这令从小就听习惯神仙故事的小孩,忍不住心中生起一丝期盼。 这些人,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仙人?
上天是不是终于看不下去他们镇子上的情况,派仙人来救他们了? “先说说你们镇子上的情况吧?”
陈长安随意往地上一坐,盯着这小孩。 小孩看着没正形的陈长安,又看看优雅的霜寒调。
“……” 陈长安略有些无语,他就这么不值得人信任吗?
“帮助我们了解镇子上的情况,也有助于我们救你娘,她的病与镇子的情况息息相关。” “三师兄,你下次拾掇一下自己的形象吧。”
深深悄悄戳了戳陈长安的后背,行走于凡域,形象真的很重要。 一个邋遢的像乞丐,一个浑身优雅矜持,任谁看了都会对前者不屑一顾,对后者保有敬仰之心。
陈长安:“……” 收拾得再好,不用过几分钟,不是天上掉鸟屎,就是我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掉进泥潭里……
“没那么好的命。” 陈长安抹了一把脸。
也就最近和深深在一起,情况好转一点。 但是陈长安总觉得后背发凉,现在的平静大概会变成一波大的。
一切只是狂风暴雨之前的宁静。 “镇子的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
霜寒调望着有些怯懦的小孩,声音比以往更加的温和,不像和陈长安说话时的冰冷冻人。 “半年前。”
小孩不敢直视气场过于强盛的霜寒调,视线移动到一旁的陈长安身上,看到他的乱糟糟形象,莫名安心。 果然还是气场普通的人,最令人安心,多看陈长安两眼,心情都意外平静。
小孩冷静下来,把思绪捋清楚,一字一句地将镇上的情况告诉他们。 大概是半年前,有一群奇怪的人来镇上探索,喜欢在镇子上到处乱逛乱跑的小孩看到他们在镇子里的各个位置到处探索,还听到了一句什么方位正确。
那群奇怪的人也不是没发现街上到处乱窜的小孩,但是并没有放在眼底。 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在一个夜晚,镇子上起了一场大雾,第二天再醒来,许多人都感觉到身体变得虚弱。
听到这,陈长安和霜寒调对视了一眼。 修为被限制,就连传音入密都无法进行。
但是相处久了,二人都很了解对方的意思,结合进入镇里时察觉到的情况,他们第一反应就是献祭阵法。 有人在镇上设下献祭阵法,将整个镇上的居民的生命力都献祭了,只是要用来做什么,却还不确定。
原来血祭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深深的眼神闪了闪,前世血祭发生的时候,她已经被无情仙尊抓走了,后来只知道凡域毁于一场丧心病狂的血祭。
主谋是大周皇朝的轩辕皇室,但是最后得益者却是洛云养和她身边的两位妖魔两域的至尊。 小孩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还在继续讲述着镇子上的情况。
那一夜之后,很多老人都在接二连三地死去,还有一些身体本就虚弱的人,也没有逃过一劫。 死去的人太多,镇子里有人宣称他们是被诅咒了,弄得整个小镇的居民都惊恐万分,无论白天黑夜都不敢轻易出门。
满城的白灯笼、白布、黄纸纷飞,是因为家家户户都有人不幸离世,所有才挂上,结果反倒是显得整座小镇都显得鬼气森森,连路人都不敢轻易接近。 “其实大家觉得这样也好,我们离不开家乡,镇子吓人的话,路人也不敢轻易进入,免得在这里丢掉命。”
男孩有些扭捏地说着,其实之前也有路人在镇上停留,然后路人里身体虚弱的人只在镇子上待了一天,就离世了。 这无疑吓到了众人,愈发觉得小镇是受到了诅咒。
镇上的青年人试图带人离开小镇,只是没多久又会回来,人也疯疯癫癫,说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话。 这样的情况,对于本就不安稳的镇子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出门搭理我们,是担心我们留下吗?” 姜魏揉着自己好的差不多的脚,想起镇上的居民都不愿意出门,一看到他们就关门,藏在门后的眼神都显得鬼气阴森。
结果人家不是想吓他们,而是希望他们赶紧离开,别在这个阴森诡异的镇子待下去了。 “嗯。”小孩点点头,有些歉疚道,“我本来也不该出来的,只是……”
他娘生病越来越严重了,又恰好看到霜寒调他们给姜魏吃药,严重的外伤眨眼就好了,完全就是神仙手段! “砰!”
“请各位救救我娘吧,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回报的!” 小孩眼含泪水,重重地磕了个头,清脆的声音听得姜魏牙齿打颤。
“你不用这样,能救的话,我们一定会救的!” 姜魏赶紧扶住他,这一下可别把脑瓜子都给磕碎了!
“如果是生命力被吸收的问题,还得找到阵法破掉。” 陈长安摸着下巴,思考道。
霜寒调点头:“我们先去看这孩子的母亲,再想办法查看一下这个镇上的情况。” 深深举起手:“如果真是献祭阵法的话,就交给我来寻找破坏吧,这个我擅长!”
破阵,现在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没问题。”
陈长安手指张开,盖住深深的头,“看样子,你现在在阵法一道之上,过得还挺春风得意的。”
“那当然,师叔和登仙楼主可不是白教我!” 深深嘻嘻一笑,信心百倍。
重生那么久了,她可不是什么都没学。


“四象凶煞” “这个位置不错,很容易观察到小镇地势。”
深深拿出纸笔,快速勾画出小镇的布局情况。 “看着有点不舒服。”
陈长安不懂阵法,但是身为一名修士,对其还是相当敏感,他能感觉得到镇子上的不和谐。 光看小镇地理位置,布局分配,算得上一个极佳的地形,只是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不和谐。
“因为有人动了手脚,此处汇聚的灵气全部被吸入阵法之中,镇中的居民生气也在消失,原本的人杰地灵之势,已经转为凶相。” 深深推演着阵法位置,献祭阵法不会随意摆放,想要截取镇上所有居民的生命力,就得选好位置,而这个是可以推演出来。
“原来的地势与星宿四象相互照应,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服,人杰地灵之势。” “可如今四象灵气被夺走,等到彻底转为凶势之时,镇上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陈长安盯着深深的推演图录:“凡域之中修士被限制,能设下这个阵法的人不多。” 他们这些不通过正常道路进入凡域的修士被限制得最厉害,通过正常道路到来的修士情况稍微好一些。
但是凡域之中,修仙者不可随意插手,否则定然会被天道盯上。 而如今对方却不顾忌这一点,怕是有办法遮掩住天机。
如果他们破掉了这个阵法,对方恐怕会立即赶来。 “三师兄,你觉得会是谁?”
深深停下推演,看向陈长安:“愿意来凡域的修士不多,敢在这里动手的修士更加少。”
【三师兄,你快给我彻底撕开对轩辕烨的滤镜!!!】 【这一次,我们必须干翻轩辕一族,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从深深知道这里是属于凡域开始,陈长安就被深深充满激情的心声吵得不行,睁眼闭眼,大脑里全是她的声音,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暗自叹了口气,蹲下身体,却还是比趴着的深深高出一节,装得一脸深沉:“你是想说轩辕一族吗?”
深深嘻嘻一笑:“除了他们,还能有别人吗?” 为了长久地占据凡域的统治者之位,轩辕一族在位的皇帝不惜违背天道规则,强行让自己延续生命。
并且夺走原本注定成为人皇的陈长安的气运与骨头,延续了大周皇朝的国运,看似繁荣盛世之下,却是肮脏丑陋的鲜血。 如今想要血祭整个凡域之中的生灵,再正常不过了。
【三师兄,拿好你的天子剑,我们一起剁了这群孽障!】 “这倒也是,不过你推演的怎么样?”
陈长安的手落在深深的头顶,想让她别在心里吼了,却又不好出声。 只能出声转移她的注意力。
深深伸出沾满墨水的爪子:“我大概找到了五个位置,待会儿,我们先去找寒调哥哥吧,不知道竹子他娘的情况怎么样了。”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刚才兵分两路,霜寒调和姜魏跟着小男孩竹子去救他娘,而深深跟着陈长安找到一个适合观察小镇情况的位置。
将小镇布局画下来,再推演献祭阵法会被设立在那个地方,哪个方位最好破阵。 回到镇子上,仍然是一阵清冷幽静的样子,凉风席卷黄纸,白色灯笼和白布在飘动,整个小镇都渲染着鬼气森森的氛围。
这样的情势,是个正常人,一看到这诡异的小镇,怕是扭头就要从这个鬼地方逃走,生怕被不祥的东西缠上。 竹子的家比较偏僻,周围的邻居都闭门不出,到处一片死寂,像是没有活人一样。
“你娘的情况怎么样?” 陈长安推门而入,就看到姜魏和竹子刚打水回来。
姜魏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你这话听起来……” 好像骂人。
“我娘好多了!” 不像姜魏受到二十一世纪的熏陶,竹子一脸兴奋地说着,两只眼睛都在闪闪发光,明显他的情绪非常好。
霜寒调没有给竹子的娘乱服丹药,修仙者常用的丹药汇聚着大量的灵气,不是一个凡人能够随意服用。 一不小心就可能爆体而亡。
他只是趁着把脉的时候,给对方输入了一些灵气,始终昏迷不醒的女人终于缓缓转醒,看到气质非凡、冰雪般的仙人时,差点以为自己原地去世了。 还好在一旁的竹子赶紧给她解释,这才让她缓了过来,对着出手相助的霜寒调连声感谢。
她的表情感激却又歉疚,自家孩子给过路的人添了麻烦,神色惶然。 霜寒调安抚她几句,又向她了解了一下镇中的情况,和竹子说得大差不差。
“那么现在得先解决献祭阵法的问题吧?” 姜魏看着深深的鬼画符,眯着眼睛打量,指着一团墨水问:“这里是哪里?”
霜寒调盯着那张墨水遍布的纸,陷入沉默。 竹子也凑在他们旁边看了看:“是小镇南边的小树林吧?”
“我记得当初那群外地人好像也在那边停留了一段时间。” 陈长安瞥他一眼:“你还记得他们当初在镇上的哪些地方停留过吗?”
竹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们基本上把镇上的地方都逛了一个遍,很多地方都停留过。” “没事,三师兄,我算出来的也就五个地方,我们现在快去看看就行。”
深深拍拍陈长安的腰,身高不够,只能拍到腰上。 “大家一起吧,能设下这个阵法的修士不简单。”
霜寒调提醒道。 对方能够在一个灵气匮乏的地方设下这个阵法,想来是通过正常通道来到凡域,他们暂时最好不要硬碰硬。
“嗯嗯。” 深深点头赞同,被陈长安抱起,就往刚才算出来的地方过去。
他们没有让竹子继续跟着,一个凡人小孩很容易在阵法中出现意外。 “我也可以去吗?”
姜魏小跑着跟上两人,脚好了,自然不能继续让堂叔背着了。 “你身上护身的东西不少,当然没问题。”
陈长安斜斜看她一眼,水家主和姜成谷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留了不少宝物,就算是有人想要攻击她,一时之间,怕是也很难攻破她身上的防御法宝。 “那就我放心了,不给大家拖后腿就行。”
姜魏闻言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非常开心。 对于她来说,只要别拖人后腿,就万事大吉,能够帮上忙的话,那就更好了。
“……” 屋内,竹子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背影,回头看向靠在门口的娘亲。


“全镇异动” 霜寒调的灵气虽然让竹子的娘精神好许多,但是无法弥补失去的生命力,情况依然不太好。
女人轻咳两声,看着不停往外瞧的孩子:“竹子,你现在去镇长家里,说一下这事……” 那些人看着不凡,仿若仙人降世来拯救他们一样。
而刚才说话之时,陈长安和深深等人也没有特意避开竹子和他娘亲。 听到那些陌生的词汇,女人不懂,但总觉得一定与他们小镇现在的情况息息相关。
如果镇长知道有人能够解决镇子上的奇怪诅咒,一定能够给仙人提供帮助,解决现在的问题。 “好的,娘,我现在就去告诉镇长爷爷!”
听到女人的提醒,竹子眼睛一亮。 镇子冷清寂静,北面的河边,还飘落着黄纸,被水打湿,哐哐挖地的声音响起。
一个大坑之中不断飞出泥土,溅得到处都是泥巴,堆成高高的山,坑边一男两小孩正往下看着。 “三师兄,再往下挖三寸。”
深深叉腰,看着坑里的陈长安,大声指挥。 陈长安额头剧烈跳动两下,朝上瞪着三个看戏的人:“你们仨就不能帮把手,别光站着看戏吗?”
深深确定了方位之后,就让他开挖,陈长安倒是想找个东西,直接炸开,可能藏有献祭阵法的地方。 但是如此一来,可能会打乱隐藏着的阵纹,导致阵法出现差错,直接把所有小镇的人生命力全部吸走。
没办法,陈长安只好用天子剑充当锄头,挖了一堆又一堆的泥土。 深深无辜地看着三师兄:“可是我人太小了,挖不出太多,只会碍事。”
她人还没有坑高呢。 姜魏有些心虚:“我也想帮忙,但怕拖你后腿。”
她刚也试着挖了一簇土,然后弄得满头满脸泥巴,被霜寒调嫌弃地拎了上来。 霜寒调一身白衣,干干净净,言简意赅吐出两个字:“太脏。”
他想一掌劈了这个地方,但是被陈长安阻止了。 陈长安:“……”
“我大概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和你们三个受不得苦的人凑到一块。” 陈长安啧了一声,嫌弃地念了上面干干净净的三人组几句。
师妹是自家的,朋友是自己找的,多余那个也是自找朋友的侄女,他还能怎么办? 全部都继续顺着呗!
要不然还能让他们三个下来挖土吗? 陈长安根本无法想象深深和姜魏滚在泥堆里的样子,也想不到一身白衣的霜寒调拿着他的本命剑挖土的样子。
操心的人,永远最多劳! 陈长安念念叨叨地继续干事,劳苦劳命地拿着可怜的天子剑挖土。
昔日泛着金光,不可一世的灵剑,被沾了泥土,显得更加朴实无华了。 “那……那个,我们能帮上忙吗?”
就在陈长安小心翼翼地往下挖的时候,深深看到了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一眼瞥到领头的竹子扶着一位年长者,正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
深深就猜到是他去通风报信了。 “诸位可是修仙者?”
年长者满脸沧桑,但一双眼睛却意外的有神,沉稳而淡定,是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知识与智慧。 “嗯?怎么这么多人?”
陈长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挺直身体,往外瞧,霎时挑了挑眉:“哟,小孩你还挺有出息的,居然带了这么多人出来,是想要把我们赶走吗?”
“啊?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竹子不知道陈长安是在故意逗弄他,听得心中一慌,赶紧说道:“我知道各位仙人是想要帮助我们镇子解决问题,所以才去找镇长爷爷,希望能够给你们提供一些消息!”
“竹子,你别管我三师兄,他就是在逗你。” 深深看到竹子被陈长安说的话,弄得惊慌失措,出声提醒。
陈长安这人的性格本质,还是有些恶劣的,对于较真的人,很容易被他的不怀好意戏弄。 听到深深的话,竹子才松了口气,偷瞧了陈长安一眼,这人和另一位仙人简直就是极致的对比。
一个像仙人,一个像坏人! “你知道修仙者?”
霜寒调平静地看着那位年长者,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都是青壮年,最年老的便是面前的这人。 年长者轻轻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怀念:“年少时,曾经遇到过一位修仙者,得过几分机缘。”
“如果不是那份机缘,恐怕我也早就去世了。” 他笑了一声,有些感慨,眼中带着一丝悲伤。
镇上和他同龄的人,都在这一次的灾难之中离世了,如今镇上年龄最大的人便是他了。 年长者总是比年轻人知道更多,他看得出来面前的人都是传说中的修仙者,没有对镇上的情况遮遮掩掩。
半年之前,镇中出现了意外,多年的经验让镇长猜测镇中的意外也许与修仙者有关。 那时候,他便想办法派人出去寻求帮助,可惜的是离开的人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否在外出了意外,就连向路人求助,也只是一场空,甚至会连累到对方,镇里的人彻底被困死在此。
“我可以死在这里,但是镇上的其他人不能被困死在这里,如果仙人能够有办法救他们,各位仙人想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颤巍巍的老人想要给他们磕头,姜魏看得一个后仰,眼皮子直跳,下意识跳到霜寒调身后,她受不起!
霜寒调伸手扶住老人:“老人家不必如此。” “我们既然发现了镇上的问题,便不会坐视不管。”
身为正道人士,又是江州城城主江未离的亲子,霜寒调看似性情冷漠,但是眼底也容不下有人用献祭阵法来害人。 “放心吧,我们肯定能够给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趴在坑边的陈长安摆摆手,笑得懒散。 他倒是没有霜寒调那么正义,只是深深动不动在那里担心轩辕一族血祭一事,听得他心头打颤,恨不得捂住耳朵,离深深远点。
深深的心声是一回事,给仇人找麻烦也是一回事。 陈长安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如果能够让仇人不痛快,那他就会相当乐意去做。


“破阵在即” 随着镇长和镇民的出现,原本荒凉死寂的镇子上,越来越多百姓主动走了出来。
考虑到还有四个地方需要挖,晚一刻,都有人可能会因此丧命,霜寒调和深深弄了些护身玉佩,交给想要帮忙的镇民,提醒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地去寻找布阵的人埋下的东西。 一旦找到了,就立刻通知他们,不要随便碰触。
镇长找的负责人都是沉稳细心的青年,能把控好局面,在他们的协助下,镇上的人,都非常积极地动起来。 “其实这样更好……”
姜魏看着都开始行动起来的镇民,有一种所有人都在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的真实感。 在这个修仙者遍地走的世界,凡人真的太弱小了,无论是凡域中的普通人,还是修仙界里的普通人。
他们没有灵根,无法修炼,遇到邪恶的修士几乎是必死无疑,连抵抗也显得极其可笑。 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仍然都想好好地活着,并且为此付出了努力,而不是傻傻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别人前来拯救。
修仙界的人或许能够等到,但是凡域之中的希望却是相当渺茫。 如果没有这一次意外,按照原剧情的发展,所有人都不过是血祭之下的牺牲品,给所谓的主角提供强大的机会。
姜魏讨厌那样的剧情,更喜欢所有人都在拼命努力,改变命运的剧情。 她在另一个世界接受到的教育,从来都是自强不息。
无论是从古到今,她曾生活的国度,都是靠着自己,一次次在毁灭之中站起来,从未对敌人低头认输。 尽我所能,做能做的事情。
“毕竟命运终究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能够令人安心。” 深深拍了拍姜魏的肩膀,笑道:“走吧,再不过去,三师兄又要生气了。”
其他的地方交给了镇民,但陈长安没把自己挖得差不多的地方给让出去,非得自己试着弄出来,意外的不服输。 当然,也许他是因为被拿着锄头的大叔提醒了一下,怎么挖才更加轻松快速,而刺激到了。
他的天子剑才是最棒的,任何锄头都比不过! 陈长安,在某些方面,意外的较真,谁都劝不住。
“行了,挖出来了。” 陈长安清理了周边的泥土,一个刻满各种诡异纹路的漆黑盒子露了出来,神秘的气息弥漫在坑底,无形的灵气一丝丝被榨取,吸收入盒子之中。
“三师兄,你把盒子上的阵纹刻录下来,但不要碰触那个盒子,待会儿我来动手。” 深深蹲在坑边,提醒陈长安。
“没问题。” 陈长安拿出个空白玉简,将阵纹给记录下来,跳出坑里,就将玉简丢给深深。
“你看看这是哪个献祭阵法。” 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这是个血祭阵法,但是大家都没有明说,唯一不知道的大概就是霜寒调。
深深接过,仔细查看,她前世虽然知道凡域被血祭了,但是使用的是什么阵法却不知晓。 想要献祭整个凡域的阵法可不简单,此处小镇也只是阵中阵,待到来日阵法彻底开启之时,所有阵眼都会转化为真正的血祭大阵的一部分。
“如何,能够破开吗?” 霜寒调看见深深的表情有些谨慎,开口问道。
如今他们身在凡域,修为被压制,灵气不够,深深的修为不知是否能够强行破阵,是否对自身会造成危险。 深深收好玉简:“有点麻烦,不过没问题。”
现在只待镇民找到其他埋葬的东西,她再选定一个安全的位置,便能够解决。 深深早就确立了位置,加上整个小镇的镇民都在帮忙,挖出来的速度,可比陈长安拿着天子剑刨坑快速许多。
如今身在凡域,修为不够,只能从储物袋里取出各种含有灵气的东西代替。 “镇长,待会儿你们离远一些,只要留……十五个青年,其他人都回到屋里,莫要被牵扯进去。”
“好的,小仙子,我一定会叮嘱大家。” 年老的长者用恭敬的态度望着自己,令深深有点不太习惯,仰着脸对他笑了笑。
“镇长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呀,我是在帮你们,但也是在帮助自己。”深深抓着阵法盘,不好意思地说,“而且让您一个老人家感谢我,还蛮不自在的。”
她真的只是个小孩子! 承受不了老人家的感谢。
“嗯嗯,没错,没错!” 在一旁帮深深的姜魏闻言,不停点头,看着老人家感谢,真的很不自在。
镇长听到这话,和蔼一笑,没有多说话,配合着深深他们,往下安排。 留下的青年分为三人组,从深深手上得到一张符咒。
“你们到时候不要离的太近、太远,等到通知,就立刻使用符咒,拦下属于你们的生气!” 献祭阵法的阵眼一旦被打碎,生气就会立刻散开,必须有人截留下来,最好是镇上的居民,毕竟那是属于他们的生气,天然具有吸引力。
“好的,小仙子,我们一定会拦下。” 镇上青年紧紧拿住深深给的符咒,神色紧张,既期待能够救下大家,又害怕自己犯错,失败。
深深看出他们的紧张,笑着安慰道:“不用紧张哦,还有我们在,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解决。” “多谢小仙子。”
几个紧张的青年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女孩,既尴尬、不好意思,又确实从他们身上获得了安全感。 除了懒散随意的陈长安,无论是深深、霜寒调、姜魏,在修仙界被灵气熏染久了,都自带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息。
“嗯?”你们怎么都往我这里看过来了? 陈长安看着朝自己看来的镇上青年,疑惑。
“没……没什么。” “好了,大家快准备动手吧。”
方位确定,阵法开摆,唯一的阵法师深深居于中位,安排下去。 镇上的居民都听从安排地回到家里,留在外面的青年身怀重任,心情忐忑不安地跑到自己自己负责的区域。
“娘,大家一定没有问题的吧?” 竹子回到家里,将外面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身体虚弱的母亲。
她温柔地抱着竹子,望着乌云遍布的天空:“放心,一定没有问题。” “嗯!”
竹子重重点头,望着窗外,眼眸闪烁着期许。


“幕后黑手” 无数镇民在家中等待着希望的到来,期待又紧张,想要帮忙,又不想拖后腿,比起修仙者,凡人只能尽力配合,做其所能做的事情。
空中一道无形灰暗的结界接触到灵气,一点点显现出其存在,强大的灵气从小镇中心扩散开。 阵法盘灵光闪烁,放在身边的灵石中的灵气被汲取,全部输入阵法盘之中,一条条蜿蜒的光线被勾勒出来,汇聚形成奇异的阵纹。
镇中的灵气近乎干涸,一阵阵风被吹动,漫天乌云之下,大量黄纸纷飞,构建成献祭阵法的诡异盒子周边泛起黑气,无形的力量在试图夺取出现的灵气,形成了一道道可怕的旋涡。 “哼,想抢我的灵气,找死呢。”
深深察觉到献祭阵法在试图夺取灵气,直接放大力量,空气之中的灵气骤然一变,锐利而极具攻击性地朝着那股凭空出现的黑气侵蚀。 “咔嚓、咔嚓!”
夺灵阵纹骤然变得凶悍而狂猛,被挖出来的大坑轰然爆炸,大量黑气如张牙舞爪的怪物疯狂侵袭而出,无数灵气席卷而来,绞杀泯灭。 “大家的生气被释放出来了,三师兄、寒调哥哥,你们快去其他人身边,通知他们可以使用符咒了,一定不能让生气离开小镇,否则镇上的人就恢复不了!”
深深感觉到装着生气的盒子已经破碎,立刻大声告知一边护法的陈长安和霜寒调。 “好!”
陈长安和霜寒调闻言,身影如电,快速赶过去。
夺灵阵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冲破了一道道束缚,生气从漆黑肮脏的盒子里冲出,又被镇中的青年用符咒强行控制住,不让扩散。 诡异的气息越来越弱,拼命地想要夺取更多灵气,却都被深深全部压制住,血色染红阵法盘。
“深深,你……” 姜魏看得着急不已,又不敢出声阻拦给自己放血的深深。
凡域的灵气根本不够用,藏在暗中的敌人实力不弱,光是想要冲破阵法的束缚,根本没那么简单。 趁着陈长安和霜寒调离开,深深快速切开掌心,灵血染红了阵法盘,夺灵阵的力量瞬间变得更加强大。
无数灵气汇聚成一道强悍而可怕的利刃,打破了笼罩着镇子的黑色结界,漫天灵气剿灭一切黑暗气息,轰然一声爆炸,无数的诡异被侵蚀消灭。 而游荡在镇子上的生气正要扩散,就被一道透明的红色力量扫荡一空,装在其中,化作一个灵瓶,倏地从空中坠落,被姜魏一把接住。
“好了,全部生气都成功留下来了哦!” 深深感受着镇中的情况,嘻嘻一笑,解除了夺灵阵,收好阵法盘。
她一口吞下大师兄给的丹药,奇妙的味道让她的身体不禁抖了抖,苦着脸把手上的血抹干净收好,等到下次再用。 “深深,你……”
姜魏有些表情复杂地看向表面完好无损的深深。 明明主要的生气都已经收集好了,何必还要拦下空气里扩散的生气呢。
“不全部还回去的话,寿命和身体是会受到影响,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普通人的寿命很短,生一次病,都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而且,要是力量不够,很难这么快速地打破敌人的计划。
姜魏犹豫道:“那你也不用支开……” “嘘!”深深朝着她眨了眨眼,“不可以告诉三师兄哦,他会生气的。”
上次她在情况紧急下,用了不少,以至于陈长安表面不说,实则暗地里生气挺久,甚至想让她别在外乱走,赶紧回到云渺宗待着,毕竟安全最重要。 伴随着灵气的散开,镇子上的诡异气息逐渐被驱散,无人行走的大街之上,冰冷气息一点点融化,乌云遍布的天空,一缕金光落下。
收集到的生气被霜寒调和陈长安还回镇民的身体里,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我怎么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的味道。”
陈长安和霜寒调带着镇上青年回来,敏锐的鼻子动了动。 “三师兄,你大概是闻错了吧,我们还是赶紧把东西处理好,要不然,藏在暗地里的人过来了,那可就不好了!”
深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赶紧转移话题。 陈长安瞥了她一眼:“行,先把事情处理好,我们再谈一下私事。”
深深:“……” .
而在深深等人破开阵法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之中,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噼里啪啦——”
屋内传出一阵阵东西碎裂的清脆声音。 “该死的,是谁,是谁动了我布下的阵法!”
正推开门进入的一名青年,看不清楚面目,在听到里面又惊又怒的苍老声音时,步伐一顿。 “老祖,可是出现了什么意外?”青年站在门口处,躬身行礼。
一道暴躁而阴鸷的声音从中传出:“有人动了我在东边布下的‘成仙阵法’,阵眼已经彻底被破坏掉了,小烨你立刻派人过去查看!” “最近明明不该有修士通过南天境进入凡域,否则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你过去查看,弄清楚到底是何门何派,他们不是经过南天境而来,修为必定被天道束缚!”
“如果只是些小东西,你就全部杀了,如果是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的人,就不要让他们发现真相!” 说到这,他的声音倏然变得冰冷无情:“当然,如果被他们发现了,那就杀无赦,一个不能逃走!”
“是,老祖,我一定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轩辕烨恭敬接令,慢慢退出房间,眼眸微垂,闪过一抹阴暗的光泽。
他这次来,本是想要禀告老祖,陈长安一事,但如今凡域之内,出现了其他问题,陈长安的事情得暂时押后。 不过倒也不急,陈长安这么信任他,甚至因为他而和霜寒调闹矛盾,想必未来要对付,也多的是办法。
他无需着急,陈长安当年虽然侥幸遇到高人,苟活一时,但终究会落在他的手上。 没有了气运,没有了人皇骨,人皇之命也只是一场笑话,陈长安拿什么东西和他们大周皇族斗?
人皇,终究要屈居于他们轩辕一族。 只有他,才是真正的皇!


“强敌来袭” “这个是我国疆域的地图。”
镇长拿回自己的生气之后,明显比之前更加精神许多。 在听到深深询问有没有地图的时候,他便带着深深和姜魏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了许久。
“这个给我们没有问题吗?” 刚从热情的百姓手上逃走,深深和姜魏缓了口气,但是陈长安和霜寒调却没能够逃走。
生气从体内流逝,对人体的影响不可小觑,所以霜寒调和陈长安打了好几缸水,在其中丢入灵丹,一颗的药效太过于强大,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所以干脆丢一颗进去兑水,让众人分着喝,也许是因为陈长安看起来实在是太普通,周围的镇民对他的态度相当热情,而对霜寒调却有些敬仰,不敢轻易接近。
如此,毫无仙人气质的陈长安完全被人当成霜寒调侍从。 “当然没问题,两位小仙子是我们的恩人,如果连一份地图都不愿意,那才是真的可笑。”
镇长笑得和蔼,将手中的地图递给深深。 这是他早年遇到的修仙者给予的,大周皇朝地域辽阔,常人无法绘制如此详细得当的地图。
镇长与那位修仙者缘分较深,得到过许多帮助,也从对方口中得知外界的世界有多么的精彩与辽阔,他也曾想和那位修仙者一样,到处游历。 可惜那都只是少年时的梦想。
“不是,你俩小兔崽子跑得也太快了吧!” 镇长正和深深、姜魏说着自己早年的经历,大门突然被推开,浑身上下写满颓废的陈长安走了进来。
明明是一名修为不凡的修仙者,却硬是被一群热情的凡人给缠得承受不住。 “三师兄,这可得怪你自己哦。”
深深嘻嘻笑道,她和姜魏长得不高,人一涌上来,她俩立刻找到借口,跟镇长一起溜走,霜寒调气质冻人,只有陈长安看起来最平易近人。 “还敢和我贫嘴,小师妹,你胆子肥了啊。”
陈长安眯了眯眼,蹲下身,手掌轻而易举盖住深深的头,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又用灵血了吧?在你的眼里,三师兄这么好敷衍的吗?”
凌乱的额发挡住眼睛,但是锐利的目光从中流露出来,令人感觉到熟悉的危险气息。 姜魏默不作声,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也是知情不报的人。
深深身板猛地绷紧,睁大一双无辜的眼睛:“三师兄,你在说什么呢,我才没有乱用灵血!” “好了,三师兄,你别说这个了,现在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从镇长手里拿到了地图,还是修仙者绘制的,应该更加能够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快,三师兄,你别盯着我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把血祭解除掉,再灭了幕后真凶!】
陈长安盯着试图转移话题的她,凉凉道:“没乱用,可不是没用,和我玩文字游戏,真是能啊。” 深深萌萌笑着:“三师兄说什么呢,人家才没有和你玩文字游戏!”
“你不会以为你卖萌,这一次我还会放过你吧?” 深深:“……”
【三师兄,你一点都不懂事,人艰不拆呀!】 陈长安微微一笑,相当恶劣:“做好被收拾的准备了吗?”
“你想收拾谁?” 另一道更为冰冷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霜寒调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
陈长安扭头看他:“收拾我小师妹,你怎么过来了,不用察看百姓的身体吗?” 霜寒调说:“已经无事,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收拾深深?”
“没转移话题,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就喜欢乱来,不教训一番,早晚闹出事情来。” 听到这话,深深立刻大声反驳:“才没有,三师兄,我心里有数!”
她又不是完全不顾自己身体的安危,只是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眼前的局势,她能够应付,所以才动手。 “你心里有数?”陈长安挑了挑眉,失笑道,“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你口中听到这句话。”
一个还没有他腰高的小孩子,居然说自己心里有数,有的哪门子数? 如果早知道深深破阵是要用自己的血,陈长安根本不会让她来表现,而是自己动手强行破阵。
即使修为被压制,破开阵法,却毫无问题,只是多多少少会出现一点伤亡。 不过他本人根本无所谓,从他在云渺宗醒来那一刻,他就再也没有了仁慈之心。
陈长安不是个好人,他也做不了一个好人。 想起白泽在妖域之中说的那句“人皇”,他觉得有些可笑。
从被南北亦带回云渺宗时,陈长安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却还记得三个模糊的画面,一个是父母亲族尽数被斩杀,另一个则是自己被绑在祭坛之上,抽走气运与骨头。 最后一幕画面,则是这一切不幸的开始,一位可测算万事的术士,给他留下了一个可怕的预言——他将成为凡域之主,人族之皇,结束域内的一切纷争。
“三师兄,我错了。” 深深果断低头道歉,望着逐渐变得更加危险的陈长安,虽然表面笑得很淡定,可是莫名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顿,让你长一些记性。” 霜寒调闻言,淡淡说道:“弄哭了,你大师兄,也许会揍你一顿。”
到时候,就看谁哭得更大声了。 “……阿清,你这种时候说这话,真的很不解风情。”
陈长安教育的欲望刚涨了上来,就被霜寒调一句“大师兄”给噎死。 “我只是在提醒你罢了。”
“算了,算了,等大师兄找到你,我再把你最近做的事情告诉他,不过估计他也舍不得揍你一顿。” 温鹄表面看似温润如玉,实则讲究狼性教育,即使知道深深最近做的一切,怕是也只会为她赞叹。
再叮嘱她一句,要把握住尺度,受伤可以,但千万别拿命开玩笑,冒险了,就一定要获得相对应的报酬。 “接下来做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不准再瞒着我乱来,懂吗?”
深深闻言,马不停蹄地点头:“会的,会的!” 她就是怕三师兄又生气,才瞒着,但现在来看,瞒着的行为反倒是让他更加生气了。
幸好,她又侥幸逃过一劫。 陈长安拍拍她的头,突然皱了皱眉,抬头遥看向镇子入口处。
“有人来了。”


“各怀鬼胎” “陈兄,霜道友,没想到居然是你们?”
进入小镇里的人不多,深深和其他人刚从镇长家走出来,便迎面对上了来人。 为首的青年目光落在陈长安和霜寒调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惊愕,随即浮现惊喜地应了上来。
陈长安也一脸惊喜地迎了上去:“轩辕兄,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在此相遇,真是太有缘分了!” “是啊,上次一别,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真是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们。”轩辕烨一脸怀念的笑容。
“哈哈哈,是呀,我也相当惊喜,没想到来到凡域都能遇到一个至交好友!”陈长安笑眯眯地望着他。 “早知你们来了凡域,我就应该快点赶到,招待诸位。”
“这都是缘分,没想到轩辕兄,你居然是凡域中人,而且看样子还是皇族吧,真是太令人感慨了!” 当初在修仙界相遇,轩辕烨并没有自曝身份,性格随和,谦逊,只说自己是出自于一个小门派的弟子,不足挂齿。
轩辕烨笑道:“陈兄客气了,我虽是皇族,但是在修仙界也算不得什么。” “哪有哪有,还是很令人佩服,毕竟谁不是从凡人走上来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一样,不停地和对方客气说话,恭迎对方。 “……”
真是好虚伪的大人啊! 深深仰头看着这两人不停地说着话,感慨万分,身旁的姜魏和霜寒调默不作声,仿佛和面前的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霜道友,想来如今你身上的伤势也好多了吧?” 等两人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轩辕烨又一脸关心地看向霜寒调。
“无事。” 霜寒调冷着脸,吐出两个字,凉飕飕的。
“哈哈哈,阿清就是这个性格,别理他,走,轩辕兄,这么久不见,我们一定要好好叙叙旧。” 陈长安哈哈大笑着拍拍轩辕烨的肩膀,爽朗又外向。
“陈兄,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其实是有要事要处理,没想到居然能够遇到诸位,真是意外之喜。” 轩辕烨有些严谨地对陈长安说出此行的目的。
“不知陈兄可是知晓这镇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面露出一丝担忧,诚恳地说道:“不久前,我们远在皇城之时,便感觉到千里之外的落月镇出现了一丝异动,不祥的气息出现。”
“陛下担心百姓会出现问题,受到伤害,才特意派我们前来调查。” “如今竟然在此遇到陈兄,而且城中的不祥气息也好像消散了,难道是陈兄帮助了大家吗?”
站在深深旁边的姜魏闻言瞪大眼睛,盯着那一脸担忧的轩辕烨,只觉得这人也太虚伪了吧! 依照她来看,轩辕烨肯定是因为感觉到阵法被破坏,所以特意前来调查,结果到他嘴里之后,便成了刚发现不对,所以急匆匆地赶来,试图阻止镇上的不幸。
不愧是皇族的人,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陈长安也笑眯眯地点头:“是的,侥幸遇到,身为正道人士,怎能放过这种邪门歪道!”
“轩辕兄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是哪个黑心流脓的狗东西想要害人,但是我们已经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真是没想到修仙修到茅坑里的人渣是谁,居然连凡人都不想放过,他们简直简直畜生都不如,轩辕兄,你说对不对。”
轩辕烨:“……” “轩辕兄,怎么了?”没听到轩辕烨回话的陈长安面露狐疑地看向他。
轩辕烨维持着完美的微笑:“……对,你说得对。” “真厉害。”
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深深瞧着笑容完美,气质随和的轩辕烨,都想给他鼓掌了。
“对了,陈兄,这两位是?” 不想继续应和陈长安骂他们的话,轩辕烨望向深深和姜魏,好奇地问道。
“哦,这是我小师妹关深深,那是阿清的侄女姜魏,不用管这两个小孩,我们只是带她们出来历练一番。” 陈长安瞥了她俩一眼,继续把话题转回去:“真是没想到你们凡域的狗东西还挺多的,轩辕兄你得好好加油,把这些邪道全部杀了,最好连九族都别留。”
“……是,是啊。” 轩辕烨艰难地维持着自己虚假的温和面具。
陈长安怎么比以前更加难缠了! 但是现在又还不能撕破脸,就只得暂且让他一把。
真是没想到来到凡域的居然会是陈长安和霜寒调,有些意外,但是倒也让他有些惊喜。 当初在修仙界,他想尽办法,才掺和陈长安和霜寒调的队伍里,这两人性格一个冷漠一个开朗,却不喜欢和其他人为伍。
若不是机缘巧合,他救了这二人一次,并且靠着身上的东西,获得陈长安的好感,根本就没有可能和他成为朋友, 而成为朋友之后,轩辕烨就试图邀请过陈长安和他回去,但是因为霜寒调的多次打断,一直没有成功,结果现在,对方居然主动进入凡域了,这真是令轩辕烨惊喜不已。
既然来了的话,那就绝不能让他离开! 这一次,必须让本该属于轩辕一族的东西彻底归位!
. 轩辕烨的到来,直接让陈长安抓壮丁,让他们继续帮忙修理落月镇上的问题,改善一下百姓的生活,看看他们的身体状况,多多帮忙……
各种稀奇古怪的邀请,令轩辕烨内心有些不耐,但是如果他一拒绝,陈长安就会露出遗憾的表情,甚至说着想回修仙界的话语,他只得完全照做。 不过表面笑得温煦随和,实则内心压抑得愈发多。
离开落月镇时,一个小镇的人都来送行,但不是针对轩辕烨等人,而是深深、姜魏、霜寒调、陈长安四人,并且送礼。 没能压下众人的热情,四人随便收了几个礼物,就赶紧离开小镇,一旁的轩辕烨看得眼神一暗。
明明已经剥夺了人皇骨和气运,但是陈长安好像依然很好运。 不过,他的好运终究是走到头了。
站在母亲身边的竹子望着远去的背影,眼神闪烁。 “竹子,你在想什么?”
母亲的手落在他的头上。 “娘,他们真好。”竹子仰头看她,“只是那些人不像好人。”
和当初来镇上探索的人,有些像。 他趁着夜晚,偷偷告诉了陈长安这件事,对方让他别说出去。
“莫要想太多。” 镇长苍老的声音传来,和蔼地望着竹子。
“仙人,不会轻易被人蒙蔽。”


“皇陵阴谋” 不得不说轩辕烨招待还是很到位,遇上他们,陈长安就不用带着深深,自己狂奔了。
许久没乘坐马车,深深坐在陈长安对面。 “三师兄,梦貘好像不在落月镇。”
解决了镇中的献祭阵法之后,他们私下仔细查看了一番,却没有发现梦貘的踪迹。 陈长安摸着下巴:“确实,它大概又跑得更远了。”
之前看梦貘跑路的方向,还以为它是逃到了落月镇,结果没想到根本没有在那里找到梦貘的踪迹。 “你们在找梦貘?”姜魏有些诧异地看向陈长安和深深。
陈长安看她表情:“怎么,你知道它在哪里?” “啊?不……不知道。”姜魏急忙摇头,“就是听过它的名字,没想到会在你们嘴里说出来。”
这剧情变得还真是挺奇怪,怎么后期属于洛云养的灵兽也冒出来了。 姜魏记得洛云养后来后收复很多兽宠,梦貘也不例外,他们在凡域之中夺取轩辕一族血祭的力量后,便离开凡域。
正巧遇到了从凡域通道路过的梦貘,于是便被魔尊抓住,送给洛云养当新的宠物,还惹得白雪嫉妒。 但他们不知道,梦貘之所以会经过,是感觉到了凡域之中的黑暗怨气,正准备前往凡域,履行自己的职责。
结果因为被他们带走,而使得曾经的繁荣凡域在汹涌而来的怨气与死气之中,彻底化为一片死地。 那是真正的幽魂丛生,神秘而诡异,弥漫黑暗,阴森冰冷的真正鬼域。
后来,修仙界也确实在遭遇到一波波恐怖鬼潮之后,不得不将曾经的凡域,命名为鬼域,是所有人妖魔都绝对不能踏入的死亡绝地。 而鬼域之主,便是面前的这人——陈长安。
他生前丢失人皇骨与气运,却在死后获得了真正的真龙气息,冲破大周皇族的禁锢,再次以鬼身苏醒。 鬼域之主是真正的冷漠无情,犹如黑暗深渊,无情无欲,毫无拘束,人间便是他的乐园。
修仙界本就在妖魔之中艰难生存,再添一个对手,形势更加糟糕,就连想要去劝说他的洛云养,差点就惨死于鬼域之主手中。 “你看我做什么?”陈长安发现姜魏的眼神有些飘浮不定,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没什么。” 姜魏摇头,就是觉得原文里的真正大反派之一,现在还蛮亲和的。
“你找梦貘,是因为妖域之中,白泽的话吗?”霜寒调平静地听完他们的对话,目光落在深深身上。 “对,你有没有什么头绪?”陈长安觉得霜寒调更加靠谱。
霜寒调淡淡道:“如果梦貘真的出现在凡域,那它大概会前往怨气最重的地方,你觉得凡域之中哪里怨气最重。” 听到这话,深深皱眉思索半晌,脑瓜子突然闪现一丝思绪,猛拍陈长安大腿:“啊,那我知道它在哪里了!”
“嘶——” 陈长安被深深拍得一个激灵:“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力气很小?”
靠,深深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之前也没觉得有多大啊。
深深嘿嘿一笑,扑到陈长安怀里:“三师兄,我知道它会去哪里了!” 凡域之中,要论怨气最重的地方,除了战场之外,当然就是轩辕皇族的陵墓之中。
那里不仅汇聚了数万万人的尸骨血液与怨气,还有着陈长安的人皇骨与气运镇压。 考虑到轩辕烨就在外面,深深拉着陈长安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几个字。
陈长安微一挑眉:“这个地方确实很符合,真是赶巧了。” 正好皇族陵墓与皇城不远,轩辕烨来得可真是太及时了,自己送上门。
“什么,什么,在哪里?” 姜魏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师兄妹。
陈长安笑道:“隔墙有耳,不要着急,你们早晚会知道。” “你心中有数就可。”霜寒调一脸淡漠说道。
“自然。” 姜魏盯着打哑谜的两人,沉默数秒,将目光移动到深深身上。
在这个冰冷的谜语人世界,也只有乖巧可爱的深深能够给一点温暖。 “怎么了,姜魏?”
深深注意到姜魏的目光,笑嘻嘻地看向她,眼底一片清明,仿佛尽在把握之中。 “……没什么。”
姜魏选择撤回自己刚才那句话。 深深其实也是个谜语人,看着就不简单。
这修仙界真是够了,遇到的人没一个简单,洛云养要不是有金手指,哪能活到这么久啊。 姜魏一阵唏嘘,感慨。
. 到了皇城,有陈长安和轩辕烨虚与委蛇,其他三人倒是乐得逍遥自在。
陈长安真是太擅长和对方应付了,就连知道轩辕烨是当今的二皇子之时,都能做出相当真诚的惊讶和恭维。 “哦,对了轩辕兄,不知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进入轩辕烨的皇子府里,陈长安就笑眯眯地开口。 “只要是陈兄的事情,能帮的上忙,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轩辕烨也相当客气。 陈长安眼睛一亮:“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实不相瞒,轩辕兄,应该已经看到我们几人的修为都被压制住了吧?” 陈长安表情变得严谨。
轩辕烨点头:“这件事令我有些疑惑,各位为何不从南天境进入凡域呢?” 他确实发自内心疑惑这件事,如果从南天境进入凡域之中,陈长安等人的修为就不会被压制得这么厉害。
凡域虽然危险性不大,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修士,修为被压制,若遇到危险,他们也不好对付。 “这件事说来话长。”
陈长安一阵感慨:“不过我就长话短说吧,事实上,来到凡域的不仅只有我们。” 轩辕烨心中一凝,还有其他人?
“陈兄,除了你们,还有不少修士也进入了凡域吗?” 陈长安点头:“我想要拜托你的也是这件事,我们是在与魔族战斗的时候,不小心卷入其中,除了我们,还有无数天骄榜上的天才,包括名单上的前三位。”
听到这话,轩辕烨表情一僵,瞳孔收缩:“你是说……那三位吗?” 如果真是天骄榜上的三人,那就糟糕了!
天骄榜是所有人族之中最为强悍的年轻一辈,前三位更是令人望尘莫及,而且因为他们身负大气运,得到天道眷属,即使来到凡域,也不会被压制修为。


“音缘心” “天骄榜上的前三位,除了那三位,还有谁吗?”
陈长安面带微笑地看着轩辕烨,明明和以往一样的神情,却让轩辕烨心底一沉。 如果那三位也来了的话,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凡域之事。
轩辕烨心念一转,面露苦笑:“陈兄,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真是没想到那三位居然也会来到凡域!”
陈长安哈哈大笑:“可不仅仅只有他们三人,还有其他人,我大师兄与阵法道的风不渡,还有不少人,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想要拜托你找一下他们。” “当时情况太紧急,我们都是追随魔族而来,也不知道魔族是否和我们一样卷入凡域之中,如果来了,那就得让大家赶紧解决,免得连累到他人。”
北域魔尊当时已经使用魔器,大概率没有被卷入这里,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听到阵法道的风不渡之时,轩辕烨心里更是打了一个激灵,他们布下的血祭阵法,肯定不可能躲得过阵法道千年难得一见的阵法天才!
要真是让风不渡发现了血祭阵法,再告知名单前三位,顺水摸鱼地找到他们,那轩辕一族,就真的糟糕了。 “轩辕兄,怎么了?”
陈长安看着轩辕烨脸上的笑容消失,笑得相当关切。 “没什么,就是觉得陈兄说得对,我会赶紧将事情吩咐下去,找到失散的人。”轩辕烨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和陈长安又应付一下,就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盯着轩辕烨消失的地方,陈长安轻啧了一声:“这家伙肯定吓死了吧。”
一旁的霜寒调凉凉看了他一眼:“换谁谁不吓一跳?” 天骄榜上的前十名几乎都跑到了凡域之中,心怀不轨的轩辕烨不吓死才怪。
“哈哈哈,反正暂时他肯定不敢轻易动我们。” 陈长安大笑着说道。
现在比起关注他们,轩辕烨怕是只想赶紧将血祭一事藏好,否则,一旦被那三人发现,整个轩辕皇族都逃不过这场劫难。 “为什么天骄榜的前三人能够威胁到他,叔,你不是天骄榜第四名吗?”
一旁的姜魏听得一头雾水,这一代的天骄榜这么有威力吗? 不是说好天骄榜的人都是百岁之下,出窍之下,一旦超出这个界限,就会被排除吗?
轩辕一族的人不至于连几个元婴期修士都会害怕吧? 听到姜魏的疑惑,陈长安心情不错,笑着给她解释:“百岁之下是铁则,后面那条可就不是。”
百岁之内达到元婴期的修士就够少了,更不用说达到出窍期,古往今来就基本没有,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铁律。 但实则,这一切都只是表面而已。
“如果他们只是元婴期,我早就超过他们了。” 霜寒调淡淡说道,眼中浮现一丝战意。
“他们这一代的天骄榜可是最强的哦!” 深深也笑着说道,前世若不是突发各种意外,导致天骄榜上的天才尽数被灭,后面那些家伙怎么可能取而代之。
周靖舒那家伙更是在前面的天骄一个接着一个死去之后,甚至成为了天骄榜第一名,这令人觉得特别可笑。 陈长安说:“前三位很特殊,天骄榜名单虽然含有天道气息,但是只要找到办法,就能够遮蔽天机,隐藏自己的修为,表面上写着元婴期大圆满,实则可不一定。”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难道是想要扮猪吃老虎吗?
姜魏只知道后事,却不知道前事,毕竟后来的天骄榜不会隐藏自己的修为,甚至恨不得将所有秘密都抖出来。 “各人有各人的原因,你只要知道,没事别去招惹就行了。”
姜魏说:“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她又没有嫌命长!
“对了,前三名分别是谁呀?”姜魏朝陈长安继续问道。
“问他,他最清楚。” 陈长安指了指霜寒调,排名第四的某人,看似冷冰冰,没有欲望,实则好好胜心特别强,总是想要超越前三名。
只是前三名真的是怪物,霜寒调始终没有把前面的人给拉下来。 霜寒调看出姜魏的好奇,淡淡道:“第三名,刀宗骆明隐,人称刀魔,是个神经病。”
“第二名,道宗道子,张缕尘,虽说是第二名,但常与第一名调换,二人在我们眼里,并立第一,性格古怪,没事离他远点。” “第一名,佛宗佛子,迦净,话很多,把修闭口禅的大师没说的话,全部都说了,不想被烦死,就离远点。”
姜魏:“……”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说这么多话。
叔,你快说实话,你是不是很嫉妒前面三人? 都快崩人设了啊!
“哈哈哈,阿清虽然说得没错,但听起来真的很搞笑。” 陈长安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狂拍桌子。
霜寒调冷冷清清地瞥他一眼,没说话。 深深也托着脸,笑个不停:“现在的天骄榜,好像真的没有一个正常人。”
天骄榜上的前十人,他们都见得差不多了。 第四名的霜寒调、第五名的苗无疆、第六名的冰玄心、第七名的风不渡、第八名的辜红衣,全部都不是简单的人。
至于第十名的周靖舒,他人已死,无事勿扰。 “对了,那第九名是谁呀?”
姜魏跟着数了数,发现前十名就剩下一个人没见过了。 听到这句话的陈长安笑声一卡,突然陷入沉默之中。
霜寒调也难得露出一丝略显奇异的神色:“第九名是天音宗的弟子音缘心……” “然后呢?”
姜魏眨着眼睛看他,刚刚介绍前面的人时,还有挺多形容的话,到了第九名,怎么就有些无话可说呢? “别问了,对你不是好事!”
一旁的陈长安面露痛苦之色:“我现在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忍不住警惕起来!” 姜魏:“……”
你这样会让我更加好奇啊。 这名字听起来应该是个美女姐姐,能做什么事情,才让你形成条件反射?
越是遮掩,越是令人好奇。 但很可惜,没人和她说,令姜魏遗憾万分。


“天骄齐聚” 凡域之中,地域辽阔。
不小心被扯入其中的天之骄子分散在各地,却有几人好运地分到了一起。
一处漫天沙尘、浩瀚无垠的沙漠之中,壮丽而波涛汹涌的金色沙尘被席卷而去,形成恐怖的沙浪袭击而来。 模糊的沙尘之中,三道身影对峙而立。
“凡域之中,灵气真少。” 一声轻叹,身穿道袍的青年站在沙尘之中,衣袂翩飞,金色尘土犹如金光环绕于他身边,仿若乘风归去,飘飘若仙。
“哈哈哈,灵气再少,你俩不肯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一声狂笑而起,一位高大健壮,身着黑衣的男人狂笑着,手中长刀蔓延出无数灵气缠绕至对峙中央的黑影,不肯松动。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这又是何必,你我各退一步,便可海阔天空。” 一道满含慈悲温和的声音响起,一袭白色僧袍的和尚眼含笑意,唇角上扬,眉目自带仁慈与神性,浑身都带着恬静的气息。
金色的灵光流露至中央,缠绕住那道黑影,丝丝黑暗的气息弥漫,却又被佛子的金光消灭殆尽。 “退一步可没有海阔天空,只有魔落入你的手中。”
道子张缕尘浅浅一笑,手指轻轻动弹。 一条条丝线缠绕住其中黑影,暗红的血液飞溅在尘土之上,发出一道道怒吼声,令人头皮发麻。
而那三人当然屹立,一动不动,丝毫不被影响。 “谁都不愿意放弃,那就继续耗下去,我倒要看看这只魔族还能坚持多久。”
刀魔骆明隐气势强势,眼底流露出趣味。 “那就看他什么时候失去气息吧。”
张缕尘浅浅一笑,气质出尘。 迦净轻轻叹气,面带慈悲,正欲开口。
张缕尘与骆明隐同时看了过来,异口同声:“你闭嘴,不想放弃,那就别想着度化我们!” 迦净:“……”
我还没开口呢。 沙尘越发波涛汹涌,几乎将三人全部卷入其中,几乎看不见影子。
而距离沙漠远处的绿洲,静谧美好,四道人影正在喝茶。 风不渡缓缓收回目光:“这三个犟种还在坚持。”
三个神经病,为什么会居于他们之上? 不过不得不说,幸好温鹄没解除禁锢,要不然天骄榜,或许又会多一个略显正常一些的神经病。
一旁盘坐在地的幽无梦面露无语:“他们能坚持,雾将坚持不下去,早晚得憋屈地死在他们这三个神经手中!” 幽无梦有些愤愤不满,在登仙城内时,雾将的对手可是她啊!
要不是突然爆发的空间乱流,他们也不会被卷入凡域,修为被压制,她也许就能够斩杀敌人。 即使掉入凡域,幽无梦也想拼死干掉雾将,结果失败了,还差点被打个半死。
“你只有三次机会,不要这么冲动。” 始终沉默不语的幽无欲低声说。
风不渡和温鹄察觉到了兄妹之间的僵硬,闭口不言。 “……”
幽无梦看了他一眼,幽无欲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和她说话了。 “我知道,但是雾将必须斩杀!”
那是入侵幽州城的主力军,如果不是他们,老祖宗也不会死,她接受了老祖宗的醍醐灌顶,修为狂飙到出窍期。 还有三次机会,能够借用合体期的修为,就必须想办法杀掉仇魔。
看出来幽无梦的不甘心,幽无欲语气严肃:“杀他的机会很多,你不该动用那三次机会!” 他的目光如炬:“你应该还记得用完的后果会是什么。”
被醍醐灌顶的人,接受了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本该直接爆体而亡。 可是那股来自于亲缘的力量,却护住了她的身体,并且强化。
但是如果幽无梦将体内的力量用尽,那就会筋脉尽碎,丹田爆裂而死。 “这个后果本不应该你来承担。”
幽无梦道:“反正现在接受老祖力量的是我,你就不要再后悔了。” “我心里有数,不用完灵力,顶多就是修为再无寸进,寿命减少一些,我又不在乎!”
“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修炼到出窍期呢,现在我可是出窍期了,还能动用合体期的力量,这多好啊,你干嘛一直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你不知道吗?”
幽无欲冷冷说道。 真正被醍醐灌顶的人应该是他,可是幽无梦却在前一天让他饮下了醉梦,直接昏迷一个月。
醒来之后,老祖羽化,幽无梦已然成为出窍期修士,却也断绝了仙路。 幽无梦:“……”
看着矛盾难解的两兄妹,风不渡凑近温鹄。 “这也是两个犟钟。”
“少管闲事。” 温鹄平静地说道。
“啧。”风不渡耸了耸肩,“你要是去那边看一眼,骆明隐肯定立刻放弃雾将,朝着你而来,他不服你的刀很久了。”
三角关系,只要断一个,另外两人肯定也会很快离开,而不是始终对峙,沙尘暴都来了,仍然不动一下。 温鹄悠然泡茶:“不去。”
“唉,你们天才里果然没有正常人。” 风不渡敲着折扇感慨:“你不想办法去找你的师弟师妹吗?我可是能够感觉到凡域有些不对劲哦。”
从来到凡域之中,风不渡敏锐地发现了一股血腥味。 说不清道不明,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有一个很危险的阵法正在被构建。
“莫要着急,还不到时候。” 温鹄非常淡定。
在与小师妹待着的时候,他已经靠着各种引导,把小师妹前世的事情都打听了一遍。 深深不知道他能够听到她的心声,一听到某些关键词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在心里透露出前世的情况。
温鹄将前世的情况梳理之后,已然知晓凡域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温鹄望着飘浮的茶叶,温柔地笑了一下。 这一次,他会想尽办法摧毁试图伤害云渺宗的人事物。
风不渡单手撑脸,桃花眼半眯,望着他:“总觉得你又在酝酿什么大阴谋了。” 温鹄看了他一眼,浅笑道:“别急,早晚你会知道一切。”
一切的阴谋诡计,面对绝对的实力,都会被彻底打破。 在登仙城之中,与师叔的一场谈话,温鹄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各怀鬼胎” 大周的皇城是整个凡域之中最为繁荣昌盛的城市,热闹非凡,远比修仙界的人族城市更加璀璨而繁华。
轩辕烨的皇子府内,深深、陈长安、霜寒调、姜魏围坐在一张四方桌子。 深深开口询问:“三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探查一下皇陵?”
他们已经在轩辕烨的陪伴下,在皇城闲逛了两天,陈长安趁机打听了不少事情,却没有要查看皇陵的想法。 深深知道陈长安的东西都被封印在其中,虽然知道急不来,但还是忍不住急起来,越晚一步拿回来,对陈长安的影响越大。
“别急。”陈长安看向深深,“你研究‘天网’研究得怎么样,能不能联系得上师叔?” 深深点点头,又摇摇头:“还不太行,凡域终究是隔修仙界太远,姜魏给了我不少建议,虽然有所进展,但是太慢了,我担心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联系上师叔。”
陈长安沉吟说:“要是联系不上的话,就暂且押后吧。” 他这两天调查到了不少事情,失去的记忆不完全,曾经发生的事情模糊不清,但是靠着打听到的消息,总觉得不太妙。
本想看看深深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师叔,快速了解当年的事情,但是目前来看,希望微弱,只能改变一下计划。 早知道,就提前从师叔口中问出真相了,偏偏师叔不愿意说出来,总是让他别问那么多。
“除了那三幕记忆,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吗?”霜寒调望着陈长安问道。 陈长安摇了摇头:“我当年被救走的时候,几乎奄奄一息,哪能记得这么多。”
预言的那名术士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当然,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确定那张脸就是真的,对方太过于神出鬼没。
包括那句预言,也是在白泽点名“人皇”二字之时,倏然出现在心间,陈长安才彻底恢复最后一个画面的详细记忆。 没了这句话,陈长安根本不知道凡域之事,只以为害死亲人的是修仙界中人。
这么多年来,他在外游历,几乎将三十六城都走了一半,却依然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霜寒调盯着陈长安,突然开口:“你不伤心吗?”
“嗯?”陈长安没反应过来,“伤心什么?” 霜寒调凉飕飕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当初是为了谁要和我动手的吗?”
现在距离他们在江州时见面,可还没有过多久。 霜寒调把某人见面就想和他动剑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了。
“你说,我提醒过你多少次轩辕烨心怀不轨?” 霜寒调讥讽地盯着陈长安:“那是我的好朋友,救过我们命的恩人,帮了我们很多次,你猜这话是出自于谁口?”
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嘲讽,配上那张冰冷如霜雪般的面容,实在是令人绷不住。 陈长安:“……”
“我错了。” 在这件事上,陈长安果断滑跪,别的事情不说,就针对轩辕烨一事。
他确实没办法,在遇到小师妹之前,他真的下意识觉得轩辕烨是个不错的人。 而且天生就给他一种熟悉的气息,令他特别想要亲近,再加上对方多次助他们,谁会考虑这么多。
“别人不会考虑这么多,你一定会考虑这么多。” 霜寒调眼睛一眯,就看出来陈长安的心理活动。
“哪有,我可没有这么多心机,阿清你别乱冤枉人。” 陈长安直接否认,并且岔开话题。
“这件事就先别讨论了,我们还是说说别的吧。” 霜寒调点头:“可以,等问题解决了,我们再细聊。”
想暂时中止? 可以,但早晚重提。
否则,这朋友没得做了。 陈长安:“……”
你小子有完没完? 非得我跪下来给你磕头认错吗?
兄弟,没你这么做人的啊! 难怪你没朋友,都是这个性格搞得鬼!
一点都不会做人! “咳咳,那现在我和姜魏继续研究一下,怎么和师叔通讯,问出当年的事情。”
一旁噤若寒蝉的深深和姜魏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三师兄,你和寒调哥哥继续想办法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从深深和姜魏的角度来看,这两人看着就像随时要拔剑拼起来一样。 陈长安嘴上说着错了,但其实根本没有想要道歉的样子。
霜寒调气势冰冷,仿佛要出剑砍人一样。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啊?
不会是砍出来的友情吧? 姜魏配合深深点头:“咱们现在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千万别打起来。 陈长安看两个小的一副担心的样子,笑着揉了一把深深的脑袋:“你们在想什么呢?”
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了,还想略过去。 “这么危险的时候,我们又不是没脑子,现在时间紧迫,还得防备轩辕一族狗急跳墙。”
陈长安虽然用寻找其他人的事情暂时牵扯住轩辕烨,但是却不保证能够牵扯太久。 轩辕一族终究占领大周皇朝多年,私底下的手段不凡。
目前轩辕一族暂时不敢动手,不代表一直不敢动手,现在大概已经暗中观察他们是否拥有别的手段。 毕竟即使被压制了修为,天骄榜上的天骄也不可小视,尤其是霜寒调排名第四,手段远超常人。
而且真要动手的话,轩辕一族还得考虑霜寒调的地位,他不仅是剑宗核心弟子,还是江州城城主之子,一旦陨落于此,整个修仙界都得惊动。 霜寒调说:“如果他们真想要对你动手,大概会想办法支开我。”
“对,还得小心他们抓住深深和姜魏。” 轩辕一族太过于阴险狡诈,丝毫不在意他人性命,恶毒又冷酷,绝对得小心防备。
眼见着二人又情绪正常地开始讨论,深深和姜魏对视一眼,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都还有理智。
年轻人最怕的就是火气上来,什么都顾不上,只想把对方打倒在地,逼着对方低头服输。 真是令人惆怅的一对麻烦朋友。
两个假·小孩同时感慨一声,还没他们两个小孩子来得成熟可靠。 果然,还是得赶紧联系上成熟靠谱的大人才好,要不然总觉得会掉链子。


“猫鼠游戏” “你们两个是戏精吗?眼神戏这么多。”
刚把接下来的事项定好,陈长安就注意到深深和姜魏,正用不符合她们年龄的眼神望着他和霜寒调。 莫名的,他打了个冷颤。
“哪有呀,我们明明就只是看着三师兄和寒调哥哥呀。” 深深一脸无辜,否认掉陈长安给她们安下的罪名。
“现在事不宜迟,还是该做什么,就赶紧做什么吧。” 姜魏也帮腔转移话题。
她们才不是戏精,只是眺望了一下未来。 而就在陈长安他们继续行动的时候,轩辕烨再次来到了皇宫深处的一座宫殿之中。
这一次不仅仅是他,还有好几名年轻男女,以及身穿龙袍的中年男人正在殿内。 轩辕烨率先向老祖宗行礼,又朝着大周皇朝的统治者、他的父亲行礼。
殿内另外几名男女正朝着他看,他也一一行礼回去。 有的回礼,有的直接无视他的礼,完全就当他不存在。
“老祖,容易被察觉的地方都已经收尾,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抓住陈长安?” 轩辕烨站着行礼说道,往里是幽深黑暗的布局,一层层的黑纱往下坠落,层叠交错,掩盖住里面的场景。
浓郁的龙延香弥漫在大殿之中,却又夹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腐臭味。 “此事当然不容错过,好不容易等到人皇躯壳主动回来,问这种话,难道二皇兄,你还想让老祖错过这次机会吗?”
一名身着宫装,笑得张扬而嚣张的女子缓缓开口。 轩辕烨轻声说道:“自然不是,四皇妹说笑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修仙界游荡,可就是想要抓住他,献给老祖,如今只是担心引起其他问题,妨碍老祖,那可就不好了。”
四公主眸光流转:“修仙界天骄榜的前三位都在我大周皇朝的地域之中,这确实是有点令人惊讶,不过二皇兄,你确定对方没有骗你吗?” “毕竟我搜查了这么久,可一根天之骄子们的毛发都没有看到,你不会被骗了吧?”
面对四公主的刁难,轩辕烨表情不变。 “那就说明四皇妹你的搜查不够仔细,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误了老祖的大事,你一条命都不够赔。”
轩辕烨唇角微微勾起,笑得薄凉。 四公主闻言,立刻感觉到屋内朝自己看来的目光变得锐利,连忙开口。
“老祖,我绝对没有想要误了老祖大事的想法,只是担心对方已经发现我们的目的,担心出现差错,耽搁了老祖的大事。” “四皇妹说得在理,老祖,我认为确实应该加大对陈长安的监视,搜查不能遗漏,这事也不能放下。”
一旁看似温和有礼的大皇子,谨慎开口。 殿内的老祖轻咳了两声:“都不能放松警惕,加大力度,等候时机,便避开那位剑宗弟子,拿下陈长安,莫要让人察觉。”
他一开口,刚还针锋相对的几位皇子公主便噤声不语,静待恢复,等到老祖的安排都下来之后,他们才慢慢退下去。 殿内只剩下受到重视的二皇子、大周皇朝的皇帝,以及坐在里面的老祖。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苍老的声音再次慢慢响起。
大周皇朝的皇帝平静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轩辕烨也躬身说道:“天骄身处凡域一事,也确定为真,四皇妹虽然没有查出来,但是他们的出现,在凡域留下不少踪迹。”
“如今皇城之外也设下了迷踪阵,不会影响到凡人,但能给他们造成一些干扰。” 只要不是风不渡,其他人都没这么容易一眼看穿阵法。
“老祖,如果我们想要动手,必须在其他天骄到来之前,尽快抓捕陈长安。” “只要老祖的大事一成,即使那三位到来,也不是对手……”
大殿之内细谈了许久。 殿外,久等不出,只好离开的四公主有些忿忿不平:“轩辕烨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居然真让他成功讨好了老祖和父皇。”
“没办法,谁让他立功比我们多呢。” 五皇子淡淡说道:“他可比我们狠心,当年能为了一己之私,说出母族的秘密,导致褚家满门惨死,连他母妃都没有逃过一劫。”
谁能想象得到一个百年世家就如此栽倒在轩辕烨一个小孩手上。 这小孩可怕得很,无意间得知了母族的大秘密,表面上答应母妃什么都不说,却转头就告诉了父皇,导致母族被盯上。
“呵,要不是有这件事,他算什么东西,根本入不了父皇和老祖的眼底。” 四公主闻言,嗤笑一声。
“……” 但他就是靠着这个入眼了,他不算什么东西,你一个不如他的人,又算什么呢?
五皇子暗自悱恻,他自认自己没那么狠。 不像轩辕烨狠毒,连自己的母妃都能毫不留情地抛弃,眼睁睁看着褚家被虐杀、哭泣、求饶,都丝毫不为所动。
褚家幼子,他的表哥在轩辕烨面前,被绑在祭坛之上,剥夺气运,活抽人皇骨,他仍然没有一点表情。 如今轩辕烨看似没了母族的支撑,却得到了父皇和老祖的重视,表面地位和他们对等,其实终究是高一些。
除了幼年时的告密,还有后来的主动请缨。 轩辕烨前往修仙界,寻找当年被人救走的褚家表哥,也就是现在的陈长安,试图将他带回来,继续废物利用。
毕竟人皇血也是样好东西,对老祖身体有很不错的作用,所以他就去做了。 轩辕烨这冷酷无情的样子,简直把以前的五皇子吓得半死。
他不敢争也不想争,佩服敢争敢抢敢招惹的大皇兄和四皇妹。 “喵喵~”
就在五皇子漫不经心陪着其他人离开的时候,一声软软的猫叫声传了过来。 四公主微微皱眉,看向蹲在假山上的小白猫:“五皇弟,你还把你的猫带过来了?”
“嗯?啊,对,是我的猫,现在就抱走。” 正走神的五皇子点头,几步跳上假山,抱住小白猫。
小白猫也不挣扎,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喵喵叫着往他怀里钻,看起来更加像是他的猫了。


“意外之喜” 四公主嘲讽一笑:“你连猫都敢带进宫里,不怕它被弄死吗?”
宫内喜欢虐杀动物的人可不少。 五皇子:“……”
要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会说是我的猫了。 “是我的过失。”
五皇子叹了口气,抱着猫离开皇宫。 “喵~”
小白猫趴在五皇子怀里蹭了蹭,又把小脑袋靠在肩膀上,圆溜溜的大眼睛朝着皇宫的方向看着。
“别看了,你这小家伙是谁养的?我记得宫内嫔妃没有喜欢养猫的。” 五皇子顺着猫身摸,光滑柔顺的手感相当好,比他家里养的猫手感还要好。
他的手法不错,硬是把小白猫摸得发出束缚的咕噜咕噜声,眯着圆溜溜大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算了,问你也不好说话,反正到我手里,就是我的猫了。”
五皇子深觉白猫手感上好,默默摸了一路。 回到皇子府里,一阵阵猫叫声就传了过来。
“夫君,你不是去宫里吗?怎么带了只猫回来。” 原本端坐在院子里,被无数猫包围的女子迎了上来。
她的姿容说不上漂亮,但极其耐看,眉眼温柔,面色苍白,显得病弱,却被养出了一身雍容华贵的气态。 “路上捡回来的,念念,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五皇子看向她身边伺候的下人,还没开口,女子就轻声解释。 “和她们无关,只是我想要出来,一直在屋内太闷,所以才想要出来透透气。”
“原来是这样。” 五皇子点点头,让服侍的人先下去。
小白猫晃了晃脑袋,喵喵叫着跳进女子怀里。 “小心!”
五皇子深知妻子的身体不好,正想要制止,反被她笑吟吟地拒绝了。
“夫君别这样,我的身体真的没差到连一只猫都抱不起,它真亲人。” 皇子妃指尖挠着小白猫的下巴,笑容温柔。
“是啊,今天的身体怎么样?”五皇子关心道。 “还是老样子。”
“夫君今天在宫里如何?”皇子妃低声问道。 五皇子说:“一般吧,反正不用我去处理烦心事,一切都还好。”
“这样呀。” 皇子妃轻笑,眼眸微垂。
五皇子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揽入怀里。 “放心吧,有我在,没事的。”
“嗯。” “还是找不到一点线索吗?”
姜魏刚从深深房间出来,就看到陈长安坐在凳子上沉思。 陈长安试图找出当年的真相,却依然没能得到任何东西,轩辕一族早就将当年的人事物彻底给销毁殆尽。
书里也没有着重抒写陈长安的事情,姜魏知道的不多,上面又有限制,无法提供有用的信息。 霜寒调正在擦拭剑身,淡淡说:“并非一无所获,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布下的一些局。”
“他们马上就要对我们动手了吗?”姜魏警惕抬头。 “早晚的事。”
陈长安看她一眼。 在轩辕一族的眼里,两个小的可以忽略不算,他们两个修为被压制的也可以忽略不算,藏在暗处的人越来越多。
姜魏的脸一垮,他们还真的要被卷入这些纷争里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担心我们保护不了你吗?”陈长安瞅着姜魏苦哈哈的表情,乐道。
“不是,不是。”姜魏摇摇手,这种事可不能说,要不然就立下flag了,很容易出现意外。
陈长安说:“既然不是,那就别摆出这样的表情。” 总觉得有点不吉利。
“好吧,那我们马上要行动起来吗?” 姜魏觉得一直调查不到任何事情的话,那就不能坐着等待。
“别急,快了。” 霜寒调淡淡说道。
“你和深深弄得怎么样了?联系不上修仙界的长辈,和我们一样都处于凡域的其他人总能够联系上吧?” 陈长安随口问道。
姜魏摇头道:“我不知道,深深一直埋头苦干,我看不懂那些东西。” 她一个还没有正式修炼的二十一世纪灵魂,怎么可能看懂深深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阵法符咒。
姜魏平时看个修炼的书,都能看到眼花缭乱,逼得她娘把她扔给她爹,让他好好教导一番。 说实话,作为一个心理年龄已经成年的人还挺尴尬的。
梦回前世看到的一些小视频,父母教孩子学习,教到满腔怒火,甚至教到进医院,几乎快要气死了,孩子还是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 作为一个前世孤儿,被父母教学,姜魏一边觉得幸福,一边觉得好难受,她一个成年人真的看不懂啊!
姜魏甚至忍不住纠结,灵气这玩意儿不符合科学啊! “我去看看吧。”
陈长安看出姜魏一脸懵逼的样子,叹了口气,正站起身,要走进屋里看看。 结果,刚站起身,深深就突然冲了出来,一脸惊喜:“三师兄,寒调哥哥,我联系上大师兄和风师兄他们了!”
虽然没有联系上师叔很令人失望,但是能够联系到大师兄也是非常棒的一件事,甚至还没见到人,就开始产生安全感了! “这倒是意外惊喜!”
陈长安挑了下眉。 深深跑了过来,一把将通讯玉简拍到桌子上,浮现出的灵气稀薄,却晃晃荡荡、颤颤悠悠地组成了一串歪七扭八的字。
大师兄言简意赅,短短几行字就交代了他们人在不知名的沙漠里看戏,直接询问深深和陈长安现在在哪里。 “一二三和幽家兄妹都在他们那里,那真是太棒了!”
姜魏一眼看到温鹄直接用数字表名的某三个人,她已经从陈长安和霜寒调口中得知了这三个大Bug。 有他们在,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毕竟在大家都被封号的时候,这三人可是全员维持最佳状态。 深深说道:“我刚才已经把大周皇朝的地图发给风师兄了,并且将我们遇到的情况也传了过去,风师兄让我们一切小心行事。”
不愧是阵法道的首席弟子,只从只言片语就看穿了凡域之中藏着的大秘密。 无论对方收尾的多么好,风不渡依然察觉到了不对,并且将深深没注意到的地方点了出来。
这令深深感慨,真是羡慕这样的阵法天才啊!


“夜幕将至” “轩辕兄,可否有寻到其他修士的下落?”
待轩辕烨从皇宫回到府上,陈长安丢下三个没有心情与人虚与委蛇的家伙,主动地找上轩辕烨,看看情况。 “陈兄来得正是时候。”
轩辕烨也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 “诸位天骄的行踪莫测,身在凡域,虽难以寻找,但是我派出去的人还是找到了一些踪迹。”
陈长安顿时惊喜不已:“那可就太好了!” 两个面带微笑的虚伪人你一言我一言地诉说衷情,像是一对热情开朗的好朋友。
天骄的行踪难以寻找,搜查的人还是凡人,想要寻找修士的下落,全看他们有没有捣鼓出什么大动静。 而目前轩辕烨寻找到的踪迹很少,其中一个便是有凡人看到一男一女在天上拼杀,两个人都是伤痕累累,过路人以为是神仙,不敢多看,赶紧逃走了。
陈长安听轩辕烨描述之后,大概猜出了这一男一女是冰玄心和宿清秋。 没了霜寒调,冰玄心不一定是宿清秋的对手,希望她人没事吧。
冰玄心实力不弱,即使打不赢宿清秋,也不至于逃不走,她应该不会脑抽,非得和宿清秋一决生死。 毕竟她还要去寻找自家的小师妹。
啧啧,洛云养真是害惨了她啊。 也不知道以北域魔尊的实力,是否足够挣脱空间束缚,带着洛云养离开。
陈长安的想法逐渐偏离重点,但听到轩辕烨的话,又收回注意力。 “还有两个黑白无常,唔嗯,大概是两名女子。”
轩辕烨沉吟道:“一人白衣,一人黑衣,手持锁链拖着一具尸体从山上走下来,吓到了过路砍柴的人,陈兄,你可知这两位是天骄榜上的哪两位?” 砍柴人遇到这两人时,差点都快要吓死了,一个白衣,哭哭啼啼,柔弱万分,却身上染血,一个黑衣,面容凶煞,诡异黑纹弥漫,简直就像是地府来的勾魂使者。
再加上锁链缠绕着的尸体,又是从云雾缭绕的山间走下来,氛围感拉满,没当场吓到去世,对方的心态已经够好了。 陈长安:“……”
他一听就立即知道是谁,但……这个要怎么说呢? 这两人根本不在天骄榜上,一个是自家热爱坑哥的师妹,一个是倒霉被魔夺舍的人,还联手杀了天骄榜第十名的周靖舒。
他大概敷衍地说了几句,继续询问。 轩辕烨倒也不在意,继续说:“据说南海那边的一个小镇出现一名奇异的女仙人。”
“在一员外家中休息两日,为了报恩,便吹奏唢呐,令镇上所有人哭了一日一夜,但第二日之后,所有人身上的不适都消失了,众人相当痛苦地称此为神迹。” “?!”
陈长安默了一瞬间。 哪个小镇这么倒霉撞上了音缘心那个奇葩花?
她怎么又换乐器了?! 还是流氓乐器!
轩辕烨说到这,轻咳两声:“那位,应该就是天骄榜第九的音……缘心道友吧。” 陈长安幽幽感慨:“除了她,再无人选了。”
轩辕烨派下去的人,收集到的还是很准确很快速,把最显眼的几人给确定了下来。 至于其他人,前三位的神经病还在无人沙漠里较劲,大师兄和其他三个人也乐着看戏,无人之地,不是一般人能够找到。
“诶,这是什么?” 姜魏刚从厨房回到深深所在的房间,放下东西,就看到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黏上一只蝴蝶。
第一眼她差点以为是真蝴蝶,第二眼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一只纸蝴蝶,正停留在她腰带上。 暂时休息的深深随意地往姜魏腰间一看,本以为只是她不小心黏上的,但是目光一落到上面,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上面有阵法!” 深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目光紧盯着这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纸蝶。
“啊?”姜魏刚扯下蝴蝶的手指一僵,“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吧?”
“放心,只是一个留言阵法。” 深深打量着说道。
折叠的手法有些眼熟,前世,她好像曾经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在记忆里却寻找不到。 霜寒调淡漠的眼眸移动了过来:“姜魏,你打开它。”
“什么?我打开吗?” 姜魏的手指有些僵硬,她还想递给霜寒调或者深深来看。
深深抬头看她:“只能你打开,而且也只有你能够看到上面的字,这只通讯纸蝶不能被旁人碰触,一碰即自动毁灭,看来传讯给我们的人非常谨慎。” “你放心,上面的阵法很特殊,不是常人能够掌握,而且与其他阵法相排斥,做不了祟。”
“嗯嗯,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姜魏点点头,手指顺着折叠的纹路展开纸蝴蝶,看到上面的字时,表情一愣。
“如何?” 霜寒调盯着她。
姜魏抬头说:“对方只写了十个字,提醒我们‘今晚子时之前,离开大周’。” 这样的讯息令姜魏有些疑惑,是谁写的信?
他们来到凡域之后,也没有认识什么人啊。 顶多就是和落月镇上的镇民熟悉一些,但是进入皇城之后,被轩辕烨带着出去逛了几次。
而认识的也只是一些普通人,那些人以轩辕烨马首是瞻,怎么可能给他们提醒。 看到这信,姜魏的第一反应是不会又有诈吧?
而且设下陷阱的人,还故意盯上她这个战五渣。 “这可未必是假的。”
身后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陈长安一手扣在姜魏的头顶,从后伸手将姜魏手中的纸张抽了出来。 只是纸张刚被他抽出来,就瞬间碎开,散作无数星星点点的灰尘落了一地。
“对方确实挺谨慎的。” 陈长安低笑一声。
姜魏:“……” 你说归说,别把手盖我头上!
我的头不是你的篮球,不是让你扣的!
“看样子,轩辕一族已经忍不住了。” 陈长安没看快速挣脱他的手,跑到霜寒调身后的姜魏,一脸防备地瞪着他。
“你信纸上的话?” 霜寒调瞥他一眼。
陈长安捻着刚才摸到纸张的手指,又变态般嗅了嗅,凌乱额发下的眼眸微微泛着金光,好似有些兴奋。 “我当然信。”


“瓮中捉鳖” 深夜,大周皇朝的皇城一片寂静,只有打更人的声音在路上回荡。
一切都是风雨欲来前的安静。 二皇子府,书房里。
灯火摇晃,轩辕烨手中的书被轻轻放置在桌面上,半明半暗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这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与淡定。
“子时一到,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声温和的声音落下,决定了接下来的发展,局面紧握在他的掌心之中。
只要陈长安彻底落到他们的手里,老祖与父皇一定会更加信任他,而他的计划也将进行得更加顺…… “叩叩!”
两声急切的声音蓦地响起,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二皇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嗯?”正信心满满的轩辕烨眉头一皱,心生不悦,语气微冷,“进来禀报。”
“是!” 门外的人有些急切,快速推开门,噗通一声跪在轩辕烨的面前,面色发白,浑身冒冷汗。
“殿……殿下,不在,他们不在了,无论是陈长安还是霜寒调,甚至那两个小的都已经不在府里了!” “什么?”轩辕烨一惊,但面色仍然相当冷静,冰冷的眼眸微眯,“难道他们察觉到不对了?”
不可能,他能感觉得到陈长安还是很信任他,这家伙对自己人一向相当信任,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都从未变过。 根据他这两天对陈长安的观察,这家伙绝不可能察觉不到。
如此,那就是有人通风报信了,他们皇族之中,出现了叛徒! 轩辕烨冷静地思考着:“无妨,如今修为被限制,他们走不远,我们想办法抓住他,霜寒调,我另想办法解决。”
原本是想悄无声息地对陈长安动手,如今既然被霜寒调察觉了,那就只好另外想办法处理。 “你还在这里跪着干什么,快下去吩咐所有人行动起来!”
“可,可是……” 下属哭丧着脸,颤声禀告:“现在还有更加危机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之前在大周内设下的所有献祭阵法,都在一瞬间被破坏掉了,宫内,宫内那位彻底大怒,正要找您进宫……”
“什么?!” 听到这话,轩辕烨一直维持的冷静与风度彻底维持不住了。
“这事你为何不早说!” “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所有阵法怎么可能同时被破坏!”
轩辕烨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惊恐,难道说大周之内的献祭阵法已经被不知藏在暗处的天骄发现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祖现在已经相当暴怒,而即将到来的人也肯定绝对不会放过他!
糟糕了,他必须快点想办法收拾这个局面! 轩辕烨又惊又怒,一脚踢到下属:“该死的,一定是你们没有处理好局面!”
他心中的惊恐太过于强烈,不得不发泄出来,没注意力气,把下属踢到吐血,全然顾不上对方,赶紧整理好着装,进宫去见老祖。 必须冷静下来!
他必须冷静下来! 一贯顺风顺水,所有局面都把握在手里的轩辕烨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会陷入这样糟糕的局面之中,心中惶惶不安。
他实在是顺心太多年了,从告发褚家一事之后,轩辕烨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差错,一时之间,心里无法接受,甚至有些害怕事情朝着最恐怖的方向发展。 但目前局势还未定下,他必须重新想办法,将一切扭转回来!
陈长安要想办法抓住! 破坏阵法的人能找办法杀死,就一定不能放过!
不能够对付,就暂且找个替罪羊藏过去,待到日后,他的计划成功,必定亲自斩杀所有害他陷入绝境的人。 “蠢货,别趴在这里,继续吩咐其他人寻找陈长安等人的下落,一旦找到,一定要给本皇子抓回来!”
轩辕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下属,冷冷命令。 “是!”
下属吞咽口腔里的血液,闷声回答。 轩辕烨不敢继续耽误,快速离开皇子府,赶往皇宫。
“东位的献祭阵法已经彻底破坏,其他人怎么样?” 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白衣男子将刀插入刀鞘,蓝色的穗子轻轻摇晃。
“嗯,都和你一样,快速解决了,时间掐的刚刚好。” 风不渡敲着折扇,笑眯眯说道:“偶尔暴力破阵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想必设下这个献祭阵法的人,一定不死即半残!”
他风流倜傥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只是那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凝聚的是冰冷的寒意。 温鹄瞥了他一眼,微笑道:“难得这一次让我们强力破阵,看来你真的很生气。”
从深深联系上他们那一刻,风不渡便研究了深深发过来的东西,发现凡域之中,居然有人敢使用禁忌阵法之时。 向来总是风流浪荡而随意的风不渡,难得流露出相当可怕的情绪。
风不渡一展折扇,挡住眼下的脸,唯留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深情而惑人,深处却藏着一丝冷意。 “我对阵法的爱,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这些蠢东西,许多好用的阵法就不会被列入禁忌阵法,不许使用。”
风不渡很喜欢研究各种各类的阵法,可是却因为某些人利用禁忌阵法做出天理难容的事情,以至于他从小就被长辈教导绝不可深入研究禁忌阵法! 小时候不懂,总觉得错误的是人,而不是阵法,可是长辈们经历得太多,始终不允许风不渡研究禁忌阵法。
风不渡的想法从未变过,错的是人心,再邪恶的禁忌阵法,只要利用好了,依然能够给人带来无数好处。 可惜没人认可他的想法。
如今又看到有人试图利用献祭阵法做出错误事情,风不渡的心情相当糟糕,非常生气。 “范围如此广泛的献祭阵法,一旦到了时候,被彻底激活,想必整个凡域都会彻底被血祭,无一生灵能够存在。”
风不渡弯下腰身,修长手指拂过大地:“这样的举动真是太令人不悦。” 也就是事情太严重,所以他才能够让天骄榜前三位来帮忙。
佛门弟子的迦净、道宗的张缕尘、刀宗的骆明隐,前面二人在这种事情上向来不会推辞,后者随心所欲,无所忌惮,喜欢到处找麻烦,倒是无所谓,没人陪练,那就顺手掺和进来。 四人对应四方,一向喜欢温和破阵的风不渡,第一次使用暴力破阵,就是想要幕后真凶付出血的代价。
而接下来,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陵墓潜行” “话说回来,你不告诉你三师弟吗?”
风不渡望向温鹄,眼眸弯弯:“你师叔应该已经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了吧?” “他没有问,便不该由我来说出,而且此事一了,他体内的禁制便会自动解除。”
温鹄轻轻摇了摇头,眼眸微沉。 当年的事情对陈长安造成的影响可远远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中,至今为止,温鹄都无法忘记记忆之中一身阴郁、厌世到极点的三师弟。
陈长安经历过的事情,温鹄也经历过。 但温鹄还有机会站起来,还能够继续修行,强大自身,朝着复仇的方向前进。
而陈长安却完全没有机会,他的气运被剥夺,他的骨头被抽走,彻底断了仙路,再无一丝复仇希望,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在师尊和师叔找到弥补的办法之前,他怨恨所有人,失去气运的他无时无刻会陷入死亡的危险之中。
凡人之躯,甚至是极其脆弱的凡人之躯。 只要遇到一点意外,陈长安就会一命呜呼,当时的整个云渺宗无一不谨慎小心,生怕他在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死掉。
曾经的陈长安即使没有记忆,却也因为内心被重创,而造成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自卑又厌世,敏感又冷漠,浑身竖起刺,防备着所有人,不信任所有人,甚至心有死意。
“现在倒是丝毫看不出你三师弟曾经是这样的人。” 风不渡摇着扇子说道。
温鹄淡淡道:“这都得多亏了五师弟。” “我有个问题,你们云渺宗的五师弟关匀白,是不是荆州关家那名陨落的剑道天才?”
风不渡眯眼看他。 温鹄倒也不否认:“看样子你也略有耳闻。”
风不渡哈哈一笑,掩住眼中的惊讶之色。 “怎么可能没有耳闻,那可是真正万年难遇的剑道天才,三岁筑基,五岁金丹,十岁元婴,一人一剑,斩杀无数妖魔,成功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压了下去。”
“结果,啪一下,他就像是划过的流星,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到后面的时候,风不渡的声音变得很轻,风一吹,便彻底散落消失。
“没想到,他最终居然会进入你们的宗门,成了你的师弟,修为变得正常,连性格也变得这么傻兮兮的样子。” 风不渡的语气变得相当感慨,“难怪没有人认得出来,关匀白是曾经那个镇压一世的变态剑道天才。”
而且骨龄也明显是十六岁,而曾经那一位可是和他差不多的年龄,谁能想得到,那个剑道天才会变得这么离谱。 “所以,陈长安能够重新修炼,修为也远远高出其他人,是因为关匀白的存在吗?”
风不渡抬眸盯着一脸淡漠的温鹄。 温鹄轻轻点头:“他自愿抛弃以往,剥夺剑骨,给了长生一个复仇的机会。”
如果可以,关匀白什么都不想要。 只是师尊和师叔不允,就连剑骨也只是剥夺一半,再结合先人留下的遗物,为陈长安博取一个重生的机会。
也因为当时的关匀白修为已经很高,得到他的剑骨的陈长安,修为进展相当快速,一跃而上,超过了根骨较差的姜庆酒。 “这一次,如果他能够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报仇雪恨,或许修为与心境都会因此而得到净化。”
温鹄的语气很轻,带着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陈长安终于能够复仇,而他的仇人还在天端之上坐着,不知何时才能扯下云端,被他斩杀。
温鹄其实有一丝艳羡之意。 但一切都快了,只要他的计划进展顺利,或许能够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把那家伙给扯下来,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云渺宗的弟子,可真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 风不渡十分感叹。
“只能说我们过去都比较倒霉。” 温鹄并不放在心上。
云渺宗六个弟子,唯一好运一点的深深,却也遭遇到了不幸。 温鹄不会因为那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就不心疼自己的小师妹,如果可以,他宁愿深深平安喜乐,无伤无病。
只可惜,天命不允。 那就只好破掉这天了。
远方传来阵阵破空的声音,逐渐地接近他们。 温鹄抬眸:“看样子,终于要来了。”
“是啊,等他们许久,终于可以一个个收拾掉了。” 风不渡合上折扇,耸动肩膀,做好动手的准备。
闲聊这么久,心里满腔情绪,需要出手发泄一下心中的烦躁。 “这些家伙太弱了,让我来动手,你看戏吧。”
风不渡拍了拍温鹄的肩膀,让他放开刀柄,温鹄情况太特殊,和天骄榜前三名一样,没有被压制修为。 在这种情况下,温鹄随便一挥刀,来者就都得死,还不如让他陪着对面玩一下。
“可以,交给你了。”温鹄眼眸一弯,握着刀的手指松开。 虽然修为被限制,但是风不渡依然不是普通修士能够打得过的对手,他身上藏着的后手,一点都不少。
“呵呵,那就到我的表演时间了。” 风不渡轻轻笑着,漫不经心地朝即将到来的人走去。
在被破掉献祭阵法的四个方位,来自于修仙界的天骄们迎接上一场无聊的打斗之时,大周的皇宫里一片混乱。 无数人穿梭在城里,到处搜查着跑掉的那四个人,却始终一无所获。
而在他们不敢靠近的地方,大周的皇陵之中,漆黑的暗道之中,一簇火光点燃,四道身影被映射在墙上,两高两矮的身影随着火光而跳动着。 “这样看来,子时的提醒好像完全没有必要了!”
和深深一起走在中间的姜魏小声吐槽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谁来信提醒,结果最后完全没用上,陈长安早就布局好,本就准备在子时之前打轩辕烨一个措手不及。
打头的是陈长安,垫后的是霜寒调,走在中间的她们二人最为安全。 深深小声说道:“也是我们运气好,在那之前联系上了大师兄他们。”


“祭坛迷踪” 皇陵之中,危险不少。
但是深深凭借着前世进入皇陵的记忆,引导着陈长安,全程没有碰触到任何皇陵之中的陷阱。 “三师兄,前面这条路和刚才的感觉差不多,小心一点。”
看到前方熟悉的道路,深深侧头看了看,出声提醒。 [前世就是走在这里,墙壁会突然冒出毒雾,连体内的灵气都会受到影响,变得顿滞,身体麻木,无法动弹。]
“我知道了。” 陈长安表示没有问题,立即停止脚步,朝着四周查看,再结合深深的心声,找到安全的路,避开机关,往里继续深入。
当一座无比巨大的祭坛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时,四个人都停下了脚步,红色的石质祭坛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神秘图腾,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又夹杂着一丝丝血色灵气在空气中游荡。 姜魏望着面前肃穆而令人颤栗的场景,吞咽口水:“这里就是轩辕一族的祭祀之地吗?”
她只在书里看过一些描写,轩辕烨便是在这里血祭了整个凡域,夺取所有生气,试图借此得道成仙。 可惜他的运气不好,最终还是为洛云养等人做了嫁衣。
“现在四个大阵已经被破,再打碎这个祭坛,他们就再也无法血祭整个凡域了吧?” 姜魏下意识看向其他人。
深深点头:“血祭阵法最重要的四个方位已经被大师兄他们破坏掉,剩余的那些小阵法,也有人去处理了。” 四方阵法尚未启动,对凡人没有一点影响,而像落月镇上的阵法才是有些麻烦。
深深修为不够,在阵法一道之上,也比较偏科,处理起来,废了不少功夫,不如风不渡掌握的高深莫测,他联系其他天骄,一起帮忙处理的速度特快。 “他们想要血祭凡域,花费的时间与精力都是相当不一般,大家也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深深说着,抬头看向陈长安:“三师兄,你还好吧?” 陈长安正紧紧盯着祭坛,神色有些阴沉。
额发遮掩住他的眼眸,嘴唇紧抿,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手背爆出青筋,明显在压抑着内心激昂的情绪。 即使早已猜到了,但是当直面这藏在记忆里的场景时,幼时的所有情绪便一瞬间涌上心头。
“要活着,就算只有你,也一定要活着!” 一道熟悉却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含着眼泪的悲伤眼眸在面前浮现。
那个人拼命地想要保护他,让他逃走。 只可惜,一切都失败了。
她死了,自己也被抓住了。 痛苦、愤怒、悲愤、哀伤、恨意、怨恨……无数情绪夹杂在心间。
陈长安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双泛着金光的眼眸跃动着惊心动魄的杀意。 “陈长安?”
霜寒调突然出手扶住跪倒在地的陈长安。 “三师兄?”
站在一旁的深深也非常担忧,难道说,三师兄的记忆恢复了吗? “……无事。”
陈长安向他们轻轻摇了摇手,声音恢复平静。 “只是想起来一点点东西,这一次,我没有找错。”
过去,他寻找了太多的地方,却始终找不到记忆里的祭坛,如今终于找到,心中却一点都不好受。 所有亲族血缘已逝去,他必须站起来,摘下仇人的头颅,用轩辕一族的血来祭拜他们。
“深深,这个祭坛上的阵法,你知道破解的办法吗?” 陈长安抬眸,这里是轩辕一族的祭坛,也是当年,他被剥夺人皇骨和气运的地方。
祭坛之下,便是大周的龙脉之处。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轩辕一族彻底断绝希望。
深深看向弥漫危险气息的祭坛,她没有急着回答陈长安,看了半晌,才说:“有,但是需要一些时间。” 前世,她到来的时候,祭坛之下,埋葬的还有陈长安的尸骨,虽然已经彻底堕落成魔,失去所有理智,会杀掉所有接近的人。
可是唯独只有自己,陈长安从未伤害过,连带着这个阵法也无法伤害自己。 这个阵法是轩辕一族用来镇压人皇的阵法,后来却被入魔的陈长安操控,只是依旧无法挣脱,被困在了这个地方,永无宁日。
“只要可以,那就够了。” 陈长安盯着深深,声音藏着一丝冷意。
“好!” 深深对他笑了笑,拿出阵法盘和一些图纸,快速破解起来。
“三师兄,你也可以试着联系大师兄他们,如果风师兄能够看到的话,肯定能够加快破解的速度。” 面前的阵法还没有彻底被开启,与前世所见有些许差距,深深担心弄错,必须集中注意力破解。
时间有限,不知道轩辕一族的人什么时候会察觉到,他们绝对不能耽搁时间。 五皇子刚从皇宫离开,回到府里,五皇子妃就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京城之中突然出现一阵骚乱,五皇子和其他皇子公主被连夜招入皇宫内,听到骚乱的五皇子妃根本无法继续入睡。 “夜里寒凉,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了?”
五皇子一见她仅披着外衣出来,面色苍白,唇瓣泛白,怀里还抱着之前捡回来的白猫,顿时心疼地脱下大氅盖在她的身上。 “只是出来一会儿,夫君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五皇子妃盯着五皇子被砸到青红的额头,她轻轻伸手摸了摸,五皇子立即疼得抽了口气。 她眼底的担忧之色瞬间变得更加浓郁,赶紧令人下去传唤太医,却被五皇子阻止,只让拿一瓶药上来就行。
五皇子叹气说道:“别担心,我就是劝架的时候,不小心被四皇姐给砸了一拳。” 今夜出现的问题实在是太大,轩辕烨第一次被老祖和父皇骂得这么厉害,出来之后,又被四公主嘲讽,两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突然一下子闹起来,打成一团。
宫内不准动用灵力,但是二人拳脚功夫都不错,打得太过于激烈,周围的人都在劝架。 五皇子本想退后,口头上劝两句就行了。
结果不知道谁撞了他一下,把他撞到最前面,直接被四公主来了一拳,差点虚弱地晕倒在地。


“破阵奇兵”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体虚弱、实力不行,怎么还凑这么近呀!”
五皇子妃听完,有些嗔怒地给他上药,疼得他直抽气。 “我躲得够远了,再远一些,不太好,结果谁知道他们越打越靠近,我也不知道被谁给了推上去。”
他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不想惹事,结果反倒是倒霉地被推了进去。 五皇子一阵心惊胆颤,握住五皇子妃的手:“念念,你轻点,快疼死我了。”
五皇子妃看着柔弱,但上药的力气一点都不小。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还是再跑远一点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的胆子小,受不得惊吓。”
五皇子唏嘘地说着,手指轻轻抚摸着怀里皮毛光滑的白猫。 胆子小,怕事的人才不会被找上,动不动就丢下一大堆事情,跑都跑不了。
“喵~” 小白猫趴在五皇子的腿上,伸了个腰身,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爪子拍打着他腰身的玉佩。
“你知道就好。” 五皇子妃放轻柔上药的力道,眼眸微垂,落在五皇子脸上的眸色晦暗不明。
“念念,待会儿我得继续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好好休息,莫要等我。” 五皇子妃温柔点头:“好,你早点回来。”
“嗯,事情一结束,就回来。” 五皇子上完药,把妻子送回房间,合上门,就匆匆离开府里。
房间的窗户微微留了一条缝,一声柔软的猫叫声响起,靠在窗边的女子,没有听话地上床,而是半倚着窗,怀抱着白猫,手指轻抚它的头部。 “喵~”白猫蹭着她,乖巧地发出柔软的声音。
五皇子妃的呼吸非常轻缓,屋内一片黑暗,走廊上的灯光顺着窗缝隙透进来,落在她的脸上。 苍白而冰冷的脸色,漆黑的眼眸见不到一点光芒。
皇城之外,几道身影落在地上。 一阵阵无形的白雾飘飘荡荡地浮在空中,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也看不清楚前进的方向。
“风道友,你也找不到这个阵法的破绽吗?” 幽无欲从雾中走了出来,看向正在感应的风不渡。
一袭青衣的风不渡手持折扇,手臂伸直,扇面展开,淡淡的灵光闪烁。 如丝如线般的灵气在扇子之上旋转回荡,丝丝缕缕地蔓延而出,穿梭在云雾之中。
“他们用的不仅仅是阵法,夹杂太多东西了,我一时半会儿无法破解。” 风不渡睁开狭长的桃花眼,神色微冷,修长手指灵活旋转着扇子,清脆的合拢声音显得清脆,折扇一挥,无数灵气被收回。
“阵法只是其中之一,布下这道屏障的人不简单,修为远远超过我。” 风不渡细细感受着,眉头轻皱,继续耽误下去,无法进入皇城,那可不是好事,深深和陈长安他们可都还在里面。
“哈哈哈哈,实在是不行,你就再想一个暴力破阵的办法吧,我不介意一刀把大周的皇城都给劈成两半!” 一道凌厉而锐利的黑色身影从白雾之中穿梭而过,倏然落在风不渡等人不远处的地上,轰然一声爆炸开,整个地面都因为强悍的灵气冲击而散开。
浓郁的烟雾夹杂着尘土到处飞溅而开,温鹄随意一挥手,所有飞向他们的尘土与雾气都被打散。 一身黑衣的高大身影显现出来,嚣张而狂妄的男子扛着一把大刀,狂笑着看向一袭白衣的温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然,温鹄,你陪我打一架吧,我们看看谁的刀更加厉害,更加疯狂。” 温鹄直接无视打架狂魔,看向迦净与张缕尘,拱手询问:“二位对眼前的问题,可有解决办法?”
佛宗和道宗在禁制一道也是一绝,面前的屏障不仅仅夹杂着阵法,也杂着许多奇异之道。 佛子迦净面若观音,眼神慈悲,仿若随时都会普度众生。
“阿弥陀佛,小僧愿意一试,只是还需要各位一起配合,此处融合命道之术,想必设下此屏障之人,来自于修仙界,修为不凡,命道之术与大周皇城中所有人息息相关,我佛慈悲,小僧绝不会束手旁观,如……” “迦净,请闭嘴。”
道子张缕尘微微一笑,手中已然出现一张禁言符:“无需说这么多话,你只要找到重点就好,可以吗?” “别逼我给你贴禁言。”
佛子迦净面带慈悲的眼神看向张缕尘,眼底多了一抹孺子不可教也的失望情绪:“请允许小僧拒绝,细心为各位施主讲解也是小僧的责任,张施主怎可……” “张缕尘,你赶紧给他禁言,要不然我要揍人了!”
不远处的骆明隐一刀落地,砍断无数树木,声音有些暴躁。 佛子迦净修炼之路与他人不同,即使是聋子,屏蔽一切声音,都能够听到他那不紧不慢的声音一点点进入心间。
迦净咬字清晰,声音温润慈悲,每一个字都相当平缓,毫无波动,对于脾气暴躁的人来说,简直相当于一种折磨。 每一次听到他说话,骆明隐都恨不得抓住他的脖子,逼着他把话快速说完。
“骆施主,你着魔了。” 佛子迦净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看着凑到身前的禁言符,他选择主动闭上了嘴。 “迦净,你真该和大师选一个修炼门路,闭口禅才是最适合你的修炼道路。”
见到他闭嘴了,张缕尘才收好手上的禁言符。 这是他为佛子迦净特制符咒,能够让他闭嘴很久,清净大家的耳朵。
“走吧,该赶紧解决面前的问题了,再拖延下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 风不渡摇着折扇,压下快要上翘的唇角,还是不能在这三人面前笑出来,要不然,他可能会倒霉一段时间。
轩辕一族最后一层禁制着实厉害,强大而遮掩一切天机,又因为命数之术与城中凡人紧密相连,无法暴力破开。 只要是有良知的修仙者都不会采取强力破开,而发现血祭一事之后,还愿意牵扯入其中的人,基本都是有良知的人。
设下屏障的人,每一步都在算计。 只是世上从未有真正的算无遗策,算计的人再厉害,终究会出现一丝纰漏。


“皇城突变”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应该是考虑如何抓住逃走的四个人,而不是担心城外的那几名天骄!”
“反正有那位大人设下的屏障,即使是天骄榜的前三名也不可能打破这道屏障!” “就算他们闯进来,我们也不是全然毫无反击之力!”
宫中,二皇子与四公主正在激烈争吵,刚打完架的他们被皇上招了过去,二人针锋相对,其他人根本拦不住。 四公主冷冷说道:“说到底,轩辕烨你还是太怕事了,天骄榜又如何,即使他们是天骄,我大周何须畏惧?”
她姿态傲慢,身上涌动着强大的灵气:“若非我们不在修仙界,又有屏蔽天机的法宝,本公主早就将他们踩在脚下!” 四公主向来心高气傲,但她也确实拥有傲慢的资本。
她是大周这一辈之中,修为天赋最高的天才,如今已踏入元婴期,若非她从小生活在灵气稀薄的凡域,得到的修炼资源有限。 四公主认为自己绝对能够将整个天骄榜的人都踩在脚下!
也就是她的这份高傲,让她的内心并不在意所谓的天骄榜,即使之前收到寻找天骄的命令,也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轩辕烨低笑一声,眼里闪现一抹轻蔑,但仍然一副谦逊的模样:“四皇妹当然实力不凡,但也别太轻视他人。”
真当天骄榜是酒囊饭袋吗? 当年奉命进入修仙界的轩辕烨见识到了真正辽阔的世界,那是一个比凡域更加精彩的世界,真正的天骄从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
那是得到天道认证的天之骄子,越往前,实力越可怕,前面三人甚至有一战分神期修士的能力。 而明面上,他们只是元婴期大圆满,无人知晓他们的修为有多么高深,但也能琢磨出来,绝对接近分神期,或许要在元婴期上再叠加一层修为……
四公主终究是井底之蛙,不知道外面世界的辽阔。 争吵无用,最终做出决定的是大周的统治者,老祖受到反噬,事态有些严重,皇上让他们分头行动,不能放过逃走的陈长安,也不能让外面的天骄破开屏障,闯入城中。
然而,他们各自领命下去,走出大殿。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宫中有灯笼引路,雾蒙蒙的漆黑世界,一盏盏泛着光芒的灯笼照亮周围的空间。
抬头看去,半空之中看不到一点光,月光与星光被遮掩住,红色浓雾丝丝缕缕笼罩整个天与地,无形的力量弥漫在其中。 整座皇城安静无声,大皇子抬头看了一眼那道常人无法看见的屏障,白色的灵光融入夜色,本是难以发现,可是他却注意到那无形的屏障被染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大皇子皱眉望着天空。 轩辕烨仰头一看,瞳孔骤缩:“不好,有人在试图从里面破坏屏障!”
“什么?” 大皇子一惊,就看到轩辕烨毫不犹豫地朝着城门而去。
当年布下这道屏障的国师大人曾经说过,想要从外破开几乎是不可能,因为这与城中所有的居民息息相关。 这道屏障是以阵法为底,却又夹杂了各种道法,这个世界像他一样学得杂而精通的人,只有一人,但那一人绝不会主动入世。
即使比他修为更高的人,只要心中留有慈悲,那就绝对不可能暴力打破这道屏障。 否则,整座皇城的凡人都会因此而死。
所以这道屏障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解,无人能破。 但是再强大的屏障,也是有弱点的。
从外无法攻破,但是内里却比外面更加脆弱,更加容易打破,只要找到办法,那就绝对能够打破。 “快,跟上二皇子!”
大皇子也立即反应过来,命令所有人跟上轩辕烨。 “虽然本公主不在意那群所谓的天骄是否能够进入,但既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破坏屏障,那本公主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四公主也相当不悦,她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挑战皇权,连对轩辕烨的讨厌都要往后退一步。 她可以和二皇子闹起来,闹多大都没问题,但绝对不会让外人看笑话!
这是她身为皇族的尊严与骄傲! 一路飞掠而过,二皇子轩辕烨的面色逐渐变得冰冷凝重,浓郁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而起。
只能说还好现在是在晚上,城中万家万户都陷入睡梦之中,城内剧变发生在无人知晓的夜色之中。 “这是老二的暗卫尸体。”
大皇子一脸凝重地落在几乎如同绞杀场的大街之上,动手的人有些无所畏惧,无数尸体残肢被甩飞,飞溅在地面、墙上,血腥味浓重而令人作呕。 “呵,看样子背后之人,恨透了二皇兄。”
四公主微微勾起唇角,笑得相当开心。 “连暗卫的尸体都拼不起来,这死法真有趣真精彩,不知道如果二皇兄撞上对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皇子说:“四皇妹,你觉得可能是陈长安动的手吗?” 四公主漫不经心地撩着头发:“谁知道,过去就知道是谁了,别耽误时间,让后面的人处理一下现场吧。”
好歹是他们轩辕一族的领地,不能出现这么肮脏的东西。 大皇子轻叹一口气:“不,现在过去,大概也晚了一步。”
天空的屏障已经出现了无法忽视的裂缝,即使二皇子现在赶过去,也晚了一步。 就在皇城之外,众人还在想方设法破开屏障之时,所有的白雾骤然间散开,天地之间在旋转,周围的风景在快速变化。
“怎么回事?” 风不渡蓦地抬起头,一座陌生的城市突然出现在正在激烈讨论的众人面前,而且城门大开。
一道身影半身染血,手持一把无比巨大的死亡镰刀,犹如勾魂使者般站在城门之下。 这人身后无数血色残肢,画面残酷而血腥,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味,却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
“欢迎各位天骄来到大周皇城。”


“杀戮之夜” 来者是一名女子,她身穿黑色斗篷,面色苍白,连唇瓣都泛白,脸上却飞溅几滴鲜红的血液,多出几分诡谲绮丽。
她的身形纤细,却持着一把比她的身体更加高大的死亡镰刀,冰冷的刀刃泛着光泽,一抹血液沿着刀身下滑,最终从尖端轻轻滴落在地面之上。 “魔修。”
佛子迦净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她的容貌普通无特点,眉眼温柔,即使浑身弥漫着黑暗的气息,她也显得相当温柔,没有一丝魔修的疯狂与狰狞。 女子浅浅一笑,没有否认,听到身后传来的破空之声,她持着死亡镰刀随手往后一挥,疯狂而凶悍的魔气侵袭而出。
“铿锵——!”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蓦地爆发而出,魔气与灵气激烈碰撞,无形的冲击波肉眼可见,向四周扩散,发出爆破声。
敌人被她击退,女子收回死亡镰刀,声音温柔还带着一丝虚弱:“二皇子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江念念!”
二皇子轩辕烨目光冰冷而锐利地盯着一身黑色斗篷,面带微笑的五皇子妃江念念:“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五皇弟呢?”
在看到面前的人之时,轩辕烨第一反应是江念念是叛徒,那么五皇子是不是也知道这事? 那家伙一直表现得极其怕事,什么都不想掺和,遇到任何事情,都只想推辞,一副只想懒散度日的样子。
但轩辕烨却知道,那都是因为五皇子不想争不想抢,其实他才是所有皇子公主之中,藏得最深的人! 江念念眉头轻蹙,漫不经心地一笑:“谁知道呢,他可是和你们在一起,我也不知道。”
轩辕烨眯着眼睛,以五皇子的智慧,他不可能不知道江念念身上的问题,但他却什么都没说,表现得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样。 难道是为爱装不知道吗?
轩辕烨不信,这个世界哪有这么蠢的爱,只有利益才是最可靠的。 江念念一定是因为和五皇子有同样的利益,所以才能够合作起来!
而这个利益也很明显。 轩辕烨念想一转,盯着江念念,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故意破开屏障,还杀了他们那么的下属,一个不放过,手段残忍无情,一看便知道对轩辕一族恨之入骨。 “这是一个好问题,但我不准备告诉你,只有死人才能够让我安心。”
江念念浅浅一笑,持着比她身体还要巨大的死亡镰刀,毫不客气地朝着轩辕烨攻击而去。 一向温柔的眼眸中,凝聚着无法忽视的冰冷杀意,与彻骨心寒的恨意。
“我说,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幽无梦看着一动不动的其他人,不知道为何感到有些无语。
“不要着急,后面的人马上就要来了。” 风不渡折扇拍了拍手,淡淡说道。
“嗯,真不错,不愧是凡域的主宰,轩辕一族的底蕴很强啊。” 刀魔骆明隐对即将到来的小屁孩没有兴趣,对江念念和轩辕烨的恩怨情仇也毫无兴趣,只想冲到里面,大打一场!
他扛着大刀,露出一个桀骜狂妄的笑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里面那个分神期的家伙就交给我了!” 骆明隐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唇,不等众人回答,身影如同一道黑色雷电一样,直接穿过城门,席卷起一阵狂风。
风尚未停止静止,他早已消失不见。 “这家伙还是这么爱打架。”
张缕尘轻轻叹气,眼神淡漠:“那么左方位的出窍后期修士便交给我吧。” 迦净双手合十,眉目祥和:“阿弥陀佛,剩下那位就交给小僧超度。”
他们的声音很平静,温和地决定了轩辕一族藏着的那几位强者的命运。 幽无欲望着城中赶来的人,声音冰冷:“真是没想到凡域居然也能够修炼到这种境界!”
凡域之中有限制,再强大的天才,没有足够的资源,加上环境限制,是不可能将自己提升到这种地步,可是这些人居然修炼到这个地步。 “血腥味很浓,他们的修炼之路,是踏着无数的尸骨血肉前进。”
风不渡打开折扇,轻轻扇动,像是想要扇走鼻尖嗅到的恶臭血腥味,好看的桃花眼中弥漫冷意。 “真是恶臭熏天,尤其是这位刚刚到来的姑娘!”
刚赶过来的四公主见到和轩辕烨打到一起的江念念,顿时一惊。 但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其他反应,就听到一声轻飘飘的嘲讽传入她的耳朵里。
“什么东西?” 修士的敏锐度远远超过常人,四公主冰冷眼眸看向说话的人。
一袭青衣,长着一副相当优越的皮囊,但那眼神却极其令人不喜。 若换成平时有人这样看她,四公主早就挖出了他的眼睛。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公主这样说话!” 四公主抽出缠绕在腰间的长鞭,轻轻一甩,咔嚓一声轰然作响,便将地面甩出一道巨大而漆黑的裂缝。
风不渡折扇掩住脸,只露出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 “竟还是位公主,那可真是尸位素餐,再华丽美貌的外表,也掩藏不住你血腥而丑陋的心。”
四公主闻言,一抹杀意从眸中闪现,她的目光轻蔑而讽刺:“既然管不住你的这张嘴,那就带着它一起去死吧。” 呵,又是一个伪君子,不知道那些贱民能够成为她的力量,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风不渡轻轻一笑,合上折扇:“要动手吗,那请记住我的名字吧,风不渡,将为你送葬。” 一声落下,四公主的长鞭侵袭而来,席卷着凌厉而恐怖的煞气。
“温道友,你不去帮忙吗?” 幽无欲和幽无梦跟着温鹄躲开到一旁,却还是没忍住开口问。
风不渡现在可是被压制了修为,对面却是完好无损的元婴期修士,他真的是她的对手吗? “无妨,交给他就好。”
温鹄毫不在意,朝着里面的人走去。 还有那么多人要对付,小师妹和三师弟也得找回来,怎么能够在城门这里耽搁时间。
只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温鹄面带温柔微笑,拔出冰冷的寒刀。
一袭白衣,恍若仙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大皇子等人逼近。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却能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心底一阵毛骨悚然,连呼吸都变得冰冷而顿滞。
只要在他的领域之内,无人能逃。


“绝地反击” “有人来了。”
皇陵之下,霜寒调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在快速向他们靠近。 陈长安拔出天子剑,看向身边全是纸张的深深:“小师妹,你还需要多长时间!”
“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三师兄,你和寒调哥哥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深深头也没抬起来,手中阵法盘大放光芒,无数道灵光丝丝缕缕地朝着祭坛而去,但是祭坛之上的神秘图腾泛着层层血色灵气,排斥着侵入的灵光。
为了不被反噬,深深不敢强行侵略,之前留下的灵血一滴滴倒在阵法盘之上,中和着这道结界,一点点融入其中。 姜魏在一旁帮不上忙,只得从储物袋中,拿出父母给她准备的灵石,尽数倒在深深身边,给她提供灵气。
“来了。” 在深深努力入侵祭坛之时,陈长安和霜寒调同时看向了通道口,那是一扇无比巨大的实质大门,上面布满龙形的浮雕,左右各有一根被龙环绕的石柱,石门敞开。
一道身穿黄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看似走得很慢,但只是迈出一步,便跨越了无数距离,走到了陈长安和霜寒调前方五米处的距离。 “咳咳,难怪下面的人找不到你,原来你们逃到了这里,真是聪明。”
中年男子一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慢慢张开口。 他的外表看似三四十岁,但声音却无比苍老,连眼神也是沧桑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腐臭味。
若不看中年男子的外貌,只听苍老的声音与沧桑的眼神,这人起码是六七十岁的老叟。 陈长安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在看到中年男子的那一刻,他的脑中突然浮现一幕画面。
记忆之中,他被束缚在背后的祭坛之上,明明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却无法动弹一下。 而面前的中年男人正和一个连戴面具的男人正说着话,记忆太过于模糊,陈长安已经记不清楚,但是隐约知道,他们正在讨论的是如何处理自己。
“大周开国皇帝,轩辕玄寅。” 陈长安动了动嘴唇,说出了面前男人的名字。
霜寒调眉尖轻皱:“那起码是八百多岁的老东西了。” 这下子不好对付,即使修为被压制,霜寒调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面前这人的修为远远超出他们。
轩辕玄寅的气势相当强悍,根据霜寒调的经验来看,这人最起码都是分神期。 即使他们修为没有被压制,都不一定是对手,更何况他们修为还被压制了。
“你受伤了吧?”陈长安薄凉地勾着唇角笑了笑,“想必血祭阵法被破,你的身体不好受吧。” 虽然轩辕玄寅没有表现出来,身上的气势如虹,气血翻腾,仿佛正值壮年,根本不像个活了八百多岁的老人。
被陈长安一口戳中真相,轩辕玄寅却不动声色,甚至望着他,慈爱一笑:“褚行秋,你长大了。” 他的语气相当感慨,目光十分欣慰,像是在看一个终于长大成人的晚辈。
“你这是在试图激怒我吗?”陈长安嗤笑一声,却也真的被轩辕玄寅的目光恶心到了。 一个杀害了他全族人、将他剥皮抽骨的罪魁祸首,正一脸欣慰地喊着他过去的名字,感动他终于长大成人,简直令人恶心作呕。
“你在拖延时间吧,看来你身上的伤势不轻,要不然也不会与我们这样废话下去。” 陈长安一言戳中轩辕玄寅的心中想法。
轩辕玄寅不敢轻易动手,不仅仅是身上有伤,还有他们身上的东西,他不确定霜寒调身上会不会有长辈给予的护身法器。 而他们也确实有,比如深深身上就还剩下一张师尊留下的剑意,但是介于他们现在正处于凡域,合体之上的力量也会被封锁。
轩辕玄寅并不意外陈长安的聪明,笑了一声:“你不也在试图拖延时间吗?” 他的目光从陈长安和霜寒调身后的深深、姜魏身上扫过,虽然女孩年龄小,但是轩辕玄寅并不敢忽视掉她的存在。
一股股灵气在涌动,阵法盘放出光芒,无数道灵气蜿蜒流入祭坛之中,国师设下的保护阵法正在被深深一点攻破。 “不过既然你提了,那我们就不要继续拖延时间。”
轩辕玄寅观察得差不多,不紧不慢地凭空取出一把长枪,冰冷的尖端闪烁着寒芒,枪身挺立而锐利,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你们的修为被凡域压制,不是我的对手,定会死在寡人的枪下。”
轩辕玄寅盯着戒备的陈长安和霜寒调,沧桑的眼神一转刚才的浑浊,隐隐透出一股杀气与霸气。 陈长安和霜寒调立即感觉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位老者,而是一名久战沙场的马上皇帝,帝王之气流露,霸道而充满侵略性,威慑力极其强悍。
修为被压制,这确实是个问题。 即使修为没有被压制,他们也不是轩辕玄寅的对手,但也未尝不可一战,而今被压制,能撑得了几招才是问题。
啧,早知道就别多嘴了。 想是这样想,但陈长安知道,轩辕玄寅只是在观察他们,即使他不提,轩辕玄寅也不会给他们继续拖延时间的机会。
陈长安谨慎万分,不敢走一下神。 轩辕玄寅盯着陈长安和霜寒调,轻挥长枪,冰冷的锋刃划破空气,凌厉而锐利。
“看样子,你们是做好准备送死了,放心,十招之内,便拿下……” “呵呵,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仗着自己修为没有被压制!”
“老不死的,你看清楚,现在,这里可是我的主场!” 一声冰冷的女孩声音响彻在地下空间之中,伴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无数奇异阵纹迅速从脚下展开。
一道无形的微风吹起头发,灵光闪烁,蜿蜒旋转流动的阵纹将整个地下空间都给填满。 无论是墙壁还是脚下、天花板,都有泛着灵光的阵纹,密密麻麻。
轩辕玄寅望着阵纹,下意识看向坐在地上,一脸冷静的小女孩,瞳孔一缩。 他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冷静自持,满脸惊愕不已:“不可能,不可能,国师说过‘弥天大阵’,这个世上只有三个人会,你怎么也会这个阵法!”


“以命换命” 深深对他微微一笑:“等你死了,就可以知道了,现在,三师兄、寒调哥哥,别废话,直接宰了他!”
“啧,虽然觉得你有些目无尊长、没大没小,但还是得夸你一句,小师妹,干得漂亮!” 陈长安在弥天大阵展开那一刻就感觉到了自身被压制的修为,在这一瞬间立即恢复,彻底释放出来,没有受到一丝束缚,感觉格外自由。
“阿清,趁他病,要他命!” 陈长安毫不犹豫,绝不说废话,拔剑就朝着轩辕玄寅攻去,霜寒调冷冷瞥他一眼,却也极其配合地动手。
如今他们修为恢复,轩辕玄寅却因为身受重伤而修为大跌,他们也不是毫无胜算。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深深只是掌握了一个弥天大阵,就让他受到了惊骇,流露出漏洞,陈长安和霜寒调才不在意,必须赶紧杀了这人,才能安心。
“哼,你们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寡人的对手吧!” 轩辕玄寅虽然惊骇不已,但迅速冷静下来,长枪一挥,恐怖而强悍的灵气夹杂着煞气而爆发,一击便击退了陈长安和霜寒调,实力相当可怕。
他每一次挥动长枪,都犹如在挥动自己的手臂,一枪劈下,落在地面,都发出激烈的爆破声。 陈长安每一次靠近,天子剑如蛇般灵活接近,都被他用长枪挑开。
“这老不死的,果然不好对付!” 陈长安久战却攻不下他,着实感觉到一丝烦躁,但是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给了霜寒调一个眼神,对方就眯了眯眼。
冰冷而狂暴的寒气迅速弥漫在整个地下空间,霜寒调每一次挥动长剑,狂暴的冰寒灵气就会夹杂着可怕的气息朝轩辕玄寅涌动而去。 整个地下空间都成了冷窟,轩辕玄寅无所遁形,无论在何处都会冰寒灵气奇袭而上,身体出现一丝僵硬破绽,陈长安趁此近身朝着他的脖子砍去,却被他险险逃走。
“霜寒调,你继续这样下去,可坚持不到五分钟!” 轩辕玄寅刚命弦一线,又迎上了霜寒调的攻击,差点被他刺中心脏,还好他的直觉够准,长枪挥动,拦下霜寒调那一击,手中却被冰冷寒气冻结,迅速使用灵气破开冰块,手中变得冻红。
“白痴,那也要你能撑得过五分钟。” 霜寒调声音不咸不淡,每一下攻击都比陈长安还要疯狂,几次和陈长安一起将轩辕玄寅逼到绝境。
“该死!” 轩辕玄寅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这种事,他被两个还没有他零头大的乳臭未干小子给逼到绝境,头冠被打落,披头散发,黄袍沾着鲜血,破开的窟窿流出腐臭味般的血腥味,简直就是个疯子。
见状,陈长安讥讽一笑:“果然像你这样恶臭的人,连血都一股腐烂味,虽然我讨厌老天爷,但看样子老天爷也觉得你这样的人该遗臭万年,好好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做具尸体不好吗?” “你要早死一点,也不会有这么丢人现眼的一天,毕竟真正的周太祖可是一生荣光,被后世敬仰的存在,而你呢?丑陋不堪!”
“褚行秋,你放肆!!!” 轩辕玄寅好似被陈长安的话戳中了心中不愿直面的阴暗心思,双眼怒瞪,表情狰狞而恐怖,浑身的气势大放,令人窒息而畏惧。
“放肆?老子早他娘的想好好放肆一回了!” 陈长安毫不客气地怒吼回去:“轩辕玄寅,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你这个遗祸千年的狗杂碎,早点死不好吗,非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搞事情,我陈长安今天不杀掉你,老子名字反过来写!”
他每说一句话,下手愈发凶狠无情,招招夺命,在霜寒调的强力辅助之下,轩辕玄寅落得下乘。 整个地下空间都已经被霜寒调冻结起来,就连地面都出现一座座寒冷的冰堆,无论落在何地,轩辕玄寅的脚都会立即被冻结。
即使能够挣脱开,也需要一点时间,但是高手过招,每一秒都是关键,这让轩辕玄寅不敢落地。 轩辕玄寅恨得要死,眼神越发阴沉,他越发暴怒,面色越发阴沉而狰狞,但是大脑却格外冷静,无论陷入什么绝地都能够找到机会翻身。
[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霜寒调立即发现了轩辕玄寅的想法,这家伙极其阴险狡猾,刚刚甚至想要突破他的防御,绕到深深和姜魏的地方,抓住人质,用来威胁他们。
可惜如今整个地下空间都是霜寒调灵力形成的冰堆,手指一挥动,就会出现一堵冰墙,拦住轩辕玄寅的路,而陈长安和霜寒调就会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朝着他的命脉攻击而去。 发现这条路行不通,轩辕玄寅立即改变想法,朝着陈长安攻击而去,长枪扫落一堆冰碎片。
霜寒调这样大肆爆发体内的灵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而且这里还是凡域,没有足够的灵气让他吸收,一旦力量耗光,轩辕玄寅就会抓住机会杀掉霜寒调,再转身对付陈长安。 [我知道,马上就能够拿下他的人头!]
陈长安心念一转,攻向轩辕玄寅的攻势越发强悍而不要命,像是一定要拿下轩辕玄寅的命一样,非常狠辣而无情。 “轩辕玄寅,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为褚家、为所有被轩辕一族祸害的人族付出代价!”
陈长安怒吼着杀向轩辕玄寅,每一次都会在被轩辕玄寅攻击到的时候险险避开,额发分开,露出一双满是杀意的眼眸,越发显得疯狂。 轩辕玄寅谨慎地对付着陈长安和霜寒调,来回好几次,都差点杀掉陈长安,但不是被陈长安躲过,就是被霜寒调及时出手挡下致命攻击。
所以当几次过去之后,陈长安突然露出一个非常不明显的漏洞,而霜寒调处于较远的方向之时,轩辕玄寅自然不会放过,毫不犹豫地朝着陈长安的心脏一枪刺过去。 “噗呲!”一声,长枪穿透血肉,轩辕玄寅正要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却看到面前的陈长安也对他露出了一个疯狂而血腥的笑容。
“抓住你了!” 陈长安咧开嘴角,轩辕玄寅瞳孔一缩,糟糕,中计了!


“人皇归位” 然而,轩辕玄寅却迟了一步。 他立即感觉到丹田之处传来一阵剧痛,狂暴的灵气袭入体内,搅动他的腹部,把元婴绞杀而死。
“褚行秋!” 轩辕玄寅怒目圆瞪,正要绞杀对方,却晚了一步,他的手臂被冰冷的寒剑斩落!
鲜红而腐臭的血液喷溅而出,洒落在陈长安冰冷而疯狂的面容之上,显得无比残忍。 而身后的人却还没有停止,无数冰寒灵气冻结了他的身体,陈长安的剑以无比迅疾的速度从轩辕玄寅的脖子划过。
“噗呲!” 轩辕玄寅看到连自己在往下跌落,距离陈长安和冰冷的霜寒调越来越远。
不! 不可能!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他可是大周皇朝的开国皇帝! 他怎么能就这样死在两个小辈手里!
轩辕玄寅还未丧失意识的大脑正在疯狂地大叫着,眼底布满血丝,猩红而充满癫狂。 他不甘心!
他一点都不甘心就这样死掉,而杀死他的两个人,一个完好无损,一个被刺中心脏,大概距离死…… “哦,你大概是忘了一点事情吧,我的心脏是偏的哦。”
陈长安一点点拔出长枪,鲜红的血液还没有飙出,就被霜寒调用冰寒灵气冻住。 “这点小伤,我吃颗药,就好了,而你却真的死了,将会被无数人的唾骂,你的皇陵会被挖出来,你的尸体也会被鞭尸,挂在城墙上示众……”
陈长安故意用特别恶劣的语气说着嘲讽的话,看着轩辕玄寅愤怒而不甘心地彻底死去之时,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轩辕玄寅,你真是活该啊,荣耀加身你不要,非得搞出这么多事情,哈哈哈!”
陈长安疯狂地大笑着,却令人感到莫名的悲哀。 他一脚将轩辕玄寅的尸体踢到在地,恶狠狠地一脚踩上去,咬牙切齿:“我绝对会让你遗臭万年!”
“你的伤口。” 霜寒调静静地看着陈长安发疯,等他终于恢复一丝理智之时,才淡淡提醒。
“没事,我大师兄的药虽然难吃,但这种时候最派得上用场。” 陈长安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从储物袋里取出好几颗丹药丢到嘴里,面无表情地咔嚓咔嚓咬碎吃进嘴里。
“他……是不是没有味觉?” 姜魏看得眼皮子直跳,神色惶恐。
“三师兄心情有点糟糕。” 深深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了陈长安看似大怒大喜表情之下的心情。
“很难不糟糕。” 姜魏小声说,她偷瞧那具头颅和身体分开的躯体,抖了抖身体。
啧啧,反派总是输给话多! 深深早在知道他到来的时候,就开始施下弥天大阵,嘴里和陈长安、霜寒调说需要拖延一炷香的时间,其实只需要五分钟。
而陈长安也一眼看出了她的计划,相当配合,待轩辕玄寅出现的时候,对方假装没听到他们的交流,陈长安也乐得和他拖延时间。 如果轩辕玄寅一出现,就立即动手,说不好他们真的会死。
可惜反派就是太过于自信与谨慎,然后败在了陈长安和霜寒调的手上,这两人联手都能与一般的出窍期修士打得有来有回,在强力爆发之下,多次算计,终于把轩辕玄寅给阴死了! 不知道陈长安能够听到深深心声的姜魏感慨不已。
“真可惜,现在的他真不配使用长龙枪。” 陈长安望着被插在冰上的长枪,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情绪。
主人已死,长龙枪上仍然萦绕着王者气息,强悍而霸气,隐隐能够感觉到枪魂的气息,可是它却没有流露出一丝失去主人的悲鸣。 “这枪早已不认他为主。”
霜寒调消耗太多,拒绝被陈长安喂奇奇怪怪的丹药,正盘腿在地调息。 与一身狼狈、全是伤痕的陈长安比起来,霜寒调的状态看起来好许多,面色苍白,冰蓝色眼眸如同最美的宝石闪烁着光泽,虚弱之时,更显得令人心动。
陈长安遗憾地吃下大师兄炼制的灵药,看着讲究形象的霜寒调,感慨万千。 “他早就不配成为一名真正的王者了。”
“你真的不吃吗?我大师兄的丹药效果真的非常好!” 陈长安像是在吃糖豆一样,往嘴里扔,表情毫无一丝痛苦狰狞之色。
姜魏:“……” 这人果然没有味觉吧!
“我拒绝!” 霜寒调眼都不抬一下。
战损状态之下的二人,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狼狈不堪的陈长安,硬是把身旁的霜寒调衬托得更似仙神存在。
“咔嚓!” 陈长安听到一声奇怪的声响,红意未散的眼眸朝着姜魏看去,隐隐流露出几丝疯狂。
“嗯?你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
姜魏收好留影石,一脸无辜地望着陈长安:“我就是觉得这美好的一刻需要留存一份!” 陈长安的存在可以忽视,但是霜寒调的战损状态必须留下来!
一向优雅而矜贵的霜寒调居然还能露出这副样子,姜魏觉得等回修仙界,她多多刻录几份,卖给漂亮仙女姐姐们,都能卖不少灵石! 刚把自己所有的灵石都贡献给深深,姜魏觉得自己急需赚钱手段,就是陈长安的眼神有点太可怕了。
要不是霜寒调离他太近,深深人又太小,姜魏早就下意识地躲起来了,免得被陈长安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盯上,真是太危险了! “算了,不和你计较。”
难得陈长安宽容大量,姜魏暗自松了口气。 而深深也在这一刻彻底破开了神秘祭坛:“三师兄,可以了!”
随着话落,布满诡异图腾的石质祭坛终于轰然一声,彻底碎裂开,浓郁的血红气息被一道道灵光纠缠住,无法挣脱。 破开的祭坛之中,缓缓浮现一抹璀璨夺目的金光与一根乳白色的骨头,金色与白色交错,放出耀眼的光芒。
陈长安盯着出现的东西,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从中散发而出。 这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这是属于他的东西。
陈长安下意识地站起身,朝着那道耀眼的光芒走去。 “……”
这就是属于人皇的气运和骨头吗? 光芒落在脸上,姜魏拽着深深的衣服,能够感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排斥力,常人根本不可能接近,陈长安却一步一步走近。
他站在破碎的祭坛中心,凝望许久,慢慢伸出了手。


“瞒天过海” 江念念不是轩辕烨的对手。 即使入魔已久修为进展快速,能伤到轩辕烨,但是想要杀掉对方就太难了。
轩辕烨有这个轩辕一族作为靠山,本人又常年待在修仙界,积累丰厚,修为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除去不属于此间的天骄子弟,表面上能够和他打有来有回的也就只有四公主。
江念念入魔多年,一直不敢小觑轩辕烨,甚至与他动手也十分谨慎,然而还是棋差一筹。 如果不是突然有人出手帮助,她就被轩辕烨偷袭了。
只是出手的人,有些令人意外。 “二皇兄,虽然我们二人关系的确没有那么好,但是你对我的皇子妃下手也太狠了吧。”
五皇子没精打采地挡在了轩辕烨和江念念中间,一只轻盈的白猫趴在他的头顶,身上没有一丝灵气涌动。 但他确确实实地拦下了刚才那一击。
“轩辕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轩辕烨目光冰冷地盯着面前的五皇子,面无表情,心底却微沉。
五皇子果然什么都知道! 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算计的?
这家伙不仅心机深沉,而且就连修为也高深莫测! 可是从内部突破屏障,使修仙界的天骄们进入皇城,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只要修仙界的人发现轩辕一族做过的事情,即使他们龙脉之中有人皇气运与人皇骨镇压,也会被虚伪正义的修仙界给连根拔起。 大周会因此而崩塌,这对五皇子没有一点好处,他们都是轩辕一族的人,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五皇子淡淡抬眸看他,慢吞吞说道:“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二皇兄,你在偷袭我的皇子妃,还不允许我阻止吗?”
轩辕烨眉头一皱,双眸如炬:“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轩辕策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想继续躲避问题吗?” 这家伙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问题,却不正面回答,还是像以前那样阴险狡诈。
五皇子笑了:“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回答,你现在不也是故意和我闲谈,准备使用传送阵,逃离此处吗?” 轩辕烨闻言,表情一寒,被轩辕策看出来了!
他的目光一眼扫过身边环境,城墙已经被恐怖的灵气摧毁一半,无数碎落的石块飞溅,尸横遍野落满地,血红飞洒,死的全是他们的手下。 如今天骄入城,满地狼籍。
四公主和风不渡已经脱离了皇城,在城外不远处的郊区,一路绵延过去,残留着一道道攻击痕迹。 其他入城的天骄也找上了轩辕一族修为高深的老不死,其中最可怕的当属温鹄,他丝毫不负自己狂刀的名号,走到哪,哪里就是屠宰场。
而这样的人居然还长着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简直令人心悸胆寒,轩辕烨总算明白,为什么修仙界的魔修、邪修会如此害怕遇见温鹄。 如今局势不妙,轩辕烨担心自己也会落入其中,无法逃走,在与江念念打斗的过程,就已经心生退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与其继续和他们斗下去,不如尽快去皇陵拿走人皇骨和人皇气运,只要有这些东西,他就一定能够重整而归……
“他想逃走?” 站在五皇子身后的江念念听到了他的话,眼底浮现浓郁的杀意,握着死亡镰刀的手一紧,下意识地迈出一步,戒备地盯着轩辕烨。
江念念浑身杀气与魔气萦绕,好似只要轩辕烨试图逃走,她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拦下轩辕烨! 二皇子没有看她,能够进入他眼底的只有五皇子,在他看来,真正能够做主的只有对方。
“轩辕策,你想要玉石俱焚吗?” 轩辕烨盯着五皇子沉声说道。
五皇子藏得太深了,如今还是一脸漠然。 他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的与世无争模样,可却是这家伙拦下了他,说穿他想要逃走的目的。
他和轩辕策并没有任何仇恨,唯一想要杀掉他的也就只有五皇子身后的江念念,这个女人看样子和他有着深仇大恨。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轩辕烨一向信奉斩草除根,没料到居然活了一个仇人之子。
这让轩辕烨有些遗憾,虽然不知道五皇子的目的,但是如果只是江念念想要杀掉他,那一切都好解决。 利益相关,那就用利益解决。
“玉石俱焚?”五皇子漫不经心地念着这四个字。 他像是没有看出轩辕烨的心思,也没有发现身后的江念念神色微变,握着镰柄的手指收紧,指尖泛白。
“二皇兄,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五皇子笑得很浅,他侧身看向皇城。
明明太阳已经逐渐升起,可是城中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凡人出现在大街之上,一片死寂。 轩辕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是你做的?”
按理说,早该有人苏醒,发现眼前的一切,可是没有,城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清醒。 整座皇城无人发现世界在天翻地覆地发生变化,五皇子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此间凡人继续沉睡下去?
“二皇兄,一切都该结束了,轩辕一族也早该结束了。” 五皇子轻叹一声,眼眸盯着轩辕烨:“大周活得太久,早已腐烂。”
“轩辕策,你还是这么喜欢废话!” 然而,轩辕烨却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虽然不知道为何轩辕策不阻止他,但轩辕烨不介意借机逃走。
他的准备够充足,手中传送阵大放光芒,笼罩住轩辕烨,看不清面目:“大周可以亡,但我绝不会亡!” 一声话落,轩辕烨的身影被传送阵笼罩带走,彻底消失在原地。
“你为何阻止我?” 江念念眼睁睁地看着仇人消失,猛地掰开五皇子死死抱住自己腰的手,气得眼睛都红了。
要不是这个狗男人突然出手,她早就拦下对方了! “别气,别气,他逃不掉,褚行秋还在皇陵里,他此番是去送死!”
“而且你拦不下他,我也拦不下,念念,你别跑,我现在腿都是软的!” 五皇子拽住江念念的手,整个人都呈现松了口气的样子。
“要不是刚才我吓住他,二皇兄早就宰了我们!” 真以为他不想动手解决隐患吗?
关键是他身上就只有一张护身符,挡住了轩辕烨一击,就真的没有了。
还好他脑子机灵,及时装出一副高人模样,吓到轩辕烨,让他不敢轻易动手。 要不然他和念念真的得齐齐下黄泉,做一对鬼夫妻了!


“仇人见面” “嗯?” 听到这话,江念念目光一凝,掐起五皇子的脸:“你真的一点都没有修炼过吗?”
其实轩辕烨误会了一个地方,她从未和五皇子合作过。 如果不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江念念甚至不知道五皇子居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但是再听这几句话,她心中又有些惊疑不定。 江念念是魔修,不敢用魔气探测五皇子体内是否拥有灵气,光看外表确实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
五皇子想低头,却被掐着脸,只好头顶白猫,一脸惭愧道:“真不会,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够自保就好了。” 当咸鱼也挺好,能活着就足够了。
“喵~” 趴在他头上的猫仰着小脑袋,软软地叫了几声,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江念念,又萌又软,显得特别无辜。
她放开五皇子,眼神晦涩不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念念自认从未在他面前暴露过一点,结果好像还是没有瞒过他。
五皇子揉着自己被捏疼的脸颊:“我是懒,但不傻。” “……”
江念念捏紧镰柄:“你刚才说他往皇陵去了?” 五皇子知道她想转移话题,顺着她的话说道:“他不会放弃皇陵里的东西,而且皇陵里隔绝外界,即使是天骄们,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地方闯入进去。”
他说着,看向皇宫所在的方向:“战斗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从轩辕烨逃走前一刻,宫内偶尔还会传来震撼的爆炸声,可是此刻都安静了下来,好似都已经尘埃落定。
“去看看吧,你应该想亲眼看见他们死掉。” 风声席卷满地狼籍,五皇子向江念念伸出手。
江念念没有伸出手:“你不在意我骗了你吗?” 她现在的名字、脸、身份全部都是假的,嫁给他,也只是为了寻找复仇的机会。
可是五皇子却表现得毫不在乎,这有些推翻了江念念一直以来的认知。 五皇子依然伸着手:“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知道你是谁就够了。”
如今他这番姿态,倒是一如当年,她走投无路之时,也是他对她伸出手。 她当年牵住了,所以苟活下来。
现在也牵住了,却是去看仇人死绝。 . “不是吧,分神这么弱吗?”
一身染血的骆明隐一手扛着刀,一手把半残的人丢在地上,满脸不屑地说道:“你这修为是假的吧。”
“他这修为是靠着吸取别人的灵力化为己用,自然不是骆道友的对手。” 一阵风送来轻缓温和的话语,道子张缕尘随风而来,身姿潇洒,一派仙风道骨。
骆明隐抹掉脸上的血,跃跃欲试地向他看去:“看样子,你选的那个人也挺容易对付的,打得应该不够爽吧,要不我们……” “我拒绝。”
张缕尘面带笑容地开口。 谁和这个战斗狂打,谁是傻子。
“啧。” 骆明隐有些遗憾地啧了一声。
张缕尘不愿意动手,那就很难对付,天骄榜前两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只要不愿意出手,那就像是滑不溜丢的黄鳝,根本逮不住。 “迦净那边应该早就结束了吧?”
他们都打完了,那家伙没道理还纠缠到现在。 张缕尘轻笑一声:“也许在试图用言语感化超度对方吧。”
“如果是这样,那家伙只会被啰嗦到死。” 骆明隐只是幻想了一幕那个场景,便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和尚的嘴是能够说到人道心崩溃,最好不要靠近。
“这倒是。” 张缕尘眯了眯眼,没看向迦净所在的方向,反倒是低头看了看在细微颤动的地面,轻挑眉尖。
“好像有人在动大周的龙脉……” 骆明隐也感觉到了,但没有放在身上,甚至闲闲地打了个哈欠,浓郁的血腥味融入他那一身黑衣之中。
“动就动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轰轰轰!!!
随着骆明隐漫不经心的话落下,他们脚底下突然裂开了无数条缝隙,咔嚓、咔嚓的声音蔓延而开,整个天地都在发生巨大变化。 皇宫之内无数建筑轰然倾塌而下,无数尖叫声传来,化作一声声凄厉的求救声,噼里啪啦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可是普通人根本无法反抗天灾,有修为的人在往外逃窜,然而还没有离开皇宫,就被迎面而来的刀光斩落头颅,鲜血飞洒,头颅啪一声落地,骨碌碌滚落在地。 “看来现世报到了。”
温鹄面带笑容,慢悠悠地往里走,天崩地裂都无法阻止他的步伐。 骆明隐看得眼神微闪,变得极其火热,握着刀柄的手有些痒。
“温道友不怕杀错人吗?” 张缕尘含笑看向一身白衣的温鹄,明明满身都是浓郁的鲜血味,可是那一身白衣却一尘不染。
“血光太盛,弄不错。” 温鹄浅浅一笑,目光看向皇宫深处:“倒是阁下不进去救人吗?”
“没必要,血光的确太盛。” 张缕尘与温鹄对视一笑,用同样的话回复。
大周龙脉被动,如今正处于皇宫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手染鲜血者能够逃脱反噬。 “你们真奇怪!”
骆明隐皱紧眉头看着他们,总觉得这两人越看越邪恶,完全对不起那光风霁月的外表,心都要黑透了。 正从外面急匆匆赶来的五皇子和江念念一过来,便看到了这样奇怪的场景。
“看样子,褚行秋已经动手了。” 五皇子气喘吁吁,这场地震还是局部地震,只发生在皇宫之中,外面顶多在震动,却没出现面前这么恐怖的裂缝。
整座皇宫地面裂开一条条无比巨大而恐怖的深渊,皇宫建筑倾塌、陷入地面,无数房梁倒下,墙壁碎裂,石块滚落,断壁残垣、不复之前富丽堂皇的样子。 “!”
江念念目光一凝,落在了骆明隐脚边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即使那人已经被骆明隐打残了,她也绝对忘不掉这个人!
当年就是这个人带头进入府上,抓了所有人,只有在外游玩的她和二哥逃走。 可惜还没从皇城逃走,二哥便为了她而牺牲,若不是五皇子突然出现,她也必死无疑。
“念念,你没事吧?” 五皇子扶住因为恨意而浑身颤抖的她。
江念念的视线已经彻底定在那人身上。 多年来,她一直对血海深仇念念不忘,为此不惜入魔,只为找到一个复仇的机会。
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直到现在。


“罪有应得” 皇陵之中的动静已经影响到了外界,但轩辕烨却不知道,他没料到陈长安和霜寒调等人会抢先自己一步出现在皇陵之中。 寒冰布满整个空间,他刚被传送阵传入其中,就感到一股冷气,视线之内,祭坛破碎,老祖尸体被冻在冰里。
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祭坛之中,长剑插入其中,狂暴的灵气犹如旋涡一样,灵气锐利。 “真是令人意外的登场。”
祭坛之上的身影侧身看了过来,狂暴的灵气被释放出来,凌乱的黑发被吹得飞起,冰冷而锐利的眼神无法被遮掩住,一眼便望入心底。 “!”
糟了,居然被陈长安抢先一步! 轩辕烨的反应极快,知道自己已经迟了一步,老祖都败在他们手下,自己定然带不走人皇骨,便不再迟疑,就想要找到机会,快速撤走。
然而,下一秒,一道白色身影如雷电般闪现到他身边,寒冰般的冷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锐利的剑气划破脖子,顿时鲜血溢出。 “再动一下,我不保证能留你一命。”
霜寒调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
轩辕烨捏紧手中的武器,立刻感觉到剑身往脖子里进了一寸,已经接近动脉之处,立刻停下手,束手就擒。 霜寒调的杀意不是虚假的,如今他们的修为好像已经不受到天道约束,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人修为没有被压制,但是轩辕烨心念一转,就想要继续伪装下去。 他不知道陈长安和霜寒调知道了多少,但只要没有涉及到当年的真相,他就能找到机会逃走,毕竟他的母亲是褚行秋、也就是陈长安父亲的妹妹,他们体内同流着褚家的血脉……
这样一想,轩辕烨表情变得凝重:“陈长安,你想要对龙脉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表情悲愤交加,有些愤怒地望着站在祭坛中的陈长安,像是在看一个背叛自己的好友。
人皇骨正飘浮在他的头顶,陈长安却没有去取,他手持天子剑,剑身插入破碎祭坛之中流露出的诡异长条东西里。 浓郁的猩红之色被一层金光覆盖,但随着天子剑不断往里插入,一道深沉而震撼的悲鸣从中传出,无数金光泄漏而出,融入飘浮着的人皇骨。
“你这是在与我装无辜吗?” 陈长安瞥了一眼轩辕烨,唇角勾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轩辕烨,都是老狐狸了,就不要继续装了。”
“我猜,你现在是想试探我知道多少事情,是否恢复记忆,是否记得当年的事情吧?” “如果我不记得的话,你应该会想办法给自己编造各种借口,又或者和我们打感情戏,用曾经与我们的相处,证明自己没有与轩辕一族的人同流合污,只是身在这个家族,逼不得已罢了……”
陈长安慢条斯理地揭穿着轩辕烨的心思,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止下来,他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天子剑尽数插入地底涌动着的龙脉之中。 “你们轩辕一族可真是罪大恶极啊,好好的龙脉居然被污染成这个样子。”
一国龙脉变得污浊不堪,随时都可能转换为灾厄,只是被人皇骨与人皇气运压制住,金光笼罩,压下那一层层不堪的污浊,继续延续着令人恶心的国运。 “我的骨头很好用吧,亲爱的表弟?”
陈长安对着轩辕烨笑了起来,非常血腥而冰冷的笑容,底下的污浊飞溅而出,到处洒落,溅到他的身上,却又被金光给驱散,化作黑气。 “!”
听到这个称呼,轩辕烨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他真的恢复记忆了? “不回应吗?”
陈长安抽出天子剑,又狠狠插入底下的龙脉之中,一声犹如龙鸣般的痛苦哀嚎响彻整间地下室。 “轩辕烨,我当年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当初一直很想亲口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父亲,背叛最爱你的姑姑……”
陈长安被溅了一脸的污浊,黑色染了他的脸,可他依然面无表情地继续从龙脉之中剥离出属于自己的气运,头顶金光越发耀眼,他的眼眸也覆上一层冰冷的金色。 他的眼神太过于危险而恐怖,让轩辕烨感觉到一丝冷意,脖子上的剑抵着脖子,霜寒调的剑只会比他的动作更快,而不是更慢。
而且这个空间,隐隐凝聚着一股冰冷的束缚之力,曾经用来控制敌人的阵法力量,现在被其他人掌控,而掌控者,正是在祭坛边缘坐着的小姑娘。 深深没有说话,身后的姜魏也没有说话,霜寒调也只是帮陈长安制住轩辕烨。
所有人都将这个场地交给了陈长安,而他的生死,现在也被陈长安掌握着。 轩辕烨第一次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他不该太过于贪心,想要带走人皇骨再走,结果却一头栽进了这个要命的处境之中。
但是,好在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轩辕烨眼眸微垂,从陈长安的话里找到了一丝生机。 他咬着牙,有些痛苦地说:“当年,我,我也是逼不……”
“噗呲!” 轩辕烨准备好的话还没有说完,沾满污浊的一把剑突然穿破空间,直直刺入他的腰腹之中,恐怖而强大的怨气在体内一瞬间爆发。
“啊啊!!!” 轩辕烨倏地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陈长安这道攻击来得太过于突然,没有一丝征兆,就连剑都快得不可思议,毫不留情地穿透他的身体。
沾满了龙脉的污浊之力一瞬间侵袭他的身体,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在体内贪婪地蔓延,立即侵染了他体内的元婴,阻隔灵气运转。 “噗!”
轩辕烨一口鲜血喷出,黑色的污浊连血都染得发黑,他目眦欲裂地盯着陈长安:“陈长安,你!!!” 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当年会背叛你们吗?
为什么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
“啊,抱歉,我也是不小心的。” 陈长安含笑的声音悠悠传来,但下一句的语调就倏然下沉,变得阴冷无比。
“当年,你也是这样对姑姑说的吧?”


“猫飞狗跳” 听到这话,轩辕烨一怔,他猛地咳出大量鲜血。 “咳咳!!”
天子剑夹杂着污浊在体内蔓延,刺激着五脏六腑,心情一旦激荡,便控制不住。 霜寒调已经从他背后退开,可是轩辕烨却根本没有力气拔走插在腹部上的天子剑,跪倒在地,难以动弹。
从龙脉之中沾染的污浊之力太过于强大,令他痛苦不堪,此刻比普通人还要不如。 “轩辕烨,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听人话。”
“我都说了是‘当初’想要亲口问你,但现在的我对这个不在意,只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就够了。” 陈长安低低地笑着,时隔多年,再次想起血海深仇的滋味不好受,但他不想折磨自己,这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该还的都会还,当年参与屠杀的所有人,他都不会放过! 陈长安做事向来干脆利落,轩辕烨已然被龙脉中的污浊反噬,再没有力气挣扎,眼睁睁地看着陈长安抽出龙脉,将所有污浊之气暂且封印。
人皇骨与人皇气运也被他收了起来,尚未融入体内,陈长安便召回天子剑,身上的血倏地飞溅而出,汹涌激烈,轩辕烨又喷了一口鲜血,直接晕倒过去。 陈长安不看他,干脆地举起天子剑开始大肆毁灭祭坛。
金色剑气轰然间朝着四周散去,一阵阵爆炸声在皇陵之中爆炸开,大片大片的碎石砸落。 “我们先出去,等他发疯够了,自己会离开。”
霜寒调看着面无表情开始摧毁皇陵的陈长安,抓起彻底昏迷的轩辕烨,用冰封住他汹涌流出的污浊之血,免得他死、以及弄脏自己的手,便叫上深深和姜魏,准备离开。 “好。”
深深不想妨碍陈长安发泄情绪,手中灵气散开,直接断掉连接灵气的阵纹。 “这个小型的弥天阵法坚持不了多久,三师兄不用多久就会跟上我们。”
这只是个非常小型的弥天阵法,时间维持不了多久,一旦被破开,陈长安的修为又会回到被压制的状态,而那时候皇陵大概就要塌的差不多了。 深深稍微解释了一下,原本还不紧不慢往外走的姜魏立即惊了一下。
“那还不赶紧往外跑,一不小心就得被活埋在这里了!” 说着,她不敢慢走了,抓住深深的手,就快速往外冲,一副生怕下一秒皇陵就被陈长安给干塌下来的样子。
“别担心,三师兄心里有数。” 深深被姜魏抓着跑,人都快要被拽飞起来了。
“我可不觉得他心里有数!” 姜魏啧啧两声,看看身后传来的那些大动静,总觉得下一秒整个皇陵都得塌陷下来。
要不是霜寒调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累赘,她巴不得求堂叔带飞一把,别慢吞吞走了,被活埋可怎么办。 深深:“……”
看来不仅三师兄看姜魏不顺眼,姜魏看三师兄也属于不顺眼、不靠谱、不成熟,且心底还有一丝莫名畏惧的样子。 三人一路跑出皇陵,轩辕烨像条死狗一样,奄奄一息。
“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逃到安全地带,姜魏才终于大大舒了口气,瞅着霜寒调拎着的轩辕烨,内心觉得相当感慨。
毕竟要是按照原来的剧情走,这家伙可是一路顺风顺水,甚至会将陈长安玩弄在手心之中,设下无数陷阱。 识人不清的陈长安会被轩辕烨折磨到彻底堕落成魔修,却也依然逃离不了轩辕一族的算计,他的尸骨会用来镇压国运,他的血液会用来洗刷污浊,他的灵魂会被封印在祭坛之上,成为阵眼……
从生到死,他都始终逃不出这个针对他的陷阱,直到未来出现一丝契机,才得以逆袭反杀,但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喵~”
姜魏心中还有几分感慨,就突然听到一声猫叫。 “欸?这里怎么会有猫?”
姜魏下意识看了过去,却看见一只白猫蹲在皇陵上面,亮晶晶的大眼睛正往他们看过来,一双眼眸仿佛会说话一样,格外明亮剔透。 深深盯着它,说:“不,那不是猫,是梦貘。”
她也有些诧异,没想到梦貘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明明之前一看见她就跑,但现在却主动出现在面前。 “要抓吗?”
霜寒调看了眼深深,他可还记得深深和陈长安之前在寻找梦貘的踪迹, 他们之所以进入皇城,目标也是梦貘。
毕竟这家伙最喜欢待在怨气最重的地方,之前就猜测皇陵,但是因为各种事情就把梦貘一事暂时耽搁了。 后续爆发的事情来得又急又快,他们的视线都移到了大周皇族的阴谋诡计之上,忽略了梦貘。
结果没想到,霜寒调一开始的猜测很准,梦貘真的来到了皇陵。 “暂时不急。”
深深摇摇头,虽然很想现在就抓住它,但是一看那灵活的身姿,就觉得抓不住,这家伙好歹是一只灵兽,哪有这么容易被抓住。 “还不到时候喵~”
梦貘伸了伸柔软的腰身,摇晃着猫头,白色的毛绒绒,看上去手感很好,毛发光滑顺柔,显得相当可爱,能够萌化人心。 “不到时候?”深深仰着头看它。
她心中有一丝怀疑,感觉从来到凡域之后,梦貘就在故意引导他们,朝着落月镇、大周皇城而去。 梦貘明明一开始可以不现身,却选择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蹲在她身上,直到她醒来,才急急离开。
据三师兄所说,白猫是先接近了说书人,然后在确定安全性之后才接近她。 毕竟荒郊野外,突然出现一只白猫,还能接近她的身边,怎么看都很奇怪。
“是哟。”梦貘踢了踢耳朵,“还不到我们约定的时候,不能全部还给你喵~” 约定?
深深一愣,想起自己缺失的记忆,难道说她和梦貘做了什么约定吗? “等等,你说不能全部还给我,那是不是可以还一部分?”
深深盯着梦貘询问。 “嗯嗯,可以还一部……喵喵!”
正萌萌点头的梦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炸毛了,声音转为凄厉猫叫,快速夹着尾巴逃窜而去。 看方向,还是皇宫的方向。
“嗯?” “怎么回事?我还没走出来,就听到一阵凄惨的猫叫声。”
陈长安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黑漆漆的皇陵之中传出,待他扛着天子剑走出,身后的皇陵轰然崩塌,彻底被毁灭得乱七八糟。 “你们是在虐猫吗?”


“落幕清算” 可能是里面打爽了,陈长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愉悦,连心情也都很好的样子,甚至有闲心和他们开玩笑。 深深:“……”
刚刚,梦貘好像是被三师兄的声音给吓走的吧? “你才虐猫呢,肯定是你的声音吓到了梦貘!”
姜魏毫不客气地张口还回去。 毕竟上一秒梦貘还安安静静地和深深说着话,下一秒就被陈长安吓得快速逃窜。
霜寒调不想掺和他们这乱七八糟的话题,朝着梦貘逃窜的方向看去:“看样子,其他人已经把外面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虽然修为再次被压制,但是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天骄榜上,排名在自己之前的那三人的气息。
“那正好,全部一起处理。” 陈长安接过霜寒调扔过来的轩辕烨,像是拎着垃圾袋一样:“走吧,过去看看。”
皇陵已经彻底崩塌,陈长安把轩辕玄寅的尸体装到了储物袋里,准备待会儿一起处理。 四人一路追过去,天已大亮,城里却依然一片安静。
偶尔掠过的地方还残留着血液与残肢,远远就能看见包围皇城的城墙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可见其激烈程度。 而破损最厉害的还是皇宫,外围还好,一进入其中,便是满目疮痍,地面断裂开无数条缝隙,如同黑暗深渊蔓延在其中,无数建筑坍塌,彻底变成了一片废墟。
“此次多谢各位相助。” 五皇子向来懒懒散散的样子也在此刻变得正经许多,带着江念念向温鹄等人道谢。
如今轩辕一族也就他一人安生地站着,其他人都被绑了起来。 “没什么,小事一桩罢了。”
刚结束战斗的风不渡抹着脸上的血,难得有些狼狈的样子,修为被压制的太厉害,四公主也确实很有实力,所以他陷入了苦战,甚至被鞭子抽了一下。 望着其他仍然维持着风度翩翩样子的人,风不渡有些感慨:“看来就我最狼狈啊。”
温鹄看他一眼,笑道:“如果你不拿她测试新的阵法,大概也不至于变得这么狼狈。” 风不渡闻言,摸了摸鼻子:“有些东西还是要测试一下,毕竟机会难得。”
“五皇子,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风不渡看向五皇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灵气波动的凡人,也是轩辕一族唯一的一个普通人,顶多会一些拳脚功夫,身手较为利落。
五皇子始终拽着江念念的手,没有放开,笑说:“交给念念还有……褚行秋,唔,也就是陈长安处理吧,毕竟他们才是轩辕一族残害过的人当中,唯二的幸存者。” “……”
听到这话,江念念的手指微微缩了缩,她的武器已经收了起来,黑色斗篷遮掩住她的身体,除了显得阴郁,看不出任何特殊。 “轩辕一族留下的烂摊子我会处理,不会让此次的事情扩大影响,牵连百姓。”
大周的皇族不是死就是被抓,现在这个烂摊子也只能让五皇子来收拾了。 “这样甚好。”
风不渡用折扇敲了敲手心,看着人畜无害的五皇子,又看了一眼他身后沉默不语的江念念。 “这次能够如此轻松入城,真是多谢二位一直以来的鼎力相助。”
“嗯?一直?二位?” 江念念敏锐地抬起头看风不渡,总觉得风不渡这话有些意味深长,而且她的余光注意到五皇子的身体微微一僵。
“呵呵。” 风不渡笑而不语地展开折扇,挡住下半张脸,即使有些狼狈,但仍然不掩潇洒不羁的姿态。
“深深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他话一落,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先响了起来。
“喵!!” 一只白猫如同一道白色闪电一样撞入江念念的怀里,挠着她的黑色斗篷,整只猫都往她衣服里钻。
见状,五皇子面色一变,就要伸手抓住白猫:“等等,你别乱钻!” 可恶,这是他媳妇啊!
江念念甩开五皇子的手,皱眉:“你做什么,它明显受惊了!” 五皇子:“……”
突然有一种有苦说不出的痛苦。 “这小东西跑得还真是很快啊!”
又一道声音传来,这回轮到江念念面色微变,一把将五皇子拉到自己面前,把自己挡住。 五皇子:“……”
原来我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啊。 “大师兄,你们动作挺快的。”
陈长安直接把手上拎着的轩辕烨丢到正在处理轩辕一族的人面前,那都是五皇子的手下。 看着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皇族变得比垃圾都还不如,饶是五皇子的手下也有些冷静不下来,看了一眼明显与他们不一样的修仙者们,内心有些感慨。
幸好,他们跟了一个脑子清明的主子,才没有像其他皇族的手下,一个死得比一个凄惨。 “其他人全部都死了吗?”
陈长安看了一眼钻到别人怀里的梦貘,这确实不好捉。 温鹄蹲下身,给跑过来的深深擦脸,说道:“活着的都还在你面前,死了的大概已经被处理了。”
让小师妹和三师弟在一起,果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弄得真脏! “三师弟,你可想好要如何处理?”
温鹄等人对轩辕一族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阻止惨无人道的血祭而来,就像五皇子说的,这次的决定权应该在陈长安和江念念的手上,他们才是最倒霉的人。 陈长安想了想,看向五皇子,站在他身后的江念念默不作声。
五皇子眯了眯眼,微微笑道:“褚行秋,唔嗯,还是叫你陈长安比较好吧?” “随便,都可以,这一次多谢你的帮忙。”
陈长安的目光总是在往他背后看,这一次他们被五皇子帮助了不少。 这家伙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阴险。
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不想牵扯进去,但早就在确定自己的安全之后,把一切都算计进去。 无论是陈长安、温鹄、还是江念念,甚至包括整个轩辕一族,也许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当然,这只是陈长安的猜测。 “……”
五皇子感觉到身后的人往他腰间掐了一把,顿时表情微苦,不是说好见面不相认吗? 我还想继续维持万事漠不关心的无用姿态,你这样一说,我还怎么保持下去?


“暗流涌动” 凡域这一波实在闹得太大,轩辕一族他们不放在眼里,但是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确实有些令人头疼,还好轩辕一族有个正常人。 五皇子看似闲散,实则手段很强,一切都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
温鹄见状,便拎着不太想走的深深,朝五皇子给他们安排的地方走去。 其实也是趁机给陈长安和五皇子夫妻单独相处的机会。
而梦貘看到其他人要离开,从江念念怀里伸出个脑袋,骨碌碌地转着眼珠子,偷瞄了一眼陈长安,果断飞窜到深深的怀里。 “走,我们快走喵!”
深深:“……” “三师兄,你是不是当时追它的时候,对它做了什么?”
要不然梦貘怎么一副看到陈长安,就如临大敌的样子。 深深合理怀疑三师兄对它做了什么坏事,看看它现在蹲在自己怀里,还一副瑟瑟发抖、不敢看陈长安的样子就知道了。
“虐猫人。” 姜魏瞅着一脸问号的陈长安,小声逼逼。
呵,这家伙之前居然还有脸开他们的玩笑,真是不要脸,看看梦貘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嗯?”
对上其他人一脸的怀疑,陈长安纳闷了:“我能对它做什么?” 他也很纳闷,梦貘为何一副很怕他的样子,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过!
当初在树林里追它的时候,也是跑得飞快,生怕被他追上。 温鹄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深深:“待会儿问问就知道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只长着一副猫样的梦貘,确实很害怕陈长安。 “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先走了。”
说罢,他带着深深就离开,其他人没事,也跟着先走一步了。 骆明隐有些闲不下来:“这件事情暂时处理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凡域啊。”
这地方灵气稀薄,连打架都不爽,有些烦人。 张缕尘看他一眼:“门尚未开启,其他一起掉入凡域的魔族也还没找到。”
言下之意,他们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 迦净走在最后,毫无存在感。
闻言,他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若各位施主愿意,小僧可以……” “不,我们不愿意!”
就走在他前面的骆明隐和张缕尘格外有默契,异口同声堵住试图开口的迦净。 迦净面带和善微笑:“……”
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如果是魔族的话,暂且不用担心。”
温鹄的声音淡淡地飘了过来:“已经安排好了,他们逃不走的。” “准备得真充足。”
最了解他的风不渡看着他,低笑一声。 魔族雾将,已经被他们几人暂时联手封印起来,接下来还有些不知道掉到哪里的魔族,却都已经被温鹄给安排好了。
真不愧是他们之中,心机最重的人之一。 骆明隐扛着刀快步跟到温鹄身后:“哎,温鹄,要不现在就和我干一架呗?”
温鹄笑道:“骆道友莫要心急,待回到修仙界,自然会与阁下一战,但现在不是时候。” “啧,那还得等多久去了,真是太无聊了。”
打轩辕一族的分神修士,给他打出了火,不继续发泄一下,心情相当不好。 温鹄不肯,张缕尘擅长打太极,迦净能够吵死人,那还不如去找别的乐子。
骆明隐闲不下来,但是打得又不够爽:“算了,我先走了,有好玩的事情,再叫我吧。” 说完,他也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身影一闪,只有一阵风刮过,骆明隐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大师兄,刚才那个人便是天骄榜排名第三的刀魔骆明隐吗?” 深深反抗成功,抱着梦貘坐到温鹄怀里,终于不用继续被拎着命运的后颈子了。
“是他。” 温鹄淡淡一笑,没有多说。
【噫噫噫,看来大师兄有点讨厌骆明隐呀!】 深深一眼看出了温鹄温和面具下的淡漠,甚至看得出来有一丝不耐烦。
不过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刀魔骆明隐是个战斗狂魔,最喜欢和强者战斗,性格张扬而狂妄,最爱挑衅人,而大师兄不仅和他一样是练刀的,修为也一样很高,就这个配置,对方不缠住大师兄才怪。 而且看刚才的对话,大师兄估计还答应了骆明隐,等回到修仙界,要和他打一架。
【大师兄真惨,大师兄必胜!】 深深在心底感叹一声,等到了五皇子安排的宅院,又看到了幽家兄妹,眼睛一亮,快速跳下去,和他们打招呼。
“深深,你没有受伤吧?” 幽无梦蹲下身,打量着衣服有些脏的深深,小脸和小手倒是挺干净,头发也被整了一遍,但是衣服好像是去哪里打滚了一遍,挺多泥土,拍了也拍不干净。
“没受伤,没受伤,无梦姐姐,你们呢,还好吧?” 虽然已经从师叔那里知道了醍醐灌顶的事情,但深深还是很担心幽无梦的情况。
“我?哈哈哈,你放心,我现在强的都能够打死三个雾将了!” 幽无梦拍拍胸口,自信满满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背后的幽无欲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大话少说,应该是三个你才能够打死一个雾将。” 冰冷严肃的语气,却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气。
“……” 幽无梦选择忽视背后矛盾的人,转移深深的注意力:“深深,你现在还是先去收拾一下,换个衣服吧,五皇子安排得还挺好的。”
“这是个好主意!” 姜魏早就受不了这身模样了,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洗洗澡。
虽然说有清洁咒什么的,但她还是更想进水里洗洗。 “行呀。”
深深和大师兄说了一声,便抱着梦貘,和姜魏、幽无梦去清洗一下。 “顶多三天的时间,凡域通往修仙界的大门就能被打开。”
见该走的人都走了,风不渡看向温鹄:“温兄,你确定你的计划能够成功吗?” 张缕尘也道:“若能够成功,便能重创魔域,温道友,你到时候,怕是会被整个魔族针对。”


“尘埃落定” “虽然我不想走,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你们……聊聊吧。” 其他人都走了以后,五皇子感觉自己卡在他们中间,好像不太好,有些话还是得双方说清楚。
“顺便商讨一下那些人该怎么处理。” 五皇子指了指被拖走的轩辕一族,姿态淡定,好似被拖走的不是他的兄弟姐妹、同族人一样。
他说完,就走到另一端,有那么一段距离,但又不远,眼神时不时地飘了过来。 “这家伙,还是那么小气。”
不就是小时候,江念念差点成为了他未婚妻吗? 而且最后也没成,轩辕策没必要这么谨慎,他真的只把江念念当作妹妹看待。
陈长安见状,没忍住吐槽一句,但目光瞥到江念念:“……你,这么多年还好吗?” 一向肆意的陈长安难得将语气放低,他以为当年所有人都因他牵连而死,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活下来。
这让他心中多了一丝欣喜,又缠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歉意、关心、担忧…… 虽然名字与样貌完全不一样,但是恢复记忆后,陈长安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陈缘因,陈家的女儿。 父母意外身亡之后,便被母亲养大,说是陈家人,也算半个褚家人。
按照母亲的意思,倒是挺希望他们青梅竹马在一起。 只可惜褚家六个子弟之中,诸行秋性格最是顽劣,以至于小时候的陈缘因最讨厌他。
虽父母双亡,但是褚家却是将她当作亲女儿养大,六位兄长之中,除了和她同龄的诸行秋太顽劣,其他人都很宠她。 陈缘因道:“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没有怪你忘掉这一切。”
罪魁祸首也不是诸行秋,而是轩辕烨。 她的声音有些低:“现在挺好的,所有的都结束了,姑姑、姑父、二哥他们的仇都报了……”
如果真的挺好的,你就不会变成魔修。 陈长安望着被魔气缠绕的陈缘因,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明明平时嘴巴很利索,但是到了现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简直比哑巴还要不如。
“当初是二哥救了我。” 陈缘因低着头,斗篷遮掩住她的表情,说:“他们是根据褚家的血脉追踪逃走的人,我没有褚家血脉,二哥害怕连累我,所以才主动离开,带走了追兵……”
无父无母,没有血缘牵连的她虽然暂时逃了一次,但是皇城戒备,她一个小女孩根本逃不走。 若不是侥幸遇到五皇子,大概也是注定死在那一天。
可是逃过一劫又如何,她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被抓住,一个个被残害,那时候,她倒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她太没用了,报不了仇,连自己都无法保护。
在那段漆黑无光的日子里,陈缘因始终怀着痛苦与仇恨苟延残喘地活着,心中的恨意将她整个人都给吞没了。 在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仙人存在之后,陈缘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主动离开了五皇子,试图修炼成仙,报仇雪恨。
只可惜,她的修炼之路并不顺畅,虽然好运地遇上了正义的修士,对方也愿意做她的引路人。 可是,修仙之路,太过于漫长,按班修炼的话,陈缘因永远都不可能帮褚家报仇。
她也不想成为一名魔修,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看到复仇的机会。 所以,陈缘因只能选择成为一名魔修,但即使如此,她回来之后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改变身份和面目,靠着自己对五皇子的了解,接近他,成为五皇子妃,一步一步地接近轩辕一族,寻找弄死他们所有人的机会。 现在想来,五皇子大概早就知道了真相,故意配合她,好多看似随意的话,其实都已经给了她提示。
陈缘因收集了不少轩辕一族罪孽的证据,本想收集足够之时,便将所有证据在修仙界公开,引正义之士进入凡域,只是没想到陈长安等人的到来,直接提前了她的计划。 “皇城的保护屏障能够这么轻易被打开,想来五皇子也在里面做了不少……”
陈缘因望着不远处偷瞄的五皇子,斗篷遮住她的表情,但陈长安却听出她的声音变柔了几分。 这一次,轩辕一族能够这么轻易被打败,五皇子确实出力不少。
“你接下来要留在这里,还是离开?” 陈长安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看见五皇子悄无声息地竖起了耳朵。
陈缘因沉吟半晌:“再看看情况吧,轩辕烨还没死。”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带着一股杀意。
毕竟是从当年那场灾难活下来的,她很难不恨这个罪魁祸首,如果他当初没有告密,褚家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陈缘因太恨他了,恨到想让他生不如死。
“还有国师!” 陈缘因突然抬头看向陈长安:“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你可别忘了这家伙,那次事情之后,没多久他就离开了大周,再也找不到踪迹,我怀疑他是修仙界的人。”
当年主持祭坛的人可就是国师,如今轩辕一族都被抓住了,但是这个老东西还不知道藏在哪里。 说实话,陈缘因甚至怀疑国师就是当年给陈长安算命的方士,可当时她太小了,知道得不多,所以也不敢确定。
而五皇子那边,对国师了解的也并不是很多,当年和国师近距离接触的人,除了皇帝和老祖,年轻一代里,也只有轩辕烨。 “能够布下这么强大的屏障,修仙界没有几个。”
陈缘因这一次破开屏障并不简单,费了不少功夫,还得加上五皇子的暗中帮助,才好不容易打开。 陈长安点头回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到他,轩辕烨那里我也会想办法让他张开嘴,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记忆恢复之后,他也感觉到了国师带来的诡异感,这家伙藏得太深了,即使当初在祭坛上,也没有和他有什么交流,这让陈长安无从下手。 不过,当年他是被师叔救走的,也许师叔知道些什么。


“抽丝剥茧” “其实师叔知道的也不多。” 没想到,陈长安一回来,刚向温鹄询问了一句,就听到他这么说。
温鹄让他坐到对面,给他倒了杯茶,一边给深深缝制新的衣服,一边说道:“当年的事情,师叔早就告诉我。” 师叔当初进入凡域不仅修为被压制,身上还有着伤,能救走陈长安就很不错了,这么多年不说,其实是有原因的。
“幕后真凶其实一直都在修仙界,他掌握的能力能够轻易发现有人盯上他,而那个人你也知道。” 正因为担心陈长安知道以后,忍不住去寻找对方,反而惹火烧身,所以南北亦才一直没有告诉他。
陈长安的修为不够和对方斗,说出来也只会伤到自己。 但如今陈长安的记忆已经恢复,凡域与修仙界的大门一开,对方还是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温鹄觉得没有必要继续隐藏下去。
温鹄轻声提醒:“三师弟,你还记得二师妹的命数是谁算的吧?” “!”
陈长安一惊,他当然知道! 江水城的杜鹃一事已经被传开,神机先生当年的预言自然也被传了出来,但是由于姜庆酒此次没有按照预言里的去做,反倒是救了无数的人,这让许多人怀疑这个预言不准。
而身在天机阁里的神机先生一直没有出来回应,据说是在天机阁之中闭关。 姜庆酒前半生的遭遇离不开神机先生的预言,若不是他给出的预言,父母不会将她当作杜鹃来看,其他人也不会因为预言而冷落、针对她。
若不是江未谱留下的遗言,江水城四大家族早就有人因为预言而斩草除根。 在姜庆酒的遭遇之中,神机先生是罪魁祸首之一。
而陈长安的遭遇之中,神机先生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想到这里,陈长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更加难看,他有一种被人愚弄了一生的感觉。
“该死,它到底想愚弄我们到什么地步!” 陈长安拿着茶杯的手一紧,咔嚓一声,杯子破碎,茶水飞溅,他却好似没注意到,表情和声音都夹杂着怒火。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被人操控着身上的线,做出各种不愿意做的事情。 因为剧情都已经被安排好,他必须按照剧情往下走。
如果,深深没有重生,没有听到心声的提醒,他们的未来根本不会是现在这样大仇得报。 而是从本就悬悬欲坠的断崖处,直接跌落到无尽的深渊,再无未来。
“大师兄,那家伙也是天命的狗……” “三师弟,莫要急躁。”
温鹄倏地抬眸,眼中带着一丝警告说:“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你心中明白就好。” “一旦说出来,便会被察觉,多生事端。”
陈长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失控太严重,长长吐了一口气:“……抱歉,多谢大师兄提醒,是我太急躁了。” “此事先不提,他暂时不是你能够对付得了,等回到修仙界,再与师尊、师叔细细商量一番吧。”
想要从天机阁中揪出神机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修为不够,那就只好找上师尊和师叔来处理问题了。 “好。”
陈长安知道温鹄说得在理,即使心里的火气憋不下,他也会按照温鹄说得去做。 “对了,小师妹和梦貘怎么样了?”
陈长安盯着温鹄手里新做的衣服,用的都是好材料,就连线都是灵蚕丝,保证了衣服的舒适性,还找风不渡刻录了几个保护阵法,真的是相当贴心且过分。 这么多年,温鹄给谁都做过衣服,唯独没给他做过。
至于原因? 一出门就会遭遇厄运的陈长安,可穿不了什么好衣服,连师叔做的都是这样,一往身上穿,出门一个时辰,所有阵法全部爆掉。
“都在屋里睡觉,你莫要去打扰。” 温鹄掐断丝线,提醒一句。
免得陈长安一过去,梦貘就被吓醒逃窜,打断师妹恢复记忆的过程。 “我没那么冲动。”
陈长安觉得大师兄眼里的自己是个很急躁没头脑的人,这让他略有些不满,干脆拿了个新茶杯,给自己倒茶。 “大师兄,我们必须知道小师妹前……做了什么,才能保护她。”
陈长安一口喝尽茶水,表情有些凝重,他心中的不安没有随着轩辕一族的落幕而放下心。 反倒是在看到梦貘和小师妹的时候,高高悬起。
重生不是机缘,无论是白泽、柳皇、说书人,都在明里暗里地提醒着他们。 如今的改变与深深脱不开关系,能让整个世界颠倒重来,不可能没有代价,陈长安一直在观察着深深,听她心里说各种话,但是现在的她也不太清楚重生真相。
柳皇和白泽不能多说,说书人神神秘秘,陈长安能从中获得关于前世的线索太过于稀少,不知道梦貘这一次能提供多少。 陈长安有些不安,他担心重生的代价会让深深受伤。
总不能所有人都重获新生,而他的小师妹却要在其中受到最大的伤害吧? “三师弟,你忧心太重,没事的话,就去找霜道友吧。”
温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事太多的三师弟,过于烦人。 “师尊和师叔还有我不是摆设,你有那个时间操心,不如去找霜道友,把你们之前的事情解决一下。”
“嗯?” 陈长安脑子一转,就立刻知道又是姜魏那个大嘴巴,把他们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这小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还有,大师兄,你这是在嫌我太烦,故意赶我走吗?” 陈长安敏锐地察觉到温鹄眼中透露出的一丝嫌弃。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三师弟。”温鹄温柔一笑,“只是让你别太操心。” “你这应该是在转移话题吧?”
“你想太多了。” “我觉得是我想太少,毕竟你很狡猾。”
陈长安在温鹄动手之前,跳窗离开。 温鹄真的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总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仿佛什么都被他掌握在手心之中一样,令人感到相当不悦。
“可以收网了。” 见陈长安离开,温鹄放下手中衣服,拿出玉简,发了一条讯息过去。


“步步惊心” 冰冷的皇陵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比上一次到来之时更加危险,一名清瘦的少女谨慎地穿梭过通道。 而在她身后,另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更加小心地跟着她,稍一不注意,落后她几步,就会被血色的煞气侵蚀。
他洗得发白的长袍好几处都被侵蚀腐坏,这令他不由感叹:“你这三师兄可真是失去意识了,也只认你一个人啊!” 关深深轻轻点头道:“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轩辕一族的皇陵之中,上一次到来,是为了陈长安的尸骨而来,不小心弄出了动静,以至于被看守的人发现。 但是好运的是,当她闯入皇陵之后,并未受伤,反倒是试图抓住她的人全部被陈长安身上蔓延而出的煞气全部弄死。
本该是致命的煞气绕过了她,这让当时的关深深欣喜若狂,以为陈长安还保留着意识,知道她到来了。 可惜,最后还是落得一场空。
但今天再次到来,关深深是带着希望而来。 她谨慎而快速地穿梭在通道之中,等到通往祭坛的大门之时,说书人停下了脚步:“我不能再进去了,再往里面,非常危险,只能交给你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大门之后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鬼气,与血红色的煞气形成一片片黑红交错的浓雾。 只是站在大门处,便再也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包括神识也被阻隔在外。
“行,我进去刻阵。” 关深深点头,直接一头扎进危险至极的浓雾之中,明明是个非常谨慎、戒备心深重的人,可是面对这样的危险,她却一点都不害怕。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师兄师姐,无论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认定对方绝不会伤害自己。 而就目前来看,她的这份信任,其他人也确实对得起。
“真是个有点傻、但又很聪明的小姑娘。” 说书人轻声感叹一句,他很清楚,已经死去的陈长安化作了非常危险的东西,他的一切都在绵延着整个大周的国运。
而在这个过程,他逐渐融入了大周的龙脉之中,生前的他没有成为人皇,死后的他却成为了整个大周的地下主宰,无数死去的冤魂融入大地之中,都化作了他的力量。 现在的陈长安没有意识只有本能,如同一只野兽,非常危险而致命,但现在他还被封印在这里,永生不得超生。
可如果未来,关深深的计划成功的话,陈长安的力量再与凡域命中注定的灭亡结合,他就能够颠倒人世,成为主宰…… “喵~”
就在说书人思考之时,一声柔软的猫叫从背后传来,他转身看去,一只白猫正飘在空中,歪了歪头,疑惑地盯着他。 “梦貘?”
说书人挑了下眉,往里面看了一眼:“你是来吸收怨气的吗?” 梦貘动了动鼻子,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你身上有那个家伙的气息喵~”
它说着,目光扫过说书人的腰间,说书人穿得很寒酸,衣服都洗得发白,两袖空空,什么都没有。 但是一抹金光在兽瞳闪现,冰冷的眼眸再次扫过他的腰间,如玉石铸造而成的白色毛笔和书便悬坠在其间,兽瞳倏然一缩:“你是司命!!!”
这话一落,梦貘浑身都炸毛了,极其戒备地盯着说书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这里又是你的手笔?” 它的声音变得尖细,有些惊恐。
说书人沉吟半晌,看了一眼浓雾之后,轻轻点头:“大概……也算是吧。” “你这语气,不对,你不是司命喵!”
梦貘眯着兽瞳盯了他好半晌,萌萌的猫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表情。 “如果你是司命的话,在刚才和你见面之时,我就死定了。”
说书人没有正面回答它,淡淡说道:“我是与不是司命,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莫要再来凡域,这里不是你能够对付,最好离远点。” “你说的,我才不听喵~”
在确定对方不是司命之后,梦貘就壮起胆子,不继续维持着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对他挑衅地吐了吐舌,喵喵叫着,转身就钻入黑暗之中,身影化作白雾,彻底消散在其中。 “真是不听人话,难得我给出了提醒。”
说书人遗憾地拿起书,翻开看了几眼,梦貘的结局还是没有一丝改变。 看样子,梦貘注定得被人抓走,成为爱宠了。
啧,不知道它到时候得气愤成什么样子。 说书人浅浅笑了一下,但眼神仍然很冰冷,他随地一坐,静静地翻开书,慢慢地看着。
尽管他已经阅读过无数次,对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段话都了然于心,但是他仍然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关深深刻下阵法,需要三天的时间,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继续看看,找一下是否有漏洞能够钻。
命运无法改变,那就寻找漏洞。 “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关深深,希望你能够成功吧。”
说书人的声音很淡漠,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三天后,关深深面色苍白地扶墙走出,神色萎靡,但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如果让你师门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生气。” 说书人合上书,站起身,握住她的手,给她输入灵气。
“没事,他们看不见的。” 关深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和手都有点脏,下意识看向说书人洗得发白的衣服,比她这一身都干净许多。
一眼看出她蠢蠢欲动的心思,说书人无语,收回给她输灵气的手,拒绝:“……别想,我就这一件衣服。” 关深深说:“真寒酸。”
她就看了一眼,又没真准备做什么,干嘛这么小心谨慎。 说书人笑着回敬:“你也差不多,真脏。”
还能开玩笑,看样子很成功地又刻下阵法了。 关深深没当回事,从衣服里取出一张图纸打开:“现在刻下的阵法还是不够,组成的力量不行,翻不了这个天,我们得继续寻找新的阵眼。”
说书人提醒她:“距离你的‘命数’也不远了。”


“瞒天过海” 说书人之前非常委婉地提醒过关深深,她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的,她的时间有限,比谁都少,并不是最佳人选。 如果不是在云渺宗之时,她表现出来的不甘模样让他欣赏,说书人并不准备选择她、帮助她。
但是面前的小姑娘比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梦貘聪明多了,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 关深深点头,笑着看他:“我知道,所以我想你再帮我一件事。”
“帮你?”说书人笑了起来,从她身上看出了不少有趣的东西,“先说说看,我再决定是否帮你。” 真难得,除了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关深深可是很少开口让他帮忙,还是这么郑重的表情,看样子,这小姑娘又有了新的想法。
这让说书人感到一丝有趣,他很期待关深深能够做出更多有趣的事情,毕竟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 即使心中觉得会失败,但是说书人还是想继续看下去。
万一她真的成功了,那可就是超过了过去的自己,也超过了当年的昭然梦和南北亦那两个臭小子。 “不急,我们先出去吧,三师兄很讨厌你的气息,再不离开,他可能会攻击你。”
关深深觉得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三师兄虽然没有意识,但非常讨厌她以外的人接近这个地方,所以最好先离开。 “那还真是令人觉得背后发凉。”
说书人确实感觉到陈长安没有感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背后,带着极其险恶的不善,若不是关深深在此,那家伙大概会干脆利落地对自己下手吧。 他们没有继续废话,快速离开了皇陵。
. “现在大周的皇帝好像是轩辕烨那家伙。”
关深深把自己弄干净之后,和说书人坐在酒楼的二楼,透过窗户,冰冷的眼睛遥遥望向皇宫所在。 以前来的时候,轩辕烨还只是个皇子,现在却已经成了皇帝,真是令人不爽。
关深深很想闯入里面,杀死轩辕烨,只是很可惜,她实力不够,做不到。 “其他皇子公主都被他杀死了,太上皇实力不够,自然只能退位让贤了。”
说书人喝着茶,淡淡说道。 “可惜了。”
关深深垂下眼眸。 “没什么好可惜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说书人放下杯子,轩辕烨受到轩辕老祖重视,又抓住了陈长安,吞噬他的修为,将他的后天剑骨移植到自己体内,凡域里,可没有几个人能够打得过。 毕竟陈长安体内的剑骨,不仅有荆州关家的剑道天才的半根剑骨,另外半根还凝聚了玄宗几代剑修的力量,再加上轩辕烨自身的能力,常人都无法斗得过他。
尽管是算计一切的五皇子,也只保住了陈缘因的命,送她离开这里,自己却死在了皇城。 “命中注定?”
关深深古怪地看了说书人一眼,一个看似最顺应天命的人,但他的所作所为却是逆命而行,真是非常奇怪的人。 说书人抬眸道:“好了,废话不多说,先说说看你想让我帮你的事情吧。”
比起已经注定的事情,说书人对关深深的想法更加感兴趣。 从他选定她之后,她的每一步计划都让他感到很有趣,很意外,这让他内心掀起浓浓的兴趣,或许他没有看错人。
关深深思忖片刻,慢慢开口:“我记得你说过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可以找到漏洞钻。” “而我的命数注定无法改变,我想了个办法,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个忙,如果成功的话,我也许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更多的事情。”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目前为止收集到的力量仍然不够,但我的时间却不多了……” “所以呢?”
说书人抬眸盯着她,饶有兴致地问道:“你想了什么办法,去逃避这个必死的命运?” 关深深说:“如果你没有对我说谎,那么我现在的身体,是我娘和我师尊利用天地灵物和本体的血脉制作而成,我的灵魂力量也远远超过常人,甚至能够媲美分神期修士。”
“在这一点上,我不会欺骗你。” 说书人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升天梯断裂之前,真龙一族便离开了此处,却倒霉地遗失了一颗蛋。
各种阴差阳错之后,那颗遗失的蛋变成了如今的关深深。 “若不是你的血脉不简单,我也不会选定你。”
饶是说书人再心动,但理智才是最重要,不能被感情操控。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选一个才金丹期的小姑娘,来承担这个责任,毕竟这一次是最后的机会。
错失这一次机会,他们就输了,还输的特别难看。 关深深看出说书人温和笑容下藏着的冷漠,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的本体在哪里吧?” 说书人拿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关深深的这几句话让他反应了过来。
他眼眸微深,盯着关深深,有些晦暗不明:“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没等说书人说完,关深深点头:“就是你想的这样。”
她有些不安地握着手: “将我的魂魄切开,一半放回本体,让她继续去完成我应该完成的任务,另一半继续去执行所谓的命数,这样的漏洞应该也能够钻吧?”
两个都是她,一个完成注定的命运,一个执行她的任务。 “对了,如果可以,最好把我的记忆也给抽取掉,免得被其他人搜魂,发现这些秘密。”
关深深按了按自己的头,她太笨了,想了这么久,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这些事情应该都能够做到吧?”
“我的神魂既然等同于分神期修士,那即使魂魄被切割分开,也不至于死掉。” 关深深试探地问着说书人,嘴上这样说着,但她没有信心。
“……” 说书人沉默半晌,那双幽暗的眼眸看得关深深一阵提心吊胆,她有些担心这个漏洞不能钻。
这是她想了许久的办法,能不能有更多的时间,做更多的事情,全看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 “这个办法可以吗?我的本体应该没有被破坏掉吧?”
“按照我师尊的性格,即使给我炼制了新的身体,也不至于把本体给丢掉,一定保存得很好。”


“魂归何处” “你不怕疼吗?” 说书人知道,关深深小时候很怕疼、很怕黑、很怕鬼,但是现在的小姑娘长大了,什么都不害怕了。
连把自己魂魄切开的馊主意都敢出,真是不怕自己疼死过去,亦或者直接魂飞魄散。 “这个不重要,你就告诉我,这个忙你能帮吗?”
说书人:“……” 他沉默半晌,有些感叹:“可以是可以,但需要一点时间。”
关深深闻言,有些欣喜:“只要可以就行,时间来得及,那就一切都好说。” 看说书人的样子,她的这个漏洞应该是没有问题,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她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必须要做的事情。
“嗝~” 梦貘舔了舔爪子,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蹲在房顶,亮晶晶的圆眼睛一眼看到坐在靠窗的那人,拥有着令人讨厌的气息,闻着特别讨厌!
不过这里好吃的东西真多,就是有点危险。 梦貘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皇宫的方向,算了,还是不要冒着危险乱吃比较好,不远处的地方,好像也有很多好吃的,它可以去吃别的,而不是冒着危险在这里吃。
这样想着,梦貘转身几步跳开,身体便消失在皇城之中。 .
“喵!” 现实里,梦貘也倏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巴,对梦里的美味仍然意犹未尽。
真的非常好吃,但是又让梦貘害怕,它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床边昏睡不醒的深深,下意识地舔了舔她的鼻子。 虽然这一世没有那么多好吃的,但是起码它也不会像前世一样失去自由,被那个讨人厌的少女当成蠢笨的宠物玩弄。
“喵?” 梦貘又叫了一声,深深还是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它干脆地跳下床,从窗户离开,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五皇子府。
五皇子给其他人安排的地方,离他府上不远,梦貘一进入府中,就看到陈缘因坐在老位置,身边一大群猫围绕着她。 “喵~”
那是我的位置! 梦貘威胁地发出声音,直接把趴在陈缘因腿上的猫吓得炸毛,条件反射地跳到地上,戒备地盯着它。
“喵喵!” 梦貘挑衅地叫了几声,跳到陈缘因怀里,蹭着她,一脸撒娇的软甜模样,和刚刚挑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你这性子真霸道。” 陈缘因笑了一声,顺着它的后背抚摸,温和的眉眼间多了一分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这只猫起,她就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怀念,非常喜爱,即使知道这小家伙是传说中的灵兽梦貘,也提不起一丝警惕。 “喵~”
因为我们前世是朋友呀! 梦貘看出了陈缘因的心思,蹭着她,在心里说道。
前世它从皇城离开之后,便遇见了陈缘因,和她作伴一段时间,后面因为一些事情,便分开了。 等到它感到凡域出事,想要赶往凡域之时,却被北域魔尊那个疯子抓住,送给了洛云养,还强行让它成为奴隶,可把它气得哟!
虽然在人族眼里,它是爱宠,被洛云养宠爱着,也很不错。 但是作为一名高贵的灵族,在梦貘眼里,它就是在做奴隶,这滋味相当不好受!
而且跟上洛云养之后,它就天天倒霉,得看着她各种作天作地,幸好后来洛云养去凡域和鬼域之主谈判之时,差点死掉。 它和其他灵兽便趁机挣脱了主仆契约,逃离控制。
其他灵兽逃得快,它倒霉一些,被鬼域之主一把抓住,差点没吓死喵。 还好死去的陈缘因成为了鬼域之主身边的鬼将,救了它一命。
但也因为总是被鬼域之主吓到,导致梦貘即使重生了,还是会因为看到和鬼域之主长着同一张脸的陈长安吓得到处逃窜。 终究是前世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念念,你在想什么喵?” 梦貘蹲在陈缘因怀里,歪了歪头,盯着她的表情,看到了一丝悲伤。
这是梦貘第一次对陈缘因说话,之前一直在装纯洁无辜小猫咪。 “没什么,只是在想念我的亲人。”
陈缘因温柔地说道,她盯着梦貘,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和它倾诉一切。 即使与褚家没有血脉联系,但是在她的眼里,姑姑和姑父就是她的父母,包括陈长安在内的六个哥哥,也是她最好的哥哥。
此刻,轩辕一族已经落入他们手里,接下来的安排也定好了。 陈长安知道了她的过去,沉默许久,已然决定将剩下的轩辕一族全部丢入万魔窟,慢慢折磨他们,以还这么多年的仇恨。
可是,陈缘因仍然高兴不起来,她以为自己报了仇,一定会非常痛快,可是心中只有说不尽的痛苦。 早已被麻痹的心脏好似再次活了过来,仇恨被清空大半,多了许多悲哀。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姑姑和姑父还在人间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哥哥们也一定会成长为非常厉害的人,毕竟连最顽皮的褚行秋都变得这么优秀,还有了这么多知心的好友。
越是深思,陈缘因越是痛苦,几乎无法呼吸,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取褚家的人都复活过来。 “喵~”
梦貘看出了陈缘因心中的痛苦,忍不住去蹭她。 它知道陈缘因的痛苦,可是一切都改变不了。
梦貘盯着陈缘因,她本该是大周最耀眼的明珠,褚家所有人宠爱的孩子,被姑姑姑父溺爱,被六个兄长呵护长大。 可是前世却沦落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结局,而现在也好不到哪里,成为了一名魔修,却耗损了自己的根基……
“别担心,我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我知道,现在就很好了。” 比起梦里,现在的结局好太多了。
陈缘因摸着怀里梦貘的头。 梦里,她的遭遇更加凄惨,会失去一切,最后是一个穿着破烂、双眼明亮的少女将她从无尽黑暗之中拉了出来。
那人不甘于对命运低头认输,将她拉出来,和她说了好多记不清楚的话,又将她送入一个血红色的世界,被熟悉到落泪的气息保护着,得以获取第二次清醒。 “谢谢你。”
陈缘因知道是梦貘让她做的梦,尽管不知从何而来的梦境,但是却从中得到了一丝救赎。


“镜花水月” 院子之外,两道高挑的身影隐于廊下,盯着院子里抱着梦貘,自言自语的陈缘因。
良久,五皇子侧头看向陈长安,慢慢开口说道:“我当初为褚家立了衣冠冢,如果你不介意,便带念念去祭拜他们吧。” 当年褚家人的尸骨都被轩辕一族炼制成阵,他不敢冒险盗取,只得立下衣冠冢,连名字都不敢写。
只是一座座的无字坟墓,被他派去的人守护着。 陈长安顿了好半晌:“谢了。”
五皇子帮的忙够多了,他嘴上说着不想牵扯进各种事情,但还是帮了很多,就连陈缘因还活着,也是多亏了五皇子。 闻言,五皇子一眯眼睛:“如果你真的感谢我的话,那就帮我劝说一下,让念念别走,怎么样?”
他总觉得陈缘因现在的样子不太对,很有可能跟上陈长安,离开凡域,毕竟这可是陈缘因最后的一个亲人了。 “……你还是这样阴险狡诈。”
陈长安脸笑皮不笑地看着他,心底的那一丝感动瞬间荡然无存。 要不是他知道陈缘因现在心情不太好,绝对转头拉走自家妹子,而不是让她待在轩辕策这个狡猾的家伙身边。
这家伙果然从小到大都觊觎着他们的妹妹! 真不是个好东西!
“要不是大哥不在,你现在大概已经被我们六兄弟追杀了。” 陈长安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着。
五皇子感慨道:“是啊,要是你们六兄弟都在,我哪能这么容易娶到念念。” 六个麻烦的大舅子,谁能应付得了?
但终究不在了。 想到这里,二人好不容易放松的气氛又变得有些低沉。
陈长安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其实他心里知道,陈缘因不会离开轩辕策,她会继续留在他身边。 而在他看来,没有谁会比轩辕策对陈缘因更好,就连他也不如轩辕策。
这家伙看着随意懒散,但是比谁都要心机深沉,比谁都要喜欢陈缘因。 .
梦貘离开之后,深深的梦境还在继续。 梦里,她和说书人再次回到了云渺宗。
“我以前都没有来过这里。” 跟上说书人的脚步,关深深走进了一个荒凉寂静的死地,比葬剑谷还要更深,道路险峻难走。
但是也正是这份险峻麻烦,阻碍了当年入侵云渺宗的魔族大军,没有谁会进攻这个无聊而危险的地方。 “你当然没来过,这里是你师门禁地,他们没事带你一个小孩子进来做什么?”
说书人笑了一声,语气缓慢地回答关深深。 “不仅没来过,也没有听过。”
关深深在说书人的帮助之下,脑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空荡荡,什么都想不起来。 记忆里,她从未听师尊和师叔提过宗门还有什么禁地,心中十分诧异。
但说书人说得没错,当年她还小,谁会没事给她说这些东西。 “所以我的本体,是被师尊放在了禁地里面吗?”
说书人点点头:“这是个好地方,将东西都放在里面的话,即使是上面,也难以察觉。” 他说着,用手指朝上指了指,关深深便知道说书人的意思了。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无法直接说出来,只能暗示性地提醒对方,一旦说出便会违背天道规则,遇到不少麻烦。 “真是令人讨厌。”
关深深垂眸,心底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她讨厌这个是非不分的世道。 “讨厌是最无用的情绪之一,不要被情绪所操控,保持理智才是正确的选择。”
说书人没有回头,漫不经心地来到了一道深渊裂口之前,手指掐诀,灵光闪现,飞入虚空之中。 骤然之间,一道无比巨大的虚空之门浮现而出,漆黑的大门之中空荡荡一片,唯有边缘刻着神秘奇异的花纹。
“走吧,跟上我。” 说书人直接跳入其中,洗得发白的衣袍被风刮得飒飒飞起,头发也有些凌乱,向来温和有礼的书生模样,多了几分狂放不羁。
他居然连云渺宗禁地的打开手诀也会? 关深深早就知道说书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在看到对方轻易使用宗门手诀那一刻,还是有些惊讶不已。
但她也没有时间多想,开禁地的时间有限,不得继续耽误,她只能快速跟上说书人,跳入大门之中。 随即便是出现在一片广阔无垠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到,只看见说书人泛着白光的身影,黑暗之中,只有他身上的光芒能够给关深深引路。
紧紧跟随对方,很快便穿过一片奇异却无法察觉的薄膜,无数的橙色火光出现在黑暗的空间,一簇簇燃烧在半空之中,好似万千灯火在发光,飘浮在虚无的黑暗之中。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关深深和说书人落在了一片白色祭坛之上,她盯着漫天橙色火光,有些疑惑不解。 说书人淡淡说道:“那是一千多年前,大战之时陨落的人的灵魂。”
千年前的大战太过于惨烈,好多人牺牲在那场大战之中,为护苍生,烟消云散,是南北亦设下的阵法,护住他们,给险些魂飞魄散的修士,夺得了一丝轮回转生的机会。 这里面的修士,不乏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的老祖宗,经过长年累月的蕴养,有的魂魄本该可以去轮回转世了,只是意外来早了一步,南北亦先死在了魔族手下。
没有南北亦的帮助,这个空间之中的不少魂魄已然消散,而剩下的魂魄,也在消散的路上。 “居然是这样吗?”
关深深被说书人告知的这个消息惊了一下,原来他们云渺宗居然还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那这些前辈可还有机会……”
关深深盯着漫天魂火,犹豫地看向说书人。 “没有机会了,这个阵法很特殊,只有南北亦能够控制,任何人来了都没用。”
“比起关心这个问题,你现在还是先关心自己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你的魂魄分割成两半,放回本体。” 说书人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朝祭坛的另一端边缘走去,那里放了很多东西,其中一个便是被白布盖住的水晶棺,不是很大,白布微微滑落,露出一部分水晶。
“过来看看你的本体吧,你的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可就看本体保养得怎么样,还能不能够用。” 说书人揭开了白布,水晶棺材便彻底裸露出来,透明的棺材无法掩盖住躺在里面的小女孩,面色红润,双眼紧闭,好似睡着觉,下一秒就会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爬起来。
“我小时候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关深深也凑了过来,看到了自己圆嘟嘟的样子:“不过身体太小了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展开计划。”


“瞒天过海” “嗯,你说得在理,如果成功的话,我就给你再提供一点力量,让你长大吧。” 说书人拍了拍棺材,温和笑道:“既然都帮忙了,那就干脆直接帮到底。”
这听起来倒是挺好的,不过关深深觉得没这么简单。 “是我本体的力量不够,不能作为核心阵眼吧?”
她思索半晌,直接戳穿说书人的想法。 说书人倒也不在意自己被她拆穿,笑吟吟地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选了你,自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提供帮助。”
关深深盯着棺材里的自己,又看向说书人,心里突然出现一丝明悟。 “你该不会早就想到这个办法了吧?”
说书人淡笑不语地盯着她,关深深却越想越澈透。 这一切大概早就在这家伙的掌握之中,分割魂魄,同时控制两具身体,一具按照命运的路线走下去,另一具用来钻漏洞,继续完成任务。
关深深觉得自己都能想到的办法,看似高深莫测的说书人没有道理想不到这个办法。 “按照我现在的身体修为,即使给我几十年的时间,我也不一定能够作为核心阵眼,你大概早就盯上了我的本体,现在的这个世界,没有比真龙血脉更加适合做核心阵眼的东西了。”
关深深越说越确定,说书人肯定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 如果她自己没有提出这个建议的话,不知道这家伙会怎么做。
关深深这样想,也干脆地问出口:“如果我没有提建议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不打算怎么做。”
然而,在关深深怀疑的目光之下,说书人却轻轻一笑:“你要记住,我是说书人,只说,不做,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但你也是司命不是吗?”
关深深的目光倏然落在他的腰间,进入云渺宗禁地之后,一切都无法被掩饰,彻底暴露出来,她一眼便看见了说书人腰间的书和笔。 如玉石雕刻的书笔,却给人带来一种玄妙的感觉,好似一切都掌握在其中,只是一眼,便心中明悟,那是司命的东西。
“……” 说书人略有些诧异:“啊,原来你听到了我和梦貘的对话呀。”
他的表情诧异,但却用极其平淡的语调,说着惊讶的话,令人感到一丝诡异。 “深深,你知道什么是司命吗?”
说书人看着关深深,勾起了唇,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调叫出关深深的名字,却令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掌管世间万物的生命,可以随意操控他们的人生,万物皆在它的掌控之中。”
说书人微微低头,一双冰冷而漆黑无光的眼眸落在关深深的脸上:“你觉得我是司命吗?” 他的视线极具威慑力,让人浑身发凉,整个禁地都在轻轻颤动着,漫天橙色魂火在跳动,忽明忽暗,衬得说书人越发危险。
但是关深深却没有感觉到一丝致命危险,她盯着说书人:“你是司命,但又不是司命。” “……”
说书人的手落在了关深深的头上,用力揉了几把:“你的话有点太多了。” 关深深还不如一开始的冷冷淡淡模样,面色苍白瘦削,人也没精打采,寡言寡语,像只怨鬼一样。
而现在大概是看到了希望,脑子也恢复了正常,于是变得话越来越多,心思也太重。 “赶紧吧,帮完你这一次,我们就分开走。”
他可不想将剩下的时间都挥霍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还有很多乐子等着他呢。 关深深没能继续试探下去了,说书人明摆着不想继续说下去,再聊可能就有点危险,活了这么久,她在这方面还是蛮敏锐的。
刚才的试探,只不过是在说书人允许的范围内反复横跳,要是再说下去,可能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她也机敏地闭上嘴。
人要学会看人家脸色。 .
“救命,好痛!!!” 深深是被痛醒的,魂魄被切开的痛太恐怖了,一下子就把她给吓醒了。
“深深,你没事吧?” 她还心有余悸,听到她喊救命的姜魏就扑了上来,满脸担忧地看着惊醒的深深。
小姑娘好像是被吓到了,浑身都是汗水,小脸发白,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深深这么虚弱的样子。 “你哪里疼了?我现在就去喊人!”
眼见着姜魏就要跑走了,深深赶紧抓住她的手:“不,不用了,又不疼了。” 也就疼了那么一下,清醒以后,就挣脱了梦境里的疼痛,显得格外神清气爽。
前世的梦境也太可怕了吧! “啪啪!”
深深拍拍自己的小脸,还是圆嘟嘟的,这让她稍稍安心了一点。 “我没事,就是被噩梦吓到了,别去和大师兄他们说。”
“你确定?” 姜魏打量着她汗湿的小脸,感觉都比睡前瘦了不少,脸都没这么圆润了。
“真的!” 深深睁大眼睛,真诚点头。
【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对于现在来说,当然算是噩梦啦!】 虽然这次梦到了不少东西,解开了不少疑虑,但也留下了不少疑惑的点。
【为什么都在梦里了,前世的我还要和说书人打哑谜啊?】 深深觉得好无语,梦里,自己说的那句“你是司命,但又不是司命”又是什么意思啊?
救命呐,为什么连我也成了一个谜语人? 而且还是给自己设下迷局,说书人到底是不是司命啊?
深深揉着自己的小脸,无法言语。 “对了,我睡了几天,其他人呢?”
深深暂时先把梦里的事情放一边,反应过来,房间里居然只有姜魏一个人。 而且院子外也静悄悄一片,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姜魏的表情出现一丝微妙:“呃……你睡了两天,他们去收网了。” 深深昏迷两天,外面发生的事情可精彩了,一时之间,她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瞒天过海” 看你的表情,好像非常不简单。 深深发现了姜魏表情的微妙,好奇问道:“他们收什么网?”
“这就得问你的大师兄了。” 姜魏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微妙,甚至多了几分忌惮之色。
“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等一下可以直接问出来。” 姜魏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令深深更加好奇了,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穿个衣服废了半天的劲。
结果刚从院子走出,就看到霜寒调走了进来,他好像刚打完架,身上还残留着不少痕迹。 难得身上的白衣有些凌乱,就连那张如冰冷霜雪般的脸颊也出现血迹,手上也沾着没擦干净的血。
“叔,你没事吧?” 姜魏立即开口问道,虽然陈长安让她别这样喊,但姜魏果断选择忽略。
怕归怕,但辈分不能乱,反正各叫各的,陈长安现在又不是未来那个变态大反派,那啥鬼域之主,做什么都得顾忌大家,不会肆意妄为,把她往死里坑。 “我没事,都解决了。”
霜寒调淡淡说道,但语气好像比平时更加冰冷冻人,让姜魏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寒调哥哥,那我三师兄他们呢?”
深深开口询问,都看到霜寒调了,陈长安他们应该也回来了吧。 “不知道,可能死了。”
霜寒调甩下一句话,就离开。 “啊?”
深深和姜魏对视一眼,两脸懵逼,这究竟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感觉霜寒调一脸杀意,好像想把谁给宰了一样。
二人赶紧往外跑,想看看陈长安回来没有,结果差点撞上风不渡等人。 “风师兄,三师兄呢?”
深深抓住风不渡的衣角,仰头问道。 “对啊,对啊,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姜魏有些好奇地询问。 虽然从霜寒调身上看得出来,大概没什么大事,估计又是陈长安惹他生气了,但还是让她们相当疑惑。
轩辕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这俩人的问题还没解决吗? 说真的,根据姜魏的观察,这两人性情不合。
陈长安的性格太过于肆意妄为、遇事不肯轻易让步,说白了,就是有点独裁,和性格冷漠、容易较真的霜寒调做朋友的话,真的非常容易出事! 啧啧,再厉害的人,也是有缺陷的。
看看陈长安,再看看霜寒调,天赋虽高,但性格缺陷,导致他们连交朋友都很糟糕,一点都不像她们潇洒!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点太喜欢看热闹了?”
陈长安的声音从后面凉飕飕地传过来,他走得很慢,现在才走到她们的视线里。 “你自己做的事情,还不能让别人问吗?”
风不渡示意深深和姜魏进门,用折扇挡着脸,桃花眼盈着笑意:“别管他,深深你休息得怎么样?” “挺好的,风师兄,我大师兄呢?”
深深往后瞧,只看到陈长安、幽无欲和幽无梦三人。 温鹄和另外三位天骄却不见踪影。
“你大师兄,这一次玩得有点大啊。” 风不渡一脸感慨地进门,给一脸懵逼的深深简单解释温鹄这几天做的事情。
让乌令雪和谢以情作引,勾出掉入凡域的魔族。 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把身在凡域的所有魔族都给解决,谁料居然发现魔域与凡域的连接通道。
于是温鹄便用深深重新研究出来的通讯玉简,找到了散落在各地的修士,包括在登仙城对上西域魔尊的四位前辈。 然后,结果比较喜闻乐见,通道居然通往北域,他们果断用了点手段,闯入魔域。
这一下子,除了四位年长的前辈较为冷静,其他天骄就比较不这么冷静了,直接放开手,打得比较狂,其中以骆明隐最为嚣张狂妄,砍死大量的魔族。 “那洛云养呢?”
姜魏唰地站起身,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 “听说被北域魔尊护住了。”
幽无梦有些遗憾地说道。 她也想进去,但是幽无欲和其他人不准,只能待在凡域这边,看守通道,以防万一。
“主要还是魔族的大祭司来得太快。” 风不渡解释道,其实谢以情当时已经锁住了洛云养,白雪被乌令雪挡下,北域魔尊也被前辈挡下,看起来就是一场死局。
结果宿清秋居然出现,拦下谢以情,救了洛云养一命。 而后,他们在魔族大祭司出现之前,快速离开魔域,温鹄还用了昭然剑仙的剑意,震慑住了魔族大祭司。
要不然他们还真不好逃走,也没有时间重新封印通道。 为了预防万一,是风不渡和迦净、张缕尘一起动的手,再加上掌握了人皇骨和气运的陈长安,基本是把通道彻底封上了。
就算是魔族大祭司,也不可能轻易闯入凡域。 这一次看似轻松,说得也容易,但是每一步都相当危险,也就是温鹄拿捏得比较准确,对魔域又足够了解。
风不渡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信息,要不是经常和他混在一起,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早就去过魔域了。 “啊,这也太……”
听完风不渡的讲述之后,姜魏的表情变得相当复杂。 “唉,算了,只能说洛云养真不愧是……”女主角啊!
她觉得但凡换一个人,谢以情都已经拿下了对方的人头。 偏偏那人是洛云养,这个世界的女主角,天命之女,最擅长绝地反击,怎能这么容易出事呢。
“深深,你怎么不说话了?” 风不渡看向深深,还以为她会非常惊喜不已,毕竟听温鹄说过,这小丫头天天想着干倒坏人。
不是,我就是有点懵逼了! 为什么你们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做了这么多事情啊?
深深:“……我有点太惊讶了。” 这群人是不是太狂太嚣张了啊?
深深晃了晃自己的头,真的太惊讶了。 她突然能理解,为什么前世天命会把整个天骄榜都给干死了。
如果再继续将这群人放在外面到处乱搞,魔族真的不会全灭吗? 只要给他们成长的时间,深深觉得他们绝对会闯入魔域,干个天翻地覆!
这一代的天骄真的非常恐怖! “我也相当惊讶!”
姜魏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好安心。 明明在遇见深深他们之前,她还在上跳下窜地给父母解释当年的事情,却无力地发现她说什么都没有用,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
再看现在的发展,怎一个六字能够形容。 “小事而已,没什么好惊讶,现在就开始惊讶的话,以后还有更多惊讶的事情会发生。”
风不渡轻敲桌子,温鹄说了,这只是个开端。 与其等待事情发生,不如主动出击。


“瓮中捉鳖” 凡域通往魔域的通道藏在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高耸巍峨的群山起伏,若非暗中跟随魔族,根本无法发现那一道破开的通道居然会藏在其间。 那犹如一面镜子的湖面倒映着几道悬空的身影,风吹起一阵阵涟漪,映着身影的湖面随着水波荡漾。
一袭道袍的青年站在水中,手上泛着灵光,随着水波荡开,林中浓雾飘浮,宛若水中仙人,飘然而至。 “没问题,空间通道修复得相当完整。”
张缕尘收回探测的手,面容说不上俊美,但是气质出尘,令人一见难忘。 “还是多亏了温道友的师弟帮忙。”
张缕尘望向岸边的温鹄,如果没有掌握大周龙脉,还有人皇骨和人皇气运陈长安辅助的话,他们此行未必如此顺利。 光是让他们修补破碎空间,都没那么容易修好,魔族大能随便吹口气都能打破这个补丁。
温鹄笑道:“张道友客气了。” “魔族的那位大祭司不会破碎虚空而来吧?听说大乘期修士可以破碎虚空。”
乌令雪轻轻擦拭着鞭子上的血液,身上多处伤痕,更显得整个人柔弱不堪。 他们虽然是趁其不备,攻入魔域,但人还是很少,遇到了不少危险,甚至差点齐齐留在魔域之中。
温鹄摇头道:“哪有这么容易,除非他想死。” 大乘期修士随意动手,可是会遭到天谴。
虽然他们总是嫌弃天道不公,但其实天道只是顺应规则,维持秩序罢了。 从魔域回到凡域,大部分人身上的修为再次被压制,除了三位天骄和温鹄较为特殊,正在收尾。
“我倒是挺期待他破碎虚空,将魔族大军都放过来,然后又可以大打一场,哈哈哈哈!” 刀魔骆明隐是所有人当中最狼狈,衣衫破碎不堪,裸露出伤痕遍布的结实肌肉,粘腻的血液浸透黑衣,往下滴滴答答地流淌血色,胸前甚至横跨一道长长的血痕。
但他丝毫不放在心上,扛着沾满血迹的大刀,一脸没打爽打够的意犹未尽。 张缕尘慢悠悠走上岸,不沾一滴水:“那还是别了,毕竟你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对自己和敌人没有清晰认知,继续狂妄嚣张,那就是找死。 “宿清秋真是该死,该死!”
谢以情站在角落里,浑身封魔咒将她覆盖住,显得愈发阴翳偏执,咬着手指,明显还在悔恨刚才那么好的时机,她居然没杀死洛云养! “阿弥陀佛,施主,你着相了。”
迦净盯着谢以情,眼神慈悲,好似看到了新的度化对象。 “和尚,你离我远点!”
谢以情因魔秧子而入魔,此刻被封魔咒控制住,维持着清醒,但她多次运用魔气,导致自身已被魔气同化,对佛子迦净相当排斥。 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不已,满身佛光太过于耀眼,无法直视,令人难受。
“施主,让小僧来帮助你吧。” 迦净笑容不变,陈缘因被五皇子和陈长安看得太紧,不许他接近,自身并未深陷魔障,用不着他,但是面前这位无辜少女一定很需要他的帮忙。
身为佛子,必须佛爱世人,怎能眼睁睁看着一名无辜少女深陷魔障而无法自拔呢,他一定会尽一身所能帮助她,让她迷途知返。 谢以情曾经对天骄榜上的天才都是抱着敬仰而崇拜的心理,但是从被魔秧子夺舍,又被周靖舒打下悬崖之后,她的心思便彻底扭曲了,此刻只想离这些人远一点。
尤其是这个笑得一脸祥和而慈悲的秃驴,太令人厌恶了! “哎,我派去找冰玄心的宝贝回来了。”
一声清唳破空而来,黑影如闪电般划破天空,尖啸清亮高亢,在空中盘旋两圈,倏然降落至乌令雪的手上。 那是一只无比巨大的黑鹰,展开翅翼之时,有两米多长,可是当它降落至乌令雪的手之时,身体便缩小至三十厘米左右,并叽叽喳喳地和乌令雪说着话。
“虽然有点迟了,但是黑玉找到了冰玄心的下落。” 乌令雪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温柔地抚摸着黑鹰,即使缩小身形,仍然凶悍锐利的黑鹰衬得她更加柔弱娇小,连声音也非常轻柔。
“她正和音缘心在一起,二人都在南海附近,需要通知一声吗?” 骆明隐听到音缘心这名字,没忍住下意识看向迦净,瞬间面露嫌弃。
“算了吧,这里已经有一个煞神了,还找一个过来,是生怕我不会被烦死吗?” 一个念经,一个玩乐器,魔音和佛音齐刷刷入耳,骆明隐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就待不下去了。
“我走了,无事别扰!” 反正明天回修仙界的大门就开了,正好可以离音缘心和迦净远一点。
骆明隐大概是怕乌令雪真的把音缘心叫过来,转头就快速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狂风。 “真是个臭男人,一点都不礼貌,吓死人了。”
乌令雪觉得骆明隐太粗鲁了,一点都不优雅,讲究风度,轻轻蹙眉,柔软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嫌弃。 谢以情瞥了一眼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吐出两个字:“矫情。”
说完,不等乌令雪含泪矫情地用茶言茶语攻击她,谢以情也快速离开了这里。 之前愿意被幽州城的人困住,一来是因为体内的魔族,二来是想要揭穿周靖舒和洛云养。
但现在周靖舒已死,洛云养也逃走了,她就必须改变计划。 谢以情担心这里人越来越多,万一有谁想要把她抓住,那她就真的无法离开了。
这让谢以情有些不甘心,毕竟她现在想要亲手杀死洛云养,给自己报仇,就绝不能和这些人待在一起。 谁让她的情况很不妙,随时都会被逮回去。
“施主,你要去哪里?” 迦净慢悠悠地跟上谢以情,无论对方跑得多快,都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像是背后灵一样,甩都甩不掉,并时不时给她念经。


“静观其变”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始终沉默的四位前辈,深觉自己好像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这一代的天骄子弟是不是太过于狂野?
来到凡域之后,他们便分开了,两人守在大门,想办法与修仙界联系,另外两个到处追杀魔族,直到被温鹄联系上,说服他们,一起前往魔域,干了一场大的。 而此刻,看着年轻一辈乱七八糟的关系,老前辈表示有点绷不住了。
闭关多年,还是和年轻人们有了太多的代沟啊。 “温小友,你刚才在魔域之中做了什么?”
青衣居士心中感慨万分,却不忘温鹄在魔域之中的古怪行为。 温鹄眯了眯眼,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孤独前辈不用在意,只是趁机留了点东西。”
另一位儒雅长者捋着胡子:“温小友,你留下的东西不简单吧。” 魔族大祭司已然到达,温鹄若是真动了手脚,要么一眼被对方看穿,要么就是无法被对方察觉到的东西。
而他不认为这位看似温文尔雅的青年,会做无用功之事。 温鹄笑了笑,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向。
另外两位前辈见状,忍不住传音入密,这小子看着怎么这么危险啊。 “对了,大师兄,你刚才为什么不拦下三师兄?”
乌令雪安抚完自己的鹰,将它收回灵兽袋,陈长安明明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气运,但尚未融合好,依然很倒霉,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的朋友给得罪了。 啊,真是我愚蠢的三师兄呀,没用到了极点。
温鹄说:“没有必要。” 空间隧道已经被修补得差不多,留他也没用,倒不如让他先跟着风不渡回去,继续折腾怎么道歉。
“可是看着怪可怜,孤寡孤寡的。” 乌令雪一脸不忍心的样子,眼底却流露出幸灾乐祸。
“不过,大师兄,你这一次也有点太过分了。” 乌令雪看着温鹄,幽幽说道:“居然让自家师妹去做诱饵,你的眼里真的还有我这个师妹吗?”
“你知不知道,但凡中间出现一步差错,你的师妹,我就要死了。” 又开始演了?
温鹄看她一张口,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温鹄不说话,平静地盯着乌令雪拿手帕抹眼泪,装出一脸可怜的样子。
“大师兄,你如此冷酷无情,竟连与你受苦受累的四师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吗?” 乌令雪看温鹄一言不发,愈发难过,神色落寞:“你的眼里怕是早就没有我这个师妹了吧!”
温鹄想了想,一脸客气:“有什么要求,您说?” “……”
乌令雪被温鹄的敬语哽了一下,沉默半晌,倒也不用这么吓人。 她叹气道:“大师兄啊,你让我们冒这么大的危险,怎么也得给我们一点好处吧?”
“丹药怎么样?” 温鹄笑吟吟地建议。
乌令雪表情一僵:“那我不如去死?” 白送都不想要,你居然还敢拿这个充当好处,温鹄你好不是人!
“好了,开玩笑,回去以后,会给你多送些修炼物资,那位帮忙的姑娘,你到时候也别忘了给一些,她现在很需要用灵气压制体内魔气,免得魔气侵染魂魄。” “这还差不多。”
“丹药我也会给你一批……” “不!”
乌令雪没等温鹄说完,就疯狂摇头,一脸痛苦地拒绝。 “你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你这么好看一个人,怎么能够说出这般残酷的话,大师兄,你太可怕了!” “从今天起,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乌令雪悲悲戚戚地一抹眼泪,狂奔而走,生怕下一秒,温鹄就把丹药塞她储物袋里。 温鹄:“……”
你不想要,我还不想…… 不,还是得给,要不然囤太多,不太好。
张缕尘:“你这师妹,挺有趣的。” 真是活泼可爱,里外不一。
“?” 温小友炼制的丹药有这么恐怖吗?
青衣居士也擅长炼药,看到乌令雪崩溃而走的样子,陷入了一丝疑惑。 真的就如此恐怖吗?
四位前辈不好参与小辈的话,看着他们这么有生气的样子,相当疑惑不解。 .
与此同时,修仙界。 南北亦正慢悠悠地走进登仙楼之中,他手里还拿着一张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血迹。
所有人都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手上的血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是无情剑尊的血。 “……”
剑宗长老姬长空张了张嘴,又看向一言不发的昭然剑仙。 他坐在云渺宗的位置,一动不动,身上没有任何气息涌动。
一袭朴实无华的黑衣,高束银发宛若银河倾泻,遮掩面容的黑色面具,挡不住那冰冷的气势,危险而锐利如剑。 坐在那,就是一个考验人的存在。
这可是玄宗的昭然剑仙! 传说中的人物!
“唉……” 所有未曾说出的话,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剑宗长老姬长空非常不解,白无尘,修炼无情道的天才,一向冷静淡漠,无情无欲,不为外物所动。 结果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当着别人家师尊、师叔的面,对一个才金丹期的小孩子动手。
姬长空已经通知宗主,宗主闭关,大长老直接通知了无情道一脉,是否与云渺宗对上,也是他们的选择,而他姬长空不准备混这趟浑水。 比起其他人,登仙楼主却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开口询问:“你杀了白无尘吗?”
“没有。”南北亦微微一笑,捋着胡子,心平气和地说道,“哪能这么随意杀掉一个人。” 当然是要好好利用到极致,才可以解决,而且无情道一脉,除了白无尘,也就那个老东西最厉害,也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为自己的徒弟出关。
剑宗七脉向来各自为主,独立一峰,无情道一脉在其中最为强势,但是他们的人也很少,若非实力相当强悍,也不可能独立成一峰。 不过实力强悍也没用,撞上了他师兄,得罪他们云渺宗,那就注定回不去了。
“哈哈,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私下解决吧,我不关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通往凡域的大门就要打开了。” 这次空间破碎,弄得附近通往凡域的大门都出现了问题,清理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打开。
这让对天命有所察觉的人族修士都开始怀疑,不会又是它动的手脚吧? 封锁前往凡域的大门,把他们的人族天骄和魔族全部丢到凡域,真不会出大事吗?


“各怀鬼胎” 刀宗宗主不关心别的,大笑着说道:“不知道他们在凡域待得怎么样,应该不会死在北域魔尊手上吧。” 他还不知道,北域魔尊没有被卷入凡域,带着洛云养逃走了。
只是他们虽然逃走了,但还是没有逃过某些人的手掌心,多多少少又被坑了一把。 阵法道长老观察得细致一些,说道:“北域魔尊实力不一般,不一定会像他们一样,全部卷入凡域之中,而且,还有独孤、钟离四位道友跟着,即使北域魔尊在,天骄们也不一定会出事。”
幽州城城主幽不屈赞同道:“阁下说得在理,想必他们不会有问题。” “毕竟佛子迦净、道子张缕尘,以及刀魔骆明隐都在凡域,这三位不会受到约束,即使遇到危险,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江州城城主江未离也道:“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历练。” 佛宗代表默默双手合十,面带微笑,看样子是非常赞同江未离的话。
“……” 坐在江未离身后不远的水玲珑就没这么心大了。
别的都是修士,还是天骄榜上的天之骄子,她家的姜魏才十二岁,而且还没有修炼过! [霜寒调也在,姜魏应该不会出事的。]
感觉到水玲珑的坐立不安,姜成谷传音入密安慰她。 按辈分,霜寒调好歹是姜魏的堂叔,他的堂弟,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侄女见死不救吧。
[放心?我根本放心不下!]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还离得身边这么远这么久,姜成谷,你怎么能这么放心?阳阳还这么小,没有修炼过,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水玲珑冷着脸回复,她的心情糟糕透顶了。 早知道姜魏会被卷入进去,这一次,就算她死缠烂打,她也不应该让姜魏跟上!
这孩子才刚恢复,怎么就遇见这种事情! [她在凡域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连吃的喝的都找不到?会不会一个人在外受苦受累?会不会哭着喊她,想要回家……]
“……” 呃……咱女儿是十二岁,不是二岁,倒也不必这么担心。
姜成谷听着水玲珑难得因为慈母心,而停不下来的传音入密,想要说留影石捕捉到了霜寒调护住了姜魏。 但是他之前就和水玲珑说过一次,结果完全没入耳,表面看似冷静,实则心底着急。
水玲珑仍然每天跑到通往凡域的大门,冷着脸打量,能不能直接暴力打开,可把周围登仙城的修士给吓了一跳。 可是,他真的说不过满心担忧女儿的水玲珑。
毕竟都开始操心姜魏的吃喝问题了,根据姜成谷的记忆,他明确记得姜魏的储物袋里,所有物资都准备得很充足。 就算是人在野外,这孩子也能过得很好。
[明天,我一定要去凡域接她,这孩子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姜成谷:“……”
. “阿嚏!”
遥远的凡域,深深正趴在桌上,两眼亮晶晶地望着餐桌上的美食,而姜魏突然转身,背对着餐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姜魏,你没事吧?” 深深看向揉着鼻子的姜魏,她正在连连摆手。
“没事,没事,就是感觉有人在说我坏话。” 要不然怎么突然打了个喷嚏。
“哦哦,不过,你的厨艺好像越来越好了哎!” 见姜魏没事,深深看向姜魏刚做好的炖肉,色泽红亮,汤汁浓郁,隐隐有灵光浮现,激发出更加浓郁的肉香,只是动一动鼻子,就闻到了扑鼻的诱人香气,令人垂涎欲滴。
随着和姜魏相处的时间越多,深深越能明白,为什么姜魏会这么讨厌加抗拒大师兄的丹药,她的厨艺和大师兄,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区别! 她们初次见面之时,那只鸡好像就是姜魏自己制作的,味道就足够鲜美可口,细嫩多汁,令人一吃难忘。
“主要还是食材太好了!” 姜魏谦虚说道,她从小在厨艺上就非常不错,又好运地拜了个好师傅,才在厨艺上走得还行。
可惜,师傅走得早,她也走得早。 好在一切没有就此结束,她还能继续在这个世界发挥自己的厨艺。
“那姜姑娘是想要走灵厨一道吗?” 房里还有另外两名女子,外表看似柔弱怯懦的乌令雪,正夹着筷子,优雅而飞快地往嘴里送。
“如果你走灵厨一路,一定非常厉害!” 幽无梦动作毫不逊色于她,豪迈而大气,像是在和对面的乌令雪比赛,谁吃得更快一样。
还没入灵厨一道,厨艺就如此了得,未来一定相当有出息。 “嗯,我想走这一道,我娘让我好好考虑,一旦走出第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姜魏正站着,顺手给短手的深深夹了一筷子,要不然看着小不点夹不到菜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灵厨一道战力太弱,她会担心很正常,毕竟现在世道越来越乱,玩辅助的,没有护道者,很难走下去,出个门都容易被杀死。”
尤其是有些人打架不讲武德,第一件事先杀奶妈,再杀辅助。 姜魏有些惆怅,她又不是什么主角,肯定不能像小说里面,玩辅助都能玩成暴力输出。
“没事,以后我给你做护道人!” 深深脸追着碗,还不忘给姜魏信誓旦旦地保证。
虽然她也是个辅助,但输出也不错,再加上她的真身可是龙哎! 师尊他们真是藏得太深了,要不是前世被说书人剧透,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可给她一大堆底气。
等她想办法,融合本体,到时候倒要看看,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穿透她的防御! 说不定,白无尘那个家伙的剑都不一定能够穿破。
“小师妹,说话别太嚣张了,你自己都是个辅助,初学阵法的菜鸟,还想要保护姜妹妹,这不是去送吗?” 乌令雪不知道深深的种族强悍,只知道她是个阵法小菜鸡。
姜魏的各种奇怪言语与举止都相当对她胃口,偶尔蹦出一两句话,琢磨之后都很有意思,包括她本人也让乌令雪相当喜爱。 这个天下,唯有美人与美食不可辜负。
乌令雪一抹嘴,柔柔一笑,含情脉脉:“姜妹妹,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可御兽,武器为鞭,进可攻,退可守,虽然初入元婴期,但是我的天赋,是连师叔都称赞过。”
“做你的护道人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条件,只要每天都有吃的即可。”


“风雨欲来” 乌令雪的条件很令人心动,只可惜,姜魏未来的路,还得和她父母商讨一下,只得暂时作罢。 “关匀白这小子的话,真是说得很对啊!”
幽无梦与关匀白一直保持着联系,之前就听他说过姜魏这个“一鸡之友”,当时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才知,这只鸡是有多么的鲜嫩可口。 关匀白,赚大发了!
只是这家伙的形容太垃圾了,根本没有将姜魏的厨艺给描述出来,这简直是惊为天人! 幽无梦其实也对姜魏的护道人位置蛮心动的,只可惜她身上背负的事情太多,不能够像自由潇洒的乌令雪一样,干脆利落就决定做姜魏的护道人。
四人吃完之后,绕着走廊走向院子,还未走出,就听到假山另一边传来一道凝重深沉的声音。 “大师兄,我有一个朋友,做错了一件事……”
嗯? 深深立即竖起了耳朵,这不是三师兄的声音吗?
是三师兄和大师兄,他们在那边做什么? “他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他自己?”
姜魏也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敏锐地从这熟悉的句式察觉到不对。 往往有人说“我有一个朋友”,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丰富的经验告诉姜魏,这个朋友十有八九肯定就是他自己。
陈长安和温鹄那边有瓜可吃! 深深两眼放光:“非常有可能,毕竟三师兄是青蛙嘛!”
孤寡孤寡,没有朋友。 姜魏:“……”
我是不是该管一下嘴巴,不要什么词都往外溜,深深都给学走了。 爱看热闹的本性,催促姜魏跟着深深小心翼翼地趴到柱子边,鬼鬼祟祟地竖着耳朵,试图听到一点谈话。
然而,只有刚才那一句。 乌令雪和幽无梦感知到了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又看了看趴在柱子上试图偷听的两小孩,直接转身走人。
“嗯?怎么听不到声音啊。” “对啊,刚才还挺大声的。”
“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话,所以三师兄不敢大声说话了?” “是吗,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对对,我觉得他可能不敢……” “??!!”
正拼命往外瞧的深深和姜魏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突然插进来的那句话,是从背后传来的。 二人猛地回头一看,一身乱糟糟的陈长安,正双手抱臂,笑得一脸危险地盯着她们二人。
“来,想听什么?直接提出来,我在你们耳边说怎么样?” 四师姐和无梦姐姐呢?
居然偷跑了! 深深感觉到陈长安的威胁,立即眨眨大眼睛,一脸无辜:“三师兄,你都在说什么呢?人家和姜魏什么都不知道呀!”
姜魏还觉得面前的陈长安好恐怖,但立即跟上深深的节奏,装纯洁:“对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刚好经过!”
“是吗?”陈长安居高临下地盯着两个小兔崽子,身上的气势相当逼人。 拿回人皇骨和气运的他,看起来明显比以前更加危险而恐怖,只是盯着她们,就能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当然啦!” 深深一脸单纯无辜:“不过,三师兄,你怎么还在这里呀,不把人皇骨和气运炼化了嘛?”
然而,陈长安可不吃她这一套,冷笑道:“关深深,你转移话题的技巧太差了。” 糟糕,居然都开始叫我名字了!
“好了,三师弟,你别故意折腾小师妹和姜姑娘了,她们又没有听到什么。” 就在深深左思右想,怎么从陈长安手上逃过一劫的时候,温鹄的声音从假山处传来。
他慢悠悠地走出,一袭白衣,温润如玉,衬托得整座假山都显得仙气飘飘,犹如一幅悠然自得的水墨画。 温鹄含笑道:“比起这个,还是继续担心你的‘朋友’吧。”
陈长安:“……” 他的手重重落在深深和姜魏的头顶,露出极其具有威胁的微笑:“你们两个又走好运了!”
深深、姜魏:“……” 有一种小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不过,好在温鹄说动了陈长安,这危险的人只是用力地揉了两把他们的头发,就放过了她们。 见陈长安离开之后,温鹄浅笑着看向深深:“小师妹,你最近怎么样?”
这几天他忙着收网布局,都没来得及顾上深深。 梦貘已经找上门,深深的记忆应该又进一步恢复了,也不知道她睡着的时候,想起了多少东西。
“我最近很好呀,大师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深深歪了歪头,一脸好奇。
她基本就在温鹄眼下,情况怎么样,都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毕竟梦貘之前一直在你身边,让你睡了这么久,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呀,一切都很好。” 【就是梦到前世的事情,多了好多疑惑。】
温鹄挑了一下眉尖,含笑道:“那就好。” 看来得找个时间,继续试探一下小师妹,起码得把她这一次恢复的记忆都弄清楚。
“明天就可以回修仙界,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事情,你们两个好好休息。” 温鹄提醒二人一句,便让她们回房休息。
他们闯入魔域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传到修仙界,但是估计很快就会被所有人知道。 不知道,接下来魔域会怎么做,温鹄有一点期待接下来的发展,相信其他人也和他一样。
. 魔域主要分为东南西北四域,各有一位魔尊统领地域之内的魔族。
而在四域的交界处,是为魔域的中心,也是魔族大祭司所在地。 魔族中心,漆黑而华丽的宫殿悬浮于半空中,底下是漆黑而雄伟的一座座高峰,火红色的岩浆流动着,极其危险而致命。
宫殿之内,四位魔尊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一名看似年老,却仍然身形高大强壮的老者坐在主位,他身穿厚重而华丽繁复的黑色长袍,面容沧桑而淡漠,逼着双眼,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所以说,你们北域真的被修仙界的天骄打得措手不及,连手下也死了这么多?”
一个身穿火红色艳丽长裙的貌美魔女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身形慵懒无力,容貌美艳不可方物,勾魂夺魄。 她的言语有些轻佻散漫,令北域魔尊感到一丝不悦,盯着南域魔尊,声音冰冷,红眸更显嗜血:“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各怀鬼胎” “呵呵,大话,谁都会说呢。” 南域魔尊手持一把精致的烟斗,缕缕青烟缓缓升起,烟雾缭绕之中,狭长的勾魂眼,更显得魅惑。
“你能不能做到才是最重要的。” 东域魔尊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你这家伙虽然说话不咋好听,但这话确实没说错,北墨离,你这次丢脸可是丢得有点大,居然被那群家伙闯入北域,闯入就算了,还一个都没有留下。”
“你可是和我们齐名的魔尊,反倒是丢魔都丢到修仙界了,拉低我们的级别。” 东域魔尊笑得特别肆意恶劣,眼底写满了对北域魔尊的厌恶。
“说得像是你就很厉害了,你那十万魔族精锐现在重新招了吗?” 南域魔尊嫌弃地瞧着东域魔尊,嗤笑一声道:“首战败得这么惨,却不想承担责任,现在跳得倒是挺厉害啊!”
她看得出来东域魔尊表面看似粗犷没脑子,实则心机深沉,那就直接顺他的意思,掀开他的皮吧。 “南烟楼,你什么意思?”
结果,东域魔尊一听南域魔尊带着讽刺的话,瞬间暴怒起来,凶神恶煞地盯着她,像是下一秒就会一言不合地大打出手。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你别太自以为是,又想找借口,推拒接下来的行动!”南域魔尊轻笑一声,不客气地说穿他的心思。
“马上就到修仙界的宗门大比了,这次的盛宴可不能错过,你不想出动,也没用。” 东域魔尊眼神微闪,冷哼道:“你以为我是西域魔尊吗?什么事情都不做,你也别想用这话来压我,首战失利是因为什么,你们心中没数吗?”
他说着,冰冷的眼神朝着北域魔尊看去,据说,这一次北墨离为了从修仙界带走那个女人,牺牲了不少,连手下大将都赔了出去,真是令魔……喜闻乐见! 但也有一件事情让东域魔尊恨得牙痒痒。
那就是他们埋在七大宗门之中,最深的那几颗钉子,都爬到了七宗的长老之位,结果却因为大祭司和北域魔尊要救洛云养这个女人,而被其他人给拿下了! “那个女人还没有解决吗?”
东域魔尊越来越不解乱,洛云养的危险性都明摆到了面前,但是其他魔还是保护着她,真是令他惊讶不已。 说实话,若是这一次,大祭司不是让西域魔尊去帮忙,而是让他去。
东域魔尊肯定会找机会,干死她,免得这个女人继续祸害他们魔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话已经深深刻在了东域魔尊的心里,以至于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首战的失利不能让他们看穿洛云养的真实面目,难道后面的事情也看不穿吗?
幽州城之战输得太惨,连他们留在修仙界的钉子也被一一拔除,速度非常之快。 这让东域魔尊怀疑,是不是洛云养早就从他们这里打听到消息,并且告诉了人族大能。
真是可恶的女人! 亏他暗中给魔秧子下了指令,找机会弄死洛云养,结果却失败了,太令魔失望了!
还有,西域魔尊这家伙真是也一样令魔失望了,整天就知道睡睡睡,就不知道在登仙城的时候,露出个马脚,趁机干掉洛云养吗? 东域魔尊盯着懒散的西域魔尊,眼底流露出一丝恨铁不成钢。
“哈啊~” 西域魔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对紧盯着他不放的东域魔尊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有事吗?”
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坐在椅子上,身体歪歪斜斜,单手支着下巴,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西域魔尊鎏金般的璀璨长发散落而下,长得极其俊美而耀眼,却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两眼无神,没有聚焦。
你们说你们的,我走我的神。 东域魔尊咬牙切齿:“……没事!”
蠢货! 真是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大祭司,真的不能将洛云养解决了吗?” 东域魔尊想了半晌,看向主位上的大祭司,直接开口询问。
魔族向来是强者为尊,即使东域魔尊已经无限接近渡劫期,但仍然需要对大乘期的大祭司抱有尊敬的态度。 听到东域魔尊满含杀意的话语,北墨离冰冷的视线直接朝他而去,然而对方却根本不看他一眼,仍然尊敬地询问着。
“大祭司,就目前来看,洛云养对我魔族非常不利,多少魔族将士因她而死,我们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她真的有那个价值吗?” 东域魔尊字字真心,也真的认为洛云养不值他们用那么多魔族将士,以及插在人族的钉子来换取。
这一次,大祭司真的做错了! 东域魔尊一想到这一次,他们为了救洛云养而付出的代价,心脏就一阵抽搐,真是太不值得了!
“值得。” 大祭司回答东域魔尊,声音苍老却极其有力,漆黑双眸注视着东域魔尊,带来无法忽视恐怖压迫感。
“东黎海,你莫要轻举妄动,她于本座,于整个魔族有大用,没有本座的命令,你绝不可对她动手,懂吗?” 大祭司说话很慢,一字一句,清晰而充满震撼力,凝聚着魔力,不仅响在大殿之内,也响在四位魔尊的心间。
“……是!” 东域魔尊强忍着大祭司带来的恐怖压迫,艰难回答。
目光从一旁的北域魔尊身上滑过,他好像知道为什么北墨离不在这个方面与他争。 因为只要有大祭司在,只要洛云养对大祭司还有用,那大祭司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她动手!
“你们知道就好,洛云养能够带来的利益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莫要被眼前的损失遮住双眼,接下来,不可轻举妄动!” 魔族大祭司知道这四位魔尊各有各的心思,每一只魔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就连看似懒散无所谓的西域魔尊,都是相当危险的角色。
大祭司慢慢开口说道:“本座将前往妖域,与柳皇共商大计,会在人族举行宗门大比之前回来。” “你看好洛云养,千万莫让她离开,也莫让她出事。”
大祭司的目光平静地看向北域魔尊,他神色淡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棋逢对手” 距离通往凡域的大门即将开启,等不及的人族修士已经提前赶了过去。 昭然梦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便在登仙楼主的地盘里,继续闭关。
“其他叛徒审问得怎么样?” 南北亦丝毫不着急掉入凡域的几个师侄,正漫不经心地与登仙楼主下棋,声音极其镇定。
登仙楼主手持白棋,浑身被白光包围着,看不清面目,连声音也雌雄莫辨,空灵而虚幻,即使坐在南北亦面前,也显得不够真实。 “什么都不愿意说,逼急了一个,直接自爆,若不是关在本楼主的地牢之中,大概会损失惨重。”
登仙楼主将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北亦笑了一声,盯着棋盘看了半晌,谨慎落下棋子:“真是够狠的,自爆的那家伙是人族还是被魔族取代的人族?”
登仙楼主淡淡道:“人族。” 他又落下一颗棋子,空灵声线多了一丝冰冷,若是不熟的人,肯定听不出他的声音产生了变化。
南北亦说:“听起来真是讽刺,身为一名人族,却宁愿自爆,也不愿意将关于魔族的事情暴露出来,真是……值得可歌可泣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可是那张脸却不带一丝笑意,暗色的眼眸之中,一片冰冷之意,与平时仙风道骨的模样,差之甚远,多了一丝凌厉的杀意。
登仙楼主顿了顿,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才凝重地落棋:“本楼主听出来了,你对当年的事情仍然怀恨在心。” “不过倒也正常,当初若不是人族的叛徒暗中捣乱,也许你们就成功了。”
一场失败,让无数人的鲜血化成了笑话,简直可恨至极。 “时也,命也。”
南北亦抬眸看他:“你什么时候也信命了?” 听起来真刺耳。
登仙楼主道:“在某一种程度上,这话还是很有道理,毕竟真正掌控一切的是命运。” “你妥协了?”
南北亦笑得一脸和善。 登仙楼主说:“玩笑话,莫当真。”
“比起这个,之前不方便问,现在说说,你对白无尘做了些什么?” 登仙楼主坐直身体,往后靠着椅子,白光微动,能够看到他轻轻抬起头,视线从棋盘移到南北亦脸上。
“以你的手段,他应该已经残废了,所以你才愿意把人送还给剑宗吧?” 如今剑宗是由与无情一脉关系不好的另一脉做主,某宗主直接闭关,闭门不见客。
剑宗长老姬长空又是一个过分讲理的人,而且非常崇拜昭然剑仙,拉不下脸阻止昭然梦和南北亦,最后还是赶来的人试图与南北亦讲理。 来的人是洛云养的父母,洛承天与云出岫,一个剑宗长老,一个天衍宗宗主之女,也是天衍宗长老,二人常年闭关,此处也是事关洛云养才急匆匆赶来。
只是他们来得慢了一步,又听说了洛云养被北域魔尊给带走的消息,表情相当难看。 据说他们一开始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背叛修仙界,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魔族此次又为了救走洛云养一个人,而牺牲了这么多精英与钉子,着实让他们惊了一下。
毕竟没有人将洛云养放在眼里,只认为这是魔族的小棋子,脑子不太好的笨蛋罢了。 他们真正想要拿下的是那几个叛徒,所以才布下天罗地网,只在外面留了几位道友防守。
结果出乎意料,魔族居然真放弃了那几个钉子,只救走洛云养…… “你说你没料到,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南北亦微笑道:“别装得这么惊讶,你是故意放走她的吧?” 这家伙传授深深如何操控登仙城的阵法之时,不可能没有留个心眼,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别人不知道还有可能,登仙楼主不知道,那就是一场笑话。
“啊,居然被你发现了,真是令本楼主惊讶。” 登仙楼主用极其平淡的声调,说着惊讶的话语。
“别装蒜,说吧,你和天机道人又在谋划什么?” 南北亦又下了一颗棋子,扭转了登仙楼主即将赢的局面。
“没什么,只是发现她身上的滔天好运在一点点消散,反哺到了世间万物之上,而她染上了厄运,所以才不想让她继续留在登仙城,免得克了本楼主。” 登仙楼主盯着棋盘,聚精会神地沉思起来。
南北亦眸光一闪:“她的运势改变了?” 运势一说,他不是非常擅长,看得没有登仙楼主清楚,也不如登仙楼主厉害,而且洛云养身上还有一股强大的灵气庇护着,不是道中人,根本无法弄清楚。
“嗯,之前特别克人,走到哪,克到哪,现在变了。” 登仙楼主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笑意:“我猜,司惟渊这么看重她,大概就有这一部分原因,天命之女,天命眷属,极其有可能打破那一道束缚,也难怪他会动心,即使牺牲这么大,也要救走洛云养。”
南北亦目光盯着登仙楼主放在棋盘边的手,不为所动:“怎么,你想转移我的注意,趁机对棋子动手脚,这么输不起吗?” “……小气。”
登仙楼主见他透露了这么大的消息,都没有成功转移南北亦的视线,兴致缺缺地收回手:“不下了,五子棋都下不赢,真无聊。” 南北亦说:“那下象棋?”
臭棋篓子,连五子棋都下不赢,还试图瞒天过海。 “不来了。”
登仙楼主直接打乱棋子:“走吧,我们去看你家师侄,如今你和剑仙已经入世,玄宗,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们为云渺宗了。” “云渺宗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我们不死,天下难乱,任是那家伙试图对你们做什么,短时间内也无法成功。”
“正好,趁着这次宗门大比回归吧,总该让天命知晓,你们云渺宗从不低头认输。” 南北亦:“……说得再多,也无法掩盖你臭棋篓子的真相。”
登仙楼主:“……” 南北亦,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这一堆好话,都白夸你了!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阴险狡诈,没人性!


“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拜” 凡域,通往修仙界的大门已然打开。 门位于山峰之上,常人无法抵挡之地,深入云层,一扇中空的大门屹立于此,白色石柱搭建而成,边框雕刻神秘的纹路,显得古朴自然。
云雾萦绕,石门壮观而奇异,轻纱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终于有一种要回家的感觉了。”
姜魏被霜寒调带着上来,山峰之上,凉飕飕的寒气令人颤抖,再一叠加霜寒调身上的寒气,她不由自主靠近暖和的深深,一起蹭温鹄的保护。 同是冰系天灵根,有的人美丽冻人,有的人温暖如春风,真是差距太大,太大了!
“通过这扇门就能到了吧?” 姜魏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回去,她想温暖的修仙界了。
深深摇摇头,对她说:“通过大门并非直接抵达修仙界,里面有一处空间,灵气混杂,被称为南天境。” 南天境,南天门,通过此地,便能抵达修仙界。
“还真挺适合。” 姜魏小声嘀咕,穿过南天门,就能到达仙界,对于凡人来说,确实挺对的。
“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披头散发的女人直接落在山峰之上,一身黑红色的长袍,透露出浓重的血腥味,四肢还缠绕着粗大的锁链,却没有束缚住她的动作。
谢以情裸露出的皮肤已经被黑色咒文彻底覆盖住,整个人越发显得阴冷而恐怖,但此时,她向来如鬼魂般冷漠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不耐烦,眉峰紧紧皱着。 一落到山峰,看到大门已开,她看都不看周围人一眼,直接朝着南天门快速走去。
“阿弥陀佛,女施主,小僧并非有意缠着你,只是希望能够给予女施主一份帮助,你现在已经被魔气入心,神志也出现了混乱,请静下心来,让小僧为女施主好好驱除魔念……” 另一道身影也如影随形地跟上谢以情,佛子迦净仍然白色僧袍,光头锃亮,好看的眉目之间自带神性与仁慈,一脸悲悯之色。
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既不会接触到谢以情,也不会让她跑掉。 “滚蛋,死秃驴,有这时间,你还不如滚去魔域,少拿我来作消遣!”
谢以情恶声恶气地骂着,直接逃进大门,佛子迦净念着经,紧随她而去,二人穿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哈哈哈,这动作真快,不过,比起凡域,还是修仙界更加有趣!!”
又一道爽朗狂妄的声音传来,“温鹄,我先去修仙界等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那一战!” 骆明隐朝着温鹄挥了挥刀,笑容张扬而挑衅。
温鹄轻轻颔首,面带浅笑:“答应骆道友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 “你记住了就好。”
骆明隐大笑着朝南天门走去,紧跟着,其他人也一个接着一个往里走去。 “轩辕策,你又不去修仙界,跟上来做什么?”
陈长安有些无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一道磕磕绊绊,冻得牙齿打颤的声音响起:“我……我送……送你们一程……”
深深侧头看去,发现是慢一步的陈长安和陈缘因,他们正押送着轩辕一族的人。 为了防止作祟,他妈都还在昏迷不醒,被一条泛着灵光的绳子拖拽着,另一端缠绕着一只奇异的高大灵兽。
灵兽体型如马,毛发是白色的,头部似狼非狼,头有犄角,而一袭白衣、面容惆怅的乌令雪正优雅地坐在上面,伤春悲秋地扯着一朵小白花的花瓣。 “呜呜,为什么我会输给三师兄这个倒霉货呢,难道我今日运气比他还差,真是令人伤心……”
前有神经病一样的四师妹,后有觊觎表妹的五皇子,这让陈长安很是郁闷。 陈缘因眼帘微落,对五皇子说道:“将轩辕一族的人处理了,我会回来……”
“嗯嗯,我……我等你回来。” 五皇子冻得脸白,对着陈缘因挤出温柔的笑容。
他穿得非常厚,黑色大氅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还是难以抵挡山峰上的冷风,多亏身旁的暗卫护住五皇子。 陈长安扯了扯嘴角,露出冰冷的笑容:“笑得真丑。”
还是那副德行,装柔弱的一把好手。 若不是凡域只剩下他一个能够执掌大局,这货肯定会不要脸地跟上来。
“念念,我等你,不过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五皇子直接忽视一旁唱冷调的陈长安,含情脉脉地盯着陈缘因,都是夫妻了,就不用这么含蓄地继续伪装下去。
陈缘因:“……我会尽快回来。” 五皇子慢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就太好了。”
完全被小情侣无视的陈长安:“……” “啧啧,三师兄又开始小人作祟了。”
深深看着陈长安试图棒打鸳鸯,一脸感慨。 姜魏小声逼逼:“真不是个人,五皇子挺好的,果然大舅子最麻烦了,总看不顺眼妹夫。”
“没错,没错。” 陈长安:“……”
这里风大,但是我的耳朵不聋。 这两个小兔崽子越来越上天了。
“小师妹,别看热闹了,走吧。” 温鹄微微垂眸,看到深深和姜魏正一脸兴致勃勃地盯着陈长安等人,硬是没发现山上的危险气息越来越重。
他想了想,干脆拎起深深,朝着南天门走去。 大门已开,在凡域的修仙者都能够感觉到,想走就走,他本是想等等有事的风不渡,但看现在的情况,还是算了。
麻烦的人实在是太多,而且,冰玄心和音缘心的气息逐渐近了,再不离开,待会儿就要被魔音贯耳。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就让喜欢拖拖拉拉的人,慢慢遭罪吧。
“快走。” 霜寒调眸光一闪,将视线从底下云雾收回,抓住姜魏的手,就带她跳进南天门,但还是慢了一步。
“呜呜——!!” 一声响彻整个天地之间,像是惊雷划破云间,无比绵长悲戚而宛转悠扬,说尽悲伤之事,音调穿透一切,唢呐之声无比压抑而悲凉,撕扯着心中的痛苦。
姜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好难过啊!


“红线缠身,孽缘还是天定?” 姜魏就听到了那么一两秒,硬是被这短短的唢呐声弄得痛苦不堪,眼前已经开始走马灯,把这辈子和上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给想了一遍。 她一个没忍住,抱着霜寒调的手臂就大哭起来:“呜呜呜,我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啊!”
“叔,我想院长妈妈,我想师父,我想我娘,想我爹了,我好伤心,我怎么会死得这么惨,哪个王八蛋拿书砸我,把我砸了过来!” “虽然很开心遇见你们,可是我好难受,这糟糕的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呜呜呜……”
霜寒调:“……” 他盯着自己被抹上眼泪和鼻涕的衣袖,放在剑上的手隐隐开始颤抖,胸口微微起伏,最终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中不适,给姜魏塞了一张手帕。
“别蹭我袖子上。” 霜寒调的声音夹杂着寒冰冷意。
“呜呜呜,谢谢叔叔,我好难过,唢呐的声音好让人痛苦,我感觉自己好惨,好倒霉呜呜……” 挨千刀的唢呐声,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小命啊!
太让人难过了,感觉前世今生的所有痛苦都在心底浮现,她哭得停不下来。 “呜呜!”
姜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部蹭手帕上,表情依然相当悲伤痛苦。 “……”
深深盯着越哭越惨,扯着嗓子哭嚎不停的姜魏,一阵心悸,原本还在挣扎,踢着小短腿,现在立即变得乖巧,让温鹄拎着不动。 不用多说,她就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哪个天骄榜第九名的音缘心到来了。
“大师兄,还好我们跑得够快!” 要不然,她也得哭成这个鬼样子。
温鹄盯着一脸乖巧的深深,把人放下,牵着小手:“乖乖听话,师兄不会坑你。” 真是越来越人小鬼大了。
都怪陈长安和关匀白,他的小师妹已经被带偏了。 姜魏被霜寒调拖着走,一路走一路哭,哭了好久才感觉到心情一点点平复下来,抹着通红的眼眶,抽噎着四处打量。
南天境内非常梦幻,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一片,偶尔有极光般的梦幻色彩在飘浮,如同梦境般虚幻。 这样的白色虚幻世界衬托得那一条条漆黑的道路非常显眼,无数的分岔道路朝着无法看到头的边境蔓延而去,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姜魏有些迷茫了,擦着眼泪,哽咽问道:“我们这样能走到修仙界吗?连个指示牌都没有。” 这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会迷路,根本找不对道,先前进来的人,居然也一个都看不见了。
深深看她哭得帕子都湿透了,伸手从大师兄的袖子里掏了掏,取出一张全新的帕子递给她。 “可以的哦,等姜魏你正式修炼以后,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哪一条路是通往哪里的。”
“都会顺手牵羊了。”温鹄勾了勾食指。 深深的手小,只握住他的一根手指。
“嘻嘻,顺手给阳才对。”深深仰着头对温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师兄最好了!” 大师兄可是最棒的,各方各面!
霜寒调不想往下看到糟心的画面,提醒姜魏:“你尚未修炼,便静下心,用心去探测道路。” 难得姜魏也是赤子之心,不易受外物干扰,此刻只是因为被音缘心的乐器声给牵动心神,若能够静下心来,也能够隐隐感觉到通往修仙界的路在哪。
“我尽量。” 姜魏抽抽鼻子,她抓着霜寒调湿了的袖子,泪眼朦胧地朝着四周看去。
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的,总感觉这白茫茫的一片变得有些模糊,一条莫名的红线从她眼前飘荡而去。 姜魏下意识伸手一抓,虚幻的红线似有若无,好像抓到了又像没有抓到,当她抬头一看,顿时一阵惊愕。
等等,这里不是白色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是纯白而梦幻的空间骤然间一变,变成了漆黑而恐怖的世界。
电光不断闪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无数锁链在移动,将整个空间都封锁起来,叮叮咣咣的声音连绵不绝。 而在锁链的缝隙之中,铺天盖地的红线与锁链交缠,好似在挣扎摆脱,朝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姜魏瞳孔一阵骤缩,张了张嘴,却失去声音,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震愕地盯着这可怕的画面,看到了自己抓住的红线,一端连接在锁链之中,看不清楚源头。 另一端却朝着自己蔓延而来,飘荡地连接着她的心脏,手指正握住了红线中间的一段。
“怎么样?看到路了吗?” 在姜魏愈发感到头晕目眩之时,霜寒调的声音清清冷冷地响起,直接唤醒了姜魏的神智。
她一个激灵,手指一松,红线消失不见,眼底的泪水被她眨走,视线顿时清晰。 进入眼帘的是白茫茫一片,黑色的道路每次走出一段,就能看到新的分岔口。
而刚才姜魏所看见的一切,好像都只是她的幻觉。 “姜魏?”
霜寒调低眸看了一眼表情呆呆傻傻的姜魏,目光所及弄脏的衣袖,令他轻轻皱了皱眉,但又只能压下心底的不适。 “我……我刚才呃呃……”
姜魏一阵惊恐,正要开口说话,可是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 又是那熟悉的约束力。
她有些憋屈地摇头:“没,没什么!” 贼老天!
刚刚她看见的东西肯定不是幻觉! 就是不知道那个红线是什么,不仅连接在她心口上,就连其他三个人身上也有,姜魏刚才隐隐约约看见霜寒调和温鹄身上都有一条,而最多的是深深!
还没温鹄腿高的小女孩,几乎都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红线给包裹成茧了!!! 不行,她得找机会打听打听!
“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深深摇晃着脑袋,头上的白色铃铛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撞击到碧绿的柳叶,声音更加明显。
“好奇怪,之前都没有发出这么响的声音过。” 深深伸手摸着自己脑瓜子上的白色铃铛和绿色柳叶,拿到手挺久了,但好像没什么作用,更像是个装饰品。
“是不是因为……” 那些缠住你的红线!
姜魏下意识把这些联系起来,但又说不出口,真是好气! “因为什么?”
深深好奇地转头看向姜魏。 然而说不出口的她只能憋屈摇头:“没……没什么!”
可恶! 为什么让她看到这么关键的东西,却不能说出来!


“惊鸿一瞥,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姜魏感到非常郁闷,既然让她看到了,为什么不能让她说出来呢? 真是太过分了,剧情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了,居然还不准她剧透!
“真令人讨厌!” 抱着这样的想法,姜魏有些不甘心地往后看,却没看到什么东西。
“还是无法心静吗?” 不知道姜魏拼命往后扭头看什么的霜寒调询问,按理说赤子之心应该最容易看到目的地,结果姜魏硬是没静下心来。
“心静这种事,可不简单!” 姜魏摆了摆手,让她一个现代人静下心,毫无杂念,那有点难度,毕竟脑子里的东西又多又杂乱。
“哈哈,等你正式修炼了,来一遍清心诀,想不静心,都很难。” 深深握着温鹄的手,回头看她,笑道:“马上就要回到修仙界了哦。”
她感觉到,距离出口越来越近了。 姜魏有些惊讶:“居然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这白茫茫的一片世界,根本看不到边界,结果居然马上就要到了,他们都还没有走到十分钟吧? “路还挺短的。”
这样说着,姜魏还想着刚才看见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以至于根本无法忘记,总在纠结那是什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冥冥之中,她知道,这东西一定和她关系匪浅,甚至与其他人也有着非常深的联系!
姜魏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快要抵达出口之时,又往后看了一眼。 本以为看不到什么,只是一条飘荡的红线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姜魏瞬间瞪大眼睛!
“这!!” 只见,原本该是一片白蒙蒙的天地,在这一刻,再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茫茫的颜色被扭曲化作了漫天遍地的黑暗,无数的锁链穿梭于黑暗之中,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挣扎扭动,红线散乱分开,恐怖而血腥,朝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穿破空间与时间,击碎一切。 然而这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黑暗凝聚之后,浮现出一片虚幻扭曲的诡谲画面。
无数道漆黑而恐怖的身影在一道闪电轰然落下之时,出现在姜魏的眼底,密密麻麻的黑影,一眼望不到边,姜魏恍若陷入阴曹地府,目及鬼气森森,无数冤魂在借道行走。 黑影犹如阴兵过境,无数天雷轰然落下,那些黑色身影却岿然不动,直到第一个领先的黑影动了起来,朝着姜魏看不到的地方行走而去。
他们走得很快,但又很慢,每一道都是犹如影子一般的存在,轮廓清晰,还有着鲜明的特征,彰显着独特的色彩,以至于一眼就能让姜魏想到一些熟悉的人。 其中最熟悉的一道身影便是一道修长而挺拔的淡漠影子,纵然大部分都是黑色,却因为那双冰冷而无情的冰蓝色眼眸,让她一下子抓紧了霜寒调的袖子。
那是她堂叔的影子! 旁边那道影子装扮虽与平时不一样,也透露出霸气与凌厉的气势,却令姜魏知道这人是陈长安。
再往后,一个穿着极其独特的黑色影子进入眼帘,穿着放荡不羁,身上还有泛着莹莹紫色的鬼魅刺青。 姜魏忘掉谁,都忘不掉这个在江水城拿蛇吓她,又带着她玩蹦极的狗天骄——苗无疆!
化作骨灰都能认出,更别说只是个影子! 而其他黑影也相当眼熟,比如一个奇异的秃头黑影,走路姿势都非常稳定,即使只是个影子,也自带一身神性与慈悲之态。
另一个潇洒身影也格外熟悉,衣诀翩飞,仙风道骨,即使只剩下个影子也要成仙。 这很明显就是天骄榜上,排名第一的佛子迦净,以及第二名的道子张缕尘,再往后,骆明隐、风不渡、辜红衣……
他们都在这群漆黑冤魂之中,黑影实在是太多太多,姜魏根本认不完,也看不完。 姜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魏低声喃喃自语。 但是,最特殊的还是领先的黑影,实在是太过于陌生,却又让姜魏感到莫名的熟悉,从她身上传来一阵阵清脆而悦耳的铃铛声音,有些勾魂摄魄,让姜魏的灵魂都在颤抖。
那道黑影的身形非常瘦削,看着像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却发育不良,显得清瘦,然而却给人一种可以抗衡世界万物的力量。 就在姜魏心悸之时,领头那道黑影倏然侧头看了过来,金色的双眸穿透一切,穿透身体,一眼盯住了她的魂魄,冰冷的视线令人颤栗。
你在看什么? 那人没动,声音却在姜魏的心底猛地响起,直接把姜魏吓得两腿发软。
我靠,这些像是冤魂的影子可以看到她! “姜魏,到出口了,你怎么停下来了?”
在姜魏惊恐不已之时,深深满怀疑惑的声音传来,隐隐感觉到不太对劲。 然而,她沿着姜魏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但是深深还是察觉到了不对,难道说姜魏发现了什么东西? “姜魏,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姜魏一脸惊恐地看向另外三人:“你们都看不见吗? ” 在那一眼之后,一切骤然间荡然无存,消散飘去,但是却比开始的幻觉更加深入人心!
“你刚才只是停了一下。”霜寒调说。 他轻轻皱眉,盯着姜魏,发现她的精神愈发绷紧,然而,其实只是过了几秒,姜魏以为自己看了很久,但其实,她只是捕捉到了一瞬间,那一瞬间烙印在她的心底。
姜魏有些震惊,又……又是修仙界的不科学手段,而且还没有让霜寒调和温鹄这两个不简单的人察觉到! “我……我刚才看到了好多……东西!”
姜魏硬是憋屈地挤出一句话! 越是想说,越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约束力在缩紧,制止她说出看见的画面。
一次又一次,真是太令人感到憋屈了! 而姜魏心中也越发有疑惑,为什么她能看到这些东西啊,霜寒调,深深和温鹄却什么都看不见,这令她感到十分的疑惑。
难道说是因为她是穿越者吗? 姜魏思来想去,也就觉得自己这一点最特殊,与他人不一样。
“……” 温鹄看着姜魏这副样子,与深深之前想说说不出来的憋屈模样相当相似。
都是有什么东西想说出来,却因为受到天道的束缚,而无法说出,以至于内心急躁不安。 温鹄开口道:“姜魏你莫急,你是不是有事情想告诉我们,却无法说出?”
“嗯嗯!” 姜魏一听到温鹄的问话,眼睛一亮快速点头。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温鹄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在这个地方看到了什么东西?”
“不用直接回答,只需点头和摇头回应即可。” 没错,没错,我看到了非常厉害的东西!
一听到温鹄的提醒,姜魏立马疯狂点头。 温鹄看了一眼深深,向姜魏示意:“是不是与深深有关?”


“冲破束缚,真相初现端倪?” “!” 姜魏瞬间点头点得更加厉害。
但是点到一半,她又摇头,不仅和深深有关,还和大家都有关系! 这一点要怎么提醒?
姜魏苦恼地想着刚才那一大群黑影,不知如何提示。 温鹄轻挑眉尖,有意思。
他低低笑了一声:“是不是与我们都有关系?” 温鹄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玉简,灵气输入其中,天骄榜的名单瞬间浮现于空。
“还与这些人有关?” 卧槽,这都猜到了!
姜魏一个兴奋:“哥,你太聪明了!” 然而,就在姜魏想继续回复温鹄接下来的问题之时,她的心中突然产生一阵恐慌。
姜魏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霜寒调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姜魏!”
深深敏捷地感觉到姜魏体内传来的一丝异样。 她立马握紧温鹄的手,大声提醒:“大师兄,不可以再问了!”
温鹄面色微沉,声音冰冷,夹杂着一丝歉意。 “确实不能再问了!”
天道束缚居然突然开始加重,如果姜魏再多回应一下,怕是生命有危险。 毕竟她还不是一个正式的修仙者。
“抱歉。” 温鹄没想到姜魏看到的东西居然如此关键而危险,连多回应一点都不可以。
“没事,不怪你,为什么连这都不行啊!” 姜魏没放心上,只是心里难受又憋屈的要死,差点晕倒过去。
我想要剧透啊啊啊! 身旁的霜寒调,不断给她输入灵气:“静下心,心思莫要太杂。”
他说着,皱紧眉心,朝温鹄看去,开口问道:“温道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从姜魏看见了不应该看的东西后,温鹄就好像变得非常谨慎。
“很多事情,不太方便说,最近你一直与长生、深深在一起,应该察觉到了。” 温鹄与霜寒调对视,没有多说,霜寒调却心中多了一丝明悟。
他给姜魏输着灵气,看着她刚才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一点点恢复红润,没有多说。 “真是令人讨厌……”
姜魏有些蔫巴,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敢说如果刚才再继续多透露一分,那非得死掉、死在这里! 真是个狗老天!
“对了,吃点丹药吧,都是补身体的,药效不强,很适合你。” 温鹄翻了翻储物袋,贴心地给姜魏递上一大瓶比较适合她的丹药。
“你可以吃一颗试试,应该能恢复大量元气。” “!!!”
状态逐渐好转的姜魏盯着那一大瓶丹药,表情一僵,手指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甚至有些怀疑面前这位温柔的美男子,到底是想救她,还是想趁机害死她?
作为一个厨师,姜魏觉得温鹄,这是在试图侮辱她的人格! “咳咳!”
深深见状,轻咳两声,忍住笑意,从温鹄手里拿过来,塞到姜魏怀里。 “那什么……虽然大师兄炼制的丹药,很那啥,但是姜魏你懂的,这个药效真的非常不错,你不要那么……”
嫌弃! 深深说着,又凑近姜魏,特别小声地和姜魏说一句。
“你不吃也可以拿给别人吃,给你讨厌的人也不错,是个好主意吧?” “嗯,这个可以有!”
姜魏闻言,眼睛一亮,不错,这是个好主意! “……”
温鹄沉默不语,你们不会觉得我听不见吧? 当着我的面咬耳朵,还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
霜寒调看出气氛有点低迷,开口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没有必要继续待在南天境。” 姜魏看到的东西,他们无法看见,现在最好先走,之后再想办法调查这个地方与姜魏、深深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嗯嗯,没错,没错,我们先走吧,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姜魏也受不了了,不敢再看,只想快走,霜寒调已经停下手,她的身体好转许多,基本是没什么事情。
所以,姜魏到底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自从梦貘将记忆还了一部分之后,深深就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不对劲,前世留的谜底逐渐增加。
只是没想到,南天境里居然也有不对劲的地方,而且居然还被姜魏看见了。 不过也不急,姜魏现在不能说出来,他们早晚也能知道南天境内的真相。
与她、与诸位天骄都有关系的大秘密。 .
从南天境走出,四人落到一个白色的平台之上,身后是与凡域之中一模一样的石柱大门,雕刻着神秘而奇异的花纹,隐隐透着强大的力量。
“姜魏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吗?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饿到,有没有被冷到,有没有遇到别的问题……” 姜魏刚走出去,还没来得及多观察一下周围环境,就被扑上来的姜成谷一把抱住,很长一串的担忧话语全部从姜成谷嘴中吐出。
而在他身后的水玲珑一脸平静地打量着姜魏,非常沉稳可靠,具有家主风范。 她的冷静沉稳衬托得姜成谷愈发着急,表情甚至出现一丝痛苦。
姜魏表情一呆,看着着急不已的老爹,开口:“爹,你觉得我能出什么事情?你居然还担心我饿不饿,是不是想太多了?” 姜成谷:“我也不想这样,还不是你……”
他还没把话说完,就被水玲珑冷冷地瞪了一眼,聪明地选择闭嘴,只是双眼满含无奈地盯着姜魏。 孩子啊,你爹我也觉得你没事,奈何你娘不这样觉得呀!
但是你娘要维持家主的风范,这话不能从她嘴说出,你猜,除了我,还能有谁可以替她说出口? 这边,姜魏正沐浴在父爱与母爱之间。
另一边,深深扑进了师叔的怀里,兴奋道:“师叔我好想你呀,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好难受!” “哈哈哈,你确定你想我吗?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应该过得很丰富多彩!”
南北亦哈哈大笑,抱起深深,拍了两下她的脑瓜子,眼睛看向温鹄,传音入密。 [情况怎么样?]
[师叔放心,计划顺利进行中。] [魔域那边没有问题,三师弟已然恢复记忆,解决了凡域之中的问题。前世的血祭不会再发生,轩辕一族也被捕捉,三师弟正前往万魔窟,准备以牙还牙,四师妹陪他一起过去了,现在他的敌人、二师妹的敌人,都只剩下神机子了。]
温鹄传音入密结束,想到他们是因何掉入凡域,表情变得冰冷:“师叔,当时出手的老不休怎么样了?”


“拨开迷雾,云渺宗的抉择?” 温鹄可没有忘记,那时候无情剑尊突然对小师妹动手。
若非正好恰逢北域魔尊试图穿梭空间离开,导致空间裂隙出现动荡,他们全部卷入空间裂隙之中,深深怕是必死无疑! 深深也皱紧眉头,不开心:“对,那家伙突然对我动手,真的是太过分了!”
【我差点以为我自己又要死在白无尘的剑下了!】 真是有点太恐怖了!
南北亦捋着胡子,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伤害你们的人,我和你们师尊怎么可能放过他。” 一听到这话,温鹄诧异:“师叔,你的意思是师尊也来了吗?”
而且听这话的意思,无情剑宗估计已经被师尊拿下来了! 虽然这样想,很令人愉悦,但也让温鹄心中出现一丝担心。
其他师弟师妹可能不清楚,但他最了解师尊和师叔的状况。 看似毫无问题,实则身受重伤,却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深深也兴奋不已,两眼放光:“师尊也来了吗?” 要是师尊来了,那她更是什么都不怕了!
只不过,她又想到自己幽州城感知到的情况。 【师尊身上的伤势没事吧?】
南北亦摸着深深的头,随手扯下她头顶的绿叶:“莫要担心,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啊?”
深深看着南北亦手里的柳叶,听他说,“这可是好东西,深深不介意给我们用吧?” 白泽从柳皇那里薅过来的叶子,还有什么好作用吗?
“当然可以啊。”只要能够给师尊和师叔提供帮助,那就尽情拿。 温鹄盯着南北亦:“师叔,难道这个可以用来……”
南北亦含笑点头:“白泽故意的。” 借深深,给他们。
“原来如此。” 温鹄若有所思,目光所及,今日南天门开启,此处修士多得有些令人诧异,除了被卷入其中的修士宗门,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都来了不少。
这让他有些意外于是开口问道:“师叔,今日此处人是不是太多了?” “好了,你二人莫想太多,接下来做别的准备”
南北亦说道:“当然是因为宗门大比在即,此次决定在登仙城举行,你们回来的倒是时候,刚好我们也要参加。” “我们也参加?”
深深一听,有些惊讶,之前在江水城之时,便听风不渡的三个师弟师妹提过此事。 当时还想着告诉师尊和师叔,希望今年参加试试,结果没想到,她还没有开口提,师叔就已经决定好了。
真是非常不错! 温鹄微微皱眉,开口询问:“师叔,我也要参加吗?”
他说着,用手碰触脖子,白衣领口有些高,将修长脖子藏在下面,高领之下是封印项圈。 他和其他师弟师妹不一样,其他人修为还没达到那个级别,而他一旦摘下,就会立即被察觉到,接下来问题可就麻烦了。
“无须担心。” 南北亦说:“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以前那样,我们既然都已经入世,再藏下去,也是无用,那就不需继续隐藏。”
“师叔……” 深深抓紧南北亦的袖子:“这样不会让你们遇到危险吧?”
看得越多,她越清楚云渺宗藏了太多秘密,是被天命所针对的宗门,师尊和师叔身上的暗伤,便与此有关系。 “深深,别这样想,若是继续坐等,那我们才是真正的危险。”
如果深深没有扭转一切,又有谛听之力加持,使他们听到深深的心声,行动起来。 那么当危险来临之时,无人能够察觉,云渺宗只会悄无声息地消失。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从来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而是无法察觉的危险。 “事情已经进行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们再往后退一步,那才是无路可退了。”
温鹄也看向深深,知道她担心自己影响到他们,说道:“师叔说得在理,现在的确没有必要继续藏下去。” “师叔,还有些事情,我想和您还有师尊商量一下。”
小师妹的情况大概越来越不妙了。 南北亦和他对视一眼,捋着胡子笑道:“好。”
“嗯?” 深深看着大师兄和师叔打哑谜,忍不住捏着自己肉肉的下巴,思考。
随着记忆恢复越来越多,深深才感觉自己的心境愈发清楚,大脑愈发清醒。 虽然早已知道宗门的人,大概都从她身上看到了些什么,但知道多少,这是个问题。
【难道说,又是我前世做了什么吗?】 深深猜想着,早知天道束缚,真正的幕后者是天命,那么就算是真的扭转了一切,只要找不到办法,那就依然无法摆脱所谓的命运。
深深知道的越多,就觉得前世的情况越是复杂。 尤其是刚恢复的记忆里,她让说书人将她的魂魄一分为二。
这件事让深深注意到一件事,两个她去做不同的事情,而最开始她的记忆是停留在被白无尘杀死那一刻。 现在再看,她应该没有彻底死在无情剑尊的手上,死了一半,还有另一半神魂控制另一具身体,去执行她与说书人的计划。
就目前白泽、柳皇和这一世的说书人透露出来的事情,深深已经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现在的局面,与计划脱不了关系,也与身边的人脱不了关系。
重生以来,一切都进展得太顺利,所有人都太过于配合她!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温鹄盯着愁眉苦脸的深深,这心声一团糟糕,都快要打结了。 他看向乐呵呵的南北亦:[师叔,真的不想办法提醒一下深深,我们能够听得到她的心声吗?]
南北亦笑得一脸慈祥宽厚:[呵呵,这样提醒就没意思了,让她自己发现吧。] 温鹄:“……”
虽然但是,有点缺德。 师叔,你这么瞒着小师妹,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我们最近已经找到了一点谛听的踪迹,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更多了。] 南北亦不知道温鹄的想法,要是知道,只会说,他的良心毫无问题!
不告诉深深,也是考虑到天道察觉,深深知道后的心声变化,可能没这么多有趣,不对,是重要的事情了……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想看乐子的心情。
温鹄暗自叹了口气,说起另一件事情:“师叔,我们刚才在南天境内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师叔听到南天境三字,目光一凝,让敏锐的温鹄察觉到问题。
“这件事,等回去之后,你再与我详细一说。”


“天机阁的异动,命运齿轮的转动?” 天机阁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犹如仙境般的存在,却因为一声轰然爆炸,无数碎裂的木块到处飞溅,打破仙境般的安静。
一名身穿白色道袍弟子穿梭于阁楼之间,神色透着一丝急切,快速进入主殿之中。 他朝着殿中的人禀报说道:“阁主,不好了!”
“神机先生所在的天星楼突然发生爆炸,神机先生受到反噬,灵力动荡,情况不妙!” “莫要急躁。”
殿中传来一声平静苍老的声音,一名白胡子老头走了出来,他身着白色长袍,衣上点缀着金色的星光图,表情平静而沉稳,自带飘然而淡漠的气质。 “一切都在本阁主的预料之中。”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叹息,好似感慨万千。 “阁主,您已经知道原因了吗?”
天机阁弟子望着智慧的老者,神色恭敬。 之前阁主令他们注意天星楼的情况,等待神机先生出关,却不料人不是正常出关,而是直接炸毁了整个天星楼,重伤而出。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天机阁主淡淡说道,看似在漫步往外走去,实则根本没有脚踏实地,身姿飘渺若仙,举止淡漠。
神机子路走错了,会遭此反噬,理所应当,甚至不需要动手去算,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这一切。 毕竟走上观测天机一道的人,很少有人能够摆脱命运,终究都是深陷其中,不得办法逃脱困境,除非从一开始就莫要牵扯入其中。
观测天机者,不可轻易入世,这是天机阁的宗旨,却少有弟子愿意遵守,而其中的翘楚便是神机子。 “您说的在理。”
天机阁弟子一路跟随天机阁主朝着神机先生所在而去,天机阁身在云峰,飘渺如仙境,地域辽阔,但是有阁主在,他们很快便到达了神机子所在的天星楼。 此刻的天星楼已经不复往日的辉煌,一声爆炸直接让阁楼支离破碎,混乱不堪,断掉的房梁,倾斜的墙壁,全部乱成一堆。
神机子正端坐在破碎的天星楼之中,吐血不停,浑身灵力动荡,周围的几名天机阁修士也不敢轻易靠近,只得看着他一边吐血,一边控制着自己动乱的灵力。 然而,神机子的神色恍惚,半垂着头,轻轻摇着头,双手紧紧捏着一支笔,疯魔一样,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设下的局面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错,大周皇朝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变故! 神机子拧紧了眉头,试图再测,可是握笔的手指在颤抖,他根本无法算出任何东西。
一旦试图动用灵力,手臂便传来尖锐的疼痛,好似撕裂般的痛苦,让他无法下笔。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会输……”
神机子恍若看不见周围的弟子,他的神色冰冷,眼中流露出不甘,握紧笔,试图继续算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他拼命动起来的笔,刚落下一点,神机子身上的灵气瞬间变得更加乱而疯狂,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了变得愈发扭曲的偏差之术。
神机子眼眸泛起一层灵光,周身无风自起,头发随风而飘起,他看向远方,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眼中却浮现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无数漆黑身影正行走于世界,恐怖而令人压抑的黑暗弥漫在整个大地,天雷无用,只有灭世之魂行走于大地。
而他们好似察觉到了窥视,走在最前端的那人,倏然间侧头看了过来,金色眼眸冰冷无情—— 你在看什么?
“啊啊啊!” 神机子猛地遭到反噬,浑身剧痛无比,狂乱的灵力在体内动荡,冲破筋脉,只是一瞬间,他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神机先生?!” 周围出手压制动乱的天机阁弟子一慌,担忧地叫了出来。
“他失败了。” 天机阁主见状,轻轻摇头,随手一挥,神机子身上动荡的灵气便蓦然一滞,更加强大的灵气压制而下,彻底控制住神机子翻腾的灵气。
“师……师兄?” 几乎化作血人的神机子蓦地又喷出一口鲜血,看着天机阁主,神色恍惚,血色染红了他的道袍,眼珠子迟钝地转动着,僵硬而麻木。
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深深刻在灵魂之中,令他浑身都在颤抖,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难道说……难道说是上次看到的那人吗? 神机子想起自己上次观测到的人:“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咳咳咳……”
是她! 也只有她能够将命运扭曲成这般状态!
神机子有些疯魔了,神色癫狂,他不断咳出鲜血,血红色从口中吐出,常人若是像他这样失血,早已死亡。 然而神机先生却只是轰然倒下,身体的剧痛与大脑里的刺痛,动荡的灵力在体内冲刺,导致他陷入昏迷之中。
“将他带下去治疗吧。” 太执着了。
天机阁主一声轻叹,令其他弟子收拾好残局,自己转身走去。 一名弟子匆匆跑过来,急急说道:“阁主,璇玑长老传来讯息,此次的宗门大比将在登仙城举行,让您安排好需要参赛的弟子,尽快赶过去。”
天机阁主淡淡道:“直接通知天衡,让他安排吧。” 话落,他便飘然而去。
前来传讯的弟子一懵,呆呆地回答:“啊……好,好的,弟子立即去通知天衡大师兄!” 旁边一名弟子提醒道:“新来的弟子吧?这种事情,你直接告诉其他长老就可,阁主一向不管任何事情,找不到长老,也可以去找天衡大师兄,他能够做主一切。”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新来的弟子只是按照上面的通知来做事,上面说了找阁主,他就第一时间来找阁主,没想到,居然不用这样,而是去找长老或者大师兄。
那位弟子又提醒一句:“遇到无法处理的事情,你都可以去找天衡大师兄,实在是不行,再去找长老。” 新来的弟子:“……”
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天机阁的大师兄,居然比长老还要重要,居然还是放在首位的!


“剑拔弩张,云渺宗的怒火?” 刚回到云渺宗所在的院子,大家还没推开门进去,深深就看到一道身影快速砸了下来。
真的是砸下来! 他猛地一落地,连地面都发出剧烈的震动,深深感觉抱着自己的师叔都震了一震。
“你居然敢对我宗的仙尊做出这种事情,南北亦,你不会还以为现在是玄宗统领整个修仙界的时代吧!” 一个满脸怒色的彪形大汉,背后扛着一把重剑,死死瞪着深深,亦或者说是抱着她的师叔。
一声爆吼,和他的存在感一样强,深深盯着这一身熟悉的剑宗校服,与其他人不一样,袖口被扯掉,裸露出结实有力,青筋暴起的强健手臂,粗犷而霸气。 这是剑宗的护宗长老——胡说。
介于名字太好记,前世被白无尘禁锢在剑宗之时,深深与他见过几次面,留下了相当深刻的记忆。 “胡说道友啊,真是好多年不见了。”
比起胡说长老的暴躁、气势汹汹地来讨公道,南北亦泰然自若,甚至面带笑容。 胡说长老怒视他:“别和我套近乎,南北亦你太嚣张狂妄了,居然使用邪道手段,是想与我们剑宗为敌吗?”
一想到剑宗的无情剑尊居然会变成那个样子,胡说长老就怒不可遏,恨不得此刻拔剑,狂砍南北亦一顿。 玄宗早已灭亡,如今不是玄宗的天下,而是七宗的天下,南北亦不顾剑宗的脸面,对他们剑宗的人做出这种事情,简直是故意踩剑宗的脸面。
即使有其他人劝说,胡说长老仍然咽不下这口恶气,必须上门来讨公道! “其他人愿意给玄宗一个面子,我可不会!”
南北亦看着他一脸暴躁怒色,悠然自得一笑:“胡说道友,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讨论这件事情吗?” 他这句话提醒了胡说,登仙楼主直接把云渺宗安排在了其他宗门附近,以至于他刚才的动静太大,周围已经有神识朝他们扫视而来。
胡说长老瞬间表情一黑,恶声恶气对着偷窥的其他人大骂一声:“看什么看,我剑宗之事好看得很吗?再偷窥一下,小心老子去找你们麻烦!” 这话说一说,原本落在周围的神识瞬间收回一大部分。
然而还是有几个人没有收回去,甚至闲闲说了一句:“剑宗的戏好不好看,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欣赏周围的环境,胡说长老,你未免太霸道了,连个大街都不准看。” “就是,就是,这条街又不是你家的,一来就赶人,真是霸道!”
“哈哈哈,诸位道友说得没错,胡说长老,是你自己不看场合,反倒是先怪我们。” 眼见着胡说的表情越来越黑红,南北亦把笑个不停的深深递给温鹄。
他上前推开门,潇洒一笑道:“胡说道友,不想被人看戏,就进来吧,我也挺想和你讨论一下此事。” 胡说长老差点没被说风凉话的人给气得咬碎一口牙齿,恨恨道:“进就进!”
他倒要看看南北亦这老不休能够说出什么东西! 南北亦带领胡说长老走入大厅,随性地往椅子上一坐,手掌一翻,桌上便出现一套茶具:“胡说长老,坐一坐吧。”
他举止闲雅地倒了两杯茶水,跟他进来的人却早已忍无可忍,摘下重剑狠狠往桌上一放,导致桌面一震,但茶水却丝毫未溢出来。 “说吧,你为什么要用这么阴险的手段对付白无尘!”
胡说长老没心情应付他,恶声恶气地质问南北亦,他得知此事的时候,慢了一步。 姬长空直接通知了宗主,宗主与无情一脉关系不好,选择忽视,大长老觉得此事不占理,干脆放弃质问,洛承天和云出岫关心白无尘,却更加担心洛云养,心不在此。
胡说知晓之后,快速赶来,别的不说,剑宗的尊严绝对不能被践踏! 即使是玄宗的昭然剑仙与阵仙,也绝对不行!
“南北亦,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我剑宗的人!” 胡说冷冷地盯着南北亦,他与南北亦同是一个时代。
但在一千年前,那是天骄云集,星光璀璨的时代,是诸位天骄镇压一世,欲与天争霸的时代。 在这辉煌而耀眼的时代之中,胡说并不显眼,完全只能仰视南北亦他们,拼命追赶,仍望尘莫及。
但也是这份不显眼,让他活了下来,比当年的天骄都活得要长。 曾经镇压一世的天骄们死得死、伤得伤,世人早已遗忘他们,无论他们多么耀眼辉煌,为这个世界做出多大的贡献,都化作时间长河之中的一粒沙。
而曾经不显眼的他,也成了这个时代的强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惧,也能够与南北亦平起平坐。 说实话,知道南北亦和昭然梦没死的时候,胡说很震惊,但如今已经是合体后期大能的他也早已没有年少时的艳羡。
若不是南北亦太过分,羞辱白无尘、践踏剑宗的尊严,其他人还不敢插手,他也不会愤而到来。 想到这,胡说沉声道:“你可以杀他,但绝不能用这么狠辣的手段羞辱他,抽魂炼魄,废掉修为,你做得太过分了!”
“师叔居然真的把白无尘给废了!” 听到胡说的话,站在门外偷听的深深猛地一惊,白无尘真的就这样被废掉了吗?
介于师叔没让他们进去,但也没赶走他们,屋内有结界,却又没隔绝声音。 知道长辈允许他们偷听,温鹄淡定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张小椅子,和深深面对面坐着偷听。
“很正常不是吗?他当时可是差一点就杀了你。” 温鹄笑了一声,面带笑容地给深深投喂柿饼:“如果师尊和师叔不知道也就罢了。”
“既然知道,又恰好能够压制住对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当初刚知道小师妹前世的遭遇时,温鹄不知道自己私底下喝了多少壶静心茶,念了多少遍清心咒,才压制下心中杀意。
将心比心,温鹄相信师尊和师叔表面看似冷静,实则比他还要暴怒。


“真相浮出水面,暗流涌动。” “虽然说是这个道理,但还是好惊讶!”
深深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前世进行了分魂,刚重生之时的记忆截止于被白无尘杀死。 这部分记忆导致她最开始的时候,真的相当恐惧白无尘。
深深非人族,成年需待百年光阴,她的心智与身体才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成长。 二十岁对于人类来说,的确已经是个大人了,可是在真龙一族,甚至还是个幼儿。
若非环境导致,她的心智即使过了二十年,也依然是重生之前的傻乎乎样子。 知道这件事的温鹄心情简直降到了谷底。
这大概就相当于知道自家的小孩被个老变态给拐走了,并且强行催促成长,其实内里还是个五岁小姑娘,就得去做洛云养的替身,还落得一个被残忍杀死的结局。 温鹄差点气昏了过去,若不是实力不允许,之前又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他早就想解决白无尘了!
别的人可以先放慢一步再收拾,唯独白无尘绝对不能放过! 对待一个欺负未成年的人贩子,何须温柔手段,徐徐缓之?
一旦寻到机会,雷霆之怒只管发泄而出。 “大师兄,你看起来好恐怖呀。”
深深吞下柿饼,瞅着温鹄脸上的笑容,感觉到他周身气压都非常低,好似在冒黑气一样。 “没什么,我生气了而已。”
温鹄面带笑容:“不过很快就可以消气了。” “深深害怕白无尘吗?”温鹄关心询问道。
他知道深深对前世害了她的人是有着恐惧的。 深深摇头,笑道:“之前怕,现在不怕了。”
随着记忆的恢复,身边又有师兄和师姐们的陪伴,师尊和师叔也安然无恙,她的恐惧便一点点淡去。 要知道最开始,她遇到周靖舒,被对方用威压压制,都会感到恐惧,而现在,周靖舒却已经死在了四师姐和谢以情的手上。
而白无尘,甚至只是与她远远一个照面,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没有一点接触,对方居然就蠢到对她动手,惹怒了师尊和师叔,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屋外深深和温鹄还在闲谈,屋内的气氛呈现两极分化,胡说长老气势愈发暴躁,南北亦却依然很淡定。
他甚至笑着反问了一句:“很过分吗?” 南北亦慢悠悠地轻啜一口茶,不急不慢地说道:“我只怪自己不会复活之术,先将他挫骨扬灰,再复活,继续折磨他,令他生不如死。”
“南北亦,你莫要欺人太甚!” 胡说长老猛拍桌子,怒气冲冠!
“他虽然对关深深动手,但并未伤她分毫,你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可是他剑宗的人,还是无情一脉代表,合体期大能,却被南北亦说废就废,毫不留情!
胡说知道玄宗一向护短,却没想到护短成这个样子! 面对胡说的火爆脾气,南北亦和颜悦色道:“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胡说道友,我知你性格率直,不如听我一说,事后,你若还想要护着他,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说:“……你这是威胁吗?” 正常人后面不应该说我绝无怨言吗?
南北亦,即使过了一千年,你脑子依然病得不轻! .
“嗯,我们好像听不见了耶!” 深深发现里面突然变得安静一片,什么都听不见了,明明刚好听到最关键的时候!
“大概是师叔不想让我们听,深深,起来吧,有客人到来了。” 温鹄站起身,看向院子,朝着空荡荡的方位拱手,朗声说道:“前辈既然上门拜访,又何须隐藏身影?”
“哈哈哈,小子,修为不错啊!” 一声朗笑从突然出现,从空无一人的院子里传了过来,声线有些熟悉,让深深一下子竖起耳朵,站起身。
“啊,这个声音我知道!” 深深一阵惊喜,朝着院子里扑了过去,一把抓住“空气”,大声道:“路人大叔,是你吧,我又抓住你了!”
“……丫头,我觉得你不用对我这么警惕,每次都这么快戳穿我。” 深深抓住的“空气”,刚刚还非常爽朗,但被她捉住之后,顿了半晌,叹口气,无奈地说出话,也显现出身形。
太阳仙尊依然是之前在幽州城的模样,像是个普通的路人,刮掉的胡子也长了出来,头上的太阳标志做了一些掩饰,但是在深深看来,依然没有一点变化,非常亮眼。 “说真的,赤子之心真是个麻烦,总能够察觉到不应该察觉到的东西。”
太阳仙尊摸了把自己头上的标志,满脸感慨。 深深嘻嘻一笑:“大叔,你怎么也来了?”
“你师叔叫我来的。” 太阳仙尊把深深从手上薅了下去,看向温鹄,上下打量,眼露欣赏:“不错,你师尊的眼光真好,选的弟子,一个比一个优秀。”
“仙尊谬赞。” 温鹄彬彬有礼地回道。
“别玩这一套,你们玄宗的人太有礼貌,看着可不太顺眼。”太阳仙尊朗声笑道。 深深瞅着他:“大叔,难道你喜欢我们对你不礼貌吗?”
没想到大叔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爱好,前世今生也没听说啊。 “呃……倒也不是,就是你大师兄礼貌过头,给人感觉不太舒服。”
这孩子不知道当年的玄宗七人有多狂妄,自然不知他们这些同时期的人,看到新一代弟子居然这么正常,心里有多怪异。 “好了,不和你们废话了,我先进去见见你们师叔,估计也久等了。”
说完,太阳仙尊就朝着大厅走去,南北亦早已恭候多时,另一旁的胡说表情看起来阴晴不定,十分复杂。 深深还想偷看几眼,结果自动合上的大门差点甩到她的脸上。
“小师妹,注意点。” 温鹄抓住想要趴到门上的深深,提醒一句。
“好的。” 深深回头看向温鹄,他手里拿了一个玉简,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大师兄,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又露出想要阴人的表情?
难道说又有谁要惹大师兄了吗?


“旧时代的落幕,新纪元的开启。” “没什么,小师妹你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走,大师兄有事出门一趟。”
温鹄细心地叮嘱了一句。 现在师尊在闭关,师叔在谈事,大师兄有事情,其他人都不在,深深好奇问道:“大师兄,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温鹄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我在凡域时,答应过骆明隐,与他一战吧?” “啊,原来是这件事呀,所以刚才的讯息是他发过来的,大师兄现在是去完成承诺呀。”
“没错,所以不太方便带你过去。” “嗯嗯,没问题的,大师兄,我继续去修炼,研究一下新的阵法,你放心去,不用担心。”
深深虽然很好奇、很想看大师兄和骆明隐一战,肯定相当精彩,但是看大师兄的表情,应当是不想让她围观,那她就乖乖地听话吧。 正好可以趁机整理一下这段时间的收获。
温鹄的玉简一直在亮个不停,明显对面很积极地催着他快过去,令他感到相当无语。 见深深听话地回到房间,继续修炼,温鹄便不再盯着她,快速朝着目的地而去。
骆明隐,当真是太烦人了! .
而在二人离开后,院子里陆陆续续出现几个人,都朝着大厅里走去,不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大厅就坐满了人。
“真是令人意外,当初我真以为你们全死了。” 太阳仙尊盯着南北亦,发出一声感慨。
登仙楼主坐在一旁,空灵的声音多了一丝不耐:“都说了到我的登仙楼内,就不用再开一个弥天大阵了,你真是多费工夫。” 南北亦淡然一笑,看向登仙楼主:“我想借此试验一下新的弥天大阵,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这还是他和深深聊天的时候,从她的心声里发现的,这次一试,效果还真是不错,屏蔽天命的效果愈发进步,能够谈论更多事情了。 “人都到齐了吧。”
胡说沉着脸看在桌的人,南北亦真是一口气叫了不少人。 佛宗释心大师正双手合十,对他微笑,没有说话,却让他的耳朵响起了一句“阿弥陀佛”。
刀宗宗主骆啸风也笑道:“南北亦,你还真是叫了不少人,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我徒弟正在和你师侄比试,我还挺想看一眼,这两个小家伙谁更加厉害。”
道宗宗主张道连神色淡然,笑道:“看样子,今日南道友有不少要事要说。” 一旁的幽州城城主幽不屈没有说话,好似在想什么。
江州城城主江未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在场的人,除了他二人,其他人好似都与南北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南北亦微微一笑,捋着胡子说道:“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诸位应当很好奇,我为何要对白无尘进行抽魂炼魄吧。”
刀宗宗主骆啸风坦然一笑,观察屋内布下的弥天大阵:“看来你是从中有所收获了。” 提前布下隔绝天命的阵法,这个收获不简单啊。
早已知晓的登仙楼主,直接说出真相:“他突然觉醒前世记忆这件事,你非得墨迹一番,再说吗?” “什么?!”
“前世记忆?难道说是……有人成功了!!!” 一听到登仙楼主的话,骆啸风直接惊愕到站起身,满脸不可思议。
“莫登仙,你在和我们开什么玩笑!” “你这是想告诉我们,已经有人成功扭转一切了吗?”
“一千年前,我们那么多人一起动手,尝试扭转一切,改变命运,让世界颠倒重来,却都失败,死的死,伤得伤,你现在却告诉我,有人可能成功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骆啸风面色冷峻,再无之前的镇定,看向南北亦,眼眸深得厉害。
“纵然现在的天骄都很不错,但又如何能够匹敌我们那一时代?” 一千年前才是最辉煌的时代,诸天天骄,与命争夺,天赋出众,镇压亘古,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也全部都失败陨落了。
太阳仙尊也沉着脸:“如果是玩笑,确实有点开大了。” 道宗张宗主神色淡漠,眉间却也夹杂一丝意外:“但他若觉醒,那么确实能够证明有人成功了。”
“……” 南北亦捋掉了自己的一根胡子,瞅了一眼坐而不语的登仙楼主,他本想徐徐缓之,结果这臭棋篓子直接一句话摊牌了。
“诸位前辈,能够先给我们解释一下,觉醒前世记忆是什么意思吗?” 在其他大能变得格外激动之时,幽州城城主幽不屈暗叹一口气,开口询问出来。
在座的大能,几乎都是千年之前的前辈,幽不屈和江未离、剑宗的那位无情剑尊白无尘是同一时代。 面对这样的场景,幽不屈心中其实已有一丝明悟,但为防止有误,干脆直接问出口:“南前辈,你们说的这些事,与弥天大阵有何关系?”
他知道一些,不过大概不够全面。 南北亦借机躲开骆啸风的质问,暗自庆幸回到正轨:“没错,想必二位都知晓弥天大阵用到极限之时,便可摆脱命运,遮掩天机,甚至有办法扭转时间,颠倒世界,让人重返过去。”
“而我们现在的世界线,便是被重置了一遍。” “白无尘的记忆也证明了这一点,根据我的猜测,他前世活到最后,此世的命运已经变得扭曲,导致在接触到被改变的命运之后,便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南北亦没把自己搜魂所获全部说出来,白无尘是活到最后一批的人之一,记忆藏了许多东西。 若非天命察觉,阻止了南北亦,他能够看到更多东西,无需用抽魂炼魄,榨取那一点有用的东西。
不过有一件事令南北亦感到很不错,那就是白无尘前世是死在说书人手下,死得非常惨,非常令人心情愉快。 “即使你这样说,我还是觉得太荒唐了。”
骆啸风仍然半信半疑,面色冷凝。 “你能确定白无尘的记忆不是虚假的吗?”
他仍然在寻找漏洞,不敢相信,居然真有人能够做出他们能够做出的事情。 张道连缓缓开口:“福生无量天尊,骆宗主,莫要小觑他们这一辈,虽然如今修仙界势微,不如当年辉煌,却也依然是一个很好的时代。”
天机道人也和气说道:“人的潜力能够出乎我们想象,一旦到了绝境,什么都有可能做到。”


“命运的抉择,生死的较量。” “就像三千年前,也没有人相信升天梯会断裂,还是被人亲自动手断裂一样。”
登仙楼主神色自若地饮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说了一句令人爆炸的话题。 “升天梯居然是被人弄断裂的吗?”
胡说长老一脸震愕,虽说他也是从那个时代活下来的,但当初的他并不能接触到这么多信息。 后来知道的人更是死的差不多了,活着的人也没有心情谈论升天梯是如何断裂。
他们更加想要知道当初的玄宗第一人是如何在升天梯断裂的情况下,得道成仙。 然而,昭然剑仙闭关,南北亦在地牢里,特意避开这个话题,其他人根本找不到机会询问。
如今有机会,胡说长老便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直接开口问道:“既然说到这里,你不如说一下,当年的玄宗第一人,你的大师兄,是如何在升天梯断裂的情况下,进入仙界?”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出现了一丝微妙,他们都是从千年前活下来的人,多年以来,一直在压制修为,就是想要寻找到进入仙界的办法。
而今天到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只是没想到,南北亦用更加令人震撼的消息转移了视线。 “此事不急,我待会儿自会说。”南北亦处变不惊,“你们现在应该更加关心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吧?”
“……” 释心大师双手合十,默默点头,却无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比起如何成仙,他更加关心即将会发生的事情,未来究竟是变成多么残酷的境地,才会让不知名的那位小辈,使用弥天大阵,试图改变一切。 当年他们经历的一切就已经足够残忍,却依然失败,死伤无数,如今的南天域也再无生灵……
“看道友的样子,怕是已经知道核心阵眼是谁了吧?” 太阳仙尊盯着南北亦的神情变化,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当然,只是为了她的安全,暂时不能告诉诸位。” 南北亦镇定自若地说道:“即使身在弥天大阵之中,也不够保险,一旦被天命捕捉到,她就会遇到危险。”
“理当如此。” 天机道人点头赞同。
江未离眸光微闪,已然从对话之中知道了一些事情。 “南前辈叫我二人到来,想必便是因为在原定的命运之中,幽州与江州都注定覆灭是吗?”
幽不屈的表情也变得复杂,弥天大阵居然如此厉害,但是能够扭转命运,估计付出的代价非同小可。 他思忖半晌,也开口道:“南前辈,如果按照既定的命运,昭然剑仙当初没有出现在幽州城,我们幽州城大概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吧。”
魔族直接让大乘期修士出手,若当日没有昭然剑仙,哪怕是他和老祖、以及太阳仙尊都在,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与死亡擦肩而过啊。”
太阳仙尊也感慨万千,昭然梦不在,他的分身必死无疑,本体也必定会受创,而后再出现什么“意外”,那就离死不远了。 张道连开口:“但这只是开始,天命会试图将所有扭曲的命运再次回到既定命运,危险还没有结束。”
登仙楼主淡淡说道:“所以才会把你们都叫过来,按照原定命运,我们这些人可都得死,这次的危险,远胜千年之前。” 胡说表情变了又变,盯着南北亦:“所以,这就是你对白无尘动手的原因吗?”
他是天命的棋子,已经恢复记忆,不出意外,接下来定然会顺应天命,对核心阵眼动手…… 不,他已经动手了!
胡说能活这么多年,绝对不是虚度光阴,立即反应过来,白无尘恢复记忆之后,对谁动手了,瞬间面色微变。 他看向众人,所有人都面不改色,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仿佛一点都发现核心阵眼是谁一样。
真不愧是一群老狐狸! 胡说暗骂一句,难怪南北亦就叫了他们过来。
南北亦道:“是亦不是,反正他已经废了,胡说长老若想帮他讨回公道,尽管动手,我师兄不会手下留情。” 胡说:“……”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能动手吗? 但是看南北亦这个表情,真的好气人,好想找机会打一顿!
骆啸风仍然半信半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按你所说,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远胜当年……” 那得是多么恐怖啊,当年可是一个域的生灵全部灭亡!
“福生无量天尊,这将会是灭世之灾。” 张道连闭了闭眼,也只有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才有可能爆发出最恐怖的力量,违抗天意,找到生机。
“现在都只是小打小闹。”登仙楼主闲闲说道。 天机道人开口:“我曾经卜过一卦,‘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太阳仙尊笑道:“是个好卦。” 天机道人看了他一眼:“大凶……”
太阳仙尊纳闷:“这么好的卦象,你和我说是大凶?” 这家伙是不是卜卦卜到脑子出现问题了?
天机道人说:“亦是大吉,只在一念之间。” “……下次说话,别大喘气。”
骆啸风受不了他这样说话,嫌弃地开口。 他差点就没转过来。
“不过确实让人意外。” 太阳仙尊感慨一声,眼底尽是一片欣慰:“没想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的下一代做到了。”
登仙楼主说:“他们都做到了这种地步,给所有人一个新的希望,接下来再不努力一把,你们可就丢人了。” “当然,起码魔族和妖族的问题,绝对不能再交给他们对付了。”
骆啸风的眼神变得凌厉。 幽不屈说道:“这次能够抓住这么多魔族安在人族内的奸细,也多亏了年轻一辈。”
张道连闻言,看向南北亦:“剑宗和天衍宗的那位小姑娘也不简单吧。” 她在这一局里的重要性是无法被忽视的,魔族的人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救走洛云养,简直是贴脸告诉他们,这人有问题。
南北亦点头:“非常不简单,甚至可能是天命布下的棋子之中,最重要的一颗。” 说到这里,南北亦看了一眼弥天阵法:“稍等一下,我再加一层,预防万一,我们再继续细谈下去,对接下来的行动进行安排……”


“谜团重重,真相几何。” 师叔这一招待客人,就招待了一天一夜。
深深沉迷于研究新的阵法,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因为身上的材料用光了,意犹未尽地走出门,准备自己出去买点材料。 结果,这一出来,才发现大厅的结界比昨天看到的更加厉害了。
“师叔他们是在讨论什么啊,居然用了这么多层阵法。” 深深嘀咕了一句,却也不在意,正欲出门自己买东西,结果差点撞上站在大门外一动不动的冰玄心。
“冰姐姐,你有事吗?” 深深有些诧异地仰头看着她,没想到冰玄心居然会突然过来。
“冰姐姐,如果你是来找我师兄师姐,或者寒调哥哥的话,他们都不在哦。” 深深想了想,不认为她是来找自己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 然而,冰玄心轻轻摇了摇头,蹲下身,正视着深深:“我是想找你帮个忙。”
“啊?” 深深歪了歪头:“找我帮忙?”
冰姐姐是有什么事情来找她吗? “深深,你现在是要出门吗?”
冰玄心不急着和深深说出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先询问深深。 深深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也能看得出来,对方没有什么恶意,便开口说道:“我练习阵法的材料用完了,正准备去买一些,不过,既然冰姐姐你有事情,那就先说吧,我待会儿再去买也不急。”
“不用因为我而耽搁了你的正事,我陪你一起去。” 冰玄心摇摇头。
深深想了想:“也行呀,我们边走边说吧。” 她说着便牵住了冰玄心的手,朝外走去:“冰姐姐,你找我是因为洛云养的事情吗?”
深深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件事的可能性比较高,她和冰玄心的交往不多,这件事应该是冰玄心现在最关心的一件事。 毕竟之前她们偷听洛云养与魔将云飞的交流时,冰玄心就表现出了对真正的洛云养的关心。
若不是后来,他们所有人都被卷入凡域之中,冰玄心大概早就往妖域赶过去,现在却先来找自己,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吧。 “是的,我在凡域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有关于小师妹的消息。”
冰玄心正想着怎么开口,却不料深深直接开口询问了,便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 “唔,那是不是说书人找上你了?”
深深一边走一边询问,凡域里的修仙者基本都是熟人,连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多少有关于真正洛云养的事情,除了最为特殊的说书人。 那家伙当初和她、三师兄告别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去寻找冰玄心,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冰玄心面无表情地往下看了一眼,对上深深的澄澈双眸,心中有些许诧异,但还是点头说道:“……是的,他来找我了。” 她有些意外,没想到深深居然猜得这么准,这个看似才五岁的小姑娘,果然和说书人说的一样,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也对,关深深从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无论是在秘境里获得传承,还是在幽州城力挽狂澜,亦或是在江水城奋力博得机会,在妖域之中大闹一场,魔族闯入登仙城救走洛云养一事,甚至就连凡域里解除血祭,打破轩辕一族的阴谋……
全部都有着关深深的影子。 最近发生的事情真多,修仙无岁月,但是这一年不到的时间,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
冰玄心有些默然,这大概就是说书人说的机会已经到来,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寻回她的小师妹,就在这一刻了吧。 “他对你说了什么?”
深深沉吟半晌,直接询问,根据说书人的性格,他绝对不会直接提醒冰玄心,顶多给一个暧昧而模糊不清的答案,让冰玄心自己去猜测、寻找、探索。 冰玄心说道:“他说能够找回小师妹的契机就在你身上。”
当时的冰玄心刚和宿清秋分开,身上还带着一些伤,二人在凡域之中修为被压制住,即使没有霜寒调在一旁,两个人也不会打起来,毕竟洛云养不在,没有必要打。 只是分开之前,二人还是大吵一架,宿清秋不能理解为什么曾经最疼爱洛云养的冰玄心现在会鬼迷心窍,非要阻止他救走洛云养。
而冰玄心也不解,为什么修无情道的宿清秋这么看重洛云养,甚至连她的一句解释都听不进去。 明明当年的宿清秋非常理智清醒,而现在却这么令人厌恶,让冰玄心恨不得把他的头颅给塞到冰水里去清醒一下。
他们一个只在意现在的洛云养,一个只在意真正的洛云养,道不同不相为谋,干脆各走各的。 “在我身上?”
深深仰头看她,秀气的眉头紧皱,一脸嫌弃:“那家伙不会就告诉你这句话吧?”
说书人这家伙真是太喜欢做谜语人了! 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也是这样,总是神神秘秘的样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论前世今生,都太过于神秘而危险。
冰玄心诚实地点点头:“这句话最关键,其他的话没有什么信息含量,只是问我是不是很爱我的小师妹,如果想要找到她的话,可以来找你。” 她当然很爱自己的小师妹,真正的小漾天真又可爱,看到她受伤都会扑上来,含泪给她呼呼,把储物袋里的药物全部丢出来给她用。
三岁的小姑娘还常常抱着木剑,说一定会好好修炼,长大以后会变得非常非常厉害,到时候就可以保护大家。 为了修炼,无论摔倒多少次,受伤多少次,多么疲惫,都会再次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嘻嘻笑着让大家不要担心,她没事,是个非常可爱又努力的小姑娘。
“这样啊。”深深摸摸自己肉肉的小下巴,“我现在其实也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毕竟我没有见过真正的洛云养。” “不过他这样说的话,我想可能有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说书人不会平白无故地说这句话,一旦说出,那么就代表他们可能会遇到真正的洛云养,或许是以前遇到过,也有可能还没有遇到过……


“命运交织,真相浮现。” “欸?”
“深深,你怎么和冰道友在一起?” “你的其他师兄师姐呢?”
刚要走到卖阵法相关材料的店附近,深深突然看到了两个好久不见的人迎面走来。 席齐文背着郝云走了过来,一脸惊喜交加:“现在看到你真的太是时候了,深深,你看见风师兄吗?”
还真是够巧遇,深深也有些意外地说道:“之前在凡域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不过大师兄先带我回来了,风师兄慢一步,但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吧。” 关于这一点,深深也有些不太确定。
风不渡说是去清理血祭阵法留下的痕迹,很快就赶回来,但是后面大师兄先带她回来了,又去赴骆明隐的约,就没再遇见。 “席师兄、祝师姐,郝云没事吧?”深深盯着席齐文背着的郝云,担心问道。
郝云趴在席齐文身上昏迷不醒,要不是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还在正常运行,身上也没有出现伤口,深深都要以为受了什么伤。 祝乐融蹙眉,一向秀美温柔的脸上不掩担忧,她回答道:“身体上没什么大事,但是神魂陷入了幻境之中,无法清醒。”
“你们遇见了什么?” 深深觉得不太妙。
席齐文解释道:“我们之前去历练,不小心中了一个幻妖的幻境,我和师妹没有事情,但是小师弟却情况有点糟糕。” “我们找了苗道友检查过,他说必须要有血脉相连的同族才能唤醒小师弟,所以我们才赶紧来这里,想要找到风师兄。”
说到这里,席齐文脸上浮现一丝懊悔:“都怪我当时太掉以轻心,以为和江水城一样,便让小师弟走了出去!” 山中大雾席卷,有好几个修士和他们一起落入陷阱,处境非常不妙。
郝云发现再继续和幻妖僵持下去,可能所有人都会牺牲,于是主动提出建议,由自己去破除幻妖的幻境。 幻妖的战斗力很一般,唯独幻境非常厉害,只要不被其迷惑,便能够轻松地解决。
席齐文考虑到郝云拥有赤子之心,再加上他的运气一向很好,便同意了郝云去探测的要求,结果却没想到郝云却是陷入最深的一个人。 祝乐融也说道:“幸好我们当时遇到了路过的苗无疆道友,否则,可能大家都会出事,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她担忧地望着席齐文背上的郝云,脸上浮现一丝自责,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小师弟。 “听你们的意思,风不渡和这个孩子是有血脉关系,难道他没有其他的亲人了?”冰玄心眸光落在郝云身上。
席齐文沉着脸点头:“是的,师弟的全族人都被魔修杀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就连风师兄也只是有着一丝血脉关系,我们无法确定是否能够有用。” 郝家被灭族,只剩下一个郝云被及时赶到的他们救了。
虽然风不渡斩杀了那名魔修,但是眼睁睁看着全族人被杀死,对郝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以至于现在都还没有恢复。 “原来如此。”冰玄心点头道,“如果你们想找风不渡的话,可以去登仙城外去看看。”
“骆明隐和温鹄在比试,有不少天骄都赶了过去,如果风不渡回来,大概会第一时间过去。” 一旁的冰玄心看了表情惊喜的祝乐融一眼,出声提醒道:“不过我建议你们两个不要过去,修为太低,接近他们很容易被波及到,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她看得出来席齐文、祝乐融、郝云都还是金丹修士,贸然靠近,怕是会被波及受伤。 深深想了想,建议道:“席师兄、祝师姐,不如你们先去宗门驻扎的地方吧,阵法道那么多前辈都在,也可以去请神医谷的药师来看看。”
“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如果不是中途遇到深深和冰玄心,席齐文和祝乐融也是打算先去找自己宗门的前辈。
“我和冰姐姐陪你们一起过去吧。” 她到时候可以找师叔帮忙看看,师叔的医术也还不错,教出了路稍稍走歪一点点的大师兄。
“嗯,谢谢。” “没事。”
深深盯着席齐文背上的郝云,下意识按了按头,她想起了白泽在妖域里说的话—— “郝云,珍惜你的气运,别给骗子,这都是你的亲人最后祝愿!”
当时白泽总共说了四句话,正好是给三师兄、冰姐姐、郝云,还有她自己的,如今三师兄已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冰玄心也在寻找自家师妹的路上。
而她和说书人的事情还有些复杂,不好说,但是郝云这事情倒是让深深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 之前一直没有在意,现在倒是清楚地记了起来。
阵法道的郝云会在风不渡死去之后,成为下一任的首席弟子,并且在未来冲上天骄榜前十名。 当然,那时候的天骄榜含金量没有现在的厉害,但也弱不到哪里去,郝云排在第三名,实力非常强悍,而且据说还是隐藏了真正的实力。
那时候的郝云也和现在的傻乎乎完样子全不一样,他长得又高又瘦,孤僻冷漠,不善言辞,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传闻是说他有着两名特别友好的师兄师姐,都因为他而死,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敢接近任何人。
郝云害怕与所有人相处,害怕与他接近并且亲密相处的人会被他害死,于是便将自己孤立。 现在想来,那两个因他而死的师兄师姐,大概就是面前的席齐文和祝乐融。
再后来的话,深深隐约记得洛云养好像经常去找郝云,用笑容将他的冷漠给融化了…… “深深,你很冷吗?”
冰玄心突然注意到被她牵着的深深打了个冷颤。 “没……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件挺恐怖的事情。”
深深不知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郝云死了,而洛云养的运气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加好。 结合白泽在秘境里说的那一句话,这让深深心中多了一丝怀疑。
郝云,怕不是临死之前,把自己的气运全部给了洛云养吧。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不过这一次应该不会再重演了。
深深仰头看了眼趴在席齐文背后的郝云,不是前世那名高高瘦瘦的孤僻青年。 现在的郝云被席齐文和祝乐融养得白白胖胖的,说话甚至还有点腼腆,结结巴巴的,以至于深深都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他是谁。
冰玄心不知道深深的想法,对着席齐文说道:“幻妖的幻境,只要心中有无法遗忘的痛苦回忆,就难以挣脱。” “你的小师弟,一直沉浸于那段痛苦往事之中,除了有血脉联系的人唤醒他,也必须要他自身想要苏醒过来。”
席齐文点头:“苗道友也说过相同的话,我们会想办法唤醒他苏醒的意志。” 阵法道宗门驻扎地离得不远,大门敞开,一进入就看到几名阵法道的弟子正在讨论着什么。
席齐文刚踏入门中,就引来了那几名弟子的目光:“席师兄你怎么来得这么快啊?” “祝师姐,你们不是传讯说会先回宗门,再和宗主一起过来吗?”
“等等,郝云小师弟怎么了?” “席师兄,郝云小师弟没事吧?”
几人突然注意到席齐文背着的郝云,顿时一阵担忧,迅速围了上来,差点把冰玄心和深深给挤出门内。 他们你一言我一言,七嘴八舌地询问着郝云的情况,脸上充满了担心,有甚者直接伸手去摸郝云的脉搏,看他小脸红扑扑的,仿佛像是睡着了。
“暂时没什么大事,诸位师弟师妹,不用太担心,丛长老在吗?我们现在需要尽快找到风师兄。” 席齐文看出众人的担忧,迅速出声解释道。
“在的,在的,我现在就去叫长老过来!” 说话的人一说完,迅速往里面跑去。
“席师兄、祝师姐,我来抱小师弟吧!” “你们两个也休息一下,我们这就把郝云小师弟放进房间里吧!”
众人一拥而上地帮忙。 “这氛围真好啊。”
深深有些感慨,也不知道前世的郝云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变得这么孤僻,连这么多热情洋溢的师兄师姐也能拒之于千里之外。 阵法道跑去找长老的师弟很快就回来了:“找到了,找到了,丛长老你快给郝云小师弟看看,他的情况很不对劲!”
阵法道师弟一边说,一边拖拽着一个有些邋遢的老头子。 老头子浑身墨迹,明显是正在忙碌推演、绘制阵法过程,突然就被拽了过来。
“放手,放手!” “你这臭小子,老夫有手有脚,用得着你拖着走吗?”
丛长老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弟子非常不满,吹胡子瞪眼地盯着他。 不过等看到被放在床上的郝云之时,丛长老眉头一皱,直接甩开这个弟子。
他几步走上前,握住郝云的手腕,灵气一探测,目光微凝,看向席齐文:“你们跑到了南疆的地域去了?” 席齐文连忙点头:“是的,丛长老,我们原本是想抄近道去荆州,却不料误入南疆的迷魂山。”
祝乐融也配合着给丛长老说出他们当初的遭遇,并且询问他是否有别的办法,可以救醒郝云。 “最好的办法还是找拥有血缘关系的人来试试。”
丛长老把手指的墨迹蹭到席齐文衣衫上,语气嫌弃。 “那个谁来着,赶紧把他拖过来试试,看他那少得可怜的血缘能不能唤醒你们小师弟。”
祝乐融说:“丛长老,风师兄现在好像在看人比试,我们无法靠近。” 闻言,丛长老更加嫌弃了:“干啥啥不行,凑热闹第一名!”
“宗主怎么教出了这么个王八蛋,平时让他给你们上个早课都不愿意,跑得比谁都还快!” “就连这么关键的时刻,都找不到人,小王八蛋!”
丛长老一边不满哼哼,一边看向冰玄心和挺眼熟的小女娃。 他一眯眼睛,仔细打量:“你好像是玄宗,唔嗯,现在应该叫云渺宗的小弟子吧。”
“看样子也平安回来了,不错,看着就是个学阵法的好手,小丫头,你去把那个谁给叫回来吧。” “啊?我吗?”
深深盯着这个陌生、但是说话挺有趣的丛长老,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 她就是来看看情况,帮忙联系师叔和其他人,怎么现在还被阵法道的丛长老给安排了个任务?
丛长老笑了起来:“就你吧,你大师兄和天骄第三打起来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够靠近,你的话,肯定没问题。” 冰玄心闻言,说道:“丛长老,如果只是想叫风不渡的话,我去便可,深深还是不要……”
丛长老没等冰玄心说完话,便摇了摇手指,一脸不赞同:“冰小友,你怎么也学了剑宗眼高于顶的习惯啊。” 深深:“……”
嘿,这张嘴好会得罪人啊! “这小丫头可不简单。”丛长老说着,手指一弹,一道锐利的灵气汇聚成针,流动着危险的光泽,迅速飞向深深。
“叮咣!” 瞬发的金色结界蓦地出现,将深深笼罩住,直接被锐利灵气撞上,泛起一层层波动的金光,却没有出现一点破坏。
深深盯着近在眼前的灵气凝聚的针,将结界插得朝里凹陷,然后结界猛地一弹,叮咣一声,灵气针迅速弹落在地面,咔嚓碎裂,烟消云散。 丛长老嘿嘿一笑:“看吧,我就说这小丫头不简单……”
“丛长老!!!” “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然而没等丛长老把话说完,几名阵法道弟子猛地扑上去,死死拽住丛长老,怒吼道:“长老,你别太过分啊!” “人家可不是咱们阵法道的弟子!”
“你这样是想被云渺宗的前辈给吊着打吗!” “风师兄都提醒你好多遍,不可以乱动手!”
“您下次再这样做,我们就要告诉宗主和风师兄了!” “啊啊,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们别扯我头发!”
“嗷嗷,我的胡子又被你们扯掉了!!!” “深深,你没事吧?”
祝乐融也有些生气,但更加担忧深深:“很抱歉,我们丛长老脑子有病,你要是想和他计较的话,就上去踢他几脚吧。” 深深:“……”
正常人不应该是说脑子有病,不要计较吗? 你们都不走寻常路啊!
深深看着被一大群弟子包围,胡乱折腾的丛长老,大气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不和糟老头子计较。” 冰玄心:“……”
这样测试人家的实力,万一出事了,丛长老怕是真的会被人吊着打。


“战火升级,危机四伏。” “大师兄他们比试,居然挑这么远的地方吗?”
深深蹭着冰玄心的飞行法器,检查储物袋里的材料,丛长老虽然脑有疾,但是非常大方。 一知道她原本出门,是为了买阵法材料,丛长老就直接给了一大堆,看这个量,几乎是把深深接下来半年的材料都给包了下来。
非常不错,又省了一笔钱! “动静有些大,风不渡给他们开了阵法,免得牵连无辜者。”
冰玄心抱着深深往下跳落,温鹄和骆明隐选了个好地方,距离登仙城差不多有三十多公里外,一处群山层峦叠嶂,高耸入云,雄伟而壮观,气势磅礴。 “这是个正确的做法。”
深深趴在冰玄心的手臂上,疾风刮得很多,额前的碎发都在哗哗往上飞,穿落云层,她可以看到无数的山峰交错,险峻万分,一道透明的结界笼罩住数十座山峰。 而好几道人影正落在结界之外的一道高峰之上,深深一眼看到了那群熟悉的天骄子弟,一个个闲得发慌,正在围观大戏。
即使隔着结界,也隐隐能够感觉到偶尔扩散而开的惊天动地轰鸣声,强大的灵力从中扩散而开,尖锐冰冷。 深深感觉皮肤都有些刺痛,下意识地开启了护身结界,这才感觉到好一些。
“嗯?冰玄心?你怎么带着深深过来了?” 风不渡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便看到冰玄心抱着深深跳了下来,落在他们砍出来的平台上。
“因为你呀!” 深深一落地,目光就控制不住地朝着结界之内看去,漫天遍地的寒气飞舞旋转,连隔离结界上都覆盖着一层飞雪。
冰冷的蓝色灵力爆发出恐怖而耀眼的光芒,随意斩落,便发出轰雷般的震动声,连带着隔离结界都发出了颤栗。 “风师兄,郝云出事了,他陷入幻妖的幻觉之中,至今无法醒来,丛长老让我们叫你赶紧回去,赶紧回去帮忙。”
深深一边说,一边盯着结界,但她只能看见结界之内灵气交错发出的轰炸。 山峰被削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又被可怕的刀气斩过,瞬间化作一片虚无。
“幻妖?”一听到这个名字,风不渡就皱紧了眉头,“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冰玄心看着他下意识地敲扇子,说道:“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大事,不过若能够早点解决,你还是早点过去比较好,陷入幻妖的幻觉太久,他的灵力消耗就越大,到后面,可能连神魂也会受到损伤。”
“我知道。”风不渡点头,看向一旁盘腿坐着的张缕尘。 这人端坐在一块干净的岩石之上,削得非常平整,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结界之内的大战,两人打得实在是太激烈,偶尔还会有强大的气势与威压从中泄漏,冲击而开,衣诀翩飞,张缕尘却岿然不动。
即使察觉到风不渡的眼神,他仍然目不移视,只是开口道:“你走吧,此处的结界交由我来掌控。” 看样子,表面看得很认真,其实也在耳听八方。
风不渡叹了口气:“那就麻烦张道友了。” “无妨,小事一桩。”
张缕尘淡笑说道,随手接过风不渡对结界的控制。 “深深,你和我一起回去。”
风不渡看向正汇精聚神地盯着结界内的深深,明明她的修为应该看不到什么,但是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根本舍不得离开。 “啊?”深深张大嘴看向风不渡,“不要吧,风师兄你一个人回去就够了,我还想多看一下,看看最后会是谁赢。”
原先郝云的事情确实令人十分担忧,但现在风不渡要回去了,应该就用不上她了。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天骄对决啊,来都来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走呢?
风不渡不赞同道:“这里很危险,深深,你才金丹期,很容易受创的。” 他这话不是危言耸听,看看周围倒下了多少座山峰,全是温鹄和骆明隐不小心泄漏的力量导致的毁灭场景,要是出什么意外,深深根本来不及从他们刀下逃走。
“看多了对你也非常不利,你的心境会被影响……” “如果是这一点的话,不用太过担心,深深应该没有问题。”
没等风不渡把话说完,霜寒调便开口说道。 “深深的心境远超常人,让她留下吧,多看一些,对她也有好处,至于危险,我们这么多人在,不会让她受伤。”
闲着的天骄能来的早就来了,甚至有消息不怎么灵通的人也在赶来,那么多人,不至于照应不了一个深深。 深深闻言,不停点头,并且对风不渡笑道:“风师兄,你放心,我是通过了丛长老的测试,也是他允许我过来,绝对没有问题的!”
她感觉面前的这些都是小事,大师兄和骆明隐的战斗余波还不至于伤到她。 深深身上的护体结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阵法,她和师叔研究了蛮久的,只要一遇到危险,随时都可以开启。
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总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明明她都这么强了! ——来自于前世记忆恢复更多、逐渐对自己的年龄没有逼数的深深。
“嗯?你说什么?丛长老的测试?” 然而,一听到深深的话,风不渡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那个老东西,居然对你进行测试了?”
“丛长老可真是……呵,等我回去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就给你报仇,都一大把年龄了,还是这么讨人厌!” 风不渡拍了拍折扇,笑容相当危险。
“冰道友,深深就麻烦你们了。” 冰玄心:“嗯。”
我带来的,我当然会注意,你不用表现得像是你家的孩子一样。 说完叮嘱的话,风不渡也迅速离开了“观景台”,看似冷静的外表,实则还是挺担心昏迷不醒的郝云,真是个不诚实的大人。
“温鹄,你敷衍我敷衍够了吧,打了这么久,还是不肯拿出真正的实力,与我好好大打一场吗?” 就在深深感慨之时,一声暴喝从结界之中传了出来。
张缕尘瞬间正襟危坐:“他们要开始动真格了!”


“卸下枷锁,终露獠牙。” “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张缕尘的声音刚落下,一道爽朗的声音从后传来。 深深下意识往后看去,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人,身着天衍宗的宗服,长袍飞扬,姿态潇洒,脸上带着开朗的笑容。
正是天衍宗的核心弟子——牧巡风。 “确实如此。”
一阵轻盈的细碎铃铛声响起,令人无法忽视的艳色长衫被风吹起,银质的配饰叮叮当当地撞击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辜红衣气势极强,姿容艳丽,美得炫目,却又不带一丝脂粉气息,艳丽逼人。
“呵呵,我们来得正巧呢。”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同样美艳而肆意的女子,月白色的长裙随风飘起,长发高高挽起。
几缕青丝落在修长而白皙的肩颈,她长袖轻轻捂嘴,眉眼弯弯,便美得宛若神仙妃子一般,令人无法转移目光。 牧巡风一左一右都是这样美丽而张扬的绝世大美人,形成了两道美丽的风景线,而他的存在被无限放小,甚至被人忽略。
“哇哦……” 当真是灿若春华,皎若秋月,一举一动都优雅而高贵。
深深差点看直了眼,完全不知道这名女子是谁,简直美得她心脏狂跳。 修仙界好看的美人实在是太多了,但美得这么离谱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尤其是当她和绝世大美人对视之时,那双秋水般盈盈的眼眸便轻飘飘瞥了过来,犹如星河,笑意盈盈。 “这是太阳仙尊的女儿,明月仙子。”
冰玄心提醒深深一句。 “啊?”深深上一秒还在惊艳不已,下一秒就被冰玄心给惊到了,“这是大叔的女儿?”
她前世虽然见过太阳仙尊,也知道一些相关事情。 但是却没见过明月仙子,毕竟这位大美人依然是个死得太早的倒霉人士。
结果没想到居然美到了这个地步! 和大叔一点都不像!
“呵呵,有这么意外吗?” 明月仙子捂嘴轻笑,漂亮的眼眸盯着深深,笑吟吟道:“深深呐,我听父亲说过你哦。”
“你这么意外的话,会让他伤心,让我母亲开心的。” 明月仙子一边说着,一边轻抚自己漂亮的脸蛋,神色带着一丝趣味:“毕竟我那么美丽,可都是遗传了我母亲的美丽啊~”
她眸中流露出丝丝虚假的愁情愁,还带着一丝自豪,明月仙子拿出了一面小镜子,痴迷地望着自己。 而后,明月仙子情不自禁叹道:“真是太美了,这是令老天爷都要嫉妒的脸……”
“……” 周围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结界之中,直接忽视了正在抚摸自己小脸的大美人,对她的操作毫不意外。
冰玄心传音提醒:[少搭理她,她就是个自恋狂。] 深深:“……”
你们之前也没说她性格这么与常人不一样。 绝世大美人的滤镜微微裂开一点点了。
“骆道友何必如此着急。” 最终,还是结界之内传出来的一声温柔轻叹,将深深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原本被漫天风雪遮掩住视线的结界之内一点点显现出两道身影,一袭黑衣的骆明隐扛着大刀而立。 表情冰冷地站在一座倾斜的山峰之上,身上的衣衫变得凌乱,脸颊上还有一道血痕,脚下有凝聚的寒冰被他踩碎,飞溅而开。
“这样打可还不够意思。” 骆明隐勾了勾唇,提刀指着温鹄:“把你的束缚摘下吧。”
顺着刀身而去,刀尖泛着一丝冰冷的寒意,直指温鹄。 他正平静地站在空中,脚下蔓延出寒冰,森森冷气散发而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在一点点地顺延而开,寒冰蔓延越开。
一袭白衣被冷风吹起,他一手提刀,一手握着刀柄,笼罩着的白袍被吹开,出现些许凌乱,展露而出的风铃响奏不停。 而最严重的伤口在他脖颈处,高领大开,一抹浅浅的血色流出,沾红了白衣,也裸露出了熟悉的黑色项圈。
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暗金色的纹路隐隐浮现,镶嵌在其中的紫色宝石紫得发黑,越显妖异。 “否则下一刀就砍掉你的脖子。”
骆明隐作出一个砍断脖子的动作,肆意而张扬,极具野性般的眼眸更是攻击性十足。 温鹄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都说了,别太急啊。”
他笑得很轻,笑意却不及眼底,结界之内的风雪变得愈发大,一袭白衣的温鹄在这一刻显得没有那么仙气,脖颈处沾染的血色,衬得他愈发妖异而危险。 而下一秒,他消失在了原地。
“当啷——!!” 一声清脆至极的金属碰撞声发出,强悍的蓝色灵气疯狂涌动而出,骆明隐站着的山峰一瞬间被轰炸波及,直接倾塌而下。
“呵,你小子说着别太急,怎么比我还疯哈哈哈哈!” 骆明隐疯狂大笑着,挡下温鹄一击的黑色长刀一翻,直接加大狂暴的力量,朝着温鹄狠狠砍去。
“温鹄,还不摘下你的束缚吗?” 骆明隐的刀又快又狠,嚣张而狂妄凶残,每一下都比上一击更加疯狂,直接追着温鹄乱砍。
而温鹄虽然看似处于下风,却始终不紧不慢,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挡下了他的攻击,脸上还带着一丝淡然的笑容:“别急,看你能不能把我逼到那个地步吧!” “啧,真是讨人厌的嘴脸!”
骆明隐不屑一笑,但是攻击却来得更加狂暴,而且故意朝着温鹄的脖子而去。 “还不解开束缚吗?”
明月仙子终于从欣赏自己脸的痴迷状态脱离而出,一看结界内的情况,顿时不满了。 张缕尘浅浅一笑说道:“他在测试骆明隐的本事,依我来看,马上了。”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结界内的局势果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骆明隐为了逼温鹄,恐怖的灵力波动瞬间蔓延而开,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温鹄也从刚才的轻松姿态一转即变,站在冰上,笑吟吟说道:“这样倒是有点意思了。”
他说着,修长如玉的手指随意一扯,便将染上鲜血的黑色项圈摘了下来。


“雪妖降世,战力崩塌。” 没了束缚,温鹄再也无法继续隐藏自己的修为,狂暴的灵力汹涌而出。
结界上粘附着的风雪一瞬间弥漫了整个结界之内,无数冰晶肆意张扬地蔓延在结界之上。 汹涌的暴风雪席卷而来,整个结界都在摇摇欲坠,浓厚的混沌风雪飒飒飞起,划破空间。
结界内外彻底变成了两个天地,结界之中,风雪弥漫,肆虐着整个空间,结界之外,世界在震动,透明的结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抹风雪落在深深的脸上,冰凉浸透。 “啊,好大的雪啊!”
深深仰头盯着开始结冰的萦绕云雾,寒冷肆虐的风雪已经从结界之中流露出来,残酷而凛冽,犹如利箭一般,试图摧毁一切。 “不好,快走!”
冰玄心立即察觉到了不妙,正要一把捞起满脸震撼的深深,一道白绫席卷而来。 “啊——”
深深就像是离弦之箭砸入一个香喷喷的怀抱里面,人还是懵逼的。 “张缕尘,你别这么没用啊!”
一声轻呵传来,明月仙子已经抱着深深跑到了数百米之外的高峰之上。 “呵,说得轻巧。”
张缕尘面色凝重:“你没看到温鹄的实力吗?” 他手中掐诀,灵气随着挥动,强行输入结界之中,原本逐渐被风雪摧毁的结界又稍稍凝固一些!
张缕尘遗憾感叹,差点没端住自己的外在形象。 这样想着,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结果这一看,竟然发现,除了他还端坐在近处,其他人全部溜到了明月仙子和深深所在的山峰之上,一脸惊叹,好似在看戏。
“哇哦,都已经变成冬天了耶!” 牧巡风站在一块石头之上,伸着头,手放在额头上,一脸兴致满满地盯着被风雪笼罩覆盖,压根看不清楚的结界。
“这下子,天骄榜肯定又要动一动了。” “让我猜猜,这次温道友不继续压制修为的话,会狂涨到哪个排名吧!”
辜红衣盯着结界说:“骆道友肯定得掉下去!” “嘿嘿,不用说,我大师兄肯定第一!”
深深拍拍手,非常自信地说着。 “……”
冰玄心盯着被明月仙子抱在怀里的深深,眼神不动,极具威慑力。 明月仙子瞅到了,捂嘴轻笑,应和牧巡风的话:“就看他们前面几个怎么动咯,反正和我无关。”
她说着,修长指尖轻点怀里深深的额头:“小丫头,还真和我爹说得一样啊,不慌不忙,有大将之风~” 刚才这么危险,她的结界都破了,深深还一脸“哇哦”的看戏,根本不慌不忙,被她捞了过来,也非常安心地靠在她怀里,继续看戏,真是……稳得不行!
深深的稳,和她这实心的重量一样! “嘿嘿,毕竟是美人姐姐的怀抱嘛~”
深深双手托脸,星星眼看着明月仙子,真是近距离观看,更是犹如昙花盛开之时的绝美,浑身都泛着白蒙蒙的光,眉目清冷,眼神却极其生动,而富有生气,宛若月中仙子走下云端,婉约动人。 “呵呵,真会说话,这小嘴真甜。”
明月仙子勾着唇角,笑容完美,但眉眼间透露出一丝得意洋洋,更加显得她生动可爱,相当讨喜。 “这里可不是让你们来互相赞美的。”
辜红衣瞥了一眼,给她泼冷水。 明月仙子哼哼一笑:“我管你,反正现在又看不清楚,还不准我和深深一起欣赏我的美貌吗?”
温鹄这一爆发,直接把整个结界都给冻结了,灵力构成的屏障,不仅隔绝眼睛,还隔绝了神识,真是来看个寂寞呢。 温鹄也真是的,干嘛下这么大的雪,都看不了乐子了。
虽说是这样吐槽,但明月仙子也在暗暗对比自己和温鹄的实力,同样是不在天骄榜上,暗地里遮掩修为,避免被天道感应到,可是…… 为什么温鹄超过她这么多啊?!!
明月仙子有些不服气地轻轻捏了捏深深的小脸蛋,可爱,但是这是温鹄那个变态的小师妹! “这方面比不过,不过,本仙子的美貌绝对甩了温鹄一整个修仙界,深深,你说是不是?”
深深:“呃,这个嘛……” 为什么要给我丢这个致命题?
大师兄很厉害,也很帅哒! 光论颜值,明月仙子碾压深深前世今生见过的所有人,但是深深对大师兄有着非常非常厚的滤镜!
毕竟这可是从小照顾她长大,负责她衣食住行的大师兄兼任没有血缘关系的娘亲!!! 冰玄心看不下去了,凉飕飕说一句:“自恋是病,得治。”
霜寒调拿出了天骄榜,眉头微皱:“目前还没有任何变化……” 牧巡风也过去瞅了一眼:“不至于吧,温道友的各方面条件应该都符合天骄榜的要求,难道是天道……”
“轰轰轰!!!” 牧巡风话没有说完,一道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蓦然响起,伴随着剧烈的“咔嚓、咔嚓”声音。
众人立即抬眼看去,只见刚才被风雪弥漫的结界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上去,无数黑金的灵气犹如蜘蛛网一般蔓延而开,嚣张而狂妄的笑声从结界之中传了出来。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温鹄,你小子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啊!!”
骆明隐的力量变得愈发强大,黑金色灵力蔓延而开,疯狂朝着漫天风雪而去,狂暴的风雪却以碾压的姿态将其砸落在结界之上,咔嚓、咔嚓的声音在一点点响起。 风雪隔绝一切,众人却能从翻腾的狂烈灵气看出里面的局势,两把凶残的刀气不断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震动声响,但是温鹄明显更胜一筹,蓝色的灵气随意挥动,便能将骆明隐砍砸到结界之上,发出震动。
张缕尘:“……你们是故意想毁掉结界吧?” 这是想让他丢人现眼吗?
“呵呵,毁掉亦无妨,我会注意尺度。” 一声清风般温柔的声音从结界之中传来,下一刻,冰冷而美丽的寒刀直接落在了骆明隐身上,把他连带着结界一起轰落,砸到结冰的山峰之中,发出恐怖的爆炸声响。
“啊,结界被炸了!” 深深顿时瞪大眼睛,温鹄一击打破结界,蓦然一声爆炸声,无数狂暴的风雪朝着四面八方散开,整个天地在一瞬间陷入了风雪世界,肆虐的风雪穿透一切,遮天蔽日。
站在风雪之中的白衣男子,一手持刀,另一手从冰冷的寒刀之上滑过,面带微笑,犹如雪妖般冰冷而危险。 “我说了,不用结界,也没有问题,伤不到你们。”


“年龄暴露,震惊全场。” “真是过分。”
张缕尘淡淡说一句,居然把他的结界给打碎了。 不过温鹄对力量的控制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盯着那一身流动的灵气,张缕尘道:“你已经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分神期了吧?”
“肯定可以了,你们看他那一身灵气,分明都是整个人都踩进分神期了,只是故意压制修为而已!” 牧巡风大声说道。
“人比人,打击人。” 明月仙子一声轻叹,眉间凝聚愁绪,更显得楚楚动人。
如果她不要用白绫绑着镜子,故作忧愁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摆出各种姿势,那就更加怜人了。 面对众人的话,温鹄笑而不语。
“砰!” 骆明隐从砸破的石缝中钻出来,一身狼狈不堪,像是个乞丐一样,不停地呸呸不停:“果然很会隐藏,温鹄继续!”
他脸上带着肆意的张扬,普通的分神期修士,他都能匹敌,但是像温鹄这样本身就是天骄子弟,半只脚踩进分神期的修士,强度却远远超过普通的分神期,令他战得相当痛快! 然而,温鹄却只是笑笑,说:“不来了,我准备渡劫了。”
“啊?!” 骆明隐脸上的狂笑一僵,他娘的,他干得正痛快,温鹄说不来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啊!!” 然而,骆明隐没有把话说完,温鹄直接一刀斩落,冰冷寒气与狂暴的刀气凝聚于刀身,斩开冰冷的空气,仿佛连空间都被他斩开,连山峰也没有逃过一劫。
“既然这样,就最后一招吧。” 温鹄一声轻叹,比攻击来得更慢,骆明隐条件反射接招,却狠狠地被再次打入山峰之中,一口气撞断好几座山,发出雄伟挺拔的山峰接二连三倾塌而下。
“可恶,温鹄,你阴险狡诈啊!!” 骆明隐发出一声怒吼,即使夹杂在轰然倒塌的震耳欲聋声音之中,也显得非常清楚。
“啊,真是个阴险的人呢,不像我,只会欣赏自己的美丽~” 明月仙子一声嗤笑,眸光流转间,笑意盈盈。
然而,温鹄身上的灵气却越来越盛了,流转着的力量无比强大,深深有些惊讶:“大师兄,真的要就这样渡劫啊!” 她还以为大师兄刚刚是在逗骆明隐呢。
“他的修为本就已经到达顶峰了,平时还能压制一下,现在快要突破了,又摘下束缚,和骆明隐打了这么久,早就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张缕尘眼见温鹄身上的灵气爆发,就知道他不是不想继续打下去,而是天道逼着他赶紧渡劫。
无数席卷的风雪变得越来越厉害,而就在温鹄之上,雷劫穿梭的乌云慢慢凝聚起来,恐怖的雷光交错在其中,恐怖而有一种灭世气息。 “天骄榜是不是没有改变?”
张缕尘看向正拿着玉简的霜寒调,眉目淡漠,眼神好似看透了一切。 霜寒调点头:“没有一点改变。”
“这下子真是闹大了。” 张缕尘若有所思地点头感叹。
明月仙子看他:“你知道怎么一回事?” 张缕尘没说,只是意味深长一笑:“你们待会儿就知道了。”
明月仙子哼笑一声:“装得这么神秘干什么,顶多等他渡完劫,就看着你们全部掉下来呗。” 就现在这样子,温鹄渡完劫,便是分神期,就算佛子迦净和张缕尘隐藏修为,这两人也顶多和温鹄差不多,而且还没渡劫。
“别笑太早了。” 张缕尘唇角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给明月仙子带来不祥的预感。
辜红衣看着越发变得恐怖的雷劫,黑沉压抑,一道道闪电流窜,无数惊雷翻滚,散发出的气息远远超过一般的分神天劫。 “温鹄多少岁了?”
他突然出声询问,全场一阵沉默,下意识看向深深。 “嗯?你们看我看什么?”
深深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定到了自己的身上。 “呸呸,当然是想问你,温鹄多少岁了,小不点,你应该知道吧?”一身脏兮兮的骆明隐爬了上来。
他浑身脏乱不堪,衣服碎得厉害,但温鹄拿捏得很好,没把他往死里砍,试图要他的命。 但是刀气划开的皮肤,流出大量的鲜血,混合着泥土,骆明隐整个人越发狼狈,根本不像是天骄榜上第三名,嚣张而狂妄的天骄!
“啊……应该,三十岁左右吧?” 深深一歪头,有些不确定地说出来。
“嗯,你大师兄多少岁,你不知道?” 辜红衣微微皱眉,眼中有一丝疑惑。
深深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啊,我才五岁呢,从小到大,大师兄都这个样子呀。” 师尊和师叔也从来不提这一件事,其他师兄师姐也不过问,除了年龄较小的五师兄会挂在嘴上,其他师兄师姐的年龄,都算是一个谜。
“好像确实有道理。” 明月仙子优雅颔首,才五岁的小姑娘,其他人不说,她也看不出个什么。
“他不到三十岁。” 一声清朗而肆意风流的嗓音,从冰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出来的水幕之中,传了过来。
冰玄心解释道:“他那边快处理好了,说是想继续看乐……比试,我便给他们开启了。” 风不渡从冰玄心透过来的水幕,观察周围,有些惊讶道:“真是可以啊,居然现在就开始渡劫了,骆明隐,你逃过一劫了。”
他笑吟吟说道:“按温兄的性格,不把你打残,还真是令人意外。” “等等,等等!”
“风不渡,你小子说他不到三十岁?!” 骆明隐直接忽视风不渡后面说的话,惊疑不定地问出声。
“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到三十岁的分神期修士吗?”
“你这是在诓我们吧!” 风不渡随意一展扇子,含笑道:“这就得问温兄了,也许是他诓我呢。”


“榜单异动,风云突变。” 深深也有些惊呆了。
大师兄真的不到三十岁吗? 救命啊!
那他岂不是比前世的洛云养还要厉害! 前世的洛云养可是有好多人妖魔帮忙,再加上机缘不断,所以才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分神期修士!
“来,把你的下巴收收,不要有损形象。” 明月仙子也有些吃惊,但表情维持得很好、很美,骤然见到怀里惊掉下巴的深深,伸手帮她合上下巴。
“天骄榜怎么还不更新?” 明月仙子不明白,温鹄的修为这么恐怖,已然超过了大家,天骄榜却没有刷新。
“会不会是天骄榜承受不住,死机了呀?” 水幕之上,挤了一个人过来,小声嘀咕。
姜魏睁大眼睛,瞧着这边的场景:“毕竟这可是分神期,之前天骄榜好像没有分神期修士吧,突然来那么一个,直接把天骄榜给惊呆了……” 书里的洛云养晋级分神,可没有这么大的阵势,估计是因为没有人家真材实料能打!
透着水幕,姜魏都能感觉到对面传来的窒息感觉,漫天乌云,雷电穿梭,黑压压一片,看着就极其压抑恐怖。 一袭白衣的温鹄正站在灭世雷劫之下,神色淡然,甚至饶有兴致地看着雷劫还能变得多大多恐怖。
这份淡定的气质直接感染了所有人,嘀嘀咕咕地看起戏,根本急不起来。 “不,开始了!”
张缕尘抬眸看去,一道恐怖而粗壮的雷劫,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疯狂袭击而下。 “来得正好。”
无数狂风夹杂着白雪飞起,白衣翩飞,手持寒刀的男子微笑迎接而上。 “滋滋——”
霜寒调拿着的天骄榜也开始出现了变化,刻录在上面的名字发生了扭曲,滋滋声音作响,名字浮动不断,一会儿消散,一会儿又凝聚。
“不是,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做了什么,天骄榜怎么突然开始扭曲了!” 一声惊吼从风不渡那头的水幕传了过来,深深一听就知道是丛长老的声音了。
水幕之上,风不渡微微皱眉:“长老,你们别乱抢。” 他话一落,水幕出现一阵阵起伏,好几张大脸挤到了水幕之上。
天衍宗长老冯千山皱紧眉头,一眼看到水幕里的牧巡风:“巡风,怎么你也在那里?” 牧巡风随口回答:“看戏啊。”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 “不对,你们在做什么?”
“不仅大家手里的天骄榜出现问题,就连天机阁的天骄主榜也出现了意外!” 一名身穿天机阁道袍的老者紧盯着水幕里面,无数惊雷落下,已经彻底掩盖了温鹄的身影。
“我们这里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你们要看就自己来吧。” 冰玄心眼见着挤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眉头一皱,直接关上了水幕。
真烦人。 “唉唉唉,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不尊老爱幼!”
丛长老立即瞪大眼睛,气得吹胡子瞪眼,瞅向一旁的剑宗长老姬长空:“姬长空,你们剑宗的弟子,真是太不行了!” “比你好就行。”
姬长空淡定说道,面前浮着无数个天骄榜名单,上面的名字忽闪忽闪,一会儿变得模糊,只剩下空白的页面,一会儿又猛地浮现,名字不断上下急促地浮动着。 “天权长老,你们天机阁内的主榜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他拧紧眉头,看向一旁的天机阁长老,不明白为何只是一个人渡劫,就出现问题,引得所有人都跑到风不渡这里打听。 天权长老点头,表情凝重:“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
“云渺宗的温鹄不简单啊。”冯千山眯着眼睛,回想刚才看到的分神天劫,远远超出正常的分神天劫,强到有些可怕! “我继续联系一下天衡,看看阁内的情况。”
天权长老皱紧眉头,直接联系天机阁的大师兄天衡。 而与此同时,云雾缭绕的天机阁却聚集了无数长老弟子在广场,就连不爱出门的阁主也出现在场内。
在他们天机阁的广场之中,一块无比巨大、犹如白色玉石的石碑屹立在中间,起码有十多米高,上面刻录着金色的文字,散发出神秘而莫测的气息,庄严神圣,散发着恐怖的威严,令人敬畏不已。 这就是真正的天骄榜!
外界使用的都只是刻录,连接着真正的天骄榜,才可随时发生变化。 天骄榜蕴含着天道气息,笼罩世间所有天之骄子,能够感应到他们的修为、实力,而此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金色而神秘的名字在不断地颤动,上下起伏,实实虚虚不停变化。 “这下子,真闹大了。”
一袭蓝色道袍的青年手持拂尘,望着天骄榜变化,发出一声叹息。 背后无数弟子传来嘈杂的讨论声,不言而喻,所有人都被这一次天骄榜产生的变化惊动到了。
“不是吧,到底是谁打破了天道束缚,居然让天骄榜都开始乱了起来!” “难道说是前三位的修为又进一步了吗?”
有的弟子不知道情况,言语里充满了吃惊。 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们,只有百岁之下,出窍之下的天之骄子才能进入天骄榜,可是现在发生的情况却扭转了他们的认知。
“真是太恐怖了!” “现在的天之骄子都能打破规则了吗!”
叽叽喳喳的声音讨论不休,天机阁阁主半抬眼皮,对天衡说道:“你安排一下吧,老夫先下去了。” 他说罢,身影便消散而去,没有人察觉到阁主的到来,也没有人察觉到他什么时候离开。
“是的,阁主。” 天衡持着拂尘,眸光却看向白云深处的另一座阁楼,一身长袍、面色苍白的消瘦青年,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天骄榜。
“师叔。” 天衡遥遥向他一拱手,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转身让各位弟子散去,不需要继续观察,只要留一两个弟子看着就好。
而他自然也留下来,望着自己的名字,原本只是第十五名、第十六名之间上下徘徊,可是突然一跳,直接闯入了前十名。 天衡见状,眼眸微深,神色若有所思。


“榜单重塑,天下哗然。” 而这样的情况一连持续了三天,各地的修仙者都发现了天骄榜出现的问题,讨论声连绵不绝。
登仙城的一座酒楼之内,更是有不少修士汇聚一堂,讨论不停。 “你们手上的天骄榜也都出现问题了吧?”
“对对对,从三天前就开始一直变动个不停!” 有人干脆拿出花大价钱买的天骄榜,这是天机阁卖的,还卖得挺贵,一般人都不会去买,也就对天骄榜上的天骄子弟感兴趣的人才会入手一份。
这次出现这种问题,直接引起了非常大的动静,毕竟榜上的天骄可都是各门各派的弟子,说是受到万众瞩目也不为过!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问题啊!”
有人不解,毕竟天骄榜与天道气息有关,从古至今就没有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过。 连天机阁都给不出一个答案,只让大家静待,别急着退款,要是三天还没出现问题,大家再说。
也有人消息灵通,打听到一些不为外人所知的消息。 一个身穿洗白长袍的书生,故作神秘开口道:“其实关于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点。”
这话一出,无数人都朝着他看过去,纷纷让他说说看。 书生神秘兮兮一笑,在众人着急的目光之下,开口说道:“听说是有些天骄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让自己的排名降低,亦或者没有出现在天骄榜之上。”
“啊?这还要隐藏啊?” 有人一个后仰,满脸震撼:“我要是有实力,直接横着走,怎么可能还隐藏修为。”
天骄们的脑回路,果然和他不一样! “老哥,你这就不懂了,这叫做扮猪吃老虎!”
“可是他们都在榜单上,已经是老虎了,还要继续扮吗?” “再说了,他们最低都是金丹修士,最高的前面几位,好像都已经是元婴期大圆满了!”
“他们随时都可以突破修为,成为出窍期修士,如果,这还不是他们的真正修为的话,那这个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说话的人直拍胸口,一阵后怕,有一种自己被时代落下的感觉。
书生闻言,爽朗一笑:“哈哈哈,倒也不用妄自菲薄,毕竟那可都是天骄,一个时代就那么一批人,我等路人围观便可!” “没错,说得好!”
书生笑着,继续道:“这一次之所以闹得这么大,就是有一个不在名单上的天骄,直接一口气爆掉了天骄榜!” “我稍微给大家解释一下吧,一个从来不在天骄榜之上的人,突然超越了天骄榜上的所有天骄,引起了天道注意!”
“嘶嘶——道友,你这说得有点太夸张了吧,还引起了天道注意!” “那你还听不听?”书生笑着敲了敲手上的白色玉石般的书,笑吟吟询问。
“听啊,你讲得这么有意思!” 质疑的人嘿嘿一笑,纯当听个乐子。
书生继续道:“既然一个引起了天道的注意,那么其他遮掩修为的人呢?” “注意了一个,那当然也就要把所有喜欢扮猪吃老虎的人全部给捉出来,你们等着看吧!”
书生哈哈大笑着:“这一次再次出现的天骄榜名单,绝对能够惊呆你们的眼睛!” “朋友,你这就有点太夸张了吧!”有人不屑,“再高能高到什么地步,顶多就是出窍期呗!”
“毕竟都是一群百岁之下的年轻人,出窍初期就顶天了!” “说得对,这天骄榜也算不得什么东西,大家也没必要这么关注,要不是他们天生背靠大宗门,和我们同一个起跑线的话,谁会比他们差。”
有人酸溜溜地说道。 “可不是嘛,天骄榜又如何,不就是年龄小,修为高,算个什么东西啊,老子早晚超过他们!”
一句不屑的话,引来了无数共鸣,人群之中,不少人对天骄子弟流露出厌恶,毕竟背靠大宗门的弟子总是比散修、小门派的弟子拥有更多的资源,有人羡慕、有人嫉恨、有人不满。 但也有正常人在,一开始质疑书生说天骄们隐藏实力的修士,看着纷纷表达不满的修士们。
“呃……你们也不用这么酸吧,人家年龄小,修为高,本来就很好啊!” “呵,朋友,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没被大宗门欺压过吧。”
有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们可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好。” “可不是嘛,一个个狂妄又自大,欺压小宗门的弟子,不在其数。”
有人不屑说道。 “要不是他们运气好,生得一副好根骨,又被大宗门瞧上,他们算什么东西,哪有我们的毅力更好!”
“天骄榜算什么东西,也只是暂时的强大,天道真是大惊小怪,连个出窍期都要重新……” “出来了,出来了!!!”
“天骄榜变得稳定了,大家快看啊!” 几声惊呼直接夺走了大众的目光,所有人都纷纷看向拥有天骄榜名单的修士,那人已经看呆了。
刚刚开口讽刺的修士不屑道:“不就是出窍期吗,有什么好惊……” “不是,不是出窍期啊!”
另一个有天骄榜名单的修士眼睛如铜铃般瞪大,满脸难以置信地开口说道:“天骄榜第一名,第一名是……是分神期的大能,而且还只是一个小宗门的弟子,就连年龄也才二十八岁!” “什么?!!”
这话一出,满室宾客同时发出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爆吼声,一个个震撼不已,满脸惊骇! “你开什么玩笑!”
刚还开口讽刺不信的修士惊骇不已,不敢相信地直接扑上去,抢过对方的天骄榜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怎……怎么可能会是分神期的大能!” 这一次重新刷新的天骄榜比之前的详细太多太多,直接把一大堆天骄子弟的底子全部给揭开了!
“温鹄,二十八岁,云渺宗,武器寒雪刀,称号……狂刀!” 看着名单的修士,手指疯狂颤抖,面色铁青:“居……居然是狂刀!”
“你干嘛呢,想看自己买,别乱抢我的天骄榜啊!” 刚被抢的修士赶紧把自己的名单给抢回来。
天机阁出品,可一点都不便宜。 “呵呵,刚刚谁说顶多出窍期,第一名可是分神期,某些人就算是一辈子都无法抵达吧。”
某些修士早就不满刚才那群人疯狂踩天骄了,现在终于可以反击,直接开口讽刺。 “可不是嘛,还说什么顶多出窍期,看看名单吧,即使不算第一名,前面几位天骄也都是出窍期的修士!”


“天才榜单,底牌尽掀。” “第二名道子张缕尘,修为出窍大圆满!”
“第三名佛子迦净,修为也是出窍大圆满!” “第四名骆明隐,修为出窍后期!”
“第五名……我靠,这位怎么也从未见过啊,明月仙子,呃……” “我去,好像是太阴仙尊门下,也是出窍后期啊!”
“第六名天衡,这个还好,这个还……好个屁啊!” “天机阁的大师兄在原来的天骄榜上不是排名第十六名吗?怎么一口气冲到了第六名啊!”
“看看,大家快看看这新鲜出炉的天骄榜,他们都是一群神经病吧!!!” “一个个没事为什么总喜欢溜着我们玩,我是什么很贱的修仙者吗?”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拿着天骄榜名单的修士,越看越牙痒痒,明明他这么崇拜他们,结果……这群家伙居然这么可恶!
可是,可是……真的好帅啊! 就是他们被骗得太狠了!
“风不渡倒是不错,其他人全部大变位置,他硬是一动不动,霸占着第七的位置!” 如今的含金量可比之前强太多,他的位置却没有变动,由此可知他的实力也是远远超出大家的想象!
往后便是第八的霜寒调,第九的苗无疆,第十的冰玄心…… “很好,很好,这下子前二十名最低都是元婴期起步了!”
有的修士看得一阵牙酸,他觉得书生肯定说对了,天道真的是被这群人气到爆炸了,直接把他们的底牌给掀开了。 无论是宗门、修为、年龄、武器等等,全部被天道写在了天骄榜之上。
写作天骄榜,读作个人信息暴露大名单! “呃?书生呢?”
还有人想和书生感叹一声,结果扭头一看,人早就不见了。 “好像刚才那群人骂咱们天骄的人,也都不在了。”
“估计是觉得太丢脸就跑了。” “算了,管他们的,继续震惊一下吧!”
在座的修士继续凑在一起欣赏天骄榜,看得惊呼不已,感叹果然还是天才在人间,一个比一个藏得深啊! “真是……好生小气的天道啊!”
酒楼之中,坐在小角落里的某个人,没忍住发出一声感慨。 清脆的铃铛声音碰撞而出,独特风格的穿着,紫色耀眼夺目,身上的诡谲刺青更显得妖异,银色臂环箍住鼓起的肌肉,流畅的线条,无不彰显着男性躯体的诱惑之美。
紫色的小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落在他的头发之上,娇艳的毒蛇攀爬缠绕,好生诡异惑人,可就是这么独特的一个人,坐在酒楼之中,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 苗无疆戳着玉简,语气嫌弃:“居然把我排在第九,真是过分呢。”
“果然,还是得去找人消消气。” 他说着,放下杯子,留下几颗灵石,身影便消失在原地,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也无人知晓他是何时离开。
而就在某个小巷之中,刚才在酒楼之中,讽刺天骄的人阴沉着脸,满脸不甘。 “真是该死,这群人对他们的天骄也太过信任了吧!”
刚才骂得最厉害的人,不甘心地狠狠一砸墙。 “人族这回倒是出乎意料的团结。”
另一个人也冷着脸。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本想趁着天骄榜出现意外搞事的“人”开口询问。 为首的“人”相当冷静:“莫慌,让我另想办法……”
“哟,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听听吗?” 然而,他这话刚一出,一声笑吟吟的声音插入其中。
“谁?!” 顿时,众人一惊,就见一身奇异穿着的青年倚靠在小巷出口的墙上,指尖停留着一只艳丽蝴蝶,带着诡异刺青的脸上带着笑容。
“有什么好事情,可以给我分享分享吗?” .
三天的渡劫时间,弄得原本秀丽陡峭的山峰都几乎被夷为平地,漫天漆黑乌云已经散开,金光洒落,温鹄沐浴在其中,无法控制的灵气朝四周涌动而出,翻滚不停。 唯一一座完好的山峰之上,停留了无数天骄子弟,而其中围绕在一起的人,最为显眼。
“六万。” 姜魏出牌。
明月仙子摇头:“不要。” 风不渡道:“我胡了,清一色。”
深深:“啊……” 我又输了,这都什么运气?
“算了,不玩麻将了。” 输的太惨,深深叹了口气。
“那来斗地主?你大师兄好像还没有好。” 姜魏从储物袋拿出一副牌,她之前闲着,出主意让老爸给做出来,正好都用上了,大家可以打发时间。
大家都非常聪明,她一说规则,就立马上道,玩得贼溜。 深深摇头,不开心地鼓着脸:“不了,换人吧。”
她说着,直接让给跃跃欲试的牧巡风,这人在一旁盯了好久,眼神火辣辣的,奈何姜魏只做出一副麻将。 明月仙子搓着麻将,微微一笑:“没上天骄榜,有这么不开心吗?”
她还不想上呢! 原本计划好,在这一次的宗门大比,闪亮登场,结果谁知道,居然提前被这个狗天道给掀开老底!
明月仙子真是好生气! 谁能想到温鹄渡个劫,居然也能殃及池鱼,害得天道直接弄破了他们遮掩天机的法器,还把底子明明白白地摊在天骄榜上!
最惨的还是霜寒调,身上有不明法器遮掩天机,天道没弄破,就直接在他的资料栏上来一句“注意:此人实力不明,仍有隐藏。” 顿时,天骄榜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论狠,还是天道最狠啊! 看这一次,谁还敢说天道好蒙蔽,只是顺应规则,维持秩序!!!
明月仙子,终于知道张缕尘那王八蛋当时为什么笑得一脸神秘莫测了,这家伙早料到这样的局面! 真是太可恶了!
深深倒是介意自己没被公开,鼓着脸说:“因为我也是金丹期修士了呀!” 而且五岁……不对,快六岁了!
深深想了想,自己的生日快到了。 从重生回来,波折不断,她距离下山都快有一年了。
真是修仙无岁月,时间过得飞快,他们最近又过得太充实,以至于都快要忘记这事了。


“天骄聚首,风云再起。” 不过就算是六岁,她也还小啊!
深深有些不服气,她的实力明明也超强。 除了人小了点,其他方面绝对还是可以的,怎么算也可以爬个吊车尾吧?
“所以为什么我不在新的天骄榜之上,难道是我的实力比后面的还要低吗?” 可她从凡域回来之后,又有了新的领悟,加上前世的经验,非常顺利地进入了金丹中期!
六岁的金丹中期,居然连个天骄榜都爬不上去。 “那也未必。”被天骄榜针对的霜寒调淡淡说道,“你看,像你三师兄、幽无梦都没有被排上去,你们情况不一样。”
云渺宗六个弟子,除了深深和陈长安,其他人都已经出现在天骄榜之上。 但是他们二人的实力都不弱,陈长安在六个弟子之中,实力其实可以排第二名,乌令雪在第三,天赋被吸走、走体修一路的姜庆酒排第四。
关匀白和深深的情况较复杂,直接忽略不计。 “天道虽然一口气让大家身上遮蔽天机的法器无用化,但也不是所有的法器都失去了效果。”
风不渡意有所指,操控着天骄榜浮到深深面前,指着霜寒调的信息之后的那个注意。 “你看,这里不就是有个没完全被掀开底子的人吗。”
风不渡含笑说道。 霜寒调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很好奇吗?”
“呵呵,不好奇,不好奇。” 风不渡摇晃着折扇:“自摸,十三幺,大家给灵石吧。”
姜魏看看自己快要胡的牌,又看看风不渡的牌:“你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不会是出老千吧?
这都胡了多少把啊?不过有这么多人围观着,估计也不可能。 真是让人好生不服气!
“没办法,运气就是这么不错呢。”风不渡得意一笑,合上折扇,“好了,先收起来吧,温兄结束了。” 他说着,看向走了过来的温鹄:“你这次闹得可真是太大了。”
“可怜我们都被牵连了。” 明月仙子把灵石丢给风不渡,用袖子抹了抹眼角,一副伤心到落泪的模样。
虽然知道是假哭,但奈何她美丽动人,眉目如画,姿容秀丽,宛若月亮般清新淡雅,即使眼角干净,也流露出丝丝令人怜惜的愁绪。 “这有什么,摊牌就摊牌呗,温道友,现在能继续和我干一架了吧?”
骆明隐从石块上跳了下来,盯着已经进入分神期的温鹄,仍然战意满满。 “暂时不了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骆道友倒是不用这么急,毕竟宗门大比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有七天的时间,在座的道友都会参战。”
温鹄拎起深深,对着骆明隐温柔一笑:“到时候应该会更精彩吧,骆道友也能遇到更多有趣的对手呢。” “祸水东引,真是缺德。”
辜红衣瞥了他一眼,嗤笑出声。 骆明隐却已经兴奋起来,一眼看向在场的所有天骄子弟,如今新的天骄榜更新,有的人前进,有的人后退,但再看底牌,无一不是实力强悍,远远超出之前的程度。
“嘿嘿,温道友说得对,真是非常有趣啊!” 骆明隐充满战意的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滑过,兴奋地舔了舔唇,像个变态一样:“这一次的宗门大比真是太令人期待了。”
被战斗狂这样一看,真是让人背后发凉。 明月仙子有些嫌弃,轻蹙眉头,温婉动人,嘴巴却不客气:“好生恶心的眼神呢。”
骆明隐:“明月仙子,要不然我们现在玩玩?” 这可是个从未交手的高手,直接冲到了第五名,仅次于他,真是光想想,就浑身战意。
“噫,才不要呢,粗鲁的人离我远点。” 明月仙子轻哼一声,拒绝与骆明隐交手,看起来比她父亲还要脏乱,居然还想和她交手。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呢! 张缕尘也站起身:“既然不打了,那大家也可以回去了,温道友这次渡劫花的时间不少,想必外面动静不小。”
天骄榜的异样持续这么久,整个修仙界的人都关注着,这下子温鹄一口气冲入天骄榜第一,怕是现在整个修仙界都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了。 尤其是他是狂刀的身份,也被暴露出来。
“温道友,接下来,你可能要小心魔修了。” 张缕尘提醒温鹄。 这家伙身为狂刀之时,宰杀了不少魔修,在魔修的击杀榜上高居第一,以前身份没有暴露还好,如今暴露了,估计会有不少魔修盯上他。
“无妨。” 温鹄揉了一把深深冰凉的脸蛋,笑吟吟道,“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
他笑得温柔,身上破烂的衣衫也在天劫结束之后,换成了一身全新的白衣,依然是一派温文尔雅,姿态优雅而仙气。 “你心中有数便好。”
张缕尘轻笑,向众人告辞之后,随意一挥手,便消失在此地。 “走得真快,那我也先回去了,大家比赛再见吧。”
明月仙子优雅起身,放出白云一般的飞行法器,说走就走。 很快,原本站满天骄的山峰之上,便变得空荡荡,只留下满地狼藉。
. 再回到宗门暂住地,已经过去三天的时间了。
“起初,我只是想出门买一点材料而已。” 深深仰头叉腰,望着三天不见的大门,一脸感慨。
出个门,撞到个冰玄心,又撞到了席齐文三人,然后又被丛长老喊去找风师兄,再然后围观大师兄和天骄第三的骆明隐比试,再再然后,看了大师兄渡劫三天,外面一团乱糟糟! “没想到,才三天的时间,就变了个天!”
温鹄含笑看她:“你人挺小,感慨挺多。” 深深嘿嘿一笑,看向跟他们一起过来的风不渡:“风师兄,你不回阵法道那边吗?”
风不渡之前解救完郝云,便匆匆赶了过来,继续看温鹄渡劫,据他所说,那稀薄到快没有了的血脉只起到了一点作用,他们去找了神医谷的人,综合其他办法。 最后靠着那点稀薄的血脉,以及席齐文和祝乐融,还有其他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的呼唤,才硬生生把郝云从幻境之中唤醒。
风不渡又观察了一下,没有问题便准备赶过来,看姜魏有些蠢蠢欲动,想到架已经打完了,只是在渡劫,注意点距离,那就没问题,干脆把她也给带上了。 而刚才回来之时,霜寒调便顺手把人给拎走了。
“那边不急,有些事情要找你。” 风不渡用折扇拍着手心,笑道。
“找我?”深深一歪头,满脸疑惑,“不是找大师兄吗?”


“师兄友爱,萌娃无敌。” 风不渡用折扇轻敲深深的脑袋,说:“就是找你,当初你不是去轩辕一族的皇陵了吗?”
“我需要你把里面的阵法给绘制出来,研究一下。” 温鹄轻轻颔首道:“小师妹,你给他弄出来吧,我们最近在整理幕后凶手留下的证据。”
这事是他拜托风不渡干的,他们已经猜到了幕后凶手是天机阁的神机先生,风不渡之前在凡域里的动作,除了善后,也是在寻找留下的蛛丝马迹。 “哦,那行,我马上就弄。”
深深一边应,一边跟着大师兄往里走,刚跨入大门,就听到一句熟悉的吵闹声,以及飞扑而来的人,红发耀眼夺目。 “啊啊啊,小师妹,我想死你了!”
“小师妹,你没事吧?” “我听说你们撞上北域魔尊那个家伙,还被白无尘那个傻逼攻击,被卷入空间裂缝,掉进凡域了!”
“有没有受伤啊?” 关匀白一边说,一边把深深高高举起,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再上下观察,眼见着比之前的重量多了一点,红扑扑的小脸也比之前更加圆润,顿时安心不少。
“不错,不错,果然还是师兄们更会养人,之前跟着我们的时候,都瘦了一点。” 关匀白非常感慨,依然是相当欠揍的表情。
深深:“……” “五师兄,你别说得我们像是好几年不见面一样,再不把我放下来,我就踢你了哦!”
“五师弟。” 温鹄盯着他叽叽喳喳的样子,轻声唤了一句,还没说什么话,关匀白就条件反射地一抖,就把深深往后塞入姜庆酒的怀里。
他的声音变得相当洪亮,表情认真:“大师兄,我错了。” 温鹄:“……速度挺快的。”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关匀白就秒滑跪,不管缘由,只管认错。 关匀白一脸认真:“都是大师兄教得好!”
深深还有些惊讶:“五师兄这一次居然提前长教训了!” 姜庆酒抚她有些凌乱的碎发:“因为大师兄在你没看见的时候,教训不少,怎么样这段时间顺利吗?”
深深看向看似冰冷,实则眼底温柔的二师姐,嘻嘻一笑:“嘿嘿,多谢二师姐关心,这段时间很顺利哦,没有受伤,人还是非常有精神。” “也没有随便乱来?”
“呃……没,没有。” “嗯,我知道了,我到时候去找三师弟问问。”
一看深深心虚的模样,姜庆酒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乱来了,眯了眯眼睛,莫名危险。 “啊,不用吧!”
深深张大嘴巴,倒也不必这样,到时候可别来个五堂会审啊! 她又没做什么,现在还不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五师兄都觉得她重了不少呢!
深深觉得继续讨论下去,有点危险,立即转移话题:“二师姐,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啊,距离宗门大比,不是还有七天吗?” 你们要是晚点来,我就能做好充足的准备,而不是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我的修为已经稳定下来,你五师兄也差不多了,闭门造车不是好办法,他需要积累经验。” 关匀白一听到姜庆酒的话,立即欢脱地跑过来,非常得意地向深深宣誓道:“对哦,小师妹,你师兄我啊,已经金丹后期了哦!!”
他可真是个天才! 不愧是一生要强的天命之子!
之前被小师妹甩下的经历实在是太惨痛,现在的他根本不敢放松警惕,修为简直是一日千里! 好像自从知道小师妹重生,知道前世的悲剧之后,他的干劲就十足,连修炼也顺畅了许多!
“马上就能到达元婴期,到时候我们整个宗门就只剩下你一个金丹期了,哦吼吼吼吼!” 深深鼓着脸:“五师兄,你好烦,信不信我一个阵法,就能把你打飞了!”
可恶,又让她想起来爬不上天骄榜的气愤了! 这些天才真是讨人厌!
“你再挑衅小师妹,今晚我陪你练练?” 姜庆酒冰冷的眼神直接甩了过去,相当有威慑力,瞬间堵住关匀白那张樱桃小嘴。
“!!” 不,我一点都不想再被你的锤子锤到断气了!
关匀白立刻怂得夹起尾巴。 “五师弟,我给你推荐一本书,叫做《说话的艺术》,你好好看,看完了,写三千字的观后感。”
温鹄温柔地拍拍关匀白的肩膀,轻声细语,字字扎心。 “啊?不要吧!”
关匀白震惊地瞪大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还有,之前给你做的假发,现在练习得怎么样了?”
温鹄又问,令关匀白感到相当扎心。 “呜呜,我会继续找时间练习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拼命修炼……”
关匀白瞬间哭丧着脸,但下一秒又捏紧拳头,小声对温鹄说道:“大师兄,我这段时间先少练习这些吧,我现在只想拼命修炼到元婴期,好给自己报仇!” 他这段时间的干劲太多了,所以修为才一日千里,每次想放松的时候,就想想宗门里的长辈,和师兄师姐师妹们的倒霉前世,以及害死自己的魔将云飞,瞬间起了各种干劲!
“哦?给自己报仇,你是指我吗?” 温鹄轻飘飘看他一眼。
关匀白立即挺直腰板,疯狂摇头:“当然不是啊,大师兄,我哪敢找你麻烦,也不看看修为之差吗?脑溢血了都做不出这种决定!” 他说着,眼底还流露出一丝自豪,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正在和二师姐说话的深深:“我是指魔将云飞!”
关匀白把声音放得特别特别小,还特意用灵力控制,避免被小师妹听到。 “那个家伙,是我的一生之敌!”
关匀白蹭了蹭自己的鼻子,非常自豪。 虽然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姐都很厉害,但他们都不像自己,能够听到小师妹的心声,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
“大师兄,你知道吗,未来那家伙会害死我,所以我现在干劲特别足,只想赶紧爬到出窍期,去和他大干一场,一定会非常精彩……” 温鹄:“……”
他盯着叽叽喳喳不停的关匀白,陷入了一阵沉默。 “大师兄,你这是什么表情?”
说个不停的关匀白,突然注意到大师兄的表情有些复杂。 “没什么。”
只是突然有些心疼且关爱你了。 等关匀白跑到姜庆酒和深深旁边之后,风不渡凑了过来。
他靠近温鹄,小声地说道:“魔将云飞,不是已经被你给宰了吗?” 关匀白避开了其他人,没避开他。
“嘘。”温鹄也小声回他,“别告诉他,让他继续干劲十足下去。”
风不渡:“……” 你真是够损的啊!
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同是热爱坑人的乐子人,臭味相投。


“萌娃人见人爱,师兄各怀心思。” 深深抓紧时间,把风不渡需要的皇陵之下的阵法复刻出来,中途师叔走了过来,看一眼,没说话,摸摸深深的脑袋,就转身走人。
“师叔刚刚的样子,好像有话要说呢。” 深深停笔,琢磨着师叔的表情。
风不渡看她一眼:“你师叔的表情好像全程没有变化吧?” 这小丫头怎么读出来的?
温鹄拿过深深已经绘制好的阵法:“别想这么多,没有遗漏吧?” 深深瞬间被转移注意力,顶着一脸墨水,得意洋洋:“当然没有遗漏,大师兄,你可不要小瞧人家!”
“不就是复刻一份嘛,我当时在皇陵里可不是白待的,弄得可认真了,三师兄能杀掉那个什么轩辕一族的老祖宗,可都是靠我呢!” 深深叉腰,一脸骄傲地仰着头,高高束起的马尾一甩一甩,白色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现在可厉害了! 前世的记忆可不是白混的,现在的局势都说不定是出自她之手!
风不渡瞅她一眼,才五岁的小姑娘,摆出任何姿态都可爱至极,就连骄傲的表情,小脸圆润,白白嫩嫩,大眼睛闪闪发光,真是非常有趣。 他笑吟吟鼓掌道:“不错,不错,真是太厉害了!”
“比在幽州城的时候,真的长进太多太多了,深深不愧是天纵奇才呀!” 他的语调非常感慨,有点敷衍,但又发自内心。
在幽州城的时候,风不渡明显还能感觉到深深的路走得有点歪,基础也不稳固,所以那个晚上为了把她纠正回来,才累得够呛。 但现在,时隔几个月再见,她的成长可不只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阵法一道,除了天资,还有很多经验需要长年累月地去积累,但深深好似跨越了时间,她对于阵法,明显有着不同于年龄的熟练。 风不渡瞧了一眼温鹄,笑道:“你的小师妹,可真是好生厉害啊。”
他已然察觉到了不对,但没有说出来。 温鹄与他对视,将深深刻录好的阵法递给他,微笑道:“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在修仙界,实力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只要有力量,你可以与任何人平起平坐,被所有人看到眼里,深深虽小,但是若能强大,温鹄觉得比什么都好。 风不渡展开扇子,遮掩住下半张脸,狭长桃花眼眯着,笑声愉悦:“呵呵,是呀,很好,很好呢。”
“大师兄,风师兄,你们两个是不是又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了?” 深深正在兴致昂扬地说自己这段时间的长进,结果下一秒就看到风不渡在和温鹄意味深长地对视,还相视一笑。
她立即一个激灵,鼓着脸看过去。 明明她最近越来越厉害,知道得也越来越多,但谜底也越来越多,身边的人也逐渐变成了谜语人。
这个人很神秘,那个人也很神秘。 而且总觉得每个人都知道很多事情,比她这个重生的都知道得更多,还故意瞒着她。
“怎么会呢,我们哪有事情瞒着你呀。”风不渡笑眯眯地用折扇点她的头,“分明是在夸你。”
“是吗?”深深狐疑地看向他。 温鹄温柔一笑:“深深,你先去洗一下脸吧,我和你风师兄还有点事情要聊。”
“啊,我不能知道吗?”深深觉得更加怀疑了。 她看看自己爪子上的墨水,睁着大眼睛看师兄,怀疑在持续增长中。
【不对劲,明明平时大师兄要是看见的话,都会直接拿出帕子给我擦干净!】 【结果今天居然没有这么做,哼哼,肯定有古怪!】
【这是在故意支开我吧!】 温鹄听着深深的心声,出声打消她的疑虑:“是关于你的生辰礼物,你确定要听吗?”
深深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生辰礼物!!” 是哦,她的生辰快到了!
温鹄对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温柔笑道:“没错,还有十五天就到了,难得六岁,今年可要给你准备一个更好的生辰礼物,好好庆祝一下我们深深终于长到了六岁!” 云渺宗弟子其实不过生辰,毕竟都修仙了,年龄这种东西,没必要再讲究。
一般大家若是记得,互相给个礼物,就结束了。 但是这一次,大家都难得共同地想要给深深过好每一个生辰,直到她成年。
前世的深深,连成年都没有活到。 风不渡看着深深被温鹄哄得兴高采烈,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洗手,瞅向温鹄:“你心真黑,连小师妹都骗。”
姜还是老的辣,深深虽然长进不少,但还是这么容易被自家大师兄耍得团团转。 “此话怎讲?”温鹄瞥他,微笑,“这次生辰本就准备好好过,刚刚只是给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哪有骗小师妹,转移注意力,可称不上骗人。 “哦,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就顺便聊聊吧,风道友,你准备给我小师妹准备什么生辰礼物?”
“可别说没有准备,也不打算准备,你看看我小师妹多喜欢你,说起阵法的时候,黏着你的时候,我都喝了几碗醋,酸成什么样子了。” 温鹄有些惆怅,温润如仙的脸带着一丝感慨。
“你若说不给,不仅我会失望,就连小师妹也会失望,到时候可能会影响你我二人的感情,这生死之交也是到头了,唉!” 风不渡:“……”
温鹄,你够了啊! 死戏精,我就不该来找你!!
别说得我像是个冷酷无情,没有人性的人!


“全员到齐,萌娃期待团聚。” 姜庆酒与关匀白刚到的第二天,陈长安和乌令雪就匆匆赶了过来。
乌令雪刚一进门,就幽幽怨怨地哭诉起来:“师叔啊,你知不知道天道这个挨千刀的,骗它的人是大师兄,为什么连我的老底都给揭穿了!” “明明人家这么柔弱可欺,常年肌无力,走路都是一步喘三声,可谁知道啊,这一次居然被拱了出来。”
“呜呜,人家这么弱小,居然都被排到了前面,真是好不公平啊!” “我不想出现在天骄榜上,不想做活靶子,不想被人用惊叹的表情看着,我只是想做个简简单单、美丽而娇弱的女子,被人呵护着,这都不行!”
乌令雪扯着南北亦的袖子,不停抹着眼角的泪水,哭得好不伤心,楚楚可怜。 南北亦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没扯动:“要不,你去找你大师兄哭吧?师叔就这么一件衣服了,不能再弄脏……”
这话一出,南北亦就知道遭了。 只见乌令雪瞪大眼睛,满脸柔弱而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她轻轻一咬唇,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师叔,你……呜呜,我终究是错付了……” 乌令雪一句悲戚,撕拉一声,扯断南北亦的袖子。
她犹如一朵柔弱的娇花,正要扑进身后的师兄怀里。 结果转身一看,脏兮兮的陈长安正一脸防备地盯着她。
“……你让开。” 乌令雪直接推开他,而陈长安身后站着的是红发如艳阳般的少年,正咧嘴,嘻嘻哈哈地看着她,眼底写满了看乐子。
见乌令雪看了过来,关匀白嘿嘿一笑,张开怀抱:“四师姐,要我借你钢铁般的胸膛哭一下吗?” 乌令雪:“……”
“你也给我滚!” 乌令雪白他一眼,一转脸,可可怜怜地扑进姜庆酒怀里:“呜呜,二师姐,你看看他们,我们宗门都没一个好男人!”
“大师兄腹黑狡诈,不是好人,破个修为,把我往死里坑!” “三师兄不讲卫生,整天蓬头垢面,简直不堪入眼!”
“五师弟脑子有坑,像个傻子,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温鹄默了一瞬,拍拍陈长安,低声询问:“你们此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然乌令雪今日的戏份怎会如此之多? 一脸惊叹不已的深深也挪着小碎步到两个师兄之间,想要偷听偷听。
陈长安抹了一把脸:“一路上,她看上了不少男修士,正想要装柔弱去勾搭人家,结果别人一听她名字,脸色瞬间变了……” 反正就是勾搭一个失败一个,没有一个人将她当作娇花对待,惹得乌令雪憋了一肚子火气。
陈长安这一路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我本来想早点回来,但是四师妹太生气了,所以一路走得比较困难……”
陈长安没有详细说有多困难,反正本来想再陪陪他的陈缘因待了半天,扭头就朝着凡域而去,抛下他一个人独自面对乌令雪带来的暴击。 “大师兄,你说你,怎么就不能用个和平的方法过渡一下呢!”
陈长安越想越疲惫,垮着脸看温鹄,气得不行:“但凡你慢一点,我就不用面对四师妹的折磨了!” 温鹄厉害,真的非常厉害,一朝升天,全修仙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在惊叹温鹄和新的天骄榜,简直被震惊的不得了。
乌令雪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上面,感到非常荣幸,毕竟是她大师兄,等知道之后,就开始发癫,陈长安被折磨到生不如死! 温鹄沉默半晌,拍拍他:“抱歉。”
让你一个人承受四师妹带来的压力,确实是大师兄的不对。 “呵呵,下次请注意。”
陈长安疲惫一笑,好在他坚持到活回来了。 现在大家都得陪他了。
陈长安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快意,总算不是他一个人受罪了! “……”
而一旁被扯断袖子的南北亦也沉默了,好似孤寡老人在唉声叹气。 “师叔,我帮你缝制起来吧。”
温鹄有些无语,拿出针线,帮忙缝制。 南北亦伸出袖子给他,捋着胡子,叹了口气:“放心,养不教,父之过,我会找你师尊算账的。”
温鹄:“……” 难得大家终于都齐全了,深深的心情超级好,看四师姐表演,也看得超级开心。
她眨眨眼睛,满脸灿烂小人:“嘿嘿,那等师尊出来,咱们一宗门终于又要聚在一起了!” 从师叔处得知师尊马上就要出关了,深深的心情变得更加兴奋。
从她重生回来之后,就没有和大家整齐地聚在一起。 总是缺这个缺那个,都忙得晕头转向,一路波折不断,但好在都完美收官。
南北亦捋着胡子,笑道:“你这一说,我们确实许久没有这么人齐了。” 云渺宗的弟子都不安于分,喜欢下山闯荡。
就连深深也现在喜欢到处跑,要不是以前年龄小,跑不了太远,估计也会像陈长安和乌令雪一样,跑到山下到处闯荡。 唯一安分的大概就是姜庆酒,只喜欢宅在宗里,研究各种法器的炼制,整天待在炼器房,没事不出门。
深深不停点头:“对呀,对呀,所以我觉得超级开心呢!” “也就你觉得开心!”陈长安揉了一把深深的头发,身后的乌令雪还在魔音贯耳,姜庆酒倒是宠她,陪着安慰。
关匀白像是静不下来的狂犬,乐呵呵地围观乌令雪哭泣,还在鼓励:“四师姐,换个姿势哭,这样更加好看!” 乌令雪立马配合地四十五度落泪,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这个角度怎么样?”
关匀白立即鼓掌:“好,漂亮,狗看了都得心动!” “呜呜,再换个角度,你欣赏一下,二师姐你抱住我腰。”
乌令雪轻轻靠在姜庆酒的肩膀,露出半张沾着泪水的美丽面容,眼眸泛红,泪水滚落,每一条发丝都是精心打理过。 姜庆酒:“……”
“对了,寻雪,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有人敢用‘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称号了?” 就在乌令雪各种找角度的时候,南北亦的声音幽幽响起。


“美人往事,师叔在线八卦。” “嗯?为什么呀?”
这个非常具有话题性的问题,一下子便把乌令雪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她一抹眼泪,恢复正常,柔弱怜人的小脸浮现好奇。 别的问题她没有太多兴趣,但这个绝对是她无法忽视的话题!
听起来就相当有趣,就连深深也忍不住好奇起来:“对呀,师叔,为什么呢?” 说起来,前世洛云养的追随者就试图给她安上这个称号,然而这个消息刚一透露出去,就引来不少嘲讽。
这个嘲讽,还是来源于某些宗门里活着的大能。 就连魔域的大祭司听说之后都陷入了一阵沉默,说了一句:“这个,就算了吧。”
虽说洛云养的确非常美丽,尤其是到了后期,修为愈高,姿容愈发高贵美丽,但是深深觉得不敌明月仙子呢。 尤其是魔族大祭司的那句话,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攻击力不强,侮辱性极强,也是洛云养难得出丑的一次。
她差点没脸出门了。 看其他人的好奇心都被他调动起来了,南北亦这才悠悠说道:“这个故事有点长……”
“那就长话短说!”乌令雪快速截断。 “可以,做好准备,我要开始了。”
南北亦吸了口气,一脸深沉开口: “事情起源于一千多年前的某件事情,当时美人榜单囊括了各种男男女女,有一天突然把某位煞星给弄上去了,当时公认,除他之外,无人能称为天下第一美人,但煞星不愿意,因此疯狂修炼,实力一到,就冲上天机阁,砍了他们的美人榜!”
“而后便暂时安稳一段时间,但没过多久,被修好的美人榜绕过他,换人排,这次正好是煞星的师妹,师妹对此感到羞耻,觉得美人榜欺人太甚,一边疯狂修炼,一边拉帮结派,最后一口气闯到天机阁,再次砍了这个美人榜!” “不过故事还没结束。”
“美人榜又被天机阁给修好了,这次将前面两个美人给丢出去,把第三名给排到第一。那人觉得太丢人,在捡别人不要的第一美人,于是他气急败坏号召所有追随者,第三次砍掉美人榜,这次天机阁怎么都修不好了。” “从此之后,世间再无天下第一美人。”
“讲完,收功,茶来!!” 南北亦一刻都不停顿,疯狂输出,直把师侄们说得头昏脑胀。
旁听的五人:“……” 你们千年前的故事可真精彩啊!
三砍美人榜是吧! “就因为美人榜是被砍了,所以就再也没有天下第一美人了吗?”乌令雪柔弱一问。
南北亦悠哉悠哉开口:“是,又不是,主要是三砍美人榜之后,所有人都觉得只要不如最开始的那位天下第一美人,就不配被称为天下第一。” “毕竟第二和第三都受不了这个羞辱,要是换成其他人的话,那可得羞辱成什么样子去了。”
“这太丢人了,没有谁敢担这个称号。” 久而久之,谁都不敢碰这个称号了。
并且时隔千年,很多人事物已经变化,依然没人敢碰。 但凡有敢碰这个称号的,老一辈的大能都忍不住多瞅两眼,然后唉声叹气,摇头晃脑。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深深毕恭毕敬地将茶放到南北亦的手里,眨巴大眼睛:“师叔,那三位比明月仙子还美吗?”
“明月仙子?”南北亦听到这个名字,思考一瞬,“你是说太阳仙尊和太阴仙尊的女儿吗?” “嗯嗯,就是她,就是她,超级超级美的一个仙子!”
深深连连点头,她觉得明月仙子是目前为止,见过最美的大美人。 南北亦捋着胡子,微微一笑:“她娘当年也在榜单之上哦,而且是第五名。”
“啊?”深深瞪大眼睛,听明月仙子所说,她和她娘长得很像来着! 那也就是说,这么漂亮的大美人都才排到第五名,前面的美人长得多么绝世啊!
乌令雪也是心动不已,有些忧郁说道:“啊,那这个榜单被砍了也太可惜吧,要是还在的话,我就可以按着名单去找好看的美人们聊聊了。” 真是太可惜了,奈何是被美人们亲自所砍,她也生不起气来,只得说一句遗憾,可惜。
陈长安没什么兴趣,只是盯着南北亦问:“所以,这三人是谁呢?” 看师叔的表情,应该与他们有关系吧,要不然也不至于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温鹄也笑道:“师叔,这三人莫不是与我们有关系?” 南北亦意味深长道:“你们认识,而且很熟。”
“是谁是谁?”原本同样没什么兴趣的关匀白瞬间来了兴致,一脸兴奋,“师叔,这三人是我们身边的谁啊?” 姜庆酒抬了抬眼眸:“反正应该不是师叔。”
师叔长得是不错,一派仙风道骨,但还没到传说中的等级。 南北亦:“……过分了啊,我的师侄们。”
“哼哼,原本还想给你们提示,但是你们今天的表现太令人失望,师叔准备保持神秘,就是不告诉你们,自己猜去吧!” 南北亦一甩手,欣赏大师侄的手艺,缝制得不错,于是立即溜达到登仙楼,让这些小兔崽子继续纠结。
. “柳皇?”
登仙楼内的一处闭关室,正在养伤的黑衣人倏然睁开眼睛。 在他身前飘浮着一片绿色的柳树叶子,一道泛着蒙蒙光泽的碧绿叶子忽然浮现巴掌大的白色光幕,绿光浮动,画面若隐若现,最终趋向于稳定。
一名拥有着碧绿色长发,姿容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妖皇坐于王座之上,气势强悍而令人窒息。 “许久不见,昭然剑仙。”
高冷而轻缓的嗓音从中传了出来,傲慢而狂妄,不可一世。 “有事?”
昭然剑仙却比他更加冷酷疏离。 “没事就消失。”
柳皇的声音愈发高傲而冷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令妖讨厌。” “滚吧。”
昭然剑仙抬了抬眼皮,正要伸手打散光幕。 柳皇的声音骤然一寒:“司惟渊来找本皇了,你不想知道他要对你的宝贝徒弟做什么吗?”
昭然剑仙刚伸出去的手落了下去,言简意赅:“说。” “我偏不说,你求本皇啊。”
昭然剑仙抬起手,正欲打散。 “……油盐不进。”
柳皇高冷傲慢的声音出现一丝懊悔。 都知道他这人不按寻常路了,还瞎整什么,真无趣。
昭然剑仙:“客气。”


“墙头草?妖皇的生存之道。” “无情的家伙,本皇可是连药都给你准备好了,却连声道谢都不说。”
“谢了。” 没意思。
柳皇:“……还是继续说重点吧。” “你对现在的局面了解到什么地步了?”
柳皇不急着讲魔族大祭司司惟渊来找自己的事情,先询问昭然剑仙的情况。 “按照原定命运,你们可是一个都活不了。”
柳皇意味深长地盯着昭然剑仙,语气优雅而淡漠。 “所以呢?”
昭然剑仙漠然地望着光幕之中的柳皇,闭关室内较为昏暗,可是高束的银发却犹如星河般灿烂,黑色面具下的眼眸,冰冷如寒星,即使不用面对面,柳皇都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 柳皇坐在皇位之上,右手支着下巴,高贵而优雅:“没什么所以,只是觉得你们无用功做得太多了。”
他说着,变换着光幕,让昭然剑仙能够看得更清楚。 原本蹲在柳皇脚边的白泽正在舔毛,突然看到光幕变大,身体一僵,下意识改变姿势,变得矜持而优雅。
“哟,好久不见了,剑仙。” 然而,昭然剑仙的目光却没有落在白泽身上,而是紧紧盯着柳皇手上缠绕着的一条红线。
红线牵连入了一处虚空之中,黑云翻滚,雷霆穿梭,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却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昭然剑仙声音变得更加冰冷锐利。 “对本皇客气点,为了抓住这根线,本皇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柳皇唇角微勾起,语气悠然。
“还有我,还有我,你能找到核心阵眼,可都是靠我呢!” 白泽一跃而起,跳到柳皇皇位的扶手之上。
“核心阵眼……” 听到这个词的昭然剑仙轻声念了一遍。
柳皇淡然道:“很棒不是吗,你该感到自豪,毕竟你的徒弟真的很优秀,做到了你们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打破天命束缚,斩断升天梯的那位做不到的事情。”
“你和南北亦、同时代的天骄们也做不到的事情,偏偏你们的后辈做到了,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柳皇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你们为了逃脱天命控制,就已经费尽心思和手段,试图扭转的局面也失败了,但好歹给后人留下来丰富的经验。”
“但是如果你们真以为这样就成功了,那就是一场笑话。” 柳皇望着昭然剑仙:“前两次败得够惨了,这一次也只是看到了一线生机,不知道你们能否抓得住。”
“柳皇,你这样说话,好令兽讨厌啊!” 没等光幕里的昭然剑仙说话,白泽先不满地反驳起来。
“大家和深深努力了那么久,才改变局面,现在的局面不错,你却开始唱衰了,好让兽生气!” 柳皇瞥它一眼:“只是实话实说,刺痛你了?”
“你说呢?” 白泽晃了晃脑袋,非常不满,金色眼眸光芒流转,带着看透一切的智慧与明亮。
“这一次的局面可是很有希望,而且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白泽,你们上一次做了什么,才得以成功?”
昭然剑仙的声音蓦然响起。 “呃……”白泽看着光幕里的昭然剑仙,想起这还是深深的师尊,立即摇了摇头,“不能说,等深深全部恢复了,你再问吧,她才是……”
话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雷声,吓得白泽往柳皇怀里蹿,但还没贴到,就被柳皇快速抓住后脖颈,直接甩飞出去。 柳皇语气略嫌弃:“离本皇远点。”
“嘁,搞得像是我很喜欢黏着你一样。” 白泽惊慌失措之下,刨了两下,赶紧运用灵力,平安落地,非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柳皇忽视它的存在,继续对昭然剑仙说道:“天命熟知世界万物的弱点,有时候,你们以为自己掌控了自己的命运,但实则一切都在它的预料之中,这局棋早就走到了死路。” “你们人族很有趣,总以为已经脱离了天命的掌控,为此感到沾沾自喜,但实则,所有人都只是它的棋子。”
“好黑暗的柳皇啊,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 白泽小声嘀咕一句。
昭然剑仙冰冷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很明显,他没有一点被柳皇的话给影响到。
柳皇轻笑一声:“呵,那就说回司惟渊,这家伙接下来的动作有些大……” .
直到光幕关闭,白泽才跳回柳皇的皇位扶手:“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柳皇淡淡道:“能有什么问题,我从来不否认自己站在天命这边。”
“谁输谁赢,于本皇都无恙。” 白泽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无恙,你这是在做墙头草。”
“好好说话,本皇没那么多耐心。” 感觉到柳皇的警告是发自内心的,白泽倏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柳皇神色淡漠:“人族很可笑不是吗,他们世世代代在反抗命运,又怎知不是掉入天命的另一个陷阱之中。” “他们以为在掌控自己的人生,但实则一直在它的预料之中。”
天命的控制无所不在,有时候越是不起眼,越可能是它设下的陷阱,一颗石头、一朵花、一株不显眼的草,一切都像是密密麻麻的蜘蛛丝,早就将整个修仙界包围着。 即使是现在,也还在它的预料之中。
即使重生,谁人觉得能够斗过它? 说不定,这一切都在它的计划中。
呵呵,生生不息,好名字,可又能有多少次机会呢? 真以为他们可以做到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你真的越来越阴暗了,知道太多事情,没有我这么纯洁、干净、美丽的心灵,可是不行哟。” “反正我相信深深,她说过,无论死多少次,牺牲多大,都无怨无悔,绝对会改变所谓的命运。”
“然后上一世,天命用最简单的一颗棋子,就瓦解了他们所有的努力,再强再厉害的家伙都只能沦为不起眼的炮灰,没有一点存在感,最后让你们拼尽全力,从头再来?” 柳皇碧绿色的眼眸盯着白泽:“你们所有的力量都用得差不多了,如何与它再斗下去?”
“一颗名为‘洛云养’的棋子,天命只是随手放下,就弄得你们彻底乱了套,再来一次又如何?” “这是第三次机会了,每一次都在天命的预料之中。”
白泽盯着他:“你真的不把记忆给封印起来算了嘛,现在真的好讨厌,明明很喜欢他们,却硬是不给一点希望。” “本皇只是在实话实说。”
“略略略,你的实话不好听,请憋回去。” “……”

“美人往事,师徒大型社死现场。” “师尊,我好想你呀!!”
昭然梦刚一出关,就迎来了热烈的欢迎仪式。 一二三四五六徒弟全部都蹲守在门口,以一种格外热烈的姿态等待他出来。
深深更是直接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双眼亮晶晶。 “你们有事?”
昭然梦的声音微凉,从几个徒弟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关匀白最先憋不住气:“师尊,是师叔告诉了我们千年前的事情,还说了美人榜消失的原因,但就是不告诉我们砍榜单的是谁,问急了,直接让我们来找你!”
南北亦看他们思考许久,都没摸索到,特意给立了个奖刺激一下众人,谁第一个猜出前面三位是谁,就给个好东西作为彩头。 “他还说,您一定会告诉我们,那三人是谁!”
关匀白说着,眼睛越发亮晶晶,期待不已:“所以啊,到底是谁呢?” 师叔这一回可是大出血,那东西,关匀白看了都心动,所以最先问了出来。
“师尊可以告诉我们吗?那三位美人是怎么做出这般壮举,第一美人又是美到了什么程度,才让后面的两位美人都不肯接下这个称号的?” 昭然梦:“……”
乌令雪也西子捧心,柔柔弱弱地开口:“是的呢,师尊能够说一说吗?小雪也好好奇,得不到这个答案,我真的是日夜难眠。” 她说着,神色染上一丝愁绪,哀哀戚戚地开口:“师尊呐,听说这位第一美人是世间少有的绝世美男子,从古至今,只要他一出现,所有生灵都会黯然失色,那究竟是美到了什么程度?”
“这几天来,我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呕心沥血,都猜不到是哪般的绝美,如果师尊现在能够满足我的心愿,小雪这辈子死都安心了。” “师尊总是劝我莫贪美色,现在若是师尊能够给予小雪一幅‘天下第一美人’的画像,我大概能够如师尊所愿。”
乌令雪说着,抹了抹泪。 她暗地里逮住了师叔,百般“哀求”之下,师叔终于受不了……
哦,不对,这句划掉,是师叔终于不忍心自己楚楚可怜、柔柔弱弱的四师侄茶饭不思。 所以泄露了一句,她师尊手上有一幅天下第一美人的画像。
就此,乌令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不在意奖励,但很在意师尊手里的第一美人画像。
昭然梦:“……” 他没有说话,没有动弹。
但是他周身气压明显在疯狂下降,变得黑沉而恐怖,压抑而逼人,凌厉而窒息的剑气回旋在周围,令人无法忽视。 [糟糕,师尊动怒了!]
关匀白人傻但敏锐,瞬间感觉到了师尊周身的不祥气息。 [啊,为什么呢,可怜弱小的我只是在渴求一幅美人画卷~]
昭然梦淡漠道:“你们的师尊没有耳背,听得见。” 关匀白:“……”
乌令雪:“……” 陈长安一手拍在额头,无语以对:你俩白痴吗?在师尊面前传音入密有什么鬼用!
你们一个元婴一个金丹,居然有胆子在大能面前,不带一丝防护地传音入密,而且还是公开的!!! 昭然梦声音冰冷,夹杂着寒冰:“你们的师叔……”
温鹄在师尊的问题出来之前,先声夺人:“师尊,这一次都是师叔在背后推动的,就连过来迎接,也是师叔让我们来做的,他说你今天出关。” 所以错不在我们身上,是师叔让我们来蹲守你的。
要怪,要打,请抽死师叔! 我们只是一群可怜弱小又无辜的小徒弟!
昭然梦面具下的眼眸骤然一冷:“他人呢?” 姜庆酒回答:“和登仙楼主在一起。”
陈长安撩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他说您别去找了,暂时肯定是找不到他,过两天宗门大比结束,他就自动出来了。” 他这话一落,就立即感觉到一股强大而冰冷的神识从身上滑过,一瞬间便将整个登仙城都给包围在其中,只要是在城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一只狗、一只苍蝇能够躲得过他的察看。
深深也感觉到了:“师叔应该不会变成未知的小动物逃走吧?” “那可不一定。”昭然梦的声音夹杂着寒意。
【哦豁,看来师叔这一次玩大了。】 【所以说,师尊到底和前三名美人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大家只是来问一问,就让师尊如此不淡定?】 温鹄、姜庆酒、陈长安:“……”
小师妹,我劝你别再往深的想,你的心声是开了公共频道! 难道你就没发现师尊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了吗?
你再多想一点,下一次就能够看到一个不完整的师叔躺在你面前了。 深深不知道三位师兄师姐的想法,一脸乖巧可爱,专心地抓着师尊的衣衫,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心里却停不下来。
【看师尊的样子,难道说师尊和第一美人是有……】 深深,快住脑!
“深深,你之前和师叔研究的那个‘天网’怎么样了?” 陈长安快承受不住师尊的死亡凝视,快速出声打断了深深的心声。
你再想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波及到的! 姜庆酒看了一眼陈长安,眼底夹杂赞意,三师弟,干得漂亮!
陈长安:“……” 呵呵,都是常年在霉运之下练出来的紧急求生本能发挥作用。
“啊,这个呀?”深深不知道三师兄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件事,但是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已经快……” “所以,师尊和第一美人是什么关系呢?”
然而没等深深开口,一道傻白甜的声音把好不容易缓解了的局面,再次带回了天寒地冻的情况。 关匀白睁着一双清澈而愚蠢的眼睛:“是呀,什么关系啊?”
小师妹的声音刚说到关键时候,怎么三位师兄师姐,说话说得这么不是时候。 “……”
全场一片默然。 关匀白懵逼地歪了歪头:“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你们为什么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温鹄、姜庆酒:“……” 乌令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浑身发寒地抱起小师妹:“师尊,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美人等我,我带小师妹先去玩玩。”
她这话一说完,人就闪现在几百米外。

“宗门大比在即,师徒服装大作战。” “师尊,我和风不渡还有一件事情要商量,事关重要,我先走一步了!”
“师尊,我和幽家兄妹也有事情需要讨论,事关幽州城,我也先行告辞!” 温鹄和姜庆酒也迅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现场。
陈长安沉默半晌,拍拍关匀白的肩膀:“兄弟,明天清明,我会给你上一炷香。” 这是他对亲爱的小白,最后的兄弟情了。
“师尊,再见,我和阿清约好了今天一起出门去找人,就先拜拜咯。” 话音一落,陈长安对一身冷意的昭然梦一躬身,果断消失不见了。
“师尊,怎么大家都走了啊?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吗?” 关匀白摸不着头脑。
昭然·洪水猛兽·剑仙:“许久不见,为师觉得你进步太慢了,需要好好教训……教导一番。” 关匀白:“?”
我要是没听错,师尊你是不是说了教训? 为什么?!
我明明没做错任何事情! 难道说我们已经没有师徒之爱了!
您一点都不怜惜排行第五的我了? .
“嗷嗷嗷,我屁股好痛啊!!!” 云渺宗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
“救命啊,三师兄轻点,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
“不行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不用力,师尊的剑气散不开,你会疼一百天的!”
“啊啊,我的帅脸!” “我轻点,我轻点,你别哭啊!!”
“呜呜呜,我想死了,三师兄,你给我来一剑吧,死在你的剑下,我也死得甘心……” “不!!”
“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会被师尊如此对待呜呜……” “我都说了好多遍,管住你这张破嘴,硬是不注意吧!”
“这一次受大罪了,以后听话点!” 陈长安的声音恨铁不成钢。
“呜呜,我已经很听话了。” 关匀白痛苦而绝望的悲鸣声一连响了半个多时辰,陈长安才一身药味地走出来。
看到面色深沉的其他四个师兄、师姐、师妹一排坐在外面,神色严肃。 温鹄面色凝重:“五师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陈长安也一脸凝重:“肿了。” 乌令雪神色惆怅:“哪里肿了?”
陈长安伤心:“哪里都肿了。” 姜庆酒关心:“脸呢?”
陈长安一脸悲戚:“已经成猪头了。” 乌令雪捂住合不拢的嘴,一脸哀戚:“那屁股呢?”
她五师弟的屁股长得可翘可圆润了,刚刚还叫得这么大声,怕是屁股不保了吧。 陈长安伸手比划了一下:“肿到这么高。”
深深瞳孔地震,喃喃:“有半个我高了啊……” 陈长安:“……”
你觉得自己是多高? 两个五师弟的屁股吗?
明明是三个五师弟的屁股! 温鹄感慨万分:“起码也不是没有好事,他的修为被刺激到,距离元婴期只有一步之遥了。”
陈长安:“大师兄,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温鹄温柔万千看他:“其实师尊能做到的,为兄也可以做到。”
“我可爱的三师弟啊,你可想要冲击一下出窍期?” 陈长安抖了抖身体:“大师兄你好,大师兄再见!”
拒绝与五师弟做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
“师尊,明天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我们是否要换一身衣服?” 温鹄走进大厅时,师尊已经坐在里面,正在慢悠悠地泡着茶,一袭黑衣,身形颀长,气质冷冽而锐利,黑色面具之下的眼眸冰冷又无情,凝聚着寒意。
想到如今五师弟的惨状,温鹄也忍不住心脏一紧。 毕竟他常年活在师尊手下,从未见过师尊动手这么狠,直接让五师弟面目全非,原本身形纤细有力的少年郎,如今居然变成了原来的两个半体积大小,真是太可怕了!
这对于非常讲究形象的温鹄来说,打击远远比教训一顿还要可怕! 但考虑到明天宗门大比就要正式开始,他们找不到师叔,只能一个挤一个,最后剩下的四个师弟师妹都用期待不已的目光看了过来。
身为大师兄的温鹄也只好背负上这个四级重的包裹,来见见师尊。 听到温鹄的话,昭然梦看了他一眼:“你们师叔还没有将宗门制服发给你们吗?”
温鹄摇摇头:“跑得太快,没来得及。” 刚被四师妹折腾了一顿,发现师尊快要出关了,强迫他们去堵人,直接转头就溜走了,连个宗门制服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不过,仔细说起来,温鹄还不知道他们云渺宗居然也有宗门制服这东西,毕竟人太少了,宗门宗旨还是崇尚自由,自打上山起,他就是按照自己的爱好来穿衣服。 底下的师弟师妹的衣服,一开始也是温鹄负责,除了陈长安,这家伙太能糟践衣服了,温鹄不想自己的心意被糟践,只能从其他方面弥补。
比如,给他的药永远是其他师弟师妹的两到三倍,这样陈长安的安全也有保障。 对此,陈长安常说:大师兄,我真是谢谢您嘞!
昭然梦听完温鹄的话,说:“得等他回来,你们的宗门制服由他负责,如今的修仙界想要收集材料,非常不易,现在大概也就再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套。” 听到这话,温鹄有些诧异地看向师尊:“师尊,难道说,你们是按照千年前的标准做的吗?”
自从上一次来到登仙城之时,温鹄就从师叔口中得知许多事情。 南北亦知他聪慧,修为又即将达到分神期,天天跟在深深身后,用各种巧妙的话语勾起深深的心声,一个不留神,这家伙机会已经把深深的前世给了解得差不多了。
于是,南北亦沉思一个时辰,就单独给温鹄开了个小灶,将可以说出的事情,都告诉了温鹄。 其中就包括,他们云渺宗是一千年前的玄宗,曾经真正的天下第一宗!

“黑衣天团,惊艳亮相宗门大比。” 昭然梦对温鹄点头:“自然要按照千年前的标准去做宗门制服,否则质量太差,打一架,就全部废了。”
温鹄:“……” 为什么师尊你看起来深有体会啊?
“那只能等师叔回来了。” 昭然梦道:“放心,他会回来的,他知道关键时刻,我不会和他计较,根据他的性格,为了预防秋后算账,之后会跑得更远。”
温鹄:“……” 看样子还是个惯犯。
温鹄和昭然梦聊得差不多,心中有了个底,便不再继续多说,只能继续等师叔回来了。 而等他走出大厅,其他人翘首以待,眼巴巴地看着他。
“大师兄怎么样?我们明天是随便穿,还是有宗门制服?” 乌令雪满怀期待地望着他,从进入宗门开始,他们就是放养式,大家随便穿,谁都不管。
师尊日常一身黑,师叔天天一套道袍,大师兄整日一袭白衣,二师姐基本是月白色长衫,三师兄穿不了好衣服,整天破破烂烂,像个街上的乞丐。 而她为了贴近人设,也是常年白衫,衬得自己花容月貌,楚楚可怜,小鸟依人……
至于老五,为了搭配那头红发,倒是换得勤快,不过也基本上是红衣,衬得整个人张扬肆意,桀骜不羁。 最小的小师妹的话,就不用算了,人还小,大师兄做什么衣服,她穿什么衣服,非常顺从,没什么特别爱好,反正都是漂漂亮亮,可可爱爱的类型。
有大师兄在,乌令雪对大师兄的审美有实打实的信任,毕竟她会变成如今的性格与模样,不得不说,大师兄也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气。 “这个,我们有宗门制服。”对上乌令雪柔弱而充满希望的目光,温鹄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见温鹄这番模样,乌令雪就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妙,根本来不及为他们还有宗门制服这种代表团结而友爱的东西:“大师兄,难道说……” 咱们的宗门制服很丑吗?!
乌令雪突然感觉到有些伤心了,她可是真的很期待漂漂亮亮的宗门制服,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何门何派,而不是不知名的小宗小门,他们有门有姓! 再说,她现在的偶像包袱也一级重,乌令雪克服了最初的失望,也开始骄傲起来,毕竟他们一个宗门出了好几个天骄榜上的人才!
大师兄温鹄可是排名第一,她和二师姐也是排在前二十,就连五师弟那个傻小子也在天骄榜上,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好好表现! 温鹄想着师尊对宗门制服的形容,委婉说道,“可能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乌令雪目光一凝,大师兄的审美是信得过的,他都这样说了,莫不是非常难看? “……大师兄,要不你就直接告诉我是什么……”鬼样子吧!
乌令雪的表情出现一丝幽怨,眉头轻蹙,脸色愈发苍白,更加显得令人怜惜。 没等温鹄开口说话,陈长安就满不在意地开口说道:“这有什么,不管什么样式,能穿就行,你要是实在不行,就别穿了,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矫情的性……啊啊!!”
没等陈长安说完,乌令雪直接一个后旋踢狠狠一脚踹在陈长安的肚子上,直把他踢飞到墙上,整个人都镶嵌在其中,两手两脚呈现扭曲的形状。 乌令雪一取手帕,柔柔弱弱地一抹眼泪,呜咽哭出声:“三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柔弱不堪,楚楚可怜的四师妹啊!”
温鹄:“……” 姜庆酒:“……”
深深龇了龇牙:“……这下子,可能三师兄更加可怜吧。” 那一下,好像都快吐血了吧?
现在人都快成壁画了! 乌令雪柔柔看向深深,声音矫揉造作:“亲爱的小师妹,你真的觉得三师兄比你温柔美丽楚楚可怜的四师姐更加可怜吗?”
深深:“……” “当然是四师姐更加美丽冻人呀!”
深深对看似温柔如水,实则眼神危险的四师姐,露出一个灿烂的阳光笑容。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可聪明了! “小师妹,真乖!”
乌令雪眼神一柔,刚才凝聚在周身的黑气骤然间散开,整个人的气场都彻底恢复了,变得格外令人怜惜。 “大师兄,我们继续聊一下宗门制服吧,看看能不能改改?”乌令雪一歪头,露出一个璀璨的温柔笑容。
温鹄:“……” 说实话,不是很想和你聊了。
. 云渺宗的宗门制服以黑色为主,金色构成各种奇异而神秘的纹路点缀在黑色布料之上,几乎与黑色融为一体,褶皱之处更是有流光浮现,腰间黑色腰带缠绕,勾勒出腰线,衬得云渺宗弟子愈发腰细腿长。
宗门制服领口略高,金色纹路不明显,肩线流畅,里衫为窄袖,方便行动,再搭配上一件同款的外袍,更显得潇洒而肆意。 温雅的大师兄难得换上黑色的宗门制服,却显得多了几分矜贵,笑容浅浅,仍然是他们云渺宗可靠温柔的大师兄。
二师姐则多了几分清冷淡漠之意,冰冷的眼神轻飘飘地甩过来,就能让人感觉有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一个激灵,便彻底清醒过来。 三师兄难得穿了一次正常的衣服,没有出门踩到狗屎、掉进泥水里,也没有被过路的鸟儿拉在头上,只是面色微微发青,在看到乌令雪的时候,仍然一脸吃了狗屎的样子。
“大师兄,你应该早说我们宗门制服防护性这么好,而且还能把我衬得更加忧愁伤心~” 乌令雪的心情意外的不错,不停拿着镜子,做出各种我见犹怜的心碎模样,看得格外兴奋。
她初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令人心疼啊!黑色远出自己所料。 一旁,手指颤巍巍端茶的南北亦一脸沧桑说道:“这可是我和你师尊耗费多年,才攒下来的资源,且是普通衣服能够媲美……”
他一边说,一边抖着手喝茶,弄得秀美的胡子上都沾了不少水渍和茶叶,看样子,明显被师尊折腾得不轻啊! “是啊,大家都穿得好好看啊!”
深深也欣赏了下自己,非常满意,感觉整个人都被衬托得高了不少,可是一抬头,齐刷刷的大长腿令她笑容一散。 所以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够长高,长出大长腿呢?
幸好,这一次,还有一个比原来膨胀两倍多的五师兄陪她一起丢人。

“胖子竟是我兄弟?宗门大比风云起。” 宗门大比,万宗聚会,无数有名无名的大宗门、小宗门都汇聚于此,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向来是最受万众瞩目,但今日出乎意料,不少修士都下意识朝着一袭黑色宗门制服的云渺宗弟子看去。
黑色为主调,金色点缀,在白日里,更加显得高贵而大气,偶尔闪过灵光,隐隐神秘而强悍的气息流露,一看就贵不可言,非同小可,不是一般的宗门制服。 “云渺宗的宗门制服……看起来好贵啊!”
有人不由自主低声喃喃道。 “对啊,好像都是不得了的东西,我一样都认不出,不过总觉得和以前听长辈们提过的东西有些像,如果真是那东西,简直令人不敢相信,云渺宗居然这么大手笔吗……”
有认出一些材料,却又不敢相信的人。 “怕是真的吧,我就认出了一点点,他们制服上的金色符号,里面好像夹杂着万鎏金的气息!”
“不可能吧,那玩意儿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啊,甚至可以用来炼制仙器,据说早就绝迹了,有一位大能委托天机阁和玄宝阁寻找万鎏金的消息,只是一个消息就出价上千万灵石,但仍然没能得到一点下落!” “现在你突然和我说,云渺宗用这么珍贵的万鎏金来制作宗门制服,还这么多套,真的是……暴疹天物,不可思议!”
“他们宗门都出了天骄榜第一名的温鹄,你还讲什么道理啊!” “没错,你看看他们天骄榜上有多少名弟子!一个赛一个奇葩,隐藏修为多年,一朝几乎全部冲到天骄榜之上,还有什么道理好讲的?”
说话的人始终盯着云渺宗的弟子,尤其关注一袭黑色宗门制服,却仍然温文尔雅的大师兄温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居然真的是分神期的修为! 而且很明显,就连其他弟子的修为也不低,最小的那个小孩都看起来不简单。
也不知道那俩人是怎么培养出来这群弟子的,这样想的人忍不住看向领头的昭然梦和南北亦。 云渺宗是千年前的玄宗,两位长辈的身份都没有被泄露出去,以至于现在外界修士都只是在暗惊他们如何培养出来这群不简单的弟子,不知二人的身份更是重量级。
[大师兄,我们今天是不是太显眼了。] 关匀白受不了这样万众瞩目,好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弄得他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现在的自己。
[怎么了呢,五师弟,这样的目光多好啊,你学学我,多开心呀~] 云渺宗有自己的传音频道,乌令雪特别满意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里响起,柔柔弱弱之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骄傲。
她今日无时无地不保持着矫揉造作的姿态,无论任何人从任何方向看过来,都能看到穿着一身黑金色制服的娇弱少女,面色苍白,神色忧愁,眉间带着柔弱,一颦一笑无不令人感觉到她的柔弱美好。 关匀白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藏到大师兄和三师兄身后,却仍然藏不住那庞大的体积:[今日不是寻常的我,不能见人!]
他说着,即使是传音的声音中也还带着一丝哽咽,以至于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五师兄,你别藏了吧,大师兄和三师兄挡不住你的身体哦。”
深深扯了扯关匀白的衣角,有些惆怅地劝道,真的没有必要躲藏,大师兄和三师兄根本挡不住如今的关匀白。 “小师妹,你这样说,会伤到我的自尊心的。”关匀白捂着脸往下看,肿胀了好一圈的胖脸把五官都给挤压住了,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张脸。
更加彪悍的是他整个体积都超级大,只是一弯腰,就将深深整个人都遮掩在庞大阴影笼罩之中,好似在面临泰山压顶。 “……”
深深眼底流露出一丝可怜:“五师兄,你还疼不疼啊?”
疼! 当然疼了!
但是我敢说吗? 关匀白捂着脸不敢多说,眯着的眼睛悄悄咪咪地看向前方坐着的师尊,一阵胆寒,甚至连传音入密都不敢说一句关于师尊的坏话!
就连在心里,也不敢多说,生怕师尊和他一样,能够听到心声活动,那他关匀白,今天真的要变成死小白了! 而且不仅他遭殃,就连师叔现在都还在手指颤抖,即使表面看着正常,但一向儒雅随和,风度翩翩的师叔居然会发出那般惨烈的尖叫,令他们所有弟子愈发心惊胆颤!
这一次,师叔告诉他们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么恐怖啊? 为什么只是提了三大美人和师尊有什么关系,就差点死无葬身之地,连大师兄都选择性忽视这些事情,甚至隐晦地劝大家,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再在师尊面前提第一美人的事情,也不要多问一句!
否则,身为大师兄的他,只好为犯错的师弟师妹们收尸了。 关匀白第一次见到神色这么凝重的大师兄,差点没吓哭出来。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会在他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之时,大师兄才说出来?
真是让关匀白好恨啊! 呜呜,或许,如果他不是什么该死的天命之子,大家都能听到深深的心声就好了,毕竟师尊这么疼爱小师妹,要是知道他当时脱口而出的疑惑,其实起源于小师妹的心声,说不定,师尊就不会下手这么重了!
就在关匀白心底愈发悲戚之时,幽无梦突然跑了过来,和大家打招呼:“哟,云渺宗的各位好呀,怎么没看到我那许久不见了的好兄弟啊?” “他来了这么久,之前联系我,可惜我事情有点多,一直没来得及回他,现在干脆直接过来找他,他人呢?”
幽无梦一边说,一边东看看西瞧瞧,越过面前的死胖子,继续找自己的好兄弟关匀白! 云渺宗的弟子很少,就那么寥寥几个,可她看来看去,就是找不到一头红发,张扬肆意的少年郎。
反倒是云渺宗的弟子之中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红毛胖子。

“红毛胖子竟是熟人?大比场上暗流涌。” 关匀白眼睁睁看着幽无梦跳来跳去,看来看去,就是看不见站在她面前的自己,一阵沉默,主动站了出来,不说话。
但是幽无梦往左,他就往左,幽无梦往右,他就往右,始终挡住幽无梦前进的路线。 “这个……”
幽无梦看着面前体积膨胀好几倍,又胖又肿的云渺宗红毛胖弟子:“你谁啊?” 她明明记得云渺宗都是一群俊男美女,哪来的红毛肿肥胖子呀?本来想无视,但是这死胖子一直试图挡住她的路,弄得她心底都不爽了。
关匀白:“……” “你居然一点都认不出我?”关匀白深受打击,悲痛欲绝,“说好的一生兄弟姐妹,一起走,结果你居然认不出我,明明我都在你面前这么久了,你却认不出我!!”
五师兄怎么突然染上了四师姐戏精的习惯啊? 原本站在大师兄旁边,假装乖巧听话的深深突然竖起耳朵,悄无声息地走到关匀白和幽无梦旁边,继续吃瓜。
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幽无梦有些懵逼了。 啊?不是,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她大兄弟的声音啊?
关匀白人肿了,但是声音没肿没变化,仍然用缝隙那点眼睛盯着幽无梦,无比幽怨:“幽无梦,你好狠的心啊!” 一旁的乌令雪瞥了一眼过来:怎么有一种被抢词的感觉?
深深:噫噫噫,果然被四师姐给传染了,限定版奇葩五师兄! 不过真有趣,嘿嘿!
关匀白还在痛苦说话:“我只是有了那么一点变化,你居然就认不出我了!” 幽无梦一个战术性后仰,满脸不可思议:“你管这叫‘一点’变化?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原来的好几倍啊!”
听完关匀白一阵哭诉,幽无梦终于意识到面前红毛胖子,其实就是她的好兄弟关匀白!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记忆中的少年意气、肆意张扬、傻不拉叽的关匀白到底死哪里去了啊? 怎么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被摧残成这副鬼德行了?
幽无梦不敢相信,幽无梦觉得不可思议!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们可是修仙者啊,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说……你是练了什么邪功吗?”
幽无梦太惊讶了,以至于灵机一动,悄咪咪地凑近关匀白,声音放低,轻声询问。 关匀白:“……”
你想太多了! “呵呵,只是一场意外,你放心,我迟早会变回去。”
关匀白悲凉一笑,再也露不出曾经张扬肆意,单蠢无邪的笑容了。 一次悲惨遭遇,让他已经成熟了,成长为大人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被教训一次,便彻底懂了宗门之中,谁才是老大! 师尊,云渺宗永远的第一人!
“呃……你的笑容太复杂了,我看不懂,不过看你的样子还蛮精神的,我就不多问了。”幽无梦忍不住拍了拍关匀白的肩膀,从大脸上看出来一丝佛系。 关匀白:“……”
精神?我哪有精神?分明是你眼神有问题,如今的我只是看破了一切,只好暂时成熟! “说吧,朋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关匀白没精打采,一点都不像往日那般阳光灿烂。
“哦,对,我来找你是有正事的,你过来一下。”幽无梦一拍脑门,和关匀白哥俩好地往前走,到一边去说悄悄话。 深深没跟过去,已经偷听得够乐了。
“小师妹,听得可有趣?” 乌令雪柔柔地蹲下身体,望着深深,声音有些发嗲。
“嘿嘿,五师兄真好玩!”深深对她一呲牙,笑呵呵的灿烂样子。 “我也觉得很有趣呢……”乌令雪轻撩头发,没想到小师妹你是这样看我。
这心声真是太有意思了,不过五师弟道行不够,现在还长得这么丑,哪能和她扶风弱柳般的姿态媲美,简直是自不量力。 等她站起来,陈长安没忍住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要和小师妹计较呢?”
乌令雪这人最爱耍小性子,心眼小,什么都爱计较,还不喜欢别人说三道四,陈长安以为她听到小师妹的心声,肯定会因为小师妹的想法而生气,结果没想到,只是逗乐一下。 深深听得一懵逼,“啊”了一声,茫然抬头看三师兄,四师姐为什么要和她计较呀?
【我又没说什么,三师兄为什么要说四师姐和我计较吗?】 【明明人家也就是在心里吐槽了两句,四师姐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我在想什么!】
陈长安:呵呵,那可不一定! “三师兄呐,脑子是不是没有发育好呀?好让你貌美如花,楚楚可怜的四师妹担忧啊。”
乌令雪笑眯眯地靠近陈长安,借助大师兄的遮挡,悄无声息地给陈长安的肚子来了一肘子,毫不留情,心狠手辣的一下子! “唔嗯!”
陈长安被这个柔弱的毒妇狠狠来一下,差点没吐血,本想退避三舍,拿捏住乌令雪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动手,失去自己的人设。 可是乌令雪和他暗地里斗法多年,虽然人不聪明,还喜欢搞各种乱七八糟的设定,却靠着丰富的经验,也早早拿捏住他,不知何时何地,她的武器长鞭悄无声息地缠绕住了他的脚,根本跑不了!
“白痴,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习性吗?”乌令雪笑得愈发柔弱,可是灵力成线,进入陈长安耳朵里的话却是冷笑,和她平时矫揉造作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陈长安一抽唇角:“你真是够厉害啊……”
不愧是最毒妇人心! 乌令雪柔柔一笑,捂着嘴,越发楚楚可怜:“三师兄,你太客气了。”
一旁的深深:【感觉三师兄和四师姐的气场好危险啊!】 【总觉得我们门派里,没有太多的正常人呢!】
【哦,不对,要除掉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我!】 听到心声,温鹄低眸看向深深,是谁给的错觉,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人呢?
“怎么了呀,大师兄?”察觉到大师兄的视线,深深一歪头,乖巧又可爱地眨眨眼睛,望着自家大师兄。 【真奇怪,怎么感觉大家都好喜欢看我呀,难道是我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吗?】
温鹄:“……” “没什么,深深不用放在心上。”
谁让你今天的心声格外活泼可爱呢。

“登仙台内暗藏玄机?试炼塔中各显神通。” 今日万里无云,登仙城内一片热闹景象,人声鼎沸,随着一声钟鸣声响,满城都看向了无数宗门云集的登仙台之上。
“废话不多说,还是老规矩,想要参赛的各宗各门弟子有序进入试炼塔之中,进行第一轮的淘汰赛,只有前一百名能够进入第二轮的比赛,大家开始做好准备吧……” 登仙楼主今日极其懒散,声音空灵而淡漠,连说个规则都无聊至极。
此次作为主持人的除了登仙城的登仙楼主,还有七宗之首的道宗——张道连宗主,以及十二门之一——玄宝阁的钱来来阁主。 玄宝阁阁主就与没精打采的登仙楼主不一样,一脸富态,笑眯眯地说道:“呵呵,登仙楼主,还有一件事情得提前说一下。”
“每次开场都要说一样的话,本楼主乏了,你来吧。”登仙楼主淡淡说道。 “没问题。”玄宝阁阁主笑意盈盈地说着。
“不符合规则的道友们是参加不了比赛的哦,进去的话可会出事,往年都有人想要强行进入,但都是会出事,大家一定要紧记于心……” “嗯?那不是登仙楼吗?”
深深听着玄宝阁阁主交代情况,什么只有年轻人能进入,金丹期之下别来,会出大事,又看向所谓的试炼塔,分明和登仙楼楼主的塔一模一样。 南北亦听到,便开口解释:“登仙楼就是试炼塔,是属于仙器级别,可承载世间万物,只是给你们作为第一轮比赛,绰绰有余。”
“好了,你们都做好准备,进去吧。” 玄宝阁阁主废话有点多,大概是把登仙楼主讲烦了,他一挥袖子,登仙台之中就出现一道幽光浮现而旋转的大门。
“请各位有序进入吧,测试期为三天,杀死魔族、妖族最多者,获得最高积分,只有前一百名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赛。” “所有参赛者可以使用各种手段抢夺别人的积分,但请注意,不可杀害他人,一旦遇到生命危险,可随时捏碎积分玉牌,脱离试炼。”
一名登仙城的修士飞到大门之前,手中无数积分玉牌,每一个主动进入者,都会自动获得,进入连接试炼塔之中的通道。 “今年的登仙楼主好像格外烦躁。”
风不渡带着师弟师妹们走了过来,用折扇拍了拍温鹄的肩膀。 “估计又是不好过的一次试炼。”
深深看向变得比之前更加精神的郝云,开口问道:“郝云,你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后来抽空去看了一下,但是当时的郝云精神状态不太好,深深就没有一直打扰。
“好多了,谢谢深深关心。”郝云很是客气地拱了拱手。 席齐文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嘻嘻笑道:“放心吧,深深,这一次恢复得可好了。”
祝乐融也温柔笑道:“当时还得多谢深深帮忙去找风师兄了,听其他长辈说,情况挺危险,还好风师兄回来得及时。” 一旁的风不渡听到这话,笑容不变:“别把我看得这么重要,明明还是你俩的作用最大,我喊他,一声不吭,你们一喊,哭得像狗。”
郝云:“……” 席齐文表情无语:“风师兄,你就不能用个好点的形容吗?”
“这就很好了!”风不渡用折扇拍了拍郝云的头,“你小子是得多嫌弃我啊,怎么叫都不应。” “乐融师妹只喊你一句,你就迫不及待给个反应,他们两个真是你的好……师兄师姐啊!”
风不渡本想说亲爹妈,但话一到嘴,就立即反应过来,收敛了一下。 “没,大家都是很好的!”
郝云脸颊一红,有些羞涩地躲到席齐文身后。 风不渡:“信你,还不如信我一步成仙。”
他懒得看这个小兔崽子和两个护崽的师弟师妹,凑到温鹄旁边,小声道:“这一次,我听说你师叔也参加了试炼塔中的任务,变得非常凶险恐怖,你有把握吗?” 温鹄瞥他:“师叔没有透露一点东西,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真是潇洒,那你可得小心一点了,进去之后,除了自己宗门的人,别的可都是敌人,说不定我也会和其他人联手,抢你的积分……” 风不渡哈哈笑了几声,大摇大摆地带着师弟师妹朝着通道走去。
温鹄:“……” “进去之后,不用急着聚集,你们可以自己历练一番。”
温鹄看向自己的师弟师妹,浅笑道:“机会难得,看看自己的实力吧。” 进入试炼之中,所有人都会随机分散,虽然大家都有办法,快速寻到同门派的师兄弟,但是温鹄觉得这样就不太好玩了。
“没问题!” 深深难得有些开心,大师兄这一次没有特意将她摘出来,那就是认可她的实力,可以独立行走了!
真是非常棒! “大师兄,小师妹也不管吗?”姜庆酒看了一眼小脸红扑扑,掩不住兴奋表情的小师妹,总觉得她又要搞事情了,心中不安狂增。
“啊?”深深一惊,抬头望着不安心的二师姐,立马疯狂点头道:“二师姐,我现在实力可强悍了,你得信我一回呀!” 我都金丹期修士了,居然还不放我去外面浪吗?
姐,我亲爱的姐,请你不要这么担心我,我可强了! “咳咳,二师姐,你看小师妹这个样子,其实还是蛮厉害的!”陈长安笑着拍了拍深深的脑瓜子,虽然他的保护欲也蛮强的,但真不如二师姐护短。
“没错,没错!”深深不停点头,非常赞同。 “虽然三师兄平时不张嘴,但现在的话还是挺在理的,二师姐,你对小师妹多点信任吧。”
乌令雪也柔柔一笑,小师妹和她一样,都有追求的梦想,要是就此被束缚,那可太惨了! 姜庆酒:“……”
我好像就是问了一句,还没开口阻止小师妹独行吧? 姜庆酒深深叹了口气,盯着深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小心一点,遇到危险,就赶紧跑。”
“嘿嘿,这是肯定的呀,二师姐请放心!” 一听到姜庆酒这样说,深深就安心了,看样子,没问题,二师姐不会拦着她去闯荡!
“所以,居然没有人关心与小师妹同境界的我吗?” 被所有人忽略的关匀白幽幽开口,为什么他变成如今的体积了,居然依旧没有人看得到他?
乌令雪轻飘飘看了过来:“你不说话,我差点以为你是别的宗门的人了。” 关匀白:“……”
“呜呜,四师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残酷,如此冷漠,如此无理取闹,明明你以前还说过,我才是你最宝贝的小心肝……” 乌令雪:“……我要是没记错,当时只是让你帮忙看看我的表演,怎么,伤心了?”
“啊,那还真是姐姐的错,居然伤到了我可怜又庞大的五师弟的心,果然,美貌真是一种错误啊!” 乌令雪西子捧心,眸光盈盈,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然而,没人看他,连关匀白也下意识转移视线,等到大师兄朝着通道走去,他也赶紧跟上,不玩了,不玩了,他斗不过四师姐那个神经病。 “讨厌,居然都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
乌令雪不满地一跺脚,赶紧跟上。 不急不慢的陈长安看向师尊和师叔的方向,一袭黑衣的师尊轻轻点了点头,陈长安摸了摸手腕,几步跟了上去。
很快,参赛的各宗各门弟子都已经进入试炼塔之中,南北亦本想端一杯茶水喝喝,可是刚试图端起来,就看到自己的手和杯子颤抖得太厉害。 “唉。”
南北亦深深叹了口气,说:“荆州关家的人也来了,你这一次是故意的吧。” 昭然梦没有说话。

“试炼塔内危机四伏?同门情谊能否长存。” “我刚才看到了,关家的人试图来寻找小白,是你故意放出威压不让他们靠近的吧?”
“师兄,这样对小白来说,未必是好事。” 昭然梦开口道:“如果他能够自己走出,我不会阻止他,但在他正视自己之前,关家的人绝对不可接近。”
南北亦捋着胡子,眼神微深:“说不定,这一次在试炼塔之中,他能够恢复起来,想起一切……” 就像风不渡说得那样,这一次的试炼与往年有很大的差别,南北亦没忍住给登仙楼主提了不少建议。
如今试炼塔中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以前,如果进去的各宗弟子,不打起精神,小心提防,估计很难撑过去,甚至会提前被踢出比赛。 “我让长生跟着他了。”
“这倒是好,有长生在,我放心。” 闻言,南北亦暗自松了口气,温鹄、姜庆酒和陈长安一直是他最放心的三个师侄,后面三个,就一个比一个问题百出。
现在有陈长安在关匀白身边,倒是让他有些安心。 “这么关心他们,还敢暗中教唆他们来找事,你的胆子也不小。”
昭然梦见不得南北亦一副放松警惕的样子,声音如聚寒冰,极其冻人! 南北亦:“……”
“师兄,我都这么惨了,你该消气了。” 没看到他现在连一杯茶都端不起来吗?
早知道还不如在登仙楼主的密室里藏几天,现在再出场的话,师兄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施加残酷手段,等宗门大比结束之后,他再跑得不见踪影,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唉,悔不当初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 .
“嗯?三师兄,好巧啊,我们居然被丢到了一起!!” 关匀白刚稳稳落地,就看到陈长安突然出现,顿时一阵惊喜不已。
“是啊,是啊,真的好巧啊!” 陈长安哈哈一笑,伸手接住掉下来的小师妹。
“三师兄,我可以自己落地,你别乱接!” 深深本想来个完美落地,结果人掉到一半,就被陈长安一伸手,就给拉到怀里,整个人都懵逼了。
我靠,说好的让我独立行走呢? 为什么我会被丢到三师兄的怀里,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师兄啊?
深深,伤心不已。 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真的超级厉害!
深深垮着脸,前世的她都这么厉害,现在怎么能逊色于前世,记忆恢复到现在,就应该变得更加酷帅狂霸拽! “好了,好了,别生气,没人动手脚,是亲爱的小师妹,你自己出现的。”陈长安笑嘻嘻地把深深放到地上。
深深长吐一口气,眼神忧愁:“看来是我们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太过于坚固了,连试炼塔都分不开!” 关匀白一听,笑了起来,更加找不到眼睛:“这个说法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别学你四师姐。”陈长安觉得不好,眼神忧愁的小师妹让他看到了四师妹的影子,他很害怕小师妹学坏! 万一宗门里又多了一个乌令雪这种人,那他的生活将会变得水深火热,不得安宁,只是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深深撇了撇嘴,明明四师姐超级好玩呢! 哼哼,暂时不学,等四师姐到了再说,反正三师兄不敢在四师姐面前造作过头!
陈长安一眼看出深深的小心思,不过不点出来,只是观察着这个陌生的森林,一片死寂。 “看样子,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可能被丢到了一个挺危险的地方。”
“只要不是分神期的妖魔,应该就没问题吧。” 深深也下意识地开始观察周围,太安静了,正常来说,森林里怎么都应该有小生命的踪迹,可是这里却安静过头,仿佛有什么更加危险的生物占据此地,以至于别的都不敢接近。
“那可说不准。” 陈长安想了想自己的糟糕运气,心中出现一抹心虚。
前辈们往试炼之中放了不少妖魔,不同修为的妖魔积分不一样,金丹期以下,全部按照一分计算。 金丹期五分到十分,元婴期一百分左右,出窍期一千分左右,而剩下的最高修为的三只大妖,价值十万到五十万积分!
只因为,这一次最高修为的是三只分神期大妖,分神初期价值十万,分神中期价值二十五万,分神后期价值五十万! 这样恐怖的积分差距,直接让积分出现了断层,但是大家都能理解,毕竟最强悍的分神后期,即使是天骄榜第一人的温鹄遇到了,都得酌量着动手,更遑论他们。

“分神期大妖的领域?乌令雪的过往?” 陈长安不祥的预感准了,因为他暗地里绑定关匀白,以至于倒霉运气连累到对方,三个人一起掉进了一个分神期大妖的窝里。
一察觉到不对,陈长安果断一手扛一个,狂奔而走。 “啊啊啊,三师兄,你再快点啊,我屁股差点被火烧了!”
关匀白惊慌失措地大叫着。 背后一阵疯狂的火焰席卷而来,好几次火焰都差点烧到了他的屁股,给他吓得眼泪狂飙。
“我已经很快了!” 陈长安满头冷汗,拼了命地往外跑。
“主要还是五师兄现在的体积太大了。” 深深也一阵心惊,她和关匀白的反应终究不如修为更高、常年倒霉的陈长安。
“我也不想啊。” 关匀白泪流满面,体积太大,屁股差点沾到火苗,只能说还好三师兄跑得够快了。
“下次让师尊换个地方揍吧。”陈长安急急切切地说了一句。 关匀白:“……三师兄,你不爱我了!”
这时候,不应该保佑他不要再被师尊揍吗? 怎么就成了让师尊换个地方揍,真是好令人心寒的师兄弟关系啊!
陈长安:“如果你能够管住嘴,少说话,我觉得你这一次也不会挨揍,但你身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不能忽视,你小子不长记性!” 关匀白:“……”
突然心好痛! 好冷酷无情的三师兄啊!
陈长安还在感叹,幸好那只分神大妖不是真的要杀了他们,只是想将他们驱逐离开自己的领域,所以没有出手太狠,他带着两个师弟师妹险险逃走。 关匀白被放了下来,还是有些忧愁,望着森林外的一片天堑峡谷,幽幽说道:“三师兄,小师妹,不如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每一个地域的积分有限,大家都凑一起的话,不容易拿到足够的积分……”
“好啊,好啊,这是个好建议……” 深深一听到,立马鼓掌赞同,她就是想自己试试!
然而,三师兄摆摆手,直接打断二人的主意,不赞同:“咱们还是暂时先一起吧,这地段看起来挺危险,要是又遇到分神期大妖,我好歹能够带你们跑一段!” 关匀白捂着脸说:“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往日的窈窕淑男,三师兄你扛起我,好像有点费劲,还是算了吧。”
“嗯?你小子是在小瞧谁呢?”陈长安向关匀白投去不悦的眼神,“好小子,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想要跟着你和小师妹,免得你们给咱们云渺宗闯下大祸!” 深深鼓着脸,不服气:“三师兄,你这话说得不太对哦,咱们都是在登仙楼主的试炼塔内,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举止吗?”
陈长安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深深:“我可爱的小师妹深深呀,你真的觉得自己什么惊人举止都不会做吗?”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自己曾经做过的‘壮举’吗?”
深深:“……” “还是算了,我服气了。”
深深拍拍关匀白的腿,让他蹲下来,小声吐槽:“五师兄,我们就随便一点吧,别和现在的三师兄计较这么多了。” 看着就不太对劲,格外反常。
关匀白:“……” “有道理,小师妹。”
. 陈长安、关匀白和深深的运气不太好,乌令雪的运气也不怎么样,直接被传送到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地方。
扑面而来一股浓郁花香,她便觉得意识恍惚,陷入了更加深沉的迷幻之中。 浓郁花香与浓雾交错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深谷之中,丝丝缕缕往外蔓延漂浮,如同一缕缕薄纱,若隐若现,只是嗅到一些,眼前便浮现无数美丽而虚幻的画面。
“这里面好像是幻妖的领域。” “登仙楼主一般不会花费这么多心思,搞这么难弄的东西,想必是其他性格恶劣的老前辈出的馊主意。”
一袭青衣的男子站在树上,姿态潇洒肆意,摇晃着折扇,更显得风流倜傥。 听到风不渡的话,站在树下的温鹄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若是想说我师叔性格恶劣,便直接说明吧,我又不会否认。”
“呵呵,真不愧是你啊。” 对方这么实诚,风不渡用折扇挡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只露出一双笑弯的桃花眼。
“说起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温兄,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明明是各走各的,结果一进入试炼塔中,就被丢到了一起,还真是相当有缘分,也不知道他可怜的师弟师妹们会被丢到哪处绝境之中。
温鹄没理他,望着那处被妖雾弥漫的峡谷之中,有些头疼:“师叔和登仙楼主真的是太乱来了,即使减弱了幻妖的能力,但搞出这么一出,怕是很折腾人……” “尤其是折腾你的师妹吧?”
风不渡轻飘飘地跳了下来,他可是看见了乌令雪被传入幻妖领域之中,现在可能有点不太好受。 风不渡原本对幻妖的了解不是很多,但这不是前不久,郝云小师弟这个倒霉孩子中招了吗?
一大堆人喊他回去帮忙,结果没派上什么大用场,真是令风不渡相当不悦。 “如今的幻妖领域不像外界的幻妖这么危险,倒是个好的炼心之处,你的四师妹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吧?”
风不渡拍了拍温鹄的肩膀,好奇地询问。 温鹄:“……”
“不用说,我明白了。” 一见温鹄难得沉默的样子,风不渡就秒懂:“看样子,她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重,很难从中挣脱而出吧?”
温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说不好,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彻底克服了。” “平时看你的四师妹,性格还挺有趣的,也算是干脆利落的人,和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这也有很大问题吗?”
乌令雪虽然表面喜欢装出柔弱可怜小白花,但内里完全就是一朵霸王花,只要多注意看两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的伪装与本质截然不同,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这可不好说,她现在会有这样……喜欢演戏的性格,与曾经发生的一件事情关系有着很深的因果关系。” 风不渡:“……这听起来,很是错综复杂啊。”

“小乞丐的过往?乌家小姐与书生?” 她在遇见师尊和师叔之前,生活在落灵山下的偏僻小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丐。
每天为了活下去便很艰难,好在镇上有一大户人家的小姐经常出来施粥济贫,那是乌令雪眼里最美的人。 每次一到冬天,那美若天仙般的小姐就会出来行善,性情温柔善良,对所有人都轻声细语。
冬天的时候,小姐喜欢穿着一身白色的斗篷,毛边将脸包围起来,显得愈发白净漂亮。 乌令雪很喜欢她,每次都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姐看个不停,那眼神惹得对方侍女不悦。
毕竟一个乞丐总是盯着自家小姐看个不停,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冒犯,要不是看他年龄小,没有故意凑近,早就出声斥责。 但绕是没有直接骂,却也小声告诉了小姐,觉得这小乞丐心怀不轨。
而小姐也只是看了乱糟糟的小乞丐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乌令雪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吃完之后,一抹嘴,一溜烟就跑了。
当时她年龄小,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叫小雪。 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不妨碍小雪在罗岭镇称王称霸。
谁让她从小就耳清目明,身手灵活,整个罗岭镇的乞丐都不是她的对手! 小雪喜欢一个人,就忍不住想尽办法对她好。
每次小姐要出门,都会提前吆喝别的乞丐做好准备,别冲撞了小姐,别让地痞流氓冲撞小姐。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罗岭镇治安不错,出门的又是有名的乌家小姐,根本没有人会去冒犯。
但是小雪还是走进了乌家小姐的眼里,没有人能忽视一个总是动不动就向她扔花扔各种东西的小乞丐。 乌家小姐的侍女觉得这个乞丐胆子很大,居然试图癞蛤蟆吃天鹅肉,好几次驱赶,但是对方个子矮小,身手灵活,一个飞窜,便混入了一堆乞丐之中,一哄而散。
谁还认得出哪个乞丐是丢花的罪魁祸首啊! 而比起气呼呼的侍女,乌家小姐就总是捂着嘴轻笑,姿态曼妙,一举一动都惹人怜惜,仿若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
小雪看直了眼,转头拍着小伙伴的肩膀,一脸信誓旦旦:“我以后,也要长成这个样子!” 简直美到她想要翻跟头!
小伙伴:“……” “哥,你就别开玩笑了,再不吃,我们就全吃完了!”
周围一圈乞丐都是和小雪差不多大小,没谁知道小雪的性别,只认为这是他们的头。 “想得美,这是老子打回来的,不给我留,你们想死呢!”
小雪扑了过去,狼吞虎咽地抢吃的。 现在正值春夏交际,山上猎物多,他们不用过得太拮据,一部分继续乞讨,一部分想办法上山琢磨。
小雪身手很强,脑子又灵活,现在开始琢磨怎么打猎。 但是山上危险太多,即使是镇上的修士都不敢深入,更遑论她一个小乞丐,所以只敢和小伙伴们在外围学着猎户设下陷阱,但一个用处都没有。
最后还是她躲藏起来,蹲守两个多时辰,才逮住一只野鸡。 结果下一秒,小雪就遇到一只奇怪的妖兽,差点没死翘翘,幸好对方没追上来。
小乞丐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乌家小姐也仍然不停收到小乞丐送来的花。 她每次不怕死地试图上山琢磨点吃的,都没成功,最后摘了点野果子,顺便摘了点好看的花,送给乌家小姐。
毕竟老听镇上那些读书人说什么鲜花配美人,乌家小姐可不就是顶顶的大美人吗? 小雪心念一动,就不停送花。
然后,某一天,她送完花,就要跑,结果反被小姐给叫住了。 要是是那个总是凶巴巴的侍女,小雪才不应,跑得比街上的狗都还要快速。
但叫她的是漂亮小姐姐,当然得停一脚,听听对方有什么事情,是不是要她帮忙。 然而,没有,乌家小姐先是感谢她一直以来送的花,下面便是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劝她别再去落灵山,那山上很危险。
小雪没答应,美色迷人,但不能为了美色,抛弃小伙伴们! 他们最近已经在考虑如何脱贫攻坚,继续乞讨不是长久之计,身为老大的小雪更是不愿意一直这样。
小小乞丐,也是有大大梦想! 为了提升自我,小雪还常偷偷跑到镇上的书院去偷听,书院院长是个顽固老头子,整天看她不顺眼,但是总会睁只眼闭只眼。
只是顽固老头看到她就喜欢吹胡子瞪眼,嘴里说不出什么正常好听的话,满口之乎者也。 与他完全相反的是他儿子,一个说话好听,长得好看的儒雅随和书生,总是会隐瞒他爹,将一些用不上的东西送给她,经常在他爹面前笑着帮忙打掩饰。
但据耳聪目明的小雪观察,顽固老头其实也只是配合着假装不知道,嘴上哼哼,实则心里门清。 书生是个和小姐一样的好人,在知道她经常上山之时,也多次提醒她莫要随意上落灵山。
如果非要上,一定要小心谨慎,并且教她采摘外围一些有用植物来卖,不一定非要冒险去打猎。 这给小雪提供了不少帮助。
不愧是乌家小姐的心上人,真是一致的人美心善! 于是罗岭镇上被小雪送花的人,又多了一个。
只是生活向来不会一帆风顺,试图脱贫攻坚的小乞丐们的生活自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在罗岭镇上,大麻烦没有,但小麻烦不断,好在他们的生命力顽强,坚持了下去。
又有书生和乌家小姐的暗中帮助,一群小乞丐在罗岭镇建立起了只属于他们的家。 小雪愈发喜欢小姐与书生,你们暗中帮助我,那我就暗中撮合你们,反正你们俩个情投意合。
野生野长的小乞丐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好在两家也是门当户对,一书香世家,一大户人家,同在一个镇上,书生他爹甚至还与小姐他爹是同窗。
双方一看,儿子和女儿都这么脸红上心了,立马一拍即合,非常顺利。 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走去,小雪简直开心坏了。
谁懂啊,不仅她和小伙伴们的生活好了起来,就连她喜欢的两个人也要在一起了,这样的生活简直太棒啦!

“被天狐盯上?小雪的桃花运?” 乌家小姐和书生的婚礼将近之时,小雪已经忍不住和小伙伴们开始准备礼物。
虽然生活的好转,与自身努力不可忽视,但是那两位恩人的帮助更不能忽视。 甚至连现在他们建起来的小家都有二人的帮助,如今恩人要成婚,还邀请了他们这群红娘,他们当然会想尽办法准备一份礼物!
只是最近罗岭镇的情况稍稍有些不对,外来人越来越多。 要知道落灵山和罗岭镇都在梁州范围之内,地势偏远,寻常时刻,经过的修士寥寥几个,但最近镇上的修士却越来越多。
小雪没在意太多,甚至借机赚了不少钱,难得镇上来了那么多修仙者,不趁机赚钱可不行,小雪觉得自己可机灵了。 尤其是有一些修士想进入山中,而她对此路非常熟悉,便借机带路,更是赚了不少。
只是夜路走多了,总是容易遇到鬼。 早在生活逐渐稳定之时,小雪就答应书生和乌家小姐不会再随意深入落灵山。
奈何这一次,想要带路人的修士给的资金非常丰厚,小雪和小伙伴们讨论之后还是接下了这一单。 作为领路人的小雪,原本计划只将四名修士带入外围和内围的交接处,她便按照原路返回,只是意外来的太快。
逐渐接近内围之时,他们突然遇到一只妖兽,打乱了计划,其他修士也不好再让小雪离开,免得她遇到意外,这群修士的心也算不错,小雪为了安全,不得不继续跟着他们走。 与外围基本只有野兽不一样,内围中妖兽横行,即使不强,却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小雪只能继续深入,趁机探索内围的情况。
这一次有修士保护,安全性是有一定的保障,比起她一个人到处乱走,安全许多,随着逐渐深入,小雪和这四名年轻修士逐渐熟识,知道他们是御兽门的弟子。 此番前来落灵山,是因为曾经听长辈说过落灵山中有不少灵兽存在,年轻人心思蠢蠢欲动,想要趁机勾搭一只灵兽作为本命灵兽。
但小雪听完,还是有一个地方不懂。 因为最近镇上陌生的修士越来越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御兽门的弟子,那些人并未打算进入山中,一直在镇上到处观察,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而关于这个问题,御兽门的弟子倒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告诉她了。 最近修仙界出了大事,有一名邪道修士残忍虐杀了一个大门派长老的孙女,被长老打至重伤,却使用小手段,从长老手中逃走了。
据长老感应,那家伙流落到了豫州的边界附近,罗岭镇也在其范围之内,长老已经到来,并且直接下了通缉令,奖励非常丰厚,所以很多修士都想趁邪道修士受伤,抓住他,既是为了奖励,亦是为民除害。 御兽门弟子还提醒小雪,如果在镇上看到奇怪的陌生人一定要小心,那家伙现在在隐藏身份,应该不敢随意伤人,但还是小心为上最好。
小雪谨记于心,马上就要到乌家小姐和书生的婚礼,她不希望罗岭镇出事,不过她现在能不能赶上婚礼都是一个问题。 因为进入内围时发生的意外,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御兽门弟子人不错,知道小雪苦恼的问题之后,便答应一定会尽快出去,让她赶上婚礼,给她出主意。
毕竟他们的时间也有限,不能一直在落灵山里待着。好在他们没有多久便发现了一只幼小的灵兽,瞬间惊喜过望。 “这好像是天狐的幼崽!”
“对对对,还是刚出生不久,好可爱啊!” 比起凶猛、对人族充满恶意的妖兽,灵兽的性情更加温和,能力特殊且强大,更加适合御兽门的弟子。
这只天狐幼崽看到了人族也不吓得快速逃走,甚至站在岩石上,歪着脑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群陌生人,好像在问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御兽门弟子虽然对它心动不已,但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可是一只幼崽,灵兽难诞生,它的家长怎么可能放自己的孩子到处乱走。
而且御兽门的宗旨——与灵和善! 虽然他们排在七宗十二门的末尾,但是绝对是最顺应自然之道,所以即使没看到天狐幼崽的家长存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顶多偷偷摸摸试图贿赂对方!
万一人家孩子看上了他们呢? 万一人家孩子愿意和他们签订本命契约了呢?
小雪眼睁睁看着这群成熟稳重的御兽门弟子,拼命在天狐幼崽面前表演十八番武艺,试图让它多看一眼,整个人都无语了。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捉灵兽的,结果你们是来搞笑的!”
“小雪,你不懂,我们是不能使用强硬手段的,御兽门宗旨——与灵和善!” 一名御兽门少女说得铿锵有力,转头又嘬嘬嘬个不停,还拿着特制的灵兽丹试图勾搭天狐幼崽,笑得一脸谄媚。
小雪:“……” 救命啊,你们好丢人,它是狗吗?它不是狐狸吗!
一旁的御兽门少年轻咳两声,赶紧给一脸无语的小雪解释:“那个,狐狸和狗算是同一类,而且这招蛮有用的!” 小雪:对不起,我没看到有用,只看到天狐幼崽越来越嫌弃了!
御兽门弟子已经使出了百般武艺,仍然没打动天狐幼崽,就在他们面色一紧,好像要使用什么暗藏的手段之时,一道无形而强大的压迫感突然而至。 逗狐狸的御兽门少女立即表情一凝,大声提醒:“不好,它的父母发现我们来了!”
她一说完,一道无比巨大的阴影就覆盖住了他们。 “唧唧~”
天狐幼崽仰着头,唧唧叫了两声,很萌也很恐怖,因为御兽门的人还算熟识各种兽语,一听就知道,这孩子在向家长告状,他们勾引它!! “前辈,如果我说我们只是逗逗它,您能信吗?”
御兽门弟子感到一阵悲凉,眼角含泪地望着那无比巨大的天狐,轻轻摇摆的尾巴起码有一二三四……七条! 很好,相当于人族的合体期修士,他们糟糕了!
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御兽门的“与灵和善”招牌能不能打动对方! 御兽门弟子没出事,天狐反倒是用尾巴狠狠扫了一下它的孩子,缠住闹腾的小家伙,深深看了一眼小雪,转身便消失在他们面前。
四个御兽门弟子一阵震愕,下意识就看向被天狐看上的小雪。 “你和它有什么奸情吗?”
小雪:“……要不,你把嘴洗洗干净,再说话?”


“罗岭镇覆灭?小雪怒火中烧!” “啊,抱歉,抱歉,你是不是认识它?”
说话的少年一拍嘴巴,赶紧解释:“天狐一族在灵兽之中,算是比较讨厌人族的!” “一般它们看到我们,即使看在御兽门的各位灵族老前辈面子上,不下狠手,但也会把我们打一顿!”
灵兽和妖兽不一样,无自由,毋宁死! 妖兽你能打服,但灵兽,你敢打,敢抓,敢强迫,它就敢自爆给你看!
这就导致某些爱好自由的灵兽非常嫌弃御兽门,尤其是愿意和御兽门定下契约的灵兽! “你这丫头的运气真不错,我感觉它看上你了!”
另一位较为年长一点的御兽门师兄,一脸深沉。 小雪:“……这是你的错觉。”
不就是看了一眼吗? 小雪感觉御兽门弟子的脑子有病,只要灵兽多看他们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地认为:
它看上我了! 它想要和我在一起!
它想要成为我命中注定的小伙伴! “小雪,你不懂,天狐前辈看你的那一眼相当复杂,明显对你好感度十足,像我们,它一眼都没看,想必你的亲和力很强,结合你以前经常进入落灵山,却没有出事的经历,我合理怀疑你深受灵的喜欢!”
“这样吧,小雪,等我们回去之后,我给你测试一下灵根,只要你的灵根过得去,我就赶紧让长老赶过来,收你做我们御兽门弟子,以后大家和灵兽一起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小雪:“……”
四个御兽门弟子当中,看似最沉稳淡定的师兄,嘴特别碎,一路缠着小雪,说个不停,直接把她弄无语了。 小雪不知道自己灵根怎么样,但是想了想,摇头拒绝:“不用啦,我不想修仙……”
她这话一说出口,其他人齐刷刷震惊,惊讶地问她为什么? 这里可是修仙界啊,人人都向往修仙,修仙者的含义不可谓不高,结果你这丫头居然不想修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小雪随口说了就是不想,没有和他们多说。 小雪很清楚成为修士的好处,但她也知道,她不想离开罗岭镇。
一旦修仙,就必须离开罗岭镇,离开重要的朋友们,她舍不得,她也不愿意。 她喜欢的两个人即将大婚,她和小伙伴们终于将生活走上正轨,不用再以乞讨为生,镇上的人也非常友好,她为什么要离开这个桃源之地?
更何况,修仙命太长了,她并不想活这么久。 长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意味着,你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要的人,一个个逝去,而你只能看着他们离世,无法反抗。 不修仙,无长生。
任是神仙手段,也留不住凡人的命,那倒不如抓住时间,享受人生,何必追求那虚幻飘渺的长生呢? 小雪自认眼界不大,她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梦想,成为镇上的有钱人,和身边的小伙伴们过着稳定的生活,乐得自在逍遥。
“那真是太遗憾了。” 御兽门弟子是真的起了让长老收徒的心思,毕竟小雪真的很厉害。
她的反应灵敏,对危险很敏锐,进入落灵山,简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非常自在,虽然偶尔也有失误,但比他们这群御兽门的弟子还要经验丰富,亲和力也意外的出色。 不过对方既然没有这个想法,他们也只能放弃了。
毕竟御兽门宗旨与灵和善,这里的灵指世间万物之灵,自然也包括人族。 小雪心情不错,对方能这么样问,一定是觉得自己有天赋,是个人才!
虽然放弃了,但是她已经开始浮想联翩,等她回去,一定要和小伙伴们、乌家小姐、书生,以及书院里顽固的老头子,好好炫耀一番! 她,小雪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她的天赋超绝,就连御兽门弟子见了都佩服得不得了,一心想要求她进入御兽门,可惜她心不在此,只得遗憾拒绝! 弄得御兽门弟子一个个失落不已,哀求不已,然而她小雪无比坚定,还是残酷地拒绝了他们!
不知道小雪暗戳戳在大脑里演了一场大戏,御兽门弟子已经放弃勾搭落灵山的灵兽。毕竟合体期天狐都出现了,再到处乱走,他们没信心,对方不逮住他们,狠狠揍一顿。 于是便打算先离开落灵山,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的收获。
双方都还算满意。小雪更是开心,毕竟收获那么大一笔,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今天就能赶上乌家小姐的大婚。
知道赶巧的御兽门弟子,也干脆在落灵山中找了点好东西,准备去罗岭镇凑一下热闹,参加小雪特别喜欢的人的大婚。 然而,当他们逐渐从落灵山内围走出,已经隐隐能够看到罗岭镇的一些影子,但这一次好像不太对劲。
小雪遥遥便看到罗岭镇上空,一股浓郁漆黑的烟雾不断升起。 “这是谁家着火了吗?”
御兽门弟子一阵心惊,这是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谁家着火了?可是不对,如果只是一门一户着火,不应该出现这么强烈的火光,浓郁黑烟喷涌而出,好似整个罗岭镇都被烧了!
“不好!” 小雪的瞳孔剧缩,原本还陪着御兽门弟子慢慢走,此刻已经不敢再放慢脚步,她疯了一样狂奔而去,犹如一阵风朝着山下的罗岭镇刮去。
她的身手很灵活,此刻更是快速不已,四个御兽门弟子也是一阵心惊,立即御剑飞行,居然才隐隐追上快速奔跑的小雪。 随着逐渐接近罗岭镇,漫天浓郁的黑烟几乎将整个罗岭镇都给包围了起来,强烈的火焰灼灼燃烧着,冲天而起的烈焰吞噬着一切,令人感到震撼而不可思议。
“师兄,这里不对劲,我感觉到了一股邪气的存在!” 对灵气敏锐的弟子赶紧出声提醒。
最年长的师兄面色微沉,愈发难看,他们心中已经逐渐明悟,猜出是谁动的手。 “那家伙,居然敢……做出这么违背天理之事!”
一个弟子咬牙切齿,他们没有料到,也没有想到,被所有修士追踪、身受重伤的邪道修士居然敢在逃亡过程,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复仇!小雪踏上修仙路!” “他敢在这种时候暴露踪迹,怕是有着阴谋!”
反应快速的御兽门弟子已经快速拿出玉简,给宗门长辈发去讯息,想办法联系那位追杀邪道修士的前辈。 “小雪你还好吧?”
御兽门的女弟子担心地望向小雪,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别人的关心,速度冲得越来越快,已经逐渐接近罗岭镇,火焰在熊熊燃烧,滚滚黑烟如同怪物一般张扬舞爪席卷天空。 往日熟悉的场景变得满目疮痍,被烧得焦黑的房梁倒塌,隐约可见几具尸体被压在下面。
小雪不顾一切地冲入镇中,担心她的御兽门女弟子紧随其后,用灵力打开防护罩,帮她挡住火焰的侵袭。 其他三人更快地进入镇上,使用水系法术,试图浇灭火焰,寻找着活下来的人,然而,没有一个人活着!
前几天还一派热闹的小镇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房屋烧得只剩下焦黑的影子,无数黑烟翻滚,火焰无情地吞噬着一切,路上还残留着黑红交加的布料。 别说是生活在镇上小雪,就连御兽门弟子都不忍心多看一眼,他们快速来到了距离最近的乌家府邸。
这里倒是比其他地方好一些,可也陷入了半毁惨状,无数具尸体冰冷地躺着,鲜血飞溅,火焰燃烧蔓延吞吃着牌匾上的红布与字迹。 所有人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几乎怒不可遏。
小雪冲入府上,瞳孔一缩,无数具熟悉的尸体映入眼底,当看到一具持剑站立、宁死不屈的躯体时,她终于忍不住发出绝望而悲哀的痛哭声音。 “呃啊——”
她的哭声几乎是从喉咙处挤压出去,压抑而痛苦,连话都说不出。 只剩下满腔绝望,沉重而令人窒息。
镇上的修士不多,但老顽固的儿子书生是一个,这家伙曾经被一位儒者收为弟子,奈何天赋一般,又不愿跟随师傅修行,抛弃在家的老父亲,便留了下来。 他的性格洒脱,倒也不在意错过这份仙缘,独自修了十多年,也才炼体期,自认足以强身健体了。
书生修为不高,却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也是死得最惨。 在周围的房梁倒塌那一刻,他的躯体也像是一座崩塌的山一样,裂成了无数块,满地血红色。
邪道修士没有给他留下全尸,甚至残暴地将他分成了无数块,只留下一个虚假的全尸。 邪道修士大概是早就料到会有修士到来,还给他们留下一道陷阱,好在御兽门师兄经验丰富,挡下了这一击,赶紧带着其他人逃走。
然而,他们还没逃出武陵镇,便撞上了邪道修士,他非常阴险狡诈,留下了一些监视的小道具,发现只不过是几个小修士,果断回来解决。 “我干他大爷的,怎么会有这么阴险下贱的修士!”
御兽门的女弟子差点没吐血,原本受了重伤的老东西居然已经好了不少,还故意伪装身受重伤,暗中偷袭,打伤他们之中最强的师兄。 要不是小雪突然发狂,失去控制,拿着书生的遗物,也就是他师傅留下的法器灵剑,不要命地朝着那老东西发疯乱杀,他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在心神大伤、绝望痛苦之下,小雪也逐渐显露了原本隐藏在体内的非人血脉。 她是人族与灵族的混血,身负两种血脉,却因为常年生活在边缘小镇,所以没有挖掘出自身的力量。
而此刻在痛苦与绝望之际,滔天的仇恨刺激到了她的血脉,一时之间竟然展现出了不逊色于御兽门师兄的力量。 那名邪道修士拿不准小雪的力量,也谨小慎微,不敢冒险,果断逃走。
初次觉醒力量的小雪早已处在强弩之末,只是担心自己撑不住,被看出破绽,连帮助自己的四位御兽门弟子都保护不了,所以她一直在坚持,不露出一点破绽。 而在这个老东西逃走之后,她再也承受不住血脉的冲撞,心神大伤地昏厥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 大火被赶来的修士扑灭,武陵镇无人生还。
不管是小雪最为珍视的伙伴们、书院里爱睁只眼闭只眼的顽固老头、乐善好施的乌家、乌小姐身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侍女、还有平日里会给予帮助的街坊邻居…… 他们都没有活下来。
小雪走在火焰焚烧之后、余下一片焦土的武陵镇,昔日生气勃勃、嬉笑打闹的场景与声音再也不会出现,只剩下满地狼藉。 她收拾着大家的尸体,拜托其他修士的帮忙,众人怜她不易,都出手相助,无论是化作焦黑的尸体,还是碎裂开的书生身体,都被她慢慢整理好。
也就在这过程,小雪发现了有一个人的尸体没有出现。 那就是乌家小姐!
小雪心中忍不住涌现一丝希望与恐惧,她无比期盼着她没有死,又无比恐惧这是一场虚幻,乌家小姐会遇到更加残酷的事情。 在收拾尸体的过程中,有修士发现镇上所有人的魂魄都已经消失不见,不是自然消失,仿佛是被人掠夺而走,这让他们对邪道修士更是恨得牙痒痒。
他不仅杀了一个镇的人,还连他们的魂魄都不愿意放过! 小雪更是掀起了疯狂的杀意,她听了修士们的话,猜测出乌家小姐要么死得不能再死,要么是因为体质特殊,而被邪道修士给掳走了。
那家伙的伤势没这么容易好,肯定会想尽办法治愈自己身上的伤势,为此绝对不择手段。 如果想要救下乌家小姐,以及镇民的魂魄,她必须抓紧时间,在那家伙动手之前,找到他,杀了他!
得此消息的小雪当然不会放过一点机会,她对武陵镇太熟悉了,对于周边环境也非常熟悉。 再加上那位打伤邪道修士的长老前辈早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立即赶来武陵镇,快速封锁了整个区域。
那家伙一时半会儿绝对逃不远,只要找到一丝蛛丝马迹,邪道修士在劫难逃!


“希望的曙光?云渺宗的抉择!” 邪道修士的确没能从天罗地网之下逃走,但他藏得很深,任是众人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唯独被害死孙女的长老和小雪最为不甘心,他们寻了一遍又一遍,御兽门的弟子已经知道了小雪的混血身份,又有相处的感情,自然全力相助。 御兽门与灵族关系紧密,宗门长辈之中也有人族与灵族的混血,为了帮助小雪掌握力量,特意向前辈询问了办法,并转告给小雪。
“当时那位天狐前辈之所以会看你,可能就是因为你体内的另一支血脉,与它同族,这才引得它看过来。” 天狐一族向来讨厌人族,可能看到自己同族狐狸居然和人族生了个孩子,肯定生气,但也没做什么,就是多看了两眼。
但此刻的小雪对自己的身世毫无兴趣,她只想救回乌家小姐和其他人的灵魂,为死去的大家报仇雪恨! 大概是仇恨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她掌握自己血脉的速度非常快,天狐的嗅觉敏锐,小雪对邪道修士的气息不熟悉,但是对乌家小姐的气息非常熟悉。
当她逐渐掌握这股力量之后,便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那一股熟悉的气息,距离自己很近,却又很远。 小雪不敢耽误一点时间,一发现自己掌握了血脉力量,就立刻开始寻找乌家小姐。
武陵镇已经死去了那么多人,最起码让她救回小姐,救下大家的灵魂吧,她只有这个愿望了,为了这个愿望,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
. “这味道越来越大了。”
一把折扇轻轻扇动着到处弥漫的花香,风不渡坐在温鹄旁边,用折扇扇走快要碰到鼻尖的花粉。 深谷之中弥漫的雾气已经变得粉白粉白,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附近,越往深处的花粉与雾气混淆得更加厉害,几乎快形成一片片浓稠的娇艳粉色,随风漂浮,美若幻境。
“后来呢?”风不渡盯着一动不动的温鹄,他始终望着深谷之中,明明雾气浓稠,连神识也无法破开,他却好像能够看透那一片雾气,看到被困在了梦魇之中的乌令雪。 “后来吗……”
温鹄轻轻叹了口气:“小雪的运气不好,命运是不可能让她待在一个普通的小镇,像个普通平凡的人活下去,她注定要去走属于她的‘命运’。” 风不渡听得有点伤了:“武陵镇的人都死光了,那个魔头也被困住了,只要敢出现,就必死无疑,这样的局面,她还是挣脱不了吗?”
温鹄点头:“它想要摧毁当时的小雪,因为乌令雪不能是那样坚强而随性的人,她不可以普通,她不可以坚定,她必须变得柔弱阴狠,必须变得……” “阴阳怪气或者茶里茶气?”
风不渡盯着温鹄手里的茶。 温鹄端茶的手指一顿,突然食不下噎了。
“反正你只要知道她不能继续是罗岭镇的小雪,而必须是乌令雪就行了。” 温鹄微笑着说道。
“当然,如今的她,也乐在其中。” 风不渡撑着脸看他:“继续说回去吧,后面应该还发生了更大的事情。”
乌家小姐的结局怎么样了? 武陵镇的镇民魂魄又怎么样了?
这些都是重点。 “……小雪和丹霞门长老找到了毁灭武陵镇的邪道修士。”
温鹄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可是那家伙真的是得天独厚啊,刚被找到,却不料这家伙不仅以利益引诱其他邪修,还私底下联系了魔族和妖族的奸细,设下陷阱,反杀回去,那一次,他们败得很惨,小雪也被捉住了。” 风不渡整个人都受不了地往后靠,扇子狂扇:“你再不说个结果,我要气死了!”
想他风不渡一生逍遥自在,过得肆意张扬,从不轻易受气,但凡谁给他气受,第二天之前,他就得想个办法还回去。 更遑论,他和温鹄常年到处杀邪修,剿灭他们的老窝,干了一波又一波,现在听着一个小瘪三趁着老虎不在称霸王。
风不渡真的是后悔自己当时不在场,要不然一个阵法砸下去,让他死得不能再死。 “小雪受了很多罪,她只想救下乌家小姐。”
温鹄熟知风不渡的性格,干脆简略地说了一下后续发生的事情,邪道修士将特殊体质的乌家小姐和半人半灵的小雪,以及武陵镇镇民的魂魄都丢入了炼丹炉之中。 试图保护乌家小姐的小雪在丹火的炼制下,血脉燃烧,化作一只天狐,将尚存一口气的乌家小姐和所有魂魄吞入腹中保护,独自一人承受了炼丹炉的丹火焚身。
“然后你师尊或者师叔赶来了吧?”风不渡表情悲凉,从地上揪起一大把草,全部丢到温鹄身上。 温鹄扶掉身上的草,摇头:“对了一半,先赶到的是天狐。”
“御兽门的弟子为了救人,闯入落灵山,险些丧命,好在掉入秘境之中,遇到了天狐,并祈求那位前辈出手。” “然后呢?”风不渡感觉残忍的剧情应该已经过得差不多了。
“没有然后,接下来的发展很正常,天狐出手制服邪道修士和其他入侵的邪魔妖道,救了小雪,我师叔姗姗来迟,把人带了回去。” “但是晚了一步,乌家小姐本就命悬一线,即使被小雪护住一时半会儿,却早已丧命,其他魂魄遭到丹火炼制,已有溃散之兆,小雪也处于半死状态。”
风不渡:“!!!” 他一把抢过温鹄手中的茶,一口饮尽,消磨胸腔中的火气:“我要是你师妹,当时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简直惨不忍睹! 风不渡甚至想不到温鹄嘴里的小雪和乌令雪居然会是一个人。
一个勇敢坚韧小姑娘,一个戏精乐子人! 她后来到底是怎么被摧残成如今的样子?
云渺宗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才能把好好的姑娘养成了一个戏精? “这就得感谢我师尊和师叔,给了她一个活着的希望。”
温鹄望着动静逐渐变大的幻妖领域,微笑道:“虽然人救不活了,但起码有办法保住他们的魂魄,保住他们的来生……”


“名字的祝福,云渺宗的奇遇!” 没有希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好在小雪从南北亦身上获得了新的希望,为了这个新的希望,她又有继续坚持下去的动力。 天狐血脉让她从半死状态一点点恢复了过来,她感谢每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尤其是御兽门的弟子,以及落灵山中的天狐。
那位天狐也不喜遮遮掩掩,见她状态恢复,便说出是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才出手,小雪体内的天狐血脉已然觉醒,如果她愿意,可以跟随它进入天狐秘境,好好修炼。 小雪感谢天狐前辈的帮助,却拒绝了这个邀请。
她想要救回大家,就不能回到天狐秘境,需要跟着南北亦去云渺宗,天狐也不强求,随了她的愿,便悄然离去,但是却给了小雪一道进入天狐秘境的令牌。 “之后,便是跟随你师叔回去,拜在你师尊门下?”风不渡敲着折扇说。
温鹄点头:“是的,风道友,你应该也知道天狐血脉拥有着‘吞噬记忆’的特性,小雪为了保护武陵镇的人,不小心吞噬了他们的记忆,所有记忆都挤压在她的大脑里。” “她被我师叔带着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弄不清楚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过得相当混乱。”
一个小镇的镇民记忆都装在一具身体里,无数的记忆被压缩在小雪的体内,即使她拥有天狐血脉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每日都会陷入不同的混乱记忆之中。 她时而以为自己是街上卖东西的小贩,一大早起来叫卖,时而以为自己是书院里的学生,拿着书,摇头晃脑开始背诵,时而以为自己是铁匠,到处找自己的锤子……
有时候师叔看不下去,试图让她清醒,下一秒她就被弄懵了,切换成一个被情郎抛弃的柔弱女子,捂着脸哭泣起来,嘤嘤哭声,连绵不绝,惹得师叔低头认错。 她的记忆太过于混乱,一直到云渺宗附近的一座城池之时,她的记忆切换成了乌家小姐。
如果是别人的记忆,小雪还能代入下去,可是当她自己成为了乌家小姐之时,她反而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张嘴用不同的语调说着话。 据师叔所说,乌家小姐醒了,她的灵魂在小雪体内苏醒了。
——不要介怀,不要痛苦,要像以前一样,好好地生活下去。 这是乌家小姐最后的祝福。
自她苏醒之后,所有的灵魂也纷纷清醒过来,他们将自己的记忆从小雪身上一点点抽走,生怕她受到伤害。 并且在南北亦的帮助下,进入可以装载魂魄的法器之中。
师叔知晓小雪的痛苦,便施展阵法,让她得以再次见到武陵镇的众人。 本以为再也不能见到的人们,一一以灵魂的形式与小雪告别,那是最后的慰问。
他们都由衷地感谢小雪的保护,希望她不要沉溺于悲痛之中。 “别哭了,我死得快,一点不疼!”
书生死得凄惨,他为了保护乌家小姐,拼死战斗到最后一刻,死前仍然用剑支撑着身体,不愿向敌人低头,被邪道修士残忍分尸,哪能不疼啊。 可是此刻他却笑吟吟地让小雪别哭,牵着乌家小姐的手,让她看见二人站在一起的样子,即使婚礼未成,他们也已然如夫妻般亲密。
二人生前一个比一个羞涩害臊,被小雪和其他人故意凑到一起,说起话来,尴尬至极,左一句今天天气真好,右一句是呀是呀,再来一句,你吃了没,我吃了…… 当时的两人完全就是在施展废话文学,看得藏在暗地里的大家直翻白眼,可现在牵手都牵得自然无比。
然而,现在无意中看到二人记忆的小雪才知道,这两人根本就是在逗他们玩。 书生一肚子坏水,让他们看到的都是和小姐故意演的,你以为你在螳螂捕蝉,实则人家黄雀在后。
乌家小姐也根本没有表面那般温柔美好,要不然哪能和书生凑到一起,这两人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交际可多了。 如今知道真相,小雪也只能说一句,这俩人天生一对,她的眼光真好!
“哭什么哭,你可是我们武陵镇最后一个活人,比起哭,还不如赶紧多学一点,以后好好保护自己!” 顽固老头死了都说不出一句好话,但是他拿回记忆时,却刻意留下了自己关于学识方面的记忆。
他是镇上最有智慧的老人,性情很臭,但学识绝对不低。 当年收书生为弟子的儒者都略差一筹,只是没有灵根,无法进行修炼,否则以他的悟性,在儒道一学之上,造诣必然不低。
而现在,他将自己最为自豪的东西都留给了小雪。 “整天看你说喜欢小姐,参加个婚礼都慢吞吞的,到处找不到人,你根本没有我喜欢小姐,还好没找到你,还好没找到你……”
以往每天跟她嘴硬的侍女刚开始还要继续嘴硬,可是说到最后,却只剩下轻轻的一句还好。 她在庆幸没有找到小雪,她在庆幸小雪不在,她在庆幸她活了下来。
“老大,嘿嘿,我们也不知道说什么,要是真的有下辈子,我们再做家人吧,到时候我们先投胎,做你的哥哥,换我来保护……哎哟,你打我干嘛!” “笨蛋,老大修仙去了,以后不老不死,哪有来世,你这是在诅咒她!”
“哦哦,你说得对,那就以后,我们继续做你的小弟吧!” 最为年轻的伙伴兼家人们死了也依然乐观,他们发自内心希望能够有来世,能够再与小雪相遇。
武陵镇众人最后的告别安抚了小雪的心情,熟悉的人在她面前嘀嘀咕咕,说着各种各样的告别话语。 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在这一刻被一双双温柔缱绻的手轻抚而去,像是拂去冬日覆盖住天地的厚厚冰雪,旭日缓缓升起,将所有寒冷融化,只剩下一片温暖之意。
乌令雪,这个名字是武陵镇所有人的祝福。 乌是乌家小姐的乌,她曾在无数的冬日,救了小雪和伙伴们的命。
她叫乌落梅,她是小雪眼中最温柔善良的人。 寻是顽固老头选择的,愿她一生敏而好学,勤于思考。
雪是母亲给她留下的字,天狐前辈与她分离之前,转告于她。


“御兽门的秘辛,倒霉蛋的福音?” 一道无比壮观的天堑峡谷,几位修士并肩而行,两壁陡峭,峡谷之中蜿蜒曲折,道路迂回盘曲,难以行走,偶尔几只难以发现的生灵从岩石之中快速穿梭而去。
“你对我四师姐的了解可比我深啊!” 关匀白盯着面前的御兽门弟子陆凌霄,一阵佩服:“我是真没想到,原来我四师姐还有这一面。”
另一个外貌漂亮灵动的御兽门女弟子,陆凌云笑着摇头:“现在可见不到咯,小雪也就以前比较耿直,现在……说起话来,我骨头都得酥掉!” 如果乌令雪在此的话,一定会一眼认出这二人正是当年四个御兽门弟子当中,年龄较小的两人。
自从深深、关匀白、陈长安从分神期大妖手中逃生之后,三人就干脆朝着峡谷走来,试图找找别的妖兽,但是他们的运气是真的不太好。 一路上就没有遇到多少只妖兽,最为强大的一只也不过是金丹期,深深还用它练了练手,找回一些打架的手感。
介于是三个人一起看到的,深深还想着大家分一分积分,结果两个师兄都没好意思接她的积分。 这让深深有点不甘,再次提出:“要不咱们兵分三路,各走各的吧?”
毕竟积分有限,这样走,大家还能赚得多一些。 结果一听这话,没等关匀白赞同,陈长安就先同意了前面分配积分的意见。
关匀白发现不对了:“三师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们分开走啊?” “当然,怕你俩又遇到危险。”
陈长安非常淡定。 关匀白觉得有三师兄在,他们才是容易遇到危险,遇到倒霉事情。
开局就被传送到分神期大妖的领域,后续想要找到一只不错的猎物积攒一下积分,却根本连根毛都没有看见,这让关匀白觉得非常无语。 同时,他心中愈发肯定是陈长安的倒霉运气还是传染了给他们,才导致他们想要找只妖兽亦或者魔兽,都看不到影子。
但是这种时候,不太方便说出来。 不过,关匀白也好奇起来:“对了,三师兄,你的气运还没有炼化成功吗?”
陈长安既然已经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按理说不该继续这样倒霉下去呀! 陈长安说:“炼化好了,现在拿给师叔了。”
“嗯?你拿给师叔做什么?”关匀白一脸懵懂地看向他。 陈长安瞥了他一眼:“自有用处,你别打听这么多。”
关匀白一拍他的肩膀,表情不满:“我们都快是同脉相连的交情了,你居然连这个都不能告诉我!” 小爷我骨头都在你体内,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关系,居然连个秘密都不能说!
陈长安懒得搭理他,把试图偷溜的深深给拎了回来,往天堑峡谷更深处走去,虽然传送位置有误差,但也不是完全不准,距离目的地应该很近…… 一点都不近!
本想着尽快抵达目的地,可是走了许久,仍然没有抵达,反倒是路上救了逗弄登仙楼主的灵兽后,被踢飞的两名御兽门弟子。 还恰好这二人和乌令雪认识,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乌令雪的同门师兄、师弟、师妹,乐呵呵地来打招呼。
这也是深深三人唯一的运气了。 有两位御兽门弟子的帮助,一些藏起来的妖兽魔兽根本藏不住踪迹,一时之间,收获颇为丰富。
既然是通过乌令雪认识到对方,双方自然脱离不了一起讨论不在场的乌令雪,也让没见过小雪的云渺宗弟子大为震撼,毕竟小雪上山拜师之时,已经有了几分如今的姿态。 深深听完陆凌云讲完小时候的小雪,又说起了御兽门宗旨,心中起了一个疑问:“既然御兽门宗旨是与灵和善,那为什么要叫御兽门呢?”
她有些疑惑地询问:“这个名字一听就是试图驾驭灵兽,灵兽会喜欢才怪呢!” 难怪御兽门弟子路过灵兽旁边,都得被踢一脚,就冲着这个名字,人家灵兽会乐意才怪。
“呃……” 一听到深深的这个问题,陆凌云和陆凌霄同时眼神飘浮:“哦,这个啊,这件事的话,说来话长,我们不太方便……”
关匀白一听到“说来话长”,就条件反射地开口:“那你们就长话短说啊!” 陆凌云:“……”
陆凌霄:“……” 朋友,你真的听不出来我们其实是不想讲吗?
你再这样追问下去,可真的有点不礼貌。 陆凌云表情有些保持不住,抽了一下唇角。
陆凌霄抹了一把脸,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行吧,反正你们是小雪的师兄、师弟、师妹,我们也算一家人,告诉你们也无妨!” 深深摸摸自己的小下巴,仰头盯着他们,原本好奇心不是很重,但一看他们这番姿态,就总觉得好像有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真是令人好生激动啊! 陆凌霄一脸深沉地开口:“这件事其实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要从我们开宗祖师说起。”
“数千年前,我们开宗祖师试图驾驭自家本命灵兽,奈何惨遭失败,反被灵兽给驾驭了,最后一怒之下把名字给改成了御兽门,据说是想借此获得一点成就感!” “但最后,由于这个真相太丢脸了,所以我们一般是不外传,看在你师姐是小雪的份上,咱们也算自家人,所以请拜托、一定、肯定、必须不要外传,我们御兽门弟子要脸,已经得道成仙的祖师也要脸!”
虽说如今升天梯已经断裂,修仙界发生的事情,也传不到仙界,但万一修好了呢? 御兽门的人根本不敢想,如果这件事情被彻底传开了之后,以后成仙的人在仙界随口那么一提,那他们祖师就估计不想活了,他们御兽门弟子的脸也不要了!
毕竟正常人哪有被自家灵兽给驾驭了,而且那人还是御兽门的开宗祖师,传出去都得丢死人! 深深:“……”
关匀白:“……” 陈长安:“……”
你们这位开宗祖师可真是够狂野啊! 御兽不成反被御,只得取个好听的宗门名字,来获得成就感,愉悦自己。


“另类的秘辛,菜鸟的逆袭?” “这进度还是太慢了。”
天堑峡谷实在是太长,里面的妖兽、魔兽也有限,陆凌霄和陆凌云虽然能发现它们的踪迹,可是数量不够,尤其是现在五个人平分。 深深戳着玉牌,上面显示出四十四个积分,再戳一戳,就显示出了如今的积分排行榜——第一名的道子张缕尘,十万一千三百积分。
第二名的明月仙子,九千八百积分。 第三名的霜寒调,八千五百积分。
第四名的苗无疆,七千九百积分。 第五名的辜红衣,七千六百积分。
…… 一直到最后一百名的那名修士,一千八百积分。
这些积分断层极其可怕,第一名的张缕尘大概是直接宰了一只分神期的大妖,其他人也是不断解决出窍、元婴期的妖魔。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出意外,试炼塔内的积分大多都会被他们收入囊中,而后来者,就只能去围剿前一百名的修士,从他们手中抢夺积分。
但是前一百的修士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试炼塔内腥风血雨将起,深深闻到了不妙的气息,她现在才金丹期,能打得过几个人? 这倒不如趁早多收集积分,然后再想办法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直到试炼结束。
“三师兄,你的好朋友寒调哥哥都排到了第三名,你却还只有寥寥几个积分,你那该死的胜负心真的一点都不急吗?” 深深幽幽说着,眼神感慨万千。
她已经注意到了三师兄的不对劲。 他们在天堑峡谷之中走了许久,中途又加入御兽门的陆凌霄和陆凌云,即使比之前更加容易找到积分,但是真不够分。
虽然和大家在闲聊,可是深深也发现陈长安的不对,他好像在查看周围的环境,时而紧紧皱着眉,时而沉思,时而往回看,眼底惊疑不定。 “呃……”
陈长安怎么可能不急,但这不是关匀白这小子更重要吗? 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师尊和师叔说了幻妖领域就在一道天堑峡谷之内,会直接把关匀白丢进去看看,如果他受不了,陈长安就立马把他捞出来,如果他通过了测试,那就一切安好。 如今深深重生带起了无数的连锁反应,天命早已发现她这个意外,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就发生了无数变故,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关匀白若是不克服内心的恐惧,在即将掀起的大变故之中,十有八九,必死无疑,所以师叔才参与这次的试炼塔设计,在里面添加了不少关卡。 按照师叔的安排,他们会直接被丢进幻妖领域,可是不知道怎么出了变故,落到了另一头的分神期大妖领域之中。
陈长安本以为他们逃出分神期大妖领域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天堑峡谷,就是师叔说的那道峡谷,可是现在走了这么久,陈长安终于琢磨出了一点不对。 他们会不会……走错地方了?
如果真是这个,那可就搞笑了! 陈长安一阵懊悔,他应该让登仙楼主给个地图,起码这样会好走一些,可是师叔说不用,绝对会把他们直接送到幻妖秘境之中!
结果呢? 都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师叔他们是不是错把哪个倒霉蛋给丢到幻妖领域,而把他们丢远了! 陈长安心中无语,陈长安心中无奈。
眼看着其他人的积分不断狂涨,别说深深和关匀白急切,他也急的不行。 尤其是一看他那好兄弟霜寒调的积分都狂飙到第三名了,陈长安更加心急如焚!
该死的胜负心已经在作祟了! 不过师尊也给了一声嘱咐,如果出了意外,那就不用隐瞒,直接告诉关匀白也可以,相信他会好好接受这个安排。
陈长安熟知关匀白的本性,没忍住问了一句:“如果他不接受这个安排呢?” 然后便见到师尊沉默半晌,冷冷说道:“那就由你把他押进去,通不过再说!”
陈长安:“……” 师尊一如既往的强硬,但是陈长安也知道,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即使师尊和师叔没有将所有已知的事情都告知于他,陈长安也觉得非常不妙。 可能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段时间,他总是隐隐能够看到许多陌生的画面。
他本该死在轩辕烨的手上,死于他精心安排的一场算计之中。 所有他重视的人,都会走上他最厌恶的悲惨命运之路。
无论是关匀白、深深、霜寒调、陈缘因…… 曾经他最重视的一切,都会被毁于一旦。
但这些原本注定的命运被改变了。 深深是一个超出一切的“契机”,无论是前世今生,无数人的命运之线都缠绕在她的身上。
她为所有人搏得了一个新的机会,她的重生完全在天命的预料之外。 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所有人的命运,最终都有可能走回前世的道路。
因为他们真正要面临的敌人从来不是什么仙、魔、妖、人,而是掌握世间万物命运的天命,执掌所有生灵的恐怖存在。 “三师兄,你在想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复杂?”
关匀白的大脸直接凑到了陈长安面前,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脸,肉都堆积在一起,眯成缝的眼睛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被打胖了,但现在开始慢慢恢复原来的模样,隐隐能够看得出来,底子挺帅,眼睛挺亮,鼻子挺挺……
陈长安对欣赏关匀白的帅气毫无兴趣。 陈长安冷着脸,一张大掌盖在关匀白的脸上,把他推开:“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师尊打进你体内的灵力可消化掉,恢复原来的样子,顺便提高提高修为。”
陈长安的手挺大,但是如今和关匀白的大脸比起来,略显小了几分。 “应该快了吧,我最近修为涨进不少。”
关匀白摸着自己的下巴,自我感觉良好,这可不是说笑的。 师尊的灵力特强,虽然把他打丑打疼了,但是筋脉都被强行梳理一遍,灵气流通得更加顺畅。
尤其是师尊打他时候的英姿,特别帅气,一举一动都夹杂着恐怖滔天的剑意,给关匀白带来不少好的体验感。 关匀白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各种和剑相关的集合体,但是事实无法被掩盖。
他自身对剑的领悟很强,当初在秘境之中得到的传承都消化了不少,只是碍于修为,无法施展。


“狂野小师妹,兽潮收割机?” “那挺好,有件事情,三师兄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陈长安一听,哥俩好地将手搭在关匀白身上。 “什么什么?”深深好奇地想要跟上去。
“深深别跟过来。” 陈长安一根手指把她按回去。
“大人的事情,你别听。” 深深:“……”
她被陈长安警告地看了一眼,有些不满:“什么嘛,三师兄,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居然有事情可以和五师兄说,却不能和我说,而且用的什么借口啊!”
【真是没爱了!】 【居然嫌我年龄小!】
【要是算上前世记忆,我可不比你小!】 [这是和荆州关家有关的事情,你不方便听。]
陈长安听到了深深心里的腹诽,叹气,传音说了一句。 深深一愣:[原来是这个,那我确实不应该听,对不起。]
牵扯到荆州关家的事情,她属实不太适合听。 深深果断低头为刚刚的任性道歉。
陈长安:[是我用词不当,你去一边玩吧。] 这话听起来,更加敷衍撵人了。
深深:“……” 【三师兄,你这样更加用词不当,显得一点都不礼貌了!】
深深无语,一脸大方不计较地走向两个一脸懵的御兽门弟子,心底腹诽更多。 陈长安摸摸下巴,他怎么觉得深深这句心声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 陈长安和关匀白去一旁说话,还特意找了张隔音阵法符咒,偷偷摸摸地说着话。
深深无语,深深叹气。 深深果断去找事情做:“陆师兄,陆师姐,你们能够感觉到哪里的妖兽比较多吗?”
前一百名的积分实在是太过于骇人,深深一个一个地看下来,也只看到二师姐的名字,他们云渺宗其他人居然一个都没有上榜! 三师兄和五师兄与她在一起,情况清楚,但是深深非常纳闷,大师兄和四师姐去哪里了呢?
按理说,以大师兄的实力,不拿个前三,真的太不正常了。 四师姐也是,以她独特的本领,找妖兽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不排到前十名,也有点过分不正常!
现状过于不合理,这让深深怀疑大师兄和四师姐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没有时间去找积分,以至于没有排入榜单里。 不过以他们的实力,等那个不知道什么的意外结束之后,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深深琢磨着得先干一波大的,大师兄和四师姐的实力不用担心,她自己可不行。 所以,她必须得抓紧时间,越到后面,妖兽和魔兽的数量越少,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呃,再往前面走的话,应该会多一些吧。” 陆凌云不知道深深想做什么,把自己的观察和感应说了出来,走到现在,其实路上妖兽留下的踪迹已经逐渐多了。
按照陆凌云的丰富经验,继续往前的话,最起码会遇到一只出窍期起步的妖兽。 她在考虑如何劝陈长安三人换一条路走,毕竟他们这一群人当中,只有陈长安的修为高一点,但好像也才是元婴期。
继续走下去的话,那就是一群人齐刷刷地去送菜。 不好,实在是不好!
“所以,你是想让我劝三师兄他们换条路走吗?” 深深听出了陆凌云和陆凌霄的提醒。
陆凌霄一脸沉重道:“对的,我和我家飞霄不想被吃掉,前面那只蛮强的,危险度令人与灵兽瑟瑟发抖。” 飞霄是他的本命灵兽,一只长得极其漂亮的灵鸟,挺喜欢在外面飞来飞去,到处寻找有趣的东西。
飞霄的实力不强,但对各种好东西和危险都极其敏锐,以至于陆凌霄虽然积分不多,但收获颇为丰富。 而飞霄飞累了,就会回来,蹲到陆凌霄的头发上打窝,继续睡觉。
睡醒了又去玩,以至于陆凌霄的头发,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像个鸟窝。 陆凌霄甚至因为担心飞霄睡得不舒服,没敢动自己的头发,全然变成飞霄的领地了。
陆凌霄的能力偏向辅助,陆凌云就比他强悍许多。 她的本命灵兽是一只暗影豹,力量与速度都极其可怕的一种灵兽,非常擅长偷袭,能力也极其特殊强悍,在实力方面,完全把自己的师兄给碾压了。
但是吧,她和陆凌霄也一个德性,深深见过灵兽背人,没见过人背兽,遇见御兽门之后,算是大开眼界了。 御兽门,御兽门,真是一个颠倒人三观的宗门,和开宗祖师一个德性,谁也别说谁吧。
他们修炼较为缓慢,因为一个人修炼出来的灵力需要供养两个主人,但是他们的能力极其特殊,战斗强大的是真强大。 他们平时不显山露水,这次温鹄引起的天骄榜动乱,反倒是让不少以战斗为主的御兽门弟子纷纷挤入榜单之中,也算是令人大开眼界。
“没事,出窍期的,我们小心一些就好了。” 深深反过来安慰瑟瑟发抖的陆凌霄。
他被自家胆小的本命灵兽传染了情绪,一边害怕,一边安慰飞霄。 没人安慰的他,这一次倒是被深深安慰了。
“对了,陆师兄,陆师姐,你们有办法引发兽潮吗?” 等陆凌霄稳定情绪之后,深深又突然提出一个非常危险的问题。
陆凌霄:“……” 陆凌云觉得不对劲,一边打理暗影豹弄乱的衣服,一边询问:“深深,你想做什么?”
陆凌霄和陆凌云都盯着面前小小可爱的女孩子,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小雪影子。 总觉得小雪的小师妹,可能、也许、大概和她也是一个德性吧?
“做什么?” 深深歪了歪头,一脸无辜:“我没有准备做什么呀!”
只是单纯地想要弄个阵法玩玩。 陆凌霄、陆凌云:“……”
靠! 怎么越看越像当初的小雪,当年她就是这样一脸无辜带路,然后带着他们撞到了天狐面前!
还好天狐前辈没有怪他们觊觎天狐幼崽! “你确定你真的不准备做什么吗?”陆凌霄警惕地盯着她问。
深深鼓了鼓脸颊,一脸萌萌哒表情:“讨厌啦,人家才五岁呢,哪里有坏心思,不对,人家马上就要过六岁生日了。” 一年的时间,深深确实长了一点点身高,但也才长一岁,没多少变化。
六岁的小姑娘,被养得珠圆玉润,小脸蛋胖乎乎的,大眼睛咕噜噜转动着,穿着黑金色的飒爽黑金色制服,绑着一个单马尾,白色铃铛随着马尾飞甩,既可爱又带着些许帅气。


“萌即是正义?腹黑小萝莉的敛财之道!” “深深啊,做人呢,要脚踏实地,绝对不能总想着一步登天!”
陆凌云语重心长地劝着深深。 兽潮这种东西能不遇到,最好不要遇到,这小丫头怎么还问能不能引发兽潮这种恐怖问题。
要知道这种事情如果闹大了,整个试炼塔都得被影响。 谁让登仙楼主往里面放了三只分神期大妖,不对,除去被道子张缕尘斩杀的那只,如今还剩下两只,不过也很恐怖了。
张缕尘斩杀的是分神初期的大妖,剩下的是分神中期和后期的妖兽。 这个等级的妖兽,就算是试炼塔内唯一一个分神期温鹄都得把握好尺度,一个不小心,大家就只能齐刷刷地捏碎玉牌逃命了。
但如果真这样做,他们也被淘汰了。 所以,兽潮这种东西很危险,小小五岁女孩,就别想这种危险事物了!
陆凌云苦口婆心地劝着一脸无辜的深深,看着好乖,但是总让人感觉她心怀不轨,试图搞事情! “不是啦,我们就稍微测试一点点就可以呀!”
深深不知道为什么陆凌云总把自己看得很恐怖。 明明她这么小,还是一个才快六岁的小姑娘,天真可爱无邪,根本没有什么坏心思呀!
深深伸出手指,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小段距离,一脸纯真:“就这么一点,把控尺度,小小一段范围内的妖兽潮,等级只要在出窍期以下,一口气,全部阵杀,咱们的积分都能蹭蹭涨上去!”
陆凌云、陆凌霄:“……” 真不愧是小雪的小师妹,一样彪悍!
深深看出了陆凌云的不赞同,开口道:“天堑峡谷地势偏僻,其实是个好地方,只要做好准备,就能将周围的妖兽一网打尽。” 天堑峡谷地方不错,妖兽数量有限,如果陆凌云和陆凌霄能够引发兽潮的话,她可以开两个阵法,一个降低影响、限制范围,一个杀阵解决所有妖兽。
反正修为不够,灵石来凑;神识不强,神魂来凑。 念此,深深再次感谢自己未曾谋面的亲生爹娘,生了这么强悍的自己!
虽然阴差阳错之下,没有了天生分神的强大修为,但神魂之力却远远比常人更加强大,甚至比起同级别也丝毫不弱。 以前记忆没有恢复,深深没有发现,现在逐渐明悟。
难怪无论前世今生,许多不该掌握的阵法,她只要能够彻底弄懂,就能够运用出来,即使那个阵法本不该被她使用出来。 她的血脉能够加强放大力量,她的神魂能够让她运用各种阵法。
前世无人指导,深深的基础不行,但她掌握得最厉害的是她钻研多年的弥天大阵,偶尔说书人也会指导她,但不会过多,可每一次都是最关键的提醒。 说书人有时是深深的朋友,有时是深深的老师,有时是个旁观的路人……总是漫不经心地跟在深深身边。
深深前世承了说书人的恩,在阵法上有许多自己独特的见解,但是基础阵法烂得一塌糊涂。 她能使用某些强大的阵法,但若是给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阵法,她可能两眼一瞎,很难折腾明白,全靠路边买来的阵法书自己琢磨,根本买不起好的阵法书。
很多时候还得靠说书人提醒那么一嘴,慢慢积攒了些邪门歪道的破阵经验。 而今生,她既得到了风不渡这个天骄子弟关于阵法的见解标注,又得到秘境之中的玄宗阵法大师的传承,之后又狗血地知晓师叔居然是一个阵法大师,整个人既感慨又庆幸。
但凡前世早点在师叔身边学习阵法,亦或者被大师兄带着去认识风师兄,那前世的路会不会好走一点呢? 深深不知道,但她知道现在的局面就是最好的了!
顶多就是偶尔脑子里闪过这么一个想法,感慨自己居然错过了那么多好东西,却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抓住现在才是最好的做法,有那么多时间感叹过去,还不如珍惜现在。
“如果你们能把握住尺度的话,我觉得可以一试。” 听完深深的详细的讲解,陆凌霄觉得或许还真可以试试。
他看向陆凌云:“师妹,咱们可以让飞霄和小影去观察一下周围,确定好附近的妖兽数量、修为,再用低级狂暴丹引起一个小型的兽潮。” 陆凌霄说着,又看向深深,一脸认真谨慎地说道:“深深,我们先测试一个金丹期左右的兽潮吧,你得先向我们表明,你确实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用阵法限制兽潮范围,阵杀妖兽。”
金丹期的兽潮没有问题,如果深深控制不住,他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打断这个兽潮,如果深深能够控制得住的话,陆凌霄觉得大家一起合作也没有问题。 毕竟眼睁睁看着前一百名的积分,陆凌霄也是一个心惊胆战,第一名都十万一千三百积分了!
最后一名现在倒是降低了一点,一千一百积分,也换了个人,陆凌霄估摸着原来那家伙应该是被人打劫了。 这一次的淘汰赛可真是比以往更加激烈,反正御兽门年年垫底,陆凌霄本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就是来打个酱油。
毕竟他是辅助,来薅几把登仙楼主地盘里的东西,玩玩就得了。 但看看人家不到的小姑娘,真是激情万分,让他都来了干劲,为之前的想法感到羞耻。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呀,陆师兄的建议非常好哦!” 深深不觉得对方质疑自己的实力有什么问题,非常开心。
初步计划,成功! 先来一波小的,战绩不错的话,再继续叠加,一波接着一波,最后肯定大丰收!
“陈长安,你和我开什么玩笑呢!” 深深刚和陆凌霄、陆凌云商讨好这个问题,突然就听到关匀白一声怒吼,前所未有的愤怒。
起码深深从未听到关匀白这样说话,尤其是用这种愤怒语气和身边人说过话,她下意识地朝着不远处的陈长安和关匀白看去。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压抑。

“团宠小师妹的暴富之路:横扫试炼塔!” “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关匀白死死盯着陈长安,向来笑嘻嘻的脸,无法掩饰失态:“我没病,我很好,我很正常,现在的一切都很好!” 他一字一句,表情极其认真:“三师兄,我们别再讨论这件事情,你也别再跟着我了,我不想和你动手。”
陈长安眼神微沉:“你确定吗?” “确定!”
关匀白重重回答,一甩手,转头走向深深等人:“小师妹,我来帮你。” “你连听到幻妖的名字,都能失控成这样,你真的没病吗?”
陈长安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 关匀白瞳孔一缩,手掌落在腰间的炎阳剑上,紧紧握着剑柄,熟悉的纹路摩擦着手心,心脏在疯狂跳动,连手脚都出现了一丝麻痹。
“……” 但最终,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继续朝着深深走去。
“深深,你们准备怎么做?我们一起吧,正好大家多攒一些积分,赶在这场淘汰赛结束之前,冲上前一百名。” 关匀白一脸笑意地走到深深面前,笑容非常灿烂,丝毫看不出刚刚和陈长安吵架时的愤怒。
“现在都第二天了,这次淘汰赛七天时间,还剩下五天,咱们得抓紧时间,毕竟试炼塔内的妖兽、魔兽数量有限,越到后期,越难找,大师兄他们肯定不用担心,说不定等他一动手,就是几十万积分。” “唉,登仙楼主肯定是故意的,剩下两只分神期大妖基本是给天骄榜前面那几个人准备,现在张缕尘杀了一只,积分足够了,就没有变化,稳坐第一名,大概也是想给其他人留下积分吧……”
关匀白戳着玉牌,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全程没有停下嘴,像是一个啰嗦的话唠,没有让人搭话,也能说个不停。 “……”
深深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原本站在不远处的陈长安,已经消失不见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便离开。 关匀白也当作没看见他离开,没提他一句,刚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该做什么做什么。
陆凌云和陆凌霄看了一眼深深,三人都聪明地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陈长安和关匀白究竟说了什么,为什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个关系特别好的师兄弟就闹翻了。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选个地方,设下阵法,陆师兄和陆师姐,你们锁定范围,引发兽潮,咱们再把它们引进陷阱里,直接全部阵杀。”
深深已经开始拿出自己的东西,试炼塔里有限制,讲究公平,她只能使用自己做出来的阵法符咒,绝对不能使用其他长辈给的东西。 师尊、师叔、大师兄、风师兄他们给出的东西自然也是不能用,要不然对其他人太不公平。
毕竟要是你可以用长辈给的各种杀伤力强大的道具,那其他有后台的人也可以用,这样一来,对于没有后台的同辈人相当不公平。 所以在宗门大比之前,深深就在师叔、风师兄他们的指导之下,自己制作了阵法符咒,毕竟从秘境里学会的那个阵法真的相当有用!
深深修为已经恢复到金丹期,能够制出金丹期的阵法符咒,再加上筑基期的阵法符咒,以及能够提升扩大力量的灵血,想要斩杀元婴期的妖兽也没有问题。 至于出窍期,身边没人,还是老实一点,不要招惹比较好。
三师兄要是在的话,深深觉得三师兄可以拦一拦,但是三师兄和五师兄闹翻了,走人了,剩下他们四个都是金丹期的菜鸡,还是小心为妙。 “那我们得稍微找一个好点的位置,得离那只出窍期的妖兽远一点。”
陆凌霄和飞霄刚才被逐渐接近的出窍期大妖吓了一跳,现在还没忘记他们距离人家巢穴越来越远了。 陆凌云也点头道:“咱们再走远一点吧,免得到时候又开始逃窜了。”她还是不忘自己被登仙楼主的灵兽给一脚踹飞的事情。
“那我们换这条路怎么样?”关匀白同意,他伸手指着左边的悬崖峭壁。 他们现在在峡谷之中,之前上去看了一眼,左右两边还有着无数道大大小小的峡谷回廊,每一道山壁将其划分开,形成蜿蜒曲折的道路。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问题,只是深深隐隐感觉得到三师兄是朝着右边的峭壁离开,五师兄这是想离三师兄远一点吧? 事关荆州关家一事,即使是最好的小师妹,也不能随意开口,再亲密无间的人,心中也有不能被其他人碰触的领域。
主意已定,四人快速行动起来。 此次的阵法只是一个普通的杀阵,以及一个简化版的弥天小阵,这是师叔研究出来的,屏蔽不了天机,但屏蔽其他的东西,完全没有问题,上辈子研究了十多年弥天大阵的深深自然轻松掌握。
陆凌霄和飞霄找到一个妖兽群,陆凌云和小影负责将狂暴丹丢进去,使其暴走,并且将它们引入杀阵之中。 关匀白负责善后,清理朝着其他方向跑的妖兽,免得引发动乱,深深负责控制掌控阵法中心。
当所有暴走的妖兽都进入阵法之中时,弥天小阵开,杀阵起,无数夹杂凌厉的锐利灵气一瞬间开始绞杀妖兽。 血色灵光的光芒在峡谷之中到处闪烁,却又被最外层的结界全部隐藏下来,一点力量都没有爆发出去,静悄悄一片。
“共计四百五十二只妖兽,金丹期十二只,五只金丹初期,价值二十五积分,五只金丹中期,价值四十积分,两只金丹后期,价值二十积分,一共八十五积分,再加上金丹以下的四百四十积分……” “一共五百二十五积分,每个人差不多一百三十一积分,距离最后一名,还有一千多积分。”
深深把积分一个个算清楚,大家平分之后,她一叹气:“他们前面一百名是不是太疯狂了,我们忙活这么久,居然都才五百二十五积分!!” 陆凌云眼神发直:“往年的时候,这个积分在头一天,还是能够挤进去的。”
今年可真是修罗场,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陆凌霄拍拍她肩膀:“现在也才第二天,后面还会涨得更加恐怖!”
反正他是辅助,怎么样都行啦!

“惊!天才竟是跟踪狂?小师妹带你勇闯禁地!” 深深四人继续如法炮制,忙活到第三天中午,差不多解决了四波兽潮。
但是峡谷里的妖兽、魔兽数量有限,第一次动手,反而是收获最多的一次。 后面三波的兽潮总共加起来,也就一千二百多积分,四个人平分,每个人大概分得了三百多的积分,满打满算,他们四个现在每人的积分都是五百积分出头。
深深再看看玉牌上显示的前一百名,心情一降。 很好,非常好!
最后一名又换了一个人,这一次,变成了两千积分,完全是他们的四倍之多。
“我们在拼命杀妖兽,别人也在到处攒积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上去,这一次的竞争真是好激烈啊!” 陆凌霄叹为观止,直接让飞霄在峡谷里探测。
只要它害怕地缩回自己的“鸟窝”,那必然是有出窍期的妖兽,大家得避开着走,换个地方继续引兽潮,杀妖兽,攒积分。 “啾啾啾!”
就在飞霄再次探测回来之时,一连串的啾啾声响个不停,不像是以往遇到危险时的惊慌失措,而是一种听起来非常愉悦的啾啾声。 陆凌云看了一眼,摸着趴在怀里的暗影豹,询问:“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还是发现了天材地宝,怎么叫得这么开心啊?”
“听起来真得好开心啊。” 深深也是第一次听到飞霄用这么欢快的叫声。
它甚至落在陆凌霄的肩膀上,旋转跳舞,不停地蹭他的脸,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额……”
陆凌霄认真地听完飞霄的啾啾声,突然陷入一阵莫名的沉默之中,小眼神没忍住朝着关匀白看去。 “看我做什么?”关匀白不解,正擦拭着炎阳剑的剑鞘。
【唔,估计和三师兄有关。】 关匀白擦拭的动作一顿,这句心声能够别入耳吗?
深深不知道关匀白的想法,她发现一件事,自从五师兄和三师兄大吵一架之后,一向吵闹的炎阳剑很难得的陷入了沉默。 以往每次关匀白只要想使用它,炎阳剑虽然会配合,但配合之后,就会大闹一场,折磨关匀白,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陆凌霄轻咳两声,摸了摸飞霄的小肚子,它咕啾一下,吐出了一个妖兽丹。 一瞬间,浑厚的妖气弥漫,光是感受到这个灵气,就能够知道,这玩意儿起码是元婴之上的妖兽丹!
陆凌云一把抱住蠢蠢欲动的暗影豹,惊呼道:“我去,飞霄从哪里拿到的好东西啊!” 居然是出窍期的妖兽丹!
难怪小影的眼睛都绿了,想抢劫的心蠢蠢欲动! 陆凌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飞霄蹭别人的,昨晚上试图攻击,吓到咱们的那只出窍期妖兽已经被宰杀了。”
昨晚他们刚干完一波,离开的时候,被一只敏锐的出窍期妖兽感应到了,好在飞霄及时发现,四人一阵狂奔,脱离它的狩猎范围之内。 结果没有想到,今天那只妖兽居然被人宰杀了!
而且那人还把这么珍贵的出窍期妖兽丹,随手送给了路过的飞霄。 “……飞霄没控制好自己的脚,‘一不小心’踩了几脚那只死掉的出窍期妖兽的尸体。”
昨天被吓到太厉害,今天就发现对方死翘翘了,飞霄怎么可能不耀武扬威一番。 但是身为伙伴,陆凌霄当然得委婉地维持自家本命灵兽的面子,免得显得像是一个小人得志的灵兽,丢鸟脸。
“那人是谁?飞霄一般看到这种场景,应该会逃得远远的吧?” 陆凌云一听就知道不对,毕竟她了解飞霄的胆子小,撞上修士解决妖兽,它一般有多远就跑多远,哪会掺和进去。
毕竟它还是很聪明,妖兽惹不起,修士也惹不起,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对它心生歹念。 飞霄既然能获得别人赠送的妖兽丹,那就说明它可能不害怕动手的人,它知道没有危险,所以它才敢去踩尸体,顺便撒娇,蹭走了出窍期的妖兽丹。
陆凌霄的眼神变得更加漂浮不定:“额额……是陈长安。” 他说得有些小声,目光隐晦地打量着关匀白,发现他擦拭剑鞘的手指停了下来。
“深深,这东西有点珍贵,你拿回去吧。” 陆凌霄不知道那个不在天骄榜上,看似元婴期修士陈长安是怎么杀掉出窍期妖兽,但不妨碍他强行从快要落泪、啾啾声极其悲惨的飞霄嘴里拿走妖兽丹。
深深看着小眼睛都快落泪的飞霄,连忙摆手:“三师兄给的,陆师兄你就让飞霄拿着呗!” “而且,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对待飞霄呀!”
深深一脸谴责地盯着陆凌霄:“三师兄是给飞霄,又不是给你,你怎么能够抢走飞霄的东西,还拿给我,真是太霸道了!” 简直和深深听说过的某些霸道父母一个德性,把孩子的东西当成自己的,随意乱处置!
居然都不看一眼这么可怜的飞霄! 陆师兄的爱真肤浅!
陆凌霄:“……” 他差点泪流满面,要不是这玩意儿太贵重了,我能鸟口夺食吗?
飞霄可以不懂事,但他陆凌霄不行啊! 真是家里太穷,连想给孩子一个好东西,都做不到!
“他给你,你就收着。” 关匀白把剑别在腰上,站起身,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此刻他们正在峡谷之上,风沙有点大,但有灵力阻挡,倒也无碍。 “我们接下来换个地方吧,天堑峡谷里的妖兽群太少,强大的又不敢惹,倒不如换个好地方,反正大家练手也练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可以稍微试一下元婴期的妖兽潮。”
沙子被隔绝在灵气罩之外,风却没有,关匀白的吸收速度越来越快,昭然剑仙留下的灵气已经被他吸收,身形渐渐变得修长。 黑金色的宗门制服也随着变化,红色短发这段时间没怎么修理过,稍微有些长,风吹起之时,耀眼夺目的红发随风张扬。
关匀白望着天堑峡谷另一边的沼泽之地,回首看着三人,脸上露出一个肆意张扬的笑容:“去那边试试怎么样?” “我觉得那里打起来,一定会非常爽!”
其他三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休整得差不多,便准备出发。 离开之时,深深总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们身上。
三师兄,从未远离过他们,只是在给五师兄思考的时间。 如果他再想不清楚,深深觉得,三师兄可能会采取强制行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团宠小师妹的狩猎游戏!” 陈长安暗中跟着深深和关匀白到第三天晚上,说是暗中,但他其实也没有特意去隐藏自己的存在感。
一看深深和关匀白到处炸沼泽,引起了附近的修士注意,刚阻拦并反抢劫成功的陈长安甩甩手,让那人快滚。 “哥,你就不能给我留几个积分嘛!我今早才被人抢了,找了一天,也没杀多少妖兽,要不是今天攒的积分太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被反打劫的修士痛哭流涕,早知道,就不要动小心思了! “快滚,别卖惨,又不是我求你来打劫,做了坏事,就得承担责任!”
“如果你再废话下去,我直接弄碎你的玉牌,把你送出去,让你被淘汰!” 陈长安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这家伙和霜寒调是一脉,他也懒得计较。
说好的最“冰清玉洁”的剑宗一脉,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损货啊! 真是令人不忍直视,修为不够,就别学人打劫!
打是打不过,对方铁石心肠,根本不顾和霜师兄的交情,给他留几个积分,被反打劫的剑宗弟子只得哭哭啼啼地离开,免得被冷血无情的陈长安给淘汰了。 真是悔不当初!
“动静玩这么大,深深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想把其他喜欢打劫的人引过来吧?” 等剑宗弟子离开之后,陈长安朝着深深他们看去,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他觉得可能性很高。
深深的实力的确不高,但是自身太多手段,前世经验丰厚,今生传承多样,两相叠加,即使是元婴期她也有办法应对。 出窍期的修士她虽然打不过,但是秘境之中的出窍期也没几个,而且大多都是天骄榜上的天骄,深深早就认识了一个遍!
不说那些家伙对抢劫没有兴趣,就算是他们不要脸地想要抢劫,也不会抢一个还没六岁的小姑娘,真当现在不知道在那里,但早晚会爬上来的温鹄是摆设吗? 你能抢人家小姑娘,到时候人家也能找大师兄告状,带着人来抢回去!
算来算去,终究是不划算,也只有脑子秀逗了的出窍期修士才会去抢她。 而出窍期不出手,元婴期和元婴期以下的修士要是试图动小心思,准备去埋伏深深等人,想必会非常倒霉地掉入他们的陷阱之中。
深深他们的狩猎目标,不仅仅只是妖兽与魔兽,想要抢劫的修士们也在他们的狩猎范围之内。 毕竟比起辛辛苦苦地引起兽潮,最后收获惨淡的结果来比,反抢劫永远是富得最快。
打劫总是富得最快。 陈长安看着自己凭空出现的二百五十积分,说实话,有点蠢蠢欲动了,这可都是白送上来的积分。
要是他自己去赚,起码得杀死两只元婴初期的妖兽,再加一些零零碎碎的积分才能行,那小子说自己早上被抢劫,结果一下午就攒到了二百五十积分,速度还挺快。 “现在已经一千七百五十积分,刚好挤上尾巴了。”
玉牌清楚地显示着一百名的积分有多少,前二十名基本上是自己去杀妖兽魔兽攒下的积分,实力强悍,地位稳固。 后面那些就稍微有些不稳定,动不动就发生逆转,估计是被其他人合伙抢劫了。
越在后面,越容易被人盯上,陈长安现在的积分恰好把最后那一名给挤了下去。 “来吧,来吧,多来一些,我好抢劫。”
陈长安得盯着关匀白这个臭小子,跑不了多远。 他也就趁着大家都在峡谷里的时候,找到机会宰杀了一只嗷嗷叫个不停的出窍期妖兽,废了不少功夫,现在不太好走远。
陈长安合理怀疑,只要是他离开远一点,关匀白很有可能就跑得远远的,直到快要出秘境,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师尊的命令,你就算是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啊。”
陈长安轻轻叹了口气,当时分开之前,他给关匀白传音入密,给他三天时间想清楚。 三天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愿意,陈长安一定会听从师尊命令,将其扔进幻妖领域之内。
. “唔,真是不错哎,果然还是得杀元婴期的妖兽才能大丰收!”
刚炸了沼泽,干掉一大堆妖兽的四个人蓬头垢面地回到暂时安全的基地之中,平分积分。 这一天下来,积分攒了不少,几人的灵力都快要被消耗光了。
陆凌霄头顶飞霄,惊喜不已地跟着感叹:“真是不错啊,我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超过一千积分的时候!” 他们引起三次兽潮,其中有几只元婴初期的妖兽,每一只都相当于一百积分,而且其中还有不少零零散散的小妖,只是三次,他们就获得了二千多积分,评分下来,每个人五百左右。
再加上之前的积分,正好跨越了一千积分的大关! “嗯,不过我们也得小心。”
深深提前设下了保护阵法和一个陷阱,需要保留一些灵力,方便随时催动阵法盘。 “动静太大了,估计已经有人暗中盯住了我们。”
深深感觉着周围的环境,一切都静悄悄一片,好像什么都没有,但是这只是表面假象。 陆凌霄摸着飞霄,点头:“你说得对,大家赶紧恢复修为。”
只要修为恢复,谁来了也没用。 “快了,快了,我马上就可以恢复大圆满状态。”
深深一脸喜色,她用起灵石如流水,不断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大堆灵石,刚放在旁边,就立刻化作了灰尘。 之前深深在凡域的时候,身上的灵石就用得差不多了。
等回到修仙界之后,师尊和师叔又往她储物袋里狂塞一大堆,好像生怕她饿死一样。 陆凌云:“……”
她的眼皮子直跳不停,只因为深深吸收灵石中的灵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让陆凌云觉得不太对劲。 正常人,谁能像关深深这样疯狂乱吸收灵石啊!
这速度快得可怕,根本就是常人的好几百倍! 一般也只有高级灵兽才会这样乱吸收,毕竟它们的体质不一样,更加强悍,不会被灵气冲撞到受伤,反而会强化它们的体魄。
难道说深深和小雪一样吗? 如果是混血的话,倒是能理解,不过还是有点骇人。

“扮猪吃虎?黑心小师妹的演技大赏!”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四天。 距离第五天更近,关匀白仍无任何反应,下午的时候,他们又配合着深深干了一波大的,四个人的积分比起昨天又涨了不少,已经突破一千五百积分,齐刷刷地挤入前一百名的尾巴。
而原来的收关大将——陈长安,此刻已经冲到了八十名,将近三千多积分,其他排在末尾的修士,不是被打劫一空,就是想办法弄到更多积分往前冲,而陈长安冲刺得格外顺利。 深深起初还好奇了一下,三师兄是怎么一边暗地里观察他们,一边暗地里收集积分,但后面隐隐感觉到三师兄与人打斗的痕迹,就猜到可能是有人主动来找事。
三师兄坏心眼,居然和她打的是一个主意。 深深几人引起兽潮的波动很大,虽然在解决妖兽之时,会特意用阵法遮掩,但是引发之时的爆发,可是没有进行遮掩。
而且残留下的痕迹也是非常多,路过的修士很难不发现,有些只想靠自己拼搏一把的修士可能会无视,但是有小心思的修士可就会小心注意,衡量动手的人的实力。 一旦在自己能够对付的范围之内,很难不起小心思。
毕竟这一次淘汰赛,淘汰的可是各宗各门的弟子,除了自己门派的人,所有人都是竞争者,只有把他们拉下来,自己的机会才多一些。 于是暗中盯住四个金丹期修士的人越来越多,陈长安虽然抓了一些,但他也知道得控制着数量,且不能打草惊蛇。
毕竟小师妹辛辛苦苦引了这么久,他要是全部抢走了,小师妹绝对会哭给他看! “好啦,咱们这次又是大丰收,四个人都上了前一百名的名次,不用担心被淘汰了!”
深深看着自己排在九十九的名次,大舒一口气,仿佛真的放下了一样。 “只是暂时的,还剩下三天的时间,估计有不少人还没出手,起码得爬在前七十名才有一丝机会。”
陆凌云有往年的经验,对此非常了解。 总是在最后两天会有人突飞猛进,不管是打劫的,还是一直在隐藏实力的人,都会在最后两天全力爆发,冲刺最后的机会。
那时候的激烈竞争相当可怕,陆凌云觉得再保守一点,起码得五十名才稍微稳定一些。 前三十名是最强大的,但是也很可能被后来者盯上,一旦在最后两天被围攻,无法坚持下去,那就输定了。
陆凌霄头顶飞霄,赞同:“越到后面越不能放松。” “那我们接下来,也差不多可以换个地方了。”关匀白望着乱七八糟的沼泽之地,一阵感慨。
一天下来,发泄了不少,但是也弄得混乱不堪,像是被蝗虫席卷而过一样,除了某几片有着出窍期妖兽的领域还保持着正常,其他地方,都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 “登仙楼主不会生气吧?”关匀白摸着下巴思考,好歹是他的试炼塔,到时候会不会因此而生气?
陆凌霄闻言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往年还有闹得更厉害的,咱们这也只是小事,要真是前面最强的那些修士打起来,一整片地盘被弄得乱七八糟,都是正常事情。” 深深嘻嘻笑道:“那咱们这一次往沙漠那边去吧,那里的群居妖兽肯定也很多哦。”
试炼塔内的区域非常混乱,不该一起出现的领域全部交杂在一起,山川河流仿佛都被人重组在一起,沙漠旁边有沼泽、湖泊都是正常现象。 陆凌云闻言,眼神微闪,不经意地一撩头发:“这是个好主意,那里动起手来相当方便呢。”
“对吧,对吧,正好我把这里的阵法收起来,咱们可以在沙漠里再找个新地方设下,兽潮结束之后,再回去休息,要是有谁敢来攻击我们,那肯定是自投罗网。” 深深笑得一脸喜气洋洋,让其他人先让让,她先收起阵法,大家准备好转换战场。
然而,就在她刚收好阵法之时,无数道强悍的灵气侵袭而来,漫天灵光闪烁,朝着他们四个人一齐攻击而去。 深深条件反射地撑开结界,却被无数道强悍的灵气给击破,但也拖延到了一瞬间。
关匀白和陆凌云两个主战力的反应之力毫不逊色于深深,灵力尽数放出,浑厚的灵光绽放,幽深潮湿的沼泽,一瞬间被五光十色的光芒给照亮,强大的灵气震荡而开,无数树木被荡飞。 动手的那些人明显是留了一把手,关匀白和陆凌云也只是艰难挡下,就听到一声严肃而洪亮的警告:“把积分留下,我们就放走你们!”
深深抬头看去,十几个黑衣人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只有几个人是金丹期,其余的全部都是元婴期,为首的更是元婴后期! 而说话的是为首的人,声音非常凶悍,但是又透着莫名的心虚,只是用响亮浑厚的声音压制住语调里的心虚之意。
“唔,为什么你们要把自己包裹起来呀?”深深歪了歪头,一脸纯善好奇地开口询问。 距离他们四人比较近的黑衣人,下意识开口:“因为老大说抢劫太丢人,最好蒙面,宗门不能丢脸……”
“咳咳!” 两声咳嗽打断了那个说话的黑衣人。 他立刻眼神一变,由清澈愚蠢转变成伪装出来的凶狠目光:“少说废话,赶紧把你们的积分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啊?你们真的要抢劫我们嘛?” 深深仰头看他,表情变得泫然欲泣,鼓着一张包子脸,看起来好不可怜。
“可人家辛辛苦苦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攒到一点积分,现在你们真得舍得打劫我们这么可怜弱小又无辜的人吗?” 才五岁的可爱小姑娘,用这么无辜可怜的眼神看着你们,心里很难不生出一点愧疚感。
“老大,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们真的要打劫这么小的女孩吗?
说话的黑衣人心一软,靠,我好不是人,为什么要抢劫这么小的孩子! “小七!”
“别忘了她这两天动手时的冷酷!” 心软黑衣人旁边的冷酷黑衣人一拍他的肩膀,让他不要同情心泛滥!
“我们观察这么久,可不是来玩的,试炼塔内,没有真正的小可爱,你要看穿她的真面目,这绝对是个混世小魔女!” 眼神锐利的黑衣人紧紧盯着深深,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反转再反转?腹黑小师妹的快乐源泉!” 啧,居然被看穿了。 深深暗自一撇嘴,但据她观察,这群黑衣人并非全部是一伙的。
除了为首最强的元婴后期修士,还有他身边两三个人的气息同出一脉,其他人的灵力都明显不是一个路数。 这应该是被吸引来的各方人士联手打劫,如果是这样,那还能再拖延一下。
“好过分呢,居然骂人家是小魔女。” 深深的表情变得更加无辜了,叉腰生气。
“你们才是来抢劫的坏人,不过深深不和你们计较,谁让深深打不过你们!” 她的语气可怜又无奈,让尚且有些良心、本就不想打劫的黑衣人心脏中箭,艰难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把蒙面戴得更加严实,藏好自己的身份。
“你说得再可怜也没用,识相的就赶紧把积分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们一马,不弄碎你们的玉牌!” 玉牌一旦弄碎,那就是直接被踢出试炼塔,成为淘汰者。
听起来还有点良心,但是深深歪了歪头:“好啊,深深不想大家受伤,愿意给你们,可是你们那么多人要怎么分呢?” 眼神清澈的黑衣人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的,真的不好分,那么多人,大家也拿不到多少。
但是冷酷的黑衣人却眼神一眯,从头到尾都对深深保持警惕:“真是阴险的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挑拨离间,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再不交出来,我们就要动手了!” 他说着便念出了一,陆凌云和小影立即作出作战姿态,关匀白的炎阳剑已经浮现烈焰,二人表情冰冷而锐利。
陆凌霄藏好飞霄,拿出不怎么用的剑,握剑方式与旁边关匀白一个天一个地,一眼就能看出相当生疏。 “二。”
深深一叹气,小手一挥,直接抢词:“三,我比你快了!” 随着深深一挥手,原本藏在地下的阵法蓦地放出耀眼的光芒,昏暗的沼泽立刻蜿蜒出无数道阵法纹路,流光飞窜,迅速勾勒出纹路,光芒愈发盛,奇异奥妙的气息弥漫而出。
“不好,这个狡猾的小丫头,根本没有收走阵法!” 冷酷黑衣人一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道阵纹已经锁住他们,在灵光大盛之时,一阵天地颠倒,空间转移,周围发生巨大的变化,还未反应过来,他们蓦然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一只出窍期的大妖身旁。 传送阵上夹杂的几道阵法轰然落下几道攻击,猛地砸到出窍期大妖的屁股上,引起两声凶猛的吼叫。
大妖原本就凶悍的眼神立即染上红色,愤怒且充满恨意地盯住了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群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撕咬而去。 黑衣人们:“……”
靠,居然被那个狡猾的小丫头摆了一道! 但是已经他们已经逃不走,这只出窍期大妖盯上了他们,猛烈的攻击已经发起,传送阵上的余光一闪一闪,慢吞吞地消失,而他们被留下来面对疾风。
正面对上出窍期大妖,若是在外界的话,遇见大妖的他们只有逃走的份,但是现在是在试炼塔之内,大妖实力有些被削弱。 他们十几个人拼命攻击,再加上一个元婴期后期的修士在,能够扛得住这只出窍期大妖的攻击。
几个时辰过去,浴血奋战的众人终于解决了这只恐怖的出窍期大妖,但是众人的力量也被消耗一空,连站起来都相当困难。 “啊,师兄,你说得对,试炼塔内果然没有真正的小可爱!”
而原先对于深深还抱着一丝歉疚的黑衣人,终于在毒打之下认清了现实。 狡猾,真是太狡猾了!
明明这么邪恶,却装得这么无辜,害得他歉疚不已。 冷酷黑衣人拍拍他的肩膀,根本站不起来:“下次一定要认清现实。”
他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有点遗憾,如果当时他们不要废话,直接上手抢劫的话,会不会已经得手了呢? 毕竟传送阵催动起来也有点耗费时间,只要他们快速动手,不要给那个身为阵法师的小魔女机会,那他们肯定没有问题,绝对能够抢走积分,立即跑路。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人家估计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分配积分了。”
冷酷黑衣人的一句话,引起所有受伤人的注意力。 “我师兄占大头没有问题吧?”
这一次很大的功劳都是元婴后期的修士,如果没有他,其他人连抵挡住攻击都是困难,更不用说杀死这只出窍期大妖。 十几个人分一千积分,能得到的不多,自然有人不甘心少分。
“我们也付出了不少力气吧?”有人自认为自己也受伤不少,甚至比元婴后期的修士更加严重,怎么可以拿这么少一点?
“呵呵,那有本事,你刚才来扛伤啊?我要是没记错,你刚才一直藏在大家背后,受伤最轻吧?” 冷酷黑衣人相当毒舌:“打架不见你,抢积分倒是积极,脸都不要了,就别蒙面,反正你也没脸!”
“你小子什么意思!”那人瞬间恼羞成怒地站起来。 “说你呢,干啥啥不行,抢功劳第一名!”
“你……” 没等那人把愤怒的话说完,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哟哟哟,内讧了啊?” 咔嚓一声,树枝被踩碎,三高一矮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他们面前,最娇小的小姑娘一脸喜色地朝他们招手。
“各位好久不见啦,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们也来打劫咯,快点快点,赶紧把你们的积分都给交出来,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深深叉腰,一脸奶凶。
“没错,快点拿出积分,要不然我们不客气了,给你们三个数的时间!” 关匀白捏着拳头,嘎嘣嘎嘣响,刚才要不是小师妹想演戏,他早就忍不住动手揍这群抢劫的人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十几个黑衣人,面罩下的表情一僵。
靠,这四个小鬼怎么也学会了趁人之危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为了对付那只出窍期的大妖,众人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即使有一两个保留着实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深深,实则阵法盘都已经拿到手上,他们一看就知道,只要谁敢轻举妄动,这个小丫头,绝对会再坑他们一大笔。 一群人臭着脸,有在边缘的人不甘心,眼珠子一转,一道爆破符丢出去,想要趁机逃走。
结果爆破符没有引发大爆炸,反而是一道阵法从天而降,将所有人震慑住。 深深甜甜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如同恶魔低语。
“五师兄、陆师兄,扒光他身上的所有好东西,直接送他出去丢人!” 那人瞳孔一缩,怎么还带这么玩啊?!
于是在他痛苦求饶之中,关匀白和陆凌霄桀桀笑着靠近,连宗门制服都给扒下来,寻找藏着的好东西。 任由他后悔求饶都没有用,关匀白把黑衣随手扔到他的怀里,转移了玉牌离的积分,咔嚓一声,给他送出去。
而一声尖叫还残留在原地,其他蒙面人吓得面罩底下的脸色苍白。 黑色夜行服都给扒掉了,这家伙就穿这么一点出去,凭空出现在无数宗门注视着的广场之上,那不仅仅丢光自己的脸,连宗门的脸也丢光了,以后还怎么活啊?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更加不敢反抗,任由关匀白和陆凌霄搜身,把积分都拿走。 他们也不坏,只要你不试图逃走,也不试图攻击,那他们就只拿走积分,也不找你身上的好东西,不扒光你的衣服!
真是——得救了! 面子还是很重要的!
藏住自己的脸,也藏住了宗门的脸,剩下的人一阵庆幸! “各位,好了哟,这一次真是大丰收,大丰收啊!!”
深深笑眯了眼睛,一手叉腰,一手挥手:“希望我们下次见面,还是这么愉快,感谢各位的赠送,真是太客气了!” 黑衣人们:“……”
真是个小魔女,把我们的积分都给抢光了,还说得这么开心! 其中,被同伴称为小七的心软黑衣人,更是咬着面罩,欲哭无泪!
如果,当时他不要废话,不要心软,现在被打劫的应该是这个小魔女,而不是他们吧?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们只能看着深深、关匀白、陆凌霄、陆凌云抢劫结束之后,就立即一溜烟地逃走。
而深深留在他们身上的束缚阵法,过了好半晌才失效。 冷酷黑衣人两手抱臂,清高孤绝,好像没有被人扫荡一空。
对他动手的人是关匀白,这小子为了反驳他对深深的称呼,黑衣都扯得乱七八糟,堪堪挡住最后的尊严。 他看向自己元婴后期的师兄,开口质问:“师兄,你应该留有余力吧?刚才为什么不动手?”
冷酷黑衣人太了解自家师兄,不认为他会什么后手都没有留。 结果对方沉默片刻,看向他们这群人当中,实力仅次于他的元婴中期修士:“阁下,刚刚也感觉到了吧?”
那人重重点头:“不能反抗,要不然刚才藏在背后的人,会直接把我们全部给送走,非常危险!” 深深的实力确实还可以,但在他们看来很一般,而且弱点明显。
深深能束缚住其他人,是因为她的神魂非常强大,但是她的肉体是弱点,真实的实力也只是金丹期。 据他们这几天的观察,这孩子应该只是擅长阵法,在实力方面非常欠缺,基本都处于其他人的保护之中,看着只是一个辅助型的阵法师,而不是像风不渡那种能打能辅的强悍阵法师。
如果一切如他们所料,刚才就应该找到机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然而,就在第一个人动手之时,深深几乎是瞬发阵法盘,使用束缚阵法,同时更加恐怖的危险来自于不远处的地方。
一道冰冷而凌厉的眼神锁定住了他们,只要他们敢动,对方会毫不留情地出手,直接将他们送走。 冷酷黑衣人一听,懊悔道:“难怪这四个家伙敢这样随意妄为地乱来,原来是背后有人!”
“唉,终究是不能走歪门邪道啊!”有黑衣人叹气道。 “对啊,这一遭,咱们直接输得精光,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赶紧走吧!”
“趁着还有点时间,能攒多少是多少,歪门邪道要不得啊!” 有几个黑衣人信心都被打击得一干二净,垂头丧气地蒙好脸,转身走人。
这就是他们试图打劫别人,却被反打劫的后果,简直是惨不忍睹! .
比起垂头丧气,几乎快要丧失信心的黑衣人,深深等人却开心的不得了。 一朝打劫十几个人,他们的积分直接翻了几倍,每个人都已经达到了三千积分,冲上前八十名,和陈长安的位置紧挨着。
关匀白看了一眼压在自己头上陈长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收好玉牌。 “明天就是第五天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攒够积分,然后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最后两天的危险度,远远不是现在能比的!”
陆凌云非常有经验地提醒众人。 “刚才来打劫咱们的都还算是有良心了,看得出他们没什么经验,但是接下来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没问题,我们现在好好休整一下,明天就保持最好的状态开始动手,攒够积分就立刻找个地方藏好。” 深深举起双手双脚赞同。
他们已经来到了沙漠之中,找了个靠近绿洲的地方,将阵法埋在下面,作为休息的基地。 虽然表面上他们看着没什么,但其实这两天消耗极其快速,耗费很大,现在找到机会休息,都是一刻不放过地努力修炼。
登仙楼主完全是按照现实的情况来设定试炼塔里的情况,暮色降临,沙漠之中变得寒冷,一簇火光灼灼燃烧,人影浮动。 关匀白半睁开眼睛偷瞧了一眼小心翼翼离开的深深,又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她的离开,继续修炼。

“身世之谜?天才陨落?五师兄不为人知的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
陈长安诧异的看向偷偷摸摸溜过来的深深,疑惑开口。 他和关匀白等人特意留出了一段距离,他们选择在绿洲旁边休息,而他在一堆沙子堆砌而成的沙堆之后。
陈长安随手弄了一堆火,还饶有兴致地抓来一只挺壮实的妖兽,切下最美味的一块肉,用天子剑插着,一边烧烤,一边加调料,过得甚是悠闲自在,好像一点都不紧迫。 深深吸了吸口水,坐在陈长安旁边,开口:“三师兄,明天就第五天了,距离试炼结束就两天,你想什么时候对五师兄动手?”
她还不知道陈长安早就告诉关匀白,第五天就是他考虑的最后期限。 陈长安撕下一块肉递给深深:“怎么,你想要帮他逃走吗?”
深深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碗和一双筷子,非常讲究:“有一点,我还是第一次见五师兄变成这个样子。” “真讲究,吃肉就得大口大口,你怎么和阿清一个德性,都这么讲究斯文,吃个东西都拿碗吃。”
陈长安本想让她拿手接,结果谁知道她碗都准备好了。 “大师兄教的,三师兄有意见可以去找大师兄讨论讨论,他大概会很有兴趣指导你。”
陈长安一想到温鹄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打了个冷噤:“那还是算了,他太危险,不可以随便招惹。” 调笑两句,他又把话说了回来:“五师弟的事情,小师妹,你别多管,明天他再想不通,我会亲自将他押送到幻妖领域之中。”
陈长安吃了一口肉,很好吃却味同嚼蜡,火光在闪烁,空中还有虚构出来的圆月,清辉洒落在沙漠之中,风吹起沙子,浮现一波一波的光辉。 “可我不想他这么痛苦。”深深咽下嘴里的肉,小声嘀咕。
“我也不想。”陈长安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子,“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会遇到危险,甚至可能丢失生命。” “深深,我知道你很聪明,可能也猜到了一些事情。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再改变,我们能够做到的就是正视这一切,接受这一切,带着离去人的祝福,继续走下去,无论多坎坷,都得好好走下去。”
陈长安不知道从哪拿出酒来,倒了一碗,酣畅淋漓地干了进去,又看向把肉吃完的深深,继续给她撕一条,搁她的小碗里,顺便晃晃酒坛,开口问: “小师妹,你要来一碗酒吗?”
深深抱着小碗瞅他:“你确定要给我喝酒吗?” 不知道这位亲爱的三师兄,可否还记得她六岁都还没满呢?
陈长安摸了摸下巴,思忖半晌:“应该没问题吧,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师尊不知、师叔不知、大师兄也不知,其他人都不知道也打不过我,没问题,来一碗?” 他哥俩好地想要搭肩膀,但是碍于深深人太小,只能手搭在她头顶:“乖崽,咱们自己喝着玩,别告诉其他人,怎么样?”
反正外面的人看不见试炼塔里发生什么,也只能看到一个积分榜,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深深的年龄? 陈长安觉得没事,内里都二十多岁了,和他也差不多。
深深:“……” “我亲爱的三师兄,你还记得这里是登仙楼主的试炼塔之中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绝对会知道,而且可能会告诉师叔哦,师叔一知道,就相当于师尊、大师兄都知道,你确定你要试图挑战他们的权威吗?” 陈长安:“……”
他“嗖”的一声收回手,一脸严肃:“你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吧。” 深深撇撇嘴:“三师兄你好现实呀。”
“我这叫做机智。”陈长安非常淡定。 他接连喝了好几口,深深喝不了酒,只能拿出储物袋里的果子解腻,刚啃了一个,就听陈长安说:“深深,你了解荆州关家和五师弟的关系吗?”
深深动作一顿:“知道的不多。” 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五师兄出生于荆州关家,她更小的时候,经常听五师兄夸他的父母特别好,等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把深深带回家,让父母看看他可爱的小师妹长什么样子。
他们俩个可是六个弟子当中,唯一同姓氏的人,一定要好好抱团! 如果深深喜欢他的父母,到时候还可以拜个干爹干娘,这样一来,他们最小的两个关系就更加亲密了,可以凭借姓氏排挤所有人!
然而,这件事情从深深有记忆以来,关匀白就经常说起,但是快六年的时间,深深从未见过关匀白回去荆州关家,去见他的父母。 他总是一副乐观的样子,嘻嘻哈哈地说着自己和父母发生的各种趣事,但是却从来没有回去。
前世的时候,深深曾经路过荆州,但那时候修仙界妖魔横行,荆州关家早已物是人非,她也打听不到什么东西,只是听一个关家的人懊悔地说着一些旧事。 他说,他们关家曾经也是有一个真正万年难遇的剑道天才,三岁筑基,五岁金丹,十岁元婴,一人一剑,斩杀无数妖魔……
若是他还在,荆州城绝对不会被破开! 修仙界绝对不会沦落成如今妖魔横行霸道的样子,大能逝世,天骄陨落,仿佛被天道所抛弃,再无一丝希望。
修仙界能够承担大任的修士一个接着一个死去,最后剩下的人竟然只能堪堪在魔族与妖族的进攻之下,艰难守住几分。 关深深不知道关家的剑道天才是谁,也只是跟着遗憾几声。
她见证到了太多的天骄陨落,早已对此不受触动,她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做,她的时间太少,所以她没有在荆州停留太久。 寻找到能够承担分阵的阵眼之后,她设下阵法,埋葬于大地,只待来日博得一个机会,便继续朝着自己设计好的计划走下去。
于是她就听到陈长安叹了口气,放下喝酒的碗,声音幽幽:“荆州关家曾有一名万年难遇的剑道天才,三岁筑基,五岁金丹,十岁元婴,一人一剑,斩杀无数妖魔,列入天骄榜前十……” “此人名为关匀白。”
“咳咳咳咳!!!” 听到陈长安的话之时,深深差点没有呛死。
她怎么也料不到,想不到,自己前世并不感兴趣的关家剑道天才,居然会是自己的五师兄!!!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五师兄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急什么急,肉还有。”
陈长安连忙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吃慢点,至于被呛到吗? “我是因为被你的话吓到,而不是因为肉快没了。”
深深缓了过来,含着眼泪,幽幽说道。 陈长安不解:“这有什么好吓人的啊?五师弟的天赋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所未有的剑道奇才,天生剑心、剑魂、剑身、剑骨为一体的天生剑人,前无来人,后无来者,这很意外吗?”
“意外,非常意外!!”深深开口说,“三师兄,荆州关家的这位天才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那时候五师兄都还没有出生啊!!”
陈长安了然:“原来你是震惊这事情啊。” 他笑着揉了揉深深的头发:“这就得问师尊和师叔了,其中原因我亦不知晓,反正现在的五师弟无疑就是荆州家中的那位绝世天才。”
深深听到这话,一愣,小声嘀咕:“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五师兄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经历,真是太令人觉得不可思议了,简直把我都给惊呆了。” “是啊,很惊人,但不是好事。”陈长安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和深深装肉的碗碰了一下。
“我干杯,你干肉吧。” 深深:“……”
“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喝一点。” 前世她还是喝过一些的,酒很难喝,但是喝完之后经常有一种痛快之感,以至于她精神快受不了的时候,就一定会找到处溜达的说书人,让他陪自己好好痛饮一场。
没办法,前世能够陪伴深深走到最后的人太少了,即使说书人偶尔有点讨嫌,但是他的确是深深唯一的、也是当时最好、最能信任的朋友了。 而每一次喝酒,说书人都忍不住对月忧郁,轻叹几口气,说:“但凡某些人还在,我现在都得被揍死。”
毕竟他胆大包天,居然敢陪一个小姑娘喝酒,还喝得这么多,昭然剑仙在,不会放过他,真龙一族在,也不会放过他! 那时候的月亮也和现在一样圆润,喝完酒的画面,深深记不太清楚,反正她根本憋不住气,扯着说书人的衣袖骂骂咧咧个不停。
隐约还有说书人拼命想把衣袖扯回去的记忆,不停摇头晃脑地说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也不知道是说谁,一个假书生,一个发酒疯,都不是正经人,何来的斯文?
“深深,你别盯着了,再看下去,我怕师尊知道后,闯进来把我揍成前几日的五师弟。” 陈长安注意到深深的眼神很热情,盯着他的酒坛不放,下意识地把酒放到另一边。
“未成年不准饮酒!” “切。”深深撇撇嘴,“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副德性啊。”
说书人也是这样劝她,但是没劝成功,反而被她灌了酒,一脸悲伤地望着月亮,好似在祈祷上苍原谅他。 陈长安非常敏锐:“什么?”
“你说谁也是这副德性?是不是也有人劝你喝酒了?” 今夜深深的心声格外凌乱,陈长安喝了酒,也没怎么注意,东来一句西来一句,没注意到她偶尔闪过的前世喝酒记忆。
“唔嗯,这辈子没有。”深深眼珠子一转。 【倒也不是说书人劝我,基本是我灌他喝酒。】
【毕竟我心情不好,看他那副样子就觉得挺有意思。】 这两句心声在沉默的沙漠里,格外清晰。
陈长安:“……” “呵呵,我想宰人了。”
陈长安望着沾满油腻的天子剑,脸上浮现一抹可怕的微笑。 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人,居然敢和我家几岁的乖崽喝酒!!
简直胆大包天,应当喊上全宗门的人,一起教训他一顿!!! 至于是深深拉的人灌的酒?
小孩子嘛,不懂事很正常,但是大人就不对了,都活了不知道几百岁几千岁,居然还这么作死,简直是欠打! “你笑得好可怕啊。”
深深瞅到陈长安脸上的阴影,仿佛看到了一个杀意弥漫的凶神,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变得这么恐怖。 “哦,小事一桩,说起来,自从上次分开,就没有看到那个说书人来找你了吧?”陈长安一脸温柔笑容。
深深甩了甩头发,白色铃铛轻轻晃荡着,她说:“谁知道呢,一个个谜语人,做什么事情都要藏着掖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反正早晚会出来吧。” “这样啊,那真是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你找他有事?” “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等我出去,就立刻告诉师尊和师叔! 深深问什么事情,陈长安当然不会回答,再次把话题扯回去。
“不聊这些无聊的事情,继续说五师弟吧。”陈长安一想到关匀白,人又开始头疼起来了。 深深问:“你之前不是说,不要让我打听荆州关家的事情吗?”
陈长安点头:“若是之前,当然不太方便让你知道,但现在你想保护五师弟对吧?” 若不是发现关匀白这俩天精神状态不好,总是望着某个方向出神,深深也不会大晚上的偷溜过来,寻找陈长安。
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关匀白,试图找到破局的办法,希望关匀白能够像以前一样,不要被这些事情所困扰。 “嗯,我想保护他。”
就像前世的他一直保护我,直到死亡也不愿意放弃。 而这一世,他也从未让我面对危险,始终将我放到身后,拼命去保护。
前世今生,他都将我的安全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为此付出了所有。 所以,当他遇到危险,遇到不好的事情,我也想要保护他,同样愿意付出所有去保护他。
陈长安轻轻抚摸着深深的头,温和笑道:“我和你一样。” 我们都在拼命地保护彼此,为此愿意付出一切。
“我知道。” 深深看他一眼,所以你前世才会为了保护朋友而死。
明明早就猜到了轩辕烨的陷阱,却还是为了朋友的一线生机,主动踏入陷阱之中。 好在这一世,一切都变了。


“天才陨落的真相,残酷的过去,五师兄的剑道之路!” “作为万年难遇的天才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于身处剑道世家的人来说,关匀白从小就需要背负着太多的责任。”
陈长安喝了一口酒,慢慢开始告诉深深发生在关匀白身上的事情。 他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备受瞩目的孩子,天生剑心、剑魂、剑身、剑骨为一体,他一出生,整个修仙界的剑都发出了嗡鸣声,都在欢迎他的降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荆州关家诞生了一个绝世天才。
而他后来的进展也没有让大家失望,三岁筑基,五岁金丹,十岁元婴,进入天骄榜前十,令人震惊不已。 那时候的关匀白几乎可以说是当时的修仙界第一天才。
即使是如今的佛子迦净、道子张缕尘、刀魔骆明隐都逊色不少,无人能与他争锋。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绝世天才,却像是一道流星,转眼即逝,无人能够记住他,仿佛曾经没有这样一个天才。
除了荆州关家无法忘记,还有曾经被他压过一头的天骄之子们无法忘怀。 “那‘他’是怎么陨落的?”深深托着脸,盯着陈长安边喝酒边和她说那些往事。
既然是这么强悍的人,甚至镇压了一代天骄,又如何陨落了?最后变成他们云渺宗的五弟子? 陈长安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他自愿的。”
关匀白天资冠绝天下,无人能敌,可他又哪里稀罕这个天赋。 世人都艳羡不已的东西,在他看来犹如狗屎,恨不得把所谓的剑心、剑魂、剑身、剑骨全部剥夺而走,宁愿做个无法修炼的人,平凡地过完一生。
“为什么自愿,他在荆州关家遭遇不好吗?” 深深想到荆州关家的人,今生没有遇到,但是前世遇到的那几个,好像没有多么的糟糕。
“剑道第一天才的待遇怎么会不好呢,当然很好,只是他出生之时,他的母亲便因为他体质而修为崩溃,勉强才活了下去,可是天赋尽数被摧毁。” “他的母亲不恨他,相反的,还非常爱他。”
关匀白的母亲也曾是一代天骄,虽然比不得关匀白那般可怕的天赋,可是也曾上过天骄榜,不可小觑。 她的修为崩溃,天赋被毁,再无进步的机会,就连生命也只是艰难维持着,她很爱关匀白,她也想看到关匀白碾压诸天,一剑斩破所有障碍,成为千年以来,第一个得道成仙的人。
这份爱太过于沉重。 关匀白从小到大都背负着母亲的希望,拼命地修炼着,所以才得以三岁筑基,五岁金丹,十岁元婴,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希望。
可是修炼一道不仅仅光看天赋,还考验心境,关匀白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的心境又能高到什么地步呢? “他曾卡在半步元婴的修为,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关卡,他现在也差不多卡在了这里,想要达到元婴期,那就必须提高心境,才能真正地成为一名元婴修士。”
听到这里,深深的心中出现一丝不妙,关家人不会拔苗助长吧? “他们做了什么?”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深深还是觉得非常不妙。 陈长安面色也一点点冷了下去:“关家人为了让他提高心境,将他送入幻妖领域之中。”
幻妖这种东西很危险,但是若能够掌控,便能起到历练、提高心境的效果,大门派和大家族都非常喜欢捉住幻妖,控制它的灵核,让它展开领域,帮助各宗各家的子弟磨砺心性。 然而,当时荆州关家的幻妖出了问题,它没有按照关家制定的幻境,反倒是让关匀白在幻境之中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在幻境之中,拥有着非常温柔的母亲,爱他却不逼他做任何事情,他有一个乐观开朗的父亲,会天天带他出去到处玩耍,等晚上回来,俩人一起被母亲责骂,一家人和和乐乐,开开心心。 幻境里的一切都如此的美好,他过得非常快乐,在这里,他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不是什么剑道天才,也不是什么剑道希望,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孩。
他才十岁,他可以肆意玩耍,和伙伴们偷鸡摸狗,被大人追着打闹,嘻嘻哈哈地到处流窜,等晚上回家,可以和父母分享这一天遇到的各种有趣事情。 然而,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关家发现了不对劲,及时打碎了幻境,将他从中拉扯出来。 但是深陷幻境的关匀白却早已分不清楚自己是谁,他到底是个普通的十岁小孩,还是承担着整个关家的希望,万年难遇的第一天才?
关匀白不知道,他的心境破碎,修为摇摇欲坠。 而他的母亲不希望他就此止步,她想看到他扶摇直上,得道成仙,于是,她让关匀白转修无情剑道。
“无情剑道?” 深深面无表情地念出这四个字,她是真没有想到关匀白居然曾经也走过这条路,和她讨厌的那个家伙一样。
“这路不通,若修此道,永不成仙。” 这是说书人告诉她的,真正的无情道早已失传,最契合天道的路,也的的确确是最能得道成仙的路,但太过于难走,所以早已失传。
说到这里的时候,说书人眼底出现一抹蔑视:“至于剑宗的无情道,你等着看吧,他们在走向自毁,竟修此道,永不成仙,只得沦为傀儡。” 陈长安看她一眼:“师尊也说过这句话。”
对着关匀白说的,恰好他也在,所以听了进去。 深深倒是不意外,毕竟说书人偶尔透露出来的讯息,简直就是在告诉她,我和你师尊、师叔认识,我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很好奇?
一旦深深追问,他立即恶趣味一笑,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深深:……神经病一样的家伙!
“后来呢?” 深深拍拍自己胖嘟嘟的小脸,继续问下去。
陈长安望着月亮:“后来啊,他被母亲逼迫,杀了她,打破心境,成为了修仙界历史上第一个十岁的元婴期修士。”


“惊天秘闻浮出水面,家族阴谋与五师兄的抗争!” 深深听到这话,小脸都要青了:“简直荒谬至极!!”
关匀白天赋如此之高,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别说什么分神、合体,即使是渡劫、大乘修士,都绝对能够达成! 可是关家的人怎会如此愚蠢,居然做出拔苗助长,自毁前程的事情!
光看现在的关匀白性格就知道,他一旦修了无情道,杀了自己的父母,那他的心境就彻底毁了! “这关家怎么这么蠢啊,但凡给他点时间,但凡给他点机会,他绝对能够让所有人望尘莫及!”
深深气得跳起身,狠狠跺脚,叉腰骂人,可是碍于关匀白,只得忽略他的母亲,尽量骂得含蓄一点。 “别这么生气,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傻,有的人身在局中,无法控制自身。”
陈长安把深深拉回身旁坐好,玩着她带坑的白嫩爪子,低声安慰。 “可是……我还是好气!”
深深抽了抽鼻子,五师兄那么开朗的人怎么可以变成一个修无情道的怪物,怎么可以为了修为,杀死自己的挚亲来证道呢! 在关深深的眼里,只有白无尘那样的畜生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什么鬼杀妻证道,还因为自身不舍,而抓住她这个和洛云养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路人来霍霍,害得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 修个无情道怎么还修出来私情,难怪说书人说这路不通,若修此道,永不成仙!
而现在,知道关匀白差点也走上这条路,深深真是有些气急败坏,她不希望关匀白变成白无尘那样的人! 现在这么开朗阳光的关匀白,怎么可以变成那样冷漠无情、自私自利的人!
“别气了,现在他没有走上去不是吗?这一次,大家都在,绝对不会让他重蹈覆辙。” 陈长安安抚深深,意味深长,没有点名,但却暗含深意。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会再让关匀白走上无情道之路,还是不会再让关匀白像前世那样死亡,亦或者两者皆有。 深深看他一眼:“三师兄,你继续说吧。”
“嗯,只要你别激动地站起身骂人就好。” 深深:“……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没事。”陈长安爱怜地搓着她的脑袋,“我怜惜你这颗才五岁的脑袋。”
前世活到二十岁,心智被世态催熟,经验不断增长,如今随着记忆恢复,而一点点变得聪慧,但她仍然是个五岁的小孩。 不管是人族还是其他种族,每个成长阶段的心态都是一样的,这是伴随着身体的成长、积攒的经验慢慢变化,是绝对不能跨越的成长线。
深深被搓得头发乱蓬蓬,最飒爽利落的马尾都开始凌乱,她说:“三师兄,我感觉你在搓狗头。” 这个手法有点眼熟,和某人当街玩狗、搓狗的手法一样。
陈长安责怪地看她一眼:“别这么说自己,我们深深这么可爱,怎么会是狗呢。” 深深:“……”
【呵呵,三师兄,你真的是不怕我去和师尊、师叔、大师兄告状了。】 陈长安手指一顿,不经意地收回手:“我们继续说,你别打断我,也别乱骂人,免得后面后悔骂错人。”
“难道说还有转圜余地吗?” 深深觉得听到这里,就觉得关家好气人,做事情一点都不长脑子,连拔苗助长这种事情都做了出来!
但凡换个有正常人的家族都绝对做不出这种毁掉天才的事情吧? “……”
对啊,如果是有正常人的家族,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那关家怎么会做出来? 他们可是荆州关家!
一剑镇荆州,万魔不敢侵的荆州第一大家族啊! 荆州关家存在一日,万魔窟永远不可能走出任何一只妖魔!
所以说,难道他们也和大家一样,都早已被天命算计…… 深深慢慢瞪大眼睛,陈长安低声提醒:“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可以说出来,可以在心里想,但绝对不能说出来,即使是在试炼塔内,也不安全。”
深深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所有的不合理都将变成合理。 “那个幻境是不是……”
深深没有说完,只是带着一丝期盼地望着陈长安。 如果是这样,五师兄也不是全然生活在痛苦与压抑之中。
陈长安轻轻点头:“是的。” “我继续说下去,说完之后,你心中的所有疑惑都会解开。”
深深不再打断陈长安,他思索着继续说下去:“刚出幻境的关匀白在家族和母亲的要求下,转为修炼无情剑道,就此,他的所有记忆变得虚幻,他的感情也逐渐丧失。” “无情剑道由他来走,比谁都还要顺利。”
即使是被世人称为无情仙尊的白无尘,他也远远不如为剑而生的关匀白,刚一修炼,就非常顺利。 尤其是他杀掉自己的母亲之后,便一跃成为了元婴期修士,而且整个人也没有丝毫动摇,修为一日千里,所谓的屏障根本不在话下。
但是真的这么简单吗?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师尊就不会说无情道是错误的道。
关匀白走上无情道太顺利,比起其他人都要顺利,所以他也比其他人更快一步的发现了不对。 斩尽亲缘,便是斩杀仙路,沦为天命傀儡。
理智告诉他,他走不下去了。 他发现了无情道的真相,告知族中长辈,却无人相信。
直到关匀白的修为在半步出窍之时再次卡住,他的父亲一如他的母亲,逼他动手杀死他。 关匀白不愿动手,那便主动撞上他的炎阳剑自裁。
万年难遇的第一天才终究是被毁在自己的父母手上。 本就不稳定的心境更是动荡混乱,无情道破了,关匀白的修为也破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关家的真相,他们已然魔障入体,早已偏执疯魔。


“天才陨落的真相:魔族阴谋与破碎的家庭!” “关家都已如此疯魔,自然教不出一个真正正常的剑道天才,关匀白修为破了,无情道也破了,幻妖领域中的记忆与现实的记忆交错在一起,让他陷入疯狂状态。”
关家人魔障入体,变得偏执,但仍然是人族,而不是魔,他们只是变得更加偏执疯狂,将内心的所有欲望释放而出,无法得以控制。 虽然不是魔,其偏执之心早已被感染。
十岁的关匀白救不了自己,也化解不了魔障,在亲生父母死在自己手上,他就开始被魔障入体,心神崩溃。 只是他在自己彻底失控之前,最后的意识让他一跃跳入万魔窟之中,每日靠屠杀妖魔而生。
陈长安的目光变得淡漠:“他本想就此死在那里,但当时师尊正好带我到处游历,而我恰好从空中掉落进去,发现半死不活的他。” 两个正处于最绝望偏执的少年撞到了一起,不是你骂我就是我骂你,但可能是都有一心求死的心,他们两个一起活了一段时间,最后居然在某种方面上达成了一定的默契。
如果谁先死了,就给剩下那个人收尸。 当然,最后谁也没给谁收尸,因为师尊嫌弃不已地将他们逮了回去。
知道关匀白是荆州关家的那个剑道天才之时,就要将他送回去,但他打死不愿意回去。 “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师尊说完就把他带回荆州,关匀白当时修为已破,身受重伤,不想再面对偏执入魔的关家人,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 可师尊将他带出去,面对真相。
从他还未降世,关家就掉入陷阱之中。 陈长安往火堆里丢了几根木头,原本变得微弱的火光一瞬间灼灼燃烧,往上飞窜。
“这是魔族的阴谋,关家人常年镇守荆州,看守万魔窟,本就容易被魔障入体,更不用说家族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关家人魔障入体,是那个叛徒做的吗?”深深眼眸中的火光在跳跃,脸颊被火光映射得发红发烫。
陈长安点头:“关家人本就在看守万魔窟,那处地方魔气浓郁,再加上叛徒将魔域之中的魔眼带进了关家,长年累月的感染,所有人内心深处的阴影都被无限放大。” 人是不可能没有私心的,只要你有私心,你就无法逃出这个陷阱,内心深处的所有黑暗情绪都会被放大,最后只靠理智来控制。
而且这种感染是潜移默化的,根本无法被察觉到,更别说关家人常年看守万魔窟,本就身染魔气,更加难以发觉。 这个陷阱完全是用来针对关家人,想让他们万劫不复。
“关家的幻妖灵核是由每一代最出众的天骄掌握,而那一代正好是关匀白的母亲,那时候整个修仙界都听说过她的名字。关家的天骄之子,天资横溢的强大修士,曾经的荆州第一天才,风姿绝世,才情出众……”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生下关匀白之后,逐渐变得疯魔,曾经潇洒肆意的天之骄女变得偏执虚弱,终日躺在病床之上,一点点变得破败不堪。
她爱关匀白,可是她心中的那一丝不甘被魔气不断地放大,不断地侵蚀她的内心,爱意逐渐变得扭曲,于是所有的压力都倾泄在关匀白身上。 “关匀白的父亲是神医谷上一任的大弟子,曾经走遍世间救助无数人,在一次意外,与关匀白的母亲相遇。二人相知相恋,一起游历修仙界,曾被世人称为神仙眷侣,但是他能救得了所有人,却救不了自己的妻子……”
一心救助天下人的神医能够救得了所有人,却救不了自己最心爱的妻子,终日沉浸于医道,试图寻到一线生机,却失败了。 原本他是最容易从这一局中跳出去的人,可是他却为了妻子而陷入在其中。
“关匀白进入的幻妖领域之所以会出问题,也是他唤醒妻子的理智之后,二人为关匀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关匀白的幻境,不仅仅只是他自己的幻境,也是他父母的幻境,渴望得到平静的人不仅仅是关匀白,也是二人的希望。
可是他们都身在局中,无法挣脱。 关匀白的父亲深陷其中,拼命唤醒了妻子,二人给予关匀白一场美梦,本想在最后的时候,告知他真相,可是却被发现异样的叛徒打破了一切。
他们一家人回到了现实,关匀白的母亲依然残废疯魔,偏执成性,不断给关匀白施加压力。 关匀白的父亲依然执着于妻子身上的伤势,不断自责自己为什么救了这么多人,却无法救助她?
而关匀白陷入幻境与现实的折磨之中,根本分不清楚哪里是真的,哪里又是假的? 无情剑道给他一段时间的平静,消灭了杀父弑母的痛苦,可是当他彻底清醒那一刻,便是天崩地裂之时。
“我在万魔窟之中遇到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有生的希望。” 最可怕的还是当时的关匀白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真相,无论是现实还是幻境之中的父母,都是他的父母,而这一切都毁在他的手中。
“后来师尊查明真相之后,本想将幻境一事隐瞒下来,但奈何当时的关家太乱了,不知道谁告诉了他真相,他发疯了一样自残……” 火光在跳跃,陈长安揉着深深的头发:“别哭啊,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哭的。”
“嗯。”深深用力抹了一把眼睛,顶着一双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后来怎么样了?” “师尊把师叔叫了过来,在荆州弄了一个净化阵法,但是长年累月的魔障入体,当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
他们费尽千辛万苦,也就暂时把关家家主给弄清醒,让他好好处理这件事情,而关匀白无法面对自己杀了自己的父母这个现实,发疯一般跑入幻妖领域之中,用杀死父母的炎阳剑自裁而亡。 “他自杀了,也真真实实地死了一次。”
陈长安的声音变得很轻,至今无法忘记一身鲜血的少年,将自己的骨头一根根活剥出来的场景。 太过于残忍,太过于可怕,剑骨也是那个时候给剥夺而出,疯魔一般地重复说着他什么都不想要。
魔族的阴谋非常顺利,他们成功地摧毁了这个万年难遇的剑道天才。


“重塑的人生:在爱与记忆中寻找真实的自我!” “只是他的体质太过于特殊,没有彻底死绝,便先一步陷入幻境之中。”
“他父母曾经残留在幻妖领域之中的力量不知为何突然躁动起来,将他还未散去的魂魄拉入幻妖领域之中,回到了他渴望已久的幻境之中,再次见到了他们。” 而师叔也立即开启阵法,护住他的躯壳,师尊以星光剑作引,灌入天地生气,试图将他唤醒,可是也只苏醒了一时半刻,便又再次陷入其中。
关匀白依然是什么都不想要,他想要活在幻妖领域之中,与自己的父母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关匀白母亲与父亲对他的爱早在当年便融入幻境之中,他们爱他,即使天命不允许,他们也爱他。
而关匀白选择回应这一份爱,甘愿沉浸于其中,永不清醒。 “他那个时候才十岁啊。”
陈长安轻轻叹了口气,关匀白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连剑骨也拜托师尊放入他的体内。 毕竟他们说好了,谁先死了,另一个人就给对方收尸。
现在关匀白打算死在幻妖领域之中,陈长安无法收尸,那就收下他给的礼物吧。 “你可别嫌弃,这东西虽然烂了点,恶心了点,但可能对你有点作用吧,算我送给你了,再让我多看一眼,都嫌弃。”
关匀白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他沉浸于幻境之中,非常开心。 若不是剑魂和剑身弄不了,他肯定全部都要挖出来。当初他亲自挖出了剑骨,又准备挖心,可是挖到一半,他自己先陷入了幻境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便心满意足地陷入其中。
“真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家伙。”陈长安摇了摇头。 “砰!”
陈长安刚幽幽感叹一句,就感觉到一个东西迎面砸来,幸好他机灵地一侧头,一根大骨头从旁边砸了过去。 “你说谁自欺欺人呢!”
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关匀白从黑暗之处一步步走出,向来阳光灿烂的脸上浮现一丝怒色,气压极低。 陈长安看他一眼:“不这样说,你会出来吗?”
“偷听了这么久,是愿意直面自己的过去了吗?”陈长安表情冷静地看着他。 关匀白沉着脸坐在一边,顺手把深深捞了过来:“你不应该把这种事情告诉深深。”
陈长安半阖眼眸:“你知道真正想告诉的人是你。” “五师兄。”深深抓住关匀白的手,不知道说什么。
关匀白胡乱揉了揉她的脸:“哭什么哭,我现在人挺好的,就像是听到一段陌生人的故事而已。” 深深被揉得面目扭曲:“……”
可是你看起来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别这样,真的没事。”关匀白抱着深深,把她的脸挡住,“在我的记忆里,我过得很好。”
“我爹和我娘都很好,他们都很好……”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混乱。
陈长安没有说话,风沙被掀起,月亮的光华变得极其璀璨,火星跳跃出来。 “……”
关匀白望着月亮,再也说不出话。 他和父母告别,跟着师尊上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夜色,他们一家人在院子里纳凉。
母亲突然说:“小白,你不可以这样下去了。” “什么?”
关匀白一脸懵逼,他彻底沉浸于幻境之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每天嬉笑玩闹,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父亲看着月亮,也赞同母亲的话:“确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关匀白不懂,但由不得他做主。 师尊出现在幻妖领域之中了。
没有任何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半死不活,他们最后的一丝神识向昭然梦求助。 他们拜托他,将关匀白带走,不要让他再想起现实中的一切。
关匀白沉浸于幻妖领域之中的时光,已经重塑了他的人生。 他的父母给予他第二次的人生。
他渴望的人生。 于是,南北亦和昭然梦救回来的关匀白清醒了过来。
虽然丧失了很多东西,但他十一年的痛苦记忆,都彻底被幻境之中的记忆取代。 而他和师尊、三师兄的相遇,也被扭曲成了另一段搞笑愉悦的记忆。
在他的记忆里,父母安好,他虽然是旷世奇才,但是从未被父母施压,每天都像个普通少年,吵吵闹闹。 云渺宗的长辈与师兄师姐师妹都很好,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当人痛苦到了极致,就会下意识地忘却一切,这是人体自我保护的功能,关匀白亦是如此。 但他又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他在听到陈长安劝他进入幻妖领域之时,他的手脚便下意识地冰凉一片。
他在恐惧,他在害怕,毕竟不被父母操控的幻妖领域,可不会给他一段美好的记忆,而是会让他重新面对自己最害怕最恐惧的东西。 比如那压抑的十年生活,偏执疯魔的母亲,冷酷执着的父亲,还有炎阳剑穿透父母身体时的触感……
关匀白认为,如果让他再面对这些,他绝对会再疯一次。 可是,这一次的偷听,却让他恍若隔世。
陈长安讲述的一切事情都很奇妙,仿佛是在讲陌生人的故事。 明明陈长安说的是“关匀白”的故事,可他却觉得好陌生。
陈长安说的每一句话,即将让他陷入冰冷之时,关匀白却第一时间想起了自己偶尔温柔偶尔暴躁的父母,想起了云渺宗的点点滴滴…… 关匀白知道的,他是个被爱的孩子。
在现有的记忆之中,他是被爱的,所以他才活得肆意张扬。 因为他很清楚,即使他每天在装疯卖傻,也不会有人讨厌他,厌恶他。
无论是重要的父母,还是师门长辈,师兄、师姐、师妹都很爱他。 “你们一定很担心我。”
关匀白放开了深深的脸,笑了起来:“真是的,没什么大不了。” 没事的。
“去就去嘛,快去快回就好啦。” 没事的。
“正好第五天,我们一天就搞定。” 没事的。
“幻妖领域没什么大不了。” 没事的……
“我陪你一起进去。” “我和你一起进去。”
陈长安和深深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深深和陈长安对视一眼,都看向关匀白:“这一次我们陪你一起。”
没有约定好,却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辈分大乱斗!六岁小师妹竟成我的小姨?” “不是,你们这样干嘛啊!”
关匀白无奈往后一躺,整个人躺在沙子上。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如风般平和:“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不要陪着他,又一次进入那个黑暗而压抑的世界。 这一次,他绝对可以自己走出来。
陈长安哼笑一声:“我进去还有事情要做,你甩不开我。” 深深坐在关匀白身上,拍拍他的肚子:“嘿嘿,我也有事情要做哦,五师兄,别想跑,咱们一起进去。”
“对了,说起来,五师兄,你好像一直没告诉我未来的干爹干娘叫什么名字吧?” 总说带她去拜访,却一直没有成功,这一次正好进去认个干爹干娘,反正管他们是热情的,还是冷漠的,她拜定了!
关匀白:“……你怎么像个小无赖似的,我爹娘都没见过你呢!” 他说归他说,但还是得看他爹娘的意思啊!
深深摇晃着头:“非也,非也,你都这么喜欢我了,干爹和干娘肯定也非常喜欢我,快说,我未来的干爹干娘叫什么名字,免得认错人了!” 关匀白坐起身,面前的火光在跳跃,映射在他脸上,脸颊有些红,眼角也有些红:“你别学那些臭书生。”
他捏了一把深深的脸:“我娘叫做关恋心,我爹叫做须问琴,记住了吗?” 深深一呆:“……”
“小师妹,你这是什么表情?” 陈长安注意到深深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坐直身体打量她的脸。
关匀白满不在乎:“怎么的,难道你认识我爹娘?” 【应该不至于吧……】
深深打走关匀白的手,揉了揉把脸,语气不确定:“五师兄,你爷爷是不是叫做关寒风?” 什么不至于?
关匀白差点顺口问出来,但又被深深后一句不确定的语气弄懵了:“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爷爷叫做关寒风?” 别说小师妹真认识他的家人,要是这样,那就乐大发了!
深深:“……” “说起来,你俩确实都姓关,不会是有什么联系吧?”陈长安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他摸着下巴:“我们六个人当中,就你们俩个同一个姓氏,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纯粹巧合,现在看样子,好像有点什么关系。” 关匀白一懵:“可是师尊和师叔也没说啊!”
陈长安呵呵一笑:“师尊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师叔,他最喜欢逗我们,难道你不知道吗?” “关深深,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什么,说出来听听。”陈长安点了点深深,着重念出深深的姓氏“关”。
深深语气不确定,扯着关匀白的衣服,小声提醒:“五师兄,我娘叫做关斩天……” 深深再小的声音也逃不过陈长安灵敏的耳朵,他感慨一声:“好生霸道的名字啊,然后呢?五师弟,你们关家可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关匀白猛地摇头:“当然没有啊,要是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我肯定永远忘不了!” 深深:“可是我娘留下的笔记里有写,她有个弟弟叫做关寒风,有个弟妹叫做白诚心,他们生有一女,叫做关恋心。”
卧槽,那深深和关匀白的母亲关恋心岂不是姐妹关系了! 陈长安一乐,狂拍手掌:“如果是真的话,那还真拜不了干爹干娘了,五师弟,你得喊小师妹一声小姨了!”
关匀白激烈摇头,直接把深深丢到陈长安怀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五师兄,你当我是玩具呢?”
深深瞪他,想捞就捞,想丢就丢。 “不!”关匀白还一脸梦幻地祈祷着,“我只是在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深深想认干爹干娘就认吧,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绝对不要和他爷爷的姐姐扯上关系,他不想自己的小师妹转头变成了自己的小姨!
陈长安哈哈大笑着:“我觉得很有可能哦,因为只有这么有趣的事情,才会让师叔一直不说,暗中等待我们自己发现的一天!” 怕是故意看戏,这一点实在是太符合师叔的性格了!
关匀白:“……” 突然好想死!
“说起来,我们好像都没有听师尊和师叔提过深深你娘亲的事情。”陈长安饶有兴致地开口。 他们只知道深深是师尊某次下山捡回来的,别的一概不知,也没有听他们提过。
深深想了想:“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当时还小,没什么记忆。” 有一部分是师尊和师叔告诉她,有一部分是娘亲留下的笔记里有写,但是写得很乱,东一句,西一句,根本拼凑不起来。
就像她娘亲是荆州关家的人这一件事,深深就完全不知道,生活处处是谜语。 如果不是陈长安刚才扯到关恋心,深深一个激灵地想起来,娘亲曾经在笔记里扯了一嘴这个名字,她根本不知道。
深深捋清楚自己的大概情况,开口给两位师兄讲:“是这样的,根据娘亲和师尊、师叔告诉我的信息,大概是师尊和娘亲一起捡到了我,但当时我的情况很糟糕,差点活不了。” 昭然梦和关斩天捡到的是一颗死蛋,没有任何生气,后面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才让她以新的身体复活,本体沉睡,但起码她活了过来。
这部分深深也讲不清楚,而且有的话讲不出来,就干脆略过说明:“详细情况得问师尊了,反正我现在活得挺好。” 师尊说过娘亲没死,但却没有告诉她去哪里了,反正前世今生都找不到,如果有缘,她早晚会和娘亲相遇,没有必要强求。
在这一点上,深深也挺坦然潇洒的。 陈长安点点头:“嗯,虽然没有血脉关系,但是关斩天就是你娘,关寒风就是你的小叔,关恋心就是你的姐姐,关匀白就是你的大外甥!!”
关匀白咬牙切齿:“……三师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样一搞,辈分都乱了!
关匀白发自内心地不希望自己多一个小姨,而且还是自家才六岁的小师妹! 要不然以后小师妹叫他五师兄,他叫小师妹小姨,咱们各论各的是吧?


“命运的玩笑:错乱的关系与未知的幻妖领域!” 关匀白的反对无效,只得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恳求一切都是巧合,但希望真的是太渺茫了。
毕竟没有这么多的巧合,而且三师兄说得很对,故意藏下这个秘密,让他们自己发现的这一个恶作剧,非常符合师叔的性格! 深深看出关匀白的痛苦纠结,拍拍胸口说道:“五师兄没事的,如果咱们真的有关系,以后你管我叫小师妹,我管你叫大外甥,各论各的是个好主意!”
关匀白咬牙切齿:“你闭嘴吧!” 陈长安摇晃着手指,一脸不赞同:“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小姨说这种话,真是一点都不讲礼貌,这孩子不行啊!”
他已经提前进入人设了。 关匀白:“……”
“我们的关系还没确定下来,你不要提前入戏太深!” 关匀白一脸疲惫微笑,真是好过分的一个人,亏他把骨头给这个王八蛋了!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走吧,先去和陆凌霄、陆凌云说一声,再赶去幻妖领域。” 见关匀白真的玩不起了,陈长安笑着转移话题。
御兽门的两人也早已清醒,见他们三人一齐走了过来,就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解开。 陆凌霄松了口气,笑道:“看样子你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解开了。”
关匀白看出了对方这两天的担忧,语气带着一丝歉意:“抱歉,这两天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同门弟子之间总是会闹些矛盾,你们自己说开了就好,毕竟说到底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
陆凌云笑嘻嘻地说道。 陆凌霄开口问道:“现在是第五天了,你们还要再继续来几次,攒一些积分吗?这一次有陈兄在,我想我们可以试试更加厉害的兽潮。”
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陆凌霄已经逐渐放飞自我,就连头顶的飞霄也一个劲地啾啾叫个不停,非常雄气。 尤其是在看到陈长安的时候,更是开心地飞到他头顶上转了两圈,落在他的肩膀,跳到旁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陈长安被鸟拉屎拉习惯了,倒霉的运气让他总是容易被鸟屎砸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没往我身上拉屎吧?” 陆凌霄:“……我家飞霄很爱干净!而且它是灵鸟,不会随便大小便的!它是在感激你之前给它的妖兽丹!”
“啾啾!”飞霄急急点头,它才不是这么没品的小鸟,会往好人身上拉屎! 陈长安轻咳两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哈,我被拉习惯了。”
“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陆凌霄非常坦然大方。 陈长安看了关匀白一眼:“我们接下来可能得先去幻妖领域那边,不能继续和你们行动了。”
陆凌云好奇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幻妖很危险,就算是在登仙楼主前辈的试炼塔内,也得小心哦,那玩意儿可比问心境还要可怕,一不小心就会彻底沉浸在其中。” 虽然说放在试炼塔内的幻妖一定是被处理过的,但是陆凌云对这玩意儿还是很了解,危险性远远超出一般的妖兽魔兽,不致命,却会让有心理创伤的人生不如死。
“谢谢提醒,不过我们是有备而去,不用担心。”陈长安笑道。 陆凌霄摸摸下巴:“如果你们不在的话,我和凌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各位介意我们跟着吗?”
没有陈长安他们帮忙,尤其是深深的阵法辅助,就算是引起了兽潮,他和陆凌云也不一定对付得了。 陆凌霄仔细想了想,感觉还不如跟着大部队走,这样安全性更加高,而且一般人都不会想要进入幻妖领域,那里面安全性有一定的保障,免得被抢劫。
他和陆凌云的积分其实也不少了,作为一个辅助,陆凌霄觉得自己肯定进不入下一关,倒不如看着情况,如果后续他被挤出前一百名,那就把积分转移给战力较强的陆凌云,这也能让他们御兽门多一个人上名单。 “当然不介意,不如说大家还能一起走,倒也挺有意思的。”
陈长安、关匀白、深深更加没有意见,而且陆凌云和陆凌霄对妖兽极其敏锐,有他们帮助,一定可以更快地找到幻妖领域—— 来自于某个找不到准确位置的陈长安。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陈长安就是其中的翘楚。 根据他的经验来看,陈长安认为当时可能是因为慌不择路地乱跑,导致于跑错方向,看到了大峡谷就安心,但说不定森林的另一面也有一道大峡谷!
陈长安抱着这样的想法,带着一群人原路返回,这一次有陆凌云和陆凌霄的帮助,他们成功地绕开了森林里的分神期妖兽。 一阵狂风席卷而过,蒙蒙的白雾之中夹杂着浓郁的花粉,画面朦胧而梦幻,恍若不是人世,浓雾飘浮而动,风起之时,好似有画面浮现在其中,虚幻而朦胧,似真似假。
“我们稍微避开一点点吧,灵气也无法屏蔽幻妖的花粉,一旦沾到身上,很可能到头就睡着,陷入幻境之中。” 陆凌云敏捷地躲开雾气,并且出声提醒大家。
深深拍拍成陈长安的腿,提醒他:“三师兄,我们先躲开一点吧,别伤心了。” 陈长安艰难微笑:“……好的,没问题。”
他的运气真是像狗屎了,还真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走,一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深深同情他:“你的气运不是拿回来了吗?怎么还没变回来啊?”
陈长安有些惆怅,看了一眼关匀白,又看了一眼深深:“另有他用,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吧。” “小师妹,五师弟,你们有没有感觉三股熟悉的气息啊?”
深深用力点头:“当然感觉到了,大师兄、四师姐,还有风师兄好像都在这附近,我们要不要先去找他们?” 而且根据气息分布,不出意外,四师姐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幻妖领域之中,而大师兄和风师兄应该没事,可能是在另一边出口守护着,等待四师姐出关。
深深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大师兄、风师兄、四师姐都没有出现在前一百名的名单之上了,感情全部都待在幻妖领域,没有离开啊。


“真相揭秘:宗门秘辛与幻境探险的开始!” 温鹄看到他们绕过来的时候,丝毫不惊讶,反倒是看向陈长安和关匀白,微笑说道:“速度有点慢,不过看样子是主动过来的,做得不错。”
他都在考虑,如果陈长安再慢吞吞地放纵关匀白,那他就干脆帮这俩难兄难弟一把,直接全丢幻妖领域之中。 关匀白:“……”
大师兄这眼神看起来好危险。 陈长安用胳膊肘顶了顶他:“你这一次得好好感激我,当时师尊和师叔心目中的第一人选其实是大师兄,如果是大师兄出手,你知道他是什么德性,到时候你可惨了。”
关匀白斜眼看他:“你也没多温柔。” 直接给他一个暴击,又通过和小师妹夜谈,暗中给他传递真相,心情着实错综复杂。
陈长安笑嘻嘻说道:“好歹给了你一个死缓不是吗?” 大师兄可不会拖延到第五天再动手,肯定是一进来就说清楚情况,无论关匀白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丢进去。
毕竟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命重要,温鹄认为只有先活着,才能去纠结各种事情。 “大师兄,你和风师兄这几天都一直在这里待着吗?”
深深跑到温鹄面前,时不时朝着幻妖领域里看去,她能感觉到四师姐在里面。 温鹄点点头:“对,四师妹一进入试炼塔,便不小心掉入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没有从中挣脱。”
按理说,乌令雪不应该一直被困在其中,五天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他本想强制性地把人拉出来,但又考虑到手法太暴力,很容易把师叔提前设定好的一切打破。 这样想着,他看向关匀白:“五师弟,你做一下准备,立即进去。正常来说,一天的时间,你应该足够破开幻境,到时候,如果四师妹还是无法挣脱,那我只好亲自动手,将她请出来了。”
望着温鹄温柔的表情,关匀白小声嘀咕:“……总觉得你说的不是请,而是拽出来。” “你说什么?”温鹄抬眸看他,眼神温柔。
关匀白立即疯狂摇头:“没,没什么,我马上做好准备就进去!” 可恶,心中最后一丝恐惧都被大师兄给吓走了。
一旁的陈长安摸摸下巴:“大师兄,是不是师叔把我和五师弟跟四师妹弄错了啊?” 明明最开始说好的,是把他和五师弟丢进去,到头来却是乌令雪这个倒霉蛋掉进去,真是令人一言难尽。
温鹄看他一眼:“等她出来,可能会说是被你牵连的。” 乌令雪的运气一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每次倒霉定然是被陈长安给牵连,所以她看陈长安很不顺眼,说起话来都是带刺的。
对此,陈长安非常不满:“这一次可不能怪我,我离她挺远了!” “算了,等她出来,我们再好好讲理一番,现在我先陪五师弟进去。”
深深一听到这话,立马举起手:“我也去,我也去!” 有她在,姐姐和姐夫不管是哪个形态,都绝对不会对关匀白太狠,同辈之间,能说一句话!
深深打定主意,会好好关爱作为一个小可怜的大外甥! 她这样想着,又看向大师兄,小脸表情凝重地说道:“大师兄,我跟你说个师叔隐瞒下来的大秘密哦,我和五师兄很有可能有亲戚关系,我可能是五师兄的……唔唔!”
“啊啊,小师妹,咱们快点一起进去吧,早进去早回来,你不是想拜干爹干娘吗?我们现在一起进去,说不定你还能和我爹娘见上一面!” 深深还没说完话,关匀白就直接冲了上来,一把捂住深深的嘴巴,哈哈大笑着,正准备冲进幻妖领域。
结果反而看见温鹄漫不经心一抬眼,淡淡说道:“我知道,小师妹是想说你是关匀白的小姨是吧?” “咔嚓!”
身为一名金丹期修士,关匀白直接扭到了脚,差点摔倒在地,满脸不可思议地扭头看温鹄。 “大师兄,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情?!”
温鹄柔柔一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可是云渺宗的大师兄。
关匀白惊恐:“……师,师叔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 原本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一切都是巧合。
可是面前的大师兄却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关匀白心中咯噔一下,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唔唔!”深深一把扯走关匀白的手指,满脸不满,“真是的,五师兄,你这是以下犯上,不敬长辈,你懂不懂?”
关匀白:“……” 好,很好!
就连深深的情绪都代入得这么快! 看样子深深是做定他的小姨了!
“你还好吗?” 好在陈长安还有一丝良心,拍拍快要石化的关匀白,安慰道,“没事的,大家各论各的,你以后可以叫我小姨他哥,我能接受!”
关匀白刚要对陈长安露出一抹疲惫微笑,一听到后面那句话,表情瞬间变得比钢铁还要冷酷。 “你滚,离我远点!”
只会添乱的混蛋三师兄! 温鹄倒是没继续逗弄他,见大家心情都好多了,便笑笑说道:
“不开玩笑了,你们两个要进去的话,记住要将灵力缠在五师弟身上,自身也要隔绝幻妖的灵气,保证最先进入的是五师弟的幻境,而不是进入自己的幻境之中。” “没问题,我待会儿就趴在五师兄身上。”深深笑嘻嘻地说道。
关匀白嫌弃:“可我不想背负你哦,超重的!” 深深仰头:“五师兄,我待会儿要给我未曾谋面的姐姐和姐夫告状,你想好怎么交代自己不尊敬小姨的事情了吗?”
关匀白在家中本就是最低位,现在再来个比他年龄更小的小姨,怕是得遭殃了。 “哎呀,我可爱的小师妹当然是想趴就趴啦,我怎么可能嫌弃我们云渺宗最可爱的小师妹呢!”
关匀白秒变脸,喜笑颜开地抱起深深。 陈长安点评:“真现实。”
关匀白:“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幻境迷踪:亲情错位与意外访客的挑战!” 幻妖领域的浓雾逐渐吞没三人的身影,漆黑的影子若隐若现,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风不渡刚才一直想笑,却又不好意思大笑出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你小师妹不会真是你五师弟的小姨吧?” 温鹄点头:“我一向不喜欢开玩笑,当然是真的。”
“那你们云渺宗的关系可真乱啊!” 风不渡没忍住感慨一声,看向另外两个和深深等人一起过来的人。
他一看到对方的宗门制服,就知道这是御兽门的弟子,好奇地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和他们混到了一起?” 刚刚深深他们倒是介绍了一嘴,但是忙着进去,说得不够详细。
陆凌霄和陆凌云对视一眼,大概解释几句。 这几天他们和深深合作攒积分,现在是跑到幻妖领域这里来避个难,毕竟一般有幻妖领域的地方,寻常人不敢靠近。
而他们御兽门的弟子,在这个方面,还是挺有手段的,不会像别人一样,轻易陷入其中。 大概说完这些,陆凌云又向温鹄和风不渡介绍了一下自己与乌令雪的关系。
刚一说出完,风不渡就一拍折扇:“那感情还真是有缘啊,我刚听了你们和乌令雪的故事!” 陆凌霄有些诧异,不过想了想乌令雪现在还在幻境之中,在外守候的温鹄把这些事情告诉风不渡倒也正常,毕竟这二人关系匪浅。
大家进入秘境都快五天了,这俩人都能为了乌令雪一直守在这里,而不是去攒积分,想必感情一定很好。 想到这里,陆凌霄好奇地问道:“二位不先去狩猎攒积分吗?”
越到后期,妖兽和魔兽的数量就越少,到后面,就是各方战斗,互相抢积分了。 风不渡摇着扇子,笑得一派自在:“不急,大不了去打劫一番,也省得到处去找妖兽斩杀。”
修为越厉害的人,就越不紧张,现在只是淘汰赛,决出一百名的参赛人员,虽然前十名会有一些奖励,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 温鹄更是不在意什么名次,他就等关匀白和乌令雪试炼出来,便开始攒积分,杀妖兽也好,抢劫也好,反正不被淘汰就没有问题。
其实也不止这二人是这种想法,现在的名单上,有不少强者的积分就再也没有变化,因为他们的积分已经足够,没有必要继续狩猎,耐心等待便可。 陆凌霄听得感慨万分,真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之间的差距就要大啊!
陆凌云正望着幻妖领域,看了许久,朝着温鹄谨慎开口:“温大师兄,请问小雪的情况怎么样?正常人进入五天实在是不太对,我怀疑她不是不能挣脱,有可能是不想挣脱。” 幻妖领域能够让人看到平生噩梦,也能让人看到幸福美满的梦境,沉浸于其中,再也不愿意回到这凄惨的现实。
与其面对冰冷孤寂的世界,倒不如长眠于此。 温鹄轻轻点头:“我也怀疑她现在是不愿意出来,没事的,这是最后一天的期限,我不会让她一直睡个不停。”
陆凌霄:“……那她出来肯定要发脾气。” 这就像是睡觉睡得正香,结果中途被人一把扯出来,痛苦万分。
温鹄平静道:“习惯就好。” 乌令雪哪天不阴阳怪气,他反倒是不习惯了。
陆凌霄:“……” 陆凌云想了想:“温大师兄,你介不介意我们也进幻妖领域去找小雪?”
风不渡闻言,拍拍温鹄,提醒:“御兽门虽然不强,但是在对付妖兽、魔兽这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对幻妖的掌握也远超一般人。” 而且陆凌霄和陆凌云也是乌令雪过去的常客,说不定可以让乌令雪早一步认识到现实,自愿走出来。
温鹄当然也知道这些,他看向二人,拱手道:“那就多谢二位了。” 大恩不言谢,等结束之后,他可以去狩猎一番,积分大家分,排名一起上。
陆凌云笑笑:“我们和小雪也是好朋友嘛,她要是醒不来,我们帮一把也没什么。” 御兽门弟子在这方面的本领不小,幻妖的危险性在他们看来算不上多凶险,而且现在还是在试炼塔内,不说登仙楼主等人,面前还有温鹄坐镇,安全性可不要太高了。
看着二人身影慢慢融入幻境之中,风不渡摸着下巴,用扇子戳了戳温鹄:“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温鹄眸光微闪:“无妨,一天的时间,再不结束,我就强行破阵。”
风不渡一乐:“看来你也快忍受不了了。” 温鹄外表看起来非常冷静淡定,其实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奈何师妹还在里面,他自己放不下心。
真是一位负责的好师兄啊,不像他,只会耍师弟师妹,到处闯祸。 .
“妹妹,妹妹,睡醒了吗?” 深深是被一道温柔的声音唤醒。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这声音好陌生,但又好亲切啊。 记忆快速收拢,深深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幻妖领域之中。
眼前的女子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裙,一根素淡的玉簪插在发髻,眉眼飒爽,做起事情,极其爽利干练,隐隐有几分眼熟。 “太阳已经出来了哦。”
深深揉着眼睛,跟着她起身洗漱,整理衣着:“这里是哪里呀?” “这里是姐姐家呀,姑母把你送到我家玩两天,你忘记了吗?”
关恋心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给深深梳理头发,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鬼吼鬼叫,喊爹喊娘的声音。 “爹啊啊!!”关匀白的声音几乎穿破房门,“我好想你和娘啊!”
关恋心给深深绑头发的手一顿,一转头,眼神锐利看向窗户之外的男子:“须问琴,你赶紧把你儿子的嘴给老娘缝上!!” 她的声音冰冷霸道,吓得深深一个哆嗦,下一秒又听到关恋心温柔似水般的声音。
“妹妹,没吓到吧?不好意思哈,我儿子小白有点吵闹,难得姑母把你送过来,居然让你看到这么多不好的一面。” 深深:“……”
她睁着一双懵逼的圈圈眼,所以这个幻境是怎么生成的啊?


“梦境交织:幻境中的温情与意外的遭遇!” 他们进入的幻境是关匀白的,按理说应该是回到他小时候的记忆里,可是现在的样子好像不太对,这是自动安排了身份吗?
深深不懂,只得暂时顺着故事走,笑嘻嘻地看向初次见面的姐姐:“没事的,姐姐,大外甥人很精神爽利,非常不错!” 嘿嘿,大外甥!
关恋心眉眼一柔:“他呀,也就这一处优点了!” 虽然被骂了,但是大门推开之后,关匀白仍然死皮赖脸地抱着老爹的腰,眼泪哗哗往下流。
他现在还是个十岁孩子的模样,头发是黑色,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在哪里刮坏了,一看到自家娘,关匀白更加感动了:“娘……” 关恋心一阵皱眉,冷声打断:“又去哪里野了?衣服刮出这么大一个破洞,待会儿换下来,我给你补一下。”
一听这话,被关匀白抱着的高大男人立即开口:“不不不,还是我来补吧,阿心你不是还得为隔壁小镇的大富人家嫁女儿准备贺礼吗?”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双眸如清泉般明亮澄澈,面容温和清雅,亲和力十足,自带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成熟而稳重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地信任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扯下抱着他的逆子,但是扯不动,只听到关匀白傻傻地说出口:“娘,我记得你的力气好大,会把衣服扯……唔唔!” 须问琴伸手捂住傻儿子的嘴,微笑道:“阿心,妹妹现在应该饿了吧,不如让小白陪她出去买点早餐怎么样?”
关恋心闻言,低头看向深深:“妹妹,你觉得怎么样?” “嗯嗯,我要大外甥陪!”
深深一脸天真无邪地点头。 关匀白猛地抬头:“小师……小姨!”
他话没说完,就对上了自家娘看似温柔实则笑里藏刀的眼神,只得忍辱负重地喊了一句小姨。 “大外甥,我们一起出去吧。”
须问琴怎么都扯不下来的手,在关恋心的眼神逼迫之下,关匀白松开了,并且被深深牵着往外走,眼睛还巴巴地落在父母身上。 须问琴无奈一笑:“你这孩子,不过是一会儿没见,怎么这么一副几年没见的样子。”
关匀白:“……” 我还真好几年没见你们了!
关恋心笑了一声,拿出点钱丢给关匀白:“一看你这眼神,就知道是想买别的了,自己看着点,照顾好你的小姨,要不然回来,我可会收拾你一顿!” “哦。”关匀白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走出家门。
他的家是一个很朴实无华的房子,在小镇的最深处,家中墙体爬满绿植,隔着墙,可以看到左边院子里种了一颗梨子树,梨花白净漂亮,风一吹,落满地。 记忆里的梨子清甜多汁,家里的院子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顺着青石板路往下走会路过一片竹子林,郁郁苍苍,竹子挺拔修长,随风摇曳,充满生机。
关匀白突然开口:“那房子其实和荆州城里的一个医馆很像,在幻境里成为了我的家。” 因为他爹是神医谷的弟子,所以应该有一家医馆,家里种满各种草药,药香弥漫。
“竹子林是我娘以前的宅子里有,梨子树是我曾路过的一户人家家中种着,我曾看到那户人家的孩子坐在他父亲的肩膀上,伸手去摘梨子,母亲在一旁笑吟吟看着,一家人笑得很开心,我很羡慕。” 于是在梦里,有了娘喜欢的竹子林,也有了他喜欢的梨子树,一家人和和乐乐。
“这青石板路和我以前经常去练武场的路很相似……” 每次前去练武场都是一种压抑的心情,所以到了幻境里,成了他离开家门的道路。
深深静静地听着他说话,越往里走,小镇的人越多。 已是清晨时分,路上行人匆匆,但看到关匀白都会笑着打一声招呼,关匀白也会笑着回应对方,一切都是那么的和平安静而美好。
关匀白轻车熟路地去相熟的店买了包子,和深深一人一个,边走边吃:“味道很好吧?这和我现实记忆里,我爹唯一一次给我买的包子味道一样好吃。” 深深吃了一口,有些被惊艳到,包子皮柔软蓬松,肉馅浓郁,汁水浸透里皮,一口下去,口香四溢。
关匀白笑嘻嘻说:“说岔了,其实那个包子没有这么好吃,又冷又硬,但是当时的惊艳与幸福的心情一直没有忘记,于是在我的幻境之中,这份美好被无限放大,便变得极其美味。” 深深尝到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包子,而是幼年关匀白最幸福的心情,所有的喜悦都浓缩在其中,怎么可能不好吃。
“五师兄,你全部想起来了吗?” 深深舔了舔嘴角的肉汁,看向关匀白。
十岁的男生就长得挺高,人有些瘦,但是非常精神有劲,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这小孩相当机灵。 关匀白摇摇头,又点点头:“只是想起一部分,我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幻境,现在来看,大概是师叔针对我设定了一番。”
旁人进入幻境,会彻底沉浸于其中,分不清楚真实与虚假,而他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进入了幻境之中。 随着在幻境里的时间,他被尘封的记忆被温柔地打开。
明明是痛彻心扉的记忆,可是压抑痛苦的情绪还未涌现,扭头就看见了关恋心和须问琴,他们一点都不像是虚假的幻境,灵动而有神,与他曾经的幻境里的父母一模一样。 关匀白根本来不及伤心,心中的伤痕就被他们给抚平了。
“等我的记忆全部恢复之时,应当就是他们与我告别之时。” 关匀白用很轻很平静的声音说着。
深深抓紧他的手指:“我们会陪你的。” 说起来,好像不见三师兄,他到底是跑哪里去了?
一起进入幻境之中,按理说,陈长安应该就在附近,可刚才他们在小镇上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啊! 与此同时,陈长安正在抓狂地揉着头发。
他以极其悲愤的语气,对抓住他就不肯放开的小孩说:“我真的不是乞丐啊!!” 然而小孩不信,就这副比她还狼狈的模样,还想骗她?
小孩冷笑一声,越看越觉得此人不顺眼:“我告诉你,罗岭镇是本大爷的地盘,不是你想讨就能讨,交个保护费再说!”


“暗流涌动:试炼塔内的危机与幕后之眼的注视!” 时间已经来到第五天,距离淘汰赛结束还有两天,试炼塔内的动静愈发大,但是塔外的人却只能看到前一百名的名次在激烈变化。
一道泛着白玉光芒的石壁凭空出现在场内,金光浮现出各宗参赛弟子的名字,而上面的名字时而骤然散开破碎成金色星光,时而被后面的金色名字给顶到后面。 当然,名单上基本是后五十名的名字在不停地产生变化,前五十名的稍微稳定一些,前二十名则是纹丝不动,没有一丁点动向,稳稳居于第一位。
各宗没有参赛的弟子和一些事不关己的散修正在旁观,讨论越发激烈,毕竟已经第五天了,淘汰赛马上就要出来。 “说起来,天骄榜上的那一位还是没有出现在里面,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有人拿着天骄榜对比白玉石壁上的名字,而天骄榜稳居第一的温鹄,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名单之上,这令人感到十分奇怪。 “试炼塔里能有什么意外,别是这位天骄榜第一名名不符实吧。”有不喜的人小声嘲讽,“这都第五天了,还不出现,可别是靠小手段冲上天骄榜第一名!”
前些日子的天骄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引得整个修仙界都将目光投了过去。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有惊讶者,有佩服者,自然也有心理阴暗,怀疑他从未见过的小门派弟子动了什么手脚,所以才爬上去,这个天骄榜早就名不符实。
“一看你就是从未参加过宗门大比的吧?”冷声嘲讽的人引来身旁的人注意。 “哼,第一次来又如何,难道我还不能说一下自己的见解?”那人一扬下巴,冷笑出声,“本来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知道靠什么手段冲上天骄榜第一名,谁会信啊!”
连三十多岁都没有的分神期修士,听起来这么不可思议,可偏偏好像整个修仙界都不觉得奇怪。 更多的修士在被震惊之后,居然不是质疑,反倒是疯狂吹捧这个所谓的天骄榜,这让曾经爬到一百名的修士,却在这一次当中被踢出去的人感到无比愤怒,愈发觉得天骄榜不公平!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丧失理智,什么都看不进去。 “你说话客气一点,天骄榜做不了祟!”
“而且这种情况在往年很正常,修为越高者,越是不急着冲到前面,而是将猎物留给其他人。” 有实力的人,永远不急着杀妖兽取积分,越是强大者,越是对此不着急,因为他们随便出手杀死几只同级别的妖兽魔兽,就能够攒够积分。
淘汰赛只是第一个小比试,真正厉害的人根本不会放在眼底。 有人不满这人说话的语气,皱眉提醒他:“你就好好看吧,最后两天的名次绝对会翻天覆地!”
“呵,我当然会好好看!”这群把我压下去的所谓“天骄”究竟有多厉害,尤其是那个天骄榜第一名,到底配不配得上天骄第一!! 场内议论纷纷,自然逃不过各宗各门的宗主长老的耳朵,没有谁在意,毕竟一群心高气傲的年轻修士对天骄榜要么崇拜,要么不满,都是正常的情绪,他们老一辈的直接忽视就行。
坊间赌注无数,不少人都在赌第一场淘汰赛的第一名会是谁,压温鹄的人不在少数,现在一直不见他爬上来的人早已心慌意乱,该不会又来一个佛系第一名吧? 天骄子弟性格向来轻狂古怪,对于淘汰赛并不在意,进去就行,至于第一名是谁,没人放在眼里。
登仙楼主神识一扫就可以知道城中发生的各种事情,参与赌注的人,有的犯愁,有的开心,尤其是赌了道子张缕尘的人。 “本楼主若没有记错的话,你好像也赌了不少吧?”
登仙楼主看向坐在自己身旁,使用他的法宝——窥仙镜,正在围观试炼塔内情况的南北亦。 “确实压了不少。”南北亦捋着胡子,非常淡定,“这两天赌坊很热闹,如故的赔率正在狂跌,我趁机压了不少。”
“可别装过头,赔个精光。”登仙楼主嗤笑一声,望着窥仙镜内的情况,在他们身后,太阳仙尊、太阴仙尊、佛宗释心大师、刀宗宗主骆啸风、道宗宗主张道连…… 众人皆只是在外界留下一道残影,真身坐于于,平静地看着窥仙镜内发生的一切。
各宗弟子都在试炼塔内屠杀妖兽魔兽,积分不断狂涨,但是他们没有发现,每一只妖兽魔兽鲜血飞溅,倒地之时,就会有一抹黑红丝线融入大地之内,朝着试炼塔最核心的位置而去。 试炼塔内的空间被切割成无数不同的地貌,而在最中间的是一片被沙漠围绕着的湖泊,无比宽阔无垠,仿若大海一般,一望无际。
可随着试炼塔内的死亡数量增加,融入大地的黑红丝线都融入湖泊之中,最中央的位置慢慢形成一道旋涡,一颗不停鼓动着的血腥心脏弥漫着恐怖的气息,危险而致命。 “这群小兔崽子,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劲吗?”剑宗长老胡说皱紧眉头,心情糟糕透顶。
这么大一个陷阱,从最开始的一丁点,发展到现在,却仍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群家伙不会真像外面的人说得那样,完全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吧? 玄宝阁阁主笑眯眯地开口:“胡说长老,你莫急,事态严重不到哪里去,而且也并非没有人发现,你说对吧,张宗主?”
玄宝阁阁主看向道宗张道连宗主,对方神情淡定,平静地围观着试炼塔内发生的一切事情。 “张缕尘肯定是发现了不对,这小子第一天杀了那只分神期的大妖之后,就再也没有动手了。”
太阳仙尊摸着下巴,有些感慨,在划分出来的无数画面之中找到自家女儿:“明月应该也有所察觉,但是她沉浸于欣赏别的,根本没放心上。” 窥仙镜内,明月仙子正坐在一片镜面似的湖泊边,静静欣赏着自己的美貌,神色沉迷,没人敢接近她所在的位置,打扰到她。
“哈哈哈,我的弟子就不用说了,他肯定没发现。” 刀宗宗主骆啸风大大咧咧地狂笑说道,镜内的刀魔骆明隐还在到处挑战所见范围内的一切强大生物,更加不可能注意到这些小事情。


“风云突变:阴谋诡计与隐藏的真相!” “和你一样的武痴,眼里能看到什么。”
剑宗长老胡说轻哼一声,语气嘲讽。 骆啸风丝毫不在意:“武力够强,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在话下,胆敢来犯者,全部一刀剁了就行。”
“说得这么简单,你怎么不去干掉搞这些阴谋诡计的魔族大祭司呢?” 骆啸风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不是实力不允许吗?我要是达到大乘期,早就冲过去,干掉他了,一天瞎搞这些阴谋诡计,还真是讨人嫌。”
“说起来,胡说长老,你们宗门的那一位好像突然失踪了吧?” 骆啸风看向胡说,目光在他身上,还有一旁笑眯眯的南北亦身上来回转动。
当初剑宗的白无尘对关深深动手,导致人家师尊也出手,那一次真是打得惊天地泣鬼神,精彩无比,若不是登仙楼主手段强悍,登仙城都得遭殃。 而白无尘虽然厉害,但是面对昭然剑仙自然不是对手,无情剑尊再厉害,也只能沦为传说级别的人物——昭然剑仙的手下败将,直接被一剑抽飞!
再来一个阴险狡诈的南北亦,曾经剑宗光风霁月的无情剑尊居然被抽魂炼魄,下场惨不忍睹啊! “别看我,我说了不会动手便不会再动手,我师兄的性格,你们也了解,他不会秋后算账,有账都是当场算。”南北亦神情淡定。
“那会是谁把他给劫走了呢?” 骆啸风有些好奇地询问,他知道剑宗派人把被废了的无情剑尊给接回去,毕竟再怎么丢人,这家伙也是剑宗的人。
现在剑宗门内分成三派,一派是站在宗门脸面思考,觉得这个脸得打回来,否则实在是太丢剑宗的脸面了; 一派是以宗主为首,与无情一脉关系不好,觉得是白无尘先对人家小孩动手,现在被报复,纯属于活该,这脸不要也罢!
第三派则是和无情一脉关系较好,认为无情剑尊也没有做什么,那小孩也没出事,是曾经的玄宗如今的云渺宗欺人太甚,小题大做,居然敢废了他们剑宗的脸面,怎么都得讨回这个公道! 三派吵闹不休,互相牵扯,得不出个结果,但是等无情剑尊的师尊出来以后,肯定会产生一定的变化,毕竟那个人与昭然梦、南北亦等人是同一个时代的人……
而现在白无尘的师尊还没出来,被人接回去的无情剑尊,却在中途被人给劫走了,目前并不知道是谁动手劫走的。 胡说长老听到骆啸风好奇的询问,冷哼一声,眼神不善:“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都才是刚接到消息,你就已经知道了。”
“会不会是魔族的人?”太阳仙尊也被掀起了一丝好奇。 起初他也有点生气,和他一个级别的家伙,居然这么不要脸地对一个奶娃娃动手,真是把仙尊的脸都给丢光了!
“有点道理,毕竟他的徒弟现在好像成了魔族的圣女,当初他又是为了帮助他们才出手,可能性很高,不是吗?” 阵法道的丛长老提出一个可能,直接把胡说长老的脸都给弄黑了。
本就是一个长相很凶的彪形大汉,此刻变得更是一脸怒色,连呼吸都很沉重,结实膨胀的胸膛急促起伏。 “这话就少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剑宗因为此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天机道人对着丛长老摇摇头。
“你这一说,有点道理。” 丛长老点点头,像是没什么心机地哈哈大笑两声,对着胡说长老连声道歉。
“胡说长老,不好意思哈,我也不想提这件事情,但是你也知道,这件事闹得太大,咱们修仙界第一次出现一个叛变宗门叛变修仙界的人奸,转头还成为了人家魔族的圣女,这打脸打得太重了,我有点忘不了!” 洛云养被魔族的北域魔尊救走,还不小心把登仙城内的天骄们给卷入凡域之中好一阵子,现在扭头又成为了魔族的圣女,确实让众人一阵震撼。
而且这消息来得有些凑巧,前脚宗门大比刚进行,各宗弟子进入试炼塔内,后脚魔族将洛云养封为圣女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各方势力纷纷震惊,朝着剑宗讨说法,他们到底是如何教出来这么一个人奸啊?
洛云养的父母原本还觉得自家孩子不可能背叛人族,一定是有什么误解,可是这个消息一传过来,所有的侥幸都被打碎,他们差点没给气昏过去。 若不是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都考虑到宗门大比正在进行,为避免大乱,将这个消息暂时押后,等待淘汰赛结束,再公之于众,现在整个修仙界都得乱成一锅粥。
毕竟洛云养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太讨巧了,七宗之中的剑宗与天衍宗,父母都是两宗的核心人物,师尊还是原剑宗的无情剑尊。 此刻却叛变成为魔族圣女,消息暴露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唉,胡说长老啊,你说这孩子怎么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个人奸呢?真是令人头秃,你们剑宗真是多灾多难,不得安宁啊!” 天机道人看看胡说长老气得爆红的脸,摇摇头:“丛长老,你管管你那张破嘴吧!”
“哦哦,对不起哈,我就是有点太过于感慨。” 丛长老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胡说长老眼神都变得凌厉,但终究是没和他计较,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那个蠢货来救人!”
“那会是谁呢?”丛长老疑惑地想着。 无情剑尊可没什么亲戚朋友,修仙界应该不会有人为了救他而冒险,毕竟这一次护送他回去的人可是洛云养的父母,一位合体期大能,一位分神后期,都是修为不凡的人。
南北亦淡淡笑道:“别想了,绝对是你想不到的人。” 胡说长老心情糟糕,瞪他一眼:“看来你知道是谁。”
南北亦笑笑,不说话。


“迷雾重重:试炼塔内的真相与命运的抉择!” 试炼塔中的各宗弟子还不知道外界与塔内都陷入了风雨欲来的平静之中,各宗长辈闲聊一番之后,继续通过窥仙镜观察他们自己的弟子表现。
登仙楼主着实还有些好奇,对南北亦传音入密:[你知道是谁劫走了白无尘那小子?] 南北亦轻笑一声,捋着胡子:[当然知晓,但我不会告诉你们,自己猜去吧。]
登仙楼主的神色看不清楚,蒙蒙白光萦绕,语气悠长而冰冷:[你这样可真是欠教训。] 装神弄鬼,故作神虚。
南北亦老神在在:[能对他动手的人不多,你可以猜猜是哪些人,和我家深深有关系的人。] [懒得猜,反正早晚会知道。]
登仙楼主淡漠道,他也就是随口一说,现在他更关注试炼塔内的这群孩子能不能打碎魔族的阴谋。 “幻妖领域在逐渐扩散了。”
众人原本正在静静地观察着,突然听到登仙楼主的提醒,纷纷朝着属于幻妖领域那一块看去。 丛长老不知道登仙楼主今年为什么会放一只幻妖进去,危险度太高,想起郝云前阵子的遭遇,开口询问道:“登仙楼主,这样扩散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白雾丝丝缕缕扩散而开,其中浅红色的花粉,弥漫在其中,原本在山谷之外的温鹄和风不渡已经快速往后退去,神色出现一丝凝重。 南北亦看着表情变得极其冷静的温鹄,哼笑一声:“这孩子总算不是之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了。”
登仙楼主嫌弃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连自己的师侄都算计在内。 南北亦感觉到他的鄙视,轻咳一声,眼神飘浮:“我就是想给他增加一点麻烦,免得他一开始就发现问题,这次的试炼就失败了……”
故意引导温鹄守护幻妖领域,看着小雪,不让他轻易离开,一切都是南北亦的阴谋。 之前听到陈长安吐槽的前辈们:“……”
摊上你这样的师叔,还真是够倒霉。 登仙楼主看向众人,轻声解释:“幻妖的灵核在我手上,没有问题,如果这群年轻人无法打碎魔族的陷阱,本楼主会直接动手解决。”
“那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淘汰?”丛长老纠结地问出口。 这次的试炼看似淘汰赛,其实在魔族暗中设下陷阱之时,一切都变味了。
“当然不会,只不过会让本楼主感到无比失望。”登仙楼主淡淡说道,语气有些冰冷而漫不经心。 南北亦笑笑:“别这么小瞧这群年轻人,我可是在里面留下了不少礼物给他们。”
他的语气神秘莫测,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有些事情,只让我们这群老东西知道,可不太好,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太阳仙尊闻言,皱紧眉头:“南北亦,你该不会打算让他们知道前世……”
“嘘!” 南北亦伸出一只食指,笑吟吟提醒:“太阳仙尊,谨记有所言,有所不言。”
“装神弄鬼。” 坐在太阳仙尊身旁的绝世女子冷冷瞥了他一眼,浑身仙气飘飘,恍若月宫仙子,脱俗超凡,清冷优雅。
登仙楼主:“那我们就继续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 不知外界的长辈们讨论的事情,幻妖领域逐渐在扩张,温鹄已然察觉不对。
“我这一次,可能被师叔坑了。” 温鹄和风不渡已经退到了森林之处,漫天夹杂花粉的浓雾依依袅袅,风一吹,便向远处扩散而开。
风不渡还在纠结这是什么情况,一听到温鹄这话,就开口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鹄神色淡淡:“意思就是,一开始师尊和师叔只是让我照看一下师弟,一切结束之后,就可以斩杀幻妖,解决掉幻妖领域。”
顺便拿到积分。 风不渡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完:“然后呢?”
温鹄脸上浮现一抹危险的笑容:“我师叔故意用幻妖领域拖了我五天的进程,这试炼塔里可能还有什么事情在发生,他们怕我提前发现。” 真是有趣,师叔居然坑到他的头上来了。
风不渡:“……他们老一辈的都这么阴险啊。” “呵呵,先不急,我去把隔壁那只分神期大妖给宰了,咱们再继续看看幻妖领域会扩张到什么地步。”
温鹄温柔一笑,拔出了寒雪刀,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好似陷入了寒冷的冬天,连踩到的枯枝烂叶都开始结冰,咔嚓咔嚓的声音蔓延而开。 幻妖领域里,深深打了个冷颤:“唔嗯,突然感觉好冷啊!”
“有吗?”关匀白毫无感觉,拉着深深朝着家里走。 “是不是你感觉错了?这里可是夏天啊!”
深深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没放在心上。 关匀白喜欢春夏交际,现在温度很适合,深深想了想:“大概是错觉吧。”
她跟着关匀白往家里走,刚把大门推开,关匀白就屁颠颠地吼一声:“爹,娘,我带小姨回来了!” 深深:“……”
噫噫噫! 现在某人叫得可真顺口,完全没有之前打死不认这门亲戚的劲了!
“别吼了,快过来换衣服,准备去隔壁镇参加大户人家的婚礼!” 关恋心嫌他吵,衣服还整日刮破,穿得像是个小乞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虐待自家孩子呢。
关匀白缩了缩脖子,凑到正在晒药的须问琴旁边:“爹,娘今天的心情是不是不好啊?” 平日里,他娘其实满温柔的,哪有今天的暴躁,不过这份暴躁好像是针对他,一看到深深,关恋心就喜笑颜开,一口一个妹妹地喊着。
须问琴略有些惆怅:“是啊,以前你娘一向不叫我的大名,今天托你的福,我被喊了好几声。” 终究是多年夫妻,不像往日那般甜蜜了。
关匀白:“……我今天好像没犯什么错吧?” 须问琴侧目看他:“你忘了,你昨天和隔壁镇上的人打架了吗?”
关匀白一脸懵逼:“嗯?” 这又是什么剧情呢?
他记得他顶多编一些偷鸡摸狗的幻想剧情,怎么还牵扯到隔壁镇上了? 而且刚才娘亲是不是说了一句参加隔壁镇上大户人家的婚礼?
这还是他的梦吧? 发展好奇妙啊!


“前世今生:婚礼中的阴谋与未知的真相!” “大外甥,你确定你的梦境里没有参加婚礼这一事情吗?”
深深听关匀白嘀咕了好一阵子,见他换好干净的衣服,便凑上前去问。 关匀白绑头发的动作一顿,他的头发比起梦境之外,稍微长了一些,全部胡乱缠绕,梳理在一起。
一听到深深又这样喊他,他左看右看,爹娘都不在,房间里只有他和深深。 很好!
关匀白手掌成爪,一把扣住深深的头,眯眼警告:“小师妹,你今天实在是有点太嚣张了,是不是忘记,两个人的时候,应该叫我什么了?” 深深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可是现在是在幻境里,姐姐和姐夫很有可能听到哦,大外甥,我劝你一句,最好也叫我小姨,要不然会被发现呢。”
关匀白呵呵冷笑:“关深深,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幻境,我还是有一定的操控权,只要我不想让我爹娘……” “姐姐,姐夫,大外甥想要欺——唔唔!”
深深正叉腰张大嘴,准备摇人,结果喊到一半,就被关匀白一把捂住嘴巴,但是也晚了。 关恋心和须问琴耳朵非常尖,关恋心的声音遥遥传来:“关匀白,你小子是不是欺负你小姨了?!”
关匀白身体一僵,立即放开深深,下一秒,大门猛地被推开。 关恋心眼神锐利地看了过来,身后须问琴笑得一派温雅随和:“小白哪里有胆子欺负他的小姨啊,大概是他们在闹着玩吧。”
“是吗?”关恋心声音温柔,眼神却很有震撼力,不愧是关家上一代的天骄子弟。 关匀白立即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脸无辜:“当然啦,我哪有胆子欺负小姨呀,是吧,是吧,我最亲爱的深深小姨?”
关匀白一个劲地给深深眼神示意,就差跪下来求她了。 深深嘻嘻一笑,看关匀白汗水都快流下来了,便对着关恋心甜甜笑道:“姐姐,没事哒,我们刚才闹着玩呢,大外甥对我很好哦,超级好哒!”
“这样啊。”关恋心眼神一柔,“是我误会你了,小白收拾好,咱们一起出门吧。” “嗯嗯,没问题。”关匀白哪有胆子不应。
须问琴走上前,拿起梳子给他梳理一下头发:“怎么还是这么喜欢乱绑,不会就喊爹。” 关匀白哈哈一笑,抓了抓脸:“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须问琴敲了敲他:“以前也没见你不好意思过。” 关匀白乱缠得很乱,即使大师兄让他练了好一阵子的发髻,他仍然学不会,梳理得乱七八糟,明明他的手没有这么笨,可是总学不会。
关恋心看了半晌,笑道:“怎么感觉好像生了个女儿呢。” 还得教他怎么梳头发绑头发。
“可不就是生了个女儿,这么爱哭。”须问琴含笑说道。 “哪里爱哭了?我超级厉害,怎么可以随便乱哭!”
关匀白反驳,但是眼圈却有点泛红。 “他以前很爱哭吗?”深深好奇地看向关恋心。
关恋心抱起深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是呀,一没见到我们,就哭个不停,拉着嗓子可以哭好久,我怀孕的时候,这么爱哭,肯定是因为小白害得。” 关匀白不赞同:“娘,你不是说,是爹老不顺你心意,所以才爱哭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须问琴一把捂住他的嘴,语重心长:“不,也有你的错,我俩没有一个无辜的。” 孕妇情绪不稳定,有他的锅,也有关匀白的锅。
所以最好谁也别说谁,别抢关恋心的话,要不然她肯定还能想起那段时光的情绪失控。 关匀白:“……”
这个嘴你是非捂不可吗? 关恋心嗔怒地看了他们一眼:“行了,别在我面前耍宝,赶紧收拾好,我们得走人了。”
深深帮忙转移注意力:“姐姐,我们今天是去参加谁的婚礼呀?” 关匀白默默给深深举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娘的表情正逐渐变得危险,实在是不妙,深深开口正是时候。
关恋心说:“隔壁罗岭镇有一户乐善好施的人家今日嫁女儿,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都邀请了过去,你姐夫曾经帮看过病,乌家老爷便邀请了我们,咱算是去凑个热闹吧。” “乌家……老爷?”深深疑惑地看向关匀白,见他摇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道这家人。
那会不会和四师姐有关? 深深想起落灵山下就有一个小镇,名为罗岭镇,而四师姐曾经就住在那里,而且对方还姓乌,这听起来更加微妙了。
. 罗岭镇,云雾缭绕。
早上的晨露洗刷了石板小路,蒙蒙雾霭渐渐散去,青墙绿瓦,街上路人渐增,街道逐渐变得热闹。
“所以,我今天的责任就是注意开道吗?” 陈长安随着一个身形矮小瘦削的小孩走在路上,语气无奈。
没钱,所以被人收为了小弟。 陈长安是个穷苦人,浑身上下没一个灵石,他也存不了钱,简直穷酸到了极点,看得小孩都觉得无语。
“当然,今天落梅小姐大婚,谁也不能打扰!”走在前方的小孩猛地回头,一脸坚定。 她的头发很短,也就几厘米长,皮肤有些黑,但是整个人非常有精神。
陈长安到来之时,居然没有认出这人是谁,直到后面他答应对方做小弟,小孩才报上名来,说自己叫做小雪。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陈长安如遭雷劈,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小雪,直到对方忍不住给他一耳光,陈长安才迟迟反应过来。
他嘴里还念叨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原来乌令雪,你这家伙以前长这个样子……真是惊呆我了!” 他一边嘀嘀咕咕,还一边狂笑不止,被小雪又踹了一脚,这才恢复清醒。
小雪不是你想惹,想惹就能惹! 陈长安恢复了些正经,虽然外貌和表面性格不对,但这无疑就是他的四师妹——乌令雪!
打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意难平:婚礼幻境中的执念与命运的捉弄!” 按正常情况,陈长安是不可能进入乌令雪的幻境,毕竟他是跟着关匀白一起进入,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
陈长安摸了摸下巴,问道:“哎,小雪,你说今天是那什么小姐的大婚,那是不是会有很多人过来?” “当然!”小雪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乌家可是罗岭镇的大户人家,不管是罗岭镇还是周围镇上的人,都会赶过来参加!”
“这样啊。” 陈长安跟着小雪,沿着石板小路朝着乌家走去,远远已经能够看到红色飘逸,路上行人逐渐渐渐多了,乌家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小雪一路走过去,罗岭镇的人都笑容满面地和她打招呼,可是陈长安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幻境透着一股僵硬的感觉。 在即将踏入乌家之时,陈长安的步伐停住了。
“怎么了?”小雪发现身后的陈长安停了下来,不悦地竖着眉头,“别耽误了好时辰,快点走啊!” 陈长安长叹一口气,盯着小雪:“乌令雪,你是不是在前面设了个陷阱,等我一头扎进去?”
“什么?” 小雪一脸茫然,无辜至极:“你胡说什么呀,我干嘛设陷阱给你,还有,谁是乌令雪啊?”
陈长安冷笑:“呵,装,你继续装,你这小丫头片子早就恢复清醒了……啊啊!” 陈长安没把话说完,就被乌令雪狠狠一脚给踹在肚子上,发出一声哀叫。
“既然知道我在装,那你就配合啊!” 乌令雪翻了个白眼,周围热闹的景象都发生一瞬间的顿滞,随即又是一阵锣鼓惊天动地,红绸飘起。
乌家老爷笑着出来欢迎宾客,可却无视了刚进门的乌令雪和陈长安,像是完全没看到这二人在一旁打闹。 “好恶毒的……”小孩!
陈长安捂着肚子,话没说完,乌令雪就一眼瞥了过来。 他立马机灵地闭上嘴,揉了揉肚子,站起身:“你这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他还以为乌令雪是深陷幻境而不得出,但现在来看,应该是她主动不出去。 乌令雪望着热闹非凡的喜庆场面:“没什么,只是在重演一桩意难平的婚礼。”
她困在幻境五天,无数次在这里重演这场婚礼,可是每次快到乌家小姐出阁之时,她的幻境就会停止下来。 因为乌令雪没有见过乌家小姐和书生大婚的场景,所以看似繁华热闹的场景只是一场空,她根本见不到自己最熟悉的人。
“你的婚礼吗?”陈长安摸摸下巴,敏捷地闪过乌令雪踢过来的脚,大声解释道,“我这是合理怀疑,毕竟你也姓乌啊!” 乌令雪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不会说话,你就别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人的婚礼!”
“最喜欢……的两个人?”陈长安细细琢磨这句话,眼神变得同情,“那你可真惨。” 两个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就连抢婚这件事都不太好做,舍不得啊!
“收好你的招子,别胡思乱想,又不是爱情方面的,你脑子真是不干净!” 乌令雪拉着陈长安坐到了乌家大门旁边,看着乌家热情招待前来的宾客,欢声笑语一片,他们却变成了局外人。
陈长安看了几眼,说:“你还不如别清醒,直接沉浸于幻境之中,无法编造的幻境,可以由幻妖给你编造。” 清醒的乌令雪对幻境的掌控能力远远超过幻妖,幻妖给她重演她最想要看到的场景。但是清醒的乌令雪因为自身没有参加过这场婚礼,所以每次一到关键点,就会重新回到原点,反反复复,走不出这一份思念。
“这是在侮辱我。”乌令雪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和幻境之外的乌令雪截然不同,几乎是判若两人。 陈长安笑笑,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你知道我是怎么到你的这个幻境吗?我本来是准备跟着五师弟,结果不知道怎么跑到你这里来了。”
“谁知道呢。” 乌令雪语气散漫,“我只能控制自己的幻境,还不至于把你从别人的幻境拉过来,可能是师叔动了什么手脚。”
“不过,你确定要在幻境里施行你的计划吗?”乌令雪认真地盯着陈长安,“五师弟很可能会生气。” 陈长安眼神微闪:“总不能让他变得像我一样倒霉吧?”
乌令雪嗤笑一声:“也是,你自己习惯了,失去人皇气运,倒霉得像只狗,再加上五师弟的天生厄运,早就五毒俱全。现在把人皇骨打入他的体内,他是可以一步登天,你就继续老样子咯。” 陈长安大大咧咧一笑,伸手一拍乌令雪的后背:“这种事情可别告诉他,这小子脑子轴,想不通。而且他都天生剑人了,再让他背负个天生厄运,是不是有点过分?”
乌令雪现在也不过是个单薄的少年人,差点没被陈长安一巴掌拍得栽倒在地,心中火气上来,就听陈长安说: “当初师尊和师叔已经告诉过我,承担了他的剑骨,就会承担他的厄运,但我觉得我运气够差了,再来一点又何妨?”
乌令雪翻了个白眼:“啊对对对,所以你才一步一个坑,连身边人都可以连累!” 真是受够了这个扫把星!
“人皇骨你要给他是你的选择,人皇气运你打算怎么办?” 乌令雪盯着他看,好不容易拿回来的东西,如果自己用,还可以抵消不少厄运,但陈长安总是说另有他用,乌令雪一听就知道,他不打算用在自己身上。
陈长安微微一笑:“你猜我打算怎么用?” 乌令雪条件反射一巴掌甩过去:“别给我玩猜谜!”
这混蛋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情况,难道会死吗? “噫噫噫,好凶的小孩啊!”
陈长安敏捷躲开,嘻嘻一笑,结果不知道为何脚上一滑,直接摔了个跟头。 糟糕,忘了这里是四师妹的幻境!
陈长安一阵天翻地覆,躺在地上,几双脚出现在他的头顶,一道充满关切的温和声音响起:“小兄弟你没事吧?” 陈长安的视线往上移动,男人温雅随和,身上透着一股药香气,他一闻到,就知道是一位大夫,而且看模样,给人的感觉非常善良、值得信任。
他身边的女子也是一派温柔大气,身上却带着一股剑修才有的凌厉,举止干脆利落。 不过最吸引陈长安的还是他们旁边的两个小矮子,一个比一个矮,还有点讨人嫌的气息。
正值发育期的调皮少年嘻嘻一笑,居高临下看他:“噫,三师……好逊色啊!” 一旁绑着单马尾,头上戴着个白色铃铛的小姑娘,也一脸赞同地点头。
三师兄躲过了四师姐的巴掌,却脚滑摔倒,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这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 丢人呐!


“双重镜像:迷雾中的真实与虚幻的抉择!” 陈长安觉得一定是自己平日里太纵容这两个小家伙,以至于他们的胆子变得这么肥,居然敢挑衅自己。
若不是看着同时出现的两人和乌令雪的幻境明显不一致,他早就动手揍他们一顿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
陈长安快速起身,站到一旁,低声对乌令雪说道:“看来你和五师弟的梦境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乌令雪点点头,随着深深和关匀白的到来,原本热闹的景象变得更加热火朝天,乌家老爷凑了上来,握着须问琴的手,满脸热情洋溢,邀请他们进入府中。
深深和关恋心说了一句,就跑到乌令雪旁边,小声喊了一句:“四师姐。” “嗯,乖。”
乌令雪摸摸她的头,笑意融融。 陈长安有些诧异:“等等,深深,你怎么一眼就认出了四师妹?”
现在的乌令雪和她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吧? 陈长安第一眼就没认出来,结果没想到深深眼睛居然这么尖!
深深瞅了他两眼:“这不是挺好认的吗?” 风格打扮确实不一样,但是脸还是一样,给人的感觉也没变呀!
三师兄真逊,居然连四师姐都没有认出来! “……我觉得你的眼神是在鄙视我。”陈长安盯着深深白嫩的小胖脸,琢磨出了点东西。
“五师弟,你觉得呢?” 见关匀白的父母被乌家老爷给邀请进去了,陈长安便看向关匀白,这小子比起乌令雪好认许多,脸是等比例长大,给人的感觉也完全没有改变。
关匀白一脸赞同,要不是小师妹刚才喊了出来,他都没认出。 于是关匀白正要跟着点头,就看到乌令雪危险的眼神瞥了过来,立马摇头,无辜道:“没有啊,我觉得还是很好认的,人还是那个人,性格也还是那个性格!”
都一样的危险! 识时务者为俊杰!
关匀白贯彻到底! 陈长安看他一眼:“墙头草。”
“哪有,我这叫做机灵!” 关匀白不认可,也不想被陈长安反驳,立即看向乌令雪,出声询问情况:“四师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们的幻境怎么会融到一起?”
深深猜测:“这里是不是又被师叔动了手脚?” 一般的幻境可不会融在一起,但是深深想到师叔,就立即觉得可能性很高,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任何小东西都有可能被他玩出花来!
乌令雪拍拍深深:“没错,就是你说得这样。” 关匀白不解:“可这是为了什么啊?”
看现在的发展情况,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帮他直视过去,还另有深意。 乌令雪没有直面回答,而是望了望天,开口说:“吉时快到了。”
“什么?” 关匀白愈发不解,却在下一秒听到了一阵极其喜庆的鞭炮声远远传来,乌家大门上挂着的红灯笼和红绸随风飘起。
“这是要来迎亲了吗?” 陈长安想起乌令雪刚才的话,她的幻境是在反复重演那场意难平的婚礼,但是由于她自己没有看见,所以婚礼是无法进行下去,幻境很快就会破碎,然后重新上演。
乌令雪点头:“如果按照之前的幻境故事发展,那些恶心的东西会出现在我的眼前,然后整个幻境破碎,但是现在五师弟也来了……” 两个幻境交错在一起,会引起怎么样的变化?
很快,大家就知道了。 罗岭镇上的雾气不知道何时蔓延而来,迎亲的队伍融入白雾之中,鞭炮声和欢笑声遥遥传来,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咫尺天涯,永远无法到达。
大雾弥漫,两道身影出现在其中,模糊而不清,丝丝缕缕的蒙蒙雾气犹如薄纱笼罩着一切,那两道身影越走越近,慢慢地靠近。 深深越看越觉得熟悉,等到他们逐渐靠近之时,她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该高大成熟的温和男子变得清瘦冷漠,面颊凹陷,眼下一片青色,沧桑而透着冰冷之意。
而与他同行的女子,更是瘦得厉害,没有高挑优雅的身形,佝偻着腰,病态般的脸,丝毫看不见利落潇洒的模样,仿佛是命不久矣的病人,眉目间尽是阴翳。 这二人正是关恋心与须问琴!
然而他们的模样极其吓人,惊得深深下意识往乌府里看去,隔着一扇大门,却是两片天地。 温柔干练的关恋心不见一丝病态,温雅随和的须问琴不见冷漠沧桑,他们正站在那,言笑晏晏地和乌家老爷说着话。
深深猛地回头,一把抓住关匀白的手。 “五师兄,别看!”
门内的是关匀白在幻境世界的父母,没有遭遇过不幸,一家人和乐融融,会和自己的孩子打打闹闹,幸福美满; 门外的是关匀白在现实世界的真正父母,他们一人修为尽废,变得偏执疯狂,一人陷入魔障,疯狂入心!
“我……没事。” 关匀白的呼吸在看到从雾中走出来的人时,一瞬间就乱了,被深深抓住的手也在轻微颤抖,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而听到关匀白颤抖的声音之时,从雾中走出来的“关恋心”抬了抬眼皮,眸光偏执成性: “你没事?那为什么不好好修炼?为什么现在才金丹期?小白,我为了生下你,牺牲了我的所有,我的修为因你而废,你怎么可以让我失望?你太懦弱太没用了,你辜负我的希望,也辜负你的天赋……”
一句句冰冷的话语从“关恋心”口中吐出,她的神色愈发疯狂,扶着她的“须问琴”也冷冷开口:“关匀白,你母亲都是为了你好,你为什么不能让她开心一点,让你修炼无情道,你也修不好,你怎么这么废物,不能听话一些……” “五师兄,别信他们的话!”
深深感觉得到从“关恋心”和“须问琴”张开嘴那一刻,关匀白的表情就逐渐变得茫然,他的意识好像在逐渐失控,连带着雾气浮动,面前的二人也开始产生变化。 “滴答、滴答!”
“关恋心”与“须问琴”身上凭空出现一把熟悉的剑——炎阳剑,冰冷的剑身穿透他们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极其刺眼,幻境逐渐逼近于崩溃,而关匀白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无论是深深、陈长安、乌令雪的声音,他都听不见,他只能看见自己的父母,也只能听到他们那一句句的自责,心中的魔障不减反增,直到——
“铮铮——” 一声美妙悠扬的琴声忽而响起,舒缓却充满力量,好似清泉流入心间,激昂的音符猛地打破魔障,犹如天籁之音,拨动人心。


“破茧:琴剑合璧斩魔障,一家同心破幻境!” “啪!”
一个巴掌重重落在关匀白的后脑勺,这下子他什么都能听见,什么都能看见了。 “小笨蛋,连我们都看不见了吗?”
关恋心的声音出现在背后,用力地揉着关匀白的头,硬生生将他从魔障之中拽了出来。 “娘……”
关匀白抬头看她,已经双眼泛红,眼泪从脸颊上滚落,眼底带着浓浓的歉疚与自责,如果他不是什么万年难见的剑道天才,如果他当初能够早点发现关家的情况,如果他能够看清楚…… “你才几岁啊,想这么多干什么,死脑筋的孩子!”
关恋心一眼就看出关匀白在想什么,用力捏了一把他的脸,皱着眉说:“早在你出生之前,问题就存在,哪里是你一个小孩能阻止的?天才怎么了?你再天才也是个小孩,别乱承担责任!” “没发现魔障的人是我们,错的人是我们,到头来倒霉的是你,痛苦的也是你,傻不傻呀?”
悠扬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驱除心中杂念,须问琴随意地盘坐在乌家大门,长琴置于腿上,天籁之音般的琴声倾泻而出,仿若一场蒙蒙细雨,洗刷着灰蒙蒙的天地,清冽琴音震荡而开。 从雾中走出来的“关恋心”与“须问琴”充满冷漠与偏执的话语一顿,他们的模样变得愈发狰狞恐怖,炎阳剑的光芒越盛,刺透他们的身体,猩红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染红了他们的衣衫。
而身后的浓雾变得更加朦胧,远处传来的敲锣打鼓、鞭炮、欢笑声冲天而起,关匀白的幻境逐渐稳定下来了。 关匀白抓紧关恋心的手,视线落在了自己亲手杀死的“关恋心”和“须问琴”,迷茫地喃喃:“可是,最终还是我亲手杀死了……”
你们。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是沉重混乱,胸腔弥漫着无数的痛苦与自责。
温柔的手指与悠扬的琴声在不断地轻抚驱除着他心中的这份悲痛欲绝,关匀白无法从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阴影之中走出来。 关恋心温柔地拍拍他的脸:“要娘再给你一巴掌,清醒清醒吗?”
怎么越来越轴了呢? 关匀白:“……”
一曲毕,须问琴修长的手指落在琴上,忍俊不禁:“傻孩子,你娘都说了不是你的错,再这样下去,又得挨打了。” 母爱如山,太过沉重。
关恋心把关匀白推到身后深深、陈长安、乌令雪前面,身上的衣着没有变化,月白色长裙,玉簪束发,温柔却飒爽,尤其是她随手从虚空之中拉出一把剑,浑身萦绕着凌厉的剑气,身姿潇洒而优雅。 “魔障是我们的,自然该由我们自己驱除,你别整天活得忧愁哀怨,害死我们的是魔族,要是真这么难受,就多杀几只魔族,发泄一下感情,反正就是别折腾自己!”
“我生你下来,可不是想让你哭个不停。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好好享受这一切,珍惜现在,过得开心自由才是正道!” 关恋心长笑一声,舞动长剑,剑势如虹,冲向“关恋心”,凌厉的剑气席卷而去。
须问琴也笑了一声,双手抚琴,原本清雅柔和的琴声骤然一变,弦音蕴含杀意,无比的激荡昂扬,配上关恋心的剑招,犹如疾风暴雨,跌宕起伏,充满杀机,将魔障打得节节败退。 “这听起来就有点厉害啊。”
比那个天音宗的谁谁谁弹得好听多了! 陈长安叹了口气,这个幻境过分真实,四师妹的幻境虚幻,但是关匀白的幻境却不一样,无比的真实。
关恋心和须问琴好像一直都活着,不仅活在关匀白的心中。 他们的力量还残留着,所以即使关匀白心神大动,幻境崩溃,这二人也没有出现一丝顿滞,反而是越发鲜活。
“五师弟,这才是你真正的父母,不要让他们失望。”乌令雪的声音中出现一丝羡慕。 她和关匀白不一样,早在当年便已经破解心魔,师叔让她见到了大家,一一地告别,心中的悲痛早已被抚慰,只是始终残留着一丝遗憾。
乌令雪想要参加乌家小姐和书生的婚礼,却永远不可能。 她错过了,便是永远错过了。
即使在幻境之中,她也不愿自欺欺人,所以婚礼一旦举行到关键之时,就会戛然而止,回到原点。 “五师兄,姐姐和姐夫都很厉害,他们也很爱你,从来没有责怪你哦。”
所以,别这么难过,活在痛苦之中,不敢面对现实。 做错的人从来不是关匀白,他只是一个受害者,哪有受害者将责任背负在身上,痛苦一生。
“嗯,我知道!” 关匀白望着与魔障战斗在一起的关恋心,还有弹琴助阵的须问琴,他们的身姿都无比高傲而强大,杀得魔障无力反击。
“砰砰!” 胸腔里的跳动声几乎在耳边响起,心情伴随着激昂的琴声起伏,眼底是关恋心持剑的身姿。
她是关家的真正天骄子弟,曾经的荆州第一天才,潇洒而肆意,风姿绝世,怎么可能甘心变成一个偏执而疯狂的疯子。 弹琴的人也是,曾经神医谷的大弟子,沉浸于医道,行走于天地之间,欲走遍世间,救助天下人。
这么潇洒自由的人与温柔善良的人,怎么甘心堕落成魔,怎么甘心自己留在世间的孩子永陷魔障。 今日这一战,是为了斩杀虚假的自己,也是为了让关匀白看透这一切,从浑浊而肮脏的污泥之中爬出来,绝不掉入魔族的陷阱,自毁灭亡。
“铮铮——” 一道冰冷音符落下,长剑取代了虚假的炎阳剑,穿破“关恋心”的身体,琴音划破虚空,“须问琴”的脖颈上出现一道红线,魔障在顷刻间顿滞,苍白偏执的表情在一点点崩溃散开。
关恋心拔剑大笑,帅气而飒爽:“好了,现在我也杀了‘自己’,没什么感觉,就是挺爽的!” 须问琴轻咳一声,看向关匀白,眸光慈爱:“一家共犯,就谁也别说谁了。”


“鸿门宴:人皇骨再现,萌妹站队引风波!” 乌令雪从雾中拖出了自己的仇人,曾经毁灭了罗岭镇的家伙,小雪心中最恨的人,此刻的乌令雪却非常平静地捉出他,斩杀了一遍又一遍,好像重复了无数次,早已习惯。
她的心情甚至没有任何动荡,像是在杀死一个不足为道的小东西。 陈长安望着一动不动的关匀白,从关恋心与须问琴与他告别之后,他便一直坐着不动。
二人的幻境都非常平静,乌令雪心中无波澜,关匀白的魔障也被驱除,与自己的父母好好地告别。 “再给他一刻钟的时间吧。”
陈长安叹了口气,关匀白心中的阴翳已经被抹去,但是父母真正的离去,终究是会带来一抹悲伤,这是无法抹去的,就像孩子与父母之间的牵绊,想必此刻关匀白心中应该还是…… “什么再给我一刻钟时间?”
就在陈长安忧伤地想着的时候,关匀白倏地转身,一脸好奇地瞅着他。 陈长安:“……”
大意了,看这表情,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悲伤? 关匀白在父母离开之时,便恢复了外貌,十六岁的少年肆意张扬,红色短发,帅气的脸,很好地融合了父母的优点,笑起来的时候,露出虎牙,更显少年意气。
“五师兄,你刚才是在……?” 深深看看陈长安,又看看关匀白,主动问出来,但还是保留了一点,没有直接问出他的心情。
关恋心走的非常潇洒,还不忘叮嘱关匀白好好照顾小姨:“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你也就这么一个小姨,可得多多照顾长辈哦!” 她走时,悄悄向深深眨了眨眼,有些遗憾但又有些庆幸,她高兴关匀白能够遇到这么多好人,又遗憾没能看着他长大,教导他,同时也遗憾这么晚才知道,原来她的姑母还有个孩子,又庆幸彻底消失之前,能得于相见……
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就这么一会儿,不过好歹还是相遇相见相知了。 关匀白眨眨眼,和关恋心非常像,他笑笑:“没有太伤心啦,这一次能好好地告别,我挺高兴的。”
太高兴了,所以不停地回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关恋心和须问琴斩杀魔障那一刻,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幼年时期的自己。 那是他父母还没彻底迷失之前,总是忍不住伸手抱着年幼的他,他们一遍遍地张着嘴,好像在说什么,关匀白听不清楚,但想想也知道,肯定是想让他快离开,不要把他们疯魔的话听进心里。
然后,父母又试图将他送走,可是关匀白离不开荆州,无论被送到哪里,关家都会将他找回来,就算关家没有来找,关匀白仍然会动着小短腿,跑回到父母身边…… “行吧,既然你现在状态良好,我们也快点动手吧,幻境时间不多了,大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进来。”
陈长安捋袖子,从兜里摸出一张阵法符咒。 “等等,三师兄,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关匀白盯着陈长安的表情,觉得来者不善,情况不妙。 陈长安挑了挑眉:“没打算做什么,只是准备把你体内的‘暗伤’给修复好。”
“暗伤?” 关匀白一懵逼,他哪里有暗伤了?
顶多就是心灵创伤,但也被他爹娘给打醒了。 他们说得很对,他不能继续逃避下去,要不然就太丢他们二人的脸了,关恋心可是荆州第一天才,须问琴也是神医谷的大弟子,总不能生出一个没出息的小孩吧?
关匀白不想丢掉父母的脸,不想继续自怨自艾,他得做得更好,让父母安心,不要总是放不下他,即使身亡了,也仍然留在他身边,守护着他。 陈长安趁着关匀白还没反应过来,阵法符咒直接被催动,化作光线绳索迅速缠绕住关匀白,将他绑得非常紧,两手无法动弹,像一根木头一样站立在那。
“不是,你怎么动手的这么突然?就算我有‘暗伤’,也不用绑起来吧?” 关匀白对陈长安没有一点防备之心,所以被绑得非常顺利,直到看见陈长安掏出了一个盒子,尚未打开,他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在波动。
“你想做什么?”关匀白神情一凝,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直直地盯着陈长安。 陈长安随意地笑了一下:“没什么,都说了是准备给你修复一下‘暗伤’,让你以后的仙路走得更加顺畅。”
“陈长安,你和我开什么玩笑!!” 关匀白气得往后蹦跳两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特制的黑木盒子,颜色暗沉如黑夜,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质地犹如玄铁,沉重而漆黑,仿佛重过千斤。 这玩意儿是专门用来放人皇骨的!
曾经也放过他的半根剑骨! 陈长安捂住嘴,一脸惊讶:“啊,你居然知道!”
“你别装了!”关匀白一脸防备地盯着他。 “人皇骨和剑骨我都不要,你别想对我的身体动手!”
陈长安一脸责怪地看他:“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弄得我像是个觊觎你身体的坏人一样。” 关匀白呵呵一笑:“你可不就是吗?”
他说着,看向旁边的乌令雪,想了想,忽略掉,四师姐不一定会配合,看她的表情,很有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 于是,他又看向一脸没反应过来的深深,立即大声喊道:“小姨,赶紧把你大外甥身上的束缚松开,三师兄这王八犊子对我图谋不轨!”
他这一声小姨,喊得发自内心,非常真挚! 毕竟只要深深肯站在他这边,帮他解开阵法,就能够立即操控幻境,脱离出去,三师兄就无法抓住他了!
深深的小心脏都跳了跳,她看看一脸祈求的大外甥,又看看一脸坚定的三师兄,不知道该帮谁。 陈长安对深深微笑道:“我可爱的小师妹啊,你应该知道这种情况下要站谁的吧?”
深深:“……你们能不能先把情况给我解释清楚一下?” 两边都在打哑谜,她只能自己猜测,根本不知道帮谁!


“PUA:影帝级演技骗取同情,人皇骨分配再生变!” “他欲对我图谋不轨,小姨,你赶紧帮我解开束缚!”
关匀白大声喊着,满脸防备地盯着陈长安。 陈长安只是动了动脚,关匀白就疯狂蹦蹦跳跳地往后退,绳子从头绑到脚,他根本动不了一下。
而且就连别在腰间的炎阳剑也被一起绑着,关匀白根本不能呼唤它帮忙,只得狼狈地蹦跳。 “别说得这么夸张,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疗伤啊。”
陈长安一脸真诚,凌乱得像是乞丐头发胡乱散开遮挡住他的眼睛,从发缝露出的眼眸没有真诚,只能看出锐利。 关匀白不了解他才怪,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性格吗?我说了不想要就是不想要,你自己融入体内不好吗?”
“我当初剥下的剑骨本就是残缺的,只是给了你一个修炼的机会罢了,现在正好可以融入你的人皇骨,你若自己拿回去,接下来的修炼会更加顺畅!” 关匀白认为陈长安如今的成就和他无关,天生人皇本就悟性超绝,人族之皇的心性非同小可,古往今来的每一任人皇,不能修炼就罢,若能修炼,定然镇压一世。
陈长安只是拿到了半根剑骨,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拼到现在的修为,他的悟性不可谓不恐怖,如今拿回了人皇骨,只要不中途陨落,或许他能成为升天梯断裂之后第二个飞升的修士。 人皇这个称号可不是谁都能承担,前世的陈长安就算是废了,轩辕一族也不愿放他离开,甚至能够作为血祭核心,差一点就让轩辕烨打破束缚,进入仙界,由此可见其不简单。
“你怎么还是那么轴。” 陈长安长叹一声。
“轴的是你!”关匀白反唇相讥,“你自己的情况有多糟糕,自己不清楚吗?” 倒霉的像条狗,走到哪里,哪里就出事!
陈长安无语,轻轻嗤笑一声:“没有这些东西,我依然是人皇之命,你一个天生剑人怎么还担心起我这个人间帝皇了?” “你骂我?”关匀白瞪大眼睛,“你现在哪有个帝皇样了?像个要饭的乞丐一样!”
“我哪里骂你了?我只是说出实话!” “呵呵,屁话才对!”
乌令雪:“……” 深深:“……”
好幼稚的两人! 深深长吐一口气,叉腰大声:“三师兄,五师兄,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你们都一大把年龄了,干嘛像个小孩子一样吵架,连我都不如吗?” 深深小脸冷静,跳到关匀白和陈长安中间,眼神透着蔑视:“烦死了,两个幼稚鬼!”
她都不和别人这样吵架! 陈长安、关匀白:“……”
靠,居然被一个还不到六岁的小孩给藐视了! 乌令雪捂嘴轻笑,她也恢复了真实模样,一袭白衣,楚楚动人,眸光流转之间,更显得柔弱怜惜。
“小师妹骂得对,真是两个可爱的小傻子,好好说话都不会吗?” 陈长安抽了抽嘴角:“行,我们冷静说话,五师弟,师尊和师叔同意了我的建议,你现在比我更加需要人皇骨。”
关匀白的体质过于锐利,当初的遭遇更是让他心性多了一丝障碍,如果有人皇骨的话,能冲破这一丝障碍,比起将剑骨放回去,更加适配。 “可你也需要!”关匀白冷静地说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陈长安的意思,为剑道而生的体质太过于锋利,如果能有人皇骨入体,这份锋利将逆转。 陈长安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让他的仙路顺畅。
真麻烦。 还不如先把他打晕了再说。
陈长安想了想:“这样吧,我俩一人一半如何?” 没有关匀白的配合,他很难将人皇骨打入他的体内,倒不如稍微降低一下目标。
本想趁着他还沉浸于悲伤之中,没有缓过来,对关匀白动手,谁知他向来傻兮兮的脑子却突然这么机灵。 关匀白仍然不认可,剑骨虽珍贵,但对于他来说,却是自己遗弃的东西,而今陈长安却想要用更加珍贵的人皇骨助他仙路坦荡,他不想接受。
关匀白皱了皱眉:“不……” “你想好了再说,我们是师兄弟,你这么见外,我还挺伤心的。”
陈长安幽幽叹了口气,露出前所未有的低落情绪,连胡乱飞起的杂乱头发都垂下,没精打采,且非常忧郁。 “小白,你真的把我当成师兄吗?”
乱发下的眼睛染上了一丝惆怅,陈长安觉得好失望,甚至伤心不已。 “你其实根本没当我是好兄弟吧,亏我一直觉得我俩感情最好,是换骨的真挚感情,如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个态度,弟不真心,哥心疼啊!”
“不,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第一次见到陈长安这么失落的模样,甚至有几分当年初见时的抑郁模样,关匀白立即慌了神,他没有这个意思!
“真的,我没有,我也把你当成好师兄的,啊啊,你别那么伤心啊,行行行,我们一人一半,你别这样看我了,我靠,我的心好内疚啊!!” 深深:“……”
她侧头看乌令雪:[三师兄的演技有点厉害啊,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五师兄!] 甚至和乌令雪有的一拼,不对,可能更加胜两分,那一副低落失望的表情简直活灵活现,深深觉得自己要是关匀白,可能也得内疚一下了。
毕竟平时的陈长安从来都是潇洒不羁,自由自在的随性模样,结果却被关匀白说得如此失落。 [呵呵,他本来就是这么阴险狡猾的性格,深深你可千万别跟他学!]
乌令雪柔柔一笑,陈长安可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人皇之命落在他身上,并不奇怪。 他的脑子很好,就看他用不用。
关匀白已经被陈长安搞定了。 大概是担心关匀白时灵时不灵的脑子会反应过来,所以他立即叫乌令雪和深深帮忙。
事不宜迟,免得对方突然看透了。 毕竟关匀白偶尔还是机灵的厉害。


“群英荟萃:迷雾峡谷惊现上古神兽,仙子怒斥引爆八卦!” “这有点不太对劲。”
陆凌霄抱着飞霄,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他们已经在峡谷之中走了很久,藏在迷雾之中的幻妖花粉都已经看不见了。 按道理,他们应该已经进入幻境之中,可是却什么都看不见。
迷雾萦绕,两道黑色身影朝着陆凌霄走了过来:“师兄,你有找到小雪或者关匀白他们几个人吗?” 黑色的猎豹行走于女子身旁,流畅有力的兽躯充满强悍的气息,一颗脑袋在她手下蹭来蹭去,像只大型的黑猫,金色兽瞳在雾中也泛着光泽。
陆凌霄摇了摇头:“没有,这里好奇怪,比咱们上次碰到的幻妖领域还要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前辈们动过什么手脚。” 陆凌云叹了口气,摸着暗影豹脑袋:“哎,真是白给温大师兄承诺了,说好起来帮小雪,结果反倒是我们迷失在里面了。”
说不定还得等人家来救命。 陆凌霄摸摸鼻子:“好像确实有点太惭愧了……”
“啾啾!” 就在他俩对视感慨之时,飞霄突然发出几道啾啾,飞起来往陆凌霄头上啄了几口,扯着他的头发,让他往某个方向看去。
“轻点轻点,飞霄你再这样用力,我头发就没了,你的窝也没了!” 陆凌霄被扯得头皮生疼,赶紧伸手抓住飞霄,抬头朝着飞霄一直叫个不停的方向看去。
迷雾笼罩在峡谷之中,到处都是白蒙蒙一片,隐隐能够看到一些山石的黑影,此刻仰头看去,若隐若现的山壁之上,出现两道黑色的身影。 “你刚才说这里是幻妖领域?”
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令陆凌霄一震,随即便看到那两道身影倏然跳了下来,白雾被锐利的灵气驱散,若隐若现的身影变得实质。 一人身着白衣,不染尘埃,身形颀长,银白长发高高束起,清冷如冰雪般的姿容,拥有纯净如蓝宝石般的璀璨而绚丽,眉心之间一抹红,与蓝眸形成极致对比,瑰丽无双。
正是冷冰冰的霜寒调。 而另一人的姿容也不逊色于他,一袭精致而繁复的艳色衣衫,身上点缀的花卉银饰众多,轻轻碰撞出各种悦耳的声音,搭配上艳丽夺目的姿容,美得雌雄莫辨,却因眉间的傲气多了一分锐利攻击性,更是吸引人眼球。
陆凌云左看看,右看看,看得心情相当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剑宗的霜寒调和合欢宗的辜红衣混到了一起。 “你们二位……怎么会进入此处呢?”
陆凌云被暗影豹撞了一下,才收敛荡漾的心情,漂亮美人看看就好,正事要紧。 陆凌霄也是一脸疑惑:“我记得幻妖领域的出口已经被温大师兄和阵法道的风师兄给把守住了吧,二位是怎么进入这里?”
霜寒调和辜红衣对视一眼,霜寒调先淡淡开口道:“我们并未主动进入幻妖领域,是它在主动扩散。” 霜寒调的积分已经攒够了,懒得继续杀妖兽,随意找了个地方修炼,结果一场大雾弥漫,把他给吞了进去,等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在白雾之中。
辜红衣抱着剑,身上的各种漂亮饰品轻轻碰撞出悦耳的声音:“我和他一样,被一场突然而来的大雾给吞了进去,除了我之外,还有不少人都被淹没在其中,进入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身影。” 他走了两个时辰,才在迷雾之中碰到霜寒调。
陆凌霄和陆凌云听完二人的话,面面相觑,幻妖领域怎么会失控成这个样子? 陆凌霄抓了抓头发,表情已经懵逼了:“这不会也是前辈们搞的事情吧?”
不是说好用来磨练心境的吗? 为什么幻妖领域会失控成现在这个样子,饶是他们是御兽门的弟子,自认为对各种灵兽妖兽魔兽非常了解,也从未听说过,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啊!
“可恶、可恶,等我抓到它,一定要好好揍一顿,死灵兽,居然敢在本仙子面前撒野,还敢嘲讽我长得丑,果然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蠢东西!!” 就在四人对视沉默之时,右边的峡谷通道突然传来一阵怒不可遏的声音。
那是犹如天籁之音般的嗓子,可却充满愤怒,白雾萦绕身影,她慢慢走出来了。 “真是太可恶了,哎哎,你们四个,有没有看见两只傻不拉叽的灵兽啊?两只都长着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
一位无比美艳而高贵优雅的女子飘然而至,高高挽起的长发,几缕青丝垂落,灿若春华,皎若秋月,美得人心魂荡漾。 陆凌云吸了吸气:“没……没看见,嗷啊啊!”
暗影豹一口咬住她差点摸到眼睛的手指,陆凌云痛苦移开视线:“我错了,我不该被美色迷昏眼睛,摸到你的眼睛!” 她也想说一句可恶了,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啊,明明身处迷雾之中,可是三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出现,这个鬼地方都变得流光溢彩了!
陆凌云冷酷到只装得下灵兽的心都开始疯狂跳动,真是太可恶了! “还是不够成熟稳重啊你!”
陆凌霄白了她一眼,看向明月仙子,开口道:“仙子能够稍微描绘清楚一些吗?” 明月仙子想了想:“一个眉心带点红,一个眉心带点绿。”
陆凌霄:“……” 那可多了去,好多款式的灵兽都有可能带着五花八门的颜色,明月仙子这是想要他大海捞针吗?
霜寒调看她一眼,神色淡漠:“眉心带红的那只是不是长得虎头鹿角,毛发旺盛,头顶一簇红色毛发。” 辜红衣摸着剑柄,神情冷淡:“眉心带绿的那只也差不多,虎头独角,一双狗耳朵,一副四不像的模样,对吗?”
明月仙子立即拍掌:“没错,就是这两个王八羔子,嘲讽我之后,就立即跟着一个缠着一身红线的瘦小女孩跑走了!” “你们有看见她吗?”
明月仙子看向陆凌霄:“看起来老眼熟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我还以为她是你们御兽门的弟子,但好像没有穿你们宗门的制服,一身破破烂烂的样子。” 陆凌霄和陆凌云没听她后面的话,注意力全部被霜寒调和辜红衣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二人皆是两眼放光,兴奋到了极致:“肯定没有错,红色的是白泽,绿色的是谛听,你们在哪看到的?”


“雾锁仙塔:神兽谜踪引天骄探险,幕后黑手呼之欲出!” “快说,快说,我们要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兽!!”
陆凌云和陆凌霄已经顾不上礼貌,恨不得抓住霜寒调和辜红衣的手,求着他们快说在哪里见到所谓的神兽。 御兽门的弟子无不会为灵兽疯狂,而白泽和谛听更是灵兽中的灵兽,已经被单独列出来,世人皆称为神兽,简直就是御兽门弟子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此刻听到,两眼放光,兴奋至极。 然而二人也只是惊鸿一瞥,那两只神兽便钻入白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明月仙子见到的缠着红线的瘦小女孩,他们二人完全没有看到。
“不过,仔细说起来,白泽和谛听这两个神兽怎么会出现在试炼塔之中,你们二人是不是弄错了?” 明月仙子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毕竟这里可是登仙楼主的试炼塔之中,居然会出现神兽白泽和谛听,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
霜寒调和辜红衣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在江州与妖族的那场战争之中,他们都通过地宫进入过妖域,在那里遇到了妖植一族的柳皇,以及待在他身边的神兽白泽。 当时柳皇和白泽泄漏出了不少信息,再联想到他与昭然剑仙犹如故人般的关系,南北亦又是昭然剑仙的师弟,这次试炼塔设计又有他的掺和……
“总觉得有阴谋在背后等着我们。” 辜红衣指尖缠着剑上点缀的红缎,艳丽浓稠的精致面容上有一抹微妙的表情。
“确实有可能。” 霜寒调清冷的面容也出现一丝怀疑,毕竟陈长安经常在他耳边吐槽自家师叔的坑人属性,看似仙风道骨、一派正气的可靠大人,实则本质抠搜爱坑人。
明月仙子没他们的经历,动作优雅地按了按额头,一脸不解:“不就是一次普通的淘汰赛吗?为什么你们都说得煞有其事?” 霜寒调淡淡说道:“经验之谈。”
“听起来很不妙的样子,而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也很不妙。” 明月仙子轻轻叹气,美人蹙眉,都是惑人心弦。
她也是第一次陷入这么奇怪的幻妖领域,明明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湖边欣赏令天地失色的绝色美貌,结果湖面忽然飘来一阵奇异的白雾,依依袅袅。 明月仙子想继续忽视,奈何水面变得模糊,两只嘴贱的灵兽从里面飞了出来,打乱她的倒影,还一个劲地嘲讽她的绝美姿容。
这下子,明月仙子哪里能容忍。 她二话不说地追上去,试图打一顿这两个小王八蛋,再找它们的主人,再打一顿,让这个主人见识见识美人不是她轻易能够招惹的,要教好自家的灵兽,学会欣赏美貌。
然而,那两只神兽却飞快跳到了那个小姑娘的身上,看起来应该是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无数的红色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在她身上,若隐若现,看不到尽头。 小姑娘长得清瘦,一身粗糙的斗篷,边缘都磨损了,腰间坠着一把剑,皮肤苍白,瘦瘦的小脸衬得那双眼睛特别大,特别明亮。
明月仙子看得两眼一黑,作为一个爱好欣赏自己美貌的人,她见不得人这么糟践自己,恨不得抓住她,好生打扮打扮一番。 到底是哪个破宗门养出这么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瘦巴巴的小姑娘的啊?
虽说修仙界最好不要娇养孩子,但也不能养得这么糙吧? 明月仙子的强迫症被激发了,她现在既想要抓住两只皮皮灵兽,好好揍一顿,又想要抓住它们的主人,好生打扮一番!
美好的品德让明月仙子抛弃了心中的疑点,一路跟随而来,结果却扑了一个空,对方溜得真是太快了! 一群人各有各的想法,幻妖领域想要破解,除非找到幻妖的所在地,将其斩杀,否则很难离开。
如今的幻妖领域与众人认知里的幻妖领域明显不一样,也不好在一个地方继续多待,从陆凌云和陆凌霄口中了解了大概情况,便快速行动起来。 大雾越发浓重,深陷其中的人不知其危险,峡谷早已被淹没,无论是霜寒调、辜红衣、明月仙子,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都已经被往外扩散的浓雾吞没于其中。
整个试炼塔大部分位置都已经被幻妖领域给吞没了。 窥仙镜前,一片沉默。
镜面之上,眼见着无数宗门弟子一个接着一个地陷入幻妖领域,试炼塔内无数不同地貌已经被白雾掩盖,除了最核心的沙漠。 无垠沙漠被风吹翻滚,占据着试炼塔二分之一的地盘,而在其中的诡异湖泊,黑色湖水翻腾,不断滚动的水朝着核心心脏而去,血腥而浓郁,弥漫着恐怖的力量。
整个试炼塔都已经彻底大变样,一面是诡异心脏占据的领域,一面是无数滔天白雾气势汹汹地占领位置 眼见形势越来越不妙,剑宗胡说长老斜眼看着南北亦:“你是不是想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窥仙镜都快被白雾弥漫,魔族搞的小动作也已经变成了大动作,众人也看得表情凝重。 南北亦也斜眼看他:“怎么可能,我哪里这么凶残了,你没看到那几个人还好好生生地站着,也已经发现了不对吗?”
他说着,还伸手指了指某几个人,窥仙镜镜面大部分被白雾萦绕,小部分还能看到几个人影在到处飞,其中好几个已经发现了白雾没有进入沙漠之中,而那边正散发着阴暗的恐怖气息。 “难道就天骄榜上前面几人能用吗?”
胡说长老依然觉得不太行,阵法道丛长老看他一眼,觉得他心态不行:“别急啊,这才刚开始,大家拭目以待。”


"幻境崩塌:天骄联手战魔心,坑叔体质再显神威!" 阵法道长老刚说完,一道幽幽的声音便从镜子之中传了出来。
“你师叔可真是个王八蛋。” 窥仙镜之中,手持寒雪刀的白衣男子,正与一名风流倜傥的青衣男子朝着沙漠而去,远远便感觉到了其中散发而出的恐怖气息。
于是,风不渡终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温鹄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骂了一句。 明明是最简单的一场淘汰赛,结果直接被南北亦升级成了全军覆没的局势。
风不渡想不明白,其他前辈是怎么同意温鹄师叔这么干的? “他本来就是。”
温鹄顶着一张如仙般的脸,轻声细语,却丝毫不客气。 而他们的对话,也清晰地传出窥仙镜,登仙楼主低低笑了几声,蒙蒙白光之中,传出两个字:“活该。”
胡说长老哼笑一声,看着一身仙风道骨,面带危险笑容的南北亦:“说得真对,他们说得非常有道理,老南,你怎么不继续笑了啊?” 笑啊,自己做的孽,自己背。
阵法道丛长老为南北亦说话,非常不满:“这两个小兔崽子真是太过肆意妄为了,一点都不尊师重道,怎么可以这样骂长辈呢?” “而且南前辈都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说是王八蛋?”
好歹也是一只千年老王八! “丛长老,你的嘴,最好莫要张开。”南北亦轻轻瞥了一眼,笑意盈盈,暗含杀意。
丛长老顿住,小声不满:“南前辈,我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哎……” 难得他尊敬的前辈也和他一样,都被风不渡这个不孝顺的孩子给嘴了!
南北亦:“……” 你这还不如不抱!
镜面之中场景变化快速,温鹄和风不渡已经赶到了沙漠核心的湖畔边缘,与他们同时到达的是道子张缕尘、佛子迦净、刀魔骆明隐、天机阁的天衡…… 寥寥数人,却已然足够。
“看样子,这就是吸收了试炼塔内所有妖兽死亡之时,流失的死气与力量的魔心吧。” 张缕尘微笑着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目光转向湖畔之中涌动着恐怖力量的黑红心脏。
无数血丝缠绕,不停地鼓动着,像是刚掏出来的心脏,一条条血管蔓延在水中,本该湛蓝清澈的湖水已然变成了死气沉沉的黑水。 “看样子,大家都有所察觉。”天衡眼眸一扫现场的众人,心中了明。
刀魔骆明隐大大咧咧一笑:“很难不察觉到吧,这玩意儿可是把我杀死的所有妖兽残余的力量都给吸走了。” 试炼塔内的地面可不好破坏,骆明隐几乎是杀一只追一只,根据力量流逝的方向跑过去查看,但是对方速度太快,他又不可以破坏地下环境,只能一路杀过来。
“阿弥陀佛,就让小僧来超度它吧。” 佛子迦净双手合十,一脸慈悲之像,身上浮现金色灵光,一片神圣之意,仿佛连空气都能够超度。
风不渡摇着折扇:“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对付。” 温鹄的师叔怎么可能留一个轻轻松松就能打败的陷阱,怕是他们一齐动手,都不一定能够解决掉。
“那就大家各打各的吧。” 骆明隐肆意一笑,挥了挥长刀,冰冷的气息尚未碰触到地面,就将他身边的沙地与湖泊切割分开一条巨大的裂隙,暴乱的刀气阻止他们融合。
“我赞同。” 温鹄微笑点头,手上寒雪刀愈发冰寒冻人,明明是炙热的沙漠,却温度一降,连空气都出现了冰晶,湖泊中的湖水立即被他的灵气影响,蔓延出无数冰冻之地。
“真随性,不过正合我意。” 张缕尘弯了弯眼眸,平静温和的眼中也是一派跃跃欲试。
天衡轻叹一口气,取出命盘:“真是一群肆意妄为的天骄。” 一道道冲天灵光蓦地突破空气中的危险气息,无数冰冷而凌厉的杀气朝着湖泊之中的魔心而去,整个空间都几乎凝滞。
血腥鼓动的心脏一顿,连周围的血丝和血管都停止吸收力量,冰寒、火焰、疾风……朝着它而去! 窥仙镜之外,太阳仙尊神色凝重。
“你们培养的天骄果然厉害。” 他有些感慨,看着在场表情冷静的各宗宗主、长老,好像并不意外他们爆发出的力量,没有回应他。
太阳仙尊深深觉得脸皮挂不住,凑到旁边的太阴仙尊旁边:“娘子,你觉得咱家明月是不是有点太……那什么了?” 明明排到了天骄榜第五名,可是现在却丝毫不见踪影,想也知道,是掉进了南北亦的陷阱之中。
根据他对自己的女儿了解,估计是看到积分觉得稳了,于是便找个山水秀美,最好还有干净湖泊的地方,安安心心地坐在一旁,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的美貌,然后扭头就被幻妖领域给吞了进去。 “闭嘴。”
高傲优雅的太阴仙尊瞥了他一眼,只淡淡甩出两个字,就让太阳仙尊一阵讪讪。 算了算了,还是静静地围观,不要找事吧。
. 幻境疯狂颤抖,已然出现“咔嚓、咔嚓”的剧烈声响,换骨刚完成,陈长安正在给关匀白松绑。
乌令雪皱紧眉头,表情凝重:“怎么回事,第五天还没到时间,大师兄不会已经开始动手斩杀幻妖,强行拖我们出去吧?” “好像不太对。”
深深也察觉到了不对,但不是因为幻境的破碎。 她正仰着头看一块块破碎的虚假幻境,浓雾从缝隙之中蔓延进来,粉色的花粉萦绕在其中,却在剧烈颤抖,陌生又熟悉的力量在外面徘徊。
“三师兄,五师兄你们感觉怎么样?” 深深扭头看向陈长安和关匀白。
“啊?” 关匀白正在活动筋骨,身上隐隐有金色灵光闪现,感觉浑身轻松,师尊之前打入的灵气早已被消化得差不多。
他有预感,自己随时都可以突破金丹期,心中感悟众多,非常奇妙,恨不得坐下来再细细品味,总觉自己身上都染着王者的气息,非常酷。 此刻再听到深深叫唤他,关匀白“啊”了一声,以为是问换骨的感觉,于是他摸着下巴:“非常不错,感觉一拳就能把三师兄给打飞。”
“啪!”陈长安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不会说话,我教你说。” 关匀白不满地盯着他:“换骨的感情,怎么能这么粗鲁对待我?”
别以为他后来没反应过来,陈长安又骗了他! 陈长安呵呵一笑,看向破碎了一半的幻境,空荡荡的白雾浓郁,包围着他们,乌令雪的幻境已经消散得差不多。
她盯着逐渐慢慢消失的乌府大门,以及罗岭镇变得虚幻的街道,半晌之后,开口说:“我们先出去看看吧,如果没弄错,估计是幻妖出了什么问题。” 陈长安点头:“说不定又是师叔做了什么坑我们的事情。”


"雾中魅影:真假长生迷雾重重,深深独立暗藏玄机!" “铃铃——”
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白雾之中传了出来,破碎的幻境被浓郁白雾取代,无论是视线还是神识都无法探查,清脆的铃铛声反复响起,回荡在白雾之中。 陈长安皱紧眉头,观察四方:“这铃铛的声音好熟悉。”
轻缓而悠扬,慢慢回荡于四周,悦耳的铃声无比清脆,从四面八方扩散而来,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韵,慢悠悠地轻轻晃动,不仅响在耳边,还响在心头,连灵魂都出现一丝悸动。 “确实好像在哪里听过。”
乌令雪轻轻按压着额头,心中流淌着一抹悲伤。她听过这个声音,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慢悠悠的铃铛声犹如引路的明灯,指引着飘渺不定的魂魄走出那个痛苦不堪的黑暗深渊。
可是细细回想起来,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这种事情,只是她想得太多了。 “这听起来有点像是小师妹的铃铛哎。”
关匀白也觉得熟悉,目光下移,落到深深的头上,漆黑长发干脆利落地绑成一个单马尾,绿色叶子已经拿给师叔,现在只剩下一个白色铃铛点缀,轻轻摇晃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关匀白可没有忘记在妖域之中,这颗铃铛从天而降砸中深深的时候,铃铛一声清脆骤然响起,便将霜寒调的脸都划破了。
“不太像,它的杀性较强,没有这么悠扬而撼动灵魂,再说了,铃铛的声音都差不多吧。” 陈长安当然也没有忘记这件事,这颗铃铛除了当时的激情护主之后,就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也就偶尔响一响。
深深晃了晃头,马尾和铃铛被甩起来:“我都快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不过我们现在要往哪里走啊?”
峡谷之中,浓雾重重,连悬崖峭壁都被覆盖住厚厚一层白雾,迷雾萦绕,石块黑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再加上一道诡异的铃铛声在迷雾之中响彻,从四面八方而来,鬼魅而奇异。 “先顺着峡谷出口去看看。”陈长安思忖着道,伸手要拉深深。
“我自己走啦。”深深闪开他的手,仰着一张白嫩可爱的小脸,“我能感觉到,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危险,就是方向不太好确认。” “行。”
陈长安点头,还有些怀念深深以前趴在他们身上、头顶的时光,明明没过多久,怎么自家小师妹就越来越独立自主了。 果然还是重生记忆太多,她也慢慢长大了吗?
陈长安心口突然弥漫着浓浓的忧伤,可她也才快六岁啊! “你别惆怅了,我都能感觉到你的情绪!”
关匀白盯着跟上乌令雪的深深,用手肘顶了顶陈长安,换骨后遗症,陈长安一忧郁,他都能感觉到自己伤心了。 “前不久,她还是个又乖又依赖我的孩子呢……”
陈长安和关匀白并肩而行,紧随在乌令雪和深深之后,有一种孩子长大了,不要爹的伤心情感。 关匀白暗笑一声:“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小师妹拥有未来的记忆,她早就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我操!!!”
原本只是在心中一过,嘴上却不自觉得说了出来,关匀白顿时瞪大眼睛,满脸惊骇不已:“我怎么说出口了?!” 以往只要涉及到相关的话题,只要说出一点,关匀白都会立即感觉到一股被捂嘴的力量,不上不下,憋得难受!
然而这一次,他却说得非常顺口,以至于说完之后,甚至慢一拍地反应过来! 陈长安也是一惊,猛地转头盯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关匀白,还未开口,乌令雪惊叫一声:“三师兄,五师弟,小师妹不见了!”
陈长安眼神一凝,他们两个其实和乌令雪、深深走得非常近,却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深深消失得太自然,仿佛她本就不在这里。 “不对,我们还是在幻境之内!!!”
陈长安倏然抬头望着这漫天的白雾,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雾气之中弥漫着的气息之中,藏着一丝深深的力量。 乌令雪也迅速冷静下来:“这里是幻境中的幻境!”
关匀白已经顾不上为什么自己突然能够说出口了,他心里眼里只有突然消失的深深,立即冷静地查看周围。 铃铛的声音逐渐变得轻缓,只剩下非常悠扬而低低的声音,好似在一点点地远离。
关匀白道:“三师兄,四师姐,我们会不会是在进入幻妖领域的时候,便被深深的幻境给包裹在里面了?” 这里是幻妖领域,能做到悄无声息离开的只有幻妖和清醒的幻境主人,但是幻妖失去了灵核,无法动弹,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深深主动离开。
刚才关匀白的幻境和乌令雪的幻境破碎之后,便立即陷入了新的幻境,这个幻境飘渺不定,笼罩了所有人,幻境主人操控着幻境模拟着试炼塔中的场景,于是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秘密。 关匀白握紧炎阳剑的剑柄,朝着沉默的陈长安看过去:“三师兄,说起来,你为什么会选择在幻妖领域之中进行换骨?”
明明可以选择在外面,而不是急急忙忙地选择在试炼过程进行。 陈长安开口道:“因为在外面一定会失败,师叔说了,换骨成功的几率不高,一旦失败,你我都得被反噬,登仙楼主的试炼塔,再加上幻妖领域隔绝外界,以及小师妹的……”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完:“只有在这里,你才能够成功。” “这些问题先别讨论了,我们先去把小师妹找回来。”
乌令雪提醒二人,虽然不知道小师妹为什么会消失,但现在还是先把人找回来最好。 飘渺不定的白雾之中,一团团雾气在慢慢飘浮而动,乌令雪感觉不到危险,甚至隐隐觉得很安全,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安心,甚至有些恐惧。
好像,有什么她不想面对的事情,即将在她面前揭开。 关匀白吐了口气,眼神复杂,冷静地道:“四师姐说得对,必须先找回小师妹。”
陈长安望着白雾:“你们先去找,我留下来。” “什么?”
关匀白不解地看向他,想开口询问为什么不走,但当他顺着陈长安的目光看去之后,白雾萦绕之中,一道黑影不紧不慢地出现在白雾之中,浓郁的雾气朝四周散去。 “好久不见。”
那人一出现,所有白雾都被驱散,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沉而压抑,犹如黑夜降临,鬼气横行,所有的事物都染上了荒凉与悲戚,冰冷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陈长安”对着他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镜中之魇:双重身份难辨真假,心声暴露暗流涌动!” “三……三师兄……”
关匀白看愣了,反复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陈长安,又看了看刚从云雾之中走出来的“陈长安”。 如今的即视感太强烈,他第一瞬间想到了刚才在自己的幻境之中,身为魔障的“关恋心”和“须问琴”从白雾里走出来的画面,阴森而诡谲。
乌令雪的思路也不慢,盯着陈长安:“这是你的魔障,还是小师妹的魔障?” “魔障?”
然而陈长安还未开口说话,“陈长安”稍稍抬眸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四师妹,你居然叫我魔障,真是有趣。” 他与陈长安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乌黑发丝没有凌乱,随性地披散,冷峻的面容苍白而蔓延着黑色咒文,一袭黑袍,举手投足都弥漫着一股阴冷危险的气息,令人不敢反抗的震慑力。
乌令雪能够感觉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莫名鼓起勇气,想要怼他。 于是她柔柔一笑,张嘴便说:“瞧你说的,顶着这么一副鬼里鬼气的样子出现,不是魔障就是鬼咯,装也不装得好一些,看起来像个神经病,哪里像我的蠢三师兄了。”
陈长安、“陈长安”:“……” 双重沉默。
陈长安拍了拍她肩膀:“你闭嘴吧。” 从某个方面来说,乌令雪确实说对了,还真是鬼。
陈长安紧盯着“陈长安”,他好像被乌令雪逗笑了,哈哈笑了几声,眼底流露出几丝怀念:“有趣,有趣,不愧是你,乌令雪……” 乌令雪瞅着他,下意识又想开口,直接被陈长安一把捂住嘴。
“唔唔!” 没等她发飙,陈长安一把将他推到关匀白怀里,飞速拔出天子剑迎上袭击而来的另一个自己。
“铿锵!” 一声剧烈的震颤声骤然响起,金色灵气与阴森的鬼气碰撞在一起,冰冷气息朝着四周蔓延而去,两把剑碰撞出强悍的灵气,灵气余波震荡而开。
“还是这么弱小。” “陈长安”淡淡说了一句,苍白的手指微微一加力道,黑色的天子剑爆发出无比恐怖的强悍气息,陈长安还来不及反应,便轻而易举被他一剑碾压飞走,狠狠碰撞到石壁上,发出一声轰响,灰尘与烟雾弥漫而开。
“三师兄!” 关匀白和乌令雪见状,心头一紧,立即拿出武器朝着“陈长安”扑过去,炎阳剑和长鞭袭击而来,然而“陈长安”只是随意挥手,他们二人的身体便被固定住。
“好好站在一边看着,我教训‘我’,可不能让你们来干扰。”“陈长安”淡淡说道。 “咳咳。”被他凶狠轰炸到墙上的陈长安咳嗽两声,扯了扯嘴角,撑着天子剑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直视“陈长安”,他笑了起来,“真不愧是未来的‘我’,居然这么强大。”
“陈长安”眼眸一闪,面无表情道:“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 陈长安笑笑,握紧天子剑一挥:“怎么可能不认识,这里可是小师妹的幻境,你会出现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话落,天子剑凝聚无形的剑气,慢慢地转为凝实,散发强悍的气息,毫不犹豫地朝着“陈长安”攻击而去:“你现在出现,大概是看我不爽吧?” “我太懂你了,一定是又恨又羡慕,只得走出来教训一顿,发泄一下心情,毕竟你这么惨,我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陈长安哈哈大笑一声,盯着“陈长安”表情上产生的细微变化,他的攻击越发狂暴而汹涌,铺天盖地而来。 然而对方却站着一动不动,只是拿着黑色天子剑挥动,便挡下了陈长安的所有攻击,密密麻麻的剑影浮现,狠厉而无情。
“你说得对,我看你不爽。” “陈长安”冷冷开口,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陈长安的身上,再次将他砸回石壁上。
乌令雪表情一凝:“三师兄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幻境是不是太可怕了?
小师妹究竟是怎么衍生出来这个怪物的? 她感觉不到他的修为力量,可却能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致命危险,仿佛丝毫不逊色于师尊和师叔偶尔流露出来的气息。
乌令雪甚至觉得,这股力量远远胜于落灵山上的天狐前辈给她留下的危险气息。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幻妖领域了,现在真正的幻境核心应该是小师妹才对!
“师叔……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乌令雪低声喃喃,她不信师叔和登仙楼主不知道这里面的变化,现在的局面非同小可。
“看着‘三师兄’暴打三师兄的画面,真是有点……心情复杂。” 关匀白和乌令雪一样被“陈长安”固定住了,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面倾倒的场面,真是太凄惨了!
“我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 乌令雪嘲讽一句,“陈长安”身上没有杀意,他好像真的只是想要教训陈长安一顿,并未朝着他的命脉而去。
她摸着下巴,想到刚才的事情,尝试着开口:“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小师妹的心声了。” 很好,果然没有被卡住了!
乌令雪眼眸一亮,朝着关匀白看去:“五师弟,你刚才的发现没有错,我们真的可以说出这个秘密……等等,你为什么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关匀白一脸僵硬地盯着她:“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莫非……是你也能够听到小师妹的心声?”
等等! 这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得见的吗?
乌令雪皱眉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师妹的心声不是大家都能够听到的吗?” “我不知道啊!!”
关匀白惊恐万分,不是说好的他是最独一无二的吗? 为什么四师姐会说大家都能够听得见?
不知道为什么,关匀白的心脏一疼,好似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绝望深渊:恶念魔心催生梦魇,至暗时刻谁能救赎?” 乌令雪无语一瞬间:“你小子不会以为你自己是最特殊的吧?”
大家好像也没有藏着掖着,一个对视就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结果关匀白居然没有察觉到吗? 关匀白:“……”
倒也不是完全没想得到,毕竟身边有好多事情都莫名其妙地被解决了。 关匀白的心头偶尔也会有一些疑惑,但是很快就被自己自得自满的想法给掩盖过去,选择性地忽略掉那些错觉。
“我感觉自己好像个傻子。”关匀白悲伤道。 总是在自欺欺人,明明他应该是最早听到深深心声的人。
乌令雪温柔看他:“什么好像啊,你就是。” “咳咳咳!!”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起,伴随着同样惊天动地的动荡,陈长安一抹嘴,实在是不想往旁边两个混蛋师弟师妹看过去。 他在被打,这二人却在闲聊,完全没把他当一回事吧?
“你还没有发泄够吗?” 陈长安吐掉口中的血迹和沙子,心中非常不爽:“我的小师妹去哪里了?”
“陈长安”是幻境衍生物,一定能够察觉到真正的深深在哪里。 如果实力相当,陈长安一定会想尽办法打败他,但是如今看来,这个“陈长安”大概是前世巅峰时期的他,打不过,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陈长安”表情很淡:“她很安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没有人能够伤到他,所以用不着你担心。” “你这话听起来真令人讨厌。”陈长安冷冷说道。
听起来就像是深深是他们的,并且顺脚踩了他们几脚。 乌令雪也相当不悦,但她心底另有一个疑惑:“既然你都出现了,那‘我’和‘五师弟’怎么不在?”
“陈长安”余光落在她身上:“当然是因为‘你们’已经魂飞魄散了。” 关匀白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长安”道:“你们真以为这里只是普通的幻境吗?” 乌令雪心中的不对越来越多,就听“陈长安”开口道:“你一开始说得没错,我是魔障,也是鬼。”
“陈长安”脸上浮现一抹危险至极的笑容:“我的使命,是来杀掉你们的。” 他说着,浑身鬼气森森蔓延,本就足够阴冷的气息愈发恐怖,浓郁到令人窒息的杀意慢慢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仿佛只要动弹一下,就会被杀死。
如果说刚才陈长安还能抵抗一下,现在却是丝毫不能抵挡,甚至不敢多动一下,否则包围住自己的杀气定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让他人头落地。 “陈长安”面色苍白诡谲,他很平静,但这种平静之下却掩藏着无数的惊涛骇浪,往往最危险的暗流都是藏在假象之下。
“我最厌恶的就是弱小却又自以为是的自己,什么也保护不了,什么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地失去一切。” “今天这一场降临很有趣,我会杀了你,陈长安。”
他慢慢露出一个危险充满杀意的笑容,并非在开玩笑。 “我会将天子剑贯穿你的胸膛,结束你的自以为是。”
. 窥仙镜外,气氛愈发冰冷,镜面之上白雾已经无法挡住画面,无数宗门弟子都遇到了另一个自己,并且被疯狂追杀,但也有一部分什么都没有遇到,正在大雾之中到处摸索寻找。
“南北亦,你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过了吧?” 太阳仙尊猛地坐起,紧紧盯着其中一小幕场景,一向漂亮而讲究的明月仙子手中月华大绽,月白色绸带犹如白云飘浮,猛然袭击而去,充满杀机,割裂一切。
而在他的对面,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明月仙子”也毫不逊色,二人长得一模一样,仿佛就像是在照镜子,无论是打架姿势,还是张嘴骂人的模样,都完全一致。 不仅仅是她,霜寒调、辜红衣、冰玄心、苗无疆……所有陷入幻境之中的人,都遇见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你之前可没有告诉我们,魔族的陷阱是恶念魔心,你弄进去的幻妖领域居然将所有魔障给催生成了梦魇!” “我看你是真想让他们全军覆没在试炼塔之中吧!”
剑宗胡说长老紧紧盯着牧巡风和霜寒调的镜面,这两个人遇到的最危险,霜寒调几乎已经伤痕累累,白衣已然染上鲜红血液,却毫不退缩。 “真是……看得人提心吊胆!”
阵法道的丛长老也是面色凝重,他特别关注郝云的那一块镜面。 这孩子撞上的是青年时期的自己,黑衣人浑身散发着颓废与冷意,随便一挥手就能打破郝云的阵法,朝他走去。
而紧跟着郝云的师兄席齐文、师姐祝乐融立即出手拦下他,刚刚随手便能打破郝云攻击的“郝云”却停了下来。 他盯着两位师兄师姐,不知道在说什么,直接把二人说到脸色阴沉下来,更加不许他靠近郝云。
郝云见状,红着眼睛,立即抓住机会,飞快运行更加强大的阵法,试图解决自己的梦魇! 南北亦盯着温鹄他们所在的那一块位置,沙漠都已经被打得天翻地覆,那一块湖泊变得无比干涸。
无数黑水与沙土浮现在空中,诡异的血红心脏在空中跳动着,却被风不渡的阵法控制住,无法逃离! 血腥而狰狞的画面随着血管的扭动滴落无数魔气,佛子迦净金光闪耀,消灭所有污浊,道子张缕尘挥手之间,一抹清气便消除攻击。
冰冷霜雪寒刀与爆裂汹涌的黑刀落下落下,便能斩破空间,漫天飞沙涌动震颤。心脏之下出现一个不断旋转的漆黑小洞,好似想要将心脏给吸入,却被其他人牵扯住,即将奄奄一息。
南北亦眼眸深沉,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们别急,他们死不了,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太阳仙尊摇摇头,开口说:“我女儿对强大大概没有多大兴趣,只想变美……啊!”
他话没说完,被太阴仙尊一脚踩到,疼得表情一变,叫声戛然而止,立即闭上嘴巴。


“魔影幢幢:圣女情殇引战火,故人重逢藏杀机!” 与此同时,魔域之中。
四域交界处,无数漆黑雄伟的高峰之上,一座华丽的宫殿悬浮于空中,强悍而恐怖的气息蔓延而出,朝着东方而去,无形的古朴大门逐渐变得凝视,无数凌厉罡风与闪电在其中危险涌动。 而在这一座大门附近,无数魔族大军环绕,恐怖而冰冷的力量涌动着散开,他们各自以自己的尊上为主,隐隐透着一股互相排斥的气息。
此时此刻,只有三位魔尊在此,而北域魔尊北墨离尚未出现,而是由他手下的大将暂时带领,其他三位魔尊各自为首。 一缕青烟徐徐上升,精致的烟斗被纤长如玉的手指轻握,美艳无双的南域魔尊南烟楼正斜斜靠在自己的椅子上。
“如果之前彻底打破临魔渊禁锢,攻下幽州城,此时此刻我们也不必蹲守在此,等待大祭司重新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吧?” 南域魔尊的嗓音懒散而无力,透着漫不经心的味道,明明即将前往人族,可她仍然悠哉悠哉,毫无紧张姿态。
东域魔尊东黎海对这番话非常敏感,毕竟他在那一场战役之中牺牲了十万魔族大军,后续虽然得到了一丝弥补,但是心中仍然烦躁,总觉得大祭司越来越急切了。 这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居然就想要进攻人族谈判,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东域魔尊想不明白,但是他无法违抗魔族大祭司的命令,魔族向来强者为尊,而大祭司就是魔族之中最强悍的人。 所以心情本就不好的东域魔尊此刻再听到南域魔尊的话,总有一种这家伙在借机挑事。
于是东域魔尊强势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大祭司之前的安排错了吗?” 南域魔尊轻轻晃动烟斗:“不,我怎么会怪大祭司呢,只是觉得不够周全。”
她媚眼魅惑,含笑瞥向一旁毫无魔族姿态的西域魔尊,鎏金长发倾泻,即使身处魔域,仍然高洁优雅,俊美耀眼的容姿犹如阳光般璀璨夺目。 “不知重云魔尊又是怎么想的呀?”
她柔声轻唤,正在闭目养神的西域魔尊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比南域魔尊更加随意,眼底还透露出一抹困倦。 “听令就是了。”
他没精打采,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眸,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好似不愿参与他们的纠纷之中。 东域魔尊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睡睡睡,整天就知道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伙属性是睡魔呢!
南域魔尊倒也不在意,对方这副样子,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说起来,不久之前,咱们那位身份高贵的圣女好像求着大祭司和北墨离那家伙去人族救她的师尊呢。”
南域魔尊抽了一口烟,唇边溢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白雾,模糊了精致艳丽的面容,却显得更加蛊惑人心。 当初北域魔尊和西域魔尊前去登仙城救人,西域魔尊发现了正在参与仙盟大会的人族大能即将出来,便果断离开,毫不恋战。
而北域魔尊为了他们那位高贵的魔族圣女洛云养,离开的速度慢一步,正要离开的时候,人族大能已经快要出手打破他的空间传送。 结果白无尘那一剑来得太过及时,直接把身边一群人族大能给干懵逼了。
所以可以说北域魔尊和洛云养能逃离,全靠白无尘那一剑。 然后原本对师尊绝望的洛云养心中好似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的师尊并没有这么不在乎她,否则也不会出手相助,让他们这对苦命鸳鸯逃离。 于是遇此大劫的洛云养又开心了起来,只有看到受伤的白雪,以及想到为救她而死的大师兄周靖舒以及魔将云飞,她才会痛苦不已,唤醒心中的仇恨。
可惜没过多久,她又陷入了更加痛苦与愤怒的情绪之中,因为救了她的师尊居然被云渺宗的人给打伤了,并且废掉修为,顿时洛云养心魂大伤,在知晓这件事之时,直接昏迷过去。 再醒来之时,那满腔的仇恨与悲伤令魔无法忽视,她悲痛欲绝,祈求北域魔尊与大祭司去救她的师尊,可惜被拒绝了。
不知道北域魔尊对她说了什么,一开始还不死心的她才放弃,并且成为了魔族的圣女。 南域魔尊轻轻感叹,笑道:“都说我们魔族冷漠无情,他们人族也不逊色,一位合体期的大能说废掉就废掉,手段狠厉无比。”
这件事令她惊讶无比,实在是太干脆了。 就连白无尘背后的势力剑宗都没有说一句话吗?
南域魔尊没搞懂他们人族的想法,要是换成她,肯定会想办法废物利用,哪能就这么丢掉一个合体期大能啊。 东域魔尊冷笑一声:“这不好吗?人族内斗,没了一个合体期修士,对我们更有利。”
西域魔尊抬了抬眼皮,慵懒地开口:“听说那个废物好像被人给救走了,应该不是我们这边动手吧?” 南域魔尊轻轻捂嘴笑道:“你不开口便罢了,一开口怎么叫人家废物啊,好歹曾经和咱们一个等级。”
“不过倒也不算错,现在的他谁会救啊,完全没有任何价值了,想当初我还馋他那张脸,但失去了修为,可真没有挑战性,太过于无聊。” 南域魔尊笑得蛊惑人心,可眼神却很冰冷无情。
“真是不知道谁会这么卖力,从一个合体期和分神后期的手上劫走他……” 白无尘被劫走这事的主谋的确令人想象不到,不过动手之人,并未如他们想象那般费力,于他而言,轻轻松松。
在一座无比辉煌的秘境宫殿之中。 那人身着一袭洗的发白的长袍,一脸亲和的笑容,他像是拖着一只死狗一样,把一向高傲冷漠的无情仙尊丢到了地面之上,发出一声闷哼。
而他漫不经心地朝着大殿上的王座走去,姿态潇洒随意地坐在王座之上,手背支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跪在地上的白无尘。 “好久不见,记忆都恢复了吧。”


“宿命轮回:无情剑尊忆前尘,说书人现终局现!” 白无尘面色苍白,他被昭然梦打伤废掉,又被南北亦审问,搜魂炼魄,即使后续剑宗的人给他用了灵药,此刻的他仍然浑浑噩噩。
但在看到坐在王座之上的人之时,他冷漠的脸上依然浮现一丝惊愕,头痛欲裂地捂着头:“你……居然,居然又是你!!” 本就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苍白,一向傲慢冷酷的剑尊在被废掉修为之后,无情道破碎,彻底成为一个废人,无法克制心中复杂的负面情绪。
混乱的前世记忆与今生的记忆交错在一起,他记得最深刻的是自己杀了关深深之后,却得到很少的反馈,这令他非常失望。 白无尘的师尊,剑宗的太上长老,也是无情道第一人,很久之前便为了修为进步而斩杀自己所有的亲人。
唯独一个小孩死里逃生,好运地被路过的大能救走。 时隔多年,那个小孩已经长大成人,活得风生水起。
他已经被路过的大能收为弟子,修为一日千里,太上长老忌惮于那位大能,只好暂时放过他。 而在那位大能意外逝去之后,太上长老便立即出关,于无尽海干脆利落地斩杀自己最后的血脉,让他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等再回来闭关之时,白无尘能够感觉得到师尊的修为变得更加恐怖。 师尊告诉过白无尘,如果想要进入渡劫期,必须真正的断情绝爱,彻底斩杀所有亲缘。
当时的白无尘距离渡劫期只有一步之遥,必须割舍掉所有情感,奈何对洛云养的感情太过于柔软,终究是无法狠下心。 遇见关深深是一个意外。
她明明只是一个金丹期的小修士,却被太阳仙尊重视,让他出手攻破魔族的防御,宰杀鬼老,用刀割开他的肚子翻找东西。 那时候的白无尘并不在意她,只是偶尔会听说一两句,那是一个名为云渺宗的小门派弟子,宗门被魔族破坏掉,好运地遇到了洛云养,所以才被救回天衍宗,成为天衍宗弟子。
然而即使被洛云养所救,她仍然不知感恩,心机歹毒地觊觎着洛云养身上的的东西,甚至试图偷窃,伤害洛云养,最后还背叛救了她的宗门,完全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如果当时不是太阳仙尊护着她,甚至为人族立下大功,天衍宗的人早已出手解决她。
再后来,太阳仙尊也死了,没有人能够再护住她,而她也消失不见,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直到关深深为了杀死魔将云飞,才暴露自己的所在。
洛云养接受不了自己重要的朋友被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害死,拔出剑,试图杀了她,而关深深却只是哈哈大笑着辱骂她,坦然地准备赴死。 白无尘看着她和洛云养日渐相似的脸,终究是出手阻拦洛云养,带走了关深深,那时候的白无尘还不知道关深深为什么一脸遗憾。
许久之后才懂了,关深深想死在洛云养的手下,借机摆脱所谓的“命运”,可惜白无尘还是出手将她带回了注定的命运之中。 为了让这名叛逆的少女成为洛云养的替身,白无尘对她进行搜魂,让她听话,令人将她打扮得与洛云养更加像,慢慢投入感情,试图自我欺骗。
白无尘精心养了她几年,而少女因为脑子被搜魂,思维变得缓慢,也慢慢地信任他,两个人的关系在外界看起来非常好,连洛云养也被伤到了。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师尊对关深深如此投入,对待关深深比对待自己更好,明明她才是白无尘唯一的女弟子!
而且关深深还杀了她的朋友,洛云养始终不能报仇,心中郁郁寡欢,便暗中与北域魔尊离开,不久后,甚至传来了白无尘要与关深深成亲的消息,洛云养更是难受不已。 只是婚礼未成功,在婚礼的一个月之前,关深深便死了。
外界的人都知道是意外死亡,唯独白无尘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即使他精心养了关深深这么久,他的感情仍然没有移动到关深深身上,他不爱关深深,只是把她当作替身。
白无尘陷入了迷惘之中,但是还没等他狠下心来,是否要对洛云养出手之时,人族、魔族、妖族、鬼族……变得越来越混乱,几乎打成了一团,整个修仙界都变得支离破碎。 说书人出现了。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这个样子。 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袍,朴实无华的外貌,笑容和气,一身犹如清风般的书卷气,没有一丝攻击性,却无比的危险。
今生他只是随手一挥笔,便将他轻而易举地从洛云养的父母手上带走,甚至没有让他们察觉到一丝一点。 而前世则更加恐怖,那时候的白无尘修为强悍,随时都可以步入渡劫期,在一片混乱的修仙界之中,几乎可以说是最顶尖的人族大能。
然而,一身洗得发白的书生笑吟吟地走到了白无尘的面前,他左手持着一本白玉一样的书籍,右手持着一根笔,只是在书中轻轻一划,白无尘就彻底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一脸和气的书生满脸感慨,对着无比惊骇的他说道:“如果你修的是其他道,我还真不好对付,但偏偏你修的是无情道,那就只能是我脚下的狗了。”
说书人笑得温柔,可是一向平静的眼底却满是冰冷杀意。 白无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无比恐怖的气息,那是他绝对无法反抗的力量在涌动。
“你是谁?”当时的白无尘终究是一名强大的修士,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为何你身上会有天命的气息?” 即将踏入渡劫期的白无尘已经逐渐领悟到了无情道的道义,震撼之后,便开始想办法自救。
“我是谁?” 然而那人云淡风轻地开口了:“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说书人,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司命’。”


“运筹帷幄:拨开迷雾寻真相,各方势力暗涌动!” 在这个名字出现之时,天地之间却没有一点变化,白无尘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司命,是天命在人间的名字。 如今敢用这个名字的人,当然不是那一位,而是曾经亲自撕下天命一部分的人。
他亦叫司命,是三千年前的修士。 一个超脱天命控制,从天命身上撕下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的人,据说连升天梯也是他弄断裂的,包括一心违抗天命,掌控自身命运的玄宗,曾经的天下第一宗也是由他一手创立。
说书人并不在意此刻的白无尘多么震惊,他只是很平静地坐在面前,看着曾经自视甚高的无情仙尊变得狼狈不堪,却又无法挣扎的模样。 他只需要动一动笔,就能轻而易举地划掉白无尘的修为,令他变成一个废物。
白无尘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什么要对付自己,也问了出来。 说书人却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地道:“白无尘,你杀妻证道,杀的是谁的人,证的是谁的道?”
他很不悦,冰冷的目光落在白无尘身上。 呵,才二十岁的小姑娘,换算成真龙一族的年龄,连成年的边界都摸不到,这也下得了手?
白无尘终于知道了他是为了谁而来,关深深,一个他不在意的替身。 “这小姑娘被天命安排的命运可真凄惨啊。”
说书人幽幽地叹了口气。 白无尘杀“妻”证“道”,杀的是他看得顺眼的小孩,从某个方面来说还是他的徒子徒孙,即使他已经超脱自身,却依旧不太愉快。
而且白无尘证的是他最厌恶的道,顺应天命之道,便是说书人的敌人。 说书人终究是选择入局,宰了试图祸害未成年的老不死,好歹也是他的不知多少辈的徒子徒孙。
来自于老老老……长辈的最后一份爱护。 这一轮回即将结束,关深深忙得恨不得再把自己撕开成无数份,没有时间去关心白无尘的所作所为,也无暇去想自己的另一具身体的遭遇。
她只能日日夜夜地承受着另一半神魂魂飞魄散的疼痛,艰难地执行着任务,为自身,亦为所有与她同行的灵魂,拼出最后一线生机。 最终,她也成功了。
. 如今,说书人已经整理了自己上一轮的所有记忆,知道一切。
他轻轻敲着笔,看着颓丧的白无尘,淡淡道:“原本我还以为如果你也获得前世记忆的话,好歹得有些长进,结果谁知道你还是选了前世的道路,真不愧是走如今的无情道的蠢货。” “既然你选了前世的路,那我也只好按照上一轮回的结果,送你离开了。”
说书人本不欲对白无尘动手,于他而言,有些事情是上一轮回发生的,上一轮回他已经处理掉,便不欲再继续动手。 奈何总有人作死。
所以他只得继续按照曾经的选择解决这件事了。 前世的白无尘在最强的时候就无法逃离他的手心,这一世更是不可能逃走,只得满含绝望与悔恨地痛苦消失,他的一切被天命之笔轻而易举地抹除掉。
空荡荡的大殿很快便只剩下说书人,痛苦哀嚎声渐渐消去,他从王座之上走了下去。 “老祖宗就这样离开了吗?”
一道虚浮不定的声音响起,一个半透明的苍老身影飘然而至,白发老头胖乎乎,看着仙气飘飘,又满脸喜态。 说书人面上带笑地望向他:“你居然没有沉睡,按照秘境规则,你应该也和其他神念一样,都在沉睡吧。”
老头子捋着自己的胡子,笑道:“上次借一位小友的血一用,保持了清醒,没想到居然还能遇到老祖宗。” 说书人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被你这样称呼,还挺奇怪的,我看起来可比你年轻得多。”
许久没有被人这样喊着,说书人觉得格外不习惯,尤其是被一个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喊着,总有一种自己也老了的感觉。 虽然这是事实。
老头子哈哈大笑:“看外表确实是这样,但若要论年龄,我可比不上老祖宗。” 他笑得很开心,笑完之后,又稍稍正色:“那么,老祖宗这一次前来传承秘境是要做何事?”
说书人摇摇头道:“这件事与你们无关,继续沉睡,等待两年后的云虚秘境真正开启就行,好了,莫要废话,你先回去吧,其他两个人要来了,你应该还不想和他们正面碰到。” 老头子只是一道神念,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即将到来,他一声叹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下一次云虚秘境,我挺想收那个孩子为徒的……”
他的语气慢慢淡去,他的身影也跟着消散在大殿之上。 而就在他消失之后,两道身影同时而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说书人面前,便再也无法被忽视。
一人拥有着碧绿色的长发,姿态优雅而高贵,淡漠的眼眸随意一瞥便是令人不敢直视,强势而尊贵,尽显王者姿态。 而另一人虽只着一袭黑衣,身形颀长,银白长发高束,脸戴漆黑面具,只露出一双犹如寒冰般的双眸,整个人锐利如剑,仿佛随时会挥动腰间星芒剑,斩落世间万物。
说书人含笑望着他们:“二位来得可真快啊。” 昭然剑仙盯着他,语气冰冷:“事不宜迟。”
“剑修的性格就是这样风风火火。”一旁的柳皇姿态傲慢,连声音都透着高傲的气息。 昭然梦瞥了他一眼:“你的动作也不比我慢。”
之前口口声声说着不会掺和,一切希望渺茫,然而不知道说书人对他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让本不愿掺和此事的柳皇变得积极起来,甚至愿意握住那根线,带领他们去寻找“核心阵眼”。 柳皇道:“速战速决是有一定道理的,想从那位手上抢夺机会,是一刻不能放松警惕。”
说书人轻轻鼓掌:“不愧是柳皇,对它的了解果然不浅。” 柳皇冷笑一声:“远远不如你,再废话下去,关深深可又要被带走了,本皇不急,你们两个不急吗?”
说书人摩挲着手上的书,唇角勾起:“有些事情急不来,必须一步一步地去做。” “这一回,它的动作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急切,居然让魔族大祭司司惟渊使用魔心。想必是看到你们没死,所以开始担心你们脱离它的掌控之中,正好让我们趁虚而入。”


“雾锁迷局:绝境逢生寻一线,命运丝线牵众生!” 窥仙镜之中,一片寂静,浓雾已经笼罩了整个试炼地,魔心被摧毁那一刻,最后的沙漠被浓雾尽数吞没,茫茫雾霭吞噬一切。
温鹄等人斩杀了魔心,可是底下的空间隧道却没有被合拢,幽深黑暗,隐隐有黑色气流流出,淡红的丝线弯弯绕绕地朝着四方蔓延而去,给人一种心悸而可怕的危险。 幻妖领域的白雾倾泻而来,愈发浓郁,将所有人笼罩在其中,风不渡望着底下的空间隧道,又看向温鹄,面色沉静:“你不会打算进去一探吧?”
温鹄正欲摇头否认,底下漆黑的空间隧道却蓦地扩增十几倍,原本只是一个井口大小的黑暗漏洞,却在一瞬间扩张到十几倍,大量红线与黑色气流汹涌而出,直接把所有人都给淹没吞噬于其中。 没有一个人能够反抗得了,红线与黑气疯狂扭动在一起,不断地旋转,朝着四面八方而去,见一个人便吞噬一个人,强如温鹄等人都被吞噬了,更遑论其他人,更是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窥仙镜外,也安静至极,所有人凝目盯着试炼塔内发生的一切,南北亦眯了眯眼睛,没有移动目光,开口问登仙楼主:“现在还能控制得住吗?” 登仙楼主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细细感应自己与试炼塔的联系,良久才缓缓开口:“暂时还可以,坚持到七天试炼的时间没问题,只要后续的力量不会超出本楼主的控制,命运之线就不会蔓延出来。”
南北亦点头道:“好,如果不行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和你一起,七天的试炼时间足够了,无论是对于正在试炼的他们,还是另一边……” “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做好准备了?”
刀宗宗主骆啸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眼底流过一抹战意,却很好的压制住,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姿态张狂肆意。 一旁的道宗宗主缓缓开口道:“还未到时候,魔域与妖域的通道尚未彻底被打开,释心大师,你那边可有讯息传来?”
释心大师缓缓摇了摇头,给众人做了一个手势,天机阁的天机道人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所有结界与阵法都已经开好,就等待他们前来修仙界了吗?” 释心大师露出一抹微笑,双手合十做了个佛礼,缓缓点头赞同,修炼闭口禅,只能让众人意会。
窥仙镜里已经只剩下浓雾弥漫,黑色气流与红线隐隐交错相融在一起,穿透这外层的遮掩,原本与另一个自己作战的宗门弟子纷纷落败,惨不忍睹。 胡说长老沉着脸盯住窥仙镜,镜子之中,牧巡风和霜寒调已然落败,霜寒调甚至被另一个自己用剑抵着心口,同样的清冷出尘姿容,但对方下手却更加狠厉无情,在剑术之上的领悟比霜寒调更加熟练,强悍无比。
“你是从谁的幻境之中走出来?” 然而即使落败于另一个自己,霜寒调仍不变色,冷静地盯着“霜寒调”,银发蓝眸,眉间一抹红,白衣胜雪,恍若由千年寒冰精心雕刻的雪人,冷得彻骨。
“霜寒调”很冷漠,他盯着还活得好好的自己,毫不留情地一剑穿透他的心口,声音冰冷:“既然好奇,那就自己去探索吧。” 一剑穿心,冰冷之意迅速蔓延而开,将霜寒调整个人都冻结起来。
“下手真不留情。” 一声轻笑传来,“砰”的一声轰响,“陈长安”将自己重重摔在泥土之上,脸面朝地,灰尘飞溅而起,浑身的血流一地,完全就是一个血人,一身上下都是猩红的血液。
“霜寒调”瞥了他一眼,皱眉:“远不及你。” 他起码让自己“死”得很好看,甚至冻到了冰块里,不会被尘埃污染,而“陈长安”则相反,明明可以轻易打败对方,他却偏偏不这样做,非得折磨一番,惨不忍睹。
“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小心眼还爱嫉妒的人,实在是看不惯他居然还活得这么好,谁都没有失去,谁都保护得很好,让我羡慕……” “陈长安”眼神一闪,冷酷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好像在告诉别人,他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都是真的。
“霜寒调”盯着他:“你别忘了,‘他’就是你,是过去的你,我们拼尽一切只是为了改变过去,不让‘我们’出现。” “我当然记得。”
“陈长安”微笑道:“但过去的自己总是很讨厌,谁不想回去教训一顿,虽然说我们只是魔心与深深梦境之中的虚假幻想,很快就会消失。” 他仰头看着白雾与黑红交错,整个世界变得无比漆黑诡异,黑沉压抑的空间里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好半晌,他开口:“这和未来的景象真像,我差点都要以为,我们还在世界即将毁灭的那一刻……” “霜寒调”没有出声,也是望着这近乎毁灭的景象,黑压压一片,白雾与黑气交错,笼罩着天地,一条条鲜红的生命之线在天空之中蜿蜒弥漫,汹涌地遮挡住一切,透着诡异的生气与死气,交错在天地之间,连接着世间万物。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将记忆交给另一个自己啊!” 一声低沉的吼叫声传来,两只奇异的灵兽奔跑而来,一只虎头鹿角,头上顶着一抹红,另一只则是像一只白猫,金瞳闪耀,脚踏白云,就连身形也透着若隐若现的梦幻感。
“白泽和……梦貘?” “陈长安”盯着突然而至的两只小兽,冷峻的面容出现一丝意外。
“霜寒调”也看着白泽和梦貘,缓缓开口:“谛听呢?” 白泽晃了晃脑袋,它忙得头昏脑胀,落地之时,小小的身影差点没站稳:“它和深深在一起,留在深深体内的保护力量已经快要消失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得尽快进行,那个谁快要发疯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必须尽快让深深和所有‘阵眼’都唤醒记忆,再次开启弥天大阵……”


“兽语呢喃:命运捉弄藏杀机,拨云见日露真情!” 白泽与梦貘飞跃在试炼塔之内,无数苍茫笼罩,试炼塔之内所有人仿佛都已经消失,梦貘身上的灵光顺着红线洒落在黑暗之中,驱除那层层叠叠的笼罩物,落在每一个人的眉心。 最终它们来到一片昏暗的沙漠之中,无数红线与黑气疯狂喷涌而出,疾风凌厉,危险气息弥漫。
白泽浮在半空中,用后爪子挠了挠脸:“我能感觉到,柳皇他们已经在里面了,希望他们能够带回来深深的本体。” 梦貘优雅地在黑洞周围漫走:“应该没有问题吧,他们发现的挺早喵~”
白泽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哪里早了,要是够早的话,他们就应该在关深深重生那一刻就发现,她放在禁地的本体失踪了。” “天命真是够阴险狡诈,我们好不容易扭转时间,回到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它先一步把深深的本体给偷走,绝了我们的后路,现在又想利用本体上的命运之线,把最重要的阵眼全部摧毁掉。”
梦貘摇头晃脑:“真是可怕哟,差一点大家又要死掉了哦~” “铃铃——”
一声悠长而清扬的铃铛声响起,清脆的声音穿透一切屏障,仿佛响彻在天地之间,即使灵魂都开始出现一丝悸动。 “这一回可得多亏了我!”
一道嘻嘻笑声响起,白雾与黑气、红线笼罩之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从黑洞之中蔓延而出的无数红线,就有很大一部分,缓缓地缠绕在她的四肢,像是给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衣裳。 清脆的铃铛被从她身上响了起来,朝着周围散开,黑发高束,白色铃铛带着勾魂夺魄的力量。
明明圆润的小脸白嫩可爱,但是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一双澄澈的金色眼眸在昏暗之中,极其耀眼夺目,犹如破晓曦光,夹带无限希望。 深深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而说话的是正蹲在她肩膀上的小兽——谛听。
它与辜红衣说的一模一样,眉心带绿,虎头独角,却长着狗耳朵,身上还带着鳞片,一副四不像的兽样。 谛听非常得意地对另外两只小兽说:“若不是我正好藏在了关深深的本体里,偷听到这个计划,现在大家都要完蛋了呢!”
它非常得意自豪,这一次天命的计划来得特别可怕,看似被关深深的重生打乱了棋盘,但其实它早已暗中绝了众人的后路,一切都在它的算计之中。 你们以为敌人只是魔族、妖族?
开什么玩笑。 敌人永远都是藏在最深处、最难以琢磨的天命,祂可掌控世间万物的命运之线,操控所有的人生,一切都只是祂的棋子。
祂若想要你死亡,那便只能死亡,古往今来,就没有几个人能爬上去,与祂对弈。 数千年的时光,无数人的挣扎,棋手换了无数个,最终轮到关深深,但她拼尽了一切也就换取了如今的一线生机,结局却仍然未定……
谛听恢复记忆之时,根本不敢暴露自己的所在,心中一阵恐惧,却只能默默地藏在关深深的本体内。 它和关深深被天命流放于虚空夹缝之中,不敢有一丝动静,一旦被发现,关深深的本体牵连命运,不会出事,谛听却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直到深深等人从南天境回到修仙界的时候,谛听才找到一丝脱困的机会。 南天境曾经是一块无比巨大的生灵之地,远远比如今的修仙界占地面积更加广阔,却因天罚而变成一片荒凉悲戚之地。
但也因为曾经被毁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无比脆弱,成为了连接各界的通道,在关深深行走于那里的时候,谛听立即察觉到,但是它无法与局中人联系。 唯一庆幸的是,姜魏也在那里,她虽然属于修仙界,但是灵魂在其他世界停留许久,才被召唤回来,已经染上了另一个世界的气息,是为局外人。
谛听静待时机,趁着姜魏不经意抓住命运之线的时候,便将自己一部分力量,偷偷侵入姜魏身上藏着。 而因为力量的泄漏,导致姜魏一不小心,看到了前世的故事里,所有阵眼在关深深的带领下反抗天命的场景……
“我的计划果然成功了,借着姜魏和你们联系上,告诉你们这些变故。”谛听美滋滋地仰着小脑袋,非常骄傲自豪。 白泽看不顺眼,冷哼一声:“要不是我和柳皇知道了魔族大祭司司惟渊准备听从天命的命令,并且转告给其他人,大家准备来个将计就计,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呢!”
这次魔族在试炼塔中的计划若不是被提前知道,所有人都得死掉,别说什么将计就计了,全部变成小垃圾了! “哼哼,我的功绩不可磨灭!!!”
谛听不在意白泽这只酸鸡。 它暗中做得可多了,利用关深深本体和次身的联系,一直给她输入灵气保护,并且还让云渺宗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心声,突破天道的约束,真是太棒了!
“嘻嘻,深深,你可要好好夸夸我哦,我这一次做得超级棒吧!” 谛听是个管不住嘴的神兽,天性与能力使然,它爱好听各种八卦,也爱好给所有人分享它吃到的瓜!
深深笑不起来,她抱着谛听,摸摸它的独角,小小的脸蛋便已经染上一抹悲凉的沧桑。 她格外惆怅地开口:“所以说,师尊、师叔、大师兄、二师姐……他们所有人都听到了我的心里话吗?”
谛听邀功一样地狂点头:“对呀,对呀,有时候怕他们漏掉关键字,我还会特意加大你的力量,放大你的各种心声,让他们一起来听听呢!” 深深:“……”
我说有时候师兄师姐们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他们却突然笑得一脸危险致命,原来都是你搞得鬼啊! 伴随着记忆逐渐恢复,深深虽然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点,但是始终不敢确定,现在谛听的话,直接给她一个重击,心里苦得很。
“所以,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话,都被大家听到了吗?” 深深觉得自己有点枯萎了。


“镜花水月:迷途梦魇终寻觅,执念成殇亦可期!” 明明才六岁的她,还是一个无比纯真无辜的小可怜啊! 现在不知道在各位师兄师姐的眼里,他们原来的小可爱师妹会变成什么可怕样子?
谛听现在已经出现,没有继续偷听深深的心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忧郁: “这不好吗?我可喜欢给大家分享各种有趣的事情了,要不是现在力量用在其他地方,我非得把你的心声,让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你可是我们的大英雄!”
深深:“……这大可不必!” 我还不想在大家面前社死!
“好啦,谛听,你少说点话,深深,你的梦魇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回收成功了吗?” 白泽觉得谛听太欠揍了,谁会想把自己的心声分享给全世界的人听到。
“还没有,她跑太快,我追不上去。”深深摇了摇头。 她的梦魇继承了前世的记忆,但看起来有点糊涂,可能还没发现现在是在幻境之中,正在到处乱跑。
别人的梦魇都是主动送上门,唯独她的梦魇追都追不上。 深深觉得还不如像三师兄他们那样,和自己的梦魇大打出手,然后对方就主动将一切融入体内。
梦貘“喵”了一声,跳到深深的肩膀上,用毛绒绒的脸蹭了蹭她的侧脸:“我帮你去找~” “那我和谛听继续在这里守着,你们尽量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她’回来。”白泽抖了抖身上被吹过来的沙子,想舔爪子,又不敢舔。
空洞的空间裂缝不断往外喷涌出恐怖的黑气与红线,画面狰狞而可怕,白泽伸了个懒腰,浑身闪过一阵耀眼的白光,等光华消失,一只两米多高的白色巨兽出现在洞口旁边。 “现在还是用原型状态比较舒服,如果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想要从里面出来,我会处理,你们快去快回吧。”
白泽扭头想要用头顶一顶深深,可盯着地上那个小不点,还是选择放弃了,比前世还小的模样,别一不小心给顶飞了。 “当然没问题,深深抓紧了喵~”
梦貘应了一声,猛地化作原型,把深深背到背上,谛听没站稳滑落在地,差点滚进空间裂缝,发出一声唉哟,撞到白泽的腿上。 “你就不能打声招呼吗?”
谛听无语地骂骂咧咧,看着梦貘远去的虚幻身影,与前世的场景很像,它们总是背着少女在各个地方奔波,寻找新的阵眼,一如现在。 深深趴在梦貘背上,紧紧搂着它的脖子,浑身雪白的毛发几乎都将深深给包裹起来,一张开嘴都是头发,只能含糊地说着话。
“梦貘,你能够感觉到我的梦魇在哪里吗?” 风极速从耳边刮过,深深身上的无数红线被风吹得朝后纷飞,头发也跟着随风飘舞,铃铛声越发清脆而诡异。
“可以!” 梦貘张开嘴回答,声音低沉又带着小猫的柔软,听起来有些奇怪:“她现在跑到了其他人的梦境里面,我能够抓住她留下的踪迹,可能会花点时间,但是只要见了面,她就逃不出你的控制了。”
一个时辰,足够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
深深笑着蹭蹭梦貘,虽然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但是心中对各个神兽的亲昵,却在一瞬间涌现。 “应该我谢谢你们才对喵~”
梦貘的声音听起来很乖,它曾被人强行收为兽宠,心中满含憋屈,好在最后它不仅摆脱了那丢死兽脸的命运,还能摆脱天命的控制,得到真正的自由。 如今希望渐渐接近,它更加不会退缩,灵兽生来便是自由,谁都不能拘束它们!
梦貘带着深深飞跃在不同的梦境之中,所有沉睡之人的幻境都不太美好,破败的修仙界,满目苍夷的山河,妖族与魔族横行于天地之间。 什么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早已成了昨日黄花,一半都已变得破碎,梦貘的眼眸泛着光亮,他们最先来到的梦境,大概是一名剑宗弟子的梦境。
他为了被魔族屠杀的村落而复仇,杀了无数妖魔,可却被剑宗上层责怪,扰乱人族与魔族的和平,怒而离开,不屑与他们同行。 “若是宗主长老他们还在,绝对不会作出你们这样有违人道的决定,魔族杀我人族千千万万,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主动求和,简直愚蠢至极!”
他站在大殿之上,怒而大骂,引得洛云养落泪,最后主动脱掉制服,被宗门废除修为,欲交给魔族处理,却因不甘受辱,跳下天荡山,身死道消。 深深抓紧了梦貘的脖子,呼吸清浅,望着那个狂笑着跳下天荡山的剑宗修士,他身上的剑宗制服边缘有一道蓝色的云纹。
霜寒调的白衣之上也有,他们同出一峰,一身傲骨,不愿屈从于卑劣之人,若是前世的人族前辈没有被算计陨落,一定不会让自己弟子沦落到这种结局。 梦貘只看了一眼,就立即带着深深离开:“他这一次不用再次受辱了。”
“嗯,你说得对。”深深蹭了蹭梦貘,金色的眼眸漾着温暖的光芒。 他们飞入了下一个梦境,这个梦境却还未结束,死在天荡山的那人浑浑噩噩地游荡着,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只是满腔愤恨使他永不入轮回,徘徊于人间,一心想要看到妖魔都被驱除,所有人族叛徒死绝的那一天。 但这大概是在痴心妄想。
直到有一日,一个穿着破烂斗篷的少女来到了他的尸骨之前,为他敛起尸骨,好生埋葬,坐在他的坟墓之前。 清瘦的少女看不见游魂,只是慢慢地开口:“我不想接受如今的命运,我不想看见满目苍夷的山河,我不想看见人族沦落成两脚羊……”
她说了很多很多话,最后低声地诉说: “天道不公,天命弄人
所以我欲反抗天命,
我欲拿回属于我的命运,
我欲改变如今的一切存在,
如果你和我一样,不愿屈服于现状,
我希望我们能够同行,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你拿什么反抗? 浑浑噩噩的游魂嗤笑一声,你不过一个金丹期,你拿什么反抗天命? 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话!
可是当对视上那一双金色的眼眸时,游魂最终答应了。 不是信任对方,而是她的坚定令他心悸,或许她说得一切都有可能呢?
一个金丹期的小姑娘都敢反抗天命,他一个早死了的游魂,为什么不敢?


“一线牵绊:幻境迷离情难舍,拨云终见月明时!” 于是游魂答应了。
他自愿成为少女布下的弥天阵法的阵眼。 这样的阵眼有千千万万个,只要是少女感应到的残存意念,她都会给予对方一个跟随自己反抗天命的机会。
一个、两个弥天阵法还真是不堪一击,可当无数的弥天阵法密密麻麻地分布在整个世界,全部被作为核心阵眼的关深深连接成一个真正的恐怖阵法,那就太过于可怕了。 所有的生灵都在对这不公的命运说不,他们所有人都在拒绝这个该死的命运!
梦貘仍然带着深深在许许多多的梦境之中追着梦魇的身影,这里面有熟人的梦境,也有陌生人的梦境,但更多的是曾经相识的人。 前世的关深深踏遍所有山河,只为收集能作为弥天阵法阵眼的魂魄,最初是为了云渺宗。
可是当她看到了满目疮痍的山河,曾经繁荣昌盛的人族城市一座接着一座被攻陷崩塌,无尽的废墟根本看不完。 山河破碎,无数生灵涂炭,到处都是悲凉与哀嚎痛苦声,魔族肆意残杀,享受于鲜血沐浴的快感,繁华城市沦为废墟,进退都无路可走,即使苟延残喘也是一件奢侈的事。
人族已然陷入绝境,哪里能有安生? 没有了。
人族一败涂地。
关深深遇到了太多无数与自己一样的人,见到的越多,她内心中的不甘愈发达到顶峰,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成为阵眼,那么所有无辜惨死人的力量呢? 没有人甘愿自己成为一场悲剧,如果将机会交给他们,那会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吗?
说书人不赞同她的想法,可是关深深一意孤行。 虽一人,吾往矣。
她担心自己的时间不够,也担心自己的记忆再次被窥视,便让说书人将她的神魂切分成两半,宁愿承受魂魄撕裂之疼,也要继续走下去。 她不是一个人,无数不幸而无辜的灵魂支撑着她走下去。
幽州唯一活下来的思梦和望幽以身饲魔,背叛人族,却帮助她引出云飞,与他们联手杀死最开始的仇人,最终笑着死去。 江州的姜魏自刎而亡,却将江州神器藏于赤子之心,被姜青影送到妖域之中,重伤洛云养和妖皇,漫天火焰灼烧着整个妖域,给他们拖延到了珍贵的时间。
凡域的五皇子夫妇留下痕迹,指引她寻找陈长安,却死于轩辕烨之手,即使后来陈长安以鬼身现世,却只带回了陈缘因,她仍困在爱人为了救她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太多太多人曾经陪伴过关深深往前,她好像从来没有孤身一人过。
她曾经怕黑怕鬼,后来孤身一人时克服一切,再后来,她依赖黑暗与鬼魂,从中获得无数希望。 虽一人,吾亦往矣
更何况,我从未是一人,我身负重任,不可退步,也不愿退步。
于是在所有人的帮助下,她成功了。 亦或者说,他们所有人都成功了。
无数命数尽缠绕于一身,万般命运汇聚一人,而她不负众望。 一切都扭转回到最开始的时候,这一次,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再输给天命。
. 广阔无垠的无尽海正在翻腾,海浪激情地拍打着悬崖峭壁,无尽的悲伤在海洋之上汹涌而去,一位浑身缠绕红线的少女在海中不断潜行,茫然而苍白的脸上不知所措。
她好像在找什么,可总是找不到,每一次从海中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她看起来好像在哭。 海水与泪水从脸上滚落,已经分不清楚,乱七八糟的头发粘在脸上,眼眶泛红,她看起来很丧气,无措地喊着:“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她在这里找了好久好久,每次都是空手而归,明明听说大师兄就是死在这里,可是为什么她找不到? 无尽海太大了,就算她花费一百年的时间都找不到一具尸体,更何况她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这一次,她大概又要空手而归了吧…… “叫我做什么?”
然而就在少女垂头丧气地想着,眼泪忍不住往下掉的时候,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却缓缓传了过来。 她猛地抬头看去,一位白衣仙人漫步于海上,缓缓向她走来,笑容温柔而亲切:“小师妹,你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
关深深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喜涌上脸颊,她心中的喜悦几乎将她淹没,她不敢相信,却迫不及待地朝温鹄飞去:“大师兄!!” 曾经寻不到一点踪迹的死人出现在了她眼前,关深深来不及思考他是人是鬼,反正那是她的大师兄就足够了。
她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够见到他,就足够了! 温鹄伸手欲接下扑过来的小师妹,然而当关深深落入他的怀里的时候,却骤然间化作无数星光而碎裂,密密麻麻的红线缠绕在一起,跟着星光一起消散。
而温鹄原本空荡荡的手中出现了一条红线,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腕,连接到不知名的虚空。 他轻轻挑了下眉尖,神色若有所思,像在思考什么。
岸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哈哈大笑,“温鹄,你赶紧过来看看,这是谁的衣冠冢啊哈哈哈!” 风不渡的狂笑太过于嚣张,打断了温鹄的思路。
他无奈地抬头看去,一身青衣的男子正倚着名为“温鹄”的衣冠冢,笑得都快要直不起腰:“快来看,快来看,这是谁的幻境啊,居然还给你立了一个衣冠冢!” “别笑得这么夸张。”
温鹄走上岸边,手指轻轻抚弄着碑上稚气的字迹,立碑的人可能是怕被人认出来,毁掉墓碑,连用的文字都是比较偏门晦涩难懂。 一阵呼啸从空中掠过,温鹄敏锐抬头看去,一只身形梦幻的白猫从天穹飞过,隐隐可见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小女孩,红线缠绕,往后飘去,夹杂在云雾之中,飘渺而神秘。
“你也有这玩意儿啊?” 风不渡挑起了温鹄手上的红线,他自己的手腕上也有,鲜红如血,又充满生气与死气,交错萦绕,看起来格外诡异。
“差点以为是姻缘线,现在看来,人手一条。”


“命线交织:前尘旧梦终相遇,破局逆天亦可期!” “这幻境好生奇怪,进来之后,始终有种心悸的感觉。”
风不渡摇着扇子说,他们斩杀魔心之后,手腕上便出现一条红线,连接着被打开的黑洞之中,却未曾感觉到危险,反倒是觉得这条红线给人一种极其重要的感觉,仿佛连接着他的命运一样,玄之又玄。 随即眼前的空间裂缝里喷涌而出的黑气和红线疯狂地涌动着将他们所有人给吞噬进去,其他人应该也和他一样,并非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任其吞噬。
再一睁眼,便来到了幻境之中,风不渡还趁空看了一眼自己的玉牌,毕竟好歹他们还在试炼塔中,参加淘汰赛。 一眼便感觉不错,他们联手斩杀的那颗魔心,给他们每人分了起码七、八万的积分,那只虽然是魔族搞的陷阱,但应该就是本次试炼塔里的——分神后期的猎物吧。
风不渡虽然察觉到了试炼塔内的变故,但暂时未放在心上,完全当作一场淘汰赛来玩。 温鹄眸光一闪:“你还没有遇到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吗?”
“没有,你们又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吗?”风不渡挑眉问道 温鹄想了想:“虽然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情况,但是我先带你去幽州城吧,去了之后,你大概就恢复记忆了。”
“嗯?” 风不渡一脸懵,还不知道自己前世死在幽州城。
. “还真是……令人窒息。”
姜庆酒自己从乱葬岗里挖了出来,喘着粗气狼狈地望着周围荒诞而死寂的荒野,黑夜一片寂静,奇形怪状的黑色树枝像是一个个身形扭曲的人,乌鸦与野狗的嚎叫传来。 浓郁的死气蔓延冲天,猩红的血月落在这片死寂的地方,满地凌乱的尸骨残留着啃食过的痕迹,还有密密麻麻的错乱坟墓,然而尸骸太多,根本葬不完,一具又一具。
姜庆酒望着漫长而熟悉的场景,她是在狩猎过程被幻觉吞噬,然后被“自己”打入乱葬岗里,醒来之时,前世与今生的记忆错乱,差点分不清楚自己是谁,好在关键时刻脑海里传来一阵冰凉之意。 那是祖母给她留下的迷毂老祖的神魂之力,合体期大能的东西还未曾彻底消化成功,在这一刻唤醒了她,而外面传来的熟悉哭泣声更是让姜庆酒拼命地爬了出去。
此情此景让她心中浮现起无数画面,前世小师妹也是在乱葬岗寻找她,这一次她应该主动去找小师妹。 整个乱葬岗荒凉而恐怖,风一吹,沙沙声作响,阴风阵阵,隐隐有低低的哭泣声传来,一身脏污的姜庆酒站了起来,朝着哭泣声响起的地方走去,她的嗓子处于前世的状态,根本说不了话,难受地发出气流。
“呃……小呃……” 关深深刚埋葬了一具不知名的尸体,身体隐隐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乱葬岗的尸体太多,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二师姐。
大师兄的尸体找不到,难道如今二师姐的尸体也找不到吗? 她有些茫然无措地想着,如果她找不到怎么办?
她想要带二师姐回家,可是现在的她能找得到二师姐,能找得到家吗? 然而,就在关深深愈发无助之时,一道嘶哑而恐怖的声音呃啊地响起,非常陌生而阴森,尤其是此刻还处在乱葬岗。
从小就怕黑怕鬼的孩子很难不浑身一抖,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看去,于是她看见了一身泥土脏污的人影,身形不稳地朝着她而走来。 关深深吓了一跳,可是对师兄师姐们的熟悉让她立即发现了这道身形很像二师姐,血红的月亮落在漆黑的脸,喉咙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可是清冷的眼眸却带着温柔和心疼的色彩!
“二师姐!!” 关深深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所有的恐惧在一瞬间消散。
她不害怕对方是鬼还是人,只要看到了对方便足够,于是她疯狂地爬了起来,朝着姜庆酒扑了过去。 漫天的红线将她缠绕,曾经悲凉而无助的她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她在这一刻弥补了前世的愿望。
她寻到了温鹄,她亦寻到了姜庆酒,扑入他们的怀里,命运之线将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从此便再也不会失去。 姜庆酒抱了一个空,无数红线与星光碎开消散在眼前,但是缠在手腕上的红线愈发粗壮与凝实,这让她愣了一秒。
面前的场景在疯狂地变化着,乱葬岗好像被人按了加速键,一个年幼稚气的少女日日夜夜在乱葬岗待着,她挖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埋葬了许多人的尸体,但最后却是空手而归。 她抹着泪离开了。
后来,她又来了。 在日复一日之中,她逐渐变得更加沉默,不再是一开始爱哭泣的模样,清瘦的脸非常平静,眼眸黑暗,却又有什么东西在灼灼燃烧,她问——
“你们要不要陪我一起去反抗天命,拿回属于自己的命运?” 灵光璀璨的阵法在此开启,神秘而古老的阵纹蜿蜒流动着灵气,强悍的气息慢慢弥漫在整个乱葬岗。
埋葬在最深处的姜庆酒第一个回应了关深深:她愿意! 她想要陪伴着自己心爱的小师妹一起去反了这个该死的命运!
我命由我不由天! 无数游魂与她一起回应了关深深,一个新的弥天大阵阵眼再次成功,关深深第一次笑了起来。
“这里是二师姐的梦境。” 夜空之上,深深紧紧搂着梦貘的脖子,呸呸地吐出几根入嘴的白毛,望着底下的关深深幻影走入漆黑密林,一道白色的修长身影正在等待她。
“呼呼——” 梦貘吐了吐舌头:“跑得也太快了吧,你的梦魇简直和你以前一样能跑!”
“不好意思呀,不过应该快抓住她了吧?” 深深蹭了蹭梦貘,小脸还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咱们继续追她!” 梦貘也追出了怒火,更加不想放过到处乱跑的梦魇,它就不信自己一只梦貘居然追不上一只梦魇,真是太丢兽脸了!
“不过我总觉得她不是在到处乱跑哎,她每到一个梦境之中,我都能感觉到身上的命运之线变得更加凝实了……”


“梦魇散尽:前世今生终相融,逆天改命启新篇!” 梦貘听到深深这样一说,心中的怒火骤然一散,琢磨了一下:“你这一说,好像是哦。”
“命运之线若是能够更加凝实,大家的力量会更大,相信弥天阵法也能发挥出更加厉害的作用。” 深深朝着凌乱的红线看去,无数混乱的命运之线交错在空中,一部分在她身上,一部分在她的梦魇身上,红线连接着无数人,最终缠绕住他们。
“好,我们再继续观察一下。” 梦貘浑身梦幻般的光辉萦绕着旋转,所有梦境都在轻轻震动,他们继续跟随梦魇飞到每一个梦境里。
被红线缠绕的梦魇知道他们在背后追,但是一点都不着急,她进入每一个梦境,融入其中,成为里面的一员,改变了曾经痛苦的回忆。 地下皇陵之中,本该没有意识的陈长安回应了她,骂骂咧咧地想要带她离开;
从洛云养身上夺走的长鞭产生一抹灵识,气呼呼地怒骂着,脱离她的控制,狠狠鞭打着梦境里的假人们,乌令雪实在是讨厌这个鬼结局; 被太阳仙尊杀死的鬼老落入她手,在他体内寻得尚未消散的灵剑,关匀白惊恐地出现,对自己前世死法感到无比忧伤;
梦魇依依不舍地从师兄师姐们的梦境离开,她还进入了太多人的梦境。 佛子迦净葬身于万魔窟;道子张缕尘为护苍生,死于妖族大将之手;刀魔骆明隐战死于三族大战,至死不退;高贵优雅的明月仙子死在污浊之地;天机阁天衡为破局面,费尽心血寻路,却死于长辈暗算……
他们所有人的前世都拥有太多的遗憾,死后不得安宁,所以才愿意跟着关深深走上那条希望渺茫的道路。 无数飘扬的红线颜色深红浓郁,隐隐有灵光闪现,深深金色的眼眸愈发明亮,她跟着梦魇走出了最后一个梦境,梦境时间流逝缓慢,但也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梦魇在幻境核心停了下来。
她回首看向骑在梦貘身上的深深,身穿黑色宗门制服的小姑娘利落地从梦貘身上跳了下来,她一头黑发高束,白色铃铛轻轻晃动出惊心动魄的铃声,白嫩柔软的小脸,金色眼眸闪闪发光,紧紧地盯着她看。 她们看起来不像,但又很像,十五、六岁的关深深很清瘦,身形纤细,穿得破烂,边角磨损破旧,黑发凌乱,没有好好的打理,小脸没那么多肉,瘦削而苍白,唯有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眸在发光。
无数的红线被风吹得飞起,到处扭曲散乱着飞入虚空之中,她们之间的红线交错在一起,缓缓融合,关深深的身影变得虚幻,一些稀碎的灵光飞入深深的体内。 她对深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好开心啊,原来我们做的一切都不是无用功,我们居然真的成功了。”
关深深知道自己是梦魇,魔心力量与幻妖领域交错在一起产生的变化,但记忆存在于脑海之中,心中弥漫着前世的感情,所以她脱离了控制,想要尽情地发挥出最后一点作用。 毕竟就算她是梦魇,她也还是“关深深”。
她是生生不息,永远都不会停下来,只要她存在的一刻,她都会为了希望和未来,永不停歇。 一愿:万物轮回,如是往止,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二愿:愿苍生如她,朝气蓬勃,此生自由,无拘无束。 师尊与娘亲给她的祝福,她亦希望苍生如她,一起被祝福。
关深深的身影逐渐在化作璀璨星光,无数熠熠生辉的星光充满了生命力,尽数融入深深的体内,前世最后的记忆与刚才在梦境之中的所有经历全部融入深深的体内。 她笑着开口:“接下来的最后一步就该大家一起去完成了。”
深深第一次清醒而温暖地接收到自己的记忆,以往总是沉浸于痛苦与压抑之中,但此时此刻所有的悲痛记忆都融入了梦境之中的经历,令人绝望的惨淡记忆好似多了一份暖意。 “关深深”爱着这个世界与所有人,她也爱着过去的自己。
即使她是前世与今生交错的梦魇,并非真正的“关深深”,但由关深深自身延伸出来的她,仍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并且尽力地为梦想添砖加瓦,奉献出一丝力量。 纤长而鲜红的命运之线尽数缠绕在深深的身上,泛着光泽的金色眼眸如同黑暗之中最闪亮的光辉,天地在一瞬间都失了颜色,风卷云动,天空之中在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有梦境在一瞬间倾塌而下,无数灵光冲天而起,半空之中扭动着出现一幅奇异的景象,仿若世界末日般的场景浮现而出。 无数的锁链穿越天穹,漫天红线疯狂扭动挣扎,一道道漆黑的身影浮现,他们朝着前方而走,从不停歇,璀璨的光泽从身上绽放而出。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天边,一道道灭世雷劫坠落而下,仿若撕裂了天空,试图毁天灭地,将那一群群违背天命的人鬼都给轰然消灭,虚幻而恐怖的力量流露出来,没有人也没有鬼愿意退出,密密麻麻的黑影仍然在前行。 而与此同时,所有沉睡在梦中的人也都一个接着一个清醒了过来,他们都站起身,茫然的视线逐渐变得清醒冷静。
前世记忆与今生记忆在脑海里浮现,让他们明白了现状,知道原本命中注定的发展故事,可笑又可悲,无情又冷酷,但是却有一个少女对前世绝望厌世的他们伸出了援手—— 愤怒吗?厌恶吗?不甘吗?如果你们和我一样,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掀翻这个天,掌握自己的命运吧!
觉醒前世记忆的人无声地望着那一幕虚幻又真实的画面,堪称毁天灭地般的末日景象,无数的黑影在遵从自己的意志,试图改命。 一身黑衣的冰冷清瘦少女,正带领无数人族魂魄行走于大地,鬼气横生,雷劫轰鸣落下,闪电撕裂黑沉的天际,像是狂暴的银蛇乱舞,穿梭于云层之中,而他们依然不惧。


“拨云见日:前尘往事皆成鉴,携手并肩战未来!” “那是我。”
风不渡一眼看到了一道潇洒而随性的黑影,手中持着折扇,与无数的人鬼同行于天地之间,试图逆天改命。 “阿弥陀佛。”迦净双手合十,一声轻叹,也看到了自己,难得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他太好找自己了,光头不多,走在前面的就他一人,连黑影都透露出一身慈悲之意。 “秃子。”
谢以情嗤笑一声,很想对佛子骂骂咧咧,从凡域追到修仙界,现在又追到了试炼塔内,真是令人讨厌。 早知道就不答应天衍宗长老的请求,进入这个试炼塔,可是那位曾多次照顾过她……
而且如果不进来的话,谢以情也不会知道自己前世的命运如此恶心。 完好无损的魔秧子顺利地夺取她的身体,暗中刺杀洛云养,却因为她身边的护身符太多,没有成功。
后来魔秧子又接到魔族大祭司的命令,反过来保护洛云养。 谢以情不得不说差点被自己前世惨死之后,又被魔秧子利用讨好洛云养的事情恶心到不行。
好在后来魔秧子被佛子迦净一眼认出来,并且杀掉。 谢以情心中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所以就算是讨厌迦净,却也隐隐感激他。
骆明隐唇角勾起,望着前世最后的违抗天命场景:“真是不错啊!” 这个结局很符合他的心意,战死于大战之中,又以游魂的身份去反抗命运,简直让人战意满满。
不仅仅是他们,许许多多的人都能在其中寻找到自己的身影。 .
幽无欲正沉浸于糟糕的梦境之中。 今生他与洛云养的交情很浅,还来不及深入,可是一想到刚才的梦境之中,他亲自带着洛云养和她的朋友进入幽州城……
幽无欲觉得自己大概是失心疯了,整个人周身萦绕着郁沉压抑的黑气。 幽无梦给了冷着脸的幽无欲一脚:“大哥,这个结局还是可以的,就算没有你,我们幽州估计也难逃‘宿命’,别搞得像个寡妇一样凄凄惨惨!”
幽无欲:“……” 果然是讨厌的妹妹,说不出好话。
狂野生长虽好,实力强悍,可是过犹不及! .
“小师弟,对不起,我们不该留下你一个人!” 席齐文和祝乐融抱着郝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们死是因为自己运气不好,哪能怪到你的头上!” “你不是灾星,别自己给自己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居然还变得这么高冷欠揍,我们阵法道哪能出冷酷阵法师,你还不如现在有趣呢!” 席齐文和祝乐融拍着傻乎乎的郝云,真是个死脑筋的孩子,总是喜欢给自己背负这么大的包袱,令人生气,令人心疼。
郝云揉着泛红的眼睛,笑道:“嗯,我知道的!” 这一世,师兄师姐都没有离开,他不会再将害死大家的责任套在自己身上。
而且他真的不傻,师兄师姐怎么就不看看,他前世也很聪明,能够成为关深深手下最强的阵眼之一。 .
另一边,陈长安将霜寒调从冰块里拉出来,刚一出来,对方就毫不留情地给他一脚,踹在陈长安肚子上,拽着他的衣领,又给了一拳。 陈长安整个人一懵逼,“什……什么玩意?”
他怎么就这么无辜地被揍了两下?刚刚才被另一个“陈长安”往死里揍了一顿,现在又要被打啊? 他也太惨了吧!
“三师兄,你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二人的动静惊到了一旁的乌令雪和关匀白,他们还试图勘破天机,寻找自己的踪迹,结果转头就看到霜寒调给陈长安两下。
“谁让你去救我?” 霜寒调的语气很淡,但眼中却夹着一抹冷意。
他心中不甘,刚恢复记忆的霜寒调才知道,前世陈长安本来不会死在轩辕烨手上! 这家伙早就知道轩辕烨的阴谋诡计,看着糊涂,其实心里门清,但是总用嬉皮笑脸来欺骗所有人!
你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错了!
他根本什么都知道! 今生和前世不一样,前世他早就发现了轩辕一族的阴谋,却假装不知道,并且疏离霜寒调。
结果霜寒调倒霉地被北域魔尊重伤,沦落到凡域,反被轩辕烨利用,倒坑了陈长安一把,两个人齐齐陨落,惨不忍睹。 “你还不如继续藏下去!”霜寒调冷笑一声,真是可笑至极的前世。
他真是宁愿死在北域魔尊手里,也比落在轩辕烨手里,反被利用更好。 陈长安摸摸鼻子,满不在意地拍拍屁股,“别想这么多,都是前世的事情了,轩辕烨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今生有深深的加持,所以一切都无比顺利,倒霉程度都没有以前高了。 “对了,小师妹呢?”
半空中的诡异场景已经逐渐变得黯淡,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看得众人一阵心悸,即使已经消失了,他们仍然忘不了刚才那一幕,以及前世留下的记忆与感受。 “应该在那边吧。”
关匀白仰着头看向昏暗的天空,密密麻麻的红线最密集的方向,那个方位好像是一处沙漠。 此刻的他心中太过于激荡不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深深。
手腕上的红线紧紧缠绕着,另一端蔓延向远方,关匀白知道,这条线的另一端一定是连接着他的小师妹关深深。 深深前世的举止实在是太能够让热血少年血脉沸腾,关匀白无比激情,尤其是恢复记忆后,想到自己的爹和娘,被天命玩弄的结局……
关匀白藏好心中所有难受,一如既往的乐观,这是父母对他的期盼,只是他心底也多了一分不服输,不甘心,不愿遵从那该死的命运! 梦里的深深说得太好了,他们就是应该逆天改命!
至于以前自称天命之子? 呸!
这玩意可配不上现在的他! 关匀白心中澎湃,要做就要做违抗天命、逆天而行的最强者!
“走,我们现在去找小师妹!” 关匀白一阵激情呐喊,一旁的乌令雪白了他一眼,直接凌空而行,飞向小师妹所在的地方。
“动作真快!” 关匀白立即笑着追过去,陈长安和霜寒调对视一眼,也紧紧跟上去。
一路上,无数的身影都在飞快朝着沙漠的中心而去,不仅仅关匀白、乌令雪他们有着一样的心情。 此时此刻,所有恢复前世记忆、经历过那一场违背天命的行动的宗门弟子都在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曾经的领头人汇合。


“塔内欢歌:前缘再续情谊浓,破镜重圆待未来!” “看样子还是很顺利。”
白泽望着快速赶了回来的深深和梦貘,所有红线都已经缠绕在她的身上,幻妖领域被打破,黑气与白雾交错,在深深与梦魇融合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被驱散而开。 “差点赶不上一个时辰了。”
深深利落地从梦貘身上跳了下来,被白泽和谛听镇守的空间裂缝明显在变小,浓郁的黑气每次试图缠绕着红线,却无法接近,又被洞口外的白泽和谛听使用灵力给驱散。 “白泽,师尊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深深小跑到白泽旁边,试图看向里面,却无法感应到任何东西。
白泽甩了甩尾巴,开口:“他们那边没有事情,你这边的事情比较严重。” 它说着,扭头看向一道道极速飞来的身影,最先到达的当然是天骄榜的各位,尤其是温鹄和风不渡,还有佛子迦净、张缕尘、骆明隐……这些本就距离很近的人。
“阿弥陀佛,关施主,好久不见。” 迦净率先开口,他一袭白色僧袍,眉目柔和,自带神性与仁慈,以往与深深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顶多就是温鹄那个不正常修士的可爱小师妹,看似普通,但是实力出乎意料。 但是当记忆恢复之后,他想起来自己前世曾葬身于万魔窟,尸骨镇压在深渊之中,若非佛心坚定,早已被魔气侵蚀。
后来一个清瘦的少女跳了下来,试图将他解放出去,邀请他一起去反抗天命,一向心静的佛子迦净被其触动了。 再后来,一切都如少女所说的一样,她寻得无数不愿意屈服于天命之人,带领大家掀翻了这个天,让一切回归原点。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改变,那就干脆让时间倒流回尚未发生之时,魔族还未大肆侵略人族,那一座座繁荣昌盛的人族城市没有被攻破,山河未曾崩塌,鲜血未曾染上大地…… “小姑娘,干得不错啊!”骆明隐走了过去,试图伸手揉一把深深的脑袋,结果被温鹄眼疾手快地挡住。
一向温润如玉的白衣大师兄微笑道:“骆道友,请注意距离。” 他的小师妹,哪能让别人随便摸。
“啧,温鹄你够小气的啊!”骆明隐哈哈大笑,看着小脸红彤彤的深深,“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差点没认出来,哈哈哈,养得真是白白胖胖啊!” 他笑得肆意张扬,深深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现在可比前世的样子精神多了!”
前世骆明隐是答应最快的人,她刚一开口,只剩下战斗意识的游魂也像现在一样,疯狂大笑着,主动配合成为了她的阵眼。 与天斗,其乐无穷!
“现在长得多可爱啊,温鹄,你们可得养好了,要是养不好,我可偷回仙宫里了。” 明月仙子凑近深深,姿态优雅地伸手摸了一把深深的小脸蛋,笑意盈盈:“谢谢你把我带出来。”
她被人暗算死在那个肮脏的地方,是深深寻得她的尸体,带她回家,让她葬身于无尽花海之中,日月交辉之时,更是美不胜收。 明月仙子很满意。
“你本来就不属于那种地方。”深深也对着她仰头一笑,白嫩的小脸绽开的笑容可爱,是前世阴郁冷漠的少女不会出现的笑容。 如今前世与今生交错,她的心态被影响了很多。但看到大家都好好的,她的心底就在放晴,非常愉悦。
骆明隐斜眼看过来:“这一次你不伸手阻止了?” 他对双标的温鹄看不习惯!
越来越多的宗门弟子都赶到了这里,空间裂缝的红线喷涌着遍布整个试炼塔,连接到他们的身上,最后又缠绕到深深的身上。 众人望着比记忆中还小的女孩,她被一大堆天骄子弟包围着,来慢一步的想要挤进去都不成,记忆刚恢复的众人,一时情绪复杂:
有人无奈扶额:“居然把重任压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我突然良心有点疼了!” “可不是吗?现在养的多白白胖胖啊,一想到未来会被这该死的命运压迫成这么清瘦的少女,令人心疼。”
“可是除了她,确实没有人能够做得到将我们从无尽深渊之中救出来了不是吗?” 有人却笑意浓郁:“既然都回归了,那这一次可要做得比上一次更好!”
“喂,关深深!” 正被关匀白飞扑过来一把抱住的深深听到有人叫她,她抬头看去,是一个不认识脸的人,但身形熟悉,她曾在战场上见过他的魂魄。
那人嘻嘻一笑,摇了摇手:“我挤不进去,这群王八蛋防守太严,我就直说了,谢谢了,小姑娘,谢谢你把我带了回来!” 他刚一说完,就被身旁一个人一把捞住,闷声闷气地吐槽:“朋友,你抢我词了!”
“哈哈哈,谁让你不早点和深深说啊!” “真是有点太过分了,我也想和深深说一句!”
“可不是嘛,各位天骄是不是该让开一下,我们就是想和她说一句话,这可是我们前世的老大哎!” “对对对,命运之线都将我们缠绕在一起了!”
“啊,这要是姻缘线,那该多好……” 说话的人话没说完,就打了个激灵,无数冰冷凶残的目光瞧了过来。
“喂,小子,你在觊觎谁呢?” 骆明隐扛着黑色长刀,几步走到说话的人面前,手放在他头顶,居高临下露出一抹危险笑容,眼神恐怖:“是不是想找死啊?”
“当啷——” 无数兵器出鞘,冰冷声碰撞而出。
“不!!!” “我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啊啊啊!!!”
. 试炼塔之中,一片欢声笑语,试炼塔之外,窥仙镜前,一群大佬面无表情地望着已然忘记场合的笨蛋宗门弟子们。
南北亦摸摸下巴,乐出声:“这群家伙是不是忘了他们还在进行淘汰赛?” 登仙楼主悠悠开口:“需要我提醒他们一句吗?”
他想看看这群感情深似海的小伙伴们全部打起架来,现在可是第七天,抢起积分,肯定格外精彩。 一旁的胡说长老嘴角一抽,没有开口。
正被大家的情谊感动到抹泪的阵法道丛长老斜眼看过去:“你们都是魔鬼吗?” 这么精彩的时候,居然还想看他们打架,抢积分,简直没人性!


“榜单逆转:积分狂飙惊众人,天骄归来震四方!” “这场淘汰赛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魔族也该到来了吧?”
胡说长老看向道宗的宗主张道连和佛宗的释心大师。 释心大师轻轻点头,张宗主缓缓开口道:“魔域通往修仙界的通道已经打开,已经有一部分魔族陆陆续续进入,妖域的通道只开到一半,妖族尚未到来。”
释心大师听完,又打了几个手势,张宗主看了一眼,帮忙解释道:“已经有一位魔尊进入结界之中,发现了佛宗提前设下的结界,但对方并未直接拆穿。” 南北亦闻言一笑:“那大家就做好准备迎接一下他们吧。”
“哈哈,终于要开始了吗。”刀宗宗主骆啸风脸上浮现跃跃欲试的表情,“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听说四位魔尊之中,西域魔尊是最强大的,这个交给我怎么样?” 魔族还未彻底进入,骆啸风就想要先占最强的一位。
然而,南北亦刚一挑眉头,登仙楼主就慢悠悠地开口:“那明年的你就得在底下等徒子徒孙给你烧纸了。” 言下之意,骆啸风不是西域魔尊的对手。
而骆啸风也不生气,眼中战意更强:“那还真是意外,他居然有这么强吗?” 张宗主淡淡道:“他一个便可抵抗四位人族大能,甚至尚未使出全力,小瞧他会付出代价。”
其他人越说,骆啸风的兴趣越浓郁:“那我更加得试试看了!” 丛长老道:“战斗狂,真可怕!”
他感慨万千,宗门大比的淘汰赛即将结束,除了知晓大战将起的各位人族大能,其他不知道暗地里变化的围观修士还在紧紧地盯着淘汰赛的排行榜。 “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他们马上就要从试炼塔中出来了!”
广场之内,泛着白色光芒的石壁高高屹立,金色的名字浮现在其中,而这上面的排名已经稳固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内,没有一个人的名字产生变化,明明按道理来说,越到后期,各宗弟子竞争越强烈,可是这一次却相当诡异,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产生变化!
“这一次淘汰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场内围观的散修和各宗小弟子都在疑惑地讨论着,有的弟子去询问宗门长辈,可是宗门长辈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壁与试炼塔息息相关,绝对不会有问题,只能说大概是没有什么积分变幻,厉害的没有人敢招惹,排名后面的藏好了自己,避免激烈战斗发生…… “呵呵,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意外,不过结局已定了!”
有的人无比激动地盯着仍然没有变化的石碑,排行第一的仍然是道宗的张缕尘,这也是这一次夺魁的热门选手,他押了不少灵石! “哈哈哈,现在看来,那个天骄榜果然有点可笑!”
有人在石碑上寻找着云渺宗的弟子,结果根本没有看到所谓的天骄榜第一名温鹄,顿时脸上浮现一抹嘲笑,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嘲。 他可还记得前两天,他只是说了几句天骄榜第一名名不副实,结果就被无数人嘲讽,现在总算是能够反击回去了!
“之前是谁说这种情况很常见,修为越高的人,越不急着斩杀妖兽魔兽,攒够足够的积分,最后两天的排名就会天翻地覆,真是一场笑话啊!” 满脸嘲讽的修士看向前两天对自己说话的宗门弟子,他不是没有发现不对,只是不想去发现。
距离淘汰赛结束,就差那么点时间了,结果却仍然没有出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打脸回去。 而被针对的宗门弟子明显也觉得非常不爽:“今年的淘汰赛和往年明显不一样,榜单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待会儿就会刷新,你有必要这么急着跳出来吗?”
“呵,你就嘴硬吧,淘汰赛马上就结束了,所谓的天骄榜第一连个名次都没看到,怕是根本爬不上来吧!” “什么鬼天骄榜第一名,所谓分神期怕不是搞了个手段,欺瞒天道,所以才冲上第一名!”
说话的人一脸冷意,夹杂着恶意与嘲讽说道:“说不定一进去就自不量力地碰上了真正的分神期大妖,直接被打伤,所以才一直不敢出去,哈哈,骗人骗到最后连自己都给骗了吧!” “你小子说话别太过分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冷声提醒一句。 “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最后一名的积分都已经爬到好几千的积分,就算是温鹄有点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点时间里连杀好几只出窍期的妖兽魔兽,他肯定输定了! 那人背对着石壁,一脸信誓旦旦道:“你们就看吧,只剩下这么一点时间了,淘汰赛马上结束,大家很快就可以看到某些名不副实的人根本连最后一名都挤不进去……”
“轰轰!!” 而这人话还未说完,背后的石壁猛然发出一阵剧烈轰响,白色的光芒顿时大放,浮现在石壁上的金色文字在疯狂扭动着实虚交换,上下的名字在激烈上下浮动。
“来了,来了,最后的一次刷新,排名开始发生变动了!!” 有的人原本还气愤地看着那个自以为是的修士,见他大言不惭地开口,心中怒气狂涨,毕竟崇拜天骄榜上的天骄的人不少,此刻却有人在嘲笑,惹得他们心中不满。
但还未开口反驳,其他人都立刻被石壁给吸引看了过去,所有的金色名字都在疯狂跳动,积分更是一个个在狂涨不停,看得众人一阵心惊。 “等等,这两天不刷新,该不会是因为积分太恐怖了,所以没有统计吧?”
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应该不至于吧,往年又不是没有几十万的积分!”
在外围观等待的修士不知道内部的情况,今年的淘汰赛被某些人暗地里动了手脚,前两天试炼塔内又被幻妖领域给包围,阻碍了排行榜的刷新。 如今幻妖领域消散,排行榜才开始检测到试炼塔内的情况,于是立即开始刷新积分与名字!
石壁之上的金色名字疯狂大动,在一双双激动无比的视线之下,终于慢慢地稳定下来。 第一名——温鹄,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积分!
第二名——张缕尘,二十四万一千三百积分! 第三名——风不渡,二十二万二千二百二十二积分!
…… 一路看下来,前十名全是上万积分,顿时看得众人一阵傻眼。
“这群王八……呸!天骄是在故意耍我们吧!” 刚才还在嘲讽的人瞪大眼睛盯着那一串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积分,心中一阵憋屈,脸色涨红。
他大爷的,好刺眼的“三”!


“乱战爆发:情谊小船说翻就翻,各怀心思战试炼!” 试炼塔外一片讨论声,试炼塔内情势变化。
“话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一下,抢抢积分啊?” 眼见着气氛太过于和睦,有人弱弱地发出声音。
大家还记不记得他们是在淘汰赛之中,现在应该好好抢一下积分,毕竟他们现在不是在前世那种状态。 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他们活着,自家的宗门长辈也活着,然后现在还在参加宗门大比,如果不取得一个好名次,走出去长辈就得飞来一脚。
这话一出,原本还聚在一起欢笑的所有人笑容一僵,下一瞬间,条件反射地飞快散开,立即和自己宗门的人站在一起。 “我靠,王八蛋,你翻脸不认人啊!”
一个被身边人果断背刺的弟子吼叫一声,立即反击回去。 “可恶,差点忘了正事,大家先抢积分,要不然待会儿就出去,会被长老们骂死的!”
又有一个弟子从前世记忆之中清醒过来,是啊,他们现在可是在比赛哎! “阵法道的弟子迅速过来,咱们先把合欢宗的弟子全部打败了,抢光他们的积分!”
不远处激烈灵光浮现,一道道强悍的阵法立即浮现,迅速将刚才还称兄道弟的合欢宗弟子给包围起来。 “不愧是阴险狡诈的阵法道,合欢宗弟子随我干死他们!”
阵法道某个弟子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掀起了合欢宗弟子的怒火,前仇旧恨立即拉满,一瞬灵光大显,双方打成一团。 眼见着自家弟子被偷袭,辜红衣脸色一变,果断拔剑朝着风不渡而去,果然都是一群卑鄙的家伙,绝不能让风不渡偷袭自己!
“靠,你一个第十名干嘛攻击我一个第三名啊!” 风不渡条件反射地祭出防御阵法,急急忙忙地挡下辜红衣的剑,就见他冷笑一声:“呵,谁知道你会不会学你们宗门的阴险作风,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我冤枉啊! 风不渡发誓自己这一次绝对没有偷袭的想法,他现在可是第三名啊,作死才去攻击辜红衣!
然而辜红衣可不听他一句解释,剑光闪现,刀刀强悍而恐怖,密不透风地朝着风不渡而去,将他打得飞起。 “糟糕,我差点也忘记了,我没有积分啊啊!”
乌令雪一跺脚,刚想起自己在幻境里待了好几天,根本没时间去攒积分,想到这里,她立即召唤出自己的灵兽,挥着长鞭,飞入打得一团乱的混战之中。 温鹄:“……”
他刚伸出去的手,又落了下来。 本来是准备给乌令雪分一部分,结果对方好像打算自力更生,那就算了。
“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太精彩了!” 谛听已经缩小了身体,跳到深深的肩膀上,疯狂挥舞着蹄子,他就爱看这些热闹!
“这群家伙生前也太跳脱了吧!” 蹲在深深另一边的梦貘无语至极,上一秒大家还在欢聚一堂,笑声朗朗,结果下一秒就开启混战,你偷袭我,我也偷袭你,打得一团乱糟糟!
前世一起反抗天命的友谊? 算了吧,都比不上出去之后被宗门长老收拾的可怕!
再说了,他们又不是真没有脑子,这可是在试炼塔之中,却突然发生这么多意外,说是没有人暗中掌控,他们是真的不信! 再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原本注定发生的悲惨事件都已经扭转,那就说明,已经有人族大能发现了一切,并且在背后掌握控制着局面。
既然如此,他们就做好棋子,等待棋手就位,与天命一搏。 而在那之前,他们得先做好自己,做好本分,别忘了抢积分,要不然等走出试炼塔之后,很有可能飞来一只长辈的鞋子……
不过各宗弟子们打架归打架,却都聪明地远离了深深以及她身边那一圈大佬,一个是舍不得抢她积分,没看到之前打劫了她,结果被反打劫的某几个人恢复记忆之后,哭得比狗还惨吗? 另一个则是,现在接近那群大佬,大概是主动送上积分吧!
深深看着大家混战,没忍住感叹一声:“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前脚还在勾肩搭背,后脚就开始背刺。
她说着,又看向白泽:“白泽,那边情况怎么样?” 原本的空间裂缝已经开始缩小,原本从中喷涌而出的黑气彻底消失不见,红线也消散了。
虽然已经看不见,不过众人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与深深紧紧联系在一起。 白泽晃了晃头:“没问题,那三位已经顺利把‘你’带回来了,天命大概也已经发现了……”
深深摸着自己圆润的小下巴,天命还真是够狡猾,差一点就绝了他们的后路。 张缕尘伸手点了点深深的头,小姑娘别常皱眉,他道:“看来各位前辈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对我们说出口。”
即使没有人说,诸位天骄已经感觉到一股凉意,他们感觉得到有视线在背后偷窥他们。 “等出去了,直接抓住他们问一顿吧。”
骆明隐大大咧咧地笑道,他饶有兴致地围观着众人的混战,弥天阵法还不到开启的时候,轮不到他们操心。 温鹄盯着深深,这次试炼塔的事情,师叔大概和深深暗示过,所以才进行得这么顺利。
他沉吟道:“我倒是知道一些。” 但是却非常不好说出来,毕竟这一次试炼塔的事情,也把他打得一头雾水,最开始还以为只是帮助大家历练心境,结果没想到转头所有人都掉入了师叔他们设下的陷阱。
“等出去之后,大家就知道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结界破碎:魔族大军压境,惊天阴谋浮出水面!” 试炼塔内大家都在抓紧时间抢别人的积分,而试炼塔外正常进行打脸。
“哈哈哈,打脸了吧?” 有人已经迅速回神,眼神得意地看向刚才说话的人,对方面色涨红,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刚刚是谁在嘲讽来着,现在怎么听不到声音了呢?” “说大话总是容易漏风呢。”
一人嘻嘻笑道,眼睛发光地盯着排行榜,非常满意现在的名次,天骄榜上的天骄果然就是最强大的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卡这么久,不过真不愧是天骄,连积分数都是那么有趣。”
一连串的“三”看得大家心情愉悦,尤其是特别崇拜强者的修士,能把积分数压得这么准确,实在是太厉害了! “对啊,天骄第一名,名不虚传!”
“看样子又有人要眼红了哦!” 那人咬牙切齿地瞪着说风凉话的人:“你……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啊?”被质问的人一脸茫然,“我哪里有欺人太甚了,我不过是在说实话而已呀!” “!!!”
这个样子更加气人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一次动荡得好厉害啊!”
有修士正冷静地盯着石壁上的名次,前面二十人倒是没什么变化,但后面的人积分在疯狂上涨,一会儿这个掉下去,一会儿那个爬上来,再过一会儿,又被挤下去,换上几个不认识的人。 “之前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吧,看这积分动荡的程度,有点像是一大群人都碰到了一起,疯狂混战,抢积分。”
有人猜出来了一些情况。 “嘶,那估计还真是很能打啊,但是前面的名次稳定了,接下来我们就等他们比完赛就出……”
“咔嚓、咔嚓!!!” 正在闲聊的修士蓦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咔嚓声音大响,所有人下意识地朝上看去,一道透明的结界猛地被强悍的力量从外部击碎。
“砰”一声骤响,几乎传遍整个场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伴随着透明结界裂开,恐怖而令人窒息的阴森魔气传入进来。 无数弟子都看见了结界消散之后,无数道身影密密麻麻地浮现在空中,强悍的魔气冲天而起,犹如乌云压境,将他们彻底摧垮,可怕的气息碾压而来,连呼吸都瞬间停滞下来。
修为过低的弟子一瞬间就被魔族大军碾压而来的气势给镇住,满脸惊恐与震撼:“魔……魔族大军!!” 无数的魔族将士几乎将整个登仙城都给包围了起来,气势强悍恐怖,这样恐怖的场面,几乎让胆小的不敢吱声。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魔族大军出现!!” 而心理强大的修士也是一阵惊愕,但立即就条件反射地拔出自己的武器,表情变得冷静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魔族大军会突然兵临登仙城,但是他们也不必自己吓自己! 如今的登仙城正在举行宗门大比,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之中,最为强大的力量都在这里,魔族这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原本还坐在各宗位置的长老前辈站了起来,有暴脾气的长老看到被吓软腿的小修士,忍不住怒吼:“就那么点场面,怎么就把你吓得腿软了,真是没用的家伙!” 登仙城的结界可不一般,登仙楼主喜欢研究这方面的东西,魔族的人刚才也不过是打破了第一层,还剩下两层结界,隔着结界都吓得这么厉害,真是让人气愤!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没用了! 气煞长辈是也!
“呵呵,真是一群土鸡瓦狗。” 一道悠悠的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魔女从分开的魔族大军之中走了出来,一身红色的宫装高贵而妖艳,手持精致的烟斗,慢悠悠地吐着一道白色烟雾,朦胧了她绝美的面容。
烟雾萦绕,在空中飘浮扭动,却没有消散,反倒是凝聚成了一把无比巨大的镰刀,猛然朝着结界而去,一阵激烈而恐怖的爆炸声响起,第二层结界就被彻底打碎了。 底下的弟子已经在人族前辈的主持下,冷静了下来,虽然很意外,但是绝对不可以露出一丝怯弱的样子,尤其是当他们的对手是魔族的时候,打死都不能低头!
“怎么,你们人族能说话的人,不出来吗?”南域魔尊笑得一脸妖娆,“再不出来,我可又要打破第三层结界,进来大杀四方了哦~” 她美艳又风情,笑得格外迷人,一双魅惑的眼眸差点把心思浮动的修士的心都给勾引而去,跪倒在她的裙摆之下。
“好美,她好美……” 有修士被蛊惑到了,满脸痴迷地望着她,连身体都情不自禁地运用灵力,试图飞过去,结果脚刚离地,就有人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狠狠一巴掌抡了过来!
“你小子给老子冷静一点,那是魔族的魔女!!” 一巴掌直接给人扇醒了,再一看那美艳不可方物的魔女,就忍不住打个冷噤,魔女=巴掌,脸好疼!
不知所以然的修士们没有说话,各宗镇守的长老们也一言不发,直到一道空灵而淡漠的声音凭空出现:“真麻烦,这个结界修理起来,很浪费时间。” 起码半炷香才能彻底修理成功,好浪费时间。
南域魔尊捂嘴笑笑:“如果阁下愿意自己打开的话,我们也不用费心思了。” 她说着,看向慢悠悠地出现在主台上的几位人族大能,登仙楼主正闲闲地躺在椅子上,浑身蒙蒙的白光遮掩住他的身形,什么也看不见,只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登仙楼主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敢开,你敢进吗?” 他说着,便一挥手,当真解开了第三层结界。
最后一道结界解开,广场之上的所有修士立即感觉到了更加恐怖的魔气动荡,魔尊大军倾巢而出,带来的气势相当恐怖,这让他们吓了一跳,心中不解登仙楼主为何就这么打开了。 然而,站在结界之外的南域魔尊表情也是一愣,好像真没想到登仙楼主敢打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否能够进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擂台对决:人魔两族天骄战,谁能主宰未来走向?” “怎么,你不敢吗?”
登仙楼主轻飘飘地开口,却让南域魔尊迟疑了一瞬间,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呵呵,怕当然算不上怕,不过登仙楼主如此坦率,反倒是让我怀疑你不会是设下什么陷阱,正在等着我们吧。”
南域魔尊轻轻晃动着烟斗,一缕白烟袅袅升起。 登仙楼主淡淡地戳穿她道:“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南域魔尊眯了眯眼,刚欲开口,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冰冷而沧桑的声音:“既然他都邀请了,那我们就进去吧。” 魔族大祭司司惟渊慢慢地从魔族大军之中走了出来,北域魔尊与魔族新上任的圣女洛云养紧随其后,在他的带领之下,无数恐怖的魔族大军浩浩荡荡地入侵到登仙城之中。
也就在他们进入的那一刻,整个试炼广场在一瞬间无限放大,变得广阔无垠,居然能够容纳数十万的魔族大军,而原本周围的阁楼房屋都消散而去,只剩下两方人对峙而立。 “哼,雕虫小技。”
司惟渊面色不变,他身形高大强壮,漆黑的华丽长袍衬得他气势更加霸气狂妄,只是随意一个眼神看过来,便给人一种窒息恐惧的感觉。 他一甩手,强悍的魔气便将整块空间分割成两半,一半是以登仙楼主等人为首,试炼广场浮现一道光幕,笼罩着众人,试炼塔高高屹立,石壁泛着白光,无数修士警惕地盯着魔族大军。
而魔族之人的场地则被冲天魔气萦绕,凭空浮现几张高大漆黑的王座,以司惟渊为首的魔族强者随意坐下,与修仙界的人对峙着。 明明是来开启两族大战,可是他们却丝毫不急着动手,这令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心中疑惑。
“莫登仙、南北亦、张道连,你们应该知道本座到来所为何事,交出核心阵眼,此战可休!” 司惟渊冷冷出声,他不喜欢废话,干脆直接霸气放出要求。
魔族一方在他的威压之下,无任何魔族敢说话,他的气势太过于强势霸道,即使其他四位魔尊也不敢随意质疑。 但是人族这边就比较随意,魔族大军没有立即和他们大打出手,就让他们生出不少疑惑,此刻一听到对方的要求,更加疑惑。
“核心阵眼?什么是核心阵眼?” 阵法道的弟子对其相当敏感,对方是想要什么核心阵眼?
“额……不太清楚,听起来挺重要的样子,但是如果不涉及到大家的安危,我觉得还不如给出去,我们现在就这么点人,哪能打得过他们。” 这是被压境的魔族大军吓到的修士,正在冷静地思考敌我双方的悬殊。
浩浩荡荡的魔族大军实在是太恐怖,根本看不到边,他们这点人哪里够打,而且要真是打起来,那就是直接开启两界大战,到时候便是生灵涂炭了! “你这话不对,他们为了核心阵眼而来,我们要是因为怕他们,就给出去,那太丢人脸!”
“此战绝对不可避,必须你死我亡,人家都骑到你脸上来,怎么可以怯战,如果要打,那就干脆点打!” 这是摸不着头脑,但战意满满的修士。
“没错,杀魔族怎么可以害怕,太丢脸了!” “还不如现在干死他们,就算是死了,以后宗门给我上香,说不定都能够拿下头香!”
人族与魔族之间的仇恨太深,虽然也有怯战和希望避开大战的人,但是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战斗狂,心中的仇恨已然被燃烧。 今日魔族敢大军压境,逼迫他们交出什么核心阵眼,说不定明日就敢到处侵略他们修仙界,杀害人族。
所以此战,绝不可后退! “看来大家还是有点血性。”南北亦认真听了一下,赞叹道。
“哼,要都是懦夫的话,那还修什么仙啊,回去种田吧!”骆啸风哼笑一声道。
司惟渊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还未开口,一旁的西域魔尊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躺在椅子上伸手:“哎,我能说句话吗?” 他的声音慵懒而随意,却响在所有人的耳边,将所有人都目光吸引而去。
他悠哉悠哉地开口:“直接掀起两族大战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打来打去,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所以我想了想,你们人族不是在举行宗门大比吗?”
“倒不如人魔两族各自出几个选手举行擂台赛,谁赢了,就答应对方要求怎么样?这可是能够避开大量伤亡的好办法。” 西域魔尊慢悠悠地敲着椅子,懒洋洋地说道:“你们人族这一代的天骄不是很出色吗?我觉得可以让他们和我们魔族的天骄一比,就是不知道大祭司和人族的各位大能觉得如何?”
司惟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登仙楼主和南北亦等人也没有说话。 底下的弟子们讨论得比较激烈,毕竟这个办法确实能够避免伤亡,而且要是赢了还能把脸打回来……
登仙楼主看了一眼南北亦和张道连,张道连神色淡然:“我认为这个问题应该交给参赛的人。” 南北亦捋着胡子,没有说话。
底下议论纷纷:“我觉得可以,虽然挺想杀魔族,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妙!” 大家都不是没有脑子,人家魔族大军浩浩荡荡数十万,他们顶多几千、几万人,要是真直接打起来,还没等到援兵到来,就得被杀光。
“确实没有错,我相信我们的天骄一定能够打败他们魔族!” 这是对天骄榜信心满满的修士,非常自豪,毕竟他们的天骄榜第一名可是温鹄啊!
史上最年轻的分神期大佬! “不过,天骄们现在都不在,我们就答应下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也有人觉得把两族大战的事情全压在天骄头上不太好,有些犹豫地说出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身后石壁大放光芒,一道虚幻大门凭空出现,无数道身影浮现在其中,为首的却是一道娇小的身影,无数个身影紧随其后,风姿各异,随意又懒散的姿态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我们没有问题哦。”


“天骄战魔:背水一战,守护人族未来的希望之光!” 试炼塔耀眼而夺目的白光慢慢褪去,数百名天骄子弟一同出现在一处空旷的地方。
天骄榜第一名的温鹄一袭白衣,优雅大方,佛子迦净双手合十,轻声念着佛号,一袭道袍的张缕尘风姿出尘,扛着黑刀的刀魔骆明隐跃跃欲试。 高贵优雅的明月仙子嫌弃地看着魔族、天机阁大弟子天衡面带神秘微笑、阵法道首席弟子风不渡正摇晃着扇子、剑宗的剑道天才霜寒调握着自己的剑柄,眼神冰冷……
无比强大不容忽视的气息弥漫而出,一种默契牵绊在他们中间,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仿佛他们这一群人便能碾压整个魔族,看得所有人慢慢睁大了眼睛。 而无数风姿绝世的天骄弟子面前的却是一个骑着神兽白泽的小姑娘,黑色制服上金色纹路泛着光泽,黑发高束,白色的铃铛轻轻响起,勾魂夺魄的铃声便传遍所有人的耳中,仿佛曾经被其招魂过一样。
“我们同意这场比赛。” 小姑娘笑得很甜,白嫩可爱的小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金色的眼眸格外夺目,所有天资横溢、傲气嚣张的天骄子弟,不知为何甘愿站在她的身后,她一人便可替身后所有人做主应下这场邀战。
“只是如果我们赢了,你们魔族就滚回魔域,朝着天道起誓,永不进入修仙界,否则身死道消,永不入轮回如何?” 司惟渊一眯眼睛,盯着领头的关深深,她仍然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身高很矮,若是站在人群之中,早已被淹没。
可是她此刻却坐在白泽身上,身边还飞着两只神兽,如众星拱月,无数天骄都甘愿跟随在她之后。 弥天阵法虽然尚未开启,可是无数命运交错在她身上,司惟渊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一旦对她动手,那必然将遭到无数人的反击,或许他们实力不强,但是一旦开启弥天阵法,就连天命也得忌惮三分。
更遑论司惟渊,而且还有无数人族大能的目光都落在司惟渊身上,那是很危险致命的目光,只要他敢动手,人族大能绝对会不顾两族之战,开始作战。 “小姑娘,你确定你能做主吗?”南域魔尊含笑开口,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笑容妩媚,又莫名讽刺,“哎,你们人族的大事都能让这个小女孩做主?”
她这话勾起了修士们的疑惑,他们下意识地看向以关深深为首的天骄们,心中疑惑,可他们没有说出来。 莫名的,他们一句重话都无法对这个小姑娘说出来,只是看到她,就有一种下意识想要跟随的感觉,好似曾经与她有一段说不出的缘分,仿佛被她从一个漆黑绝望的地方拉了出来。
“为何不能?” 登仙楼主语气更悠闲淡漠,“她一人便可替我们做主。”
“哈哈哈,你们人族不会就这么荒唐吧?”东域魔尊狂妄地哈哈大笑着,目光落在那个娇小的女孩身上,恶劣地说,“还没我腿高的小家伙居然可以做主,真是讽刺!” 风不渡轻摇扇子,一双桃花眼格外招人:“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魔族怎么比我们还有意见。”
骆明隐狂笑道:“哈哈哈,你们要不也别打一场两场,随便派一堆魔族过来,我不介意全部给你们屠杀个精光!” “阿弥陀佛,太血腥了,不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佛子迦净轻轻摇头,笑容慈悲怜悯。
明月仙子撩起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优雅而美丽,声音高贵:“废话真多,直接给他们杀光算了,让他们知道小瞧深深的代价!” 深深:“其实我确实……”没有他腿高,这件事情是事实,我还是可以承认的。
然而,她还没有说出口,大师兄就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冰冷的笑意:“深深,这一次该轮到大家保护你了。” 他没有习惯性地去拍深深的头,而是与其他人一样簇拥着她,这一次她不仅仅是他的小师妹,也是所有人的救赎,是他们需要拼死护住的核心阵眼。
张缕尘笑得如清风朗月:“我们还是要冷静一点,你们魔族应该不介意我们都参加比赛吧?” “没错,我觉得我们都可以打一打,输了就任由对方怎么处置。”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干死他们了!” 刚从试炼塔出来的宗门弟子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的记忆刚恢复,前世的记忆还在,此刻对魔族的恨意远远超出常人,无比恐怖,比谁都还要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大打出手,将魔族杀个精光。
“一群激动的小家伙。” 南北亦摇了摇头,对着魔族大祭司司惟渊开口:“既然他们都同意了,我觉得没有问题,不过全部都比就有点太多了,不如比七场吧?”
他捋着胡子,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笑容意味深长:“这是一个不错的次数,我们随便找七个修为同等级的修士对战,七场比赛决定生死,如何?” 司惟渊无所谓,他的目光已经落到关深深的身上,伸手一指:“她必须参加,我们这边会出魔族圣女,正好她们的修为一致,输者任由对方处置。”
“唰!” 无数冰冷的目光同时看了过去,原本还随意活动的宗门弟子齐刷刷地看向了魔族大祭司司惟渊。
即使知道对方是大乘修士,他们仍然不惧,眼中只有冷意。 一张张冷漠的年轻面容浮现杀意,眼神变得极其恐怖而冰冷暗沉,犹如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凶恶亡灵,阴冷而黑暗,凝聚着世界上最浓稠的杀意。
没有人说话,然而在下一刻,所有人都一齐动了起来。 以张缕尘与风不渡为首,第一瞬间破开魔族结界,温鹄与骆明隐冰冷的寒刀与暴烈的黑刀凝聚着浓郁的刀气猛地倾泻而去。
迦净身上金光大盛,面容越发慈悲,却让魔族恐惧,明月仙子身上月华流转,强势而冰冷,月白色绸缎犹如勾魂索命,撕裂虚空,天衡身上星光流转,打破束缚,霜寒调剑气凌厉,冰冻一切,无数攻击轰落到魔族领域之中……
他们是天骄,不服那就干个彻底!!


“嘴炮王者:一骂成名,搅局少女掀翻魔族如意算盘!” 无数道灵光疯狂袭击而去,凌厉致命的剑气汹涌地斩落,狂暴的杀气直接突破魔族的防线,凶狠而蛮狠的无数强大的灵气汇聚而成,漫天奇异的阵法纹路浮现。
每一个凌空而起的人身上都环绕着阵纹,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所有人牵扯在一起,在这一瞬间,将所有发挥出来的力量全部聚集在一起,天地都为之变色。 恐怖的攻击降落之时,震耳欲聋般的轰响猛然响起,魔族所占据的地盘,在这一瞬间响起连锁爆炸,血色与硝烟弥漫。
“放肆,人族小儿!!!” 魔族大祭司没想到这群天骄子弟如此疯狂,居然一言不合就立即出手,直接展开弥天阵法,连接上所有人的力量。
天骄们将灵气催化到无极限地攻击而来,司惟渊瞳孔一缩,立即就想要出手,斩杀几个人族的天之骄子,给他们一个教训。 然而,登仙楼主和南北亦却忽然身形一闪,一掌轰然挡住他的攻击,强烈的掌风碰撞在一起,恐怖的波动扩散而开,震得飞沙走石,却也给那群天骄疯子争取了回去的机会。
“别这么激动啊,都是小孩子打闹,你怎么这么气急败坏。”南北亦笑容灿烂,与登仙楼主一左一右地围着司惟渊。 而与魔族大祭司司惟渊一同站起来的其他魔族强者,也纷纷对上了其他强大的人族大能,无形的威严展开,局势骤然间变得危险而刺激,紧致而压抑的氛围弥漫在两方之间,越发严峻紧迫,仿佛一触即发。
“小打小闹?” 东域魔尊的目光从满地狼藉的地方收回来,变得无比阴冷恐怖,刚才人族天骄联手攻击非常恐怖,虽然魔族强者没有受伤,但是底下人却损失惨重。
“我看倒也没必要比试了,还不如直接开战!”东域魔尊浑身恐怖的魔气肆意张扬,暴虐的气息萦绕在周身。 “别这样说啊,两族开战太麻烦。”
然而就在局势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更加严峻之时,一道稚气的小女孩声音响了起来。 深深坐在白泽身上,直接飞到了师叔旁边,笑眯眯地看着魔族大祭司:“你的要求我应下了,七场比赛,我也出战。”
她笑嘻嘻地说着,目光却根本没有看向洛云养,而是盯着司惟渊,好似她的对手根本不是同级别的洛云养,而是最强大的魔族大祭司一样。 “!”
北域魔尊注意到洛云养的面色变得苍白,她死死地盯着关深深,又看向紧随着她而来的各位嚣张狂妄的天骄子弟,所有人都在保护着她,给洛云养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又注意到温鹄、风不渡、乌令雪、谢以情等人,顿时眼中出现一丝恨意,她的大师兄、始终帮助她的魔将云飞、包括她的师尊白无尘都是被这群人害死的!
“莫想这么多,他们会付出代价。”北域魔尊对她说道。 “嗯,我相信你们。”洛云养眼睫轻轻煽动,她会配合魔族的人,为师尊和大师兄他们复仇!
虽然不想和一个小女孩动手,但为了报仇雪恨,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洛云养绝对不会后退! “你相信你个脑残鬼!!!”
然而就在洛云养轻声回应完北域魔尊之时,一道含着怒火的声音从所有人之后传了出来,非常暴躁:“你踏马的一个人奸,做了人族叛徒,现在还帮助魔族来攻打我们,你是吃了狗屎才变得这么愚蠢吗?” 说话的人声音相当洪亮,隐隐有灵力波动,直接扩散到所有人魔之间都能够听到,直接引得众人下意识地瞧了过去。
只见江州的地盘,一个少女一手叉腰,推开试图阻止自己的人,一手拿着个巨大的喇叭,激情澎拜地吼着: “洛云养你这个癫婆娘真当自己是主角吗?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天天到处作妖,现在还搞得修仙界乱糟糟!”
“你哪里像个人畜无害的圣母了?你简直就是一根搅屎棍,跑到哪里,哪里都能被你弄得一团糟糕,祸国殃民啊你!” 她张着嘴,越骂越激情,越骂越脏,噼里啪啦地吐出一大堆话,直接把洛云养骂得小脸煞白,眼泪在眼中悬悬欲坠,胸脯不断上下起伏。
“姜魏,你不要太过分了!” “你明明和我一样,我们都来自一个地方,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难道你没有看到人族的残暴吗?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他们冤枉,甚至抛弃,他们还杀了我最重要的人,假仁假义,虚伪又卑鄙……” “我呸!!!”
姜魏直接快速打断洛云养的莲言莲语:“谁踏马害你了?你自己没有一点逼数吗?剑宗和天衍宗对你难道不够好吗?他们恨不得把你供起来了!” “你这个狗东西,白眼狼,幽州城要不是碰上你这个玩意儿,怎么可能被魔族入侵,死了这么多人,你一个没有看见吗?也就是刀子没落到你身上,你说得比谁还轻。”
“你真是太该死了,别提我们来自一个地方,但凡让故乡的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畜生,早就把你开除国籍了,哦,也不对,说不定你和我根本不是一个地方,外面还挺多你这种玩意儿!” “真是世界太多,奇葩太多,天天都在见证各种神奇物种!”
“你,你,你……” 洛云养直接被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几乎没有被人这么辱骂过!
而且一想到姜魏和她来自于一个地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到,只有心脏在疯狂颤抖,身体哆嗦,连灵力都在体内疯狂乱窜,导致她修为大乱。 她好恨!
“咳咳,收敛点!” 姜魏的父亲姜成谷寻得一个机会,直接夺走姜魏手上的喇叭!
拿来吧你! 真是的,都说了不能这么宠孩子,连灵气喇叭都给做出来,见人骂人,见鬼骂鬼!
两方紧迫的局面直接被她们这一番泼妇骂街给叫停了。


“群英荟萃:天骄集结,各显神通争夺出战资格!” “哈哈,不好意思啊,小女性格直,藏不住实话,若有得罪,各位可以去找她舅爷爷。”
姜成谷笑得一脸谦逊,向众人拱手。 谁要找事就找江未离吧,好歹有那么一点关系。
再说了喇叭也是霜寒调和陈长安随手给她的,江未离必须负责,合体期大能随时恭候有意见的人大驾。 两方都陷入了沉默,自己人肯定不会骂,对面的魔族又拉不下脸去骂一个小丫头片子,干脆忽略掉这件事情。
深深已然答应了魔族大祭司的要求,两方暂时安静片刻。 “午时开始比试,除了关深深已定,你们可以随意选人。”
司惟渊目标已达成,一甩长袖,强悍魔气直接将两个领域再次分开,所有人魔各自归位,魔族的气势变得愈发恐怖而狰狞,杀气冲天。 人族那边,从试炼塔中的人出来之后,众人的心情就总是在危险与跳脱之间反复横跳,一下子紧张,一下子放松。
南北亦看了一眼以温鹄为首的天骄子弟,皮笑脸不笑:“你们可真行啊!” 弥天大阵都被他们用出了花样,居然一言不合,就果断出击,还知道利用弥天大阵强行攻破魔族的防御,干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就杀了不少魔族大军。
魔族的强者,除了西域魔尊最坐得住,其他魔都迅速动了起来,要不是他和登仙楼主动手快,没有彻底展开的弥天大阵可无法挡住司惟渊的攻击。 温鹄云淡风轻地笑道:“因为有你们在,所以我们才敢动。”
他说得相当理智谦虚,可是温柔的眼眸下涌动的是疯狂的战意。 张缕尘也笑得一派温和,轻声细语解释:“前辈不用担心,我们敢动手,自然心中有数,只是轻轻一下,提醒魔族的诸位,有些话、有些人是不能说也不能碰,生命不易,需珍惜。”
南北亦:“……” 他扭头看向道宗的张宗主:“你徒弟的精神状态好像也不太正常。”
这一代天骄多多少少有点病,和温鹄一个德行! 张宗主:“……”
他选择视而不见。 .
而姜魏刚刚骂爽了,正要退至众人身后,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紧实的手臂肌肉线条极其好看,臂环紧箍着,一声清脆铃铛声响起。
“苗无疆!” 鬼魅而嚣张的青年还是那一身奇异紫蓝色的服装,赤裸双臂双脚,身上刺青愈发妖异,毒蛇与蝴蝶飞舞。
靠!心理阴影上线了! 姜魏立即一抖,坐“云霄飞车”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见她这副模样,苗无疆一挑眉:“怕什么?我这是来夸你啊,骂得真棒!”
明月仙子也依依袅袅地走了过来,她一走过来,自带美轮美奂的月华之色,无比高贵美丽,笑容美丽,衣袖捂嘴:“小姑娘确实骂得不错,不过有一句话需要改改……” 她也没有明说,但是姜魏立即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搅屎棍”,她猛然咳嗽几声:“咳咳,用词不当,用词不当,那啥还是让魔族去做吧!”
骂得太顺嘴了,一不小心骂到自己人了。 洛云养是搅屎棍的话,其他人是什么?
失误! 大失误!
“哈哈,你还是骂得超爽耶!” 深深也嘻嘻笑着从白泽身上跳了下来,越看越喜欢姜魏现在的样子,比起前世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太多了。
这一世总算不用看到她绝望到最后,为了博取一线机会,自刎而亡,令姜青影拿走心脏,藏好江州神器,继续前往妖族坑杀洛云养。 虽然失败,却也帮助他们拖延时间了。
“呼呼,这原型用久了还挺累的。” 白泽晃了晃身体,变回原型,就注意到一道身影停在了自己的身边,剑宗弟子的制服,身姿挺立,冷漠无情如剑身锐利。
白泽看了冰玄心一眼:“不用问我,很快你就能找到她了。” 它说完,扑到深深的怀里,看着聚集在一起的大家:“你们决定好其他六个人是谁了吗?”
刚才动手的人族老前辈们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明摆着这一次让他们天骄自己做主,决定出来参加比赛的人。 白泽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一顿,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那一群天骄,刚刚被他们突然而来的袭击震撼到不行。
这群家伙也太疯狂了吧! 无人不会被他们的嚣张狂妄而震撼到,一言不合,即使是魔族大祭司也敢直接疯狂攻击而去,不为什么,只为他敢针对关深深,那他们所有人都敢直接拿起自己的武器开始大杀四方!
不知道试炼塔之中发生的事情,有人觉得他们太过于轻狂,有人觉得他们太自以为是,有人觉得他们都是疯子…… 但是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于恐怖!
当他们极其有默契地一齐出战之时,所有人望着天骄的身影,心底都无比惊骇,仿佛就算是天要镇压他们,他们也丝毫不畏惧,非要拼搏出一线生机,嚣张又狂妄,天骄的狂总是令人心服口服。 然而,就在其他修士或倾慕、或惊骇、或警惕、或恐惧的目光之下——
这一群天骄开始为了出战名额争吵起来。 首先排除的是不在天骄榜和此处淘汰赛前一百名的修士,有的人不甘心,可也只能捶胸顿足地后退一步。
谁让他们有的人战斗力不够,有的人甚至是辅助,不得不放弃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要不然还没装到,就被魔族打败,真是太丢脸了!
他们可是逆天而行的人,前世不服地大战一场,这辈子要是丢脸了,可就不好了! “我最强,当然由我出首战。”
温鹄最是平静地站出来,以强势的姿态拿下第一个出战资格。 “……难得看到大师兄这么强势。”
深深小声和姜魏嘀咕一句,他们正站在包围圈里,被一个个风姿各异的天骄包围在中间,不说气势的碾压,就连身高也充满了压迫感。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有点悲伤。”姜魏看了比自己矮一点的深深,获得少许安慰。
姜魏自认是个路人,此刻却一起被他们包围起来,天骄们的气势强悍又充满侵略感,针锋相对的气势锐利。 真是不知道深深怎么能够这么平静地和他们待在一起,还敢站在前面,像个老大一样带领他们前行。
“啧,虽然不爽,但是第一个确实应该你拿。”骆明隐略有些不爽地说道。


“友谊赛变石头剪刀布?荒诞规则下的严肃对决!” 年轻一辈之中只有温鹄一个分神期,实力是公认的最强者,所以也只能退一步了!
然而,下一秒,一群人齐刷刷地开口: “如此的话,在下天骄榜第二,理当拿下一个名额。”
“阿弥陀佛,小僧是天骄榜第三,小僧也应该有一个名额吧。” “我也应该有个名次,毕竟我的阵法无人能及,怎么也应该有个位置。”
“我天骄榜第四,月华之力一出,谁都无法从我手上逃走……” “……”
所有开口的人在一瞬间沉默下来,锐利的目光一扫其他人,很好,从现在开始,全部都是竞争对手。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陈长安率先反对:“我先说,我虽然不在天骄榜,但我的实力已经达到出窍期,能够越级挑战,六个名单必须有我一个!” “呵呵,说的像是我们就不能越级挑战一样。”
苗无疆肆意一笑,一只紫色的蝴蝶轻飘飘地飞落到他的指尖之上,翅膀上的粉尘落下,他语气慢悠悠地:“本人最近蛊术略有长进,出窍期沾一点必死无疑。” “那你怎么还没死?”
有仇有怨的姜魏脱口而出,粉都落你手上了! 苗无疆:“……”
他微笑:“因为我是蛊师。” 毒到自己就太可笑了。
他伸手想要揉一把姜魏的头发,傻不拉叽的小姑娘,嘴快了可是会倒霉。 霜寒调直接用剑将他手打开,浑身散发着冷意:“注意你的手。”
上面还沾着蝴蝶的粉。 “我靠,你想谋害朕!”
姜魏敏捷地拉住深深躲到霜寒调身后,堂叔带来的寒冷不是寒冷,而是温暖,充满安全感! 深深嘴角一抽,瞅着一脸笑吟吟的苗无疆:“你就别逗她了。”
这样恶劣的性子真的很容易让喜欢较真的人害怕。 “呵呵,咱们深深都开口了,我哪能不听呢。”
苗无疆笑眯眯地接下,手痒地想伸手摸摸深深,不过被霜寒调和陈长安同时挡住了,只得遗憾放弃。 “哎,人人都想成为这六根独苗苗,人家也想要呢~”
一声犹如天籁之音般美好的声音慢悠悠响起,让正在积极讨论的众人沉默一瞬间。 陈长安面色凝重地看她:“音缘心,这一次,我们是不会答应你的!”
这个名字一下子引起了深深和姜魏的注意力,天骄全部把他们围在一起,一个个气势都很强,就搞得她们看花了眼。 但是这个名字一出来,姜魏立即想起了自己从凡域归来之时,听到的那一声恐怖音调,无比的痛苦而悲戚,简直叫人生死不如,心中压抑着悲凉与绝望。
姜魏打了个哆嗦,看着走出来的女子,天音宗的制服是以紫色为主,一些奇异的音符在制服边缘,衬得女子优雅得体,极为端庄。 可是当所有人注意到她手上的唢呐之时,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想来没少被她折磨。
温鹄牢牢把握第一名额,漫不经心地道:“如果实在是选不出来,要不然你们打一场,谁赢了谁来?” 深深仰头,她瞅着笑得温柔的温鹄:大师兄,你这样阴险坑人真的好吗?
骆明隐闻言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最好是大混战,他可以打生打死!
明月仙子轻飘飘地道:“馊主意,也只有战斗狂喜欢。” “但这样确实是最能服众的办法吧?”
有人觉得没什么,打就打呗。 “你们为何不干脆石头剪刀布算了呢?”
姜魏小声提醒。 这群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现在魔族还在对面等他们安排人呢。
天骄不靠谱,人族前辈也不靠谱,居然真的任由他们争抢名额,简直就像是在看小孩子玩闹! 可这并不是真的玩闹,而是事关两族大战啊!
“好主意!” 风不渡突然开口,用折扇打了一下手心,啪一声响起,他笑眯眯地道:“就这样办吧,再继续争执下去,完全是让人看笑话。”
其他事不关己的人:我们已经看了好久的笑话! “那就这样吧。”明月仙子淡淡说道,她实在是不想打来打去。
苗无疆点头:“这也算公平。” 众人都没有意见,便快速动手。
台上的南北亦等人,觉得简直没眼看了。 “这一个个的看起来真是丢人。”
南北亦轻轻叹息一声,目光却落在对面魔族,战意滔天,刚才被温鹄等人斩杀的魔族已经被处理干净,大军再次整理之后,气息变得更加凶猛。 鲜血没有让他们退下,反而让他们掀起了更加恐怖的战斗欲望,魔族就是越战越疯狂的种族。
魔族大祭司司惟渊面无表情地盯着被众人保护的关深深,看不出任何神情,不知在想什么,深不可测。 西域魔尊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睡觉,他在打瞌睡,好像什么都不在意。
东域魔尊神色暴怒,眼中弥漫着暴虐的情绪,仿佛随时都会带领大军袭击而来。 南域魔尊神情暧昧而危险,正吐着烟气,模糊的白烟在空中飘动,看似平静却凝聚着寒意。
北域魔尊容貌似妖,猩红如宝石般的眼眸格外嗜血冷酷,气势强大而霸气,目光偶尔落在姜魏身上,让她下意识警惕起来,往天骄堆之中藏得更深。 已经成为魔族圣女的洛云养已经重新打起精神,她不愿意露出一丝示弱的模样,握紧魔族大祭司赐给她的权杖,心中战意上升。
无论姜魏说什么话,她都绝对不能再动摇,她一定会为大家报仇! “我感觉她的脑子又开始不正常了。”
姜魏对洛云养的情绪太敏锐了,一眼看出不对劲,朝着深深吐槽一句。 深深也看了一眼,不经意与洛云养对视上,甜甜一笑,伸手给她伸了个中指。
“!!!” 洛云养瞳孔一缩,死死咬住下唇,压下心中澎湃的负面情绪,可是却连身体都在颤抖。
姜魏:“……我没说错吧,这个手势可是国际友好手势,对她可有用了。” 真不中用,魔族大祭司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居然让她和深深比试?
难道是想以年龄取胜吗?


“生死擂:智斗与莽撞,天骄对决阴魂魔将!” 修仙界的石头剪刀布远远超出常人,不仅要防备对方的神识,还要小心对方的眼力,拼的那叫一个心跳。
不过最后还是快速选出来了,除掉温鹄与深深,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分别是:佛子迦净、道子张缕尘、明月仙子、陈长安、音缘心。 “可恶,我觉得你们一定动手脚了!”
骆明隐有些不服气地看着自己的剪刀手,然而明月仙子轻哼一声,才不理他。 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你管我们有没有动手脚! 都是修仙者了,谁还玩普通的石头剪刀布啊?
登仙楼主看了一场精彩的明争暗斗,空灵声线多了一丝笑意:“既然选好了,大家就做好准备吧。” 他手指随意一动,魔族与他们的交界处立即浮现一块无比巨大的比试台,生死之战,无需裁判维持规则,赢者可定输者的生死。
“我们这边参赛人员已经决定好了,你们如何?” 南北亦望向对面的魔族大军,魔族大祭司坐于前方,大乘期的气势无比强悍而恐怖,浑身魔气萦绕,令人不敢轻视。
司惟渊的目光一扫而过站在人群中,却极其瞩目的那群天骄,一个个天之骄子,神色各异,风姿绝世,各有各的风范,唯独一致的是他们无法掩藏的傲骨,一双双平静的眼中夹杂着冷意与危险。 “自然已经准备好。”
司惟渊面色不变,距离午时还有一时半会儿,对面一身白衣的温润青年身上的灵气流转平缓,没有一丝波动。 即使修为已经达到分神期,温鹄也绝不会掉以轻心,低估敌人,手指抚摸着寒雪刀的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上面缠上了一条蓝色的穗子,勾在指尖,衬得手指愈发修长白净。
——那是深深在幽州城时买的穗子,给每一个人都买了一条,却没想到回去之后,温鹄就不在,直到登仙城再聚,才私底下送给他做礼物。 一向寒冷如冰雪的寒雪刀便在第二日缠上了这一条穗子。
温鹄正在静静地抚摸穗子,眼神毫无一丝波澜地看向敌人,他会斩杀所有障碍,一个不留。 “大祭司,他们对面好像有点不对。”
东域魔尊眼神闪了闪,低声提醒对方,“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的人并未全部都在,还有一部分不在。” 倒也不好说是一部分,直接就是三十六城的城主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只有七宗和十二门的人族大能。
“说好与我们一起攻入人族的妖域也尚未出现,我猜测他们可能是早已发现我们的计划,所以另一部分人正在妖域连接修仙界的通道处,阻拦下他们……” 东域魔尊观察了许久,慢慢道出自己的看法。
“无需在意,现在只要关注这七场比试便可……” 然而司惟渊好像根本不在意,他早就发现了三十六城的城主都不在此地,尤其是最强大的那几个人,幽州的幽不屈与江州的江未离……他们都未曾出现,这明显不对劲。
南域魔尊轻轻挑了下眉尖,手指轻轻晃动着烟斗,她没有说话,但一缕白烟萦绕在她脸前,模糊了她的精致容貌。 “……”
她勾魂般的眼眸轻飘飘从旁边的西域魔尊身上掠过,从出了比试的主意之后,西域魔尊又恢复常态,懒散地躺在椅子上,闭目打瞌睡,呼吸平缓稳定,好似真的睡着了。 大祭司和西域魔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南域魔尊心中疑惑弥漫,可她没有表现出来,冥冥之中,心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午时已到,第一场比试开始。”
午时很快便到,大祭司随意抬手一招,便有一位魔将从身后大军走出。他的身形瘦弱佝偻,脸色苍白凹陷,一双漆黑的眼睛连眼白都是黑色的,手持一把铁链坠着的镰刀,叮咣叮咣作响。
看似不起眼的魔将,可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惊胆颤,让人心头发麻,无端恐惧,阴森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莫名压抑沉甸。 “阴魂,第一场由你去吧。”
司惟渊淡淡说道。 “是,大祭司大人。”
阴魂有气无力地应答,面色苍白而恐怖,仿佛随时都可能晕死过去,非常虚弱。 “这家伙看起来不简单啊。”
风不渡敲了敲扇子,提醒温鹄一句。 “嗯。”
温鹄点头,名为阴魂的魔将看似虚浮无力,实则相当恐怖,对方的真正实力却丝毫不弱,犹如游魂虚无缥缈。
“需要我告诉你,他的弱点吗?” 白泽从深深的怀里抬起头,觉得自己可以给他一些提醒。
谛听从空中飘过,嘻嘻笑道:“白泽知晓万物,看一眼就能明了对方的强弱,与各种能力与招式。” 神兽的能力过于特殊,总是能够知晓常人不知道的东西,但是深深觉得按照大师兄的性格,对此估计没有兴趣。
果然,温鹄温柔一笑,深邃的眼眸之中缓缓浮现一抹战意:“多谢二位,不过不用。” 挑战未知的敌人才是最有趣的。
“哼哼,没意思~” 谛听还蛮想看白泽把知道的信息说出来,可惜温鹄没有兴趣,并且飘然飞上台,背影颀长而潇洒。
白泽也满遗憾,难得它想要剧透,结果对方居然不听。 深深揉了它一把,笑道:“毕竟这才是大师兄啊。”
三只神兽在试炼塔里已经耗费了大量力气,唯独白泽的情况好一点,谛听纯属吃瓜兽的现状,到处乱跑。 而梦貘则找了个看得顺眼的御兽门弟子,趴在他怀里就开始休息睡觉,这就导致御兽门弟子变得格外变态。
“真……真想好好揉一把!” 陆凌霄头顶飞霄,浑身激动地看着怀里的白猫,特别想轻轻揉一把,可是这话一说,就引来周围师兄师妹的尖锐眼神。
“你小子冷静一点,别吵到了梦貘!” 对神兽格外上心的其他御兽门弟子看得心动不已,忍不住嫉妒陆凌霄,吃瓜属性的谛听见状,立刻跑到他们那边,故意逗弄他们,引起吹捧。
姜魏见状,也点评道:“可怜的御兽门弟子,被它玩弄在股掌之间。” 深深:“……”
这可真行啊!


“刀尖上的优雅:温柔外表下的残酷战斗艺术!” 温鹄与阴魂同时落于场上,一人白衣优雅如玉,另一个则散发着恐怖的魔气,瘦如枯骨,阴暗诡异,手上的锁链不断碰撞出恐怖的声响,好似勾魂夺命的阴魂。
他这名字倒真是取对了,一人一魔静静地面对面站着,冰冷的气息在他们之间弥漫,温鹄的气势看似温雅实则冰冷,连空气都变得比平时更加凉。 “夏天要是有他,都不用空调了。”
姜魏小声地说了一句,引来其他人的注目,立马就闭上嘴巴,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是别说话比较好。 “云渺宗,大弟子温鹄。”
温鹄斯文优雅地自我介绍一句,他将手放在寒雪刀柄上,勾着唇,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 阴魂的眼底一片黑暗之色,温鹄的话刚说完,他便真化作鬼魅一般,身影重重,好像还留在原地。
可阴魂却猛然出现在温鹄的背后,叮咣叮咣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他举着镰刀朝着温鹄的脖子重重砍了下去。 “铛铛——!!”
一声冰冷的武器撞击声无比巨响,寒雪蔓延而出,无数碎冰飞溅而开,寒雪刀不知何时挡住了那把恐怖的镰刀。 然而阴魂表情毫无一丝变化,不为所动,瘦弱的手臂猛然狂砸而下,便一下子将温鹄打飞,魔气朝着他释放,轰然爆炸而开,砸入大地之中。
围观的人立即瞪大眼睛,表情一呆,看起来瘦弱的魔族居然这么恐怖吗? 温鹄可是天骄榜第一,可以越级挑战的分神期修士啊!
虽然知道魔不可貌相,但强到能够将温鹄给轰炸而开的力量,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于恐怖! “这……这第一场不会输吧?”
已经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出口,一开始就被打得这么惨,多多少少让他们一个个提心吊胆。 “你想什么呢,这才刚开始!”
有人不赞同地说。 “没错,刚刚还是那家伙偷袭呢!”
有人有些不满地说出自己的意见,温鹄还在自我介绍,对方就突然动手,这不就是偷袭吗? “……好了,你们别这么丢脸!”
魔族又不是来给他们做慈善,这可是来入侵他们,现在还说什么偷袭?本来就不怀好意,怎么可能讲究别的。 “第一场比赛才刚开始,就在那里担心个不停,实在是觉得不行,你们就看看那边,一个个天骄什么都没有说!”
有人直接伸手指向深深等人所在的地方,一个个要么盘地而坐,要么讲究地拿出椅子,各坐各的位置,没一个人摆得一脸认真,甚至还有人惬意地拿出瓜子开始嗑了。 风不渡从深深那接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乐道:“温鹄那小子,现在肯定开心坏了!”
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强劲的高手,根据他的本性来看,不好好享受一番,就白拿下这个名额了。 “我赌半个时辰!”
陈长安拍出一把瓜子,一脸严肃,“最起码得玩半个时辰!” 风不渡斜睨他一眼:“你和我赌,那我猜一个时辰以上,三个时辰以内!”
“哼哼,起码半天起步才对!” 骆明隐一拍陈长安拿出的桌子,打得瓜子飞溅,一脸狂气的笑容:“要赌就赌一波大的,把你们的名额拿出来怎么样?”
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弄得众人无语,好战好到这次程度,还真是令人感到搞笑又夸张! “你离远点,别妨碍我们的打赌。”
风不渡拍拍他,让他滚远点。 陈长安直接忽略骆明隐的存在,“那就有瓜子没瓜子的来赌,好战份子滚远点!”
“两个幼稚鬼。” 明月仙子矜贵优雅地撩着头发,忽略这俩神经病,觉得不会有人搭理他们,然而下一秒却看到其他人纷纷拿出了各种小东西。
小到随便在路上买的各种乱七八糟,凡人都看不上,大到张缕尘把自己从长辈那得到的拂尘都给拿了出来。 “不是,你们这是不是太奇葩了!”
连一旁的姜魏都看傻了,现在不是在进行最重要的第一场比赛吗? 怎么大家突然看都不看温鹄和阴魂的战斗,反而开启一个奇葩的赌局?
“呵呵,没什么好看的,接下来,建议你别看,当然,就算你想看,也看不见。” 陈长安哈哈大笑着开设赌局。
姜魏:“……” 怎么有种被小瞧的感觉?
突然觉得好生气! 深深拍拍她,小声道:“其实三师兄没说错,你接下来可能跟不上速度。”
“有这么夸张吗?” 姜魏有些不服气地往场上看,然而,就如深深所说那样,速度太快了,快得恐怖。
漆黑的魔气萦绕在整个比赛台上,她根本看不见阴魂的影子,更看不见温鹄的影子。 唯独能够看见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冰冷的寒冰从地上蔓延而开,偶尔空中闪过一道金属碰撞的光泽,炸开之后,变得无比刺眼。
一道白色的身影有些晃眼,寒雪刀化作冰雪而斩落,还未曾接触到人,就将一切都给冻结起来。 阴魂的动作慢了一点,便被无数寒冰冻上了脚,即使快速挣脱,可是温鹄立即接近而上,他温柔而冰冷的脸看起来极其矛盾,冰冷寒刀从手臂上切落,啪嚓一下,就彻底碎裂一地。
“别太慢了,要不然下一次砍下来的就是你的大脑哦。” 温鹄笑得温和又优雅,眼眸却深沉可怕,他的每一招都像是索命,可又留了一点生机,不急着和对方拼命厮杀,仿佛极其享受这一场战斗!
阴魂的表情越发恐怖而冰冷,他也还没有动真,可偏偏温鹄这样的行为太过于具有挑衅性,别说他生气了,就连那边的洛云养都看得瞳孔一缩。 时至今日,她仍然没有忘记死在温鹄手里的魔将云飞,连头都被温鹄砍下来,随意践踏!
她顿时痛苦无比,明明看似温柔的人,可心肠比魔族都要歹毒


“胜亦狼狈:狂刀背后的算计与仙宫的争夺战!” 场上的战斗越演越激烈,看似温和的温鹄相当狂气,每一招一式都相当霸道。
而阴魂的招式则格外阴险,他不正面攻击,身形鬼魅,如果不是在限制范围的比赛场上,将更加难以追寻。 “继续正面打下去的话,大师兄很快就会赢了。”
深深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荡着小短腿,可小脸却没那么轻松,非常严谨地观察着比赛。 魔族的阴魂与大师兄的修为一致,看他的攻击习惯,阴魂应该是个擅长偷袭的杀手,魔族大祭司司惟渊把他放在第一场比赛,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深深觉得不太对劲,目光从比赛场移动到魔族所在的区域,司惟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场上的比赛,让人琢磨不透。 阴魂虽然强大恐怖,可是温鹄的实力也丝毫不逊色,他已经摸清楚阴魂的能力,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势。
左手上的那一道更是露出血肉的伤痕,可温鹄却眉头都不动一下,鲜红的血液染上白衣,血腥味刺激着他的战斗欲望。 于是越战越勇,一人一魔每一次交锋都会碰撞出恐怖的震荡,若非上面布下阵法,将所有动静都给屏蔽在其中,想必此时已经影响到了周围观战的人。
一场激烈的战斗引得众人看得根本无法移开视线,刚才还在质疑的人早已闭上了嘴,再加上那一群天骄的淡定模样非常能够感染人,以至于所有人都逐渐觉得温鹄必胜。 而一切也正如他们所期盼的样子,温鹄拿下了第一场胜利,寒冰将阴魂给包裹起来,冰冷的寒刀如同切豆腐一般,切断了他的脖子,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便迅速将其冻结起来。
温鹄身上也被阴魂留下了不少伤口,可他面不改色,甚至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模样,好似打得还不够爽快。 以至于明明他赢得并不干脆利落,可还是让人觉得他的实力非常可怕,隐隐流露出一丝沉溺于其中的快感。
天骄榜第一名果然是个不简单的疯批! 原本还有些怀疑他的实力的人,都已经在心中被折服了。
“真……不愧是狂刀。” 有人低声喃喃温鹄的称号。
很多人都早就听过这个称号,毕竟不仅是阵法道首席弟子风不渡的好友,杀元婴期修士如杀鸡屠狗,手段凶残恐怖,令人望而生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本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他们却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恐怖,反倒是像个很好说话很好欺负的温和修士,直到今天看到他真的动手,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尤其是曾经不屑温鹄的人,他们的内心更是一阵颤抖,温鹄应该没有那么小气吧? 应该不会因他们说了不好的话,而找他们麻烦吧?
而知道温鹄的人,不得不感叹一声,狂刀还是那个狂刀! 他没有因为成了天骄榜第一名就变得温和有礼,他表现出来的温和样子全部都是假的!
狂字从来不会乱按在别人头顶之上。 这边一阵议论纷纷,天骄那边却已经收了赌桌,陈长安通杀,笑得非常开心。
明月仙子轻哼一声,嫌弃地看着温鹄:“你本该不会受这么多伤,何必让他留下伤口呢,真是太粗鲁了。” 下一场轮到了她,绝对不会像温鹄那样赢得惨淡。
她,可是高贵美丽又优雅大方的明月仙子,绝对会赢得漂漂亮亮! 温鹄一身红色血液,笑得谦逊:“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对手,当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太粗鲁了。” 明月仙子摸摸深深的脑袋,一副看小可怜的模样,“深深啊,要不等一切结束之后,你别回去云渺宗了,跟我回仙宫吧,他们养孩子养得太粗糙了!”
她很怜惜才六岁不到的深深居然要在云渺宗长大,原本看起来非常可靠的温鹄经过那一场战斗,看起来也实在是不靠谱,养不好小孩的样子,还不如让她把孩子抱回去养大。 再怎么也不会像前世那样,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又瘦又苍白,整个人看着就特别糟糕丧气。
坐在台上的太阳仙尊也点点头,一脸赞同地看向南北亦,说:“我觉得我女儿的主意很好,你觉得怎么样,我家养孩子可有一手了!” 就连坐在他身旁的太阴仙尊也轻轻点头,优雅而高贵的模样,眼中流露出几丝对深深的喜爱,很明显,她非常中意这个建议。
南北亦捋着胡子,一副从容淡定地说道:“那得要你们先打过我师兄才行,他肯定不会让你们把深深抢走。” 太阳仙尊一听,确实有些苦恼:“昭然剑仙的话,确实不好说话,也不好打,实力太强,实在是不行的话,不如就让我们抱回去养一段……”
“如果你想让我杀上太阳仙宫的话。” 一道冰冷的嗓音响起,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可是昭然剑仙却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
他永远都是那副模样,银发高束,黑衣飒飒,长剑别腰,一身凌厉的剑气缠绕,整个人锐利而孤高,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剑。 太阳仙尊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没忍住吐槽一句:“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冲动霸道啊!”
昭然剑仙没理他,随意一坐,没待众人问他事情如何,他先开口询问南北亦:“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指的是台下的情况,对面的魔族怎么突然安安分分地和他们比起无聊的比赛,魔族大祭司司惟渊已经朝他看了过来,不过昭然梦不在意,司惟渊眯了眯眼睛,也并未开口说话。
只是司惟渊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恐怖,气息也相当强悍,坐在他周围的魔族强者都能够隐隐感觉到司惟渊的杀气越来越重了。 南北亦给昭然梦简单解释了几句现状,并且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正合我意,你们那里做得怎么样,是否顺利,是否遇到意外?”
他只看到昭然梦一个人回来,正在猜测柳皇大概率是直接回到妖域,而说书人一向神出鬼没,但是正经事情的时候,通常都会出现。 南北亦还以为昭然梦会和说书人一起过来,毕竟马上就要到关键时刻,还需要他出手帮助深深一把,可却没看到人。


“巧合背后的阴谋:生日在即,战局诡谲!” 昭然梦淡淡道:“没有出意外,反倒是顺利过头。”
要说有多顺利倒也算不上,只是太过于不对劲,危险很多,可却没达到致命的地步,这与他们预料到的不一样。 毕竟天命太过于危险,最擅长安排各种难以察觉的小事,往往就是这么一件小事,能够通过滚雪球滚大到令人无法反抗,从古至今,没有人能够躲过天命的算计。
就像是前世一样,如果没有证据之下,有人告诉在座的所有人,你们都会死得无声无息,魔族与妖族将入侵修仙界,而人族无力反抗,其中最大的一个因素还是洛云养,众人的反应都会是:你在和我讲笑话吗? 我们会因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而且修为也才金丹期,死得不能再死,包括整个世界都将因为她而发生动荡,谁会相信?
没有人会相信,包括昭然剑仙与南北亦。 而天命利用的就是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点,轻而易举地让所有人、魔、妖都踏入这个陷阱之中。
假若重生的不是关深深,而她身上又拥有谛听的力量,帮助她突破天道的束缚,导致身边的人听到心声,即使重来一遍,他们也未必能够改变这个局面。 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修仙者,只要不通过升天梯得道成仙,所有人都将被困于这一方小世界,只得任由天命摆布。 真正的逆天而行太难了,古往今来真正改命成功的也只有关深深一个人,但是也还算不上彻底地摆脱。
“那么现在深深的……在你这里吗?” 南北亦沉吟半晌,开口询问。
昭然剑仙摇了摇头:“在说书人那里。”
倒也不是他不想带走,而是上面缠了太多命运之线,天命的秩序锁链阻挡他的靠近,唯一能够穿过秩序锁链,接触深深的只有已经脱离世界的说书人。 南北亦闻言皱了下眉:“按理说你们带出来以后,应该就可以碰触了,难道说秩序锁链没有消失?”
说实话,他们现在虽然在合作,但是南北亦对其他人都相当防备,尤其是被说书人带走的还是深深的本体,这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南北亦不认为比自己更加重视的昭然梦会将深深的本体交给他人,即使那人与他们云渺宗有着极深的羁绊。
“先把深深叫上来吧。” 昭然梦淡淡说道,这件事情最好是告诉深深本人。
于是正在下面看比赛的深深就突然听到了师尊的传音入密,立即跳下椅子,告诉大家:“我现在上去一下!”
“上去?上哪?现在正精彩啊!” 蹲在深深椅子旁边的关匀白,他一脸懵逼地看着深深,现在台上的比赛非常精彩,魔族派出来的是一个魔女,与南域魔尊同出一脉的装扮与能力,非常美艳勾魂。
而一脸高贵优雅的明月仙子则与她截然不同,一人一魔同时欣赏了一下对方的美貌,下一秒就立即开打。 一人被月华所包裹,一魔被烟雾笼罩,恐怖的力量碰撞,打得无比精彩好看,和温鹄、阴魂那场残酷的比赛不一样,她们的力量不仅厉害,而且打起来特别出彩,夺人眼球。
“师尊找我,五师兄你也要过去吗?” 深深扭头看他。
“呃……” 关匀白立即身体一抖,条件反射地想起自己进入试炼塔之前,刚被师尊狠狠暴揍一顿,顿时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充斥着不舒服,连胃都开始抽痛。
痛!实在是太痛了! 关匀白忘不掉这么凄惨的经历,捂着脸,挥挥手:“快去快去,我现在实在是不想看到师尊了。”
深深哈哈笑了两声,小脸笑容灿烂:“五师兄,你这样说可不对哦,你现在的修为可是师尊揍出来的!” 要不是现在刚出来就遇到这种麻烦事情,关匀白已经可以直接渡劫成为元婴期修士,而且他现在记忆恢复,有过元婴期的经验,甚至不需要时间去适应,就能够快速掌握力量。
陈长安瞅他两眼:“我亲爱的五师弟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就在台下,师尊可能就在我们身后的台上,这点距离,师尊能够清清楚楚听到你的话。” “!!!”
关匀白瞳孔地震。
“小师妹,接着。” 陈长安没良心地大笑两声,叫住正要蹦蹦跳跳离开的深深,给她丢了个金黄色的铃铛,随口道,“提前给你的生辰礼物,免得忙忘记了。”
金色的铃铛很好看,刻着奇异神秘的花纹,用金线穿过,里面隐隐有东西在流动,晃动起来并不会发出声音。 深深很喜欢,直接穿过头,戴在脖子上,嘻嘻笑道:“好哒,谢谢三师兄哟,我超级喜欢!”
她说完又一蹦一跳地朝着台上跑去,独留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陈长安,表情凝重。 “你刚才说……深深的生辰快要到了?”
姜魏着急地替众人问出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 霜寒调皱下眉头,干脆问道:“还有几天?”
“哈哈,就是明天啊。” 陈长安笑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人表情凝重地思考该给深深准备些什么礼物,心中甚是欣慰,深深果然很得人心。
彻底恢复前世记忆的大家,都将她看得很重要,并不是嘴上说说。 明明修仙界的人根本不看重生辰这一回事,毕竟随便闭个关,再出来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修真无岁月,年龄是最没有必要在意的事情。 可是所有人都记得很清楚,前世的深深没有活过二十岁。
她还未成年便撕裂了自己的神魂,一半神魂被天命安排,活不过二十岁,便死在白无尘剑下。 那一半灵魂甚至被湮灭了,导致于失去另一半神魂的深深日日夜夜饱受神魂撕裂之痛。
所有鬼魂都曾看到她的本体化作一只瘦弱的幼年真龙痛苦挣扎,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龙族,她都没有长大的机会,就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所以,本不该在乎年龄的所有人,都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希望关深深每一年每一岁都能够健健康康地度过,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希望。
不过,总是让人感觉到相当微妙。 陈长安望着深深离开的背影,又看向比赛台,以及对面恐怖而强势的魔族大军。看起来真是一场闹剧,所以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凌乱的头发之下,陈长安眼眸暗沉冰冷,巧合多了,便绝对不是巧合。


“谛听乱语引风波:生日将至,真心几许?” “师尊!”
深深刚走到台上,就迫不及待地飞扑到昭然梦身旁,一双双眼睛落到她的身上。 “……各位前辈好。”
原本习惯性想扑到师尊的怀里,但一考虑到这么多人看着,甚至有可能知道自己重生一事,深深立即站住,一脸乖巧礼貌地向各位前辈行礼。 绝不能丢了云渺宗的脸!
昭然梦看她一眼,直接拎到自己怀里,拍拍她的头:“别总是想太多。” 前世今生的年龄叠加起来都没有成年的小娃娃,和在座的所有人比起来,连个零头都比不上。
“哦。” 深深乖巧点头。
胡说长老越看越觉得她不对劲,没忍住低声说一句:“还真是够小的。” 小到他一根小拇指都能把这个小娃娃给拎起来,之前没有在意过,现在知道了那么多事情,胡说长老的目光就总是忍不住落到关深深身上。
如果已经证实了,胡说长老真不敢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会是逆天而行的“核心阵眼”,带领那么多人一起改变一切的领头人。 真是不可思议。
深深不知道胡说长老的想法,开口问道:“师尊唤我上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在进入试炼塔之前,师尊和师叔其实已经给了深深一些提示,天命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大,几乎是在推翻自己之前设下的棋局。
根据其他大能的推测,天命现在的计划,估计是打算先将最具有危险力的关深深给解决,再将其他弥天大阵的主要阵眼给消灭。 剩下的所有大能成不了仙,甚至不敢轻易进入大乘期,否则就将面临仙力越用越少,无法通过升天梯进入仙界,早晚面临天人五衰,彻底消散在修仙界。
无论是天命还是他们都在加快速度,稍有一个不慎,便会一败涂地。 天命的威胁很恐怖,可是当看到各位长辈都在的时候,深深内心其实有一股说不出的安心感。
前世的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的人族大能都在天命的安排之下,以极其可笑的方式陨落,导致后来的人族势力都只剩下一些心思徘徊不定的角色,没有真正能够承担大任的人。 “还有我,叫我干嘛?”
深深的话刚问出来,谛听突然也蹿了出来,本想落到深深的怀里,但一看戴着面具,仍然不掩煞气的昭然剑仙。 它的身体一个打转,直溜溜地落到了一旁的彪形大汉胡说长老的头顶。
胡说长老本就够大的眼睛,顿时一下子瞪得像铜铃大小:“小东西,你给我下来!” 他说着,那双结实有力的粗壮手臂就要朝着头顶的谛听伸了过去,看起来非常危险且不好惹。
弄得一旁的阵法道丛长老嫌弃说道:“你让让它怎么了?才这么小的神兽,站在你身上一会儿,又不打紧!” 换作御兽门的人在这里,别说站在头顶了,想在他们头顶睡觉,御兽门的那一群兽迷都会一脸兴奋。
谛听从胡说长老的头顶跳到丛长老怀里,机灵的大眼睛亮晶晶,一脸赞同地说道:“就是,就是,换个人我还懒得待在他头上呢!” 它舔了舔爪子,转动眼珠子瞅向昭然剑仙和他怀里的深深,开口问道:“你叫我上来,是想要给大家使用心声沟通吗?”
刚刚在御兽门弟子堆里休息了好半晌,又时不时被喂些好东西,谛听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恢复了一些,习惯性地窥听各个人的心声。 大概是大能们活得太久了,以至于它一上来,就有种陷入瓜田的感觉,刚问完话,又乐颠颠地瞅向太阳仙尊:“太阳仙尊,原来你又重新制作了几个分身,是打算用来欺骗太阴仙尊的眼睛,本体趁机偷溜而走的啊!”
“嗯?” 太阳仙尊一惊,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了?!
他差点条件反射地跳起来,结果一旁的太阴仙尊已经将手伸了过来,一把掐住他的手臂,三百六十度转弯,灵力运转扎入其中,声音清冷:“很好,不错,有你的!”
“不,不是,我……”错了! 太阳仙尊面色一变,瞬间如吃屎了一样!
谛听嘻嘻一笑,眼珠子瞅向胡说长老,张嘴就来:“胡说长老嘴上说着讨厌当年那代天骄,其实非常崇拜吧,尤其是前面十位,简直爱生爱死,当初还买了很多他们的东西,用来纪念他们!” 胡说长老本就粗犷的面容瞬间染上怒色,他大怒道:“谛听,你在敢胡言乱语,诽谤我的名声,本长老绝对饶不了你!”
他的声音响如轰雷,可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好像有点心虚。 谛听哼哼一笑:“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最清楚,还有释心大师,现在早就后悔修闭口禅了,每次光听别人说话,自己却连加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还有南北亦,你心里的馊主意最多,一边和大家合作,一边把深深当初说的话牢牢记住,写在小本子上,还有以前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的债务,等事情一结束,你就要翻脸唔唔唔……” 谛听话未说完,一道灵光倏然缠绕住谛听的嘴巴,直接一用力,谛听就飞甩入南北亦的手上。
一身仙风道骨的师叔淡定自若一笑:“这小家伙真是喜欢胡言乱语,好了,师兄,你真的打算让这小家伙帮忙吗?” 看着根本不靠谱好吧!
在这里的人有一个没一个,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稍微有些不自在,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心声被说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羞耻感。 “呼呼……”
而这其中,唯一一个高兴的是深深,她差点忍不住想张口说一句:“大家一起来更好啊!” 总不能让她一个人的心声被公之于众吧?
小姑娘现在依然不敢回想自己以前究竟在心里说过些什么话,但她刚重生的时候,应该很纯洁可爱吧,应该没有在心底说些什么羞耻的话吧? 小小的心灵,大大的伤害。
如今大家都要一起被偷听心声的话,说实话,深深有点被安慰到了。 谛听出现之后,师兄师姐们都默契地没有多提这件事情,估计也是察觉到深深有些小尴尬。
毕竟随着记忆的恢复,她的状态也越来越好,曾经无忧无虑的纯真再也回不去了。 明天就六岁的深深忧愁感叹,我终于长大了啊。


“真相迷雾:旧友重逢,阴谋暗涌” 在众人默默感到不自在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衣袍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外貌和气,书卷气浓郁。
他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没有一点客气,随手便张开一道阵法结界,将他们所在的地方遮掩起来。 说书人的这个举止过于随性,让登仙楼主和南北亦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
这是在嫌弃他们设下的结界不够强大吗? 啧,真是令人不爽。
无数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褪去刚才的不正经,每一位人族大能的气势都自带一丝威胁,令人无端感到一股可怕的压力。 而说书人面色不变,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惬意的笑容。
他看着深深,比之前更加有精神的模样,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于是说书人笑了起来:“记忆全部都恢复了吗?” 深深想了想,回答他:“差不多了吧。”
她还未与本体融合,无法确定是否有遗漏之处,但就目前来看,她的记忆很全面,无论是割裂神魂之前的记忆,还是割裂神魂之后,两具身体所经历的一切,所有的记忆都回归。 也是现在,深深才知道为什么白泽和说书人会提醒她,不能随意接近说书人,也不能随意相信说书人。
因为他与天命的联系太过于紧密。 别说深深不可以相信他,就连说书人也不敢轻易相信他自己。
当年他逆天而行,做的事情太过于可怕,如今想来,说书人却觉得有一部分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要亲自做的,而是被天命所引导。 比如,说书人将升天梯弄得断裂,绝了后人超脱天命的机会,反倒是让所有人都被困在修仙界,即使能够达到大乘,也无望成仙。
从那之后,无数天资绝世的天骄陨落,每一个人都渴望突破那一层束缚,走出一条新的大道,然而三千年以来,也只有玄宗第一人成功得道成仙。 他在仙路断裂、无路可走之时,给所有人一个看到希望的机会,然而在座的人都听南北亦说过了,那是绝对不可复制的道路!
否则,他和昭然剑仙早就尝试了。 “那现在,我们开始谈一下正事吧。”
说书人审视一遍深深,慢慢露出一抹笑容:“你现在的状况的确非常不错,所有人的力量都以你为核心而流动,但是还不够……” 时间不多了,现在觉醒的只有他们这一部分最为重要的阵眼,而天命是绝对不会再给关深深机会。
说书人是最了解天命的人,他与天命斗了无数的岁月,此刻天命的陷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隐隐能够猜测到一些。 破局之法,依然在所有人身上,尤其是关深深。
如今她是天命最为关注的人,命中注定杀死关深深的白无尘,说书人已经提前解决了,可是他却仍然未曾放下心。 所以为了预防万一,说书人必须在深深身上多留几道后手,绝对不能让她陷入迷局之中。
说书人虽然嘴上总喜欢说一些不好的话,但就和南北亦想得一样,真正逆天而行第一人,还得从他算起。 .
“师尊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关匀白仰着头往上看,刚才南北亦和登仙楼主设下的结界并未挡住他们的视线,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那一群人族大能安安然然地坐在那,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可是现在他们却突然开了一层新的结界,以至于试图偷窥的关匀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管这么多做什么,早晚会知道。”
陈长安神色不变,掩藏住眸中神色,笑容随意懒散,在结界打开之前,他看到说书人也出现了。 前世的记忆还未彻底融合起来,陈长安只得自己在那位“鬼域之主”给他留下的记忆当中慢慢翻找,他前世与说书人私底下见过很多次。
乌令雪看了一眼陈长安,传音入密问道:[你是不是在想说书人的事情?] 陈长安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
乌令雪撩着自己的头发,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谢以情。 她不像其他人那样互相凑在一起,赶走啰嗦的佛子迦净之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毕竟她本来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和这些天之骄子待在一起,非常的不习惯。 如果不是遭遇到这么多不幸,谢以情现在依然只是天衍宗的普通弟子,即使厌恶洛云养、周靖舒等人,也只会忍气吞声。
谢以情前世是被完好无损的魔秧子杀死,自身魂魄也被吞没,并未成为弥天大阵的阵眼,而是在这一次秘境之中,才被深深连上。 但又与同样魂飞魄散的温鹄不一样,她与深深本不该有这么紧密的命运之线,结果一切都太过于顺利……
[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之前在凡域的时候,我曾经与她同行,还算聊得来。] 毕竟两个人都被周靖舒祸害过,有那么一点共同话题,乌令雪淡淡说道:[谢以情当初在悬崖之下,已经近乎死亡,是说书人路过,救了她,给她施下封魔咒,又帮忙将她送到幽州城,有了讨回公道的机会。]
陈长安闻言眯了眯眼睛:[原来是这样。] 之前谢以情并未告知其他人,却告诉了乌令雪,看样子她们关系不错。
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欢呼声,陈长安立即收敛心思,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 明月仙子赢得非常漂亮,对方的实力无比强悍,可是被太阳仙尊与太阴仙尊亲自教导的明月仙子,战斗力却相当恐怖。
她不仅仅擅长太阴仙尊传授的一切,就连太阳仙尊的修炼功法也格外强大,一阴一阳之力相结合,几乎所向披靡,令人不敢直视。 “真不愧是排行第四的明月仙子。”
陈长安欠揍地用手掌拍了拍霜寒调的肩膀:“能够顶替你原来位置的人,可真是太强了。” 霜寒调原本才是排名第四的天骄,结果重新排名之后就掉到了第八,真是令人幸灾乐祸啊!
“手拿掉。” 霜寒调冷冷淡淡地警告他。
“切。” 陈长安的指尖都被冰冷冻结到了,噌一下收回来手,这朋友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啊。


“命运之轮:善恶终有报,轮回不由人” 陈长安站起身,拨弄了一下自己遮掩住眼睛的碎发,七场比赛?啧,根本不用打到第七场吧。
他们已经赢下了两局,这一局他再拿下来的话,下一局,对方不出意外绝对会让深深和洛云养提前对战。 “别输了。”
温鹄淡淡叮嘱一声。 他正一脸淡定地往嘴里塞自己炼制的丹药,身上染血的白衣已经换回那一身黑色的宗门制服,他好似不怎么喜欢黑色,总是喜欢穿那一身白色的长袍。
而现在温鹄又换回黑色宗门制服,看得陈长安觉得不太习惯,总觉得大师兄变得更加阴险的样子。 “输不了,我会粉碎他们的阴谋。” 陈长安肆意一笑,拔出天子剑,朝着比赛台上走去。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阴谋究竟是什么,但是他绝对不会输。 魔族已经输了两场比赛,南域魔尊和东域魔尊都有些不太舒服,东域魔尊眼神深沉地看着大祭司又派了一个魔族将士下去,神情冷静,毫无变化。
东域魔尊迟疑着开口:“大祭司,我们已经输了两场,若是再输一场的话,就是第三场了,是不是应该派个更加强大的将士下去?” 东域魔尊对气息相当敏感,目光从陈长安身上滑过,便一眼就察觉到他的力量不简单,再想到之前调查到的信息,就知道陈长安更加难以对付。
对于特殊的天骄来说,越级挑战想来不在话下,更加可怕的是陈长安身上背负着人皇气运,天生气势便能够碾压无数普通修士 。 “这一场看起来不太妙啊。”
南域魔尊漫不经心地轻轻晃动烟斗,说话时,一缕白烟从红唇溢出。 她总有一种双方都在故意拖延时间的感觉,如果这一场人族再赢的话,下一场会是洛云养下场,因为那是最后一局,率先赢了第四局的势力,便是此战的胜者。
虽然说他们双方已经立下天道誓言作为约定,可是大祭司真的会甘心地离开吗? 南域魔尊觉得很悬,甚至有一种越来越不对劲的感觉,真是令魔不爽。
她能够一眼看出魔族大祭司在打别的小主意,也能够看出西域魔尊很有可能也知道这些。 北域魔尊因与洛云养关系匪浅,大概也是掌握一些,唯独她和东域魔尊,像是被戏耍的两个傻子,但是他们没有资格拒绝,因为在魔族要用实力说话,强者为尊。
洛云养听着两位魔尊淡淡的话语,心神不宁地握紧权杖,所以这一场结束,她就要面对那个小女孩关深深吗? 不知道为何,洛云养心中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她想起了幽州城的那一场战役,才五岁的小女孩就能掌握杀阵,斩杀无数魔族大军。
虽然说是借助了长辈的力量,可她真的能够打过这么恐怖的小女孩吗? 来到修仙界这么多年,洛云养因为害怕,从未好好地修炼,全靠超绝的天赋,以及宗门的资源供给,所以才修炼到金丹,现在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上场,越来越不安。
魔族大祭司和北域魔尊已经提醒过她,无需太担心自己的实力不行,他们已经教导过洛云养,可她的内心仍是忍不住紧张。 洛云养望着人族的高台之上,那一层遮掩的结界刚刚撤销走,无数人族大能坐于台上,他们没有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可是高阶修士的威严仍然会散发出来一些,即使相隔很远,依然能够令人感到压力。
大概是洛云养的目光太过于强烈,胡说长老一眼看了过来,重重冷哼一声,本就凶悍的眼神变得更加凶残,目光冰冷而锐利,看得洛云养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即使胡说长老没有说话,洛云养也知道对方在责怪她!
“真是教出了一个孽畜!” 胡说长老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多看一眼就恨不得把洛云养拖回宗门,宗法伺候!
“如果胡说长老不介意的话,我待会儿可以帮你好好教训她一顿哦。” 深深坐在师尊旁边的椅子上,轻轻晃动着小短腿,白嫩的小脸笑得天真无邪,黑金色的宗门制服更加衬托出她的皮肤白嫩,利落的单马尾上,白铃铛声音变得轻缓。
她的身上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可却又令人难以察觉。 一旁的说书人轻轻一笑:“只是教训的话,未免太轻了一点。”
虽然说只是天命的一颗棋子,但不得不说这颗棋子非常能够搞事,说书人很久之前看着书上记载的未来命运之时,整个人说实话相当傻眼,他还真是不知道天命怎么会想到这一招? 真是太绝太坑人,说书人觉得要是自己被这样玩死,那一定憋屈到了极点,好在他早已脱离这一场大劫。
说书人前世围观着一个个天之骄子被坑死,又看到昭然剑仙、南北亦、太阳仙尊等人,全部都被天命的这颗棋子间接坑到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天命想要杀人的办法很多,可它偏偏选了最具有侮辱性的一种。
深深眨了眨眼睛,朝着说书人问道:“那你说怎么做才好呢?” 她现在已经不是刚重生的时候,只拥有一部分记忆的小可怜,将洛云养看作生死大敌,现在的她更想战胜天命,战胜试图操控他们人生的天命!
洛云养不是她的对手,绝对会败于她的手上,关深深不允许自己输在她的手上,否则哪来的本事去和天命斗? 当然,她也不会轻视洛云养的存在,还有太多的阴谋不知道,不过深深会小心应对,一步步地粉碎所有阴谋诡计!
说书人笑笑,眼神却不见一点笑意:“让她去经历所有因她而死的人的命运,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不是吗?” 他说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一世,还有前世所有因为洛云养而惨死的人,魔族入侵人族,不知道残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在无尽的暴虐之中挣扎求生,最后却依然绝望地被虐杀而死……
如果不让那个自以为善良的蠢货去经历一番,还真以为这个世界都是真善美,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只会虚伪地说出原谅的大话,自以为是地忽视真正受到伤害的人。 到头来,美名她承担了,伤痕却依然存在于被害者身上,现在甚至又要被她道德绑架一番,真是可笑而愚昧。
如果经历过那一切的话,洛云养还能继续劝别人放下仇恨,那倒是真令人佩服,不过她真的做得到吗?


“棋局终章:拨云见日,破茧化蝶” 第三场比赛很快便结束了。 魔族派出来的战斗力都非常强悍,可是人族这一代的天骄却强悍到可怕,尤其是他们从试炼塔之中出来之后,融合了前世的记忆,又掌握了更多的力量。
前世就能够逆天而行,反抗命运的天之骄子,又岂是一般的天才能够打得过呢? 无论是温鹄还是明月仙子、陈长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更是一般的修士难以对付,即使放回数千年前的时代,他们也未必会输给过去的前辈。
魔族大祭司司惟渊表面看似平静,但实则倒是也有几分诧异,不过只要不影响他的计划,一切都无所谓。 对面的南北亦捋着胡子,笑得淡然,他望着司惟渊:“我们已经赢了第三场,再赢一场,你们魔族可就彻底输了。”
在年轻一代之中,魔族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七场比赛不可能一一举行,南北亦只是随口找了一个顺眼的数字,现在即将过半,估计司惟渊也要慢慢地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大话说得太早了。”
司惟渊一脸淡漠地开口,看向洛云养,见她神色紧张,放缓语气说道,“莫要紧张,谨记本尊之前的叮嘱,你一定能赢。” “……是。”
望着魔族大祭司冷静的样子,洛云养感到一丝安慰。 北域魔尊轻轻握住她的手,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别忘了那是你的仇人,不要心软。”
他没有多说,但是洛云养却被他这一句话,轻易地勾起心中的愤怒,是啊,如果不是他们污蔑陷害自己,大师兄不会死,云飞也不会死,就连师尊也不会为了护自己而被废修为,而失踪不见。 所以为了帮他们复仇,她绝对不会对敌人心软,即使对方是个小女孩,可她早已双手染满鲜血,比自己还要残忍!
“总觉得她又在心里上演什么苦情剧了!” 姜魏远远看着洛云养的神情变化,就觉得这家伙的脑子可能又开始乱演剧情了。
刚从台上跳下来的深深正活动着自己的手脚,闻言笑了起来:“不管她演什么,我都会解决她哦!” 姜魏瞅着深深的样子,明天才满六岁的小女孩,现在居然要上场比赛,还准备打赢洛云养这个比她更大的人。
姜魏真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深深差不多才六岁,正该是纯真可爱的年龄,现在却这么厉害,面对任何事情都相当淡定,难道是因为这里是修仙界,与原来和平的世界不一样吗? 可姜魏仔细思考,依然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真是奇怪啊。 她看的那本书的剧情非常古早狗血,洛云养完全就是个万人迷,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一番腥风血雨,而现在的剧情却与书里的剧情发展完全不一样。
原本作为女主的洛云养背叛了人族,成为魔族的圣女,原本作为恶毒女配的关深深也才六岁,本该在十年之后,无数次陷害洛云养,又无数次被洛云养和她身边的跟随者伤害…… 而现在的剧情可以说和她看到的那本书没有什么关系,除了角色的名字都一样,别的完全不一样,而这样的不对劲,好像和深深有着千般联系。
尚未恢复记忆的姜魏隐隐察觉到了一点,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俯身凑到深深耳边,小声告诉她一些话。 看着她一点点睁大眼睛,姜魏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睛:“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哦!”
深深拍拍小手,觉得姜魏出的主意真棒,居然和他们撞到一起了,于是学着姜魏比了个手势:“没有问题哟!” “所以,到头来,也就你们三个打了一场,我们都是来凑热闹的是吧。”
天音宗的音缘心非常不爽,手指不停摩挲着自己的本命法宝,非常想给众人高歌一曲,要痛苦就一起痛苦吧! 难得她运气好了那么一回,到头来,却连登场打一架都不行,看看温鹄,打得多痛快啊;还有明月仙子,华丽又迷人的招式,简直亮瞎眼睛;就连看起来不正经、吊儿郎当的陈长安都打得对方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真是可恶,太可恶了! 佛子迦净闻言,双手合十,一脸慈悲地规劝道:“阿弥陀佛,施主放宽心,不仅施主无法比赛,就连小僧和张施主也无法……”
“和尚,闭好你的嘴巴!” 音缘心冷哼一声,明明长着优雅端庄的外貌,可是说起话来依然一点都不客气,温柔礼貌的外貌之下,是爱好吹唢呐,给人送终的习惯。
“佛子,你别惹她!” 天衍宗的牧巡风按着太阳穴,小声提醒,要不然待会儿唢呐一响,全场都得被魔音贯耳,这可比佛子迦净的念经更加可怕!
骆明隐抱着刀哈哈大笑,非常得意:“看到你们都打不了,我就爽了!” 他依然对自己出了剪刀手,结果输给明月仙子而感到无比的懊悔。
现在再看佛子迦净和道子张缕尘、天音宗的魔女音缘心都无法打了,骆明隐就感到无比的高兴,堪称幸灾乐祸! 然而他高兴,其他人却懒得搭理他,迦净和张缕尘其实都心里有数,只是陪着大家玩玩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深深的比赛。
张缕尘看向温鹄:“你觉得这一场比赛会怎么样?” 前三场只是障眼法,真正重要的是深深和洛云养的比赛,无论是他们还是对方,都各有心思,这一场可不简单。
“深深会达成所愿。” 温鹄平静地望着深深慢悠悠走上台的背影,她走得很慢,小小的背影却很坚定,与以往完全不一样。
明明距离重生才刚过了一年,每一次恢复记忆,她都在快速成长,适应自己的一切记忆与能力,再次背负起责任。 她从一开始的深陷前世记忆而惶惶不安,偶尔还会吓哭,喜欢缠着师兄师姐,依赖性极强,再到现在的冷静沉着应对一切,关深深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


“恶之花绽放:鲜血染荆棘,罪孽刻于心” 温鹄的心中隐隐有些遗憾,他依然如最初的时候,希望小师妹保持着童真的模样,会哭会闹会撒娇,而不是成为承担重任的核心阵眼。 不过既然她已经成为了核心阵眼,成为了他们的领头人,温鹄便会竭尽所能助她成功,一起战胜天命!
他的小师妹,真的在他们看不见的时候,成长太多了。 温鹄既欣慰又心疼,而其他师兄师妹看着深深走上台,也各有各的想法。
姜庆酒心中仍有担忧,不希望小师妹冒险;陈长安心思繁多,担心无法察觉到危险的陷阱;乌令雪担心出现意外,洛云养这个小废物伤到自家小师妹。 关匀白静不下来,纯粹不希望在这么多大人都在的时候,居然还让小师妹动手,说是小姨,但也是他的小师妹……
即使他们知道长辈们都在,现在的深深也并非以前那样柔弱的小女孩,她的实力很强,可是她的外表实在是太小,他们也忍不住担忧。 深深不知道师兄师姐们的担心,已经走上比赛台,实在是太过于娇小的身影,毕竟才几岁大,再一看对面比她高出不少的洛云养,即使是无关群众都觉得这有点太过分了。
“魔族的大祭司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小的女孩上台比赛啊?”有修士不解,甚至怀疑对方该不会是想欺负人家小女孩,借此赢一场吧? “不知道,不过还真是够卑鄙!”
连他腰都不到的小女孩,就要上场去打比赛,即使已经听说小姑娘天纵奇才,甚至小小年龄就已经达到金丹期,但是看这样子,和他们女儿都差不多大小,谁看了不心疼。 “喂,对面的人奸,你最好小心一点,别乱使用什么阴招,否则我们绝对饶不了你!”
有距离比赛台近的人,看着柔柔弱弱的洛云养缓缓上台,顿时横眉冷眼,大声提醒她,别搞花样! 洛云养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就听到那么一句,表情一变,又听到有修士大喊:
“还真不是个东西,好歹是七宗之二的剑宗和天衍宗的弟子,居然背叛了人族,转头就去做了魔族的圣女,你爹娘养你,还不如养一只狗!” 充满不屑的声音犹如惊雷般响在洛云养的心头,她顿时心神大乱,场下的修士却被这两句话掀起了心中的不满,一句接着一句骂了起来,像是想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
人族与魔族的仇恨不共戴天,早在知道洛云养背叛人族之时,无数人族修士就恨得牙痒痒!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尤其是这家伙还是人族的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当中的门派弟子,无数人想成为七宗弟子,却没有机会,如今却有那么一个从小享受七宗优待、享受人族最好资源的人却背叛了他们! 这对于人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于是他们越骂越激烈,看到洛云养被他们骂得面色苍白,身影摇摇欲坠之时,心中更是痛快不已! 一句句刺耳的话进入耳朵,更是让洛云养心头大震,她下意识想要否认,可是却根本抵挡不住数千张嘴巴的指责。
“不,不是这样……” 明明不是她的错!
为什么要这么指责她? “她这也太脆弱了!”
台下的乌令雪瞧见她这副模样,挑了下眉头,轻轻捂住嘴,笑得相当柔弱斯文。 冰玄心看着自己小师妹的脸,心中有些浮躁,于是选择闭上眼不看:“从她醒来之后,师尊师母都太过于呵护宠溺她,不愿意让她做讨厌的事情,反正剑宗和天衍宗足以保护她,等她再长大一些,说不定就自己想通了。
我当初没有发现问题的时候,本想好好教导她一番,然而她总是哭哭啼啼地躲避训练,最后跑回天衍宗,周靖舒护得太紧,我无从下手,甚至被她躲避,只能放弃。” 谢以情闻言,盯着台上的洛云养,对面的魔族大祭司已然发现洛云养心态快要崩塌,只得伸手又在台上加了一层隔音结界。
洛云养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又鼓起勇气,让自己打起精神,她紧紧握着权杖,对着比她矮了好多的小女孩说什么:即使你的年龄很小,但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 谢以情读出唇语,冷哼一声:“矫揉造作。”
“确实非常讨人厌,深深干得很漂亮,就不该让这种人喋喋不休。” 明月仙子漫不经心地撩着头发,台上的深深没等洛云养继续说个不停,就已经快速出手打断她的话术。
风不渡摸着下巴打量深深飞快使用的阵法,点点头:“不错,这基础果然越来越好了,都快要赶上郝云了。” 他说着,还朝着不远处并排的三人行挥挥手:“你仨好好看,别学了那么多年,还比不上一个抄近路爬上来的小姑娘。”
曾几何时,深深对阵法基础的了解一塌糊涂,现在却已经达到了瞬发的地步。 一道杀阵倏然出现在洛云养的身边,若不是她手中的法器绽放出光芒,挡下这一道攻击,她就已经受伤了。
远处被师兄师姐亲昵地挤在中间,安心的郝云正看得一脸认真:“我会努力跟上去的!” 他的前世记忆还未曾全部融合,前世阵法方面的造诣远远超出现在,在大部分阵法之上,深深完全就是个门外汉,但是在“弥天大阵”这个极为特殊的阵法,郝云却远远不如深深。
她前世几乎就是扎死在这个弥天大阵上面,走的就是歪门邪道,以自己的方式学会了这个古往今来最神奇的阵法。 在这方面的造诣,她有自己的见解,再加上说书人曾经的指点,几乎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少有人能够赶得上她。
“很好,小师妹干得漂亮!” 众人都看得相当兴致昂扬,眼见着深深的攻击突破防御,一道灵光落到洛云养的肩膀之上,引起一声爆炸,关匀白立即一拍掌,欢呼出声。
姜魏抖抖肩膀:“我觉得需要给深深的眼睛打一个马赛克!” 未成年怎么可以看到血呢!
反正马赛克是不可能,洛云养能不能善良一点,主动把自己的血藏好,不要让未成年女孩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


“命运的骰子:阴谋与变数,谁主沉浮?” “她的攻击太慢了,全是破绽。” 骆明隐一脸无聊地开口,眉头皱得有点深,言语里尽是对洛云养的不屑,打得像什么了?
简直不堪入目! 魔族大祭司让这样的打架废物上场,是故意来丢人现眼吗?
苗无疆闻言,笑得恶劣又放荡:“这不正和我们意思吗?连深深的身边都不敢靠近,那她就伤不到深深,马上就会被输了。” 关匀白点头赞同,下意识地想要找找自己的好姐妹,结果完全没有看到幽无梦和幽无欲兄妹,“这是跑哪里去了,难得这么精彩,可以看到这个糟心货被揍!”
他还记得幽无梦讨厌洛云养讨厌到极致了,结果恰逢最精彩的时候,居然不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台上战况几乎是一面倒,恢复记忆的深深融合了前世今生的记忆,前世的歪门邪道,以及今生在秘境之中,被老前辈指导了一番。
等她出来之后,又被风不渡细细纠正过来一些错误知识、后面又有南北亦仔细引导,将经验全部结合在一起。 在登仙城中,又来一个同样剑走偏锋的登仙楼主,每一个人教的或许不多,但是却给她提供了许多帮助。
与没什么经验的洛云养相比,几乎是一面倒,肆意乱杀,对方毫无反击的余力。 洛云养从未被人这样欺负,无比狼狈,被阵法打中的部位疼痛难耐,若不是权杖发出的治愈光芒,她早已疼得晕倒过去,可是现在同样不好受。
于是她终于受不了,高高举起拐杖,神圣的光芒散发而出,她恨恨地瞪着面前冷漠无情的小女孩,怒声道:“都是你逼我的!” 底下的众人:“……”
大姐,你俩都在生死决战了,这时候还吼那么一句啊? 乌令雪翻了个白眼,越发觉得自己眼瞎才会喜欢上护着洛云养的周靖舒,那家伙哪像自己喜欢的类型!
她甚至矫揉造作地重复一遍,拉长可怜兮兮的声调:“都是你逼我的~” “切,死到临头了,还要装得一脸无辜是吧!”姜魏翻了个白眼。
陈长安肉麻地搓了搓手臂:“小师妹辛苦了,小师妹心累了!” 洛云养战斗力不强,侮辱性极强!
而台上的深深早就习惯她的操作了,笑得一脸纯真无辜:“你在说什么呢?人家现在才五岁,根本不懂事,也不会说谎,打人也不疼,你怎么可以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真是小气!” “!!!”
刚高高举起权杖的洛云养看到她一脸无辜单纯的模样,内心猛然一阵憋屈! 台下的声音虽然传不上来,可是却也能从那些人的神色看得出来,一个个满脸嘲笑与讽刺,仿佛在责怪她,怎么可以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哈哈,就是,就是,哪来的脸和一个小女孩计较,果然还是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姜魏听到旁边有人在读唇语,顿时笑得直拍掌。 关匀白斜眼看过来:“那句话是你教深深的吧?”
姜魏嘻嘻笑道:“是哟,你看她那一脸吃屎的表情,不好玩吗?整天爱装无辜,同情弱者,现在她的对手可比她无辜,比她可怜,比她娇小!” 啧啧,虚伪的圣母就是贱!
场上的洛云养已经被深深一句话刺激得心神大动,凭空出现的瞬发阵法直接从她耳边凶狠传过,吓得分神的她直接将灵力彻底灌入权杖,空灵虚白的宝石瞬间大放出耀眼的光芒! 恐怖的灵光绽放,直接突破台上的结界,将整个世界照亮成一片白光,白茫茫的一片,极其刺眼,什么都看不见。
姜魏猛地捂住眼睛:“我靠,闪瞎我的眼睛了!” 即使伸手捂住眼睛,可是强光仍然穿透手背,将姜魏的眼睛照亮,到处一片白光,让人感觉到眼泪哗啦啦往下流。
连大脑都一片空白,姜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身边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下一秒,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一片,瞬间飞了出去,离地的悬空感,把她吓得一顿哇哇乱叫。 等到身体骤停的时候,她的身体往下砸去,重重地砸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面,隐隐听到一声闷哼。
但由于恐高症带来眩晕感,姜魏也顾不上害怕,她的手指胡乱摸到了一个滚烫的东西,下意识地一推,“咔嚓”一声,一道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像是摔碎了玻璃杯一样。 但也就是这一声巨响,让刺眼的白光一瞬间消散开,白茫茫的一片在迅速褪去,她一阵心惊胆颤地睁开眼睛。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姜魏一脸懵地看看被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洛云养,她的权杖倒下,宝石被砸得支离破碎。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全场的人都在紧紧地盯着她,可是比赛台上的另一个人却消失不见。 不仅深深不在,就连台下原本坐得乱七八糟的天骄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魔域那边的势力,魔族大祭司突然站起身,眼神冰冷无情地落在她的身上,看得姜魏心脏一阵抽搐。
但恐怖的威压还未倾泻而来,三道身影飞快落到了姜魏的面前。 一人隐于白光之中,空灵如仙;一人仙风道骨,潇洒肆意;另一人如水般温和清隽,气质文雅柔和,但身上还残留着一些血液,浑身战意未散,极其危险。
最先开口的是登仙楼主,他的声音朦胧而空灵,难得夹杂着冷意:“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南北亦笑容意味深长:“不过看来你的诡计不一定能够成功啊。”
剩下一人抓起姜魏的后领子,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惆怅,刚赶回来的江未离声音柔和而清浅:“刚才看清楚是谁把你丢上台的吗?” “什……什么?”
姜魏一脸懵逼地踩在洛云养的伤口时,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阵抽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谁把她丢上来,打断了魔族的计划,可为什么要把她丢上来啊?
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姜魏一脸懵逼,目光落在脚下昏迷不醒的洛云养,面色苍白,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大圈,鲜红的血液流出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样。
难道说是因为她和洛云养一样是穿越者吗?


“无情峰的棋局:命运之笔书写,谁能破局?” 强烈的白光闪现,虽然众人已经有了预料,可是等他们睁开眼睛之时,还是吓了一跳。 深深出现在一处断崖边,疾风刮来,冰冷飒飒,面前的一切好似一幅雄浑出尘的画卷,缓缓铺开,云雾缭绕,仙气飘飘,数座山峰被铁链连接,尽显强悍的威压。
而深深所在的便是其中一座山,她仰头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熟悉山峰,好似一把锐利的剑锋直插云霄,挺拔巍峨,矗立在天地之间,比其他几座风姿各异的山峰更加锐利。 她小脸绷紧,从睁开眼之时,她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剑宗的无情峰!
“小师妹,你没事吧,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红发的桀骜少年从断崖处爬了上来,呲牙咧嘴地抹着汗水说:“那道白光是什么鬼?难道是传送阵吗?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甩了过来,差点以为要摔死了!”
关匀白倒霉地被传送到悬崖峭壁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在极速降落,下意识想要运转灵力飞起,结果发现这个地方居然禁制飞行,匆匆之下赶紧抓住藤蔓,爬了上来,就看到深深背对着他站立,一阵惊喜过望。 不过随即他观察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看样子他们所有人都被传送分开了。
“这里是剑宗的无情峰,五师兄,你没事吧?”深深赶紧跑过去扶他,心中也是一阵惊疑不定。 为什么他们会被传送到这里?洛云养的那个权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觉得有点令人不妙。
“剑宗的无情峰?”关匀白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个地方,摸了摸下巴,却从山峰之上,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剑意与刀意相冲突,瞬间扩散而开的波动碰撞出激烈的动荡。 关匀白和深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是大师兄的刀意!”
大师兄也和他们一起传送过来了! 二人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条件反射地跳起来,朝着山峰之上狂奔而去,这里禁空,他们也只能自己跑了。
关匀白嫌深深腿短跑得慢,拎起她往背上甩:“你还是待在我身上吧!” 他急急说道,但声音里又带着一丝感慨,好似有点怀念小师妹之前天天趴在他身上的美好回忆,结果不知道是其他好师兄都出来了,还是记忆恢复了,所以深深反而不怎么趴在他身上了。
“好的,谢谢五师兄!” 深深蹭了蹭关匀白,就听到他垮着脸说:“你以前都不对我说谢谢的!”
而且还很喜欢仗妹欺人,后来甚至仗姨欺人! 深深拍拍他的脑瓜子:“大外甥,这还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大师兄那边的碰撞太激烈了,而且那道剑意无比恐怖,深深隐隐能够感觉到甚至超过了白无尘那个老王八。 而他们现在还被传送到了剑宗无情峰这个鬼地方,不出所料的话,现在和温鹄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大概就是比白无尘还要老的老王八,传说中的无情老祖,也是前世于无尽海斩杀大师兄的家伙!
真是够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深深大概已经猜到为什么他们会被传送到这个地方了!
想必其他人也是被传送到了自己前世的死亡之地,而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应该就是前世杀死他们的人、魔、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关匀白也传到他们这里了,深深有点不解,却还记得她在比赛台上之时,强光让她睁不开眼,有什么东西朝着比赛台飞了过来,随即“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
于是原本直觉感觉到的不安一瞬间消散了一半,好像是有什么更加恐怖的东西被飞上台的东西给打断了。 深深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铃铛,想起说书人暗中对自己说的话,小脸冷峻,那个家伙果然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他们飞快穿梭在山峰之中,朝着温鹄的气息传来的地方而去,关匀白感觉到大师兄的气息好像变得微弱一些,于是冲的更快,哪个王八蛋敢欺负他大师兄? 他大爷的,等他过去,就拿师尊的剑意干死那个王八蛋!
飞越过林间,两道对峙而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处干净的空地,好似弟子平时用来修炼的场地,现在却有两个人站在台上。
一人身着黑金色的宗门制服,乌黑的长发凌乱散落,一向温润如玉的面容覆盖冷意,双眸更是夹杂着冰冷的杀意,不像平时那般从容淡定,反而显得有些狼狈。 而与他对立的是身着剑宗无情峰衣袍的中年男子,他表面看似四五十多岁,却拥有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眸,没有任何情绪,看着温鹄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浑身上下涌动着可怕的威压。
这人果然是无情老祖,渡劫期大能! “铛铛!!”
刚要穿过林间的关匀白条件反射地拔出炎阳剑挡住突然袭击而来的人,一名熟悉的剑宗弟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人挥剑拦下关匀白前进的身影,二人灵气冲撞,关匀白不是他的对手,直接被对方击飞。
男子清冷孤高,神色淡漠,正是白无尘门下的大弟子——宿清秋! 宿清秋持剑对着他们,声音冰冷地警告:“再往前一步,你们二人必死!”
“靠!” 关匀白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不在出试炼塔的时候,就立即渡劫,进入元婴期,融合以前的经验和陈长安给予他的人皇骨,怎么都能够和这个家伙一战!
[小师妹,你身上还有……] 关匀白正要询问深深身上还有几张师尊给的剑意,却看到深深直接从他身上翻了下来。
“五师兄,你是想要与同级别的对手,还是想要越级战斗?” 深深的手指一翻,她的手上便浮现了两个东西,一个是犹如白玉般的书籍,另一个则是一只泛着蒙蒙光晕的笔。
这是说书人的书笔,可却比他经常把玩的那两样东西小了不少,自带的玄妙之感也没有那般恐怖。 深深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望着宿清秋,以及他身后台上的温鹄和无情老祖:“我算是明白那家伙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我了。”
无情道就是天命养的狗,即使是复制的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也足以弄死他们。


“命运之笔下的审判:无情道末路,真情撼天!” 关匀白不知道深深为什么突然这么一问,条件反射地来一句:“能两样都来吗?” 深深:“……”
她斜眼看自家五师兄,这种时候还既要都要,还真是一点都不紧张,心态够稳定! 不过倒也行,手持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就掌握了修炼无情道之人的命运,她要他们生便生,要他们死便死!
宿清秋从深深手持的书笔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提剑便想打掉她手中的书笔,可是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修为立即出现顿滞,连灵力都无法运行。 一种无形的压制出现在心头,一道束缚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别说反抗,他连对深深动手的念头都无法出现!
宿清秋面色一变,冰冷地盯着看似年幼纯真的小女孩:“你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宿清秋明显没有被长辈告知真相,即使看见了深深手中的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也认不出来,只感觉到那股无比强大的压制令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深深小脸笑得灿烂:“当然是你们主人的东西啊!” 她说完便一挥手,在命运之书上写下一行字,直接强行修改了宿清秋的修为!
宿清秋从她开始动笔那一刻,就发现自己的修为在一瞬间从出窍期狂降到金丹大圆满,几乎令他心中无比惊骇。 宿清秋从未听说过还有能够修改他人修为的东西,顿时眼底一阵惊骇,这个小女孩究竟是谁?
宿清秋从凡域回来之后,已经知晓登仙城之事,就急急忙忙地回宗门,想要找到师祖去救师尊和小师妹,可刚一回来,就看到温鹄、关深深等人被传送到来。 无情老祖眼见着自己最后的一个血脉被送上门,不管是为了天命的命令,还是为了自己的修为,都会在此地斩杀温鹄。
而宿清秋被他派去防止外人接近,可是宿清秋却手持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的关深深,对方只需要一动笔,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他! 宿清秋心中愈发惊疑不定,无数念头从脑海掠过。
他认为关深深的身份肯定不仅仅是云渺宗的弟子,只是她究竟从哪里得到这么恐怖的东西? “一炷香的时间,他的修为会逐渐上涨到元婴初期,五师兄,这人就交给你了!”
深深一说完,便绕开宿清秋朝着温鹄那边跑去,无情老祖好像布下了结界,以至于他们二人都没有发现外界的变故。 宿清秋见状,手掌一动,察觉自己已经能够动弹,条件反射地想要拦下深深,可他刚要出招,红发的桀骜少年飞袭而来,剑身碰撞在一起,火星飞溅而开,凌厉的灵气互相排斥。
关匀白瞬间咧开嘴角,笑出一对虎牙,双眸明亮而嚣张得意:“哈哈,不错哦,你的修为还真降下来了!” 虽然不知道小师妹是怎么做到的,但正合他意思!
“滚开!”宿清秋目光一寒,用剑挑开关匀白。 可是对方却一改刚才的弱势,强攻而来,爆发的灵气燃烧出灼灼火焰,越发显得少年人肆意张扬,狂傲不羁。
“滚什么滚,同级别老子天下无敌!” 关匀白猖狂一笑,攻击变得越发猛烈,从他恢复记忆之后,炎阳剑变得更加配合,凌厉而强势。
“小人得志。”宿清秋冷冷吐出四个字。 关匀白冷哼:“小人得志怎么了?要不是那些年被耽误,你是出窍期我也照打不误!”
宿清秋被关匀白拦下,深深迅速闯入结界,几乎不需要她自己动手破解结界,手上的书笔便让她顺利打开,飞快进入温鹄与无情老祖所在的空间之内。 温鹄身边的寒气弥漫,一向温和淡定的面容充斥着冷意,眼眸染上血色,仇恨浓郁,可他看似狼狈的姿态,却始终不低头。
即使心中知道没有希望,但他也在伺机寻找杀死对方的机会,不断考虑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用上,有没有机会干掉无情老祖,以报家仇。 如果实在是无法报仇,那就想办法,怎么从这个地方逃走,师尊说得很对,不能太过于冲动,报仇的时间永远不晚,如果把自己也给搭上,那就实在是不够划算!
“真是没用,就算是昭然梦救走了你,给你时间成长,你也不是本尊的对手。” 无情老祖望着一脸冷漠的温鹄,这是他的后人,本该成为他修炼无情道的养分,可当年却被昭然梦给救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遗憾,甚至想要找到机会解决温鹄,可惜昭然梦和南北亦都非常护短。 当年他败于昭然梦剑下,对方即使身受重伤,无情老祖依然不是昭然剑仙的对手,只得暂时退走。
结果没想到,兜兜转转数十年,温鹄终究是落在他的手上。 这一次,他会根据天命的命令,斩杀温鹄,断情绝爱,彻底走入无情大道,成为一名大乘修士,在这几乎快要绝了仙缘的时代之中得道成仙!
到时候,就算是昭然剑仙和南北亦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下一招,本尊将送你去陪其他人。”
无情老祖挥动无情剑,盯着毫无还手之力的温鹄,念在他修行不易,又是他的最后一个血脉至亲,老祖给了温鹄三次还击的机会,可惜依然太没用了! 现在最后一点情谊已尽,温鹄也该走上自己父母同族的后路了。
“呵呵,你们无情道真是够虚伪又下贱。”温鹄持刀的手鲜血淋漓,蜿蜒流淌在白玉一样的手指上,蔓延到寒雪刀,又被冰霜冻结。 他面容带着嘲讽的笑容,已经在思考如何从一个渡劫期大能手中逃走,毕竟他现在可不能死,要不然小师妹会哭……
“那就去死吧。”无情老祖听到温鹄的嘲讽,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丝毫不动容,就要挥动无情剑。 然而,一声气到爆炸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动作——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吧!”


“屠戮之夜的复仇火焰:命运之笔,改写无情道祖的结局!” 深深刚闯入其中,就听到了无情老祖冷漠无情的话,他根本是在故意玩弄温鹄。 渡劫期的大能不急着杀死才分神期的修士,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攻击,却丝毫没有作用,反倒是温鹄身上的伤口增加不少。
这一幕场景看得深深都快要气炸了,她的大师兄光风霁月、温文尔雅,怎么什么垃圾都敢来踩一脚? 几乎是毫不犹豫,她快速拿起命运之笔飞快在书上落字,直接将无情老祖的修为强行压制。
原本她想直接抹杀,可是她想到这人是大师兄的仇人,根据大师兄的性格,他肯定恨不得自己宰杀仇人。 再加上深深的力量不如说书人强大,手上的书笔还是赝品,没有那么好使用,甚至连次数都有限,只得根据情况来使用。
“你又是什么东西?” 无情老祖一眼瞥到强行闯入的深深,结界隔绝了外界,他的注意力又放在温鹄身上,根本没有把两个金丹期小修士放在眼里。
所以当深深闯入并且破口大骂的时候,无情老祖顿了一下,却依然朝着温鹄出招,谁也挡不住他欲杀温鹄的心思! 可是深深下笔的速度太快,无情老祖刚一出招,就立即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狂降,居然在这一瞬间降低到分神期。
温鹄反应快速,身上受伤也不妨碍他快速出刀挡下对方这一剑,而且由于对方的修为大降,反倒是挡得格外轻松,这令他也有些诧异。 “你手中居然拿着那位的东西!”
无情老祖的目光已经落在深深手上的书笔,犹如无瑕白玉,暗含天命气息,只是看到这一眼,无情老祖就能够感觉到自己一身浑厚的力量都彻底被压制下来。 不过他也不愧是白无尘的师尊,立即散开灵力,直接祭出法宝,遮挡住天命气息,身影如电般快速朝着关深深而去,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无情剑也翻转成了一把弥漫着魔气的黑色诡异长剑。
“真不好对付!” 不愧是老不死!
深深暗自一惊,这家伙居然不是单单的无情道修士,背地里还修了别的,这样一来,估计除非说书人在这里,一笔绝了他的命,否则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干掉无情老祖。 这家伙真是太阴险狡诈了!
不过还不等无情老祖接近深深,一旁的温鹄便飞快袭击而来,黑金色的宗门制服飞溅鲜红的血液,冰冷的寒雪刀夹杂着杀意,从侧面撞上无情老祖,一刀一剑激烈碰撞,轰然一声飞向结界, 尖锐的冲撞声带起火光,双重寒冷的灵气爆发,一蓝色的灵光与漆黑的冷光交融,又产生激烈的波动,整个结界之内,温度骤降,冻得人骨髓僵硬。
无情老祖一剑斩飞温鹄,声音冰冷:“你不会觉得本尊修为被压制,就不是你的对手吧?” 温鹄翻身稳住身体,寒雪刀撑在地上,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他伸手向深深示意,不要接近,好好站在一旁看着。
“那可不一定。”温鹄抹掉唇角的血,一抹红色晕染而开,面容更是像妖孽一样,染上极致的疯狂与兴奋。 他绝对能杀了无情老祖!
深深来得太是时候了! 温鹄可不是什么真正的君子,不会认为非得自己成为渡劫期才能正面去报仇雪恨。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会一刀一刀剁掉温无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只有这才能报了温家的仇恨,解了他这么多年的恨意! 仇人就在面前,你还讲什么道义啊?
做个“小人”将他斩杀,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而刚才那一击,无情老祖的脸上已经豁然出现一道伤痕,他的余光注意到红色往下滴落,却依然丝毫不动容。
他就像是彻底丧失了所有的情感,再也不会为任何事情动容,让温鹄看了就恶心。 那个寒雪之夜,温无情也是面无表情地回到温家,所有族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老祖宗回来,甚至与有荣焉地告诉着小辈们,老祖宗的各种光辉战绩!
年幼的温鹄也在其中,他是长子,继承了老祖宗的天赋,父母很早就说过,会将他送到剑宗,拜入老祖宗的门下,这让温鹄心中充满了期待。 没有人会不崇拜强者,尤其是那个强者还是他的祖宗,心中很难不与有荣焉,几乎充满敬仰,崇拜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温鹄期盼地想要去看老祖宗,想要得到对方的赞赏。 然而,很可惜,那个晚上,他迎来的不是他们的老祖宗,而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屠杀者,所有温家人无处可逃,无处能逃!
父亲含恨问老祖宗为什么要这样做,结果却只迎来无情老祖轻飘飘一句:你们都只是我证道路上的基石。 为什么要娶亲?用来杀妻证道。
为什么要繁衍后人?血脉能够成为他的大道基石。 为什么现在才来杀?因为时间久了,终于产生一丝感情。
养熟了,才好下手。 心中越疼,斩杀之后,他的无情大道更加牢固。
往日和煦的温家在这一夜彻底染上了血色,遍地血迹斑斑,尸体遍野,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黑夜,风雪弥漫,掩盖了所有血迹。 温鹄拼命地想要保护弟弟妹妹,可也只见得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只因他是长子,与老祖宗很像,不仅是天赋,包括性情也很像曾经的老祖宗。
杀死温鹄,就像是杀死曾经的自己,所以温无情特意将他留在最后,用来祭剑。 也就是这一念之差,恰巧路过的昭然剑仙救下了只剩下疯狂恨意的温鹄。
所有族人在一夜之间都被曾经崇拜的人屠戮一空,他怎么能不恨?他怎么能不疯? 他没有选择的路,这已经成了他永远忘不掉的心魔,永生永世地纠缠在他身边,而能够救赎他的,只有报仇雪恨。
好几次,温鹄差点走火入魔,每一次都是被南北亦给硬拉回来,又被昭然梦盯住。 并且提醒他,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早晚会成为第二个温无情。
执念太深,只能入魔。 大概是这话太恶心,太侮辱人,年幼的温鹄艰难打起精神,调节心中恨意,运气较好的是,没过多久,昭然梦抱回了个小婴儿。
那是关深深。


“以爱之名,破除无情道:师兄师妹的羁绊,扭转战局的奇迹!”
真的是太小了。 而且身上隐隐有些非人特征,师尊也不解释,听说他是家中长子,猜测他挺擅长照顾小孩,于是便丢给他照顾。
温鹄有些惊愕,不过还是认真地照顾了这个孩子,很小很可爱,就像他刚出生的小妹妹一样。 这一想,温鹄又开始痛苦不堪,他连一个三个月大小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越想越痛苦,可是没多久他就哭不出来了。
关深深太难照顾,几乎占满了他的心神,而他也忍不住把所有爱意放到她身上,好似这样就能够从没有救下弟弟妹妹的痛苦之中解脱。 等温鹄好不容易投了一丝感情,当时的关深深又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被师尊连夜抱走,弄得心神大乱。
看得南北亦一个眼皮子直跳,生怕昭然梦这一带就带走两个孩子。 小师妹暂时没了,听说是被师尊转交给她娘亲照顾,温鹄没弄懂其中缘由,只知道关深深没事,一切安好,就暂时放下心来。
就当他又要回到过去的情绪之时,昭然梦和南北亦又一个接着一个地捡回来麻烦的人。 阴鸷心事多的陈长安,怀疑谁都想要害他,明明自身连路都走不了,出个门都差点死掉。
冷漠无情的姜庆酒,天天埋头苦修,从早到晚,当啷当啷的打铁声不停,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阴阳怪气的乌令雪,一个挥鞭总能抽到脆皮的陈长安,放出自己的灵兽也能一口咬到陈长安,这二人的仇恨是从小到大的。
还有疯疯癫癫的关匀白,整日不着调,还和陈长安关系不错,试图帮助陈长安怼乌令雪,结果反被骂得哭断气。 一群乱糟糟的弟子全部集中在云渺宗,师尊不管事,只负责给资源养孩子,就连修炼一事也都大多交给温鹄;
而南北亦更加糟糕,他偶尔会教他们修炼,可是他更爱看乐子,今天整了陈长安,明天就要整姜庆酒,再过一天把乌令雪也给整了一遍,关匀白被坑了都不知道,整日吵吵闹闹。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师尊又把婴儿一样的关深深给抱了回来,这一次她身上的非人特征彻底消失,完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婴儿,非常可爱,笑得非常甜,软乎乎的样子让温鹄心软。
因为他终于又从一群糟心的师弟师妹当中解脱出来,也不纠结深深为什么还是小婴儿,反正温鹄再次得到了救赎。 就连其他人看到这么娇嫩的小婴儿,也没之前的不靠谱,毕竟保护幼崽是生物的天性,他们这一方面还是很靠谱。
一群倒霉又糟糕的孩子还是跌跌撞撞地在云渺宗长大成人,温鹄的心性也被他们磨砺好,仇恨与疯狂不该显于外表,父母愿他做个谦谦君子,而非满心仇恨的人,那他就好好地去做。 身边的人聚集越多,心中的恨意就藏得越深,他也更加渴望变得强大,毕竟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身边人。
只是距离渡劫期还是太远,不知何时才能够为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温鹄仍然心中怀有不甘。 一年前他还靠着杀妖杀魔杀败类来发泄心中的恶意,结果现在却有了机会报仇雪恨,温鹄满心不可思议,但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呵呵,老祖宗,看来你修为降下来之后,好像也没有这么难对付!” 温鹄神情疯狂,越打越愉悦,连结界都被他打破,将温无情给轰到地里,一时之间飞沙走石,狂烈的灵气到处席卷。
“师祖!” 正与关匀白打斗的宿清秋察觉不对,扭头一看,就发现无情老祖居然被温鹄给打到地上,鲜血飞溅,二人都变得相当疯狂,满身伤痕。
“你和我打,还敢走神!” 关匀白一怒,索性放大招,一剑斩落在宿清秋的肩膀之上,若非对方身上还有法器护体,这一剑都能够将他送死。
两边都越打越激烈,深深手持命运之书和命运之笔,云渺宗没有打架不群殴的传统,她暗中观察,情况不妙的话,就立即帮两位师兄。 不过目前好像用不上,五师兄那边打得都差不多了,大师兄这边较为艰难,温无情不愧是老王八,活了几千年的经验非常足,要不是温鹄足够疯狂不要命,还真不一定能够打得不分上下。
风雪涌动变得激烈,两人都是冰灵根的修士,同出一脉,温无情经验非常足,可温鹄在昭然剑仙的指导之下也学了不少,多年来,总在生死之间徘徊,并不逊色于他。 寒刀划破长空,锐利的刀身切开温无情的身体,对方面不改色,长剑插入温鹄的身体里,温鹄却笑了起来,眼神疯狂。
“你知道天命已经抛弃你了吗?” 温无情淡泊的眼神一动,温鹄寒雪刀方向一转,朝着他的脖子而去,却被温无情用剑挡住。
“天命必输,你只是他手下的傀儡。” “你的无情大道早已走到边了……”
温无情嘴角抽动一下,不待温鹄继续说,长剑横划,冷声:“闭嘴!” “怎么?听不进去实话吗?”温鹄浅浅一笑,一边进攻,一边攻心,“真正的无情大道可不是你这样的畜生,六亲不认,斩断情缘,那便将自己的一切都斩断,包括成仙之路……”
“我让你闭嘴!”温无情瞳孔一缩,眼神变得锐利无情,招式凶猛难挡,温鹄趁机又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破防了。” 关匀白呲牙咧嘴地走到深深旁边,手里还拖着宿清秋。
见深深疑惑看过来,他说:“待会儿交给霜师兄那一峰的人吧。” 无情峰的动静太大,好像已经隐隐让剑宗的其他人发现了,有人正在迅速赶了过来。


“剑意觉醒,大道崩塌:复仇之刃,斩断无情道祖的仙途梦!”
[小师妹,你身上还有师尊给的剑意吗?] 深深突然听到温鹄的传音入密,立即回他还有几张,之前的师兄师姐们基本上都没要,全部丢在她这,现在大师兄要,自然没问题。
“那挺好。” 温鹄的笑容变得更加深,他一刀劈飞温无情,趁机接过深深给的剑意:“我今天就彻底断了你的大道,让你再也看不到一点希望。”
温无情为什么要杀妻杀子杀绝自己的族人? 当然都是为了自己的无情大道,为此就算知道自己会被天命所控制,他也在所不惜。
只要他愿意按照天命给的路走,别人被阻拦的大道却会给他打开,温无情将会超脱修仙界,进入梦寐以求的仙界! 然而,今日他的目标将会彻底被温鹄打断。
天命曾经在前世败给了关深深等人,温无情当然知道,不仅仅是弥天大阵的阵眼恢复前世记忆,作为天命的拥簇,也有不少人已经在天命的操控之下,想起来一切。 所以温无情很清楚,只要他杀了温鹄,现在就能够进入大乘期。
到时候就算是昭然剑仙到来,他依然不畏惧,身受内伤的昭然剑仙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温无情自认是个聪明人,觉得自己的弟子白无尘还是太蠢了一些。
他不该在那时候暴露自己,直接白送出去。 而是找到更好的时机,给这群自以为是可以忤逆天命的蠢货来一个教训,偏偏他直接送了,这就是七情六欲没有斩干净的下场。
如果白无尘那时候没死,现在关深深很容易在宿命的影响之下,再次死在白无尘手上。 尽管她手中持有天命的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可不过是赝品,白无尘很容易挣开,斩杀掉她。
这一世不是前世,关深深没有第二条命了。 这令温无情难得感到一丝遗憾,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遗憾了。
温鹄接过来那一道剑意,便不再收手,直接将一瓶红色的液体喝下,剑意打入寒雪刀之中,狂乱的灵气爆发而起,温柔俊美的脸上残留着鲜红的血液,变得格外刺眼。 包括他的眼神也愈发兴奋而疯狂,完全就是一个癫到极致的疯子:“哈哈,你的道已经走到头了!”
“温无情,你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彻头彻尾的失败!” “你闭嘴!”
温无情被他戳中心里最恐惧厌恶的一点,神情逐渐染上一抹疯狂,两人看似越来越像,但又天差地别。 暴烈的风雪几乎将整座山峰都给淹没,温无情已经不打算和温鹄纠缠下去,二人皆以一招决胜负。
然而,漫天飞雪冰冷而恐怖,狂风越演越激烈,蓝色的灵气彻底爆发,昭然剑仙的剑意毫无间隙地融入其中,狂妄到极致的长刀劈落,与另一把剑轰然对上,剧烈的震动爆发。
“我去,这也太恐怖了吧!” 关匀白条件反射地就要捞起小师妹快逃,然而刚一低头,就看到本该在旁边的小矮子已经消失不见。
长空之外传来一声呼喊:“五师兄,你在干什么,赶紧逃啊!” 关匀白:“……”
他一抬头就看到深深已经飞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急切地朝着他招手,猛烈的风雪袭击而来,关匀白火急火燎地狂飞而去。 “我靠,小师妹,你自己跑路居然不叫我!”
“大师兄都出大招了,你再不走,是想被殃及吗?” 深深一脸不解,都看到大师兄融合师尊的剑意了,再不跑路,就得被殃及池鱼了!
关匀白:“……是我看得太入神了!” 臭小师妹,臭小姨,都不叫他一声,亏他还准备捞她一把,好好的兄妹之情与姨甥之情都没有了!
暴烈的攻击已经轰然落下,整座无情峰都陷入了狂暴灵气之中,美丽而残酷的寒雪刀将整座山峰都快要夷为平地。 刀意与剑意融合,几乎快要毁天灭地一般,肆虐的风雪飒飒飞起。
几道身影已经飞快而来,远远便听到充满冷意的声音:“你们是何人?” “居然敢闯入我剑宗,破坏我宗门的无情峰!”
“诸位弟子速速将他们拿下!” 深深一听这严肃的声音,就知道是剑宗的执法一峰先到来,这群人不讲情理,只讲宗规,不知内幕,在这群人看来,确实是他们直接把人的山峰都给干掉了!
宿清秋还在下面晕着,无情老祖也不知道被大师兄打死了没有! “糟糕,我们得先逃!”
深深打了个激灵,拉着关匀白就要逃走。 “最好找到寒调哥哥的母亲或者剑宗的宗主……”
“找我做什么?” 深深正欲逃走,就被人一把抓住了命运的后颈。
一名外表如冰霜般美丽,可脸上却带着浅浅笑容的女子出现在她身边。 “这个应该就是胡说师弟说的那个被白无尘攻击的小姑娘吧?真丢脸,都被人打上门了。”
一道慵懒的声音悠悠出现,声音稚嫩如幼童,引得深深和关匀白下意识看过去,那是一个躺在白云上的十岁左右的小孩,打着困倦的哈欠,身上穿着宽松的剑宗制服。 他随意挥挥手,便让快速赶来的执法长老停住脚步:“行了,是无情一峰先招惹人家,你们现在要去找人家两个小孩的事,还要不要脸啊?”
执法长老表情冷峻,语气也冷漠:“宗主,他们若想找其他人麻烦,也应该直接找人,而不是把我宗的无情峰也劈开,这是将我们剑宗的面子往脚下踩,这您也不管吗?”
关匀白看傻眼了:“他……他是宗主?”这看起来也才十岁吧? 难道真这么驻颜有术?
拎着深深的女子轻哼一声,笑道:“怎么管?执法长老,你别和我说你没认出是谁在动手?” “难道就允许温无情闯入人家家里,把人家杀得干干净净,却不准人家温鹄过来把他无情峰给屠戮了吗?说起来,这数量可比不上,温氏一族上下起码几千人,无情峰大猫小猫两三只,杀了都不够抵!”
“霜清漪,你弄清楚你自己到底是哪边的人!” 女子刚把话说完,执法长老就冷声提醒她弄清楚站位。
霜清漪撇撇嘴,把深深拎到怀里,看她骨碌碌转动着眼珠子,捏捏她的小脸:“不错,长得可爱,比霜寒调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可爱多了。” 这下子,不用对方自我介绍,深深和关匀白都知道这人是霜寒调的母亲,剑宗冷霜峰的峰主了。


“宗主调停,孽债清算:血债血偿,无情老祖魂飞魄散!”
“好了,执法长老,这些话先不说吧,你明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剑宗宗主打了个圆场。 有些话不好直说,他暗中传音入密提醒对方,现在可不是闹内讧的时候,大难当头,再这么闹下去,实在是太难看了。
而且现在关深深等人身系万千命运,不可轻易伤害。 执法长老被他说得面色一青一紫,他赶来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动手的人是关深深等人。
可等发现了,各种情绪交错在一起,执法长老不打算下重手,但也认为不能轻飘飘的算了,要不然太丢剑宗的脸。 现在剑宗宗主从中缓和,执法长老冷哼一声,挥手让其他不明情况,还想动手的弟子收一下手。
“长老,我们就这样算了吗?”有剑宗执法弟子不甘心,他们可是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的剑宗啊! 现在都有人闯入剑宗来打脸了,怎么还可以就这么算了?
他们心中憋火,看着那两个小年轻被宗主和冷霜峰峰主护住,心里更是不悦。 尤其是前阵子无情峰的无情仙尊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仅被人废掉,还彻底失踪,这让无数崇拜他们的剑宗弟子心怀不甘,怀疑有人从中作祟,现在都有人打上门来,他们心中的怒火越发盛!
然而在看到无情峰的现状,他们也是一阵心惊胆颤,纠结是多强的人,才能把无情峰毁灭成这样,满山狼藉,风雪飘落,碎石乱溅开,残余的气息无比可怕,令人心生忌惮。 而等风雪灰尘慢慢散开之时,他们也终于看到了动手之人。
头发已经被弄乱,这么激烈的战斗,他身上的黑金色宗门制服却只有少许痕迹,帮他抵御掉大部分的伤害,却也狼狈不堪,浑身血迹斑斑。 而这人正手持一把冰冷的寒雪刀,直直插入另一人的心脏,对方比他更加狼狈,一片血肉模糊,瞳孔涣散,手掌死死握住插入胸腔的刀,嘴里呕出碎裂的内脏和血沫!
“不……不可能……” 温无情已经再无之前的冷静淡漠,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死死瞪着温鹄,“我……不可能失败!”
“呵,那有什么不可能……”温鹄笑容疯狂,他慢慢转动着刀身,绞烂温无情的心脏,“自作孽,不可活,你的大道已毁,你的前路也将彻底毁灭,永无希望!”
“不,不,我不会输!” 温无情每说一个字便流出深红的血液,他不甘心,他死都不甘心自己居然会就这样失败!
而且还是输在温鹄的手上! 一个他视之为蝼蚁的人!
温家是他一手缔造的,起初刚修炼无情道之时,温无情亦是有情,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可是却不会为了他们而耽误自己的修炼。 升天接引已然断裂,世人再无成仙的可能性,可温无情不信,他生来便是为了得道成仙,所以绝对不会认输!
他杀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一步步朝着成仙之路而走,即使知道自己会沦为天命的傀儡也在所不惜! 毕竟只要在这个世界,众生皆为蝼蚁,只有跳出这个世界,才能彻底掌握自己的命运。
天道无情,只会按照秩序运转,唯有暂时臣服于天命,才能找到成仙的契机,所以温无情愿意按照天命抒写的命运去走,即使发现对方的阴谋,他也不在乎。 然而,此刻他的一切都被温鹄给摧毁了,温无情根本不敢相信。
可是体内肆虐的灵力冲撞着温无情的心脏与灵根,将他彻底碾碎之时,他不得不信,可信仰崩塌的痛苦让他更加绝望! 凭什么他会输给温鹄?
凭什么他会败得如此惨烈? 凭什么他会被自己看不起的小辈弄得如此狼狈?
满腔不甘冲撞着胸腔,身心煎熬的痛苦让温无情的无情道彻底破碎,身心都被温鹄踩碎,践踏,好似在将过往的一切恨意都发泄在他身上! 温鹄打破了他自以为是高傲,毁灭他的躯体,也毁灭了他的心神!
“别过去!” 霜清漪伸手拦下执法长老,低声提醒他。
“这做得是不是太过分了?” 执法长老看着那一袭黑衣的冷漠青年一刀刀将温无情的尸体碾碎,又趁机抽出他的魂魄关押起来,整个人眼皮子都直打跳。
云渺宗怎么全是一群疯子,这样的行为和邪修有什么区别? 太疯狂变态了!
霜清漪斜睨他:“你可别忘了温无情将温家当成猪崽养,养肥了,就全部杀了,这搁你身上,你不发疯吗?” 执法长老面色一变,这件事情众人并不是不知道,甚至很早便知道此事。
当年知道内幕的人,也对此展开了讨论,但是没有人会为温鹄一家讨回公道,甚至会为了剑宗的脸面,而压下这件事情。 毕竟做出这等惨绝人寰的是他们剑宗无情峰的老祖宗,说到底,还是强者为尊!
没有人将这件事当回事,只有当年的幸存者温鹄始终牢记于心,别人都不觉得他能够报仇雪恨,毕竟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杀死剑宗高高在上的渡劫期长老? 这说出去都是天方夜谭,没有人会相信!
然而时至今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在他们面前演绎出来,温鹄当真杀死了无情老祖,还是虐杀! “这位长老,你若想对付我大师兄的话,还得考虑一下我师尊和师叔哦。”深深眼见剑宗的执法长老表情变了变去,干脆出声提醒他。
免得这家伙脑子一个不清醒,就下去抓温鹄,大师兄现在耗费太大,根本对付不了这位执法长老! 执法长老被深深的话给吸引过去,看着她躲在霜清漪怀里,警惕地盯着自己,冷哼一声,瞪着她:“闭嘴吧,小娃娃!”
“连小孩子都凶,你好冷酷无情!”关匀白也蹭到霜清漪身后,一脸挑衅地说。


“剑宗秘辛,命运交织:宗主现身,揭开传送真相与未来迷局!”
“好了,别仗势欺人!” 眼见着执法长老又被气得火大,剑宗宗主赶紧飘了过来,阻止他们吵架。
一个性格耿直的人,干嘛和两个小孩子计较,真是白活那么大岁数了。 剑宗宗主望着底下身形晃动的黑衣青年,温润如玉的眉目,即使一身血迹都无法掩饰他的出众。
他正持着刀,抬头望着他们,原本疯狂的神色已经趋近于平静,温无情的尸体被他剁碎,神魂也被收起来,想必会死得很惨,这让剑宗宗主遗憾地叹了口气。 如果温无情不要走错路,说不定这么天资纵横的骄子就是他们剑宗的弟子,可惜了,终究还是被昭然剑仙和南北亦给带走了。
剑宗宗主躺在白云上打了个哈欠:“我刚才已经和登仙城的诸位通讯了,你们先在剑宗休整一下吧,现在各地都乱糟糟的,魔族妖族都已经侵入修仙界,各方势力都在处理,暂时还轮不到你们上场。” 温鹄眉目柔和,闻言也不意外,朝着剑宗宗主拱手道谢:“那便麻烦前辈了。”
他的身形还有些晃动,摇摇欲坠,可是道谢的姿态依然这么优雅。 关匀白赶紧飞下去,想要扶住温鹄,给他拿出丹药,一脸关心:“大师兄,快吃点你自己炼制的丹药吧,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妙的样子。”
温鹄看了一眼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来一堆丹药,笑容浅浅:“多谢五师弟关心,不过我自己有。” 关匀白:“……你的丹药和我的丹药,味道一样吗?”
温鹄面色苍白,但是眼眸却很有威慑力,轻轻瞥他一眼,温声细语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大师兄,你可能听错了,我刚才没说话。”
即使是战损状态的大师兄,依然很有魄力,作为师弟,关匀白依然没有胆子反抗。 深深也想去大师兄身边,可惜她挣脱不开霜清漪的怀抱,只得乖乖地趴在对方的手臂上,晃着两条小短腿,一副很想跳下去的样子。
“姐姐,你能不能放我下去呀?”深深对着霜清漪甜甜一笑,眨巴眨巴着大眼睛。 她现在距离六岁都还有一天,正处于可以多多卖萌讨好别人的时候。
岂料霜清漪眉尖一挑,神色奇异而微妙:“你管我叫姐姐?” 这小姑娘可真是会叫啊,令人心情不错的样子。
“要是按寒调的辈分,你该叫我姨姨,要是按你二师姐的辈分,那你该叫我奶奶,不过都没有这一声姐姐听起来顺耳,不错!” 霜清漪揉了一把深深的头,等下次看到江未离,一定得和他分享分享这个乐子。
“毕竟姐姐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好看呀!”深深嘻嘻笑道,所以漂亮的大姐姐能不能放她去大师兄那里? 而一旁慢悠悠飘过的剑宗宗主呵呵一笑:“老太婆,装年轻。”
“咔嚓”一声激烈响动,一把冰冷的冰刃从剑宗宗主的身旁穿过,把他的白云都给冻结起来。 “再敢乱说,小心你的嘴!”霜清漪轻声警告,暗含威胁。
老女人,真可怕! 剑宗宗主幼稚的小脸出现一丝忌惮,看得执法长老直翻白眼,幸好他已经让其他弟子把宿清秋关押离开,要不然真是太丢人了!
“行了,先说正事吧。”剑宗宗主还是怂了一点,霜清漪向来不讲道德,自己打不过的话,一定会摇人。 等江未离过来的话,这对夫妻一个赛一个狠,单独不是他的对手,合起来就不好对付了。
剑宗宗主表情正经严肃地看向深深:“你们应该猜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被传送到剑宗了吧?” 两个外表看似小孩,一个十岁大小,一个不满六岁,互相对视之时,给人一种莫名儿戏的感觉。关匀白扶着大师兄过来,看得表情纠结:“所以我们为什么会被传送过来呢?”
剑宗宗主斜看他一眼:“你是个例外。” 温鹄是因为无情老祖在这里,关深深是因为这里残留这白无尘的气息,唯独关匀白比较特殊。
前世捉住他的魔将云飞已死,将他炼制成丹药的鬼老也死了,杀害他的那一位也已经仙逝,只剩下温鹄与魔将云飞还有那么一点关系。 又凑巧他当时离温鹄很近,加上那根权杖被毁灭得及时,所以他就被一起甩了过来。
剑宗宗主挥手便带着他们朝着自己所在的大殿飞去,深深开口问道:“那其他人没事吧?” 要不是她和大师兄分到一起,大师兄的结局还真未定,其他人对上自己的前世仇人,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深深多少有点担心。
“除了你们比较危险,其他人还好,登仙城的那几个老家伙早就派人做好各种准备,这次的事情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也不算太夸张。” 剑宗宗主打了个哈欠,靠在榻上,满脸困倦地说道。
霜清漪总算放开深深,坐下说话:“江州、幽州、荆州等各州,我们都已经派人过去,修仙界现在四处都有人坐镇,不会让魔族的阴谋得逞。” 关匀白听着他们说话,越听越不懂,慢慢等他们商讨完,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温鹄:“等等,大师兄,听你们的意思是魔将云飞已经死了吗?!”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关匀白整个人都快要裂开了,听大家的对话,魔将云飞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死在大师兄的手上,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明明当初还在登仙城的时候,在宗门大比之前,他就一脸信誓旦旦地和大师兄说过自己的一生之敌是魔将云飞,努力修炼也是为了打败魔将云飞,为自己报仇!
结果到头来,魔将云飞居然已经被大师兄给解决掉了! 关匀白突然感觉自己好恨啊!
他就说大师兄当时的表情怎么看起来一言难尽,原来是故意在耍他,连魔将云飞都早就杀死了! 关匀白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报仇雪恨的影子,结果转头仇人早就被解决了,心中真的非常疼痛!
就像是当初知道小师妹的心声在宗门里是公开的,大家都能够听到,结果大家硬是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他傻乐。 他真傻,真的!
居然被师兄师姐们玩弄在股掌之间! 然而,他现在甚至没有胆子报复回去,真是好让人悲伤!


“宿命丝线,妖影重重:江水城风云再起,前世因果今生了!”
剑宗派去江州的是洛云养的父亲——剑宗长老洛承天。 而天衍宗的云出岫便索性陪着伴侣一起前去江州,二人在接到消息之时,知道姜庆酒可能会被传送到江水城,便立即动身而去。
路途之中,经过地宫,云出岫紧捏手指,心知那处是连接妖域的通道,又想起冰玄心传来的讯息,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沉痛。 “承天,你觉得玄心说得……会不会是真的?”
云出岫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被换魂,更不想面对如今洛云养居然背叛修仙界,成为魔族圣女的事实! “当年我们明明小心验证了无数次。”云出岫的外表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岁月难以在修仙者身上留下痕迹,可是此刻她的发丝之间却掺和了不少白发,连眼神都变得无比沧桑。
当初洛云养清醒之时,他们便因对方的性情产生了些许变化,而无数次验证,都已经证实了孩子就是原装的,云出岫猜测可能是昏迷太久,记忆产生混乱,所以并未太在意。 只要孩子还是他们的孩子,云出岫就会好好对待,不再让她发生任何意外,也比以前更加纵容。
洛承天沉默许久,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亦不知,但我却希望玄心说的是真的……” 他的声音无比低沉,压抑着满腔痛苦与悔恨。
身为剑宗长老,还是剑宗宗主的弟子,曾经剑宗的首席弟子,剑下斩杀无数妖魔鬼怪,向来以人族大任为先,而洛云养身为为他的女儿,怎么可以背叛人族? 洛云养不光代表了他,也代表了云出岫,这是剑宗与天衍宗的结合,是修仙界的代表,然而,现在洛云养却做出了这种事情!
洛承天心中无比疼痛,不是不爱,更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多多照顾洛云养,注意她的心理变化,而是任由她生长!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云出岫的心中也无比难受,她既害怕当年救回来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让真正的洛云养不知流落在哪里,受尽苦头,又害怕是自己没有教好洛云养,才导致她误入歧途! 二人一路沉默地赶到江水城,这里的情况倒是和他们想象之中不一样,姜庆酒安然地坐在姜家大厅一边,另一侧姜成栖和陈倩雪坐着,姜清风站在他们身后。
首位的姜家家主姜成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嘴非常笨,说什么话,双方都只是嗯嗯啊啊,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姜成栖还会回应两句,陈倩雪目光时不时落在冷漠的姜庆酒身上,又怕多看一眼,惹来她的厌恶,只得小心翼翼地收敛目光。
真是好窒息的一家人! “你们都在这……有人来了。”
水过河抱着吵闹不休的咩咩急急切切地跑了过来,闯入一片死寂的姜家大厅,差点没被这窒息的氛围给压抑死,到嘴的话都说得小心翼翼。 站在姜成林背后的姜青影已经受不了了,一看到他就双眼发光,赶紧凑过来:“是不是江州派人过来了?”
“是……是的。” 水过河抱着姜魏的宝贝黑脸羊,战术性退后一步,免得进入姜家的死亡大厅,那要命的窒息感,难为姜家主和姜青影这个小毒舌能够待这么久。
他这话一落,两道身影轻轻落在水过河的身后,洛承天的目光一眼扫过众人,与暗自松口气的姜家主打了个招呼,便看向姜庆酒,出声问道:“可有遇到什么事情?” 姜庆酒刚才已经收到了师叔那边慢一拍的讯息传达,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边,闻言起身摇头:“并没有,不过如果不出师叔所料,江水城很快会遇到危险。”
前世害死她的人是姜家人和隐藏在姜家的杜鹃,但是很早之前,师叔便在姜晴音身上暗中设下陷阱,直接把杜鹃一族杀得只剩下杜鹃妖王,不出意外,这一次那家伙一定会来袭。 姜家主也道:“我们已经接到江城主传来的命令,做足准备,随时可应战。”
江未离给他传了不少讯息,也稍稍透露了一点天命之事,说实话,姜家主现在整个人还处于有些麻木的状态。 他不知道如何对姜成栖说出这件事,姜庆酒之所以会被传送到这里,是因为命中注定将会被在此地,被他们害死。
这个家已经足够支离破碎,现在要是再来一把火,大概就得被烧得只剩下灰烬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先去雁归谷看看情况。”
云出岫看了一眼水过河,叫上姜庆酒一起过去,有他们二人在,即使妖王到来,也轻易伤不了姜庆酒。 而妖族的妖皇,现在只剩下一位,正与其他人在另一个大通道对峙,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现在地宫通道有江州的大能镇守,雁归谷当初被迷毂老祖占领过,妖气仍然很重,空间脆弱,很容易成为妖族打开通道的地方。 这对道侣做事向来不喜欢拖延时间,让姜家主准备好,就赶紧跟上,带着姜庆酒就走。
姜青影看了一眼迟疑的姜清风,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直接给他屁股来了一脚。 姜清风差点被踢翻,顿时火冒三丈,冲起来就要揍他一顿:“姜青影,你找打……”
“我看是你找打吧!”姜青影翻了个白眼,“你发什么呆啊,要过去就赶紧去啊,拖拖拉拉地做什么呢!” 那是你姐,要道歉,就赶紧道歉,别像个扭扭捏捏的矫情鬼!
“你懂个屁!” 姜清风咬牙切齿地放下拳头。
“哼,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做错事情,就得好好认错,一次不原谅,那就两次三次四次……直到她原谅为止,好女怕缠郎,啊,你打我做什么!” 姜青影正话没说完,就被姜清风一拳打在肩膀上,金丹期修士的拳头足够硬了,打得他呲牙咧嘴,暗骂王八蛋,不识好人心!


“羊威慑妖,故人恩怨:雁归谷妖雾弥漫,赤子之心再战邪祟!”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姜清风瞪了他一眼,扭头持着剑,追着其他人过去。
姜家主看了一眼姜成栖和陈倩雪,沉吟道:“你们也要一起去吗?” 姜成栖沉默半晌:“我留下来护城吧,他们那里,便拜托大哥你了。”
他看得出来,姜庆酒并不想看见他们二人。 陈倩雪也沉默着点头,与其过去碍她眼,不如留下来守城。
“那好,我现在先去找另一位家主,安排好一切。”姜家主温和地说道。 大厅里,沉重而窒息的气氛终于散开,姜青影松了口气,扭头就看到水过河一脸痴呆吃瓜的表情围观他们,怀里空荡荡。
“水过河,你把姜魏的咩咩弄丢了,等她回来会杀了你的啊!” 水过河被姜青影吓了一跳,低头一看,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顿时满脸惊恐。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就是看你们看得太认真,没有注意到它从我怀里跑了!” 他慌张地到处翻找,却硬是没看到黑脸羊的踪迹,还差点撞上刚进来的温和稳重的少年,一把拽住他的衣服。
“陈何珏你来得正好,有没有看到姜魏的那只黑脸羊,弄丢了,我会被姜魏杀死的啊!” 陈何珏一愣,思索道:“这个……刚刚好像看到了,它跟着姜庆酒他们一起跑了!”
“我靠,人家是打架,它就是一只可爱废物的灵兽,干嘛跟过去啊!” 水过河想发疯了,赶紧跟上大部队,想办法把咩咩给抱回来。
姜青影呵呵冷笑:“让你天天围观别人看戏吧,这下子乐大发了,你也成了别人眼里的好戏!” “求你别阴阳怪气了,你们都帮我一起找回来吧,要不然姜魏真的会杀了我!”水过河一手拖着一个,硬生生把人拖出来姜家的大门,朝着雁归谷而去。
与此同时,姜庆酒正一手抓着一个羊蹄子,冷漠脸地与黑脸羊对视。 说对视也算不上,毕竟黑脸羊的眼睛已经融入脸,一片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吐出的一小片粉嫩的舌头,还咩咩地叫着。
“这羊怎么也跟上了?”云出岫看了一眼姜庆酒手里的羊。 姜庆酒摇摇头:“不知道怎么黏上来了,不过如果遇到迷毂老祖的种族的话,它也能够派上用场。”
洛承天动了动眉:“是因为赤子之心?” 他们夫妻俩出关许久,早已听说过江水城当初被迷毂老祖盯上,险些全军覆没,全靠四个拥有赤子之心的孩子和几位天骄子弟给救了出来。
其中一位赤子之心,居然还是一只羊,令人感到相当意外。 姜庆酒点头:“正是如此。”
云出岫有些晃神,她眼神复杂地看着被姜庆酒换个姿势抱着的黑脸羊。 洛云养也曾是赤子之心,可惜当初那场劫难差点要了她的命,却也失去了赤子之心。
胡说长老已经给他们传讯,洛云养已经被那位自称是说书人的前辈给抓了起来,若非现在事态紧急,云出岫定然赶过去,再次调查清楚情况。 姜庆酒不知洛承天与云出岫二人的想法,但也能够猜到,说实话,他们三人的身份其实都挺尴尬的。
好在三人都能够坐得住,姜庆酒没有特意去提洛云养,这对夫妻也不在她面前提一句洛云养,只管将上面派下来的要事做好,别的事一句不提。 在大义上,众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尚未赶到雁归谷,洛承天就接到镇守在雁归谷的修士传来的讯息,一切就如他们所料,其中已然传来杜鹃啼叫之声,隐隐有妖雾袭击而来。 “看来你无意中真说对了,有迷毂老祖的后辈也开始入侵修仙界。”洛承天眼神微沉,加快飞舟速度,朝着雁归谷极速而去。
“那这只羊来得倒是时候。” 姜庆酒摸了一把咩咩的脑袋,主人不在,也过得相当滋润。
水家人都很重视这只羊,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姜魏抱回去,起码修仙界好像没有看到过第二只这样的生物。 云出岫开口提醒道:“那只迷毂妖顶多元婴期,又是刚通过隧道而来,不会像上次那样严重,只要运行灵力抵抗,不会轻易陷入其中。”
“好的,多谢提醒。”姜庆酒点点头,合体期大能的速度非常快速,已然看到雁归谷的影子。 浓郁雾气从底下喷薄而出,原本倒在那里的迷毂老祖的树身已经被江州拿走,毕竟合体期大能的尸体也是一样好的炼器材料,更不用说像是迷毂老祖那样活得这么久的树。
“两位前辈,姜姑娘,好久不见。”三人刚一落地,晏家主就迎了上来,一眼看到姜庆酒怀里的黑脸羊,沉吟道,“怎么把咩咩带过来了?” 从知道姜魏和咩咩都是赤子之心,又救了江水城之后,几位家主都挺重视姜魏和咩咩。
今日此处的事情并不严重,用不上黑脸羊,带它过来,反倒是容易不小心被误伤到,这样就不太好了。 姜庆酒正欲开口回答,天空之中,遥遥传来一声惊呼:“我靠,它还真的跟着你们偷溜过来了啊!”
水过河的大嗓门老远就传了过来,身旁还跟着姜青影和姜清风、陈何珏,几位着急的少年快速飞了下来。 “非常对不起,我现在就把它抱回去。”水过河飞快降落,急急忙忙地跑到姜庆酒面前,就要抱着黑脸羊离开。
雁归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发生大战,他们这些战斗弱鸡还是在一旁助阵就好,免得拖了大家的后腿。 做人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不过黑脸羊一看到他,就两只蹄子紧紧搭在姜庆酒身上,张嘴咬住她的衣服,大有一副你休想把我抢走的气势! 水过河:“……我能把它嘴掰开吗?”
我靠,老子照顾你这么久,结果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 真是好过分的黑脸羊!
这里这么危险,你干嘛非得在这里玩啊! 姜庆酒摇了摇头:“它不想走,便让它留下吧。”
这话刚一落下,身后的雁归谷猛然喷薄出一股更加浓郁的雾气,一道尖啸从中传来。 “姜庆酒,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梦魇迷雾,黑羊开路:姜庆酒临危不乱,前尘往事化解心结!”
一声杜鹃啼叫从雁归谷之中传来,尖啸锐利,若不是晏家主联合其他修士提前布下阵法,此刻已然被其突破。 一只无比巨大狰狞的杜鹃妖突破两界空间,无数凶猛的妖兽在它身后若隐若现,猩红的眼眸彰显着凶恶之意。
姜庆酒眼神冰冷:“看来它盯上我了!” 不仅是杜鹃妖王,就连藏在其中的迷毂妖也盯上了姜庆酒,不过是来自于上面的命令,还是他们本身就有的仇恨。
当初南北亦在姜晴音身上埋下的陷阱,姜庆酒早已听陈长安所说,整个杜鹃一族都彻底毁灭,只有杜鹃妖王侥幸不在,所以活了下来。 从那之后杜鹃妖王估计恨他们云渺宗和江水城恨得要死,其中更是以姜庆酒和姜家人为主,恨不得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毕竟如果不是姜晴音的身份被拆穿,姜晴音就可以更好地利用人类的资源成长,最终破壳而出,而整个江水城都会成为他们妖族的囊中之物! 可惜这么好的算计却被姜庆酒彻底给打乱,杜鹃妖王早已将她恨之入骨,还有她身后的所有人,杜鹃妖王都绝对不会放过!
而藏在暗处的迷毂妖当然也是一样,它的老祖宗是在梦境博弈之中,被姜庆酒和江未谱以及江州的人族大能,里应外合才打败。 再加上迷毂老祖的神魂之力就在姜庆酒手上,它此刻已然盯住姜庆酒,伺机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唳唳——” 在尖啸传开之时,所有修为较弱的修士都忍不住打颤,云出岫立即挥手撑开结界,帮身后修为较低的水过河、陈何珏等人。 她沉声提醒:“你们这些小辈立即带着那只灵兽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够应对的!”
“你们想得美!!”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原本跟随着尖啸而来的妖雾倏然间侵袭而来,一瞬间彻底爆炸而开,将所有人都给淹没在其中。 不过好在金丹之上的修士都反应快速地运用灵力抵挡住,而水过河等人修为不够,但是姜青影和陈何珏的反应都非常敏捷,直接蹭一下挂到姜庆酒身上。
“快快快,咩咩,你来给我们抵挡这妖雾!” 水过河原本就正伸手半抱着咩咩,一见这熟悉的妖雾袭击而来,瞬间抱得更紧,三个人就像是挂件一样趴在了姜庆酒身上。
姜庆酒:“……” 很好,一瞬间身上的压力骤然大增!
她还没开口说话,姜清风先受不了,伸手抓住水过河的腰带,用力扯着,绝对不让他趴到姜庆酒的怀里,咬牙切齿地提醒:“你给我注意一下距离,距离!” 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啊!
姜清风恨不得把这几个大字写到水过河的脸上,让他每日每夜地好好背诵,绝对不要随便乱趴到人家女孩子的身上! “我才不要呢,你小子是想和我抢这个安心的位置吧!”
水过河死死搂着姜庆酒怀里的黑脸羊,就是不肯放开。 “你放不放?”姜清风扯着他的腰带,已经准备上脚了!
“不放不放!”水过河梗着脖子,现在这里这么危险,就咩咩和姜庆酒能够给他一丝安慰,他怎么可能脱离自己的安全窝!
姜青影贴在姜庆酒左臂,摇摇头,一脸责怪地看着姜清风:“现在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地抢姐姐的怀抱呢!” 陈何珏还知道礼节一些,但是也站在姜庆酒右边,寸步不离,一脸温和谦逊的模样:“清风你可是我们之中最强的金丹期修士,用不着像我们这样需要人保护。”
水过河像个跟屁虫:“就是就是!” 姜清风:“……你再往她怀里扎试试?”
“行了。” 没等水过河反击,姜庆酒先无奈扶额,她把怀里的咩咩强行塞到水过河的怀里,又拨开两个把自己挤成一团的少年。
水过河和姜青影也就算了,陈何珏这么礼貌的小孩怎么也变得这么阴阳怪气? 刚才那一阵妖雾袭击而来,几乎将他们一瞬间全部笼罩在其中,并且换了个位置,周围的环境都被妖雾弥漫,姜庆酒觉得真是够麻烦。
就连洛承天和云出岫也被移开了,不过他们在自己身上留下定位,如果有事,能够在顷刻间赶到,但是姜庆酒觉得没有必要,便给他们传讯,先应付已经到来的杜鹃妖王比较好。 毕竟现在看样子,是迷毂妖将他们弄了过来,同是元婴期修士,又同样掌握梦境之力,姜庆酒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应付得了。
“我们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吧。” 姜庆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姜清风,好像从她开口,姜清风就一瞬间收敛了许多,眼神复杂,既愧疚又带着一丝怯懦,想和她说话,却又不敢,看得姜庆酒也觉得不太舒服。
最终她伸手拍了姜清风的肩膀一下:“你看好他们三个,别让他们出事了。” 水过河、姜青影、陈何珏虽然距离金丹期不远了,但终究是没有到金丹期,多一个人看着,也是好事,而且,能够帮姜清风转移一下注意力。
姜庆酒没有恨过姜清风,还未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就没有恨过,顶多就是年少时对他眼瞎有些怨气,但是这一切在当初杜鹃一事的时候,他为自己据理抗争之时,便烟消云散。 和一个又傻又瞎的笨蛋计较什么?
再加上如今前世记忆恢复,姜庆酒更是回忆起姜清风前世到处找人帮忙医治她的伤口,又在她无法动弹的时候,经常给她讲述外面发生的事情,给她解忧,愿她早日康复,也算是绝望之中的一丝希望。 姜庆酒有时候会想,如果前世姜清风没有因为宗门召唤而离开,说不定自己还不一定会死在姜晴音之手。
可惜前世没有如果,所有人都会按照天命既定的故事线而走,即使注意到不对,也会选择性的忽略。 唯独这一世,他们在深深的影响下,慢慢的挣脱了所谓的命运。


“少年意气护周全,断魂锤下妖邪灭:姜庆酒梦境主场,清风誓守一方安宁!”
“好,没问题,我会保护好他们!” 姜庆酒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听到她的话时,姜清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似有些当初肆意张扬少年郎的模样了。
“噫噫噫,某些人哦,真是双标!”水过河矫情地睨了姜清风一眼,学着姜魏平时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姜青影摸着下巴怪笑:“看样子我那一脚没白踢,早知道就再用力一点了。”
能这么无伤揍姜清风的机会可太少太稀罕了! 陈何珏轻轻摇头,温和地望着有些阳光灿烂的姜清风:“一点都不像我,矜持又优雅。”
姜清风:“……” 他笑容一僵,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需要我一个耳光扇你们三个人吗?”
“哇塞,你好凶啊,姜姐姐,你快看呐,你这弟弟好生……唔唔唔!!” 水过河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姜清风一把捂住嘴,他回首对姜庆酒笑得开心:“没什么,我们几个闹着玩,姐,你继续,你继续!”
再一回头,充满杀气的眼神把他们三个人的嘴巴给封住了。 “你们三个还要我保护,就给我小心一点!”
姜清风抬了抬剑,隐晦提醒这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鸡。 水过河用黑脸羊擦擦嘴,吃了一嘴毛:“算你狠!”
“咩咩!” 黑脸羊直接给他一蹄子。
居然敢拿它擦嘴,好大的胆子! “好了,走吧,你们几个跟紧一点,那家伙要来了。”姜庆酒提醒身后几个一点都不紧张的少年,心态稳得厉害!
“没问题,我会看好他们三个!” 姜清风应道。 他也隐隐感觉到了窥视的视线,手已经搁在剑柄上,眼神也变得犀利,警惕地防备着藏在暗中的危险。
一道冰冷的灵气针猛地侵袭而来,姜庆酒直接挥手打散,周围的妖雾逐渐被她反过来掌控,声音冰冷:“怎么,还想要继续偷袭吗?” 一抹抹白雾浮现在她身边,逐渐融入雾中,她开始反过来掌握对方的梦境空间。
现实与梦境交错,藏在妖雾之中的迷毂妖已经逐渐藏不住身影,无数细小枝蔓在地上蔓延而开,又被姜庆酒给挡了回去。 “把老祖的神魂之力还给我!”迷毂妖的声音阴冷而潮湿,充满了警告,“姜庆酒,如果你们想要平安离开这里,最好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
姜庆酒挑了挑眉尖,冰冷的面容渐渐浮现一抹轻蔑的笑容:“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说迷毂老祖的神魂之力是她祖母辛辛苦苦杀掉迷毂老祖夺下来,送给她的最后礼物,就算她交了出去,这只迷毂妖就会放过他们?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姜庆酒懒得多说,直接拿出断魂锤,妖雾被她反过来操控,轻而易举地寻找到藏在雾中的迷毂妖,她猛然袭击而去,狂暴的灵气驱散妖雾,一道幽绿漆黑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狂妄,既然你自己不拿出来,那我只好亲自杀了你,拿回老祖的神魂之力!”迷毂妖冷哼一声,无数藤蔓蔓延而出,朝着姜庆酒攻击。
断魂锤猛地撞上无数层藤蔓,却像是砸入泥潭之中,反而深陷里面,细小的枝蔓缠绕住断魂锤,似是想要将其从姜庆酒的手里拽走。 “不如你狂妄。”
姜庆酒手中灵光大放,直接撕裂那试图将断魂锤包裹起来的藤蔓,有力的手臂挥动断魂锤,让所有近身的妖气都被砸开。 一人一妖展开激烈的战斗,妖雾被姜庆酒的梦境之力反过来操控了一部分,姜清风顿时感觉到了一阵轻松,挥剑斩开试图接近他们的藤蔓。
“你们三个小心一点!” 姜清风护着三个小菜鸡,妖雾的力量能够将人拉入深层梦境,咩咩只能保护和自己距离最近的三人。
姜清风一边用灵力抵抗迷毂妖的梦境之力,一边还得保护姜青影三人,幸好现在姜庆酒也在夺取对方对梦境的控制权。 望着前方激烈打斗的身影,姜清风更加小心谨慎,不愿意拖累姜庆酒。
从知道真相那一刻起,他的心底无时无刻不在自虐,每每想到自己曾经的傲慢与自以为是,他就恨不得穿越回过去,狠狠揍自己一顿! 好多小时候的东西都被姜清风给翻了出来,包括一些以为是姜晴音给的东西,结果到最后都是姜庆酒给他的,顿时心如刀割!
姜庆酒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反倒是他为了自己自以为是的高傲,不愿意主动去问姜庆酒。 幼小的时候,总在想姜庆酒什么时候过来道歉,和他说没有忘记他,也不是故意不回信,只要说一句,他就原谅她!
结果,到头来却是姜晴音从中作梗。 姜青影看不惯他没张嘴,总是讽刺他,但凡别等着姜庆酒来问,自己跑过去问一句,只要一句,就会轻而易举地戳破姜晴音的阴谋,偏偏他就是没张嘴!
那么多年都被姜晴音玩弄在股掌之间,他恨姜晴音,也恨自己,但凡一句,只要问一句,姜清风就可以知道真相,可他就是倔强地不主动去问。 甚至连自家事情都搞不懂,难怪姜青影骂他蠢,说他傻,确实又蠢又傻,否则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留在宗门置身事外,让姜庆酒受了那么多苦。
千言万语都说不尽心中的悔恨与痛苦,只希望能够有机会向她认错,还能够继续维持这一段可笑的亲人关系。 惶恐不安的心情始终伴随在心中,今日姜庆酒只是轻轻一句话,拍了他一下,姜清风就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中庆幸着她还愿意看自己一眼。
所以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愿意好好去做,好好地完成! 就算是保护三个小菜鸡也没问题!
“我总觉得你好像在蔑视我们。”姜青影和姜清风太熟悉了,一看他那个眼神,就总觉得这小子心怀不轨。 “废话。”姜清风翻了个白眼,挥剑斩杀藤蔓。
“这藤蔓好难打啊!” 水过河紧紧抱着咩咩,身旁的姜青影和陈何珏已经拿出剑,但凡看到有偷偷摸摸想要攻击他们的藤蔓,立即出手给两下。
“等姜姐姐杀掉那只迷毂妖,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陈何珏眼疾手快地干掉一条藤蔓,墨绿色的汁液飞溅到地上,看起来相当肮脏。


“白雾血染雁归谷,惊天一锤定乾坤:姜庆酒反噬梦魇,人族修士绝地反击!”
姜庆酒与迷毂妖同是元婴期的修士,一人一妖能力相仿,妖雾不断激烈动荡着,杀招强势而危险。 “看来果然是大话说得比较多。”
姜庆酒挑衅了一句,迷毂妖始终无法拿下姜庆酒,心中已然急切起来,明明姜庆酒的修为远远不如它。 刚步入元婴期不久的人族修士为什么能够比它更强?
难道是因为她得到了迷毂老祖的神魂之力吗? 雾气虽然是由迷毂妖的力量所化,可同样掌控梦境之力的姜庆酒却也同样能够控制,一人一妖不断拉锯着。
迷毂妖越想越肯定,它和杜鹃妖王的目标不一样,对方必杀姜庆酒,可它只想要拿回神魂之力,于是干脆顺着姜庆酒猛烈的攻击而退,趁着她逐渐远离姜清风等人之时,妖雾顿时大作。 “我靠,我靠,姜清风你快过来啊啊!”
水过河的声音惊慌地响起。 “糟糕,我们这里的妖雾越来越浓郁了!”
“姜清风你还能抵抗吗,不行的话,你就抱着咩咩吧!” “这家伙在故意消耗我的力量,想把我们都拉入梦境之中,用来充当人质!”
姜清风持剑斩掉藤蔓,妖雾之中的力量转为侵蚀他身上的灵光罩,他眼睛一眯,立即退到水过河身旁。 几人都以黑脸羊为中心,而不断攻击外来的藤蔓,纷纷拿出家人给的各种各样的护身法器。
“真是够卑鄙的!” 水过河一阵不爽,幸好他们这次还有咩咩,但估计这样下去也不能坚持太久,毕竟他们不是天骄,实力又差。
不过也幸好敌人的力量也差,又有姜庆酒削弱对方的力量,他们勉强还能够抵挡一会儿。 “咩咩~”
水过河怀里的黑脸羊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偏生黑色的小脸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隐看到舌头的颜色。 “靠,咩咩一只羊要护住我们四个人也很艰难啊!”姜青影注意到了。
“那我们得想办法减缓一下它的压力!”水过河一手抱着黑脸羊,一手开始翻储物袋,他身上也有不少好东西,对付迷毂老祖肯定不行,但是对付面前的迷毂妖说不定还能有一点用
“再坚持半柱香的时间!” 姜庆酒的声音从更深层的妖雾之中传来,他们已经纷纷拿出各种东西抵抗妖雾和藤蔓侵袭。
“没问题,我可以保护得了他们,你不用着急!” 姜清风身上的灵气变得更加强烈,冰冷的长剑散发出锐利之意,他担心姜庆酒会因为他们而变得冲动,被迷毂妖找到可趁之机。
姜青影也赞同:“半柱香的时间而已,小问题,千万别急,我们不会出事!” 笑话,不过半炷香,他们就坚持不了,那还做什么二世祖啊!
好歹是江水城四大家族的人,身上一大堆法器,怎么可以拖人后腿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三人也纷纷帮助姜清风一起抵抗迷毂妖的入侵。
. “真不需要进去救他们吗?”
妖雾笼罩了雁归谷,大量妖兽也被吞没入其中,提前布下阵法的几人镇守在各地加强阵法,将所有妖兽局限于雁归谷之中。 天空之中,杜鹃的啼叫几乎划破长空,一袭长袍的修士与它激烈纠缠,死死不让它飞入其中,猛烈的攻击到处轰击,引起一阵阵爆烈的反应。
云出岫刚斩杀大量妖兽,见状立即给维持阵法的修士挡下攻击,晏家主看着激烈的雾气不断动荡,是姜庆酒与迷毂妖的力量在互相博弈。 “不用着急。”
晏家主道:“应该快了,如果姜庆酒真如她自己所说,能够反过来掌握住迷毂妖的力量,这一次,我们将会让所有妖兽全部歼灭!” 晏家主眯着眼睛打量,笑容和煦的他手上还沾着不少妖血,纷纷赶来的人族修士都在听从指令,故意让妖兽们陷入妖雾之中。
看似仍然属于迷毂妖的领域,却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姜庆酒给取代,妖雾大盛,不断吞没妖兽与人族修士。 恐怖的杜鹃妖王在空中煽动着翅膀,尖锐的爪子与洛承天的长剑碰撞出激烈的灵气动荡。
被灭族的怒火几乎淹没了杜鹃妖王的理智,它无时无刻不想着杀入修仙界,将所有人族都灭绝。 仇恨冲昏它的大脑,只想快点打败洛承天,冲入妖雾之中,抓住姜庆酒,让她神魂俱散,永不超生!
可是洛承天缠得太紧,一招一剑都格外锐利,硬生生缠住杜鹃妖王,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云出岫处理完下面的事情之后,立即与洛承天一起斩杀杜鹃妖王,二人本就是道侣,一合体一分神,联合起来之中,更是让杜鹃妖王无法招架住。
“该死的人族,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杜鹃妖王发出一声暴戾的尖啸,恐怖的爪子划破空气,被洛承天与云出岫一左一右的纠缠,更是难以冲破重围。
妖雾之外的动静越来越激烈,里面也猛然传来一声恐怖的震动之声,就像是地震一样。 无比可怕的一声“当啷”倏地从中传出来,如同铁锤重重砸在树木之上,硬生生将它给锤断成两半后,又落到地上,以至于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晃动。
妖雾的力量在这一瞬间彻底转变,抓住时机的晏家主立即命令下去:“所有人,立即转变杀阵,势必将所有敢侵入我人族之地的妖兽,一只不留,杀无赦!” 一向笑意温和的晏家主仍然面带笑容,可眼神却流露出浓郁的杀机,所有阵法师听从命令,猛然将所有力量注入杀阵之中。
白雾席卷整个雁归谷,血腥而残忍的杀阵一起,底下所有修士都迅速退走,一瞬间,白雾与杀阵同时控制住所有妖兽的动作,整个雁归谷都变成了入侵人族的妖兽的埋葬之地。 晏家主望着鲜血飞溅的残忍画面,面带笑容:“雁归谷,今日我便让你们归不得!”


“咩咩化形藏玄机,神仙眷侣泪沾襟:妖丹孕育新生命,故人重逢是喜是忧?”
“总算成功了。” 姜庆酒松了口气,断魂锤还深深埋在地上,修长的手指放在锤子柄,她的脚踩在迷毂妖的枯朽的木头之上。
那张隐隐能够看得出的五官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败在姜庆酒的手下,不甘心与痛苦的表情残留在那张枯萎的脸上。 “真以为我和你一个等级吗?”
姜庆酒轻笑一声,她的呼吸很乱,但仍然在冷静地操控着妖雾,将所有妖兽都给送入杀阵之中。 好歹前世都成为了弥天大阵的阵眼,要是输给迷毂妖,那可真是太丢人了。
她还想着陪小师妹一起逆天而行,当然不会认输给这么普通的迷毂妖。 更别说迷毂老祖的神魂之力早被祖母送入她的体内,这短短一年的收获实在是太丰富了。
原本姜庆酒的资质因为杜鹃一事而被摧毁,天赋不够,全靠自身努力,但即使如此,她的接收速度也非常慢,可是被祖母送入的神魂之力却不断加强她在梦境一途的力量。 再叠加前世记忆,她的力量其实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打败迷毂妖是完全没问题,
“咩咩~” 一颗妖丹骨碌碌地滚动在地面上,黑脸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过河的怀里挣脱,一路朝着姜庆酒跑了过来。
小蹄子轻轻碰撞着滑到它面前的妖丹,远处传来水过河的声音:“啊啊,咩咩,你不要乱跑,也不要乱碰,不要乱吃东西啊!” 乱吃东西?
黑脸羊歪了歪头,盯着面前的妖丹,头一低,粉嫩的舌头一舔,就把这颗妖丹给吃到嘴里了。 “我靠,咩咩在作死啊!”
姜青影一惊,赶紧一把抓住黑脸羊的蹄子,试图让它吐出来。 “不会承受不了妖丹的力量爆炸吧?”姜清风也拧紧眉头,看着姜青影拼命地晃动黑脸羊,试图让它给吐出来。
“你动作温和一点吧,弄伤了咩咩,姜魏回来也饶不了你!”陈何珏提醒粗暴的姜青影。 水过河说:“我觉得姜青影就该用力点,要不然咩咩不听教训,居然敢从我怀里跳出来到处乱跑,还把姜姐姐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妖丹给吃掉,真是太坏了!”
迷毂妖的妖丹可是很珍贵,对于同样掌控梦境之力的姜庆酒非常有用! 四人吵吵闹闹地凑成一团,简直像极了傻子的样子,硬是把姜庆酒给看无语了。
“咩咩是灵兽,不会因为吃下一颗元婴期的妖丹就死掉,你们可以放心。”姜庆酒觉得自己又想扶额叹气了。 “它吃了便吃了吧。”
姜青影抬头看她:“可是迷毂妖的妖丹很珍贵,让咩咩吃了太可惜了吧?” “我没这么小气,不过一颗妖丹……罢了!”
姜庆酒正淡定地说着,可是当注意到姜青影手里倒抓着的小孩时,顿时猛吸一口冷气。 水过河也在看清楚姜青影拎着的小孩之时,一瞬间惊恐脸:“卧槽,咩咩化形了!”
“什么?”姜青影被水过河吓了一跳,看到被自己拎着脚的倒栽葱小孩时,手一滑,差点就把手里的小屁孩给丢出去。 还好姜清风和陈何珏眼疾手快,一人抓住一只小手,阻止她被姜青影给丢出去。
“我去,姜青影你干嘛把咩咩给丢出去啊!” 水过河被姜青影的动作吓了一跳,幸好姜清风和陈何珏的动作快,灵兽化形的咩咩被他们抓住小手,晃荡着两只小胖腿,正吃吃地嬉笑着,白嫩胖乎乎的小脸,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化形了。
“不好意思,刚才被吓到了,没想到咩咩居然真化形了?” 姜青影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屁孩,倒是和他想象之中不一样,没有脸黑身子白,全身都是胖乎乎的小白团子,看样子应该也才两三岁。
水过河说:“你比我还要不着调。”虽然修士不至于接不住小孩,但看着还是让人额头冒冷汗。 “不过,我怎么觉得咩咩长得好眼熟啊。”
水过河把咩咩给抱了起来,就知道笑,看着挺喜庆的小孩,还在咬着手指,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转动着看他们,没有别的反应。 “不像姜魏啊。”姜青影以为他是在说咩咩长得像是姜魏,但仔细一看,没有一点像,与她的主人一点都不像。
陈何珏仔细打量着,心里想起一个小女孩,可他还没开口,姜清风皱着眉头看向姜庆酒:“姐,你有没有觉得咩咩……长得很像你的小师妹?” “你这一说,好像真的很像哎!”水过河捏了一把咩咩的小脸,白白嫩嫩的胖乎乎,肉感不错。
“确实,很像。”姜庆酒的表情已经变得慎重,她在一点点仔细地打量着咩咩的样子,心中一阵惊疑不定。 她想起了其他人在她面前说过,真正的洛云养可能没有死的事情,该不会……这个小女孩就是传说中的真正洛云养吧?
毕竟目前为止和她小师妹长得像的人,也只有洛云养。 姜庆酒回想着洛云养的脸,慢慢把那张脸缩小,发现除了一些细节以外,这两张脸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但看着眼前正在逗弄咩咩的四个少年,姜庆酒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想到了正在外面杀敌的洛承天和云出岫。 如果这个小孩真的是洛云养,对于那对夫妻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安慰吧?
毕竟他们虽然没有提,但是姜庆酒却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因为洛云养背叛人族的事情感到相当的痛苦。 剑宗与天衍宗身为七宗之二,如果真的出了一个叛徒,那对于他们来说,将会是一场非常绝望而窒息的打击。
杀阵的力量越来越大,等感觉到妖兽的气息逐渐淡去,姜庆酒缓缓操控着雾气开出一条新的道路,带着四个闹腾少年和刚化形的咩咩离开这里。 他们出去的正是时候,妖兽已被斩杀殆尽。
苍天之上传来杜鹃啼血的悲悯声,无比恐怖巨大的身躯从天上砸落下来。 而那对斩杀大妖的神仙道侣缓慢落下,二人皆是一身肃杀之色,洛承天身上受了不少伤痕,神色倦怠。
云出岫身上的伤较为轻,刚才的一战耗费了不少灵力,但是他们身上的锐利与冷意并未消减。 可是当他们看到从雾中走出来的几人之时,尤其是被水过河抱在怀里傻笑的小女孩,表情却一瞬间出现不可思议的呆滞,浑身的肃杀彻底散开。
“漾……漾漾!”


“魔气东来风云涌,天机阁内暗流生:无尽海畔战鼓擂,宗门大殿辨忠奸!”
幽州城。 风不渡正与幽无欲和幽无梦站在城墙之上。
“这一次,魔族将无法入侵幽州城。” 幽无欲望着位于西边的临魔渊,自从昭然剑仙那一剑之后,魔气横生的临魔渊便被锐利不可挡的剑气给彻底掩盖住。
就连山中的魔兽数量也变得比以往更加少。 不过也不代表幽州城就安全了,这一次他们被传送回来,也就代表着魔族大概已经提前准备好陷阱,并且即将到来。
幽无梦已经提前安排下去,全城戒严,尤其是注意阵法核心,绝对不会允许上一次的意外再次发生! “不知道这一次魔族会从哪个方位过来。”幽无欲神色严谨,已经做足了作战的充分准备。
幽州城城主与其他前来支援的前辈已然从妖域赶了回来,此刻正坐镇于中心,就等待魔族大肆入侵。 不过,这一次魔族的主力军都在登仙城,应当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此次,绝对不会再让幽州城的城墙倒塌!
“毕竟这可比前世的结局好太多了。”风不渡摇晃着折扇,笑得肆意,“没那么多的糟心事。” 从上一次离开之后,风不渡就没有再来幽州城,时过境迁,当初被魔族入侵时的痕迹早已被修复,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模样。
“你说得对,少了一个洛云养,一切都变得顺利许多。”幽无梦握着剑来回走,像是在考虑什么。 “你在想什么事情?”幽无欲的目光也跟着她移动。
幽无梦抓了抓脸,苦恼道:“望幽和思梦也想跟随我们一起战斗,但是两个才刚开始修炼的小屁孩哪有什么能力啊,我把他们赶回去了。” 前世的幽州城看似死绝了,但其实这两个小孩逃过了一劫,又掉入更深的陷阱之中,被鬼老带回去当成食粮而养大,准备等他们变得更加“好吃”,再慢慢享受。
城破家亡,所有所爱之人都死于魔族大军之手,两个小孩变得无比偏激,无时无刻不想着和鬼老、魔族同归于尽,最后遇上了深深和太阳仙尊,才得以复仇,但是也命丧于此。 前世今生的缘分,好像在这一世不知不觉地续上了。
幽无梦说着,张开手,掌心出现一朵淡蓝色的无忧花:“他们让我把无忧花送给深深。” 幽无欲说:“等此事了了,带他们去见见深深吧。”
这花应该由他们亲手送给深深,愿她无忧无虑,永远幸福快乐。 等彻底摆脱了天命,再将这话送给深深,或许更加有意义。
“嗯,你说得对!”幽无梦用力点头,将花收好,下一秒,锐利的目光猛然朝着北面的无尽海方向看去,无数浓郁的魔气顺着海风吹了过来,带着恐怖的战意。 “呵,有意思,居然是从无尽海而来!”
风不渡一合折扇,脸上浮现一抹危险的笑容,脚边已然有灵光阵纹浮现。 幽无欲和幽无梦对视一眼,笑了起来,眼神锐利:“那就让他们所有魔族都埋葬于无尽海之中吧!”
这一次可不是上一次的猝不及防,幽州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将迎接魔族的到来,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
天机阁的天衡毫不意外自己会被传送回宗门,无数弟子看到本该参加宗门大比的他突然出现在此,顿时都是一惊。 “大师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
“天衡师兄,你不是应该在参加宗门大比吗?” “大师兄,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师兄,我们现在要立即去拜见阁主吗?” 无数弟子一股脑地凑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言地说着,直到天衡伸手做出一个让他们冷静的手势,他很淡定:“诸位师弟莫急,我此番回来是了结一件事。”
他井然有序地将事情安排下去,令诸位弟子将所有长老全部邀请到阁主所在的大殿,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在长辈面前禀报出来。 天衡作为天机阁的大弟子,素来都被所有弟子仰慕信任,他的安排自然无人反对,甚至积极地帮他到处传讯。
“这一次,总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天衡手握星盘,手指一点点收紧,从突然被传送回宗门那一刻,他立即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冰冷的杀意落在他的身上。
若非周围的弟子太多,想必藏在暗处的师叔,会立即听从天命的命令,直接将他斩杀。 前世记忆恢复之后,天衡心中燃起一抹淡淡的怒火,只是他的性情一向平和,即使在各位天骄子弟之中,也丝毫不显眼。
他做惯了大师兄,照顾门下弟子,亦善于在背后谋划大局,前世眼见着魔族、妖族入侵了整个修仙界,到处生灵涂炭,为改变这样的局面,天衡几乎是呕心沥血地推演生路。 可是天命之下,谁能找得到生路呢?
天衡抛弃了以往的一切,另寻生路,好不容易从历代长辈留下的资料之中,寻得一丝线索,结果却被神机先生发现,提前解决了他这个隐患。 明明前世就差那么一点,却被长辈暗算,天衡死得憋屈。
所以现在回来了,他必须直接揭穿神机先生的真面目,天机阁一向游离于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之外,飘渺不定,但是此刻牵扯太多,绕是阁主不想管,此刻也得好生管管。 若还是不行,天衡深深吸了口气,那就只能将与登仙楼主等人混在一起的太上长老给叫回来,将阁主给推翻,他自己来掌控天机阁了!
做人必须要狠一点,阁主性情淡然,想必不会怪他。 毕竟阁主都能保护总会添麻烦的神机先生,没道理不顺着总是考虑大局、为天机阁考虑的他!


“证据在手乾坤定,天机阁内风云起:天涯沦落共此时,生死相托两心知!”
天衡将手放在自己的储物袋之上,原本要收集证据的话,还挺麻烦,不过好在温鹄和风不渡私下将他们在凡域之中的收集到的证据都交给了他。 凡域一事事关重大,可不是江水城的一事可比。
神机先生于江水城一事,还可以找借口敷衍过去,来找麻烦的江未离等人虽然未说,但心中已经记下他了。 毕竟如果不是神机先生故意误导,姜庆酒也不会沦落至此,杜鹃一事不会发生,江州也不会被妖族入侵。
如果不是现在局面险峻,证据不够充足,想必江州的江未离城主早就杀上门来。 看似温和如水般的人,终究是杀伐果断的江州之主,脾气一点都不小,只是以大局为重罢了。
而凡域之事,神机先生却是留下太多痕迹,无论是帮助轩辕一族找到人皇,剥夺他的人皇骨,杀绝他的家族,还是交给轩辕一族血祭阵法,又给轩辕一族的皇城布下保护屏障,就连皇陵之中的一切都是他亲自布下…… 神机先生留下太多的证据在凡域之中,光是一个血祭阵法,就足够让整个修仙界的修士盯上他。
人族可内斗,但不可残杀无辜。 更别说神机先生留下的血祭阵法会让整个凡域生灵涂炭!
神机先生不服诛,大战之后,也必死无疑! 天衡轻叹一口气,轻甩长袖:“为了天机阁的名誉,只好请他赴死了。”
. 天衍宗附近的天荡山,与妖域相隔近,早已被天衍宗的宗主派人镇守,两道黑色的身影坐在天荡山悬崖之下。 乌令雪柔弱不堪地幽幽叹气:“我们大抵是同命相怜,所以才会被丢到一起的吧。”
她穿着宗门的黑金色制服,神色娇柔,脸颊处落下几根发丝,愈发显得小脸多了几分脆弱,姿态也是格外的美好,望着与自己面对面坐着的谢以情,感叹万千。 她们二人都与周靖舒有那么一段情,又联手杀了周靖舒,如今就连传送阵乱传开,都无法传走她们。
于是乌令雪干脆和谢以情聊起天,说起那些年自己和周靖舒一起从西北荒漠走到落灵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一起斩杀妖兽…… 结果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不怀好意,按照前世的记忆,这狗东西还会利用她,闯入落灵山,伤害天狐一族,顿时乌令雪的火气就来了。
真是遇到了个狗东西,也不知道自己前世是怎么被天命遮掩双眼,居然对周靖舒掏心掏肺,居然这么相信他,现在光是回忆,就恨不得把周靖舒的尸体找回来,再次鞭尸抽打! “他已经死了,你现在就算是念念不忘,抽打他的尸体也出不了这口恶气!”谢以情曾经和乌令雪在一起走过这么一段时间,对她的性子还算了解。
光看脸和身段,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挺像洛云养,但是一旦张嘴开始暗讽人,那就与洛云养毫无关系,动起手来,更加是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简直与洛云养相差十万八千里,南辕北辙的相似!
乌令雪捧着脸看她,眉头轻蹙:“虽说如此,但心中总是有一股郁郁之气,难以疏解,真是让人烦死了!” 陈长安那个混蛋的疑心病怎么这么多呢?
问他一句还不解释,非得和她玩神秘,总是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谢以情不知道乌令雪心中的想法,表情很淡:“那就别再想了,反正他已经死了,死得一干二净。”
周靖舒已经被她们联手杀死,谢以情心中早就没有太多情绪,顶多就是对洛云养还有一丝怨气,毕竟若不是这个蠢女人,谢以情也不会沦落至此! 现在的修为的确是一日千里,甚至能够与天之骄子们站在同一个平台上说话,可是这不代表谢以情就心甘情愿如此。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情,她还是宗门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会继续努力寻求成仙大道。 而非像现在这样,满身封魔咒,求不得安宁,谢以情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体内的魔,反过来操控,彻底丧失自我。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就不多想了。”乌令雪站起身,召唤出一只高大的白色灵兽,翻身坐上去,又伸手邀请谢以情。 “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你的身体应该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先去你的宗门看看吧。”
她们两个的仇敌早就死在她们的手里,妖域的危险也被拦下,谢以情刚才身体不舒服,乌令雪这才和她暂时留在这里,不过现在看谢以情的神色应该已经好了不少。 “它带的动吗?”
谢以情倒也不在意,朝乌令雪示意自己手脚上的锁链封印,不仅别人担心她失控,她自己也担心自己失控,所以始终带着这一身麻烦的东西,以防万一。 “当然没问题,我的宝贝坐骑可是很厉害的。”
乌令雪抚摸着身下坐骑的头上犄角,它的体型有些像马,但头却似狼非狼,看着相当凶猛霸气,鼻息喷出,眼神有些轻蔑地看了一眼谢以情,仿佛在说,你在和我开玩笑? 区区两个人,加一点锁链,它就背负不起,那它还当什么灵兽!
“它在藐视你,快上来吧。” 乌令雪柔柔笑着抚摸它的头,等谢以情点头站起身,铁链叮咣叮咣的声音不停作响,被乌令雪拉上坐骑身上,二人迅速被带走,朝着天衍宗而去。
“乌令雪。”谢以情轻声唤了身前的乌令雪一句。 她没有回头,驾驭着神兽:“怎么了吗?”
谢以情神色淡淡:“如果我出现失控的话,你就杀了我吧。” “嗯?”乌令雪猛地回头看她,眉头轻蹙,“你在说什么话呢?现在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就在想不好的事情,这样可不太好!”
谢以情的神情依然冷淡:“可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帮我便是了。” 她不想失控,也不想身体被魔族所占领,所以现在在她身边的乌令雪是最好的人选。
只要一有失控的征兆,谢以情就可以立即拜托乌令雪杀掉自己、杀掉体内的魔族! “你别急,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们还没有走到尽头,说不定还有别的选择。”
乌令雪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浅笑道:“你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对天命认输,最好别这样悲观。” 陈长安那个家伙,应该有办法。


“天涯海角终相见,魔高一尺道更高:烽火连天惊变起,绝境逢生盼奇招!”
乌令雪挺烦陈长安这个家伙,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偶尔看得比自己更多,比自己更远。 他早就注意到谢以情的情况不对,肯定会想办法解决。
现在就希望这个办法能够帮得了谢以情,毕竟直接向天命认输,找死真是太过分了! 而在乌令雪想念陈长安之时,他也刚从凡域离开。
他前世死在凡域,这一次又被传送阵给弄了回来,而该解决的仇人都早已解决,完全没有任何危险。 陈长安顶多就是遇到麻烦的五皇子,被他拖累了一会儿,与陈缘因相见之后,说清楚原委,就快速朝着通往修仙界的大门而去。
然而,等进入南天境之后,陈长安才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南天境内。 “这还真是有点让人头疼啊!”
陈长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四周犹如梦境一般的虚幻,本该出现的漆黑大道却完全没有出现。 “天命该不会是故意想将我困在这里吧?”
陈长安摸着下巴思考,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前世的自己非常厉害,给天命添加了不少乱子,如今先把他困在这里,倒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它这一次究竟打得什么主意?”陈长安觉得天命所谋非小,将所有人都给分开,这是想要让弥天大阵的阵眼都分开,无法开启吗?
毕竟再强大坚固的东西,只要分散开来对付,那都将变得更加容易打败。 每一个人都有自身的弱点,合则难以对付,所以天命便选择各个击破,再去对付真正的核心阵眼——关深深?
“师叔他们应该也料到了这一件事情,所以不会让天命轻易达成。” 如今的修仙界不像前世那样,早就变得颓丧无能,如今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尚在,各位强大的人族大能也在,定然会在各地布下天罗地网,护住分散开的天之骄子。
“这样看来,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是被落下了。”陈长安默算着着时间,天命收网的时候,应该便是深深的生辰之时。 他进入南天境的时候,天已经变得昏暗,现在又在南天境内待这么久,估计即将进入深深的生辰。
而天命也对深深动手来,事不宜迟,他必须尽快另想办法,脱离困境。 .
子时一到,不仅是陈长安,包括被传送到各地的弟子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关深深的存在突然消失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试炼塔出来之后,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自身与关深深之间存在着一种玄妙的牵绊,所以当她消失之时,他们都是最快发现的。
整片天地笼罩在黑夜之中,今夜无月无星,漫天漆黑的夜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而死寂。 “大师兄,小师妹这是消失到哪里了?”
与关深深最近的关匀白更是惊吓一跳,他只是回了一个头,怎么再一扭头,就找不到深深了? 温鹄还在疗伤,闻言面色不变,一片沉静:“你不用着急,师叔他们早就已经料到此事。”
他们还处于剑宗的大殿之内,关深深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般手段,除了天命,再无其他人能够掌握。 如今各地都在展开大战,从各处传来的讯息来看,优势还在他们人族手中。
登仙城大战已经开启,说好的约束并没有用,天命掩盖之下,天道誓言也是无用,好在修仙界早有防备,直接开启提前准备的阵法。 魔族大祭司司惟渊刚一让手下动手,便看到寂暗的天地之间,划过一抹星光,昭然剑仙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便立即动手,星芒剑唤醒星辰,锐利不可挡的剑势斩落。
无数恐怖的波动震荡而去,登仙楼主身上的光芒大盛,白光几乎将所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修士全部给丢了出去,各位人族大能纷纷动起手,一时之间,恍若天崩地裂,日月星辰转换。 “南北亦,你这是又动了什么手脚吧?”
懒散的西域魔尊豁然出现在南北亦的面前,挥手展开禁制,他依然还坐在椅子上,半睁着眼眸,目光却落在南北亦手中的阵法。 在大祭司瞬间下令的时候,就有一部分魔族将士无法动弹,修为略低的在那一刻就爆炸而开,飞溅而开的血液将魔族的身体都给侵蚀,纷纷倒地。
南北亦面带和善微笑,捋着胡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以牙还牙,将魔族曾经做过的事情还给你们。” 西域魔尊神色淡淡:“是你的师侄温鹄闯入魔域的那一次吧?”
他一言便说透了南北亦等人动的手脚。 温鹄等人在凡域之时,曾经通过凡域与魔域的通道,带领众天骄闯入魔域,在北域魔尊的地盘大杀四方,若不是魔族大祭司来得快速,他们必死无疑。
但现在再看,想必他们闹出来的大动静都是故意的,为了掩人耳目,其实真正要做的是将南北亦制作的专门针对魔族的灵气放入魔域之中。 而温鹄的力量是最适合的,他是冰系灵根,只要出招,便会漫天飞雪,无数事物都会被冻结。
当冰雪融化的那一刻,藏在里面的灵气便会散开,悄无声息地融入魔域,又进入魔族修士的体内。 “如果魔族不入侵修仙界,他们体内的那一丝灵力根本不会发作,也不会死,现在看来,你倒是留了点情面。”
西域魔尊轻轻叹了口气,撩开挡住视线的金色头发。 南北亦笑呵呵地道:“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魔族大祭司不可能放过入侵修仙界的机会,而当他带着无数魔族大军到来之时,南北亦就不会再手软。 毕竟,如果他心慈手软地放过了他们,谁来放过修仙界无辜的人族?


“烽火狼烟燃九州,乾坤倒转战不休:棋逢对手将相遇,胜负之局终可休?”
“此战虽非我本意,但既然来都来了,那么我们就斗上一斗吧。” 西域魔尊说着便展开禁制,他的招式总是无比炫丽而夺目,金色而耀眼,眼中惯带的漫不经心也多上了一分谨慎。
南北亦一展长袖,笑容不变:“那就试试吧。” 魔域之中,除了魔族大祭司,最需要谨慎对付的便是面前的西域魔尊,深不可测,令人琢磨不透。
“那家伙,居然被拦下来了。”刀宗宗主骆啸风看了一眼与西域魔尊作战的南北亦,心中暗惊。 “你在看什么!”骆啸风的对手是东域魔尊,对方一见他居然还有心神旁观,手中双斧携带着灭世般的恐怖气息,朝着骆啸风斩杀而去。
“哇塞,果然厉害!”骆啸风被他砍得往后飞退,脸上却出现兴高采烈的笑容,“不错,就是要这样才过瘾!” 要是和南北亦、西域魔尊他们那些喜欢歪歪绕绕的打起来,可没有这么强悍的碰撞,打得足够过瘾!
“呵,过瘾?本尊看你是在找死!” 东域魔尊外表虽然粗犷,但是可不像骆啸风一样,是个没脑子的战斗狂,自有一般沟壑,不会只是野蛮地碰撞,越打越让骆啸风招架不住!
但对方好像更加享受这样的攻击,真是个战斗疯子。 大战越演越激烈,最高之处,星芒剑光辉耀眼,与魔族大祭司不断碰撞着,司惟渊神色冷肃,望着银发黑衣的冷酷剑修:“昭然梦,你又何必与我对战,以你修为,若臣服于天命,早就得道成仙!”
“臣服?”昭然梦抬眸看他,眼中带着一丝嘲意,“没想到这话居然会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令人觉得可笑。” 魔族向来强者为尊,肆意张扬,狂妄而自信,结果魔族的大祭司居然臣服于天命,真是令昭然梦觉得可笑至极。
司惟渊神色没有变化:“为了飞升,这算什么?旁人又算什么?你的处境应该和我一样,继续待在修仙界的话,我们无路可走,天命愿意给一线生机,为何不抓住?” 无论是掀起人魔两族大战也好,按照天命所说,利用洛云养也好,利用整个魔族也好,司惟渊所求不过是飞升仙界!
按照他的修为,早该在千年之前就已经飞升成功,可是偏偏升天接引断裂,司惟渊曾经也尝试着飞升,寻找了无数种办法,可是都没有成功! 大乘修士不可轻举妄动,多动弹一下,都是在消耗体内的仙气,仙气越少,寿命越短,总有一日,他也将面临天人五衰,从此消散陨落!
成为魔域真正的至尊多年,眼见着希望就在眼前,司惟渊怎么可能放弃! “天命?你信它,那就更加可笑了!”
昭然梦剑招狠厉而锐利,即使与司惟渊对话,也丝毫不减弱,眼中闪过冰冷的嘲讽:“你以为升天梯是谁弄断的?天命怎么可能助你成仙,估计也只是将你当作一颗棋子罢了!” 司惟渊淡漠地望着他,挡下杀招:“是你太愚蠢,试图反抗天命,天命之下,你我皆为蝼蚁,怎么可能逆天而行?”
就算是前世你们成功了一次,可那又算什么? 现在还不是一步步走入陷阱之中,无人能够违抗天命,即使是昭然梦也不行,关深深也不过是运气好,前世成功了一次。
但别忘了,前世的天命只是用一颗名为“洛云养”的棋子,就将他们所有人都打败,走投无路,才试图逆转时间,改变命运。 而这一世,他们之所以如此顺利,何尝不是有天命在故意纵容呢?
洛云养这颗棋子的作用已经发挥到最大,但天命还有无数颗棋子,无数的手段,终究是会让关深深、昭然梦等人知道违抗它的下场! 昭然梦没有兴趣和他说这些,一心想要夺取司惟渊的命,漆黑的夜幕被他的剑光所突破,势不可挡的剑意冲向司惟渊。
“这家伙的伤势好了之后,变得更加恐怖了!”底下的胡说长老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胆颤。 “毕竟也是一位大乘期修士啊!”阵法道丛长老叹了口气,他正在帮助登仙楼主布下阵法,阻拦入侵的魔族大军。
南北亦那边被西域魔尊拦下,暂时停下了催动陷阱,打得极其恐怖,若非登仙楼主也极其擅长空间与阵法两道,不断加持空间牢固,用阵法封锁余威,恐怕空间就会立刻破碎,牵连到现实之中的修仙界。 令天地转变的战斗席卷了整个修仙界,各处各地都在激烈的交锋之中,但与前世山河破碎的场景不一样,各地的修仙者都快速出动,镇压住即将入侵的妖族和魔族。
而在天穹之上,深深正站在一片透明的平地上,俯视着大陆各地的战斗:“你将我捉来这个地方,就是想要让我看看这‘喜人’的一幕吗?” 战争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物,更别说他们还是被入侵的一族,三族大战,本该是令人无比恐惧的一幕,但此时此刻,与前世山河破碎的场面对比,全盛时期的人族几乎是将魔族、妖族碾压着打。
没有人回答深深暗含嘲讽的话,她依然被关在了这片可以看到世界各地战争的地方。 对方好像是故意让她去见证每一幕,无论是登仙城之中,高阶修士的拼死战斗,师尊、师叔、登仙楼主、胡说长老……
每一位强悍的人族修士的战斗都进入深深的眼底,再越过无数重山水,目光落到幽州城,无尽海已经被染红,熟悉的人绝不退后一步,誓死不让魔族再次入侵到幽州城。 江水城,人族碾压式地解决入侵的妖族,但这只是小小一处,妖域之中,已然分成了两派,一派是由柳皇带领的妖植一族。
另一派则是由妖兽一族新的妖皇带领的一族,正在疯狂侵略修仙界,只是这一次的人族太过于强势,不是妖族轻易能够打败。 “我只是随你的愿,提前引爆各族战争罢了。”
一道淡漠缥缈的声音响起,原本深深空荡荡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她反应快速地面向对方,熟悉的面容,洗得发白的长袍,可是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天道无情亦有情,命数难违不由人:孤身犯险终不悔,拨云见日待归程?”
这是天命。 只是一眼,深深就清楚地知道天命借助说书人的身体来与她对话了,真是让人有些讨厌又不爽。
说书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偶尔喜欢开些不着调的小玩笑,神秘莫测,但足够亲和,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冷漠的表情,仿佛像是在俯瞰所有人。 此刻的“说书人”能够令人轻而易举地意识到,什么叫做天命之下,众生皆为蝼蚁。
深深小脸上没有以往的纯真,带着一丝忌惮,她说:“别乱揣测别人的想法,你想引起大战的罪名,丢给我这么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可真是搞笑!” 天命盯着她看,神情没有一丝触动,连眼睛都冷得恐怖,给人一种非人的冰冷凝视:“你今日已经满六岁。”
深深笑了起来:“那你可真会选下手的时机。” 她刚一过生日,天命就马不停蹄地来找她,给她布下这么一个局,将她单独从所有人身边剥离而开,此处的屏障无比结实,与世界彻底隔绝。
别说其他人感觉不到深深,就连深深都已经彻底感觉不到其他人,天命仿佛将她从修仙界给剥离而开。 作为弥天大阵的核心阵眼,本该与其他阵眼息息相关,命运相连,可是天命这样一做,就彻底地隔绝开了她与其他人的联系。
深深刚被丢到这里的时候,就静下心地思考了许久,天命的局估计也是在很久之前就布下了。 前世被他们绝地翻盘,导致天道逆转时间,重新获得一个机会的不仅是只有他们,包括天命,它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
“你不杀我吗?”深深望着使用说书人身体的天命,冷静地问着。 天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抛弃洛云养这颗棋子,估计就是为了让他们所有人都分开,然后趁着其他阵眼对核心阵眼的保护力度最小的时候,将她提走。
“你杀不了我吧?” 不等天命回答,深深就自顾自地说起来,她捏着自己的下巴,作出思考状:“你和天道互相牵绊、互相抑制,天道却只会按照规则运转,而你却诞生了自己的灵智。”
“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亲自动手去伤害任何生灵,夺取他们的生命,因为你是天命,不可以做出违背自身存在的事情。” 天命掌管万物的命运,但它不可以亲自去参与,此刻也只是借助于说书人的身体,才得以与深深对话。
“你是至今为止,第二个能够与我对话的人。” 天命的表情仍然没有一丝变化,它望着关深深,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感到生气,甚至没有一点情绪。
“第一个是说书人,也就是司命吧?”深深看着它,目光没有一点畏惧。 说书人真正的名字是司命,无形之中与天命对应上了,又恰巧他当年超脱命运控制,反过来从天命身上夺取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这是天命遇到的第一个意外。
而第二个意外,无疑便是关深深。 天命没有回答她,只是挥手变化底下的景象,无数画面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变得更加清晰,所有在前世作为弥天大阵阵眼的天之骄子都被天命单独勾了出来。
“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大部分人都会全军覆没。”天命慢条斯理地开口。 深深也看着它弄出来的画面,天命特意将前世的场景也勾了出来,相互对比,一幕是各个阵眼前世惨死的场景,一幕是他们今生的场景,没有人死亡,全部被快速赶到的前辈们救下来了。
“若非‘司命’出手,一切都会按照我所写下的剧情发展下去。” 洛云养的作用没有彻底发挥出来,有点可惜。
但好在关深深被它捉住了,那就还算顺利,弥天大阵没有核心阵眼,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阵法,无法发挥出任何作用。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你失败了一次,那就会失败无数次。”
深深望着平安无事的大家,暗暗松了口气。 “到了这种地步,你倒是依然很有自信。”天命不喜“蝼蚁”望着它的目光,而关深深的目光更是如此。
即使身体变小了,一切都变得与前世不一样,她那双眼眸依然如同前世般坚定,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无论世界变得多么残酷,关深深仍然不愿意放弃,于是行走于大地,唤醒无数痛恨这该死命运的阴魂,一起反抗它的控制。
明明关深深在这一场大变故之中,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因数,可她却成功的改变了一切。 天命给了洛云养无数的外在条件,什么都为她安排好了,只要洛云养按照着它所抒写的剧情走下去,那么一切都会成功。
“不自信,难道要自卑吗?”深深看它一眼,笑了起来。 毕竟按照天命的剧本所写,深深就是会成为一个自卑又恶劣的人,成天嫉妒洛云养,试图祸害她,伤害她,成为她的对比。
天命对此没有回应,关深深确实应该成为这样的人,可惜她撕碎了这个剧本,选择走出自己的道路。 “你的目的是什么?”深深又问,“前世你借助洛云养之手,已经近乎毁灭了整个世界,先是修仙界被摧毁,人族衰退,但是魔族和妖族也并未变得有多好。”
“一颗棋子便搅乱世界,如果我们没有逆天而行,逼迫天道倒流时间,整个世界都会被彻底毁灭吧?” 深深看着顶说书人面容的天命,隐隐透露出来的气息无情无欲,天命玩弄所有人的命运,不许任何人反抗,总让深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时间快到了。” 然而,天命并不准备回答深深,它只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关深深,你是个意外,但是现在,作为意外的你该消失了。” 天命平静地望着深深,它不可以亲自对她动手,但是能够杀死深深的办法依然非常多。
只要关深深一消失,弥天大阵就彻底失去作用,所有人都将继续按照它所写下的剧情走下去,归祭于此。 “那可不一定。”


“星火燎原终不灭,众生齐心命运改:破茧成蝶终有时,乾坤朗朗入梦来?”
深深摘下头顶的白色铃铛,笑容灿烂:“哎,天命,你不会觉得这一世的我没有一个靠山吧?” 前世的关深深只能靠自己去思考去奋斗,说书人为了避嫌,不会让她将所有秘密都说出来,单打独斗的深深召集了无数同道朋友,但是太大的压力放在她的身上。
而这一世,天命没能够将昭然梦、南北亦、登仙楼主等人族大能解决掉,那就给深深留下了无数的后路。 “我师尊说了,救世的压力还轮不到我一个小孩子来背负。”
深深笑眯眯地说着,手上的铃铛轻轻晃动,慢悠悠的清脆铃声相当鬼魅,好似能够穿破一切束缚,响在所有人的灵魂之上。 她的身形突然变得若隐若现,但始终无法脱离天命创造出来的禁锢空间,年幼普通的小女孩身上漂浮出无数的命运红线,缠绕在她的身上,可是这线却像是断了一样,蔓延而开之时,逐渐变得浅淡,直到消散。
天命神色淡漠而冰冷,眼眸透着无机制的冷意:“你是无法突破我的控制,只会被困在这里,直到死亡。” 它看着深深在做无用功,面前可爱纯真,被养的很好的小女孩和前世一袭黑衣冰冷清瘦的少女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前世的她被折磨太久,一身的压抑死寂气息难以遮掩,锐气却势不可挡,而此刻她却毫无前世冰冷压抑的模样,只有锐气不消。 关深深重生之后,一直被所有人很好地爱护着,一起欢笑一起打闹一起改变命运。无论遇到什么,只要有人陪在她的身边,她就依然灿烂而阳光,永远不会被黑暗侵蚀。
这一路上遇到太多很好的人,关深深拯救了他们,而那些人也反过来拯救了她。 一如她的名字,万物轮回,如是往止,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朝气蓬勃,此生自由,无拘无束。
“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依然在骤响,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韵,朝着四面八方而去,可又像是无法从此处空间传出,深深没有放弃,而她也得到了很好的回馈。
只见天命特意弄出来的画面之中,所有弥天大阵的阵眼身上都开始浮现阵纹灵光。 无论是身处剑宗的温鹄和关匀白、江州的姜庆酒、幽州城的风不渡、幽家兄妹、、陈长安所在的南天境、南疆的苗无疆……
他们所有人身上的灵光变得格外耀眼,一道奇异而玄妙的阵纹从他们的身上绽放而开,缠绕在手腕处的红线逐渐现形,缥缈至虚空,却像是找不到另一头缠绕的人,飘飘荡荡,随风而去。 “没用的,他们所有人身上的命运之线都无法找到你。”天命不紧不慢地缓缓说道,“你只有死亡一条路。”
深深没有回应它,依然晃动着铃铛。 就在天命的视线越来越冰冷淡漠之时,可以被他们俯瞰到的整个修仙界却一片片地点燃出光芒,如同星辰铺满整个黑夜,璀璨而夺目的星辰连绵不绝,所有人都在回应着关深深。
每一个阵眼身上的光芒仿佛会传开一样,从阵眼的身上传到他们身边的人,温鹄和关匀白所在的剑宗,所有宗门长老弟子身上都浮现出熟悉的阵法,一抹若有若无的红线从他们手腕之处出现,一直蔓延到虚空。 不光是如此,包括深深曾经踏足的幽州、江州、凡域、登仙城,还有无数未曾踏足的地方,佛子迦净所在的万魔窟、道子张缕尘所在的妖域通道、骆明隐所在的死亡战场、明月仙子所在的污浊之地、天衡所在的天机阁……
所有人,只要有阵眼所在,都以他们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辐射而去,整个世界的生灵都在响应着,化作阵眼。一颗星火丢入黑暗之中,点燃的是可以照亮整个世界的密密麻麻星光。 明明不知道这阵法是什么,可是心中却蓦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想要反抗不公的命运吗? 你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命运吗?
前世深深重复过无数次的话,再次出现在所有生灵的心中,所有人都一愣,怎么可能不想呢? 每一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出现过一丝厌倦此刻命运的想法,所以当这道声音响起的时候,他们自然就开始回应了。
原本缥缈在虚空的所有红线,在天穹之上缓缓汇聚成无比恐怖而奇异的命运之线,猛然间倾泄而来,带着强大而汹涌澎拜的生命之力。 密密麻麻的红线将天命创造的禁锢空间缠绕包裹起来,猩红的颜色包围着他们,拼命地想要打破天命的束缚,连接上红线的另一端。
一向淡然的天命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但它很快便冷静下来,望着关深深:“你做了什么?” 不对,非常不对!
弥天阵法的阵眼不该这么简单就出现,可是此时此刻,整个世界都好像化作了弥天阵法的阵眼,不光光是人族,包括其他的生灵在无形之间,都响应了关深深的召唤。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我们做了什么才对!”深深看着天命,表情很平静,她没有停下摇晃铃铛的动作。
原本漆黑无光的修仙界此时此刻却被点燃了无数明亮的光点,犹如繁星一般闪烁,无比温暖而强大,照亮了黑暗的世界。 关深深明明已经与外界隔绝,绝不会被任何人找到,可是此时此刻所有生灵都在寻找她,回应她。
在反抗命运这一途,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试图反抗被天命操控命运的生灵,从来不止我们人族,天命,你看见了吗?世间万物都在反抗你的操控,弥天大阵的阵眼,从来就不仅是我们这一群人!”
深深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底下是无数星辰绽放着光芒,世间万物在这一刻都融入了弥天大阵,所有生灵都在反对被天命操控命运! 只要是拥有清醒意识的人,心中都会产生反抗的情绪,毕竟有谁愿意自己的命运被操控呢?
不可能愿意。 无论是你我,即使心知自己只是众生蝼蚁之一,但所有生灵都会厌恶自己的命运被操控。
古往今来,不服于被操控命运的生命太多了,多得可怕,所以此时此刻,当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谁会放弃呢? 没有任何生灵会放弃,所以便在无形之中一起构成弥天大阵的一部分,无论弱小与强大,他们都在试图反抗这不公的命运!
“还有,谁告诉你,核心阵眼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局中设局谁人解,螳螂捕蝉雀在后:拨开迷雾终有时,乾坤朗朗入梦来?”
弥天大阵的核心阵眼不是谁都能做。 前世关深深走遍整个世界,才好不容易留下一个又一个小型的弥天大阵阵眼,最后又以自己为中心,牵连起每一个阵眼,逐渐构建成一个可以遮掩天机、逆天而行的大阵。
所以除了她,不应该还有人能够成为所有弥天大阵的阵眼之间的羁绊,天命一直是这样想,并且也认为只要将关深深带走,关押起来。 让关深深与外界所有的弥天大阵的阵眼之间的联系隔绝起来,那么缺乏核心阵眼的遮掩天机阵法便绝对无法启动。
然而此时此刻的场景却出乎天命的意料,它算好了每一步,认为关深深绝对无法逃离出他的控制,面前的这一切好像并非如此! 本该不应该被点燃的星火,彻底点燃了,甚至连带着整个世界的星火都密密麻麻地站起来。
耀眼的光芒照亮了黑夜,无数生灵的命运之线都在这一瞬间汇聚在一起,疯狂地朝着关押关深深的地方而来,好似世间万物都在对天命说不! 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命运被掌控,被玩弄!
一瞬间,天命明悟了。 可是却晚了一步,缠绕在一起的无数红线组成的力量汹涌而澎拜,疯狂撞击上屏障,咔嚓、咔嚓的声音慢慢蔓延展开,透明的空间被彻底撞破碎。
“另一个核心阵眼是……司命!”天命冰冷地吐出这一句话。 可是密密麻麻的命运之线已经涌动出来,疯狂地缠绕住关深深和说书人,激烈的红线有些恐怖吓人,可是深深却没有一点不适应,反倒是笑眼望着天命:“没错哦,你猜对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命运之线已经将深深和说书人彻底给淹没,只剩下一张脸还在外,画面略显可怕,而说书人的表情更是扭曲成一半冰冷漠然,一半透着冷意的诡异笑容。
所有生灵都化作了阵眼,已经开始与核心阵眼联系而上,并且将天命的意识强行压下去一部分。 “呵呵,你果然选择……进入我的身体里了!”
说书人的表情有些恐怖而诡异,他伸手捂着自己另外一半冰冷无感情的脸,一边唇角不变,一边唇角愉悦上扬。 “你想要将我关押在你的身体里?”
天命冷冷地用说书人的声线说话,可是语气依然没有波动,毫无感情,甚至没有一点惊讶。 强大而恐怖的力量在争夺身体的主控权,说书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发出一声闷哼,无数红线几乎将他淹没,弥天大阵带来的强悍力量,再加上说书人自身的力量才勉强将天命压制下去。
深深见状,从红线之中取出铃铛,继续轻轻晃动,深入灵魂般的铃声缓缓响起,仿佛招魂摄魄,使命运之线将说书人缠绕得更紧。 说书人的表情稍稍恢复一些正常,但他还在与天命作搏斗,难以说出话,于是深深便替他回答:“这不是很明显吗?”
“你在做局让我们往下跳,同样的,我们也在做局让你进入其中,你不会觉得我们会继续像前世一样打个平手吧?” 天命的目光好似永远这么淡漠地俯瞰着一切,深深却完全不在意,她笑了起来:“这一次,怎么都得是把你灭了,拿回属于我们的命运才对。”
铃铛响起,更多的红线缠绕而上,没有再让天命多说一句废话,说书人强行将天命封印在自己的体内,温和友善的脸上滚落几滴汗水,大量的红线融入他的体内,与他一起关押天命。 说书人感觉到自己能够控制身体了,他解下自己腰间的书笔丢给深深。
明明面色苍白,说书人却满意地笑了起来:“计划很顺利,成功关押它了,在等一炷香的时间,你就在书上写下‘天命融入司命之体,且被关深深用命运之笔杀死’。” 在深深接下说书人丢过来的真正的命运之书和命运之笔时,差点没拿住,红线立即缠绕到她的手上,帮她一起承载这沉重的“命运”。
“真这么简单吗?”莫名觉得现在的一切顺利过头,深深反而觉得有些不安心,小脸浮现一丝疑惑。 “简单?”说书人疲惫的眼眸诧异地看向深深,“你看着下面再说一遍简单?”
刚才天命故意放出来的画面尚未消散,黑夜之中无数亮起光辉的阵眼还在对付命运留下的陷阱。 失控的谢以情被乌令雪化作天狐一口吞了进去,差点没有晕倒过去,被及时赶到的陈长安注入人皇骨,以气运与人皇之物压制体内的暴乱,才保下两个重要的弥天阵法重要阵眼;
妖域之中差点被前任妖皇神识取代的现任妖皇白雪被柳皇杀死,柳树枝穿透它的尸体,染红皮毛,可它鲜红的血液好似传染物,激化所有妖兽一族的兽性,一场恐怖的暴乱被妖植一族与人族修士同时强力压制,才勉强维持住局面;
无尽海被魔族之血染红,唤醒了沉睡在海底的庞然大物,无数位提前守在幽州城的人族大能同时出手将它打入深海,惊涛骇浪汹涌地撞击着海岸,几乎差点就将幽州城淹没;
登仙城之中,魔族大祭司与北域魔尊同时陷入疯魔状态,若不是此处是登仙楼主的领域,又有南北亦加持,西域魔尊临时倒戈,场内会立即变得生灵涂炭……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异变发生,看得深深一阵心惊胆颤,说书人艰难一笑:“不得不说,幸亏这一次其他阵眼分散的位置刚刚好,能够串联起整个苍茫大陆的生灵,而它们也都回应了你。”
“再加上你们的背后还有昭然梦、南北亦、柳皇、登仙楼主……他们支撑着,扛住了一场场的大劫难,否则这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说是否能够灭得了天命,说不定,连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他一个个地念出了暗中参与行动的人族修士,以及感念每一个阵眼,还有回应的生灵,语气相当感慨,毕竟这个计划缺一不可。


“山雨欲来风满楼,看似坦途暗藏忧:抽丝剥茧终有时,乾坤朗朗入梦来?”
“如果我按照你刚才说的去做,你会死吗?” 深深持着说书人丢过来的书笔,真正的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远远比说书人之前给她的赝品更加难以掌握,若非无数命运之线在帮助她一起托起来,她连抓都抓不住。
说书人很平静:“或许吧。” 他望着透明的底下,整个世界都变得格外耀眼,三道神兽化作的神光在飞越过整个大陆,串联无数星火,变得更加耀眼而夺目。
“天命总以为抓住你就有用,但其实反抗命运的从来不只是一个人。”说书人眼眸温和地望着面前尚且算得上弱小的小姑娘。 从古至今无数强者弱者反抗天命,可却从来没有人真正地反抗成功,包括他自己也算是一个失败者,可是关深深不一样。
前世的时候,说书人并不认为关深深会成功,但是即使如此,他仍然愿意给她一个机会,是否能够抓住,是否能够借此机会翻盘,所有选择都在关深深的手上。 说书人没有对她有任何希望,可是一路跟着她,看着她跌跌撞撞地到处去撞墙,去做一些没有任何希望的事情,活得绝望而艰苦,却仍然不甘心认命,最终在云渺宗旧址时,给了她一个希望。
而关深深也抓住了这个希望,并且为了完成目标,开始拼命地努力,知道一个两个三个人的力量太过于弱小,根本不足以改变已经定下的局面,那就汇聚无数不甘心的人的力量。 无论过程有多么的困难,她都没有放弃,最终,她也真的成功扭转一切,令说书人感到惊异不已。
他第一次意识到昭然梦没有给关深深取错名字,她完全做到了长辈对她的期许与祝福,永远生生不息。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说书人便打算真正的加入关深深的计划,并且将关深深的计划改进。
毕竟只是逆转时间回到过去,但是天命却仍旧掌握着所有人的命运,想要真的摆脱它的控制,那就必须要让天命彻底消失。 但如何让它消失又是一个问题,毕竟天命与天道相辅相成,与世界息息相关,是不可能真正的消失。
于是便以自身为牢笼,将天命的灵识纳入体内,并且封印在其中,再让弥天大阵的另一个核心阵眼——关深深结合所有命运之线,强行在书上写下天命的结局。 那是天命的东西,它曾经在上面写下无数人的命运,而它也将在这一刻归于命运之书。
灵识的毁灭不会让天命真的崩塌,只会让天命回归原始,像天道一样,从此只按照规则运行,不会再强行编写、控制任何人的命运。 真正的命运终将回到每个生灵的手中,若是不服眼前的命运,那就自己拼命的去改变,毕竟如今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选择走哪条路,都是由你而选。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说书人笑吟吟地看着沉默的小姑娘,“命运本来就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非别人手里……” 说完这句话,说书人突然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捂住左脸,冰冷而淡漠的左眸从手指缝隙露出,透着高高在上的漠然。
“原来你们的计划是这样,确实是个很聪明的选择。” 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很少,最开始除了恢复记忆的说书人,就连关深深的最后一部分记忆都是封印在本体里。
在昨天时,说书人将关深深的本体融入她现在的身体之时,她才算得上彻底恢复所有记忆。 而后便只有昭然梦、南北亦,以及柳皇知道这一切,天命这时候才知道妖域的柳皇为什么会背叛它……
说书人的这个计划无视了它的所有阴谋,恐怖的弥天大阵也不是再为逆转时间,抵抗它的控制,而是等待天命的出现,将它彻底牢牢控制在体内。 “接下来,下面应该会有人要强行渡劫成为大乘期吧?”
天命的声音一落,刚才它放出来的所有画面都豁然一空,转变成了登仙城中的场景,无数恐怖的灭世天雷聚集在登仙城之上。 这一次的是大乘天劫,远远不是从天见过的每一次雷劫,万里皆是恐怖的劫云,仿佛灭世之灾一样。
“借大乘天劫冲破束缚,然后在仙气泄漏之时,你就会冲入仙界与修仙界的缝隙,让关深深杀死你,与我一起融入其中,化作新的升天接引,真是不错的计划。” 天命的语气平静的不可思议,看得深深越发谨慎防备,紧紧握着命运之书与命运之笔,底下的雷劫越来越恐怖,这一次渡劫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登仙楼主。
南北亦在帮他维持渡劫阵法,昭然梦和其他人族大能都在为他护法,防备着天命的意外降临,所有人身上的红线都飘浮在空中,朝着不知名的空间而去,紧紧缠绕在深深和说书人身上。 “天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绝对逃不出去了。”深深嘴上是这样说,但那张小脸的表情非常凝重,不到最后,她是绝对不会放松警惕,避免出现任何意外。
“放松点,它现在突破不了我的禁锢。”说书人的右半张脸还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看着紧绷的小姑娘,反过来安抚她一句。 天命也不否认:“的确很难冲破,毕竟你早已跳出这个世界,现在再加上弥天大阵的力量约束着,我确实无法从你的体内逃出。”
它辛苦创造的空间已经被命运之线彻底打破,所有人都已经感应到了深深在哪里。 白泽、梦貘、谛听的力量被不断加持,白泽带人明悟真相,梦貘让所有人看到自己前世的命运,谛听将所有生灵的心声相连,此时此刻,所有生灵都化作了恐怖的整体。
除了完全无法离开的人,温鹄、关匀白、姜庆酒、佛子迦净、明月仙子、骆明隐…… 所有人都在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而来,等这些阵眼到达之时,深深身上的力量将变得更加强大,到时候便能真的提起命运之笔。
不过真的如此吗? 天命淡然地望着深深,左半张脸浮现一丝笑容:“关深深,你尽可试试,你能否提得起笔。”
它将关深深的本体藏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手脚都没有动,便任由他们抢回去。


“拨开云雾见青天,静待花开香满园:乾坤未定你我皆,静水流深有人还?”
深深听到天命的变化,表情微微一变,还没握紧命运之笔,就见说书人叹了口气:“我们怎么会觉得你什么手脚都不动呢。” 昭然梦和柳皇不能碰深深的本体,但说书人却没有问题。
他仔细地检查过一遍,虽然说书人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但是也稍稍留了一个后手,无论天命动的什么手脚,他们的最终目标都没有改变。 深深和说书人同时以自己为引,令天命降世,一人为枷锁,一人以笔抒写下天命的结局。
说书人安抚深深道:“不用担心,一切都会顺利。” 毕竟他们已经将所有做到了极限,再无后路可走,现在就看他们和天命谁的后手更强!
而这一次,说书人对自己、对深深、对大陆之上的所有人都抱有非常大的期待,认为这一次绝对可以成功! 登仙城的雷劫轰然落下,一道道恐怖而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轰隆隆的雷声几乎传遍整个修仙界,无比的震撼人心。
没有人敢接近大乘天劫,而周围环绕着的人族大能都在释放着自己的修为,其中以大乘期的昭然剑仙的气息最为浑厚而强大,恐怖的仙灵之气冲天而起,夹杂着锐利的剑气。 星芒剑驱散厚重的云层,漫天星辰都在回应他的剑光,与苍茫大陆之上密密麻麻的星火交相辉映,恐怖的大乘修为尽情地释放。
早在千年之前就达到大乘期修士的他早就该得道成仙,可却因为升天梯断裂,再无前路可走,又因为身受重伤,多年以来借此压抑着修为,又有南北亦在一旁辅助,才没有走上绝路。 此时此刻,因为登仙楼主的大乘天劫降落,修仙界与仙界之间终于隐隐出现一道裂缝,于是昭然梦不再犹豫,尽情地将自己的修为释放出来,这一次,必须让断裂的升天接引重现!
在多方的努力之下,天际之上,一抹浑厚的仙灵之气弥漫而开,犹如拉开了天幕,一道若有若无的断裂天梯隐隐藏于之中。 说书人倏然站起身,走到此处空间的边缘处,无数的狂风席卷而来,带着一条条的生命之线飘开,犹如拥有灵智一般地飘浮而上。
“我要进去了,深深,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不用紧张,这一次绝对会成功。”说书人回首对深深露出一个和气而温柔的笑容。 深深急忙地向前走两步,可还等接近说书人的时候,就看到他伸出一只手,示意自己不要再往前走了。
深深绷紧小脸,盯着他说:“难道必须这样吗?” 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人!
尤其是曾经陪伴她、给予她希望,嘴上说着不帮忙,只是一个围观者的说书人,其实在背后帮了她无数次! 包括这一世,在剑宗的无情峰之中,没有见到白无尘之时,深深就猜到肯定有人提前将他解决了。
因为深深的死劫就在于白无尘,即使现在一切都改变,她仍然有那么一丝可能会死在白无尘的手上。 而这个结局是说书人绝对不允许,所以他提前解决了白无尘这个问题,也将能够克制无情一道的天命之物复制一份,并且交给深深。
以防万一,一切都为她准备好了。 见到她一副快要落泪的模样时,说书人轻轻笑了一下:“不是说好不容易克服了爱哭的习惯吗?现在也别哭,这个不是我们一起做的决定吗?”
才不是! 前世的最后记忆之中,他们也争执过谁来做枷锁,最后当然只有说书人能够做到,毕竟天命不会进入关深深的身体里。
“其他人马上就要到来了,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说书人笑着张开双手,无数的红线几乎将他给淹没,而他接收所有的命运之线将他缠绕住,身体缓缓往后倒下去,朝着曾经断裂的升天梯之处。
天命倒是选了一个好位置,让他轻而易举地跳下去,浑厚的仙灵之气弥漫在其中,逐渐形成一道旋涡,无数雷电激流涌动在其中,不像是进入仙界的通道,更像是进入恐怖的地狱。 “小师妹!”
“深深!” “深深,你没事吧!”
而就在说书人跳入其中之时,一道道急切的声音传来,无数位天骄子弟纷纷快速顺着自己手腕间红线的引导,找到了原本被关押在另一个空间的深深。 破碎的空间无法遮挡住他们,冰冷而强悍的攻击尽数落在破碎的空间之上,打破遮掩,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被红线缠绕的关深深,脸上瞬间浮现一丝喜悦。
而深深正一手拿着泛白光的命运之书,另一只手则握紧命运之笔,提起笔,她的手指在不停地颤抖,始终无法落字于书上。 说书人跳下的地方,不断有着仙灵之气涌动而上,吹得深深的黑金色制服翩然而飞起,白色铃铛随意缠绕在发间,悠悠铃声响彻整个世界,澄澈的眼眸涣着一层浓郁的金光,眼眶微微泛红,但她的表情非常坚毅,透着锐气。
白泽从紧随众人而来,出声说道:“所有人不要再往前,进入深深的领域。” 她正在拼命地与天命的东西作斗争,想要用天命的东西杀死它,可没有这么简单,几乎是一个字都无法落下。
温鹄伸手拦下差点冲过去的关匀白,看向落地的白泽,沉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助得了她?” 明月仙子蹙眉询问:“难道说是如今的弥天大阵的力量不够吗?”
“不,再等等,马上就可以了!” 白泽望着底下,它跟着众人而来,谛听与梦貘还在修仙界到处使用能力,将所有人都串联起来,这里的情况通过谛听的能力到处传遍所有地方,弥天大阵的力量还在不断加强。


“雾里看花终有时,守得云开见月明:拨云见日乾坤朗,柳暗花明又一村?”
温鹄沉吟半晌,握着手中的命运之线,再次询问白泽:“我们可以将力量都通过命运之线交给深深吗?” 白泽看似冷静,实则也有一些急切,毕竟目标就在眼前,闻言,它的眼睛一亮:“说不定可以!”
拥有命运之线牵连,灵力之间不会相冲突,非常有可能! “那我们立即试试看。”
事不宜迟,一听到白泽的话,着急的阵眼们都立即握紧手腕间的红线,开始输入灵力,渴望能够帮助前方的小姑娘,这一次,他们必须成功! 疯狂涌动的力量倾巢而来,关深深身上的灵力变得越来越盛,红线的颜色几乎浓郁到可以滴出血,而她一直僵持无法动弹的手指,终于可以使用。
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深深大声回应身后的人:“大师兄,各位哥哥姐姐,这样有用!” 很好!
众人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立即加强灵力输入! 而深深也缓缓动起笔,笔尖缓慢落在命运之书之上,她艰难地开始落笔,字迹扭扭曲曲,落字太晦涩,每一个字每一笔画都非常困难。
而且刚写下一个字的时候,深深就看见底下的漩涡之中,说书人的一只手从中挣扎而出,随即另一只手便将这只手拉了回去。 白泽浮现在空中,兽瞳一闪:【谛听、梦貘,让昭然剑仙和柳皇他们看见面前的画面,让他们加大力度,绝对不能让天命脱困而出!】
它的话刚落下没多久,面前的漩涡就变得更加恐怖,仙灵之气混乱而汹涌,登仙城处的雷劫变得更加激烈,而昭然剑仙的剑意愈发深沉。 身在妖域的柳皇也叹了一口气,便释放出了自己的力量,无数的碧绿柳枝蔓延到天际,密密麻麻的柳枝几乎将半片天都给遮掩而住。
除此之外,还有一道强盛而璀璨夺目的金光霎时闪耀过天边,越来越多的大能尽情释放出自己的修为,引起了雷劫的颤动。 仙界与修仙界之间的缝隙出现激烈的混乱,席卷住说书人和天命的漩涡涌动着仙灵之气。
在所有人的全力相助之下,天命再次被困入其中。深深一咬牙,颤抖着手指又欲继续落字,可是她的身体却无比僵硬,不听从她的命令,差点写成了释放天命出来的句子,顿时一阵心惊。 难道说这就是天命对她动的手脚吗?
深深后背一阵发冷,有点不敢轻易落下字,她拼命地抑制住那股邪念,不断响彻在耳边的铃铛声在她逐渐失控的时候,突然变得更响,一道更为强势的铃铛声响起。 金色的气流从深深脖子之上挂着的铃铛流动而出,缠绕在深深的身上,与密密麻麻的红线汇聚在一起,这让深深一愣,这是三师兄随手送给她的铃铛?
难道说这是属于人皇的气运? 眼见着金色的气流融入红线之中,深深隐隐感觉到了人皇气运带来的强悍,天生帝皇,本就该掌握一切,怎么能允许被他人掌控?
深深心中由天命亲自留下的杂念立即被人皇气运强行压了下去,无数的红线缓缓地缠绕到深深的右手之上,这一刻,她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好似所有的人将他们的手温柔地放在深深的手背之上,正笑着看她。 【写吧,深深,不用担心!】
无论结果如何,所有人一起承担,拿回属于我们的命运吧! “好!”
深深眼中的金光变得更加盛,她绷紧脸,一股热流在心间涌动,她握紧了笔,一笔一笔地落下,白色的命运之书上的金色文字在缓缓飘动着,直到深深彻底落笔之时,一切彻底失控起来。 原本属于升天梯的位置突然变得激烈涌动,仙灵之气混乱碰撞着,旋涡之中不断狂闪雷电,罡风变得无比猛烈。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在愈演愈烈的撞击之中,一道虚浮而若隐若现的白色阶梯缓缓形成,仙灵之气不断地旋转,深深手中的书笔倏然飞入其中,无比刺眼而明亮的光芒突然绽放而出,几乎将所有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成功了吗?” 仙灵之气汹涌而来,到处弥漫着,还未达到渡劫、大乘期的众人被冲撞得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挣扎,只能被冲撞得到处乱飞。
温鹄闭着眼睛快步往前,还没伸手抱住深深,就感觉到狂风把深深给吹到了他的怀里:“小师妹?” “大……大师兄?”
深深也被冲撞的懵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飞到大师兄怀里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不过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吸收太多仙灵之气,我们会爆体而亡。”
温鹄对着众人提醒,又扭头去找白泽:“白泽你能够看得清现在的情况吗?” 白泽也被冲得厉害:“看不见,但是我可以给你们带路,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再不离开,我们可能会被卷进去!”
“好,所有人立即离开这里。” 温鹄闻言,立即抱着深深跟上白泽,其他人也立即跟上,有一部分人刚才的灵力被耗光,现在连走路都困难,身旁的人立即帮忙,一个帮一个,全部跟着白泽离开这里。
一切就如白泽说的那样,他们前脚刚走,正在形成升天接引的旋涡就将一切都吸入其中,光芒变得越发恐怖,仿佛将一切都融入其中。 仙灵之气在昭然剑仙和柳皇等人的修为刺激之下,变得越来越浓郁,渐渐的,一道升天梯缓缓形成,刺眼的光芒在收拢,断裂了数千年的升天接引重现于世间,接连两个世界。
而就在这一刻,所有世间万物都感觉到一道似有若无的束缚忽然断裂,仿佛一直缠绕在身上的东西被彻底弄断,本该属于他们的命运都回到了他们的手中。 从今往后,不会再按照天命所写的结局走下去。
他们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我们……真的成功了……”
被温鹄放下的深深正在仰头看着天边,他们落在登仙城附近的一座山峰之上,登仙城处的雷劫还未停止,没有人敢接近。 在比雷劫远的地方,一道升天梯若隐若现,仙灵之气已经回收,仿佛一切都在回归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登仙楼主在渡劫而已。
“好像……真的成功了。” “对,我感觉有什么束缚着我的东西消失了。”
也是这时候,才有人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们真的一直都在天命的控制之下,只是以前早已习以为常,根本没有发现。 直到天命消失之后,心中豁然被解放,仿佛真的可以自由选择命运,而不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其操控。
身后一片惊讶的声音,深深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世一直以来的目标完成了,大家也彻底摆脱了天命的控制,从此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她却笑不起来。 “深深。”温鹄的手掌落在深深的头顶,他的声音很温和,“你要不要看看你怀里的东西?”
“啊?” 深深泪眼朦胧地往怀里一看,衣服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她记得她好像将说书人给的书笔往怀里塞了。
深深下意识地把东西掏了出来,上面附着的力量比之前淡了不少,可却还残留着一些气息,这让她眼睛一亮,难道说…… 虽然天命的灵识已灭,可有的话还是不能直白说出来,深深抿着唇,睁着一双带着一丝惊喜的眼睛抬头看一眼大师兄。
“打开看看吧。”温鹄提醒她。 “嗯。”
深深用力点点头,她翻开了说书人给她的书。 原本一片空白的书已经变成了一本写满文字的书,而翻开的第一页,只写了一行字: 关深深,我愿你生生不息,朝气蓬勃,此生自由,无拘无束。


“风物长宜放眼量,人间值得共徜徉:除却阴霾天地阔,未来可期日月长?”
登仙城的雷劫依然非常恐怖而令人窒息,登仙楼主的天劫持续不断。可除此之外,一抹白昼渐渐出现在天边,漆黑无光的夜晚被黎明驱散,众人站在高峰之上,一眼便看到正从山谷之中徐徐上升的旭日。
“有一种好不真实的感觉呀。” 关匀白伸手看着自己的双手,居然真的挣脱天命的束缚了吗?
“确实挺玄妙的。” 乌令雪轻轻擦拭着自己的唇角,神色忧愁而伤感。
她好久没有张这么大的口,把人给吃进肚子里了,差点就被谢以情爆发的魔气给噎死了。 “感谢我吧,要不是我,你们两个都得一起死!”陈长安斜眼看乌令雪和谢以情。
谢以情身上的锁链已经彻底碎掉,只剩下封魔印留在身上,可也渐渐变得黯淡,整个人看起来湿透了。 “虽然你弄了我一身口水,但这次多谢了。”谢以情叹了口气,看向乌令雪,她当时差一点就失控暴走了。
“若你真感激我,那就不要多说这件事。”乌令雪幽幽提醒,她还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一张口就把谢以情给吞了下去。 一旁的佛子迦净身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他是从万魔窟赶过来,身上也染了一些魔气,听到乌令雪和谢以情的对话,那双温和善良的慈悲目光就移动到了她的身上。
“阿弥陀佛,小僧感觉到施主身上的那道魔族神魂已经消失,恭喜施主摆脱控制,但是施主身上的魔气仍然很重,长此以往下去,依然可能走火入魔,这将对施主的修行之路产生很大的阻碍,施主不妨与我一同……” “秃驴你先给我闭嘴吧!”
迦净话未说完,谢以情先受不了了,别人是魔音穿耳,到了迦净这里就是佛音穿耳,令人浑身都不得劲起来。 “施主何必如此抗拒小僧的好意,小僧只是见施主体内的修为混乱,这样下去将会影响到你的神志,虽然我等已经摆脱天命控制,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是不能拒绝他人的帮助,尤其是像施主这样需要……”
“迦净,你快给我闭嘴!” 迦净又一次话没说完,就被走上来的骆明隐一巴掌拍到后背,虽然一动不动,但是话却被止住了。
“你真的太应该修炼闭口禅了!” 骆明隐沾着血的手在迦净背后蹭了两下,给他的僧袍蹭了不少血红的手印。
一旁的陈长安见到,摇了摇头:“真缺德。” “但也活该!”乌令雪都快想要捂着自己的耳朵了,“听他讲话,还不如自戳双耳!”
明月仙子听见这话,优雅而矜持地一笑:“怎能如此,应该把他的嘴给封上才对。” 迦净:“……”
好过分的人呐!!! “都说了让你少说话。”
张缕尘摇头轻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都成了小僧的不是吗?”
迦净难得露出一副极其沧桑的表情,直把众人给笑乐了。 见状,音缘心悠悠说道:“既然诸位都不想听和尚说话,那不如让我高歌一曲为大家……”
今日是疯狂打断别人话的一天,音缘心还未说完话,再次被一群害怕她说话的人给疯狂打断了。 “不!!!”
“求你别高歌一曲!!!” “音缘心,求你别在大家心情最好的时候说这种话啊!!!”
无数曾被音缘心折磨过的天骄发出了痛苦的哀嚎,看得音缘心一阵不爽! “过分了,过分了,我今天是真的打算好好唱,不折磨你们啊!”
难得她打算做个好人,结果这群家伙都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啊!
“我跟你们说,我现在超级不满的,你们再这样,我非要折磨你们!” 优雅得体的音缘心冷哼一声,就要摘下腰间的唢呐,还没吹起来,就看到身边的人化作流光飞掠而去。
“大家快逃,这个魔女又要折腾人来了!” “魔音穿耳,真正的魔音穿耳啊!!!”
众人一哄而散,全部朝着登仙城狂奔而去,被音缘心吓得手脚都发麻,赶紧逃走! 音缘心:“……”
她望着一个个狂奔逃离的身影,刚才一个个还乐呵呵的样子,从她开口就变成这样,心中不满被拉满了! 音缘心冷笑一声,好一群王八蛋,我倒要看看你们谁跑得过我的唢呐声!!!
“呜呜呜!!!” 一声嘹亮的尖锐而刺耳,震耳欲聋般极速朝着四面八方而去,犹如惊雷般疯狂响奏,随即是一声声惨叫声传开,跑慢的人像是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地从空中往下掉落!
“好……好可怕的威力啊!” 深深看着一大群御剑飞行的天骄被唢呐声攻击到,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掉落,满脸震撼,居然真是如此的可怕!
还好,还好,大师兄总是如此可靠,从音缘心准备吹响唢呐之时,就快速捞过她,闪现在千里之外,成功避开了音缘心的攻击。 “温道友不愧是分神修士,反应果然很快。”与温鹄同行离开的张缕尘笑得淡然,跑路的速度也丝毫不慢。
“客气。”温鹄温和一笑,怀里的深深趴在他的肩膀上,朝着后面一群侥幸逃脱的天骄,笑得停不下来。
乌令雪蹭到大师兄身旁,轻轻弹了深深一笑,嗔笑道:“就小师妹最轻松,大师兄跑路都不忘带着你,我都快被音缘心给吓死了。” “嘻嘻,大师兄最棒了!”深深也嘻嘻笑着蹭了蹭温鹄,总是不忘她跑路,“当然啦,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姐、五师兄也棒棒哒!”
姜庆酒轻笑一声:“越来越会端水了。” 就是不知道深深现在的心声是什么,从谛听出现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听到过深深的心声了,想想还有些遗憾。
一旁的陈长安捞着慢一拍的关匀白,把他往旁边一丢,感慨道:“啧啧,大师兄眼里没有我们这些师弟哦。” 温鹄看他一眼,笑吟吟道:“莫要妄自菲薄,你们在我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信他,我们就是傻子。”关匀白感谢地拍了拍不忘救自己一命的陈长安,音缘心的威力果然很强! “真是不像样。”
温鹄笑着摇了摇头,抱着深深落地,他们的速度很快,已经抵达登仙城,登仙楼主仍然在渡劫,以至于登仙城上空雷劫密布,无数大能在周围镇守,将所有伤害隔离在登仙城之外。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深深朝上看去,这一次修仙界做足了准备。 诸位大能将所有伤害压到最低,所以即使魔族大军入侵也抵挡住了,真正的登仙城并未被打扰,因为战场是开辟在登仙楼主的空间之内。
天命主导的这一次战争,在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的所有前辈协力之下彻底压了下去,给弥天大阵的开启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条件。 这一次能够解决天命,是所有人的功劳,他们缺一不可。


“天工人巧日争新,天下无双此妙音:破茧成蝶终有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关匀白一声感慨,给众人弄得一阵无语。 可不是吗,原本的宗门大比出现太多意外,一茬接着一茬到来,打得众人猝不及防。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大战快速开启,又快速闭幕,现在还剩下满地狼藉需要去收拾。 登仙楼主的天劫将持续九天,等他渡完劫,一切都将彻底落幕。各地的情报都快速传到登仙城之中。
在天命落败的那一刻,西域魔尊便带领魔族大军退走了,有天骄子弟听到这个消息还有些不爽。 不过随即,他们便知道魔族大祭司和北域魔尊死在了修仙界,诸位人族大能一个比一个干得狠,北域魔尊是死在剑宗的胡说长老手里,对方一想起这个家伙和洛云养勾勾搭搭,火气就很大,下手特别狠。
而魔族大祭司死在天命失败之时,看到升天梯被众人重新补好之后,变得无比痛苦而绝望。 司惟渊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渴望通过升天接引进入仙界,而不是绝望地死在这个世界。
然而司惟渊的结局却是眼睁睁看着升天梯补好,所有人妖魔都再次拥有了成仙的机会,而他只能看着希望出现在眼前,自己却不得不惨死在登仙城,满腔不甘和愤怒! 但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深深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师尊和师叔,结果师尊方才动用的力量太过于强悍,再不闭关压制,他可能成为升天接引开启之后的第一个成仙者。
“师尊还不打算成仙吗?” 深深抓着南北亦的袖子,又惊又喜地询问,小脸上的笑容灿烂又喜悦,但想到什么后,小眉头又皱了起来,流露出一丝不舍。
她既想师尊成仙,但又舍不得师尊现在就离开他们。 南北亦正在整理账本,是时候把债务全部讨回来了。
他一看就知道深深在想什么,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不先把你们教出来,他不会离开。” 昭然剑仙若想成仙,什么时候都不晚,只是他放心不下几个徒弟。
天命刚消散,可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三界还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尤其是几个徒弟的情况,他得盯紧一点。 如今温鹄的仇人虽然被他杀死,但剑宗少不了某些与无情一峰关系不错的人来找麻烦;
姜庆酒与江水城虽然已经了结,但也得盯紧一点,毕竟她的根基因为杜鹃损害太大,如今也就大梦三千诀和体修之路结合之后,才可走出新道; 陈长安的情况也差不多,修为不够稳,又将人皇骨和人皇气运给送了出去,一不小心还得摔个半死;
乌令雪因为当年之事,看起来虽然不在意,实则心态不太行,又是两族混血,起码得盯着她突破修为,避免走火入魔; 关匀白虽然已经从当年的梦魇之中走出,可性格太过于不着调,令人不放心;而深深,说书人虽然借助天命之书将她与本体融合,可南北亦和昭然梦依然盯得很紧。
她两世承载命运之线,万般宿命归于她一人,如今虽然已经摆脱,但是其他人难免放心不下。 “对了,师叔,我这一路走过来,感觉好多人都在看我!”
深深和南北亦聊了半晌,突然扯一扯他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发现。 而且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特别火热,看得她一阵心惊胆颤,只得催促大师兄赶紧走人,如今其他人都在帮忙处理战后的事情,深深才找到机会找上南北亦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个啊,大概是他们感觉你很可爱吧。”南北亦捋着胡子,笑得一脸深沉。 他可不会告诉深深在弥天大阵彻底展开之时,所有人都被拉入阵法之中,命运之线交错,所有人的前世记忆都在一瞬间复苏,他们都想起来了前世发生的一切。
山河破碎,血染大地,满目苍夷,人间再无安宁之处。那样的命运,无论是谁都不想要,所以弥天大阵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最强悍的力量! 不过他们的前世记忆都在天命消灭之时,再次沉寂下去。
那是说书人在书上落笔,所有人不必将前世的绝望带入这一世,所以当挣脱天命的控制之后,就尽情地享受只属于自己的人生吧。 不过即使没有记忆,所有人都忍不住怜爱关深深,曾经的命运相连,这个孩子便是他们的希望所在。
除此之外,也有某些较为特殊的人能够隐隐约约记得前世的记忆,比如—— “当时肯定是说书人把我给扔上台!”
姜魏踏着哒哒的清脆脚步声跑了过来,如今所有人都在收拾战事留下的狼藉,她爹娘也不例外,索性把她丢给南北亦看顾一下。 七宗十二门三十六城都闹得一团乱,唯独“小门小派”的南北亦最为安生,只要帮助还在渡劫下不来的登仙楼主维持登仙城的秩序便可。
“深深,你看到说书人吗?” 姜魏脸上还带着一丝郁闷,在夜色降临之时,她昏迷了很久,梦到很多东西,其中就有她穿越之前,被那本盗版书砸到头上之时,一道人影从身边走过。
现在仔细想想,好像和那个说书人有点相似,再一琢磨,姜魏又发现梦里的自己在江州之时遇到过这人,被他提醒很多事情,顿时肯定就是这个家伙了! 知道说书人以身殉道的人除了各位大能,就只剩下深深等人。
但她不好说出说书人的结局,只说:“看到了,但是现在又离开了,姜魏你找他有事情吗?” “有找不到了吗?找不到就算了吧。”姜魏记得深深和说书人的关系很好,可连她都找不到的话,估计真的找不到。
她郁闷地叹口气,又想起被自己砸晕的洛云养:“那洛云养那个癫婆呢?” 姜魏在梦里看到了很多东西,甚至一度以为盗版书的剧情实现了,洛云养真用她的爱情故事炸了整个世界,别说江州,就连幽州、荆州……整个修仙界都被毁于一旦,自己还为了所谓的机会,而选择自刎而亡,然后姜魏就被吓醒了。
“对耶,师叔,洛云养呢?”深深眨眨眼,一脸好奇地看向南北亦。 他们被传送离开之后,根本不知道登仙城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洛云养那个癫婆是否又做什么事情。
南北亦正打着算盘,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就得问那个说书人了。” 司命说什么和深深聊天之时出的主意太好了,必须把洛云养丢到书里面,让她自己亲身去体验曾经陷入绝望、又无法反抗命运的生灵之中,一遍遍体验他们经过的痛苦,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是带着记忆进去,洛云养将拥有自身的记忆,却又无法违背注定的命运,只能看着自己一遍遍地被迫体验别人绝望而痛苦的人生,她将生不如死,直到有朝一日,将数万万生灵的命运都体验结束。 不过等到那时候,洛云养也将不再是洛云养了。
“别扯这些,深深,这个给你,祝你六岁生辰快乐。”南北亦对洛云养不感兴趣,从兜里扯了根头绳丢给深深,笑眯眯地说,“你出去看看吧,大家都为你准备好生辰礼物了。” “啊?”
深深一脸懵逼地接着南北亦扔过来的头绳,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但摸起来手感却不一样,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 可能是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都快要忘记生辰这一事了。
姜魏笑着牵过深深的手往外走去,推开大门,万丈光芒耀眼夺目,无数熟悉的人纷纷赶来,正站在门外,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天命选择她六岁的生辰设下陷阱,其他人也早已为她准备了生辰。
关深深,今年六岁,便打败天命,拿回属于他们的命运。


“灵犀一点通玄机,慧眼识珠鉴本真:拨云见日终有时,守得云开待月明?”
深深的生辰刚过,姜魏和冰玄心就同时收到从江水城传来的讯息。 “什么,我的咩咩居然是洛云养?”姜魏一脸震惊。
冰玄心也是拽住了传来传讯的姜青影的衣领,表情惊愕:“师尊和师娘真的找到了漾漾?!” 姜青影不停点头,指着姜庆酒:“我姐没跟你们提吗?”
姜清风从背后踢了他一脚,冷声提醒:“那不是你姐!” 姜青影给他甩了个白眼,飞快闪现到姜庆酒背后:“堂姐也是姐,你别矫情!”
姜庆酒不想掺和两个幼稚鬼的斗争之中,看向一脸期待,但眼神又透露出一丝恐惧的冰玄心身上,缓缓点头:“之前不说,是因为两位前辈还没有彻底确定咩咩的身份,但现在来看,他们能让清风青影前来传讯,大概已经证实了咩咩的身份。” 得到希望之后又失望,给人带来的打击太过于恐怖,倒不如等洛承天和云出岫确认身份之后再说。
“多谢。”冰玄心知道姜庆酒的意思,深深吸了口气,又看向姜魏,一脸凝重,“姜姑娘,可否告知一下,你当初是在何处找到咩咩的?” 因为白泽之前的泄漏,冰玄心结合过去的经历,隐隐猜测到真正的洛云养可能被卷入了妖域之中,而咩咩的确不像是修仙界会有的生物。
“不是我寻到的,是我爹从妖域通道附近捡到之后,给我带回来。”姜魏抓了抓头发,从众人传来的消息来看,咩咩应该就是真正的洛云养了。 这有点令姜魏感到不可思议,毕竟咩咩是灵兽,非常通人性,所以她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思考过,现在知道这个消息,心中震撼无比。
“来了,来了,我把白泽带过来了!” 深深抱着白泽匆匆赶了过来。
大战结束之后,这三小只就找了个地方沉寂休息,除了深深以外,没有人能够寻找到。 在听说真正的洛云养可能就是咩咩的时候,深深立即赶过去把知晓一切的白泽给抱了回来。
“有什么问题,赶紧说吧,说完我就要回去睡觉了。” 白泽消耗的力量太多,现在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时不时张开嘴,让深深给它喂灵石,咔嚓咔嚓地啃着。
“谢谢。”冰玄心感激地看了一眼深深。 深深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没事,小事一桩。”
“前辈,我想问你咩咩是不是我的小师妹,真正的洛云养?”冰玄心有很多想问的,最终谨慎地问出最想确认的事情。 她刚才已经听了姜青影和姜清风说的话,知道师尊和师娘是反复检测咩咩的灵魂。
虽然已经确定那是小师妹的灵魂,但是冰玄心记得,洛承天曾经也是这样检查洛云养的灵魂,结果最终还是认错了。 深深喂的都是高品质的灵石,这让白泽打起了一点精神,抬了抬眼皮,盯着冰玄心,一眼就看出她满心的疑惑。
它打了个哈欠,先让深深开启小型的弥天阵法,与外界相隔,才缓缓开口道:“就是她,当年真正的洛云养并非凭空失踪,而是被天命带走。” “它当初为了布局,从异界寻找到的‘洛云养’的魂魄,非常适合你的小师妹的身体,所以便把她给带走了。”
“天命本来是打算将真正的洛云养的魂魄解决掉,但是司命出手救下了你的小师妹,并且丢入了妖域之中,一个濒死的黑脸羊身上。” “由于当时的妖域通道并不坚固,机缘巧合之下,从通道处路过的姜成谷便将她带回去给姜魏了。”
白泽觉得司命这个安排还挺好的,他窥伺到天命的安排,于是便同样跟着它,从异界带回来一个魂魄,打算用来破掉“洛云养”这个局。 但是随便带异界之人来到此间,很容易引起祸事,于是精挑细选数年之后,司命寻到了多年之前,不幸被卷入异界的姜魏的魂魄,将她给带了回来。
暂且不论前世,今生的姜魏的确如司命所料,将洛云养压得死死的,并且在天命和魔族大祭司想要用她坑杀弥天大阵的阵眼之时,及时打断他们的阴谋。 如果当时不是姜魏的打断,众人可不只是简简单单地被传送到死亡之地,而会面临更加巨大的危险,就算不死光,也会出现牺牲者,导致弥天大阵的其中一个中枢被破坏掉。
“那还真是危险啊!” 众人听得一阵胆颤心惊,白泽并未全部说出来,但简略地述说,就让众人感觉到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
白泽说了几句话,倒是清醒不少,出声提醒道:“真正的洛云养现在是没有过去的记忆,你们要是想让她恢复记忆,就得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产生抗拒,等到时机成熟了,洛云养自然会恢复记忆。” “多谢前辈提醒!”
冰玄心朝着白泽施了一个重礼,表情流露出一丝丝激动。 “还有姜姑娘,多谢你这么多年以来,对我小师妹的保护!”冰玄心又朝着姜魏感谢道。
她能从白泽的话里听出来,小师妹没事,与姜魏也是有着一定的关系。 “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也很喜欢咩咩的!”姜魏摆手说道。
真正救下真正的洛云养的人应该是说书人和姜成谷才对。 白泽见问题都回答完了,便让深深撤下弥天阵法,赶紧把自己抱回去,它的休眠期还没有结束呢!
事不宜迟,冰玄心现在一心想要与师尊师娘汇合,去看看自己的小师妹,姜魏见现在都已经尘埃落定,也想要回去江水城看看咩咩。 她想自己的咩咩一定比那个假的洛云养更加可爱,毕竟相由心生,虚伪的人总是令人厌恶!
深深没有让别人跟着,抱着白泽慢悠悠地走在登仙城的大街上,扯了扯它的耳朵,悄声询问:“哎,白泽,既然你能够通晓万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还可以见到说书人吗?” 白泽蹭了蹭她的肩膀,打着哈欠:“可以,前方右转直行,四方酒楼等着你。”
“啊?” 深深本来是没带任何希望地询问,结果得到了个导航答案,人都懵逼了。


“戏里乾坤戏外身,书中真假 : 拨云见日终有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深深哒哒地快跑到四方酒楼,楼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身着白衣的说书人正兴致昂扬地讲着惊心动魄的故事,语言富有感染力,叙事技巧极为灵活,听得众人直呼精彩,也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
熟悉的故事从他口中说出,变得有些陌生,变得格外热血,深深眼眶微热,没有打扰众人。她拿出四师姐给的可以隐藏身份的玉佩,变换身份后,悄无声息地要了一个临窗的位置。 “他讲书的技巧真不错,丢到凡域都不会饿死!”
白泽趴在深深的怀里,听得兴致勃勃。 “你不困啦?”深深摸了一把白泽的毛发,别说,灵兽的毛就是柔顺好摸。
“不困了,大不了待会儿回妖域让柳皇喂我一点他的叶子!” 白泽嘻嘻说道。
深深顿时想起当初在妖域的时候,白泽薅了柳皇的叶子给她,提醒它:“你最好小心一点哦!” 柳皇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惹的,也不知道白泽的胆子怎么这么大,连柳皇都敢招惹。
“不用担心,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不会对我下重手。”白泽甩了甩蹄子,非常淡定。 深深捏了捏自己肉肉的下巴,小脸出现一抹沉思:“不会下重手,也就是说会对你下手,只不过是轻手,看样子,白白你的经验很足啊!”
“那当然,想在那种霸道妖皇手底下混着,哪能不足啊!”白泽笑嘻嘻地说,“对了,深深,那个假洛云养身边的那只妖兽被柳皇杀死了,皮毛倒是不错,你要不要,要的话,我从柳皇手上给你拿来?” 深深:“……”
你怎么能把这么惊悚的话说得这般轻松淡定?! “不要!”深深皱了皱眉,鼓脸拒绝,“还真是没想到居然连皮毛都被剥下来了。”
要是按照前世的剧情走,白雪未来的路线可有的发展,结果没想到这一世居然被柳皇轻易打败,连皮毛都扒走了。 前世的妖域霸主,今生却沦落到这种地步,别说,深深居然觉得还挺爽,谁让白雪前世伤害过她!
哼哼,真是活该! “不要那就算了,我半梦半醒的时候,还给柳皇建议过,要不要拿它的皮毛垫在地上,结果柳皇也挺嫌弃的。”
老树妖,最嫌弃妖兽一族,觉得它们太过于恶臭! 偏偏白雪还偏执神经,知道洛云养出事的时候,比谁都还癫狂,看它一副绝望发疯的样子,柳皇当然是快速干掉它,免得影响他美好的心情。
楼下的说书人一连说了许久,才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收拾东西往楼上走。 “喝酒吗?”说书人拿了一小坛酒放在桌上,刚开口问深深,又自顾自地说,“还是算了吧,上一世没有事情,这一世要是让你喝酒,其他人可能会冲上来和我打一架。”
“这样实在是不雅,太不雅了!”说书人摇头叹气。 深深眨眨眼看他:“其实也没事呀,不告诉大家就可以了。”
她还是能喝一丢丢。 然而说书人却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还给跳到桌上的白泽也倒了一小杯,就是没给深深倒。
甚至挥手让小二来一杯果饮,放到深深面前。 深深鼓着脸表达不满:“前生今世的年龄加起来,我不小了!”
“再不小,也不能忽视你才六岁,不管放在人族还是真龙一族,你都是个小豆丁。”说书人笑吟吟地说道。 深深哼哼两句,问他:“你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从外形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深深总觉得现在的说书人给人的感觉与以前完全不一样,有一种飘渺不定的虚幻感。 他轻酌一小杯,悠悠说道:“这次只是侥幸,我本以为我也得死在那里,结果就是留了一丝神志,附在天命之上。”
“天命?”深深正吨吨地喝了两口果饮,一听到说书人的话,就警惕抬头看他。 说书人很淡定:“我们消灭的只是它诞生的灵识,天命是不可能真正消失的,它与天道同根同源,即使一切都消散了,只要天道不灭,它也不会消失。”
“那它还会再诞生灵识吗?”深深皱眉问道。 说书人道:“我不会让它再诞生。”
他没有过多一步讲解,但是深深隐隐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一丝异样,如今的说书人算什么存在呢? 不存于世界,只存在于天命与天道之间,那他是否算得上下一个天命?
不过深深又想到,之前缠在身上的窒息操控感已经消失,估计也算不上吧。 “深深,你知道天命为什么要毁灭一切吗?”没等深深询问,说书人先开口问了出来。
“为什么?”这确实是深深的疑问,但之前不好从天命身上问出来。 “因为毁灭便是新的开始。”说书人轻轻摇晃着酒杯,笑吟吟地说道。
白泽舔着酒杯,哼笑一声:“那也轮不到它来操控这个开始,世间万物有自我运行的规律,它不插手,也迟早会毁灭。” “万物轮回,如是往止,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啊。”
白泽摇头晃脑地说着,引得深深朝它看了一眼。 “是什么让它插手进来的?”深深盯着说书人问。
既然迟早会毁灭,又诞生新的开始,那天命为何要插手,加速这个进程?引得世间万物都在抵抗它的控制! 说书人慢悠悠地说道:“原因很多,其中之一,便与升天接引有关。”
深深眨眨眼睛:“毁掉大家得道成仙的机会,和这个有什么原因吗?” 她只感觉到天命好狠,只想将所有人都困在修仙界,任由它操控玩弄,无比恶劣又冷漠霸道!
“一鲸落,万物生。” 说书人:“只要无法得道成仙,所有人都会死在修仙界,而他们身上的一切资源都会再次回到大地之上。”
天命毁掉升天梯,便是这个原因。 说书人从天命的身上知道了很多东西,其中还有许多复杂的原因,不过没有必要说给深深听,他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深深,等你身边人飞升的时候,最好提醒一下,让他们千万别带着不该带的东西离开修仙界。” 说书人意味深长地提醒着深深:“现在的升天梯虽然已经补好了,但是与几千年前不一样,一不小心就会以‘丢人’的方式到达上界。”
他特意加重“丢人”二字。 “?”
什么丢人的方式? 深深一脸疑惑,吨吨吨地喝了一大杯果饮,和说书人又闲聊一会儿,就听到他说该离开了。
说书人能够出现的时间有限,若不是知道深深很担忧他,还有事情要办,他也不一定会这么快就出现。 说书人今天给深深留下太多疑惑。
但在不久之后,她看到一个闭死关的老前辈飞升之时,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好东西突然尽数掉落下去,只穿着一件裤衩子飞升的时候,深深就知道说书人今日给她的提醒有多么实在了! 那位老前辈,作为千年以来第一个飞升的修仙者,却是穿着裤衩子飞升!
深深已经能够想到,等自己有朝一日飞升到仙界,将会听到多么劲爆的笑料了! 以及,幸好师尊不是第一个飞升的人啊啊啊!!!


“仙界风云起,熊孩子蠢蠢欲动:拨云见日终有时,守得云开待月明?”
“星芒剑可以带,这是本命法宝,空间戒指不能带,衣服上的材料也不行,这是稀缺材料,师尊换成三师兄从凡域带回来的常服吧,还有还有……” 昭然剑仙还未飞升,深深目睹了那位不认识的老前辈在空中掉落一身资源,只带着裤衩子飞升,即使已经提前提醒过的深深也吓了一跳,立即紧迫地跑了回来。
她生怕师尊飞升之时,也像那个老前辈一样丢人现眼,成为仙界和修仙界长久不衰的笑话! 师尊是个好面子的人,还这么酷帅狂霸拽,怎么可以遇到这种事情呢!
她,关深深,必须保护好自家亲爱的师尊的面子! 虽然师尊有面具遮掩,但是孝心必须尽到。
“为师还不打算飞升,你先出去吧!” 昭然梦看着深深在自己身边不停打转,索性拎着她往门外一放,令笑得直不起腰的南北亦赶紧带走这小丫头。
他还不到飞升的时候,起码得先将下一辈培养出一个渡劫期再离开,免得被人欺负,无处找靠山。 南北亦抓住趴在门缝上的深深,哈哈笑着:“有你这么盯着,你师尊肯定不会以这么丢人的方式飞升了!”
深深小胖脸上深沉:“绝对不能!” “还有师叔也是,千万别只穿着裤衩子飞升!”深深又盯上了南北亦,抓住他的衣袖,“玉冠不能带,师叔的道袍里好像是天仙蚕吐的丝做的,不能带,鞋子是用妖域里合体期大妖的皮做的,不能带,还有还有……”
没等深深嘟嘟囔囔地说完,南北亦率先捂住她的小嘴:“走走走,别说这些了,师叔继续教你做柿饼,争取你的下次生辰之时,能够自己做出来!” 这种话对昭然梦说可以,对他就大可不必了!
“唔唔唔!!”深深用力拉扯开师叔的手。 自从与说书人那一次见面之后,深深就发现自己原本只是强行固定的本体已经逐步和灵魂相结合,变得越来越稳定,连力气都开始恢复龙族本该拥有的力道。
师尊和师叔注意到之后,特意研究了一下,发现原本在她本体之上的死气和侵蚀之力居然已经慢慢消散。 二人商讨了一下,又问清楚深深与说书人的那一次见面,就知道那家伙是专门为了深深而来,为了治愈她本体之上的伤。
而后便又消失不见,就连深深和白泽都无法再次寻到。 “只要他没死就好。”深深听完他们的讨论,觉得只要没死就行。
不过说书人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能够保留现在的意识,又为了修复她的本体而来到修仙界。 深深发自内心地感谢说书人,只希望日后还能够再次相见。
升天梯再次开启,仙门通道也隐隐出现一丝光芒。 “仙界传来讯息了!”
深深和其他人一直不知道他们云渺宗的禁地是做什么,此番事了之后,师尊和师叔就先带他们回宗门。 因为大战刚结束,再加上仙界通道开启,各宗都一片忙碌,急着与上界的祖宗们联系。
而云渺宗也不意外,毕竟他们可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宗的弟子,改了名字,也依然与上界玄宗一脉相承。 “师叔,你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复杂啊?”深深眨巴眨巴眼睛,发现师叔看自己的眼神特别诡异。
南北亦捋着胡子,云淡风轻地说:“哦,因为上界的真龙一族打上了我们玄宗,你还没飞升,他们就火急火燎地想要和玄宗抢孩子。” 玄宗那群护犊子的哪能允许真龙一族来抢孩子,直接干就完事了!
而且据仙界的长辈传来的消息来看,仙界的所有人一直在关注修仙界的情况,就连下界重启的事情都知道了。 其中深深前世今生的表现过于耀眼瞩目,直把仙界的玄宗和真龙一族给弄得心疼坏了!
两方互相埋怨,一个怨你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一个怨你升天之时,居然把这么可怜又弱小的龙蛋给落下。 最终因为两方脾气都非常火爆,所以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并且开始争取深深飞升之后的抚养权!
“啊?”深深听得张大嘴巴,仙界的长辈们都这么暴力吗? “笑料可多了,你看你师尊都反复欣赏了多少遍,哈哈哈!”
南北亦瞧了一眼昭然梦,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但是无疑非常专注。 昭然梦淡定道:“等我飞升之后,再与他们好好讨论一番。”
他养大的孩子,还轮不到一群看戏的来抢。 “少来,你刚飞升就想要和他们一群老油条讨论,哪有这么容易。”
昭然梦不说,他自有自己的办法。 南北亦觉得他师兄真是太装了,还没飞升,就已经开始打算在不知道比自己长多少岁的前辈们“讨论”起来,看得南北亦觉得该给他找点麻烦,要让昭然梦知晓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他转动。
“师叔,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深深跟着南北亦蹲在大盆子旁边,盆子里放满了新鲜的柿子,小刀使用得飞快,刷刷两下就把柿子皮给削掉了,又顺手把削好的柿子饼给放到另一个干净的盆里。
“深深啊。” 南北亦的目光落在对面又圆润不少的小姑娘身上,声音语重心长,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深深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冷颤,一脸警惕地望着南北亦:“……师叔,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很害怕的。” 总觉得又要被师叔给算计了!
“瞧你说的话,天命你都不怕,害怕自家师叔。”南北亦看她一眼,这孩子怎么这么谨慎,都不好敷衍了。 深深小心翼翼地削着柿子皮,轻哼一句:“我可觉得现在的师叔比天命更加可怕。”
天命的灵识已经消散,无法掌握她的命运,哪有现在的师叔恐怖吓人,不仅会挖坑,还会算计人,超级可怕耶! “哪的话啊,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考虑好下一次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吗?”南北亦一脸和蔼地问道。
“我还是觉得师叔心怀不轨!”深深警惕道。 南北亦摇头道:“这一次,你真的误会师叔了,师叔只是知道你们六个始终对你师尊的脸很好奇,所以想要提醒你一句,可以借着生辰求你师尊给你看看。”
“我不坑小孩,单纯不想看你一直好奇下去,反正你师尊从来不在生辰当天打小孩,求一句也不会被揍。” 深深:“……”
糟糕,我作死的心居然蠢蠢欲动了! 说好不掉入师叔的陷阱,可是我真的好好奇!
反正师尊又不会在生辰当天打小孩,这不试试,简直浪费她出生在那一天!


“颜控的末日:拨云见日终有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深深又一年生辰之时,云渺宗一天之内来来往往无数人员,深深收获颇为丰富,没来的也记得给她送生辰礼物,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修仙界的团宠。 所以,今天这位团宠要做一件大事!
诸位修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一群人喝得烂醉,躺在云渺峰上,深深运气好,小小年龄,没人敢喂她酒喝! 于是,趁着间隙,深深戴着姜魏给她做的生辰寿星帽子,上面的灵石闪瞎人眼。
姜魏听了她的远大梦想,拍拍肩膀:“那深深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哦!” 姜魏虽然不知道昭然剑仙究竟长什么样子,但是关匀白曾经遭到的那一顿胖揍,令人难以忘记。
不过那么宠深深的昭然剑仙应该不会揍深深一顿吧? “没问题!”
深深重重点头,带着好姐妹的祝福而去,她叉腰看着师尊所在阁楼里,表情深沉。 应该……没问题吧?
“啊啊,小师妹,你千万别去,我怕你一去不复返啊!” 醉得晕乎乎的关匀白猛地扑了过来,满脸忧愁:“我亲爱的小师妹,你真的已经忘记,当年我的前车之鉴了吗?”
想当初,他就是多了那么一嘴,就被师尊打成了好几个自己,连他的好姐妹都没有认出来,疼了不知道多少天!!! “怎么这么多的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姐,算了,你们都不劝劝小师妹吗?”
关匀白醉得摇头晃脑,一个人都能看成两个人,听说小师妹要去师尊面前冒险,他还是勇敢地跳出来制止。 “醉鬼,滚开。”
乌令雪把他推到幽无梦身旁,被关匀白无意间拖来的幽无梦拿着酒坛喂他,哈哈狂笑着:“来,兄弟,再喝一杯。” 真没眼见。
姜庆酒摇摇头,看向深深:“师姐就不劝你了,自己小心一点,师叔已经提前跑路了。” 知道深深今日会勇敢面对师尊,提出那个要求之后,南北亦爽朗地笑了几声,扭头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陈长安摸着下巴笑道:“可是师叔说得也不算错,师尊从来不在生辰当天打小孩。” 师尊这么喜欢清静的一个人,也因为今日是深深的生辰,而把自己收藏的好东西拿出来给温鹄,让他下去布置给众人享用,任由众人在云渺宗大吵大闹,醉鬼躺满地。
温鹄笑得温柔:“但第二日就说不定了。” 他在提醒深深,不过深深期待了好久,还是决心闯闯:“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姐、五师兄,你们放心吧,我一见势不妙,就立即放弃这个主意!”
她这么乖,师尊肯定舍不得揍她一顿! 只要见势不妙,就立即低头认错,师尊肯定舍不得打她。
“快去快回,别忘了给我们分享一下!”乌令雪比深深还要激动,满心期待,她好奇师尊的脸许久,偏偏师尊不肯给她看! 如果小师妹成功了,下一次到她的生辰,她一定会抱着师尊的大腿哭求一见!
“好哒!” 深深重重点头,捏紧拳头,朝着昭然梦的阁楼里跑,师尊早就让她结束之后,就来找他,所以一路畅通无阻。
楼里本是一片漆黑,可却有无数的星辰闪耀光芒,犹如璀璨夺目的星河,昭然剑仙正盘腿坐于白玉塌上,修长手指拿着一本泛着蒙蒙白光的书籍,即使盘坐于塌上,依然身形挺直,透着凌厉的剑意。 银白色的长发倾泻而落,泛着耀眼朦胧的光泽,漆黑面具覆盖在脸上,唯独可见一双冰冷如寒星般的眼眸,落在深深身上,却又带着些许温柔。
“过来。”昭然梦朝深深招了招手。 “咕嘟!”
深深临头反而有点退怯。 不过看师尊依然淡然的模样,深深还是鼓起勇气,屁颠屁颠地跑到师尊身旁,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两眼发光:“师尊,我可以自己选今年的生辰礼物吗?”
昭然梦一看深深这个模样,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对待乖巧可爱的小徒弟,他的耐心很足。 于是昭然梦放下书,伸手揉了揉深深的头发,询问她:“你想自己选什么?”
他鲜少看见深深这么凝重的表情,觉得挺有趣。 由于师尊的语气实在是太温和,深深立即鼓起勇气,一脸郑重其事地说:“我想看师尊长什么样子!”
她的语气铿锵有力,可能是因为害怕师尊生气,于是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尊呀,深深都不知道师尊长什么样子,等您飞升之后,深深要是被人欺负,想要回想师尊在的时候,都回想不了,因为人家连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样好可怜无助,您可是我的爹我的娘我的亲亲师尊……唔唔!” 深深噼里啪啦的话没说完,就被昭然梦一把捏住圆润白胖的小脸,声音淡淡:“又是你师叔在背后推动的吧?”
“唔唔!” 深深瞪大一双无辜纯洁的大眼睛,被捏着小脸说不了话,只能直直点头,是呀是呀,只有师叔最坏,她最无辜!
作为一个乖巧纯洁的小宝宝,她只是想看看自家师尊长什么样子,能够有什么错呢? “算了,看在今日是你生辰的份上,为师不和你计较。”
但凡再大几岁,就可以胖揍一顿,不过再那么一丁点,实在是舍不得打,毕竟这孩子确实挺乖巧,都怪心怀不轨的坏人带坏她。 昭然梦放开她的小脸,深深也不溜走,她看出师尊不生她的气,直把胖乎乎的小脸放在他修长的手里,眨巴眨巴大眼睛,小胖脸鼓着:“师尊,你就答应人家嘛~”
她只是想看师尊长什么样子,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昭然梦不回应她,只看着深深撒娇卖萌,就差打滚请求,倒是越来越像当初重生之前任性娇气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被云渺宗给宠得无法无天。
也挺可爱的。 昭然梦看她眼泪都快要逼出来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轻弹一下这小丫头的脑门:“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正准备打滚卖萌的深深:“!!!” 就这样答应了?
她眼睛一阵发光,发出喜悦的声音:“啊啊啊,师尊,我爱死你了!!!” 全世界最好、最棒的师尊!
“平时倒不见你这么激动。”昭然梦摇摇头,果然还是被带坏了,多少有点其他弟子的癫劲。 他朝着漆黑面具伸手,修长的手指缓慢摘下面具,深深看得一阵激动,几乎把眼睛都瞪到最大,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一样。
然后,当看见昭然梦的脸之时,深深猛地张大嘴巴! “啊啊啊——”
一声熟悉的尖叫声穿透层层防御直达阁楼之外,犹如吹响了哨子声,把所有在云渺宗的人都给惊醒了,吓得醉醺醺的众人爬了起来。 “怎……怎么了?”
“哪里来的哨子精的声音啊?” “是魔族又入侵我们了吗?”


“颜值即是正义?云雾缭绕终散去,守得明月见光明。”
“小师妹这是被师尊给揍了吗?” 关匀白被这一声尖叫给惊醒了,连醉意都没有这么浓郁了。
他有好多年没听到哨子精的尖叫声了! “她好像……没被揍。”姜庆酒正守在楼外,看着一道小身影恍恍惚惚地走了出来。
深深一向都是很有精神的模样,但此刻却两眼发直,小脸红彤彤,她这是被师尊给打哭了吗? 怎么看着好不对劲。
“小师妹,你这是被打了吗?”陈长安索性凑上去,结果直接被深深给无视了。
“乖崽!”陈长安难得见她不理自己,意外地挑眉,直接伸手一把拎起她的后颈,“你这是被揍了吗?” 深深恍恍惚惚地摇摇头,看到陈长安的脸凑了上来,又没忍住伸手捂住他的脸,跳开尖叫:“三师兄,你不要再把你的……脸给凑上来了,会取代我眼睛里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啊!”
“嗯?” 陈长安一歪头,危险微笑:“我怎么觉得你想说‘丑脸’呢?”
“不,你不懂!”深深的表情浮现一抹惆怅,与师尊相比,即使是三师兄,也真的是不够好。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坐那个位置了!”
实在是太令人惊艳了,从此再无这般绝色。 在看到师尊的那一刻,仿佛世间万物在那张脸的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令人震撼的美丽。
深深哽咽一声:“师兄师姐,你们都长得好没有颜色啊!” 这下子惨了!
看了师尊的脸之后,她看谁都觉得好不顺眼! 即使师尊和师叔一句话都没说,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深深就迅速把当初师叔讲的故事弄透了。
难怪会有“三砍美人榜”这种事情发生,她实在是太理解了! 也难怪前世司惟渊在听说洛云养要成为天下第一美人时,会突然变成那个表情,实在是太能理解了!
众人:“???” 这小破孩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欠揍!
深深深深叹气,表情突然变得坚毅,捏紧拳头:“我决定了,未来我一定要找个和师尊一样好看的道侣!!!” 没有师尊级别的脸,就不配成为她的道侣,就算是单身一辈子,都不能将就!
“嗯?” 众人还没看到师尊的脸,看着深深这样觉得还挺有趣,哈哈笑着:“你开心就好!”
才几岁的小不点啊,居然就想要找道侣了,还以师尊的脸为标准! 这是毫无师尊给予的心理阴影啊!
关匀白不懂,关匀白害怕! 不过众人的内心都渐渐浮现出一丝好奇。
“小师妹,师尊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深深的表现掀起乌令雪的好奇,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想当初,深深看到明月仙子都没有这么激动啊。 深深一脸神秘莫测:“无法形容,无法形容啊!”
她背着手,慢悠悠走下楼梯。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真的无法形容。
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知道这个世界居然还存在这般令人惊艳到无法忘却的美丽,仿佛整个世界在那张脸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装什么装呀。”
陈长安一见深深这副装成大人模样的搞笑样子,就乐得拎起她的后颈,看着她在自己手下嘟嘴挣扎,“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 “哼哼,三师兄,你根本不懂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深深哼哼几声,朝着大师兄伸爪求救。 “小猪。”陈长安将她丢到温鹄的怀里。
大师兄捋了捋深深的头发,温柔笑道:“没被揍就行,看来师尊还是很温柔。” 被揍过的关匀白听到这话:“……”
大师兄,你确定师尊温柔吗? “糟糕,我的好奇心也被拉起来了。”
乌令雪表情深沉地看着众人往外走,作死的心蠢蠢欲动。 小师妹的成功让同样身为死颜控的乌令雪好奇起来,并且在琢磨距离自己下次的生辰还有多久,到时候一定实施!
别说乌令雪,除了被揍得很惨的关匀白以外,其他人都被深深今日的表现给激起了好奇心。 只是其他师兄师姐擅长于隐藏自己,没有表现出真实的想法。
而乌令雪的运气很好,距离她的生辰还有三个月。 为了以防万一,她拒绝了其他朋友的邀请,没有离开宗门,而是一边在宗门内修炼,一边筹谋着大计。
等到生辰那一日,乌令雪深深吸了一口气,敲响师尊的大门,开始实施计划。 想法很美妙,现实很残酷。
昭然梦把准备好的生辰礼物刚丢出去,拒绝她的请求,结果乌令雪直接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哭得楚楚可怜: “师尊啊,你就答应我吧,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请求!”
乌令雪善于演戏,小帕一抹,眼泪一掉,哭得毫不柔弱伤心,令人怜惜。 昭然梦:“……”
好! 很好!
非常好! 他深深吸了口气,南北亦,你这辈子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 “四师姐,你被揍了吗?”
早知道乌令雪野心的众人早就蹲在门口翘首以待,看见乌令雪像深深一样,恍恍惚惚地走出来,关匀白立即扑过去,两眼放光。 乌令雪没搭理他,小脸通红,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她恍恍惚惚地走到深深面前,眼睛闪耀逼人:“小师妹啊,我觉得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了!” 她也必须找个和师尊一样好看的道侣!!!
那简直是用言语都无法形容的美色,乌令雪翻遍自己的底蕴都寻不到可以形容的字词,什么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简直逊毙了! 深深同样捏紧拳头,小脸通红:“我就说吧!”
英雄所见略同,师尊那张脸就不该是这个世界能够存在的脸! “没错,没错!”
乌令雪压不下心中的冲动,只好用保持形象的理智维持着不要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呜呜呜,她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 一旁的姜庆酒暗自眯了眯眼睛。
眼见两位师妹都成功了,姜庆酒清冷的外表之下,藏着蠢蠢欲动的心,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来着? 可恶,好像已经过了!
只能等待明年! “好像有点不妙啊,大师兄。”
陈长安凑到温鹄身旁,二师姐也在蠢蠢欲动了。 该不会,最后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不知道师尊长什么样子吧?
可要是让他们去问,陈长安觉得五师弟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温鹄手指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表情柔和:“莫急,等师妹们都见完,我来想办法。”
“好,不愧是我们最成熟可靠的大师兄!” 陈长安眼睛一亮,可靠,太可靠了!
. 修仙岁月如梭,明年姜庆酒的生辰很快来临。
姜庆酒喝完壮胆的酒后,就直接闯了进去。 众人翘首以盼,许久之后,她也恍恍惚惚地走了过来,对着期待眼的众人。
“二师姐,怎么样,怎么样?” 关匀白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忘却当初被师尊胖揍的教训。
姜庆酒想了想,最终叹口气,看向乌令雪和深深,委婉地劝一句:“小雪,深深,不如你们换个目标吧?” 深深:“为啥呀?”
乌令雪:“为什么?” 姜庆酒提醒:“如果以师尊为标准,你们两个注定一生都找不到道侣了!”
这个世界不可能有比师尊更好看的人,如果真以此为标准,深深和乌令雪一辈子都找不到道侣。 单身也挺好,但这两个丫头年龄还小,明显还抱着希望,所以姜庆酒觉得需要提醒一句。
深深、乌令雪:“……” 眼见着师姐师妹们都见完了,陈长安和关匀白立即转头看向温鹄,眼睛发光:“大师兄!”
温鹄清咳一声:“……那就让为兄想个办法,去与师尊商量商量。” 师妹们都看了,总不能就不让他们看吧?
师尊可是最讲究公平的人!


“千呼万唤始出来:拨开云雾见青天,守得云开见月明?”
江州,江水城,姜家。 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正抓着另一个少女的衣角,警惕地盯着面前三个人,虽然给羊的感觉很亲切,但是他们想把她带走,离开姜魏,这是绝对不行的事情!
“咩咩好像还是不愿意接近你们哎。” 姜魏无奈地看着背后的咩咩,又看看面前的洛承天与云出岫、冰玄心,这三人看起来太激动了,实在是像要拐小孩,难怪咩咩害怕!
“没事,没事,是我们吓到她了!”云出岫有些激动,但又压制着自己的心情,生怕吓到咩咩。 当时姜庆酒刚把化形的咩咩带出来之时,就是因为激动地抢走了咩咩,以至于把这孩子给吓到了。
“师尊,神医谷谷主可有说什么?小师妹可还能恢复记忆?” 冰玄心是匆匆赶来,也是三人中唯一能够接近咩咩的人,多亏了当初带着咩咩前往江州城的是她,让这孩子对她多少有点信任。
“可以,但谷主说很难。”洛承天发现真相之后,连夜去请了神医谷谷主,但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很好。 冰玄心小心翼翼地靠近着警惕的小女孩,安抚她不要害怕。
躲在姜魏身后的小女孩长得着实可爱灵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她半晌,好像是认出这人是当初保护她的人,于是便慢吞吞地将小手放到冰玄心的手里。 柔软白嫩的小手落入手心之时,冰玄心心中的情绪上来,几欲落泪,望着面前的小女孩,她有些激动,好像回到从前,她的小师妹依然很依赖她。
“不……不哭……” 冰玄心不想哭,但是心中被填满的情绪过于激荡,她终究是没有忍住地掉泪,看得咩咩有些茫然无助,笨拙地伸手去给她擦拭眼泪。
虽然记忆里没有这些人的存在,可是曾经的感情未曾消散,咩咩看到冰玄心哭泣,心中依然隐隐作疼。 “嗯,我只是太高兴了。”
冰玄心望着主动走出来的咩咩,轻抚她的头发,心中被高兴所填满,小师妹即使失去了记忆,还是愿意接近她的! 洛承天和云出岫有些羡慕地看着,心中又有些自责。
冰玄心从漾漾出生就一直照顾她,感情极深,甚至要超过他们二人,现在咩咩愿意接近冰玄心,大概就是冰玄心给她留下的感情最为深刻。 “等熟悉一些之后,咩咩应该也愿意接近两位前辈。”姜魏看了一眼洛承天与云出岫,安慰一句。
“嗯,多谢姜小友多年以来对漾漾的照顾。”洛承天感激道,如果没有姜魏和姜成谷,漾漾会有什么结局,几乎是可想而知。 “没事啦,咩咩一直陪伴我,也给我带来了很多欢喜。”姜魏笑道。
但是洛承天和云出岫对咩咩的称呼,总让她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姜魏摸着头发,开口说道:“两位前辈是打算继续让咩咩叫那个名字吗?” 洛云养这个名字的确很好听,可是现在被某人用久了,总感觉很诡异,姜魏光是听到“漾漾”二字,就有点犯心梗。
洛承天与云出岫对视一眼,姜魏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洛云养”这个名字实在是太有名,几乎被千千万万的人唾骂的程度,继续用下去的话,对真正的洛云养实在是不太友好。 云出岫思索半晌,温和道:“姜小友说得有道理,我们先跟着你叫她咩咩吧,这个名字也很可爱,漾……咩咩她也很喜欢。”
云出岫隐隐注意到一点,就是他们喊咩咩叫做漾漾的时候,小孩根本不爱搭理他们。 可是一叫她咩咩,她就高兴到头顶的头发都在摇晃、轻点,明显很喜欢这个名字。
“等以后咩咩恢复记忆了,再让她自己选个名字,昭告天下,总得叫天下人知晓,我们的女儿不是狼心狗肺之辈。” 洛承天望着冰玄心怀里的咩咩,眼里带着心疼与自责,怪他们被蒙蔽双眼,竟然让人夺走了咩咩的名字、身体、身份、天赋、地位……
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自己沦落到妖域,几经生死,被人遗忘,洛承天和云出岫光是想到自己的女儿沦落到这样的结局,他们就心疼到无以复加,悔恨不已,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真相? 即使天命蒙蔽,他们也不该失心疯似的,连自己真正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洛承天无比痛恨自己与天命,可是发生的事情无法修改,他只能珍惜以后的每一天,好好对待咩咩! “我想暂时留在江水城,好好保护咩咩。”
云出岫望着和自己同心的道侣,她不想继续沉浸于修炼之中,想要珍惜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 “嗯,我们一起保护她吧。”
他们错过了一次,就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午夜梦回惊坐起,原来噩梦缠身来?”
姜魏很高兴咩咩也能找回自己的父母和姐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咩咩给她带来太多慰藉,是她最喜欢的小伙伴。 如今的结局已经脱离当初砸到她的那本盗版书,这令姜魏感到无比欣慰。
直到有一天,姜魏又被一本书砸到头。 当天回去,她就做了个梦。
梦里,疯狂的洛云养扑了上来,抓住她的手臂,崩溃到神志不清。 “姜魏,拜托你,拜托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了,我不想死了啊啊啊!!!”
她的神情疯狂,披头散发,几乎面目全非,有些神经质地抓着姜魏,不断哭诉:“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帮助魔族伤害人类,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救救我!” 洛云养已经被折磨到话都说不清楚,在她混乱的言语里,姜魏艰难猜出,洛云养被司命给丢到了一个真实的幻境之中,在这里面,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前世所发生的事情。
在梦里,她成为了幽州城中被魔族肆意屠杀的百姓,洛云养惊恐地想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借此逃生,可没有用。 她成为了被魔族单方面屠杀的无辜人士,体会到了死亡的窒息与痛苦,那恐怖的刺刀穿过她的身体,让她痛到目眦欲裂,不断哀嚎。
在这个噩梦之中,她看见了许许多多自己珍惜的人一改原来认识的模样,冷酷无情的北域魔尊,她的心上人随意地将她给捏碎,死得不能再死; 白雪随便一爪子,便能让妖毒入体,感受着身体一点点坏死,最后清醒而痛苦地死去;
魔将云飞捂住她的嘴巴,一把匕首插入她的血管之中,冰冷的刀刃割开她的脖子,鲜红的血液飙出,肉体与心灵的双倍折磨,几乎疼到洛云养魂飞魄散。 而她的痛苦人生没有就此结束,她在不断地经历所有因她而死的人的人生,她拥有自己的意识,却无法操控改变,只得一遍遍重演死亡的过程。
每一次死亡都痛到她的灵魂深处,已经再也无法承受,洛云养后悔了,以至于当她在梦境里看到那个一派无辜的自己,都恨得无法呼吸,为什么自己能够这么坦然地说出原谅他们的话?! 洛云养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恶心,每一次在痛苦之中挣扎,想起自己在幽州城中说的话,她无比悔恨,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她必须为自己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而现在,突然看见姜魏之时,洛云养整个人都快疯了,她太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现在只想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个恐怖的地方不属于她,她也不想来到这个地方,她想逃走,她想逃回自己的世界!
“我帮不了你!” 姜魏弄懂之后,立即摇头,转身就想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哪里能帮助洛云养,再说了,她们又不熟,傻子才帮她!
“不,姜魏,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想回家,我想回家,现在这个世界只有你能够帮助我回去!!!” 洛云养疯狂地想要扑上去抓住姜魏,可是还没等她抓到,她的身体猛然间下坠,大脑一阵晕头转向,随即便传来一阵无比刺痛的感觉,让她哀嚎出声。
“杀了她吧。” 上面传来一阵冰冷而傲慢的熟悉声音,惊得洛云养猛地抬头看去,北域魔尊正环抱着一名楚楚可怜的少女,让人将她拖出去。
洛云养大脑一懵,试图反抗,可是没有作用,她被人拖了下去,活生生虐杀而死,愤怒与绝望让她对着自己疯狂大喊着:“贱人,贱人,明明不是我打碎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而这熟悉的画面,让洛云养想起,曾经在北域魔尊的宫殿之中,有一个侍女不小心弄坏了魔尊送给她的东西,但其实是白雪弄坏的。
可是她没有说出去,只是对着魔尊哭了许久,而后,那名无辜侍女便被拉下去杀害了。 侍女临死前,疯狂地辱骂着她。
而今,洛云养在重演她的人生。 也将重演无数因她而死的人的人生,等她经历过所有之后,方能从无尽的痛苦之中解放。


“拨开云雾终见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1. 关于娘亲到哪里去了
无尽海浩瀚无垠,连绵不绝,远比整个大陆更加辽阔。 某位女修士为救女儿而渡海。
她听说在海的那边还有龙族存在,于是把女儿交给自己信任的朋友,一路飘洋过海去找龙族。 结果,看见了一群长翅膀的大肚子蜥蜴。
一时之间,这位关姓修士无比失望。 好在她实力不凡,还是从蜥蜴们身上刮出了点龙族的血脉,攒了点对龙族有用的宝物,继续踏上回家救女儿的旅程。
然而海上意外繁多,而且禁空,好不容易成为渡劫期大能的关姓修士一不小心在海上迷了路。 无奈之下,她重返那座陌生大陆,逮住一群善于航海的人,给自己引路。
海底的生灵无比强大,即使是渡劫期的关斩天也得小心一些,途经一地之时,她甚至经历一场血战,差点没陨落,好在运气不错,活了下来。 只是冥冥之中,她总有一点不祥的预感,仿佛自己会陨落在海上。
可是这份预感最终在某一日消散了。 多年飘荡在海上的关姓修士感觉到那一丝似有若无的束缚消散,她能够感应到自己的乖女儿还在遥远的大陆之上,活蹦乱跳的模样。
“我好像知道怎么回去了。” 迷路数十年的关斩天女士摸着自己的下巴,骂了一句该死的天命!
干你大爷,难怪老娘回不去,原来全是天命这狗东西搞的鬼,害得她和她的乖女儿分离那么多年!
2. 关于秘境的老头子在干什么
在天命消失之后,仙界与修仙界的通道也终于被打开了,老头子第一时间把自己想收一个小龙崽子为徒弟的消息传达给本体。 那可是一只纯血的龙崽子啊!
还是难得一见对阵法一道感兴趣的小龙崽子! 要是他们玄宗收下这个弟子,那可就发达了!
一定、必须、马上让本体想办法把她收下来,绝对不容许错过! 而后,不久,一道传讯降临——【昭然梦那臭小子早就收下她了,不用担心,自家人!】
“嗯?” 老头子一下子瞪大眼睛,随即捋着胡子欣慰大笑:“不愧是我玄宗弟子,收徒动作真快!”
随即,又一道传讯下来——【你让昭然梦做好准备,等他上来,龙族的人会在他的成仙通道口围殴他!】 介于云渺宗能够传讯的次数有限,上界的玄宗大能直接传讯给自己留在下界的神识,这更加方便。
“那还需等下次秘境开启啊!” 说好的三年,结果外界变化居然如此之大,一年之内,天命就先一步发疯,然后就被干死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好惹啊。 老头子摇头叹气。
直到又一道梦幻的身影飘了过来,轻声喊了一句:“师叔。” “嗯?”老头子正盘腿和上界的自己聊天,一看到这道梦幻的身影,就皱下眉头。“梦小三,你怎么就出关了,你的神魂还不稳定,这是想早死早超生吗?”
梦浮华:“……” “师叔还是老样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梦浮华冷声道,不掩脾气糟糕,“问你呢,上次二师兄过来,怎么不叫我出来!”
“出来作甚?你先把自己的神魂稳定吧。”老头子翻了个白眼,把她扇回自己的宫殿。 大战之后的伤势都没有恢复,梦浮华就想见人,还不如好好休息,等出去之后,再从昭然梦手里把她看上的徒弟抢过来。
要不然昭然梦一剑斩过来,梦浮华这个脆皮根本不能够承受。
3. 关于说书人与深深
“所以,你又拿书把姜魏给砸了是吧?” 一大一小正蹲在云渺宗的大门前,二人正抱着瓜啃。
一个白胖可爱、绑着单马尾、缠着白色、金色铃铛的小姑娘,一个相貌和气、自带一身书卷气息的书生,两人坐在一起淡定啃瓜。 “这一次真不是故意的,姜魏运气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掉到异世界,虽然我把她给拎回来了,但是依然残留了那个世界的气息。”
“洛云养身上也还残留着异世界的气息,被同源气息给牵引过去,就把姜魏给砸了进去。” 深深瞅他一眼:“说来说去,还是你看管不严。”
说书人优雅地抹了抹嘴:“下次不会了,我把那本书丢到无尽海里,没人能够找得到,找到也没用,没有我解开封印,谁都救不了她。” 一直到所有怨念都停息之时,洛云养方能被解放出来。
“行叭,不过你现在是可以随意出现在这里了吗?” 深深好奇问道,今早三师兄刚从江州城偷回来一堆瓜,刚给她切开几片,说书人就凭空出现在她身边,抢了她的瓜吃。
“偶尔来一下是没有问题的。”说书人说着,又抢了一片她的瓜,看得深深一脸幽怨。 他乐了起来,薅了一把深深的头发:“别生气啊,我用别的瓜给你补偿回来。”
“什么瓜?”深深本就不生气,就是故意逗他,听到这话,就好奇起来。 说书人一脸深沉:“仔细说起,我现在算是名副其实的司命,可以带你去天道管辖的小世界去玩玩,到处吃吃瓜,这个也不错吧?”
深深:“……” 看乐子就看乐子,怎么说得这么深沉啊!
这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一肚子坏水,前世今生都没有变过。 深深斜眼看他:“那你就是成为了新的天命哦,我们下一个是不是该打你了?”
说书人闻言,笑眯眯道:“天命哪有这么好当,谁闲得没事胡乱改动别人的人生,一不小心可会倒大霉的。” 他可不是原来的天命,能够为所欲为地控制别人人生,顶多做一个围观者,到处看戏,从某个方面来说,依然和他以前一样。
“那你这个说书人的名号倒是越来越名副其实了。”深深觉得他还挺乐在其中。 “客气,客气。”说书人对她拱了拱手,微笑道,“所以,关深深小道友,可愿陪小生一起去看看人世繁华?”
深深瞅他:“你好装啊!” 一个不知道活了几千年的老祖宗,居然在她面前装“小生”!
说书人:“……” “等积攒的力量足够了,说不定,你还可以去姜魏的那个世界去看看……”
“我去!”深深噌的站起来,眼睛发光。 她从姜魏口中得知太多有关异世界的有趣事情,现在修仙界都快被她和姜魏、师叔给大变样了,各种传讯工具、交通工具等等,都被他们给捣鼓了出来,深深越看越惊喜,拥有那么多好东西的世界,她必须去见识见识!
说书人:“……真现实。” “不过得在宗门大比之后,等我比完赛,咱们再去溜达看看!”
深深嘻嘻笑道,眼见他们的瓜吃完了,又屁颠屁颠地去找三师兄拿。 说书人托脸看着她跑远,笑了一声。
如今升天接引再次被开启,天命也已经消失,一切看起来都挺好。 “这样也挺好。”
这一世就这样也很不错,所有人都该生生不息,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