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殿前争锋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11728更新时间:25/09/08 22:43:19

云梡儿站在最后,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目光。她只听见前头皇上笑着说道:“好啊,竟然有这么多人敢挑战朕出的题,看来你们对太子和齐王都有意啊。”

有些贵女羞涩地低下了头,有些贵女则落落大方地站立着。只有云梡儿一个人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所有人,云梡儿就是那个看起来最不聪明的。

皇上率先出题道:“古来圣贤多有家规家训,你们说说,你们都看过哪些家规家训啊?”

众位贵女一听,顿时欣喜不已,这个问题简直太简单了。前几个女子迫不及待地站出队列,就连云梡儿身边的人也跃跃欲试。

“小女读过孔子言行,和朱子家训,还有女则女戒。”一位女子抢先说道。

皇上刚点了点头,另一位女子便站出来说道:“臣女还读过了凡四训。”

“嗯!不错!”皇上赞许道。

再一位女子出列说道:“臣女还读过圣谕广训。”

“嗯,不错!”皇上再次点头。

又一位女子说道:“臣女读过庭训格言。”

整个场面就像一场抢答题,每个人都不甘落后。唯独云梡儿有些呆头呆脑,不知所措。

皇上笑着说道:“看得出来,你们的家教极好,那么为什么要看这些书呢?圣人为何要让后世之人知晓家训家规?”

由浅入深,这些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半点不简单。要知道皇上平日里考验的都是状元之才,那些百官尚且要绞尽脑汁仔细斟酌之后才敢回答,更何况是这些妙龄少女呢。

这简直就像一场策论,要别人用自己的话来阐述前人的思想。

皇上笑着说道:“朕会一一听取你们的回复,若是觉得自己答不上来,可先退回。”

这就是筛选了,云梡儿也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难了。

她偷偷地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萧彦之,这家伙竟然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她。

“臣女学识不精,退回!”一位女子率先选择了放弃。

“嗯!”皇上点了点头。

“臣女不知,退回!”

“嗯!”

“臣女亦是。”

……

总共站出来十几个人,这一下就退回了一半。回答得不好,就会丢人现眼。云梡儿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中并没有许瑟卢的身影,她怎么不在呢?不过想想也是,她的侯府联姻太子是锦上添花,联姻齐王,恐怕是不可能的。

那么她要不要也选择退回呢?想到纸条上的那些字,她后悔自己没有看懂,那些内容好像跟皇上出的题有关。她真是后悔没有弄明白,早知道就问一下云㳐好了。

皇上说道:“看来,我朝也有不少才女,让我来听听你们的看法,你先来吧。”皇上手指一指最前头的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优雅地福了福身,说道:“臣女以为,无规矩不成方圆,有敬畏才知行止,家规家训是让我们知晓身为女子,如何才能管好一个家。”

皇上点了点头,说道:“嗯!下一个。”

皇上不做任何评判,也看不出满意与否,可云梡儿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几个官员微微摇了摇头。

妈呀,她说得挺好的呀,怎么不对?

“臣女以为,读了家规家训,女子可以更好地帮助丈夫,教好子女,社会才能得以更稳定地发展。”另一位女子说道。

“下一个。”皇上依然面无表情。

云梡儿看到那些官员还是在摇头。妈呀,说得这么好,还不正确?

她皱起了眉头,难道皇上出题的目的不是这个?还有题中题?

又摇头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很快就轮到了云梡儿。

她开始认真地思考皇上出题的目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读书,第二个问题才是家规家训。

“下一个!”皇上突然沉声说道。他觉得云梡儿今天有些呆头呆脑,让人看着就想摇头。

很多人都看着她,云梡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上前一步,说道:“抱歉,臣女在想怎么答题,所以慢了一些。”

“嗯,那么你来说说看,你对朕的问题是怎么理解的?”皇上问道。

既然问题是多维度的,那就别怪她押题了。云梡儿小心翼翼地说道:“臣女以为,圣贤让我们读书,是因为我们生来愚蠢。”

她说完,皇上的眼睛都亮了,而旁边的人有人点头表示赞同,有人却小声议论道:“她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人怎么可能生来就蠢?”

云梡儿瞥见那些官员点头,就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

“说下去。”皇上饶有兴致地说道。

“是!圣人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万物皆刍狗,那么人与动物也本无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人有灵智,而灵智需要方向指引,书,是为了让后世之人走对正确的方向。那么家规家训,只是一个小家的方向。”云梡儿继续说道。

她的回答简单易懂,几句话就概括了那些长篇大论,说得既精又准,不过还可以更好,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省事。

皇上倒是对这个一开始就感觉不行的云梡儿刮目相看,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聪慧。就是没听够,说得太少了,便说道:“不错!”

只有云梡儿的回答得到了皇上的认可。

皇上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让太子问你们一个问题。”

皇上说完便坐下了,萧彦之起身,走了出来,在众位贵女们面前走了走,随后问道:“你们若是太子妃,会如何处理我与后院之人的私事?”

这是一个普遍的家事,问得很好,也很刁钻。

“你先说。”萧彦之指的还是第一个女子。

“臣女自当遵循女德女戒,做好一个太子妃应做的本分。”那位女子恭敬地回答道。

“下一个。”萧彦之面无表情地说道。

“太子私事,自然与太子商议着来。”另一位女子说道。

“下一个。”

“臣女谨遵夫妻之道。”

“下一个。”

“臣女自当以太子为重。”

“……”

好像千篇一律,云梡儿不知道萧彦之到底是什么意思。很快就轮到她了。

云梡儿福了福身,说道:“臣女以为,如果我是太子妃,会按照宫规行事。但如果我做太子妃的同时,我还是云梡儿,就不会处理太子与后宫里的私事。因为爱与不爱是两码事。”

所有听到的人都看着云梡儿,女子认为她如此,与书上所言相悖。而男子却是点头认同。

你看,她就是她,即便是在大殿之上,也不愿违背自己的本心。萧彦之弯了弯唇角,转身对皇上说道:“父皇,就她了。”

萧琮之早就知道太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便说道:“为何是她啊?”总要做做样子问问。

萧彦之躬身回答道:“回父皇,做太子妃并不容易,前面的她们只想做太子妃,却没有儿臣。儿臣以为云姑娘是奔着与儿臣琴瑟和鸣,共赴白头而来。”

前面的女子听了,顿时涨红了脸。她们哪里没有太子了?一切以太子为重哪里错了?难道女德女戒也错了?

萧琮之无奈地说道:“行吧,你定下就定下了。”语气好像有点勉强。不过也没有比云梡儿更好的选择了。

萧祁纷突然起身说道:“父皇,我与云姑娘早已相识,大哥此番不公。”

萧彦之听了,眉头紧皱,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大殿众人哗然,这是什么意思?齐王要与太子抢一个女子不成?

萧琮之冷声说道:“胡闹!”

萧祁纷不甘示弱,站出来跪倒在地,说道:“父皇,如果不能选择云姑娘,那请父皇不要给儿子这么快定亲,儿子想自己寻找心仪且喜欢的女子,就像大哥这般。”

这个孩子,原来闹出这么一出来是来谈条件的。皇上缓和了神情,说道:“罢了,太子年长你几岁,你再晚一些也无妨。”

“谢父皇。”萧祁纷连忙说道。

也就是说,齐王妃不选了。

有些人感到失望。

贵女们也纷纷福身,开始退下。


萧琮之沉声说道:“太子的婚事已经耽误了一次,这次就请钦天监来算个好日子吧。”

钦天监的一位官员站了出来,他与其他人不同,身穿道袍,先对着皇上躬身行礼,然后又对着太子躬身行礼。

云梡儿与太子并肩站在一起,看着钦天监的官员捻着手指,在那里算来算去。

算完之后,钦天监的官员说道:“回皇上,正月初二是大吉之日,往后两年都没有适合君王的好日子了。”

太子既是君又是臣,在君臣之间,一个未来国君,一个未来国母,当真是要挑选一个极好的日子。

萧琮之有些犹豫地说道:“只有十天的时间了,时间上确实仓促了一些,不过好日子才最重要。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皇上心想,他们二人怎么可能会有异议呢。

只见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儿臣无异议。”“臣女无异议。”

“嗯,那就这么定下了。”萧琮之拍板决定。

底下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只有十天的时间,做嫁衣都不够,更不要说准备嫁妆之类的东西了。

事情就此落定,云梡儿福了福身,退了回去。太子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整个大殿的人都看着云梡儿慢慢地走到最后面,然后坐下。

云夫人小声地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回去再和母亲说。”云梡儿回答道。

“那你可是太子妃了?”云夫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云梡儿点了点头。

云夫人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她拉起云梡儿的手,拍了拍,高兴地说道:“还是你呀,最有福气。”

云㳐也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十分开心。这个女儿真是白捡来的,竟然是为他们家争光的。

接下来,宴会继续进行,觥筹交错,大臣们纷纷向皇上敬酒,向太子敬酒,大臣们之间也互相敬酒。慢慢地,大家都知道了云梡儿是未来太子妃的事情,云㳐也开始忙碌起来,很多人都来向他敬酒,说的都是恭喜的话。后面甚至连前头的大官也来向他敬酒。内侍就站在云㳐身边,帮他一个人倒酒。

最后,萧彦之竟然堂而皇之地来找云梡儿,当着众人的面问道:“可要出去走走?”

他满面通红,显然喝了不少酒。

云梡儿起身说道:“好。”

两人走出麟德殿外,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萧彦之轻轻地将云梡儿抱在怀里,动作很珍重,也很珍惜。他柔声说道:“绾儿,我终于可以娶到你了,名正言顺,你就是我的太子妃了。”

云梡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嗯,我即将成为你的妻。”

两人之间好像经历的事情很少,又好像经历了很多。点点滴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轻,记性好,所以经历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云梡儿好奇地问道:“那张纸条是你准备的吗?”

萧彦之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答道:“没想到你没用上。”

云梡儿弯了弯唇角,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皇上会问什么?”

“不知,押题而已。”萧彦之笑着回答道。

就跟高考出题一样,要靠押题。他还真是费心了。估计纸条上写的也是最好的答案,她要是看懂了,也能顺利过关。

萧彦之情不自禁地挑起她的下巴,便是一个深吻。

因为有了酒意,怎么吻都吻不够。如果不是云梡儿不停地拍他、咬他,他根本停不下来。

云梡儿的嘴都麻了,她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萧彦之认真地回答道:“喝不下了。”

云梡儿看了看四周,说道:“要回去吗?有点冷。”

“回吧。”萧彦之牵着云梡儿的手,一起往回走。

他们一走,廊柱后便走出一个眼眸通红,咬牙切齿的女子,她的手中还有鲜血滴落。今天她本该出席宫宴,可是萧彦之却吩咐让她好好休息,这简直就是羞辱!他不爱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萧彦之,你这个薄情郎君,迟早,迟早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将云梡儿送回座位后,萧彦之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皇上已经喝多了,有贵妃们送皇上回去休息。

太子也要回东宫了,就连齐王也喝了不少酒,也要走了。渐渐的,宫宴也慢慢开始散场。

云㳐显然是被灌趴下了,由太子安排的人将他送出宫。

云㳐显然只能躺在马车里回去,马车空间有限,显得有些拥挤。

南秋走上前说道:“姑娘,东宫有马车送你回去。”

云夫人叮嘱道:“去吧,小心着些。”

“是。”云梡儿下了马车,坐进了东宫的马车。

刚一进入东宫的马车,就有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萧彦之也已经出宫了。

云梡儿刚一坐进马车,就被萧彦之揽进了怀里,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是一个铺天盖地的吻。渐渐的,两人由坐着变成了躺着,他酒意上头,情况有些危险。

好在萧彦之还有一丝理智,知道今天肯定不能交粮了。


云家原本计划在年前给老夫人举办寿宴,但由于太子妃已经定下,且大婚之日仅剩十天,不得不将寿辰延后。

此前并未过多关注云府的官宦人家,也开始将目光投向云府。因此,外界对云府关于云梡儿的事情并不甚了解,只听说武定侯府的大小姐与她走得很近。也就是说,此刻,云府才算真正走进了京城的权贵圈子。

一个不起眼的小官之家,竟然能出一位太子妃,说是祖坟冒青烟也不为过。因此,云㳐决定将此事告知族中,他们云氏要飞黄腾达了。

京城所有的云氏族人齐聚祖宗祠堂,青州的是大祠堂,京城的是小祠堂。在京城的所有云氏族人齐聚一堂后,云㳐将云梡儿带到族中,让大家认识她,同时也要拜祭祖宗。

过程繁琐而复杂,云梡儿又认识了很多面生的叔伯和姨婶。各家都给了她见面礼,云梡儿收都收不过来。就连云君玖也水涨船高,对她客气有加。

云梡儿知道云氏讲究家族利益,京城所有的人家都是如此,谁家背后都要讲究家族。所以她听话照做,尽力配合。

由于太子妃的嫁妆也是一件大事,云梡儿先回府休息,云㳐则和族中的人商议嫁妆一事。既然这是家族受益的好事,大家也都愿意在嫁妆上出一份力。

今天是腊八节,本该是过节的日子,但礼部的官员却被迫上值,帮助东宫下聘。

东宫也很忙碌,因为要准备大婚,必须提前布置起来。萧彦之忙着把奏折收尾,这样他才能安心地娶妻。

太子妃的宫殿几年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以前是给魏凝霜准备的,而现在换了主人,只需要将匾额换成云华殿,再稍微装点一番即可。

魏凝霜亲眼看到那挂着霜华殿的匾额被拆了下来,所有的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却被人夺走了。

云梡儿,你夺走的东西,我将一件一件地把她毁掉。萧彦之,你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历嬷嬷在张罗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远远看着的魏凝霜,她察觉到了魏凝霜眼中阴毒的目光,但很快魏凝霜又换上了一副平静的表情,然后转身离开了。

魏凝霜,她一直以为会是她以后的主子,不曾想中途换了人。如今既然万事已定,那么她就得多留意魏凝霜几分了。

皇后您交代给老奴的事情,老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做好。

……

许谨之放假后,原本就决定在家好好地待几天。但他又怕云梡儿无聊,所以特意上街,去买一些女子喜欢的东西。上次的玉簪子她已经给了母亲,但母亲还没有还他。那么这次就买玉佩吧,还要一对的。不知为何,他一想到他有的东西她也有,心里就觉得舒服。

好的玉,他家库房里就有,只不过他母亲会知道。他来到一家玉器店,最好的对玉,是凤凰。成色也好,东西也好。凤与凰,在传说中寓意祥瑞,也比喻无比忠贞和美好的爱情。许谨之有些犹豫,这东西是给正妻的,可是他又很想送给她。纠结许久,在店家天花乱坠的介绍下,他还是买了。凤有冠,有凤胆,尾为三尾;凰无冠,无凤胆,尾为两尾。他凤,她凰。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喜欢而冲昏了头脑,但冲昏了头脑又如何?人生难得一欢颜,把心给她又何妨?

然而,当他高高兴兴地来到慕宅时,却发现姚怡芝并不在,就连雏菊也不在。

下人告诉他,她出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兴冲冲地而来,败兴而归。他并不是不让她出门,只是觉得她在家中无趣,出门闲逛也可以。

既然人不在,许谨之便折返回去了。


武定侯府内,姚怡芝的母亲前来寻人,得知女儿早已离府,顿时心生不满,在侯府大吵大闹。无奈之下,侯夫人只得接见了这位村妇。

面对威严的侯夫人,姚氏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掩面啜泣道:“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啊,你们家把人放出去就不管了,她也不曾回家,这叫我这做娘的怎么活啊!”

侯夫人冷着脸说道:“我们武定侯府将人放出去,自然不会再去管她。”

“侯夫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我们知意才多大年纪,若是被人骗走了,可怎么是好?你们让她做通房,又如何能随便将她放了?以后她可怎么做人啊?她是不是想不开自尽了?”姚氏越说越离谱。

侯夫人见她想把事情赖在侯府头上,语气也严厉了几分,说道:“我记得我侯府给了你一百两银子,知意的卖身契也在我这里。严格说来,这孩子与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她是我侯府的人,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若再纠缠不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陈芙,报官。”侯夫人气愤地说道,真是些什么人家。

“是。”陈嬷嬷立刻派人去报官。

姚氏却丝毫不惧,说道:“报官就报官,这孩子都丢了,总要找回来。”

此时,许谨之正好回府,看到卫展走进了武定侯府,不禁问道:“你怎么来了?”

“侯府有人报官,府尹大人休假了,所以派我过来处理。”卫展回答道。

许谨之皱了皱眉头,问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说是人丢了。”卫展回道。

“人丢了,我侯府的人不会自己去找吗?要麻烦你来?”许谨之疑惑地问道。

“说是此人又跟侯府没关系。”卫展补充道。

“我去看看。”许谨之决定亲自去了解情况。

他来到晚清院,就看到一个村妇正在掩面而泣,脸上却半点泪意都没有。这做戏做得也太低劣了。如此头疼的还是他娘。他沉声问道:“谁敢在侯府闹事?”

见到许谨之来了,侯夫人的眉眼舒展开了一些。

姚氏一听,立刻哭喊道:“哎哟,这话说的,这怎么是闹事儿呢?我女儿不见了,跟侯府脱不了干系啊!”

许谨之问道:“你女儿是谁?”

姚氏反问道:“这位是?”

陈嬷嬷在一旁答道:“这是侯府世子。”

得知对方是世子,姚氏的眼睛都亮了,她说道:“我女儿就是做过你通房的姚怡芝。”

许谨之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妇人。他知道姚怡芝就算流落街头也不愿回家,可见这妇人有多可恨。他沉下脸,冷声说道:“你既收了我府上的银子,为何还来找她?你难道不知道你收了这银子,她便是我府上的人,与你已无半分关系?”

“这,这……”姚氏一时语塞。

“说!来找她做什么?”许谨之厉声问道。

许谨之的声音冷沉得厉害,姚氏顿时一抖,弱弱地说道:“我……我只是想看看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

“看看她?你把她卖了还来看她?是想看在你养过她几年的份上,还想她照应你,是不是?!你把我侯府当成什么了?钱桩还是银桩?!”许谨之越说越气。

姚氏浑身抖得厉害,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气势就不凡,她竟然无法应对。

侯夫人本来有些头疼,见儿子如此,心里都顺畅了,还有一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蔺娉婷在一旁,看着许谨之都快犯花痴了,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人中龙凤。

许谨之冷声说道:“来人!”

“在!”全安是个带刀侍卫,姚氏立即吓得跪倒在地。

许谨之:“去拿笔墨来。”

“是!”全安立刻去取笔墨。

很快,笔墨拿来了。

许谨之坐下,快速地写下几行字,说道:“卫展,你来作证。此妇人已将他的女儿卖给我侯府,也已收了我侯府一百两银子。那姚怡芝就跟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若下次再敢来,就按闹事者拿下。”

卫展应声说道:“是!”

许谨之将写好的纸递给全安,说道:“叫她按个手印。”

姚氏摇头说道:“你们不能如此欺负我一个乡下人,我女儿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断关系不可能。”

许谨之冷声说道:“不可能?那好,将那一百两银子还回来。你若还回来,我便出动全侯府的人帮你找回女儿,如何?”

“这,这,这,不行!银子我们已经没了。”姚氏连忙说道。

“没了可以去借,既然这么想你女儿,借一点银子这种事不难吧。”许谨之逼问道。

“我们哪里借得到这么多钱?”姚氏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钱就按手印吧。”许谨之冷冷地说道。

姚氏耍赖道:“我不认字,不签!”

许谨之说道:“不认字,有官府的人叫他读给你听。”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姚氏哭喊道。

“我侯府欺人?呵,本世子还是第一次听闻。我听知意说起家里还有两个弟弟是吧?你这么想你女儿,用一个知意换你两个儿子如何?”许谨之故意说道。

“不,不要!”儿子是她的命!姚氏连忙摇头。

“签不签!”许谨之厉声问道。

“我签!我签!”姚氏连忙答应道。

全安粗暴地将姚氏的手指割破,杀猪般的叫声响起,然后姚氏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印就被按好了。接着,她就被侍卫架着拖了出去,扔出了侯府。

卫展还得警告妇人,莫要再生事,姚氏才止住了哭声。她这哭是被吓破胆哭的。

这样的人好可怕!

许谨之收起那张纸,揣进怀里,对侯夫人说道:“以后母亲遇到了这样的事,找儿子便好。”

侯夫人妥帖极了,笑着说道:“好,这种事儿还得是你处理。”

“母亲休息吧,儿子去找父亲下棋。”许谨之说道。

“嗯,去吧。”侯夫人点了点头。

经过此事,蔺娉婷下了非表哥不嫁的决心。


关于聘礼,东宫简直要把库房搬空了,萧彦之这是在掏家底娶亲啊!

想当初,魏凝霜下聘之时,是由礼部操办的,萧彦之连一点私库都没动。如今这番景象,简直看呆了众人。

由东宫抬出来的聘礼,队伍长长的,几乎占满了半条长街。抬聘礼的人手不够,甚至出动了整个侍卫营。再加上礼部整理出来的,那场面,简直了!

最头疼的莫过于云梡儿了。云府的宅子本来就不大,好不容易腾出了两间空屋子都不够放,还占用了云君琴的书房和云㳐的书房。即便如此,还是不够放!这简直把云梡儿给气疯了。这些聘礼抬过来,到时候还要抬回去,这般费尽心思做什么?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男人想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像这种时候,她就算有意见也不会说出来,以免得不偿失。

门口被塞得水泄不通,聘礼都抬不进来。围观的人也很多,这下子,云府出了太子妃的事情,左邻右舍,大街小巷的百姓们都知道了。这迎亲的队伍简直羡煞旁人。

云梡儿也懒得管了,云夫人又把云君玖的房间里塞了点,云梡儿的房间里也塞了一点。就连南秋和暖风原本就小的房间里,也塞了一些。弄完之后,每个房间都只剩下了一个踩脚和睡觉的地方。

云老夫人还没过寿就已经高兴坏了,整日烧香谢祖宗。

有人欢喜有人愁,魏府就成了大家对比的对象。不仅官职降了,就连在下聘的礼数上也比不过这云府的。

云府平日里低调,但家中文采斐然,不然怎能在朝堂之上得了皇上的一个“不错”,还能被太子殿下喜欢呢?

云氏有自己的学堂,这学堂也跟着水涨船高,有官宦人家托关系,想在明年让孩子来进学。连带效应何止学堂,甚至有些沾亲带故,姓云的人家也开始上门应酬。

什么叫飞黄腾达?这就是了!

……

许谨之第二天出门,不出所料,姚怡芝还是不在。他从午后便来找她,怕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不曾想,人家玩得不亦乐乎。

他等了一个时辰,姚怡芝还是没有回来,许谨之黑着脸回去了。

第三日,亦是如此。

许谨之简直没了耐心。第四日,他一直等着姚怡芝,直到天黑她才回来。

她哼着小曲,简直不要玩得太开心。

屋里没有点灯,姚怡芝进屋,见到人影吓了一跳。她赶紧对着雏菊说道:“雏菊,叫人摆饭吧。”

雏菊朝着许谨之福了福身,便走了出去。

许谨之沉声问道:“去哪儿了?”

对于这个问题,姚怡芝早有准备。她知道官员都放假了,为了回来有个说法,她一直把一个小东西备在身上。她笑着说道:“你猜我去做什么了?”

“看你这么开心,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许谨之的语气里还有些气性。

姚怡芝先去点了灯,一边点一边说道:“好事倒是没有,就是过年了,想给你送一份礼物。可是你也知道啊,我身上又没有钱,我所有的积蓄就是那舍不得花的四两银子。这四两银子在这京城能干嘛?所以我挑挑拣拣,选选又看看,腿都快走断了,才看到一个合心意的。”

她说着,许谨之听着。他心里的气从开始的窝火,到慢慢的平复,就是这么神奇。

许谨之看着姚怡芝从怀里掏出两个戒圈,用红绳系着。

姚怡芝说道:“你看,我听说,古人用这个代表情人,我想我是你的小情人。就用我所有的碎银打了两个戒圈。这个挂在脖子上,也不难看。本来应该用链子的,可是我没钱了。”

许谨之的心开始发软,直到软的一塌糊涂。她用自己舍不得花的全部积蓄,给他打了戒圈,就好似她用全部的真心一般。他有些动容地说道:“傻瓜,雏菊那里不是有银钱么?”

姚怡芝笑着说道:“那怎么能一样?用我自己的钱才有意义。”

许谨之接过戒圈,先戴在手上,很好看。他竟然觉得她的礼物比他的还要好。

然后,他解下戒圈,戴在了脖子上。

现代好多人都把戒圈戴在脖子上,而且都是高奢品。这么一看,红绳确实简陋了一些。没办法,随便买的,只能这样了。她说道:“等我有钱了,再给你配一条链子吧。”骗人总归心里过不去。

许谨之拉过姚怡芝,柔声说道:“不必了,如此已很好。”那种心被填满的感觉,说不上来,只想好好地把她珍惜,和她相守。

他拿出放在身上好几天的东西,递给她,说道:“很巧,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姚怡芝看去,一眼就看出是很贵的玉佩,她有些犹豫地说道:“是不是很贵啊?其实吧,你给我吃给我住已经很破费了。”

如果是心定之人,姚怡芝会心安理得地收下礼物。但是,对于许谨之,她们之间存在着一个“不可能”。这东西收下以后也要还给他的。

许谨之眼眸中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水来,他宠溺地说道:“傻不傻,本世子送你东西,你管它贵不贵,收下便是。”

他亲自给她系上玉佩,说道:“你是凰,我是凤。此喻我心。”

“什么?!”姚怡芝的心都抖了抖,她后退了两步。许谨之他……他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许谨之感觉姚怡芝惊呆了,他弯了弯唇角,心情很好地说道:“这话我只说一次,不会重复。”

“哦!”还是别重复了。

雏菊带着人进来摆饭菜,桌上还放着一块玉佩,许谨之拿起玉佩,递给姚怡芝,说道:“给本世子戴上。”

“啊?哦!”姚怡芝有些发懵。

她真是高兴傻了。

玉佩很好系,姚怡芝很快帮许谨之系好,然后退开。

许谨之温柔地说道:“别的我不要求你,这玉佩要日日戴着。”

“哦。那掉了怎么办?这么贵重,放在家里不好吗?”姚怡芝问道。

“你啊,就是改不了穷病。这东西就是戴的,放着不是失去了意义。”许谨之无奈地说道。

姚怡芝撇了撇嘴,觉得穷病这个词有些伤自尊。她没穿来之前,零花钱都花不完好不好!真是天道轮回啊!她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了!”

几个丫鬟见两人感情好,无声地退了出去。

两人许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许谨之不停地给她夹菜,并对她交代道:“这几日我就不来了,家中要开始走亲戚了,我脱不开身。”

姚怡芝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去吧,我会乖乖的,不会给你惹麻烦。”

“好。”许谨之满意地应道。


许谨之一走,姚怡芝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五味杂陈。男人的心可靠吗?显然,许谨之对别人或许可靠,但对她来说,却并非如此。如果她是个古代人,这会儿应该幸福死了吧。可惜,她们的思想隔着巨大的鸿沟,剩下的只有烦恼。

都说爱情的保鲜期只有十八个月,唉,等他厌烦了,她再走?

雏菊在门外轻声说道:“知意,热水好了。”

“哦,好。”姚怡芝收起玉佩,对雏菊说道:“你最近越来越不错了,以后就跟着我怎么样?他给你多少月例,以后我给你双倍。”

雏菊笑着说道:“你跟世子不是一样的吗?”

“哪里一样?万一我们不在一起了呢?”姚怡芝反问道。

雏菊有些不明白:“知意,什么叫不在一起了?”

“唉,就是他有一天厌弃了我,不要我了呢?”姚怡芝解释道。

“世子不是不负责任的人。”雏菊坚定地说道。

顽固不化!姚怡芝感觉自己说不清了,最后只能说道:“雏菊,你看到的人不多,而我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可以随随便便地与女人发生关系,并且可以没有任何爱意。你看他以前有通房就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有一天不要我的事情也会发生,我要为我自己做好时刻被丢弃的准备。况且,他这几日都在相看人家,说不定很快就要有世子妃了,而我就变成了多余的那个。我说这么多也只说一遍,自古万男靠不住,女子当怀木兰心!与其扶他凌云志,不如自挣万两金!知道吗?”

雏菊无话可说。她现在见到的也不少了,光是锦绣楼里的人说起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这些话她都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没有木兰心。若有一日世子真的不要你了,我要你。”被男人丢弃的人很可怜,那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安慰。

“我要你”这三个字,还是让姚怡芝有些感动的。她笑着说道:“那就说好了,以后我们就是姐妹。”

“快去洗澡吧。”雏菊催促道。

这时,从门口进来了三个丫鬟,她们怯生生地说道:“我们也要主子的。”

姚怡芝一愣:“你们?”

笍儿说道:“主子,你跟我们前主子很像,也是带着亲近的人经常出去,唯独不跟我们说。”

香儿补充道:“然后就是突然有一天就跑了。”

蓉儿也跟着说道:“我们害怕没有主子的日子。就怕东家把我们卖了。人牙子那个地方我们再也不想去了。”

姚怡芝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一个人养不了你们那么多人啊。”

蓉儿连忙说道:“我们有手艺,可以自食其力。”

“对,对!”笍儿和香儿也连忙附和道。

姚怡芝点了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着说道:“这个不错啊。等我有钱了,给你们弄个铺子,不就有谋生之路了吗?”

三个人连忙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就是啊。麻烦主子走的时候带上我们。”

这是被抛弃的后遗症啊。

姚怡芝突然想到什么,皱着眉头说道:“可是你们的卖身契不在我这儿啊。”

几个人瞬间蔫了。说了半天,居然没有卖身契!雏菊连忙说道:“我有。我来这里之后,世子还未跟我说过卖身契的事情。”

姚怡芝见后面三个人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连忙说道:“我试试看能不能从他手上拿到卖身契吧。”

三个姑娘的脸上又重新焕发了光彩,她们激动地说道:“多谢主子,我们一定会好好跟着主子的。”

姚怡芝摇了摇头,告诫她们说道:“别说太早,万一他不给,岂不是谢早了?”

雏菊有些疑惑地看着姚怡芝,说道:“知意,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一定会走一样。万一世子成亲,把你抬成姨娘进府了呢?”

姚怡芝咽了咽口水,惊恐地说道:“雏菊,你别吓我!”

“嗯?这哪里是吓,这是事实啊。”雏菊理所当然地说道。

姚怡芝感觉手脚都有些发冷。她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做妾了?”然后起身,想要避开这个话题。

雏菊看着姚怡芝,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她却避之不及。

如果她能像知意现在这样,她都能高兴得飞上天,日日想着世子。可惜她知道自己是个没福气的人,所以不奢望,不妄想。

……

许谨之回府,将脖子上的戒圈取了下来,戴在手上。他看着手中的戒圈发呆,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越是喜欢,就越不想委屈她。

如果他能像萧彦之一般,娶心爱之人为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现实却很难实现,母亲那一关就过不去。如果他执意如此,吃苦的还是她。

如果他早些成亲,将她接入府,这退一步或许可行。可是,以知意的性子,恐怕是不愿意的。从他碰两个通房和说起他相看人家时的表情就能知道,知意的情感上有洁癖。这种洁癖他很喜欢,说明知意本性也是如此,可也让他很为难。

许谨之转动着手上的戒圈,思来想去,就是没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现状,或许还不如现在这样。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并尽一切可能对她好。


蔺娉婷晚饭没见到许谨之,便特意做了糕点过来,想着自己来的话,定是连院子都进不去,便特意叫上了侯夫人。

侯夫人也并未反对,这几天蔺娉婷已经很少把心思放在儿子身上了,不过偶尔走动一下也无妨。

全安躬身行礼:“侯夫人!”

“嗯,世子在书房?”侯夫人问道。

“是!”全安恭敬地回答道。

此时,许谨之已经将戒圈放好,拿过了手边的书。

侯夫人带着蔺娉婷进了书房,许谨之皱了皱眉。

侯夫人笑着说道:“娉婷闲来无事做了一道糕点,味道还不错,母亲特意带她来给你尝尝。”

许谨之淡淡地说道:“这种事交给下人便好。”

蔺娉婷的脸涨得通红,小声说道:“表哥变了,以前表哥可不会对娉婷如此冷淡。”

许谨之冷冷地说道:“你已长大,应该把心思放在跟着母亲相看才是正事,不然以后不可能留在京中。”

蔺娉婷面红耳赤,他怎么可以如此毫不留情地把话说出来。

她气愤地说道:“我为何要相看?还不是因为表哥的态度变了。”说完便哭着跑了出去。

丫鬟端着盘子,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最后只能放下托盘,去追自家主子了。

侯夫人有些无语,她儿子说话怎么变得如此刻薄了?她责怪道:“娉婷哪里惹你了?”

许谨之毫不留情地说道:“三番两次对我花心思,儿子不喜欢。”

对于这一点,侯夫人也无法反驳。她叹了口气,问道:“罢了,那日宫宴有很多官家小姐,你可有中意的?”

许谨之摇了摇头,说道:“儿子没注意,就觉得太子殿下的这位太子妃是最好的。”

侯夫人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是说她是被内定的吗?”

许谨之实事求是地说道:“太子殿下喜欢她,但是皇上那边还没有过关,凭借的还是她自己的聪明才智。儿子也一样,花架子不喜欢,找一个与她差不多的就行。”

侯夫人思索了一番,说道:“那你也在云府里挑一个。”

许谨之摇了摇头,说道:“不合适。云氏与太子殿下联姻已经是极大的荣恩了,如果再与侯府联姻,别人会说他们野心太大,反而会害人害己。”

“好吧,母亲不懂这些,你的婚事你自己多盯着些。”侯夫人妥协道。

“母亲,侯府已不需要联姻了,儿子就算找个乡下女子亦可。”许谨之淡淡地说道。

“胡闹!乡下女子如何配得上你?最小也得是五品官之女。”侯夫人立刻反驳道。

没法聊下去了,许谨之只能说道:“以后再说吧,儿子会留意一些的。”

“嗯,你早些睡。”侯夫人叮嘱道。

“嗯。儿子先送您。”许谨之说道。

侯夫人弯了弯唇角,笑着说道:“好。”

许谨之起身,身上白色的玉佩非常显眼,侯夫人从未见过,便好奇地问道:“这玉佩母亲怎么从未见过?”

许谨之随意地说道:“喜欢就买了。”

侯夫人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出镂空的图腾是凤鸟,她惊讶地说道:“这玉佩是一对的。”

许谨之看了一眼,随意地说道:“是一对的,还有一只被我收起来了。”

侯夫人笑了笑,打趣道:“那你以后可以把另一只送给未来的世子妃,正好当做定情信物。”

许谨之不以为然地说道:“没影的事,以后再说。”

“好。以往你这里晚上还有陪房,要是有需要……”侯夫人试探着说道。

“陪房之事母亲休要再提,儿子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了。”许谨之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见儿子如此反感,侯夫人无奈地说道:“好,以后都不提陪房之事。”

“嗯。”许谨之应了一声。

两人边走边说,没多久便到了晚清院。院子里传来了女子的哭声,许谨之皱了皱眉,说道:“儿子回去了。”

“嗯,去吧。”侯夫人点了点头。

许谨之摇了摇头,回到了书房。侯夫人叹了口气,走进了晚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