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咬狗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526191更新时间:25/09/08 22:43:24
商讨完和林记的合作事宜,小两口的日子便又恢复了平静。回归日常,平淡如水。
眼下才刚刚二月,纸钱买卖还冷清得很,小两口除了看顾铺子外,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纸扎上。淡季经营,另辟蹊径。
每日都会将已经做好的纸扎,搬进搬出,试图让众人能够慢慢适应接受,顺便也研究些新样式,为之后的安排做着准备。潜移默化,徐徐图之。
自打想到了做纸扎后,沈慕容就像被打开了任督二脉,各种想法不断涌现在脑海,纸人、纸房子、纸牛纸马,甚至是楼亭宅院、马车轿子、家具财宝,思路一旦打开,仿佛只要这世间有的,就没有什么做不成纸扎的。灵感迸发,创意无限。
此外还有花圈挽联,香烛寿衣,突然间感觉好些东西都能扩展自家铺子的买卖。一时间干劲儿满满,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想到的所有东西都摆在铺子里。思路广阔,前景可期。
虽然内心火热,不过小两口倒也还算理智,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这买卖也得一点点地来,只要想法和点子还在,早晚都能把自家买卖做起来。稳扎稳打,循序渐进。
褚家这边小两口正心头火热地忙碌着,倒是渐渐把之前薛姓兄弟俩说的事儿给抛在了脑后,直到二月下旬一天的深夜,原本已经睡了的沈慕容突然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狸花正不停地用爪子扒拉着自己。乐此不疲,渐入佳境。
狸花是只很爱干净的小猫,平日里都是跑到外面去方便的,可自从褚岩在自家的各处房门上,都做了一个供狸花进出的小门后,它就很少有半夜吵着要出去的情况出现了,刚被弄醒的沈慕容还有些懵懵的,伸手揉了揉狸花的脑袋,嘀咕着:“狸花你是想出去吗?”不同寻常,必有蹊跷。
可狸花却又跑去了另一边,试图将褚岩也弄醒,等见到褚岩坐了起来,朝着两人“喵喵”叫了两声,随后扭身跳到了地上,跑去门边不停地用爪子拍门,好像是要出去的样子。反常举动,引人警觉。
“是不是小门打不开了?”沈慕容见状问向褚岩。
“阿容躺着就好,我去瞧瞧。”
褚岩拽起被子帮妻子盖好,随后自己披了件外衣下地,伸手轻轻一推,特意给狸花留出来的小门就被打开了,可却不见狸花出去,而是继续用爪子拍打着门,嘴里急促地“喵喵”叫着,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房间里没有点蜡,沈慕容瞧不太清楚门那边的情况,听狸花还在不停地叫着,忙支起身子问道:“怎么了吗?”
褚岩此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难不成狸花是想叫他出去干什么,于是折回炕边,边穿衣裳边对妻子解释道:“我刚把小门打开了,狸花却没出去,还在一直拍门,我出去看看。”心生警觉,提高戒备。
此话一出沈慕容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想起了那两个姓薛的少年曾经说起的事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进贼了,还是之前那两个又来了?我跟你一起!”
“没事儿的,我自己就成,阿容你乖乖在屋里待着,我等下就回来,别怕。”安抚妻子,独自应敌。
褚岩说完就打开屋门走了出去,狸花这次倒是没再叫了,跟在褚岩脚边也走了出去,沈慕容哪里待得住,却也不敢随意出去给褚岩添乱,于是也披了件外衣下地,顺手拿起了个烛台握在手里,打算就悄悄地躲在房门后,透过缝隙看着些,以防有什么突发情况,自己好给褚岩帮忙。心急如焚,暗中观察。
沈慕容躲在门后,就见褚岩将立在墙边的炉钩子拿在了手里,随后轻手轻脚地朝院子里走去,早春深夜的褚家东院,借着月光倒是能瞧个大概,院中除了一人一猫倒也没再瞧见其他活物。如临大敌,小心谨慎。
只见狸花在前面带着褚岩,竟直奔了东西两院间的那道门,这门时当初褚岩修缮两个宅院的时候后加的,因为西院那边暂时只用来存放了些杂物,平日里少有进出,又害怕正正趁大人不注意溜达过去,发生些磕磕碰碰的,便被褚岩用根麻绳拴住了大门。直奔目标,毫不犹豫。
可如今却是不知为何,绳子散落
“有人在这附近转悠?你们兄弟俩,怎么确定是奔着我家来的?”带着疑问,审慎追问。
倒不是褚岩生性多疑,只是这附近多是做买卖的商铺,年前年后在这附近踩点的贼,自然会多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得不防。
再者,自家这几天都在打扫整理,并未发现家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防患未然,有备无患。
这兄弟俩在街头讨生活,厮混的日子怕是不短,虽说小小年纪甚是可怜,所以不得不防备着些,毕竟当日他们从未提起过自己是谁。知人知面不知心,仍需提防。
那少年似是没听出褚岩话中的质疑,只是自顾自地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毫无察觉,坦诚相告。
原来这兄弟俩,一开始也并不知道小两口的身份,还是那日褚岩他们从包子铺走后,听那包子铺的周老大和自家婆娘闲聊,才知晓了方才给自己买了包子,又给了银钱的,是街口那家纸钱铺子的老板。抽丝剥茧,水落石出。
兄弟俩和这县城里,成帮结伙的那些乞丐们不同,他们不愿做那些争地盘,打群架的事儿,只想在这县城里活下去。洁身自好,与众不同。
好在他们都小,也从不惹事,那些乞丐团伙对他们倒也不是很在意。明哲保身,安身立命。
兄弟俩对褚岩那日的帮助很是感谢,却又无以为报,这才想在三十儿那天,上门来给恩人拜个年,可谁知来了才发现,铺子早就落了锁。知恩图报,心怀感激。
也正是那日,他们发现来这铺子前找人的,似乎还不止他们俩。另有其人,暗中窥视。
两个作随从打扮的青年,先他们一步在褚家的铺子前,扒着门缝朝里面张望着,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连看都不曾回头看,就直奔着路口跑了。鬼鬼祟祟,形迹可疑。
兄弟俩也不知怎么的就跟了上去,就见那两个随从打扮的人,竟然一个托着另一个,趴在褚家东院的院墙边,朝院里看去。伺机而动,图谋不轨。
兄弟俩不敢露头,最后还是当阿兄的那个机敏些,扔了个石块过去,吓跑了两人。机智勇敢,挺身而出。
恩人家里似乎是被惦记上了,小兄弟俩心中不安,之后那阵子,没事便来这附近转转,果然十次的有八次都能碰见那两个人,直到元宵节过后,才没再出现。暗中保护,尽心尽力。
之后兄弟俩来得便没那么勤了,只隔几日来瞧瞧是否有人回来,好将这事儿告诉给褚岩。守望相助,心怀感恩。
直到今儿个,发现那铺子大门上的大锁竟然消失了,这才试着进了铺子里。发现端倪,及时告知。
褚岩听罢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薛长风,我弟弟叫薛长林,我们是好人家的,跟那些人不一样。”
似是怕褚岩不相信自己,薛长风强调着。急于澄清,表明心迹。
褚岩拍了下他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长风,长林,谢谢你们。”放下戒心,真心感谢。
小两口本是拿了银钱要给两兄弟的,可薛长风看了看,犹豫了会儿,又收回了已经伸出来的手,摇摇头:“老板上次给的还有呢,这钱我们不能要。”
这话一出,小两口也觉得此举似是有些不妥,他们本意是好的,可眼下怕是少年误会他们把自己当作是来要钱的了,所以才会有这般表现。略显尴尬,不知所措。
沈慕容也不再坚持,转而说道:“有些细节,我们还想再和你们聊聊,这眼看着就要中午了,两位小哥不如就留在家中一起用顿便饭,顺便也再帮帮我们。”另辟蹊径,婉言相留。
这次小兄弟俩倒是没有直接拒绝,只是显得有些局促,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犹豫再三,勉强答应。
午饭是在后院的堂屋吃的,沈慕容下厨做了几道拿手的菜,褚岩又从附近的酒楼订了两道费功夫的荤菜,酱焖肘子和盐焗鸡。盛情款待,以表谢意。
吃饭的时候,小两口又象征性地问了几句,那两个窥探自家的人的细节。旁敲侧击,获取信息。
饭后,沈慕容见二人衣着有些单薄,又拿了两件褚沐的旧夹袄给了小兄弟俩,这才将人送出了自家院子。赠衣御寒,雪中送炭。
对于那两个窥探自家的人,小两口左思右想也没个方向,趁着下午没什么买卖,又到左右街坊那打听了一番,可没人对此有什么印象。一无所获,毫无头绪。
小两口也只能作罢,毕竟自家并未有什么损失,也没有证据,总不能就这般去官府报案。无凭无据,难以追查。
最后只能叮嘱自家人进出多加留意着些,好在据说正月十五后,那两个人就没再出现过,眼下倒也不必过分担心。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又过了几日,县城东院的铺子倒是没发生什么新鲜事儿,只是林记丧葬的小二奉命来了一趟。风平浪静,暂且安宁。
林小哥还是第一次到县城里的褚家铺子,左顾右盼着进了屋,待看清柜台里的人后,才笑着快步上前:“褚老板,老板娘,生意兴隆啊!”东家差遣,前来拜访。
“林小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林老板有什么事儿?”
林小哥从怀里拿出了个信封递给褚岩:“我家东家仔细研究了褚老板托人带过去的那个纸扎,说您夫妻二位真是心灵手巧,这是东家叫我带给您的回信,您收好。”送来回信,表达敬意。
褚岩双手接过信封,没立刻打开来看,而是先问起了对方的归期:“林小哥打算何时回去镇上?”
“这倒是不急,小的还要替东家办些旁的事情,估摸着得要耽搁两到三日才能折返,褚老板可是有事儿嘱咐小的?”询问归期,以表关心。
褚岩摆摆手道:“嘱咐倒是不敢,只是想着若是林小哥不急着回去的话,
包山的事儿终于彻底打点好了,褚岩也总算不需要天天在外奔波了,不过日子却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忙着在西院处理木材,忙着做棺材,也忙着教两个徒弟。尘埃落定,回归日常。
之前褚岩白天不在家里,沈慕容带着薛长山和薛长林兄弟两个看顾铺子,还有褚璇楚和褚沐时不时帮忙,算不上多忙,可如今褚岩领着两个徒弟大多数时候待在西院,看顾两个铺子,对沈慕容来说便有些力不从心了。人手不足,压力渐增。
褚岩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第二日就在自家铺子门前贴了张,需要招伙计的告示,很快就有人上门来询问了此事,小两口面试了几个,最终定下了一个叫宋河的瘦高小伙子在纸钱铺子做活儿,这人年纪也才十七八岁,可已经在头年成了亲,做了阿爹,一大家子就住在县城东边,离褚家倒是不远。招贤纳士,缓解压力。
此外还招了一个叫高同山的中年人,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这人有些残疾,右手只剩下了一根大拇指,其他四指被齐根斩断,据说原先也是个做棺材的手艺人,不过一次做活儿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事故,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不拘一格,人尽其用。
因为曾经是个做棺材的手艺人,高同山对丧葬用品,尤其是棺材要比寻常人多懂得很多,虽说如今不能继续做棺材了,可小两口都觉得留在自家棺材铺子里,当个伙计是再适合不过的了。物尽其用,各司其职。
有了宋河和高同山两个伙计帮忙看顾铺子,沈慕容的日子便清闲了下来,每日除了做些家务活儿,或是和褚璇楚、蒋莎聊聊天,一天中大部分时间,也跟着待在西院,陪在褚岩身边,或是帮忙倒水擦汗,或是杵在一旁发呆。悠闲自在,乐得清闲。
倒不是沈慕容有多粘着褚岩,而是正正这个小不点,自从跟着蹭了段日子,褚岩给两个徒弟讲的课,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褚岩人不在,或是待在铺子里和东院的时候倒也还好,可人一去到西院,若是被正正发现了,就必定要拽着自家阿娘一同去围观的。耳濡目染,兴趣盎然。
原本沈慕容是不太喜欢在褚岩干活儿的时候,领着正正在旁边的,一来怕他们在旁边打扰到褚岩,二来西院的木材、工具特别多,她总怕一个没看好,伤到了正正,可后来见他每次都是老老实实的,就只蹲
褚家的这顿席面吃得十分热闹,一直到院子里点起了灯笼,众人还不愿散去,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处闲聊打趣。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丁振看着远处正好沈慕容聊得开心得蒋莎,感叹道:“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褚老弟。”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褚岩看向丁振,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投以目光,静待下文。
丁振叹了口气,调侃道:“我是说,我啥时候能唤你声表兄啊?”玩笑之语,暗藏深意。
褚岩扶额轻笑,随后目光再次看向另一边的沈慕容和蒋莎,轻声问道:“可有什么打算?”关切询问,撮合之意。
“打算啊……我说过要支持她,要等她的。有时候真想自己没穿过身上这身衣裳,我若不是这县衙的捕头,只是个乡下小子,她哪里还会有什么配上,配不上的顾虑,那样便也能日日得见了。”肺腑之言,情真意切。
褚岩收回目光,想了想觉得蒋莎和丁振既然相互已经道明了情义,似乎确实是早日团聚的好些,于是问道:“要不要叫我家阿容去和表妹聊聊?”欲当红娘,成全好事。
丁振闻言顿了顿,随后摇着头道:“说好等她的,喝了些酒,有些庸人自扰罢了,不过心意我领了,谢了兄弟。”婉拒好意,静待佳音。
杨方胜被杨家老太太从乡下祖宅接回来,已经一旬多了,却一反常态地连一次杨家的大门都还没出过,整日守在杨家老爷子的床前。一反常态,耐人寻味。
倒不是被关在乡下祖宅的这段日子,真的让杨方胜改了性子,从玩世不恭的混混变成了大孝子,只是为了继承家业,怕本就不占优势的自己,斗不过两位兄长,不得不听他阿娘的罢了。虚情假意,另有所图。
杨方胜现如今每日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基本都待着杨家老爷子的卧房里,他两个兄长虽没这般夸张,却也是大部分时间都在的,杨家人这般表现,就是已经在心里默认了,杨老爷子即将命不久矣了的事实,生怕哪次老爷子醒了自己却不在,被别人动了手脚,多出来个什么遗言、遗嘱的。各怀鬼胎,暗流涌动。
这种时候,即使不抓紧一切机会表现,却也不敢掉以轻心,随便被人钻了空子。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可杨方胜在乡下待了几个月,没有酒楼茶馆,更不能听戏唱曲儿,对平日里寻欢作乐惯了的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如今好不容易被接了回来,不仅不能出去潇洒,还要逼着自己在床前装了一旬多的孝子,显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忍无可忍,亟待发泄。
杨方胜发了疯似的想要出去,不只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更主要的是昨儿个,杨家老爷子好不容易清醒的时间长了些,刚有了点精神,就要过问自家作坊和铺子的事儿,也就是这个时候,杨方胜才知晓了个十分不利于他的消息。坐立不安,心生焦虑。
杨家的纸钱作坊,之前闹了次罢工辞工的事儿,之后杨家老爷子身体便出了问题,这次清明节前作坊的招工都被老二杨方武揽了过去,眼下作坊从主管到工人,全都换成了他的亲信。势力瓜分,岌岌可危。
还有杨家那个专做批发的铺面,早先杨家老爷子身子骨虽还成,可到底上了年纪,没法子整日守在铺子里,便命了性子最为老实听话的老大杨方文每日替自己盯着,如今杨老爷子精力不济,铺子里的大事小情,更是由他直接做主。大权旁落,地位堪忧。
在杨方胜看来,眼下家里的铺子和作坊已经被两个兄长瓜分了个干净,自己在老爷子那本就不受待见,如今若是再不抓紧做些什么能扭转局面的大事儿出来,怕是就算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贴身伺候着,也于事无补了。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只是要做些什么,才能扭转眼下的颓势,或者说他能做些什么?思来想去,杨方胜再次想到了褚记,上次王大顺、王小顺那两个蠢货没能偷成,这次他可得好好想个其他的法子。重蹈覆辙,心生歹念。
或许是开业那天宣传的到位,小两口家的棺材铺子,自打开业以来生意还算得上是不错,不仅如此,就连谷盆纸扎的销量都上升了不少,见纸扎已经逐渐被接受,沈慕容趁热打铁,又研究出了好几种纸扎样式,有宅院楼阁、也有牛马车轿这些,每种又分出了好些个样式、大小和颜色。生意兴隆,蒸蒸日上。
县城里的人家,大多数日子要比下面镇子或是村子里的富裕些,手头宽裕,自然也就更愿意在婚丧嫁
褚家绘了祥云仙鹤、神鸟彩鹿的棺材一经展示,就在县城里引起了不少的关注。精美棺椁,引人注目。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县城普通百姓家里办丧事,虽很少有人会花大价钱去买那些雕刻精美的棺材,可到底是县城,富商乡绅自是不少,那些富裕人家办起红白之事儿,最喜欢的就是带着迎亲或是送葬的队伍,在县城的主街上绕个大圈,好彰显自家的底蕴了,再加上县里还有孙记这样一家,专做富人生意的棺材铺在,行安县居民见过的棺材种类自然不会是少数。耳濡目染,见多识广。
可让人觉得奇怪的就是这点,都知道褚记这一家子是从下面村子里搬到县城来的,一直做得也是那面向普通百姓,薄利多销的买卖,因此见了这些棺材后,不少人都有些纳闷,这褚家竟然还会做这些个富人才用得上的东西,难不成也要和早些年那孙家似的,打算做那富人的买卖了?疑惑不解,猜测纷纷。
有人围观讨论,就会有人抑制不住好奇心上前询问:“我说这位伙计兄弟,你们家新上的这些棺材咋都是些带图案的啊?”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不等高同山回话,就有人自顾自地揣测道:“该不是也学那孙家,瞧不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买卖,以后专做那富贵人家的生意了吧!”无端揣测,引人遐想。
旁人不明就里,一听这话,忙不赞同地皱眉道:“你家也是那乡野出身,凭啥瞧不起我们,做人可不能这样。”以己度人,义愤填膺。
“就是就是,也不瞧瞧你家那棺材的材料,人家孙家好歹都是名贵木材,石料的,据说还有一口传家镇铺的棺材,是整块的玉石做的呢,你家这个也没瞧出来是啥多名贵的材料啊。”以物取人,略带鄙夷。
高同山有些郁闷,这些人连进到铺子里仔细看都不曾,就只站在门前,离得老远张嘴就开始胡说,连个插嘴的机会都不给他,想到这里生气地转身往回走了几步,拿了铺子里柜台上的一块立牌出来直接怼到众人面前。心中不悦,反击在即。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众人瞬间有些懵了,不明白褚记的伙计这是作甚,有些不悦,又有些胆怯地道:“干……干啥,闲聊两句你家还要打人咋地?”猝不及防,略显慌乱。
高同山虎着脸伸手敲了敲那块立牌:“打你作甚,往这看。”怒目圆睁,以示警告。
那几个人这才发现牌子上还写着不少字,有不识字的忙拽了拽旁边人的衣袖:“这上面写得啥啊?”求助他人,寻求解答。
“哦,写得就是那些棺材的价钱。”知情人士,解惑答疑。
那不识字的很是不解地道:“给咱看这个干啥啊?”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谁说不是呢,唉!不对啊,你家这带花纹的棺材,咋这么便宜,就比那些寻常的贵一两,半两的?”恍然大悟,顿生疑惑。
“别人家这样的棺材卖得可贵呢,你家这样不赔钱?”对比之下,更加不解。
高同山见众人已经看清了牌子上的内容,这才收了牌子道:“要不咋说你们为啥非得在人家门前,隔着这么远看呢,看不清还要瞎说话,来来来,都跟我进来瞧个清楚再说。”循循善诱,引人入胜。
高同山说着把众人引到了铺子里陈列的棺材前:“别人家的都些是雕刻上去的,我家这个是用颜料画上去的,虽说做法不一样,可却都是手艺活儿,都精美得很呢。说明缘由,解释疑惑。我们东家说了,我们家的棺材是卖给和他们一样的平头老板姓的,这价格自然不能卖贵了,每口只贵了那么半两一两的,全当是收了个颜料的成本钱。”定位明确,价格亲民。
“啊?那你家还费这功夫干啥,赔本赚吆喝?”难以置信,质疑之声。
高同山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实际音量丝毫不见小了多少:“老哥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这开门做买卖,咋能赔钱做呢,你说是不是?否认赔本,反问引导。不过我家东家实诚,他们是乡下穷苦人家出身的,如今日子好过了,就老想着帮帮别人,这画了图案的棺材就是,他们是想着这好东西不能只便宜了那些有钱人家不是,咱老百姓凭啥不能用?
不过那雕刻的手艺,确实得用上好的名贵材料,旁人家贵也自有贵的道理,可东家
中秋节前的这段日子,沈松节便直接留在了县城里,每天和褚岩一起赶着马车,到县城的周边四处考察,好寻一处合适的地方,当做以后两家的木材和药材基地。寻觅良地,共谋发展。
褚岩连着好几日白天都不在家里,看顾两个铺子的责任就落在了沈慕容的肩上,好在林家来学纸扎制作的师傅们,已经学成回了镇上的林记,且已经开始给小两口供应谷盆和纸扎了,铺子里还有薛长山兄弟两个帮衬着,倒也不算多忙。分工合作,各司其职。
紧赶慢赶,褚岩和沈松节两个总算在中秋节前,定下了想要包下的两处山头,又赶在一早去县衙交了现银,拿了契书后,又赶忙返回了长青街褚家东院。尘埃落定,喜上眉梢。
次日便是中秋了,沈慕容早就带着褚璇楚几个收拾好了回村里要带的行李,只等着褚岩和沈松节办好了包山的手续,一家人便赶回靠山村过节。阖家团圆,其乐融融。
这次和褚家人一起同行的,除了节前一直住在褚家东院的沈松节,还有丁振和丫丫父女。人丁兴旺,热闹非凡。以前两家也商量过一起赶路的,只不过往次褚家回村里过节的日子都要稍早些,那时丁振一般都还没有轮休,就一直都没能凑到一起过。缘分使然,终得相聚。
此行多了三个人,这次沈慕容又买了不少节礼需要带回村里,褚岩索性便又租了辆马车,做起来也宽敞舒服些。满载而归,情谊深重。
一行人是吃过了午饭才出发的,一个时辰后马车就驶上了村子附近的主路,马车绕了段路程,先送了丁振和丫丫回了田家丁振他姑母那里,顺带着也把买给蒋姨母家的节礼送了过去,寒暄了几句,说好哪日再来串门后,蒋家人才目送着褚家的马车离去。一路同行,情意绵长。
随后马车又拐去了河西村,然后才回到靠山村,先去了一趟崔祖母家,放下了沈慕容准备的节礼,最后才回到了褚家老宅。不忘恩情,礼数周全。
休整了一日,中秋节照旧是和隔壁堂爷爷家一起过的,之后便是沈家、崔家,回村后的第三日,小两口带着正正和褚沐,去了趟蒋家,到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丁振带着丫丫在蒋家串门。节日拜访,人情往来。
自从丁振和蒋莎两人互相表明了心意后,蒋家父母也从闺女儿那知晓了两人如今的状况,眼下对两人的接触和来往,秉持着一种默认的态度,既不催促两人早日定下,也不过多干涉。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早先崔姨母还是有些担忧在的,毕竟男未婚女未嫁的,虽说两个孩子都守礼得很,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自家对此也是乐享其成的,可到底是人言可畏,崔姨母总是怕时间一长,村里会传出些不好的言论来。思虑周全,顾虑重重。
最后还是蒋父开解了她,自家闺女儿已经有过一段很是不幸的婚姻和日子了,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彻底摆脱了王家和王铁成不说,还遇到了个真心实意对她的,只要闺女儿过得舒心,管他们那些长舌妇说些什么!豁然开朗,不再纠结。
沈慕容看着屋外正被丫丫、小宝还有正正,爬在身上肆意玩闹丁振和褚岩,摇头笑道:“这几个小的真是要玩疯了,想不到丁大哥平日里还有这么一面。”童心未泯,其乐无穷。
蒋莎此时也正看向窗外的男人和儿子,闻言轻轻点头道:“丁大哥平时看着严厉骇人,可私底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每次休假回来都会带着丫丫和小宝一起玩,有时候时间长了,小宝还会吵着要找他呢。”铁汉柔情,父爱如山。
沈慕容听着蒋莎的话,想起了之前褚岩和自己
听闻有人四处打听自家,沈慕容的第一反应就是杨家,是杨方胜,于是赶忙问道:“大娘可还记得那两个来打听事儿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心中警铃,骤然响起。
孙大娘眉头紧蹙,回忆了半刻道:“是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相貌倒是不太出众,一高一矮,都穿着身灰色挂衫,瞧着像是统一的衣裳,就是不知道是哪家铺子还是哪个府上的,慕容你对这两人可有什么印象?” 细致回忆,提供线索。
一听是灰色挂衫的两个男人,沈慕容瞬间就联想到了那天跟在杨方胜身边的两个随从,心下有了判断:“听着像是之前来过铺子的一伙儿人,大娘可还记得他们当时都打听了啥?” 追根溯源,探寻真相。
“这个自然是记得的,那两人刚进来的时候,只是和寻常顾客一样,问隔壁的纸钱铺子怎么没开门,又问何时能开门,我那时只当他们是想买你家的纸钱,就替你们解释了下,可是那两人见我和老头子搭了话,就又缠着问起了别的,什么你们家从哪里搬过来的啊,还有家里的情况,作坊在哪里之类的,老头子听着不对,就叫家里的伙计把人给撵了出去。叙述经过,还原场景。
原本还以为只是进了我家的,谁知道后来和隔壁包子铺的一聊,居然也去了他家,问的还都是些差不多的东西,不过他家也警惕得很,并没说出去什么,后来家里伙计还说瞧见他们从这边出去后,又进了对面于家那杂货铺子,这两人定是没安什么好心思,你们还是小心着些好。” 推测动机,提醒防范。
沈慕容点点头,很是感激孙家和周家的帮助:“谢谢大娘的提醒,我回去就和家里提个醒儿,多亏了您和大爷机警,不然还不知道这两人是打的什么坏主意呢。” 真诚感谢,铭记于心。
孙大娘拍了拍沈慕容的手道:“邻里邻居的,你们一家子不也没少照顾我们两个老的,不过大娘我还是得多句嘴,那两人后来进了于家那杂货铺子,于家那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子,说不得会说出去些什么有的没的,你们可千万注意着些。” 再次提醒,忧心忡忡。
沈慕容点头应下,孙大娘提醒的一点都没错,于家那三口确实都不是什么好人,况且之前和自家还有些过节在,若是抓到了机会,自然是恨不得咬下自家一块肉的,不过好在两家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状态,除了明面上大家都知晓的事儿,于家对自家并没有多少了解,想来也透露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给杨家。心中有数,权衡利弊。
当晚沈慕容就把从布庄听来的事情,和褚岩说了说,尽管明知道是杨家人做的手脚,可实力悬殊,小两口眼下并没有什么能一举将杨家解决的法子,只能是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夫妻商议,共度难关。
中秋节前忙着选址包山,中秋也后褚岩和沈家兄弟倒似乎是比节前更忙了些,三人整日早出晚归的,分成了两路,褚岩和沈泽漆负责带着第一批招来的工人进山,每日测量绘图,规划好各处地点今后的用途,也要提前了解山上的树木分布。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沈松节就负责在两座山附近的村子里招工,懂木材会伐木的要,种地手艺好的农家把事儿也要,最好还能认识些山上的药材,当然秉承着节约是美德、一专多能的招人准则,若是这几项
杨方胜在褚家的纸钱铺子等得正有些急躁,就见铺子的后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身材高大修长,女的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肤白貌美身材玲珑,两人相携走了出来,当真是一对璧人。心中焦躁,偶遇佳人。
这对男女,自然就是褚岩和沈慕容了。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说来好笑,杨方胜把褚记当作敌人和目标这么久,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褚记丧葬老板和老板娘的真容,年轻得有些不像话。初次见面,竟是如此。
自打杨方胜知晓自家作坊和铺子已经被两位兄长分别掌控了之后,就一直焦虑得不行,深怕那天一觉醒来,杨家的产业就和自己再也没有一文钱的额关系了。如坐针毡,惶恐不安。
杨方胜明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可真要叫他去想,去计划却又比登天还难,杨家老太太长期的溺爱和娇惯,还有那些酒色玩乐的日子,已经完全腐蚀了杨他的脑子和意志,比人品人缘,拼不过老大杨方文,比心计谋算,在老二杨方武面前更是不值一提。无所适从,一筹莫展。
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他去了乡下后就断了联系,王大顺和王小顺兄弟俩,作为跟在他身边混得时间最长的人,也因为之前盗窃的事儿,已经彻底和他闹掰了,到头来杨方胜发现自己除了杨家老太太,竟连个能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众叛亲离,孤立无援。
可杨家老太太方一听说儿子想要出府,想要做些什么来扭转局面,就拼了命地反对,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杨家老爷子的床前,说是把老爷子哄开心了,就比啥都强,可杨方胜却不这么想,于是便只能背着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偷偷地琢磨。独木难支,暗自筹谋。
没了那些狐朋狗友,杨方胜连个像样的法子都想不出来,最后只能盘算着,仗着杨家老爷子在丧葬商会的那点地位,先去褚家诈上一诈。黔驴技穷,徒劳无功。
褚岩见来人陌生得很,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有些发福,凸出的肚子外加一脸的横肉,难怪薛长山会直觉这人并不是什么好人了。 察言观色,心生警惕。
一身时下富家子弟间最流行的淡紫色绸缎长衫,可套在他身上却只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此时正不耐烦地在自家铺子里踱步。华而不实,尽显浮夸。
身后那两个身着灰挂衫的青年,一高一矮,不知是不是此人的随从,也具是一副地皮无赖的形象。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褚岩牵着妻子走进了柜台后,淡淡地询问道:“几位看着不像是来买纸钱的,可是有事儿?” 从容不迫,静观其变。
杨方胜侧着头,微抬起下巴,有些不屑地问道:“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盛气凌人,咄咄逼人。
面对对方这明显有些挑衅的姿态,褚岩也不恼,只是淡定地扶着妻子在柜台后的椅子坐下,不过倒也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只是反问道:“几位还没说是来做什么的?” 以静制动,反客为主。
那两个身穿灰挂衫的,是杨家的随从,平日里多是跟在杨方胜身后进出,狐假虎威惯了,这种时候自是要表现一番的。奴颜婢膝,摇尾乞怜。
“连我们家三爷都不认得,知道这县城里最大的纸钱作坊吗?杨记就是我们三爷家的!” 抬高身价,炫耀门庭。
小两口一听说“杨记”两个字,瞬间明白了面前人的身份,至于这来意吗,即使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想来也知道该不是什么好意就对了。心知肚明,暗自提防。
小两口虽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只淡淡地“哦”了声,仿佛对方只是说了句,今儿个天气不错一样稀松平常。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
另一名随从哪肯叫同伴独自在主家面前长脸,见状忙不甘示弱地威胁道:“哦个屁,知道了我们家爷的身份,
“杨家三爷要真有这本事儿,就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我这受气了不是?你来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勾当,我们只怕比你自己都清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之前被你们杨家摸索到了铜钱烧纸的做法,是你们的本事,我们认了。 揭开伪装,直指要害。
那之后你们杨家又刻意压着我家的价格,给其他铺子批货,玩的不就是个恶意竞价的套路,我们自知家底薄,拼不过你杨家家大业大,丢了这铜钱烧纸的批发买卖,我们也认了。据实陈述,毫不避讳。
虽说这同行竞争本就是东家压倒西家,南家再挤兑了北家的,可你杨家未免也太贪得无厌了些,惦记着我家纸元宝,自己却又没本事,手段竟是越来越不入流了,琢磨不出来,就找了两个小混混趁着半夜来偷。 抨击对方,贪得无厌。
结果什么都没偷到就算了,逃跑的时候竟然直接跳进了隔壁的狗窝里,被咬的那叫一个惨,第二天还能瞧见地上的血迹呢,你说说这手下的小弟都蠢成这个样子了,那背后派他们来的人,得是何等的蠢笨无能,才能做些没脑子又没品的勾当啊,属实是叫人瞧不起。” 揭露丑事,极尽嘲讽。
“你这贱人,你才蠢笨无脑,分明是王大顺那两个怂货废物!” 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对方的反应恰恰佐证了自家的猜测,之前自家遭贼一事儿,果然和杨家脱不了干系,沈慕容轻笑着继续反问道:“我是说派人来偷东西的那人没脑子,又蠢又无能,笨得简直都叫人可怜,又没说是你,杨家三爷这般激动是做什么?诶呦,该不会……那背后指使之人,原来就是你啊。” 步步紧逼,引蛇出洞。
沈慕容说着还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杨方胜,仿佛是没见过如此蠢笨之人,甚是嫌弃一般。神情鄙夷,不屑一顾。
“你这贱人,老子非要撕了你的嘴不可!” 气急败坏,失去理智。
对方这般毫不留情的嘲讽,直接让杨方胜被怒火烧没了理智,叫骂着就要上前,似是想要杀人一般,可刚冲了两步,就被两个随从合力拦了下来。怒火中烧,欲行不轨。
“爷!三爷你消消气,咱这可是在长青街上,您要是真动了手,衙门里的那些官差,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把咱逮了去,您消消气吧。” 苦口婆心,劝其冷静。
这两个随从虽常年跟在杨方胜左右侍候着,可要说忠心,却也没有多少,平日里狐假虎威地跟着出出风头就算了,像这种时候是打死都不可能替主家出头的,他们又不是傻子,给杨家人卖命能得到啥好处? 明哲保身,各怀鬼胎。
瞧瞧之前杨家作坊里的那些工人,还有以前总跟着杨方胜混的王大顺和王小顺兄弟俩,就知道这杨家一个个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心黑得很,用过了之后转身就能一脚踢开,连犹豫都不会有的。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这时候替他杨方胜出头,他们俩才是真的傻到家了,不用想也知道,若是真招来了官差,到时候定会直接扔他们俩出来顶罪。自私自利,趋利避害。
更
林庭年轻时虽没能在县城里闯出一片天地,可在之后的这么多年里,林记和县城的一些老板,还是有着不少生意上的接触和往来的,若是想要打听些什么,尤其是这些商会的事儿,自然是要比小两口方便不少的。人脉广阔,消息灵通。
杨方胜被小两口赶走的第三天,林庭就再次登了褚家的门,给小两口带来了关于丧葬商会的消息。不辞辛劳,带来讯息。
将杯中的凉茶一饮而尽,林庭迫不及待地和褚岩小两口分享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我本来想着怕是得打听一阵子才成的,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说来也是巧了,昨儿个会面的刘老板,和这个丧葬商会的孙会长家里有些就交情在,一听我提起这商会,就热情地给我简单介绍了几句。” 喜出望外,迫不及待。
褚岩一听林庭称呼那商会的会长为孙会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孙会长?可是东街那个开了两层楼的孙记棺材铺子的孙?” 印象深刻,略知一二。
林庭有些惊喜地点了点头,反问道:“褚老弟可是认得?还是也打听到了什么?” 确认身份,颇感意外。
褚岩摆摆手道:“这倒是不曾,只是之前想要在县城里买宅院的时候,经常在各处大街小巷转悠,顺带着就把见到的纸钱和棺材铺子都给逛了逛,这个孙记棺材铺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一家,一层的铺面比别人家酒楼的面积都大,而且还是足足的两层,修缮得也很是贵气雅致,最重要的是铺子里摆放的那些棺材,手艺也是相当的不错,又都是些名贵木材和石材做的,只是瞧一瞧就让人受益匪浅,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派不凡的棺材铺子,那次回家后还和阿容感叹了许久。” 印象深刻,赞不绝口。
褚岩当初属实被这家叫做孙记的棺材铺子给震撼到了,以至于如今再次提起,依然印象深刻,滔滔不绝。念念不忘,回味无穷。
一听褚岩说起这事儿,沈慕容也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褚岩那次回家后,和她激动地讲了许多,两人还当时还曾戏言,说若是自家以后的铺子能开成那般样子,倒是也无憾了。记忆犹新,心生向往。
林庭摇头笑道:“莫说是褚老弟你了,实不相瞒,昨儿个我听了刘老板的说辞,心中也是好奇得很,从他府上出来就直奔了东街,我当时瞧见那铺子的时候,也是惊讶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若不是牌匾上那斗大的字,打死我都不会相信那是家棺材铺子的。” 亲眼所见,叹为观止。
沈慕容听着两人的对话,又勾起她对那铺子的好奇了,早先听褚岩说过后,也想着到时来了县城后,找时间去瞧瞧的,可奈何那之后一直在忙,后来倒是也有不忙的时候,却已经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 再次提起,心生向往。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尽快找个时间过去瞧瞧了。” 跃跃欲试,期待不已。
林庭闻言笑着劝道:“都在这县城里头,隔得又不远,想去就去瞧一瞧就是了,那铺子不仅修缮得气派,里面的管事和小二接人待物也很是不同,不管是什么衣着打扮,也无论是买或不买,都会有人一直接待着你,从头到尾都恭敬得很,一直到把你送出了铺子,人走远了,才会回去做别的活儿,那恭敬劲儿和态度,就连有些酒楼都是比不上的。” 服务周到,宾至如归。
“确实,像我这种一看就不是去买棺材的,也并不会区别对待,我当时就在想,铺子里的小二都能做到如此,这铺子的老板想来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以小见大,推断老板。
林庭点头认可道:“刘老板昨儿个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他说孙家这几代的家主,个顶个的都是厉害角色。孙家世代以做棺材买卖为生,那铺子早先只是个自产自销的小门面,到了如今孙会长的爷爷那辈,兄弟几个手艺都是出奇的好,那时收了不少徒弟,他家铺子的规模也是越做越大,后来也不知怎么就专门做起了富人家的买卖,只做些名贵材料的棺材,也因此结交了不少达官显贵,眼下经了三代人的手,大部分的家业和买卖都已经挪去了府城那边,据说北边相邻的几个州府,都有他家的铺子呢,咱县城里的这家作为最早的那家,如今就跟个祖宅似的,挣不挣钱无所谓,全当是个念想。家族兴旺,声名远扬。
县城里的丧葬商会,就是他家当初牵头成立的,除了会长外,下面还有两个理事和三个副理事,还有不少的普通会员,现在的会长是孙家第三代的长孙,据说是个眼光独到,八面玲珑的妙人,不过眼下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府城那边打理家中的产业,县城这边的铺子,是他的一个侄子在打理。刘老板曾和他这侄子接触过几次,说是个很有想法和手腕的年轻人。” 商会渊源,会长其人。
褚岩听了林庭的说法,对这孙家更是有些敬佩:“这孙家果然是能人辈出,当真是叫人佩服。” 由衷赞叹,心生敬佩。
“我还特意问了下孙家那个会长和他侄子的为人,刘老板说虽接触不多,可是看得出来不是那些卑劣鼠辈,我想着孙家这般的家业和为人,应该和那杨家的关系并不亲近,即使有些交情,也该是那杨家巴结着孙家,万万轮不到他们指使着商会众人,替他们杨家做那些缺德事儿,那杨老三该是虚张声势才对。” 分析局势,推测真相。
褚岩起身给林庭又倒了一盏茶,随后道:“这事儿要多谢林大哥,不然我们还真是不知道去哪里才能知道这些事儿。” 再次道谢,感激不尽。
沈慕容也道:“是啊,多亏了林大哥,这样我们也能安心不少。” 心怀感激,放下心来。
林庭摆摆手道:“咱们今后可是要合伙做买卖的人,不过是打听了点消息,还不知道有没有用,谈不上什么谢不谢的。” 谦虚客气,不以为意。
林庭依旧没在褚家多待,而是率先回了镇上,留下之前一同前来的的师傅们,在褚家跟着沈慕容学做纸扎,这期间杨方胜没在出现过,也没再有人来找过任何麻烦,就在小两口这场闹剧终于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一个褚岩还算熟悉的人,这日跑来了褚家铺子,替杨方胜当起了说客。 风平浪静,暗流涌动。
这人正是当初第一个在褚家铺子批发了铜钱烧纸,后来又第一个跑去杨家进货的那个王老板。故人来访,意欲何为。
杨方胜那日话虽说得决绝,可也不过是在强撑着放狠话罢了,这些年来他从未被允许参与过家里的买卖,别说是什么商会的规矩了,他就连商会的大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那些话不过是他拿来吓唬褚家的说辞罢了。色厉内荏,虚张声势。
可眼下褚家并不吃他那一套,若是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算了,杨方胜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那和直接让他承认自己无能又愚蠢没有任何区别。 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思来想去便暗中找了几个他知晓的商会成员,想叫他们都能出面到褚记丧葬走上一趟,威逼利诱一番,也好证明他所言非虚,王老板便是其中的一个。暗中使坏,阴谋诡计。
县城里做纸钱买卖的同行,不少人都受过杨家的欺压,有些自是不愿和杨家为伍,可也有些被欺负出了奴性,竟和压榨自己的成同流合污了起来,不过其中能被杨方胜指使动的倒是不多,毕竟做买卖的哪有傻子,或多或少也都知晓些杨方胜在杨家的尴尬地位。 同行众生相,各怀心思。
而王老板之所以应承了下来,却主要是为对方许诺的,今后可以在杨家低价进货,而动了心思。 利欲熏心,甘当说客。
踌躇了几日,王老板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走进了褚家铺子,见出左右除了小两口外没有旁人,就和褚岩攀谈了起来。犹豫不决,最终妥协。
褚岩原本还以为他是来进货的,可听对方兜了半天圈子,却越来越觉得不对,最后直接冷了脸道:“王老板今儿是来做什么的,不妨直说。” 察觉异样,直接质问。
王老板闻言叹了口气,搓搓手道:“成,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褚老板我知道你们家是从乡下来的,家底薄,我当初也是一样的,像咱们这样的,能做个小买卖,挣两个小钱就成了,再怎么着不也比回村里种地来得强?像杨家这种家大业大的,咱们真惹不起,你又何必死扛着呢,要我说不如就把那什么方子给他们算了,给了你也能清净清净,再说这以后也算是和杨家攀上了关系,他怎么着不得照顾着你家铺子点。” 苦口婆心,劝其妥协。
沈慕容实在不明白这事儿是怎么和王老板扯上关系的,于是开口问道:“是谁去找的你,杨老三?他许你什么好处了?” 一语道破,直指幕后。
被这般直接戳破了实情,王老板显得有些尴尬:“哪有什么好处,就是……就是大家伙儿都是同行,我还在你家批发过不少纸钱,不想看你们好不容易红火起来的买卖,因为和杨家一时置气,就被弄关门了。你们不知道,这县城里早些有多少做纸钱买卖的,因为不服杨家被挤兑黄了的,听老哥一句劝吧,吃亏是福。” 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王老板口干舌燥地劝说了半天,小两口却毫不理会,沈慕容只转过头对着褚岩道:“果然是杨老三,看来还真是贼心不死。” 无动于衷,置之不理。
“不过看来林大哥打听的消息没错,杨家指使不了商会,虚张声势罢了。” 确认信息,胸有成竹。
褚岩说着,又转过来对王老板道:“王老板,要是不买货,就请回吧。” 下逐客令,不欢而散。
之后的日子里,倒是陆续也有几个和王老板差不多情况的同行前来劝说过,可无一另外的都被小两口给挡了回去,杨方胜那边没能得手,自是发了不止一场的火,可眼下却也没了别的法子,只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说客不断,暗中窥伺。
八月初五是沈慕容的生辰,褚岩原是打算提前带着全家回靠山村,然后一直待到过完了中秋节再回来县城的,也好和沈家一起为妻子庆生。计划周详,其乐融融。
可眼下自家棺材铺的买卖才刚刚有了起色,沈慕容不愿在这时候关门那么长时间,最后便商量着只中秋节时,回去待个几日就好。 权衡利弊,另做打算。
沈慕容的生辰,小两口虽不回村里过了,可沈家
小两口各自忙碌着,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六月末,此时棺材铺子里早已经布置一新,只等着褚岩把新做的那七口棺材放到铺子里。 有条不紊,准备就绪。
这七口棺材主要是想起一个展示的作用,有用松木做成后只做了抛光处理的最普通版本,也有上了木漆保留了本色的,还有刷成了黑色或是棕红色的。 种类繁多,一应俱全。
最精美的要数那口楠木棺,此时的棺材都是一头大一头小的,讲究个头北脚南,大的一侧放头,小的那一侧放脚,褚岩给这口楠木棺的两头都刻上了繁复的花纹,脚踏一侧为祥云纹,头顶一侧正中则是个大大的寿字。 精雕细琢,尽显奢华。
整体抛光后,以黑漆做底,又用了些金黄色的颜料勾画了两侧的花纹,尤其那个大大的寿字显得格外醒目,一瞧就是口上等的好棺,被褚岩摆在了棺材铺七口棺材的正中。 匠心独运,画龙点睛。
准备好了这一切,眼看着还有一旬多,便要到中元节了,小两口商量着把棺材铺开业的日子定在了中元节那天,主要是临近中元节,纸钱铺子这边眼看着已经忙了起来,若是同时准备棺材铺的开业,怕是太忙了些顾不过来。 深思熟虑,择日开张。
还有就是,自家开的是棺材铺,这铺子不像饭馆酒楼一样,热热闹闹地开了业,再搞些个优惠活动,就会有人陆续登门,若不是真有需要,谁会没啥事儿逛棺材铺呢。 行业特殊,另辟蹊径。
所以小两口就盘算着,中元节这天,批发的买卖基本已经忙过了,可来买纸钱的散户却还是很多的,这些人只需到过自家,知道他们开了棺材铺子,便算是开业这天没白忙活儿。 精打细算,宣传到位。
况且沈慕容想着,自家开的是棺材铺,做的是丧葬买卖,选在中元节开业,也算是相得益彰,变相地讨个彩头了不是。 另辟蹊径,讨个彩头。
这次端午节会靠山村的时候,赵成还问过褚岩,是不是要赶在中元节前,再多做些铜钱烧纸出来,毕竟上次清明节的时候,因为只大量生产了纸元宝,结果倒是有不少人去铺子里吵着要进铜钱烧纸,这次时间充裕,倒是可以把两种纸钱都做出来。 询问意见,征求建议。
小两口想了想,还是叫赵成依旧按照原来的计划,把重心放在生产纸元宝上,毕竟杨家已经掌握了铜钱烧纸大量生产的做法,即使清明节那阵子出了点意外,可要是想再次和他们抢夺铜钱烧纸的批发买卖,还是很轻而易举的,纸元宝现在的销量同样很好,没必要拿杨家作坊会不会再出些什么意外来赌。 权衡利弊,稳扎稳打。
果然这次中元节,杨家铜钱烧纸的产量没再发生任何意外,依旧压着褚家的价钱批发给各个铺子,小两口倒也不是特别在意,这情况至少说明,眼下还没人能仿造得了他们的纸元宝。 意料之中,毫不在意。
小两口这边被仿造了的,没见受多大影响,每天的日子依旧还是红火热闹,可那边抢了旁人买卖的杨家却不好了,确切的说是杨家老爷子更不好了。 经营有道,红红火火。
杨家老爷子自打年前中风后,身体就大不如前,后来清明节前后便愈发严重起来了,虽说杨家一直都在请郎中治疗,可到底是年近古稀之人,各类的汤药偏方吃了不少,可不仅不见好转,身体还日渐虚弱了起来,如今一天里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病入膏肓,日渐衰弱。
杨方文是三个儿子里最为孝顺的那个,还特意跑了趟行安县所属的宁川府,请了据说是在这一方面很有经验的名医过来给自家老爷子医治。 孝顺有加,遍寻名医。
可那郎中在看了杨家老爷子的情况,诊了脉又瞧了这段日子喝过的药方后,叹了口气道:“病人的情况我已经知晓了,确实是急火攻心引起的中风之症,这些药方也都是对症之药,并没有问题。” 对症下药,并无不妥。
杨家老太太闻言忙追问:“既然没问题,那为何老头子这身体越来越差了啊?” 焦急询问,百思不解。
那郎中安抚道:“老夫人别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病人平日里性情如何,可是爱发火,脾气火爆?” 细致询问,探寻病因。
“这……确实是这样的脾气,动不动就要发火。” 如实回答,印证猜测。
郎中继续问道:“可是喜肉喜酒,不喜热?” 追问细节,步步深入。
杨家老太太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这难道还真是个神医不成?不然怎么知道得这般清楚:“没错,一点都没错。” 惊讶不已,暗自称奇。
郎中点点头表示了知晓,随后才在外间和众人说起了杨家老爷子的情况:“这病情虽是因急火而起,可也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病人脾气暴躁、喜凉又饮食重荤腥,肝经郁热、肾不纳气、肺经虚热,又年近古稀,身子早就已如强弩之末,就算没有此次中风之事,怕也只是硬撑罢了。” 病情分析,实情相告。
一听这话,杨老太太和杨方文瞬间慌了神:“这,这可如何是好,还请神医救命啊!” 惊慌失措,恳求救治。
那郎中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什么神医,只是个略懂些岐黄之术的普通人罢了,病人如今这状态,要想恢复如初已然是不可能了,不过若是能好生调养,徐徐图之,使之不再继续恶化,保住性命倒还是可行的。” 实话实说,尽力而为。
杨家老爷子不好了,不管杨家人心中作何感想,至少表面上都是死气沉沉的,不见一点喜气和生气。 外强中干,人心各异。
可私底下的动作却从没停止过,杨方文和杨方武兄弟俩面和心不合,都想要趁着老爷子还能有清醒时间的日子,好生表现一番,不然若是哪天真的醒不过来,或是认不出人了,依着杨家老太太的一贯做派,这家业势必绝大部分都将进了杨方胜的口袋。 各怀鬼胎,暗流涌动。
杨家老太太一边忧心着自家相公的身体,另一边倒也没闲着,打着要让老三杨方胜在病床前尽孝的说辞,直接派人去乡下祖宅将人带了回来,杨方文和杨方武都知道,老太太这是怕老三吃了亏,给他铺路呢。 偏爱幼子,早做打算。
中元节这天上午,来褚记丧葬买纸钱的街坊,突然发现褚家门脸上的牌匾换了块特别大的,直接横在了东西两院中间,不过眼下还用红布蒙着,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焕然一新,引人注目。
“老板娘,你家这牌匾是换了?怎么还用红布给蒙上了,整得像刚开业似的。” 好奇询问,猜测纷纷。
沈慕容笑着答道:“婶子,我家是要重新开业呢,西边那个铺子,自家又开了个棺材铺子,中午还要放爆竹,舞狮呢,婶子要是得空,到时候过来一起瞧个热闹如何?” 热情邀请,广而告之。
那婶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慕容:“哟,西边那铺子也被你们家盘下来了啊,没看出来,你们小两口还挺能干的嘛。” 啧啧称赞,刮目相看。
“哪有啊婶子,其实是刚搬过来的时候一起盘下来的,只不过一直没想好那边做点啥,思来想去的还是丧葬这老本行最熟悉,这不就收拾了下准备开业了。” 轻描淡写,谦虚回应。
那婶子接过沈慕容递给她的纸钱,笑眯眯道:“那还真是恭喜老板娘你了,我先把这些东西送回家去,等中午过来你家门前瞧热闹!” 热情道贺,欣然应允。
“成呢,我等着婶子。” 热情相送,期待光临。
一上午到褚记买纸钱的人不少,基本都知晓了褚记又开了棺材铺子的事儿,还被沈慕容安利邀请着,过来自家门前看热闹。 口口相传,人尽皆知。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了,来褚记门前等着瞧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少街坊邻居,知道褚沐又开了新铺子,都过来围观道贺。 万众瞩目,热闹非凡。
蒋莎凑在沈慕容耳边悄声道:“表嫂这招还真是管用,瞧瞧这人,可不比别人家里饭馆开门时,来的人少多些呢。” 小声称赞,效果显著。
蒋莎和蒋全姐弟俩,是前儿个过来的,一起来的还有沈松节和沈常山兄弟俩,都是特意赶来帮忙
端午节前,小两口把自家亲戚朋友家都到访了一遍,带着两个新收的徒弟,拜访了自家家长辈,顺带着也熟悉下村里的环境。 走亲访友,联络情谊。
这个端午褚岩和褚江两家依旧是打算一起过的,初四这天小两口又和褚江、元霜两个去了趟镇上,置办些过节需要的物件和酒水吃食。 精心筹备,共度佳节。
小两口出去了大半天,半下午回来时,发现褚三叔正带着几个孩子在西厢玩牌呢,屋里每个人的脸上都被贴了惩罚用的纸条,其中属薛长林和褚三叔被贴得最多,一个是刚刚学会打牌还不熟练,另一个是哄着孩子们高兴,正正和狸花就凑在一旁强势围观,谁若是输了,他们倒是比赢了的人还要兴奋,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见褚岩两人归了家,众人便停了手里的牌,起身去院子里帮忙搬东西,除了瓜果蜜饯、干果糕点和几大坛酒以外,最占地方的居然是沈慕容给大伙买的新衣裳。 热情帮忙,齐心协力。
褚三叔原还有些纳闷,怎么这时候给全家都买了新衣裳,扭头瞧见正小心翼翼摆弄着新衣裳的薛长山和薛长林,便明白了小两口的用意,笑眯眯地没有说话。 心领神会,默默赞许。
褚岩见两个徒弟,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分到手里的衣裳,没有旁的动作,便催促道:“这是你们师娘特意给你们两个挑的,看着做甚,还不去试试?” 鼓励试穿,暖心关怀。
“谢谢师父师娘!” 感激涕零,深深鞠躬。
薛家兄弟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这才高高兴兴地进了特意给他们俩收拾出来的屋子,换衣裳去了。 欢天喜地,迫不及待。
兄弟俩来自家也有一个多月了,身上穿的大多是沈慕容改的褚岩兄弟俩的旧衣裳,今儿个逛街的时候,正巧瞧见了成衣铺子,沈慕容便顺手给他们买了两件,后来又怕两个孩子有负担,索性就给全家都买了一身,就当是庆祝过节了。 细心周到,体贴入微。
除了衣裳,沈慕容和元霜还买了不少好看的布料和彩绳回来,晚饭前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的柿子树下,带着褚璇楚一起做荷包,编织五彩绳手链。 女红巧手,其乐无穷。
端午节这天一早,用艾蒿水洗过脸后,沈慕容就把前日做好的香包和五彩绳拿了出来,一一给众人带上,褚家从年纪最大的堂爷爷一直到最小的正正,甚至是连狸花都有一套,主打的就是一个谁都不能落下。 分发礼物,人人有份。
吃过用糯米甜枣煮的白粥,还有沈慕容提前一晚卤好的鸡蛋,褚岩和褚江,就带着褚沐还有薛长山几个忙活了起来,先是在院子里用黄泥搭了个简易的烧烤炉子,随后又去附近的山脚下,寻了几根结实的树杈,捡了不少干柴,还有新鲜的柳树枝带了回来。 男人们忙碌,准备烧烤。
男人们做这些的时候,女人们也没闲着,先是把褚江前几日和人定的那头宰杀处理过的整羊,用各种香料腌上,再来就是把猪五花、蘑菇、青菜等统统洗净切好,最后串在那些洗净的柳树枝上。 女人们也没闲着,准备食材。
忙完了这些,离吃中饭的时辰倒是还早,两家人便都凑在柿子树下,吃茶聊天,打牌逗趣。 闲暇时光,轻松惬意。
等到那只羊腌渍得差不多了,褚岩和褚江便用那几根结实的树杈搭了个架子出来,随后把那只羊架起来,在下面用干柴架起个小火堆,慢慢烘烤。 烤全羊架起,香味四溢。
烤全羊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熟透,另一边炉子上烤的猪肉、蘑菇青菜串成的烤串,倒是熟得挺快,撒上沈慕容自己配的烧烤料,很快就能入口了,配着褚岩买回来的好酒,还有沈慕容特意给孩子们煮的酸梅汤,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烤串香味扑鼻,酸梅汤解暑。
自打分了家后,褚家老宅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是热闹得很,像今儿个
几乎是一夜之间,褚记丧葬那对,原本在街坊眼中待人和善的小两口,就变成了不忠不孝不义的大恶人。 舆论骤变,声名狼藉。
任谁提起来都得皱起眉头满脸厌恶,甚至是咒骂几句,好像只有这样方才能显得自己是个好人一般。 口诛笔伐,人人喊打。
对于县城里最近的这些传闻,褚家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又是杨家在背后搞的鬼,况且传的又都是些虚假的不实消息,杨家的又没法子堵住自家人的嘴,叫他们解释不得,是以小两口一开始并没有太过在意。 背后黑手,心知肚明。
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还是有些难度的,会主动上门关心询问的,大都是像隔壁布庄的孙大娘一家,或是包子铺周大哥一家,这种平日里交情还算不错的,他们打心底本就不愿意相信那些传言,再经由褚家人的一番解释,自是不再怀疑。 雪中送炭,真情难能。
再者就是丁振这种,本身就知情的,自是也不需要多做解释,可除此之外愿意静下心来认真听小两口解释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就算偶尔有些愿意听褚家人解释两句的,肯相信他们所说的,更是几乎没有。 解释无力,信任缺失。
眼看着临近年关,不仅纸钱铺子的买卖一落千丈,褚家众人进出时,也总是受到旁人的指指点点,仿佛是直接给褚家人判了死罪一般,好奇这家人怎么还好意思出门。 门可罗雀,举步维艰。
就连请来帮忙镇场子的那几个青年,在听说了那些谣言后,也都先后找了各种借口辞工,心里都嘀咕着,这下可算知道为啥一个小小的纸钱铺子,还得雇些个保镖来镇场了,人品这般低劣,可不得怕人家报复嘛。 众叛亲离,落井下石。
小两口这才意识到,或许对于县城的这些人来说,八卦流言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一点都不重要,也没人会去在意,甚至还有不少自诩正义之士的人,时不时地就跑到铺子前大放厥词。 真相难辨,盲目跟风。
“这种人凭什么跑到咱们县城来做买卖,简直败坏咱们县城商人的名声,让他们滚回去!” 恶意驱赶,排外情绪。
“就是,亏我之前还觉得他们一家子人不错呢,原来竟是这么缺德的人家,霸占了亲爷奶的祖宅就算了,还把人撵出了村子,简直是一点活口都不给留啊,生养他们还不抵养个猫猫狗狗!” 颠倒黑白,恶意中伤。
“这一家子黑了心的,最缺德的还是做了那些假银票,那年坑害了多少人啊,那可是银票,哪一张不得个几两银子,寻常人家多长时间才能挣上那几两银子。东街卖馄饨的老李,当时发现被骗了后,后悔得都差点上吊,好不容易才重新振作起来,要是知道骗了他银钱的家伙,还好好地在县城里做买卖,还不得气死!” 无中生有,煽风点火。
“可不嘛,凭啥他们做了这么缺德的事儿,还能相安无事地在咱这县城里做买卖,还有没有王法了?” 质疑公正,煽动民愤。
自打和褚家开始竞争以来,杨方胜就从未在小两口那边讨到过半点便宜,眼下还是他头一回,在褚家这体会到了胜利者的愉悦,总算是替自己出了口恶气,这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直接将他冲昏了头,恨不得直接鼓动那些百姓掀了褚记的铺子,哪里还会记得当初杨家老爷子,不要牵扯到官府和丁振的叮嘱。 小人得志,为所欲为。
在杨方胜一伙儿刻意的煽动,和有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带动下,县城里的百姓们各个义愤填膺,仿佛都变成了褚家那被赶出家门的可怜长辈,都变成了那场假银票风波的受害者,时不时地就三五成群地跑到褚记丧葬门前讨要说法。 群情激奋,不明真相。
外面闹成这个样子,杨家的另外两个儿子自然也是知晓的,再一结合杨方胜最近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难猜出这事儿有他的手笔。 心知肚明,各怀心思。
老大杨方文虽也对继承自家产业一事非常上心,可却也不像两个兄弟一般不择手段,他是长子总是还顾忌些杨家的脸面的,于是便试图找杨方武一起,想要劝说一下杨方胜,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毕竟事情牵扯到了衙门和丁振,还是要小心为妙。 顾全大局,试图劝阻。
老二杨方武一向心思阴沉,瞧见自家老三最近那欠揍的样子,巴不得他出点什么事儿呢,心里更是希望这次的事儿闹得越大越好,解决了褚家,就杨方胜那个蠢货,都不用他出手,用不了两天就会原形毕露,被他家老头子彻底摒弃,他眼下不背后捅杨方胜一刀,都算是好的,又怎么可能和自家老大一般,犯蠢地去提醒他。 阴险狡诈,坐山观虎斗。
杨方文趁着兄弟几人每日去老爷子床前侍疾的功夫,在屋外拦住了杨方胜。 心急如焚,迫不及待。
“老三,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关于褚家的事儿,可是你干的?” 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见杨方文提及这事儿,杨方胜自是不愿和被自己视为竞争对手的兄长提起,深怕对方会坏了自己的好事儿,颇有些不耐烦地道:“是我干的咋了,不是我干的,又咋了,大兄还是少管些闲事儿吧。” 矢口否认,拒不承认。
说罢不再理会自家兄长,快步朝前走去,杨方文哪肯就这般放弃,亦步亦趋地跟着,嘴里继续劝阻道:“老三你这样会早晚会出事儿的,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都传成啥样了,那些人激动起来什么都敢瞎说,眼下竟编排起了衙门办案的事儿,还说丁振和褚家私下勾结,这事儿若是闹大了,弄不好可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儿,快些收手吧!” 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外面的事儿,杨方胜只把对自己有利的那些和杨家老爷子学了学,刚刚被自家老爷子夸奖过,如今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听了这话简直把来劝阻自己的杨方文当成是敌人一般,只觉得对方是来阻挠自己成功继承家业的。 刚愎自用,目空一切。
于是语气颇有些挑衅地反问道:“收手?老子收了手,好叫你们兄弟两个继承家业是吗?不瞒大兄你说,这法子是我想的,人是我安排的,外面啥样,我比谁都清楚!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别以为只有你们能参与家里的买卖,我杨方胜不是傻子,你们能干成的老子一样可以,我认真起来,不比你们任何一个差,想拦我门都没有!” 气焰嚣张,毫不掩饰。
“我看你是疯了,那可是丁振,那是衙门里的捕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得罪了他,以后能有啥好果子吃,更何况还编排衙门已经结了的案子,就不怕到时候你自己兜不住,连累了全家!” 担忧劝阻,晓以利害。
对方的话杨方胜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的,不仅如此,还反过来嘲讽起了杨方文:“哈哈哈,杨方文你就是个孬种懦夫,成天怕这怕那的,一点咱杨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沈慕容把胖儿子交给了褚岩,自己就躲在屋子里画草图。 分工明确,绘制草图。
半上午的功夫,就把她昨天夜里和褚岩一起选定的六个故事都画了出卖,给褚家众人看过后,沈慕容又稍稍做了些修改。 集思广益,精益求精。
之后便是将这些画全部誊画在那口棺材上,花费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这口定制的青檀木四角绘图寿馆,终于大功告成了。 精心绘制,大功告成。
整体由四根粗大的青檀木做成,棺体保留了青檀木本身的青黄褐色,棺盖上满绘了一幅巨大的仙鹤祥云图,中间是一个烫金色的奠字,黑白相间的仙鹤围绕着它飞舞,四周是有些青白色的朵朵祥云。 精美绝伦,栩栩如生。
棺体两侧各两幅,前后两端各一幅,共六幅以大乾人尽皆知的六个孝子故事,为原型创作的图画,或黑白或彩色的线条,在黄褐色的板材上舒展蔓延,宛如翻开了一本历经多年沧桑,却依旧保存完好的画册。 孝义故事,跃然棺上。
棺材做好后,小两口都喜欢的不行,商量了下便把这口棺材摆在了自家铺子里,虽说已经定好了主家,可放在铺子里展示下还是可以的。 爱不释手,用作展示。
三日后,孙璋派人来取走了那口棺材,领头的是孙家棺材作坊的一个老师傅,这些年在孙家见过的精美棺材不知有多少,可乍一见到这口青檀木四角绘图寿馆的时候,还是被褚岩小两口的想法和手艺给惊艳到了。 惊艳四座,赞不绝口。
这老师傅出门前孙璋曾交代过:“若是你觉得做得还不错,就多给些银钱,结个善缘,然后悄悄搬去别院,等我有时间了去也瞧瞧,若是不伦不类那就少给些银两打发了,随便抬到个无人的地方烧了便是。” 暗中授意,以观后效。
于是面对褚岩要价二十两的说法,那老师傅直接递过来了五十两,面对褚岩错愕的表情,只道:“我家主子对这棺材很是满意,多余的那些是给老板您的辛苦钱,请务必不要嫌弃。” 慷慨解囊,出手阔绰。
见对方态度诚恳,并不是假意奉承,也没有那轻蔑之意,想来是真的十分满意这口棺材,褚岩也不多做推辞,谢过对方后,就将那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收了起来。 诚恳赞赏,欣然接受。
孙璋特意派了这名平日里不怎么在人前露面的老师傅,还选在了傍晚铺子快要关门的时辰来取,就是不想叫人知道,自家在褚记买了棺材的事儿。 遮人耳目,暗度陈仓。
可千算万算还是败给了天意,老师傅一行人刚抬着棺材,从褚家铺子前的台阶走下去,迎面就碰见了,下值后带着丫丫来串门的丁振。 天意弄人,狭路相逢。
识人辨人这般的功夫,作为县衙捕头的丁振自然早就练得如火纯青了,那老师傅虽没能认出丁振,可丁振去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眼光如炬,洞察秋毫。
丁振满腹狐疑地走进了铺子,边帮着褚岩收了铺子关门,边问道:“孙家的怎么会到这来买棺材?” 心生疑窦,打破砂锅问到底。
“孙家的?” 反问确认,一头雾水。
褚岩被丁振问的有些懵:“丁大哥是说方才出去的那老伯?” 疑惑不解,不明所以。
“对,就是他,他们搬走的那口棺材,不就是前几日铺子里摆着的那口?那人是孙家做棺材的老师傅了,怎么会跑到这来买棺材,照理说就算他自己有需要,孙家也会提供的。” 细致分析,疑点重重。
褚岩这才反应过来,丁振说的孙家是哪个孙家。 恍然大悟,心领神会。
“不是那老师傅买的,高师傅说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定做的,这些人只是来付了钱,搬棺材的。丁大哥,你可知道那孙记可有什么年轻的后辈,在这县城?” 寻根究底,探寻真相。
丁振摇摇头道:“孙家绝大部分产业早都搬到府城去了,家里的年轻后辈自然也都跟着去了府城享福,没听说有哪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后辈留在这边啊。” 否定猜测,提供线索。
“这就奇怪了。” 百思不得其解,困惑不已。
“对了!” 灵光一闪,茅塞顿开。
丁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拍了下巴掌道:“孙会长的侄子,如今留在这边看守祖业,那人今年三十有六了,不过倒是长得十分年轻,兴许是高师傅把他错当成了二十左右的年轻公子了,不过他这般行径,又是何目的?” 拨开迷雾,揭示真相。
褚岩对此也是十分不解,杨家老三的事儿,似乎才过去没多久,怎么就又来了个孙家的,自家只想安安静静做个买卖,怎么就这么难。 烦恼丛生,身不由己。
晚饭后,小两口便回了自己的屋子,还没到正正睡觉的时辰,沈慕容便由着他在一旁和狸花玩。 夫妻夜话,共商对策。
褚岩便把傍晚的事儿和妻子详细说了说,还把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拿了出来。 知无不言,坦诚相待。
“不知道这孙记是什么目的,还特意跑来定制了口棺材。” 疑虑重重,担忧不已。
对此沈慕容倒是很乐观:“丁大哥和林大哥不是都说过,这孙家人品还成,没
总算暂时震慑住了褚家门外这些闹事儿的人,看着逐渐散开的人群,丁振指了几个方才他注意到的人,叫手下的捕快跟上盯紧。 驱散人群,暗中监视。
随后带着剩下的几名捕快直接转身,抬步就要进去褚家内院。 雷厉风行,直奔内院。
一旁的袁捕快见状,微微拦了下,小声道:“丁头,咱要不要等没人的时候,再进这褚家,你又不是没听见方才那些人瞎说的那些,要不咱先避避嫌,就算是为了未来弟妹着想也是好的。” 好心劝阻,顾全大局。
丁振自认他在褚家一事儿上问心无愧,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与那些无聊之人解释的,自然也不必避嫌:“就是为了蒋莎,我才更不能和褚家避嫌,更要光明正大地进这褚家的大门,老哥你信不信,我若是前脚偷偷摸摸地进了褚家,后脚他们说的定会更加不堪入耳。” 坦坦荡荡,无所畏惧。
“可是丁头你自己……” 欲言又止,担心不已。
丁振抬手打断了袁捕快的话:“无妨,这样吧,你们先回衙门继续做事儿,褚家这边我自己就成。” 独揽重任,体贴下属。
今日之事,丁振不让褚家人露面,蒋莎正在堂屋里不断踱步,就见一身官府的丁振独自走了进来。 焦急等待,望眼欲穿。
忙快步上前关心道:“怎么样丁大哥,外面那些人有没有难为你?” 关切询问,情真意切。
丁振笑着安抚道:“大多数都是些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不过是被人利用,当了出头鸟罢了,剩下的那些别有目的的,也只敢缩在人群里挑事儿,哪个敢为难我们这些人啊。” 轻描淡写,化解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 如释重负,放下心来。
褚岩上前递给了丁振一杯热茶:“这事儿真是麻烦丁大哥了,害得你和表妹被旁人说嘴,实在是对不住。” 愧疚不已,深感抱歉。
那些质疑丁振和褚家关系的话,前两日小两口也曾旁人嘴里
纸钱铺子里站着十几个人,外面还有不少街坊,正踮着脚透过车队几人挡住的大门朝里面张望。 人声鼎沸,看客如云。
宋河和褚江都躺在地上,时不时发出几声痛呼,而褚岩正和被围在中间的几人对峙着。 哀嚎阵阵,剑拔弩张。
沈慕容刚一推开东院铺面的后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突如其来,猝不及防。
看着抱紧自己胳膊,神色难免慌张的妻子,褚岩正欲解释,就听躺在地上的褚江嚷了起来。 护妻心切,欲言又止。
“老板娘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不过是来你家送个货,就被这帮臭流氓给打成这样了,我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哭天抢地,装腔作势。
沈慕容奇怪地看了躺在地上的褚江一眼,抬头又瞧见了褚岩对自己悄悄使了个眼色,猜想几人这样子怕不是装的,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心领神会,暗自镇定。
稳了稳心神,沈慕容顺着褚江的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把送货的小哥和伙计给打了?这些人又是谁?” 故作镇定,寻根问底。
“那几个人在咱家买了一刀烧纸,出去后又回来说都是烂的,让咱们赔一百两,说了没两句就动上手了。” 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麻子脸一听这话,忙嚷道:“你少他娘的血口喷人……” 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正吼着,四五个穿着官服的捕快,正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让一让,让一让,官府办案。” 官府介入,肃清秩序。
捕快一瞧见铺子内的情况,皱了皱眉头,扫了眼屋内的众人,最后走到了小两口面前:“褚老板,来报官的那人是你家伙计?” 明察秋毫,洞悉真相。
小两口在这街上开铺子一年多了,再加上丁振的关系,衙门里好些个捕快都认得他们,这个捕快自然也不例外。 人脉广泛,关系匪浅。
褚岩朝那捕快拱手行礼道:“袁捕快,那位兄弟是来帮我家送货的,不是家里伙计。” 礼貌回应,澄清事实。
袁捕快点点头道:“他来报官说这有人打人行凶,褚老板和我们说说情况吧。” 公事公办,例行询问。
褚岩把事情前因后果和几位捕快说了说,然后扶起躺在地上的两人道:“袁捕头,我家纸钱在咱们县城也卖了一年多了,没人来反映过有问题,这几位买了出门,过了半天又重返回来,张口就要一百两,实在是很难不让我怀疑。 坦诚相告,据实陈述。
两边说不到一处,我这两位兄弟就挨了对方几下,现在身子有些不爽利。” 暗指碰瓷,博取同情。
麻子脸顿时不服道:“老子根本就没碰他们……” 矢口否认,死不承认。
话没等说完,袁捕快一个眼风扫了过去:“徐麻子,当谁不知道你那狗德行?碰没碰他们不是你说了算的,这么多人瞅着呢,要是没动手冤枉不了你,要是动手了也断不会轻饶了你,好好说,到底咋回事?” 严厉呵斥,震慑宵小。
徐麻子哭丧着脸道:“袁大捕快,我的大官老爷啊,我这次可是一点事儿都没惹啊,这次我是受害人啊,是他们褚记的店大欺客,卖些烂的坏的纸钱糊弄我。” 颠倒黑白,贼喊捉贼。
袁捕快忽然问了句:“你爹娘爷奶都健在,买了纸钱烧给谁啊?” 旁敲侧击,揭穿谎言。
“烧,烧给我太爷爷,今儿是他老人家的祭日。” 支支吾吾,漏洞百出。
袁捕快哼笑了声:“就买一刀纸钱去上坟,你这重孙当的可真孝顺。” 嘲讽挖苦,毫不留情。
徐麻子被揶揄的支吾了半天,才道:“那个,礼轻情意重嘛,袁捕快你别管我买了多少,这东西都是从他褚家买走的,耽搁了我的正事儿,我让他赔我,有啥不行的?”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沈慕容适时上前道:“袁捕快,这纸钱定不是我家一开始卖给他们的那刀,还请各位捕快明鉴。” 义正辞严,据理力争。
徐麻子一吹胡子,指着沈慕容恶狠狠地道:“放屁,老子他娘的就是从你家买的,我这几个兄弟都瞅见了,你还敢不认!” 恶语相向,气势汹汹。
褚岩上前一步,挡在妻子身前:“我娘子说的没错,这纸钱不是我家的,各位捕快若是不信,大可以拆了我家所有纸钱检查。” 挺身而出,保护妻儿。
徐麻子一伙儿本就是整日混迹在街头的无赖,像今日这种事儿,他们往常也没少干过,和他们相比,捕快们自是更愿意相信小两口的。 狐假虎威,欺软怕硬。
听了褚岩的话,袁捕快再次转向徐麻子:“听见了?徐麻子你还有啥想说的,用不用我真的去检查一下,看看谁在这撒谎呢?” 再次施压,逼迫就范。
徐麻子挥手打掉了手下拽着自己衣摆的手,眼神左右飘忽着,仍是有些不死心地道:“那,那要是他们把烂的藏起来了咋整?” 贼心不死,垂死挣扎。
作为一名老捕快,袁捕快不难看出褚江和宋河的伤势,并没有他们表出来的那么严重,原是想着打发了徐麻子这几个来讹钱的无赖就算了,谁知道他还不依不饶上了。 心知肚明,装聋作哑。
袁捕头迈步走出了铺子,喊了几位在外面围观的街坊进来,当着众人的面问道:“几位街坊可是看见了他们是如何打起来的,说给我们听听。” 公开审问,还原真相。
“哪是打起来了,就看见那个麻子脸的打人了。” 指证麻子,实话实说。
“可不嘛,说着说着就推倒一个,后来又踹了那伙计,瞧得真真的,就他自己动手了。” 众口铄金,铁证如山。
徐麻子一听这还了得,朝着那两个街坊,几步冲了过去:“少他娘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瞧见老子踹他了,老子踹的是自己人。” 恼羞成怒,欲盖弥彰。
“徐麻子,你想干啥!” 捕快呵斥,制止暴行。
“袁捕头,他们瞎说,我压根连碰都没碰着那伙计,是他俩自己躺下去的。” 狡辩抵赖,垂死挣扎。
宋河平日里也是个机灵的,自打被褚江拉着躺下后,便明白了自己今儿个的责任,面对无赖是讲不了道理的,得比他们更无赖才成。 心领神会,配合默契。
于是继续捂着自己的肚子,猫着腰反驳道:“你放屁,谁是你自己人,你没踹我那是狗踹地不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他娘的才是狗!” 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徐麻子说着就冲了过去,被旁边的捕快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捕快出手,制止冲突。
褚江却仍拽着宋河连连后退,仿佛很是害怕一般,嘴里还哆哆嗦嗦地念叨着:“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是自己摔的,自己摔的。” 胆小怕事,装腔作势。
徐麻子眼下简直是被黄泥糊了裤裆,这事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要怪也只能怪徐麻子他自己平日里恶事儿做的太多。 作茧自缚,咎由自取。
袁捕快不想再在此事上耽搁,于是想了个一刀切的法子:“徐麻子你说褚记卖了坏的纸钱给你,褚记说你打了他们的人,不如这样,褚记退给你烧纸的钱,你拿二两银子出来,给那两个小兄弟请郎中,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各退一步,息事宁人。
徐麻子一听,合着到最后自己还得搭钱,很是不愿:“袁捕快,你这咋能……” 心有不甘,极力反驳。
“咋的,不肯花银子,那你是想去牢里待几天了?” 威胁恐吓,以势压人。
见徐麻子没了动静,袁捕快又看向褚岩:“褚老板意下如何?” 询问意见,尊重意愿。
褚岩顿了下,淡淡道:“那纸钱虽不是我家的,不过我们听袁捕快的安排就是了。” 表面顺从,暗藏锋芒。
“褚老板能这般想是最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息事宁人,皆大欢喜。
褚岩从柜台下拿了三十个铜板出来,递到了徐麻子面前。 按照约定,履行承诺。
见徐麻子仍有些不情不愿的,袁捕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银钱,给双方做了交换,随后警告道:“行了,今儿这事儿就算是和解了,今后若是再因为这事儿找对方麻烦,别怪我拉你们进牢里住上几日。” 严厉警告,以儆效尤。
瞧见捕快和麻子脸一伙儿都走没了影,小两口才上前和林记车队的众人表示感谢。 感谢相助,情深义重。
“这钱请兄弟们去吃个酒,今儿的事儿多亏各位了。” 慷慨解囊,以表谢意。
“褚老板客气了,我们兄弟也没干啥,不过褚老板还是多加小心才是,那伙人瞧着不像是什么善茬,怕是不会就这么
杨方胜深知徐麻子这种无赖,若是逼急了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的。 深谙人性,心怀忌惮。
对方握着自己的把柄,杨方胜自然也不敢表现的太过强硬。 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可是若叫他就这么着,直接给了对方银子,又实在是不甘心得很。 心有不甘,难以释怀。
于是给了徐麻子说好的银钱后,杨方胜又叫他们继续骚扰褚记,他付了钱,总要看到些效果的,就像他家老爷子之前说的那般,万万不能叫褚家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变本加厉,不留余地。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徐麻子一伙儿,杨方胜只觉得心中气闷不已,却又无处发泄,只能不住地在屋子里踱步。 怒火中烧,无处发泄。
这般情形,看得一直守在一旁的随从,额头直冒冷汗,生怕杨方胜一会儿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悄悄抬头瞄了好几眼,才鼓了鼓勇气道:“三爷,要不您去和老爷说说,让他给您出个主意?” 试探进言,小心翼翼。
杨方胜猛地停住了脚步,横眉冷目道:“说个屁,你他娘的还嫌老子不够烦心,想老子死是不是!” 怒火中烧,迁怒于人。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叫三爷舒心些。” 连声告饶,惶恐不安。
虽说不敢叫杨家老爷子知道实情,可随从的话却提醒了杨方胜。 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眼下是万万不能叫杨家老爷子知道实情的,自然也更谈不上重新给拿什么主意,不过老爷子之前可不止给说了一个计划,将那些提前不就成了。 另辟蹊径,提前行动。
犯愁的事儿有了转机,杨方胜的脸色也好了些,看向还有些畏惧的随从问道:“我问你,老爷子之前叫你们准备出去宣扬的那事儿,办得如何了?” 转移话题,询问进展。
随从闻言赶忙回道:“已经按照老爷子的意思,编好了顺口溜,只等着再过几日,就教给街上的那些乞丐流氓,到时不出两日,定能传遍整个县城。” 准备就绪,只待时机。
闻言,杨方胜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咬牙切齿地道:“不等了,现在就去办,褚记一天不关门,老子这口恶气就一天咽不下去。” 迫不及待,提前实施。
“可是三爷,老爷不是说……” 欲言又止,心存顾虑。
杨方胜一把揪住那随从的领子,恶狠狠地道:“老爷子安排你办了两件事,就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了?搞清楚今后谁才是这个家里说了算的那个,别逼着老子现在就发作了你。” 狐假虎威,盛气凌人。
“小的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连连应允,不敢违抗。
那随从吓得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朝门外跑去,可还不等出了屋子,就被杨方胜又叫了回来。 胆战心惊,不敢怠慢。
“等等,别只说那些家长里短,无关痛痒的破事儿,把那做假银票的事儿,还有他们勾结丁振的事儿,都给他们好生宣扬宣扬,闹得越大越好!” 变本加厉,无所不用其极。
那随从这次算是彻底长了教训,哪还敢有什么不同意见,更不敢提老爷子之前特意交代过,这事儿千万不要涉及到官府和丁振,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吸取教训,唯唯诺诺。
杨家老爷子原本打算得好好的,有丧葬商会顶在前面,自家大可以毫不顾忌地用尽各种手段针对褚家,等那些无赖地痞把褚记骚扰得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之时,再爆出些褚家之前的黑料,给予最后的致命一击。 精打细算,步步为营。
大乾重孝道,世人最是见不得欺压长辈之人,若是按褚大伯那一家子说的,褚记那小两口不被县城这些人的口水淹死才怪。 深谙世故,利用舆论。
就算褚大伯那一家子有所隐瞒也无妨,这家长里短的事儿,谁又能真辩驳出个是非曲直,此事一出无论真假,褚家必定受人唾弃,褚记得买卖也必定受到众人抵制。 不论真假,先毁其名。
到时无论褚家愿还是不愿,这铺子必然是开不下去了,与其赔得分文不剩,低价卖出自家的方子,就是褚记唯一的选择。 步步紧逼,断其后路。
可杨家老爷子千算万算,从始至终都没想到,这时儿所有的纰漏,最终都出在了自家儿子身上。 人算不如天算,功亏一篑。
接连的失败已经叫杨方胜彻底乱了阵脚,哪还顾得上自家老爷子,千万别牵连到衙门和丁振的叮嘱,只想着把事儿闹得越严重越大才好,却忘了事情早就和杨家老爷子预想的完全不同了。 乱了方寸,自作主张。
被褚岩派出门的高同山,很快就带着郎中,还有从集市上请的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回了铺子。 雷厉风行,效率颇高。
郎中在内院给宋河和褚江两个问诊,小两口就在前院见了那几个青年。 前后照应,各司其职。
褚岩见各个都是孔武有力的壮劳力,很是满意高同山的眼光,于是也不废话,直接说了自家的要求。 满意人选,开门见山。
“家里买卖最近不太平,请各位来,主要是帮忙震慑些宵小之徒。” 说明来意,以求自保。
几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一时之间有些没太明白,这家老板到底雇自己来做什么。 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老板,您就说需要我们干些啥吧,您这铺子里的生意我们虽不懂,可却都有把子力气在的,寻常的活儿自是没得问题。” 表明态度,任劳任怨。
褚岩继续道:“每日铺子开门前过来,一直待到铺子关门,午饭也在这用,平时倒也不用做些什么,只是若有那些地痞无赖上门生事儿,就得依靠各位了。” 说明职责,防患未然。
“老板是想雇我们来当大手?” 直言不讳,点破玄机。
沈慕容闻言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们是不主张动手生事儿的,不到万不得已,各位就帮着助长个气势就成。” 委婉解释,避免误会。
小两口倒不是怕杨家之前的那些,恶意竞争的手段,对他们来说耽搁一时半刻的买卖倒也没什么,每日和那些人斗智斗勇,倒也勉强还算是有些趣味。 并非惧怕,而是厌烦。
只是眼下杨家做事儿越来越没底线了,今儿的事儿就给他们敲了个警钟,若是徐麻子那些无赖犯起浑来,真和自家人发生了肢体冲突,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防患未然,未雨绸缪。
事情果然不出小两口所料,刚消停了不到一天,徐麻子那伙儿人就又重新出现在了褚记铺子门前,不怀好意地,时不时地向里面张望着。 贼心不死,伺机而动。
也不知是忌惮铺子里的那些从早待到晚的青年,还是对袁捕快那日的警告还心有余悸,徐麻子一伙儿,最终也没敢再踏进褚家铺子一步。 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不过像徐麻子这种无赖,就好像那树上的毛毛虫一般,不咬人却膈应人得紧,他们不敢进铺子,却不代表彻底死了心。 防不胜防,令人厌烦。
很快就转换了目标,每日游荡在褚记丧葬外,专门骚扰那些意图进去买东西的客人,讨人厌得很。 转移目标,骚扰顾客。
褚岩倒也去报过官,只是作用并不大,徐麻子一伙儿如今倒是聪明得很,官差一来他们就跑得不见人影,等官差撤离后,他们就又重新出现。 报官无果,徒劳无功。
最让人气闷的是,徐麻子那伙儿人,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般的情况就连官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束手无策,无可奈何。
正当褚家人琢磨着该如何对付徐麻子一伙无赖之时,这天一个久违的身影,再次来到看看褚记的棺材铺。 故人来访,出乎意料。
此人正是孙记如今就在县城,相关祖业的孙璋。 孙家少爷,再次登门。
虽说孙璋名义上是留守在县城,可任有不少和府城,或是其他地方的业务需要他来打理。 身负重任,四处奔波。
上次前脚从褚记搬回了那口棺材,后脚孙璋就出发去了府城,如今也是才回来几日,刚巧昨儿个得了空,便去别院瞧了那口被自家老师傅说是很满意的青檀木四角寿馆。 心心念念,惦记在心。
属实是没想到,褚记这小两口还当真是有些东西,那口棺材的制作手艺相当不错,打磨抛光拼接,都做得一板一眼,瞧得出制作之人手法很是精湛。 赞不绝口,技艺精湛。
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还属那绘制在棺材上的,如同连环画一般的绘图,每一幅之间都独立又连贯,棺盖上的一大幅画,更是像点睛之笔一般的存在,让人不得不佩服绘画之人的构思之巧妙。 别出心裁,画龙点睛。
褚记的棺材做得如此好,一方面叫孙璋很是惊喜,另一方面又叫他隐隐有些担忧。 喜忧参半,心生顾虑。
褚家棺材的精美程度,除了是雕刻和绘画两种体现手法有别之外,已经能和孙记的棺材相媲美了。 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而最让孙璋担心的,莫过于褚家能用上好的材料做,也能用很普通的材料做,孙家做得是富人生意,取得就是和独特性和与众不同。 担忧之处,在于此也。
若是今后褚记和这口青檀木四角寿馆同样精美的其他棺材,大量流入市场,富人们势必会有疑虑,会觉得大价钱花得是不是有些不值。 垄断市场,维持高价。
毕竟普通人是不能一眼就瞧出材料的区别的,既然看不出区别,那又何苦花上一大笔钱来买呢? 普通人难辨真伪,只看表面。
是以孙璋今日前来,主要是想和褚家小两口谈一笔买卖,请他们把这些画稿都卖给孙记,并保证褚记今后不会再用。 说明来意,欲购画稿。
沈慕容听到孙璋的这个要求,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吃惊:“你是说要买断我们手里的所有画稿?” 难以置信,颇感意外。
孙璋点点头:“没错,不管是你们已经画在了棺材上的,还是没来得及画的手稿,我都要了,不过卖给我之后,你们就不能再用了。” 再次确认,意图明显。
褚岩看着站在铺子正中,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男子,有些不解地问道:“孙老板这意思,难不成是不想叫我家继续卖这带了绘图的棺材?” 询问缘由,一探究竟。
孙璋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倒也不是一点都不许,寻常画些花纹,装饰一二还是可以的,只是像那口青檀木四角寿馆样式的图画,便都卖与我吧,放心我定会给二位
褚江的话虽经不起仔细推敲,可和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相比,靠山村的众人自是更愿意相信前者的。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前有胖婶儿,后有褚江,杨方胜派来的那两个下人,稀里糊涂地就成了靠山村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狼狈不堪,臭名昭著。
村里人远远见了他们,就会赶忙避开,好像离他们近些,就会传染上瘟疫一般。 避之不及,如避蛇蝎。
就算偶尔有两个没躲开的,也会叫身边人拦住,在他们耳边嘀咕几句,随后就也又惊恐又鄙夷地避了开去。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可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作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褚江几人拦得住靠山村的人,却拦不住附近十里八村的所有人。 百密一疏,防不胜防。
虽波折了些,可杨方胜派来的人,到底还是将想知道的,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更是直接去了趟褚阿爷家里,同样的一荷包银子下去,王氏恨不得把褚岩从出生起,所有的事儿都说给这两个明显不怀好意的人听,甚至巴不得褚岩小两口被人坑了,骗了去才好。 见钱眼开,落井下石。
银票案,褚家分家还有丁振的事儿,一被上报到杨方胜耳里,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如获至宝,欣喜若狂。
可上次自己去褚记铺子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杨方胜唯恐自己对付不了褚家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借助杨家老爷子的力量。 寻求庇护,借刀杀人。
经过几个月的休养,杨家老爷子的身子骨虽大不如前,可却也不再继续恶化,每日总归是有阵子能清醒过来的,不过家里的大事小情却都没法再过问了。 苟延残喘,力不从心。
许是忧心杨家老爷子的身体,许是想趁此机会握紧手里的权利,作坊和铺子里的事儿,眼下杨方文和杨方武都刻意不再提及。 各怀鬼胎,争权夺利。
杨方胜的想法很简单,不论最后是他自己扳倒了褚记,还是他家老爷子扳倒了褚记,这线索和消息总归是他提供的,老爷子总会记他一次功,以后再好好表现一番,再有他阿娘的助力,就不信家里的产业到不了自己手里。 如意算盘,机关算尽。
杨方胜趁着白天在杨家老爷子身边装孝子的时候,把自己对褚家的发现说给了老爷子听,还声称若是能借助丧葬商会的势力,他定能将那褚家轰出县城去。 摇尾乞怜,博取欢心。
到时候无论是铜钱烧纸的买卖,还是那个纸元宝,就都是他们杨家的了,不过要想办成这事儿,他
褚江的话虽经不起仔细推敲,可和那两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相比,靠山村的众人自是更愿意相信前者的。 先入为主,人云亦云。
前有胖婶儿,后有褚江,杨方胜派来的那两个下人,稀里糊涂地就成了靠山村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村里人远远见了他们,就会赶忙避开,好像离他们近些,就会传染上瘟疫一般。 避之唯恐不及,敬而远之。
就算偶尔有两个没躲开的,也会叫身边人拦住,在他们耳边嘀咕几句,随后就也又惊恐又鄙夷地避了开去。 交头接耳,指桑骂槐。
可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作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褚江几人拦得住靠山村的人,却拦不住附近十里八村的所有人。 防不胜防,终有疏漏。
虽波折了些,可杨方胜派来的人,到底还是将想知道的,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最后更是直接去了趟褚阿爷家里,同样的一荷包银子下去,王氏恨不得把褚岩从出生起,所有的事儿都说给这两个明显不怀好意的人听,甚至巴不得褚岩小两口被人坑了,骗了去才好。 利欲熏心,助纣为虐。
银票案,褚家分家还有丁振的事儿,一被上报到杨方胜耳里,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喜出望外,如获至宝。
可上次自己去褚记铺子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杨方胜唯恐自己对付不了褚家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借助杨家老爷子的力量。 心有余悸,寻求庇护。
经过几个月的休养,杨家老爷子的身子骨虽大不如前,可却也不再继续恶化,每日总归是有阵子能清醒过来的,不过家里的大事小情却都没法再过问了。 苟延残喘,日薄西山。
许是忧心杨家老爷子的身体,许是想趁此机会握紧手里的权利,作坊和铺子里的事儿,眼下杨方文和杨方武都刻意不再提及。 各怀鬼胎,伺机而动。
杨方胜的想法很简单,不论最后是他自己扳倒了褚记,还是他家老爷子扳倒了褚记,这线索和消息总归是他提供的,老爷子总会记他一次功,以后再好好表现一番,再有他阿娘的助力,就不信家里的产业到不了自己手里。 如意算盘,机关算尽。
杨方胜趁着白天在杨家老爷子身边装孝子的时候,把自己对褚家的发现说给了老爷子听,还声称若是能借助丧葬商会的势力,他定能将那褚家轰出县城去。 摇尾乞怜,邀功请赏。
到时候无论是铜钱烧纸的买卖,还是那个纸元宝,就都是他们杨家的了,不过要想办成这事儿,他需要老爷子的支持,
沈慕容话音刚落,宋河和高同山就已经将那两个杨方胜的随从,赶出了自家铺子。 雷厉风行,干净利落。
“咣当”一声,吵闹声和拍门声,全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喧嚣远去,徒留清静。
沈慕容把食指放在嘴前,朝自家两个估计“嘘”了声,随后拉着褚岩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前,透过门缝悄悄往外望去。 屏气凝神,窥视动静。
杨方胜的两个随从在外面不断的叫嚷拍门,可却已经换不来铺子里的半点回应。 徒劳无功,无人理睬。
大冬天的,两个人折腾的满头大汗,又被一群人围着瞧热闹,指指点点的,又不能真的就把这五万个铜板就丢在褚家门前不管,最后只能留下一个,另一个跑回杨家去找人找车。 狼狈不堪,进退两难。
方才帮着来褚沐捣乱的老太太,想到自己那到了嘴边又飞走了的一两银子,心中悔恨不已,趁着杨家的随从走了一个,冲上前抢了一串铜板就跑。 见财起意,铤而走险。
剩下的那个随从下意识地追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还堆在一旁的铜钱,和左右围观的人群,继续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后只得骂骂咧咧地退回到原位守着。 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小两口靠在门口,瞧了全程,直到看着对方来了好些个人,气喘吁吁地将那些铜板搬走,离开自家门前,才笑意盈盈地返回内院。 忍俊不禁,扬眉吐气。
宣战后的第一次较量,杨方胜就吃了个小亏,想起被下人运回来的那些成堆的铜板,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恼羞成怒,恨之入骨。
“那褚家的还说……还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还说啥了?有屁快放,别他娘的磨叽!”怒不可遏,声色俱厉。
随从咽了咽口水道:“说要是爷您嫌零钱不够,明儿……明儿她就直接叫钱庄到他家门前去,给咱换零钱。”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嘭”的一声,方才还站在杨方胜面前回话的随从,眼下已经被杨方胜一脚踹了出去,直接和屋子里摆着的椅子摔作了一团。 飞来横祸,殃及池鱼。
“姓褚的,老子不让你全家赔的渣都不剩,老子就不姓杨!” 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对付褚家的事儿,以杨家老爷子目前的身体情况,是没办法事无巨细地指挥了,只是给谋划了下策略,譬如说转暗为明拉丧葬商会下水,譬如说找人不断骚扰褚沐,叫他们没法正常做生意,再譬如说他们查到的那些褚家的过往,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至于执行则全权交由杨方胜来办。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这种事情,搞得就是一个心态,按照杨家老爷子的经验,再小的铺子,也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垮了的,有来有往才是常态。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可却从来也没有一家,是能在他们的骚扰下,一直撑到最后的。 屡试不爽,战无不胜。
杨家老爷子虽不能亲自部署执行,可却每日都要把杨方胜叫道床前问话,想着有自己在幕后运筹帷幄,就算儿子再不济,对付褚家也该是手到擒来的。 嘘寒问暖,殷切期盼。
殊不知杨方胜却为了在他面前,维护自己可堪大用的形象,选择了撒谎。 欺上瞒下,弄虚作假。
“老三,褚家那边怎么样了,让你找人去骚扰他们,可还顺利?” 明知故问,虚情假意。
杨方胜低着头,不敢叫老爷子瞧见自己的神情:“都按阿爹您说的办了,一切顺利。” 遮遮掩掩,心虚不已。
“那褚家如今,是何反应?” 刨根问底,打破砂锅。
杨方胜继续欺瞒道:“褚家手忙脚乱的,买卖已经没法子正常做下去了。” 偷梁换柱,瞒天过海。
杨家老爷子点点头:“嗯,都是这样的,不过老三你还不能掉以轻心,这表现只是暂时的,人嘛,总要垂死挣扎一番,才能认命,多换些招数,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老谋深算,谆谆教诲。
“我知道了,阿爹。”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杨方胜自然是换了招数的,主要是前一个法子失效了,褚家人有没有喘息的机会他不清楚,只知道再这般下去,他就快被气得喘不过气来了。 黔驴技穷,徒劳无功。
临近腊月,靠山村往县城送纸钱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冬日渐深,岁末将至。
这日小两口正在铺子和内院间的仓库整理库存,就叫宋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心急火燎,神色慌张。
“老板,送货的来了,来的是个我没见过的,不是往日的蒋家兄弟,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满腹狐疑,惴惴不安。
小两口闻言也是一愣,自家向来都是蒋全来送货的,莫非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面面相觑,疑窦丛生。
随后便起身去了前头铺子,往门前停着的车队一瞧,顿时笑了。 豁然开朗,如释重负。
“堂弟怎么来了?” 喜出望外,倍感亲切。
来人正是褚江,看见堂兄堂嫂,转身和车队的兄弟们交代了声,随后快步进了铺子,笑着招呼道:“堂兄,堂嫂,想不到是我吧。” 热情洋溢,喜笑颜开。
“属实是没想到,蒋全没来,可是出了啥事耽搁了?” 略感诧异,关切询问。
褚江乐呵呵地道:“是喜事呢,蒋家兄弟早晨临出门的时候,他娘子不太舒服,找了郎中一瞧是害喜,我就叫他留在家里,我替他过来了。” 喜上眉梢,眉飞色舞。
“确实是喜事,我这就告诉表妹去,叫她也高兴高兴。” 心情愉悦,喜不自胜。
沈慕容说罢就进了内院,去通知蒋莎这个喜讯。 奔走相告,传递喜悦。
褚江继续和自家堂兄说笑道:“堂兄你家铺子里何时招的伙计?怎么一副把我当坏人了的样子。” 打趣玩笑,轻松随意。
也不怪宋河这般大惊小怪,实在是昨儿换零钱的那事儿之后,小两口估摸着杨家定不会这般善罢甘休的,说不定又会想出什么缺德招数,叫自家人都提防着些。 草木皆兵,如临大敌。
褚岩给双方做了个简短的介绍,随后边和车队的众人一起搬纸钱,边向褚江解释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略作解释,消除误会。
正忙活儿着,前边铺子里却吵了起来。 突发变故,剑拔弩张。
褚岩、褚江还有车队的人一出来,就见四五个地痞流氓正在铺子里和宋河吵闹,地上散落了不少铜钱烧纸,不过不知为何,都是些破了烂了的。 乌烟瘴气,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这几人还将其他客人撵了出去,堵住了铺子的大门,不仅那些要买纸钱的客人,就连林记车队还在外面帮着搬货的人,也一并堵到了门外。 蛮横无理,飞扬跋扈。
褚岩见状忙走到宋河旁询问情况:“怎么了?” 沉着冷静,临危不乱。
“老板这几个人刚来买了刀铜钱烧纸,出了门没一会儿又找回来,说咱家纸钱是烂的,坏的,把铺子里的客人都给撵出去了,吵着让咱赔他们损失!” 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领头那人个子不高,身材却壮实得很,满脸的麻子,此刻一听宋河对褚岩的称呼,立刻抬眼看了过来:“你就是老板?说吧,今儿这事儿怎么给哥儿几个解决?” 贼眉鼠眼,来者不善。
褚岩和他对视了片刻,平静地反问:“你想怎么解决?” 以静制动,以退为进。
那麻子脸哼笑了一声,指着地上那些破烂的纸钱道:“今儿可是我太爷爷的祭日,老子来你家买刀纸钱上坟,你家他娘的就卖给老子这些烂的,耽搁了爷的大事儿,没个一百两,你家这破铺子就别他娘的想开了!” 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麻子脸身旁的小弟也跟着叫嚣道:“就是,没一百两就砸了你这破铺子!” 狐假虎威,助纣为虐。
宋河激动道:“你胡说,我家纸钱都是好的,给你时还好好的,怎么出去一圈就烂成这样了,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来讹钱的!” 慷慨激昂,据理力争。
麻子脸似乎等的就是褚家人说他们讹钱的,一听这话儿瞬间闹了起来,抓起地上的那些烂纸钱就往铺子外面扬去,边扬着嘴里还边嚷嚷着。 早有预谋,图穷匕见。
“街坊邻居们,都来瞧瞧啊,褚记拿这些烂了的纸钱坑人不承认了啊!还污蔑我们讹钱,还有没有王法了,街坊快来评评理啊!” 声嘶力竭,颠倒黑白。
“褚记欺负咱小老百姓了啊,大伙儿以后可不能来这买纸钱了,瞧瞧这都烂成啥样了!” 煽风点火,蛊惑人心。
褚岩正欲上前理论,谁知身旁却有一人冲了过去。 挺身而出,义愤填膺。
麻子脸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褚岩和宋河身上,压根没注意到站在最后的褚江,见人猛的冲了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推。 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褚江被迫停下了脚步,上半身稍微后仰了下,随后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直接躺了下去。 出人意料,匪夷所思。
褚岩见状来不及细想,举起拳头就冲了过去,可刚来到褚江身边,就被抱住了左腿。 关心则乱,怒火中烧。
只见褚江悄悄朝自己眨了眨眼,随后便哀嚎了起来:“哎呦,老板啊,我不过是来你家送个货,凭啥无缘无故地打我啊,你得给我作证啊,我要报官,我要验伤。” 挤眉弄眼,暗中使诈。
麻子脸有些懵,忙辩解道:“你他娘的少装了,哪个打你了!” 百口莫辩,哑巴吃黄连。
“诶呦,我的头,哎呦腰也疼,完了完了,浑身疼啊!” 鬼哭狼嚎,装腔作势。
麻子脸见状,伸手就要拉扯躺在地上的褚江,试图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被褚岩和宋河挡了回去。 恼羞成怒,欲盖弥彰。
麻子脸一伙的其他人正欲上前动手,就被分布在铺子没在的林记车队几人围住了。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褚家的事儿,他们虽不好掺和,可也知道自家老板和褚记的关系匪浅,再加上和褚家人相处的不错,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于是便围了上去,虽说不能动手,可站在一旁,也算是个威慑。 略作声援,震慑宵小。
见麻子脸一伙已经
孙璋只是随意过来瞧瞧的,原本并没打算真的买口棺材回去,毕竟自家就开着整个宁川府最大的棺材铺,哪还需要到外面的小铺子来买,只是这店家的伙计推销起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听他不断夸赞自家老板的手艺,鼓动他定做一口,也不知怎么着,就点了点头。 心血来潮,鬼使神差。
想着不过是口棺材,倒也用不少多少银子,正巧自己对这褚记的棺材也有些兴趣:“成吧,那就定做一口。” 略感兴趣,不妨一试。
高同山闻言很是开心,忙继续追问,敲定其他细节:“那公子想要个什么木材的,心中可有想法?” 喜出望外,趁热打铁。
“公子要是暂时没想好也没事儿,您告诉小的这棺材是给什么人定的,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回头叫我家东家给您选个合适的也成。” 察言观色,热情周到。
孙璋低头思索片刻道:“不必,请你家老板帮我做一口青檀木的四角寿棺,底色随意,不过这上面的绘纹图画,我想要些不同的,就画些从未画过的就成。” 深思熟虑,别出心裁。
高同山一听这公子要的是青檀木,便有些犹豫,于是点点头道:“公子可否在此等候小的片刻,这青檀木不是一般的木材,小的需要禀了东家,得了首肯才成。” 面露难色,不敢擅专。
孙璋没想到这个能言善道的伙计,竟也还懂些常识,听说自己要青檀木的四角寿棺,还知道回去问一下东家,不能胡乱答应,于是便道:“无妨,告诉你东家,只要东西满意,价钱好商量。” 略感意外,颇为欣赏。
高同山朝孙璋施了一礼,请他在铺子里稍等,随后自己就跑去了西院:“老板,我这有个事儿拿不定主意,得您给做个主。” 诚惶诚恐,请示东家。
褚岩闻言放下手里的工具道:“什么事儿,高师傅你直说就是。” 闻讯赶来,询问缘由。
“咱家铺子来了个主顾,瞧着是个富人家的公子,我见他看了一圈也没有满意的,就和他说咱们可以给他挑些好木材定做,结果他却说想要一口青檀木的四角寿棺,还说要画上咱们家从未画过的图纹,原本我还以为对方是个纨绔,没想到竟好像是个懂行的,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老板这活儿咱们是接还是不接啊?” 疑窦丛生,举棋不定。
一旁的薛长林听着有些懵,不解地出声问道:“这棺材有什么问题吗?” 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薛长山拍了自家弟弟一下,随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师父不是给咱讲过,用几根整木料做的棺材就叫几角,四角就是四根整木料做的呗,这都记不住。” 恨铁不成钢,谆谆教诲。
这些师父讲过的东西,他当然知道了,四角就是用四根整木料,要求棺材的六面都是完整的木板才成,可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不明白为啥犹豫的,薛长林有些不服道:“那阿兄可知道,为啥老高叔要问这活儿接不接?”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刨根问底。
“这……师父,可是那青檀木有什么问题?” 语塞片刻,虚心请教。
褚岩轻笑了下,给两个徒弟解释道:“青檀木,和以前说过的紫檀都是檀木,不过这青檀更耐寒些,在咱们这北边也有,不过就是不如松树柏树这些多罢了。” 不厌其烦,耐心讲解。
“师父,那是这树不好找是吗?” 追问细节,寻根究底。
“若只是青檀木倒也不是那么难,一座山上总会有些成材了的,只是这个客人要的是四角,那对木材的年份要求就高出不少,确实会不那么好找,更何况青檀木比其他的木材要更硬些,要做四角棺的整张木材,对手艺和工具都是个不小的考验。” 娓娓道来,深入浅出。
薛长山听了褚岩的解释后,也和高同山有了一样的感觉,这人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专门给他们出难题:“师父,那这活儿咱们还接吗?” 恍然大悟,忧心忡忡。
褚岩笑了下,对着高同山和两个徒弟道:“接啊,虽说有些难度,可也不是完全做不了的程度,你师母那还有好些好看的画稿没
九月中旬,离寒衣节还有一旬多的时间,其他的纸钱铺子,这时往往还处在给寒衣节预热和准备的阶段,可褚家东院卖纸钱的铺子,却已经人影攒动了起来,如今做纸钱买卖的,都知道铜钱烧纸和纸元宝卖得好,就连县城下属的很多个镇子,都开始有人特意跑来长青街进货,怕褚记的纸元宝供不用求,自然要早些来进货的。 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好在现如今褚家老宅后院的作坊,大部分都是用来做纸元宝的,供货上倒是不成问题,只是辛苦了负责采买材料和到县城送货的蒋全,虽说有林记的车队在,可每次都需要他亲自跟着监督,倒也是个不轻省的活儿。 马不停蹄,奔波劳碌。
自打纸钱铺子进入了旺季,沈慕容就暂时停了给棺材作画的工作,每日和褚璇楚在这边给忙得不可开交的宋河帮忙,这日沈慕容正在东边铺子里忙活着,就听刚出去帮一位老板装货的宋河进来说道:“老板娘,蒋家兄弟送货来了。” 分身乏术,忙里忙外。
沈慕容一抬头就见蒋全搬着纸钱进了铺子,身后还跟着不少林记车队的兄弟们:“表嫂,我先把这些纸钱搬到后面仓库去,一会儿出来和你说话。” 笑容满面,热情洋溢。
“好,慢慢来,不着急。” 和蔼可亲,关怀备至。
待将全部纸钱都搬进仓库后,沈慕容给车队的众人拿了些赏钱,请大家去喝茶,随后才把蒋全带去了堂屋,自己又去正在做绣活儿的蒋莎,和在西院做棺材的褚岩过来。 慷慨解囊,礼尚往来。
蒋莎听闻弟弟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出来:“我没记错的话,不是该后儿个才来送货的,阿爹阿娘最近怎么样,身子可还好,家里的耕地该是快秋收了,记得叫阿爹在村里雇几个劳力帮忙,别累到了自己。” 嘘寒问暖,关切备至。
蒋全左右打量着自家阿姊,笑着宽慰道:“阿姊放心好了,阿爹阿娘那里有我照顾着,地里也已经找了人帮忙,先不说这个,表兄表嫂,我这次提前过来,是有个事儿要告诉你们。” 眉飞色舞,欲言又止。
褚岩给蒋全面前刚刚喝干的茶杯重新续了茶,才道:“可是作坊那边出了什么事儿?” 细致入微,关怀备至。
蒋全摇摇头道:“不是那边,作坊和褚江哥的铺子都好着,是昨儿个晌午,元霜嫂子的姨母胖婶儿去了家里,说她在村子里和人闲聊的时候,碰见有陌生人在村子里打听你们的事儿,胖婶儿说觉得那两个人不像是好东西,就拦了想说话的村民,把两个人打发走了,褚江个、赵成哥我们仨商量了下,这事儿还是该尽快告诉表兄表嫂一声的好,就提前了两天把纸钱送过来了。” 绘声绘色,娓娓道来。
沈慕容有些不解:“打听我们的事儿?会不会是其他村子的人好奇我们如今在县城里的事儿,才过去村里问的?” 满腹狐疑,百思不解。
“不是的表嫂,胖婶儿说,那两个人一开始只是打听褚家老宅的位置,有没有铺子,作坊在哪,见有人搭话,就开始刨根问底地问你们之前的事情,不像是一般好奇闲聊的村民。” 语气肯定,言之凿凿。
褚岩闻言问道:“胖婶儿可说了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征,衣着打扮或者长相?” 追根究底,探寻蛛丝马迹。
蒋全答道:“胖婶儿好像只说了那两个人不是咱们村里人的打扮,不过倒也不像是啥有钱人家的,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不在场,兴许说了啥平哥忘记和我说了,表兄若是想知道,我回去之后再去找胖婶儿问问,一来一回很快的,明儿一早就能过来。” 略带歉意,有心无力。
褚岩摆摆手道:“不用,我只是随便问一嘴,折腾什么,就算胖婶儿记得,咱们也不一定知道对方是谁。” 不以为意,轻描淡写。
“可是……” 欲言又止,心有顾虑。
沈慕容也跟着劝道:“就听你表兄的吧,车队的兄弟们不是都已经走了,你就在家里住上几天,好好陪陪你阿姊,还有小宝。” 柔声劝慰,体贴入微。
“晚上想吃啥,表兄一会儿去酒楼订去。” 热情好客,盛情款待。
蒋全嘿嘿笑道:“成,那我就听表兄表嫂的,在家里住几日再回村里。” 欣然应允,乐在其中。
对那两个去村里打探他们事情的人,小两口私下里也猜测了好久,可没有证据,更不知道对方打听他们以前的事儿,是出于什么目的,猜测也只能是猜测罢了。 疑云重重,不得而知。
寒衣节前后,褚家人正忙活着自家纸钱买卖的时候,沈慕容的绘画棺材却悄无声息地再次火了一把。 意外走红,出人意料。
起因就是买走了那口通体棕红色,画满了金色祥云纹楠木棺材的老太太,沈慕容也是这时才从街坊们的口中,知晓了那日买走棺材老太太夫家姓孟,那天陪她来自家铺子,唤她“阿娘”的男人也并不是孟老太太的儿子,而是女婿。 口口相传,渐为人知。
这孟老太太家中本就是这县城里的,早年男人做了些小买卖,家中也还算得上是衣食无忧,老两口只生育了一儿一女,长大成人后都寻了门不错的亲事,可好景不长,孟老太太的老伴儿走了后,唯一儿子自然而然地继承了家里的小买卖,可他并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不过几年就将家产败了个精光。 家道中落,命运多舛。
早年家里日子还不错,再加上出嫁了的女儿时不时就会给自己些孝敬,孟老太太的手里还是有些私房钱的,家里买卖做不下去了,日子却总是要过下去的,于是孟老太太就时不时那些私房来贴补家用。 寅吃卯粮,勉强度日。
可即使有做金山银山,也架不住日日往外掏,时间一长孟老太太手头便也拮据了起来,日子一清贫,儿媳儿子贪婪又自私的真面目就日渐暴露了出来,再发现实在从她手里弄不出银子后,竟直接将老太太撵出了家门,送去了亲阿姊家里。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索性孟老太太的女儿女婿倒是个孝顺的,这几年里倒也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前几日,孟老太太终究是身子越来越差,于一天夜里安详地去了。 孝顺贤良,安度晚年。
孟老太太去了,女儿女自然要通知孟家唯一的男丁的,知道自家兄弟的德行,两口子也没打算把老太太的丧事假他人之手,该操办的自家都已经操办了起来,可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孟家儿子的无耻,他们不仅对阿娘的丧事无动于衷,甚至还打起了别的主意。 狼子野心,贪得无厌。
孟家儿子儿媳竟吵嚷着孟家女儿女婿私吞了孟老太太的私房,说那是孟家的财产,说梦老太太还在家中的
柳氏瞧了瞧门外,想着等下要是等丈夫回来了,婆母怕是更不能站在自己这头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就算和大房关系再亲,也不可能任由着他们欺负沈泽漆才是,便将自己的想法,和今儿找了沈慕容的事儿和盘托出了。 左顾右盼,心怀忐忑。
只是柳家私底下找了沈泽漆和沈松节的事儿,刘氏倒是打算先瞒着,要是叫婆母知道自个儿娘家插手了这事儿,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心怀鬼胎,欲盖弥彰。
可还不等柳氏把来龙去脉说完,沈泽漆便先一步回了屋子,妻子那套荒谬的理论,他实在是不愿再听一遍,便抢过话头,将事情一五一十抖了个干净。 先发制人,坦诚相待。
柳氏怕郑氏先入为主,被丈夫忽悠着模糊了这事儿的根本,忙找补道:“阿娘,这事儿分明是二堂兄欺负咱们泽漆,我娘家做得虽有些不对,可不也是为了我们俩好,儿媳去找堂妹,也是想着,叫他们带带相公,以后也好多给家里的买卖出力,可相公他不分青红皂白的,为了这点小事儿就要跟我和离,阿娘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郑氏方才听了儿子的话,本就已经气得不轻了,虽知道沈泽漆不是个会撒谎污蔑自己妻子的人,可也还是想着要给柳氏个解释的机会,哪成想她说完还不抵不说。 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郑氏当真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当初自己跟老伴儿给儿子挑的好媳妇儿?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我儿说你都说轻了,我看你不是钻了牛角尖,你简直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我当初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搅家精进了门!” 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
“阿娘!”刘氏不敢置信地盯着郑氏。 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嚷啥嚷?我哪点说错你了,家里这些活儿做的好好的,谁都没觉得有啥问题,咋就单你瞧这个不对瞧那个不行的,人家川柏媳妇儿没抱怨过,挣钱买卖自家男人插不上手,松节媳妇儿也没说过外面的担子都压在她男人身上,咋就你事儿多。还嫌弃上地里的活儿了,你那么能耐,你给我出去挣几个银钱回来瞧瞧。 苦口婆心,谆谆教诲。
还有你那娘家,我沈家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泽漆是出去鬼混了,还是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娘家居然在半路上,就敢拦人兴师问罪,说说泽漆也就算了,谁让我们当初眼瞎,选了你们柳家做亲家,人家松节是该你们家的,还是欠你们家的,还得挨你老娘的训。这得亏是他们兄弟几个打小感情就好,不然
七月初一,是小两口敲定的新铺面开张的日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昨日一早,褚岩和沈松节几个便将褚岩亲手刻的牌匾,挂在了东院铺子的正上方,沈慕容还特地去孙大娘的布庄买了块红布,盖在上面图个吉利。 喜气洋洋,鸿运当头。
吉时一到,褚家东院铺子前的空地上便炸起了爆竹,热闹而喜庆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爆竹声刚落,小两口听从隔壁孙大娘的建议,请来的锣鼓队和舞狮队便粉墨登场了,一红一黄两头雄狮,随着鼓点在铺子前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引来人群一阵阵的喝彩声。 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随着鼓点和奏乐越来越激烈,舞狮演员的动作也越发地复杂,在人群兴致勃勃地注视下,红色的那头雄狮竟直接踏上了黄色雄狮的脊背,随后更是一跃而起,直接蹦到了和褚家铺子牌匾一样的高度,张开大嘴,一下就将牌匾上盖着的红布扯了下来,“褚记丧葬”四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精彩绝伦,叹为观止。
正当众人感叹之时,那雄狮转身一跃瞬间又稳稳地回到了地面上。与此同时,鼓乐声也来到了结尾,伴随着最后一声鼓点的响起,两头雄狮默契地一同直立起上身,嘴里掉出一副对联,恭祝东家的买卖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珠联璧合,锦上添花。
一场别开生面的舞狮表演,为褚家铺子吸引了不少客流,随后蒋全和沈松节的卖力招呼,又招
沈慕容刚提出想要做谷盆和纸扎品的时候,褚三叔是不那么赞同的,他们这送葬用的谷盆都是主家自行准备的,几根木棍加上几张白纸,自己就能做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有人花银钱去买,赔钱都还是次要的,毕竟做几个谷盆倒是也用不上几个铜板,就只怕小两口忙活儿得够呛,最后却是一场空。 顾虑重重,忧心忡忡。
褚岩倒觉得没什么,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呢,尤其是见了沈慕容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后,更是说不出一点不支持的话了。 跃跃欲试,鼎力支持。
沈慕容自然瞧得出褚三叔的欲言又止和担心,她虽知道纸扎品的妙处,可却苦于无法像众人言明,只能保证道:“三叔放心,咱们就先尝试一下,若是效果不好,定不会再纠结下去的。” 心知肚明,胸有成竹。
若是简简单单只做个普通的谷盆,
褚家一行人,是赶在中秋节前两天,跟着来送货的蒋全一同回村的,林林总总带了一车的东西给村里的亲友们。 满载而归,喜气洋洋。
牛车是吃过午饭才从县里出发的,半下午的时候就进了靠山村,有村民在村路上瞧见褚家这阵势,还以为是小两口在县城里混不下去,灰溜溜地回了村,忙撵上前追问。 捕风捉影,胡乱猜测。
“褚家的你们这是,咋的县里的买卖不好做?” 阴阳怪气,幸灾乐祸。
褚家人闻言皆是一愣,还是褚三叔最先反应了过来,皱着眉道:“我说吴家老弟,你这一天天能不能琢磨点好的,什么买卖好不好做的,我家是回来村里过中秋的。” 不悦皱眉,语气不善。
那人闻言讨好地笑了笑:“嘿嘿,褚家老哥你别介意,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一看你们这车上大包小裹的这么些东西,这不就想多了嘛,别介意,别介意啊!” 谄媚一笑,连忙赔罪。
打小在这住着,褚三叔还不知道他们?村里这些人闲来无事,就爱凑个热闹传个闲话,
沈泽漆看着此时坐在炕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妻子,只觉得一阵无力:“前几日舅兄和岳母也来找过我,跟你说了差不多一样的话,也是你吧,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说我沈泽漆没能耐,不能给你过好日子,还是说我沈家亏待你了?” 黯然神伤,语气低沉。
那日沈泽漆和沈父、沈二叔还有沈松节刚从山上的药田下来,就在村里碰见了柳家舅兄和柳母,忙活了一上午,几人都累得紧,寒暄了两句见柳家人没有要走得意思,便猜他们兴许是有啥事儿要同自己说。 精疲力竭,偶遇亲戚。
二堂兄沈松节自然也瞧出来了,许是觉得是有长辈在,柳家人才不好开口,便央了沈父和沈二叔先家去,他则蹲在村路边等着自己。 心思细腻,体贴入微。
沈泽漆哪里想得到,柳家人不止有话要和自己说,还连带着沈松节一起教育上了,那日柳家舅兄说的话,他至今都一字不差的记得。 始料未及,记忆犹新。
“泽漆啊,你别怪我这当舅兄的多嘴,你们沈家如今也是做大买卖的人家了,你这还整天地里山里的钻像什么样子,地里的活儿谁干不是干,你这当老板的不去镇上谈买卖,整日灰头土脸的,不叫人笑话?就算你不在乎,不也得考虑考虑我家红莲。” 指手画脚,咄咄逼人。
沈松节在一旁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味,合着这柳家这是来教训他兄弟来了,站起身就走了过去:“柳老大你几个意思啊,我堂弟愿意干啥就干啥,你这当娘家舅兄的,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 挺身而出,仗义执言。
柳家舅兄被沈松节怼了个没脸,磕磕巴巴地回嘴道:“你,沈老二,我,我可是沈泽漆他舅兄,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恼羞成怒,语无伦次。
沈松节心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柳氏的娘家人,他说话要比这难听一百倍,柳家要是嫌弃自家是做农活儿的,当初就别结这门亲事儿啊,现在娃儿都生了又来指三道四的,有本事就把他家闺女儿接回去,重新找个他们满意的嫁了,也省着在这耽搁他兄弟。 心中不忿,暗自腹诽。
这时柳母忙出来拉下自家长子,和沈家兄弟打着圆场道:“不过是闲聊几句,这咋还吵上嘴了,我们家红莲都嫁个泽漆了,咱们当然是都盼着他们小两口越过越好的,不过松节啊,我这当长辈的也得说你几句,你是当堂兄的,得知道提拔自家的兄弟不是,泽漆有些地方不会不懂的,你平时得多带带他啊,哪能他不会你就把他扔家里了!” 左右逢源,暗藏机锋。
对方到底是堂弟的岳母,沈松节也不好再像方才那般说话,只能默默立在一旁。 顾全大局,沉默不语。
沈泽漆此刻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找来妻子娘家人给二堂兄施压,只留下一句:“沈家的家事儿,就不劳柳家费心了!” 无地自容,强压怒火。
随后拉着一旁的自家堂兄,不再理会妻子的娘家人,掉头就走。 拂袖而去,不愿多言。
沈松节看着有些沉闷的堂弟,开口劝道:“柳家的就是吃饱了撑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回去好好和弟妹说说,别吵架。” 好言相劝,宽慰兄弟。
沈泽漆听了自家堂兄的话
看着小两口在县城的新铺子顺利开了业,日子更是一日红火过一日,两家的长辈便也能安心地回村了,小两口特意去买了不少东西,叫沈松节和蒋全帮着带回到村里分给各家,虽说都是些寻常物件,没有什么是镇上买不到的,可到底是小两口的一番心意。 生活美满,阖家欢乐。
临行前,褚岩将一封信交给了蒋全,托他带给林记的老板,里面是他和妻子对林庭在信中所提之事的回应。 郑重托付,心怀感激。
其实就在蒋全将信交给褚岩的当晚,小两口哄睡了正正后,便看了信上所书的内容,林庭先是在信中解释了,自己因为好奇你从蒋全那里打听了小两口的事儿,又真心实意地恭喜了褚岩如今取得的成绩。 夜深人静,细读来信。
随后又在信中提到了,当初沈慕容提供给林记造纸作坊,关于采用秸秆做原料造纸的新点子,让林记在之后的几年里,节约了不少成本不说,还让林记在整个县里的造纸行业,逐渐崭露了头角,有了一席之地。 追忆往昔,感恩戴德。
对此,林庭说他很想好好地谢谢小两口,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听了小两口的近况,便萌生了个想法,希望小两口可以慎重考虑。 诚挚谢意,溢于言表。
林庭说他想着到小两口如今把铺子开在了县城,除了他们自家作坊做的新式纸钱外,普通的黄烧纸和白撒钱估摸着也是要卖一些的,若是只靠蒋全自己往返于两地输送,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深思熟虑,提出建议。
而林家的产业中,也有涉及到往来于长水镇和行安县城的业务,日后这黄烧纸和白撒钱大可以由林记来输送,且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今后送到县城纸钱全部不收取任何费用。 慷慨解囊,不求回报。
当然这和沈慕容当初那个点子带给林记的,简直就是微不足道,所以林庭还打算再拿出一笔银钱,入股小两口在村里的作坊,用以日后的经营,这钱他只入干股不收提成,是他和整个林记对小两口的感谢。 恩情深重,无以回报。
褚岩读信的时候,沈慕容便一直在思考,等他重新折上了信纸,才小声问道:“你怎么想的,答应吗?” 沉吟不语,征询意见。
褚岩将信折好放进一旁的炕柜里,随后看向面色平静,瞧不出是什么想法的妻子回道:“不答应。” 深思熟虑,果断拒绝。
沈慕容这才笑着靠近男人的怀里:“咱们两个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我也觉得这事儿咱们还是不答应的好,当初之所以给林记说了那个用秸秆做原料的法子,是想交换一个能和林记低价进货的机会,虽说如今看来这个交换是咱们有些亏的,可一来当初是咱们求人家,自然要拿些有分量的进行交换,才能提高谈判的成功率,二来那法子就算再值钱,放在咱们手里也是一文不值,还不如交给能用到的人。在我看来这是很公平的交易,既然当初没觉得吃亏,那现在又何来的需要感谢一说呢,林老板此举,想来该是出于别的考虑。” 心有灵犀,不谋而合。
褚岩揽紧怀里的妻子,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我家阿容真是大智。” 爱意浓浓,赞赏有加。
沈慕容仰起头看向褚岩:“你也是这般想的?” 抬头凝望,确认心意。
“嗯,我也觉得林老板此举应该不是因为想感谢咱们,那法子交给林记也好些年了,期间我更是三不五时地就去那造纸作坊进货,可却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事儿,想来应该是林老板知晓了咱们生意如今做得不错,想要把和咱们的合作变得更牢固,才想出来的办法。不过,他是林记的老板,为自家生意谋划,倒也无可厚非。” 坦诚相待,洞悉人心。
沈慕容点点头,她和褚岩想到一处去了:“确实,林老板此举并无不妥,让了巨大的利益给咱们不说,还给咱们把面子做得足足的,可也正因为如此,咱们才更不该答应,合作就是合作,哪有一方纯占便宜一方纯吃亏的,这样的合作,就是成了以后也走不长远。” 见解独到,目光长远。
“嗯,无功不受禄,这次还是算了吧,不过下次若是咱们还要再弄个什么新买卖的时候,林老板若是还感兴趣,倒是可以合作看看。” 权衡利弊,留有余地。
“好啊,都听你的。” 夫唱妇随,情意绵绵。
林庭是在五日后,蒋全再次到林记的造纸作坊进货时,才收到褚岩给他写的回信的,见自家老板读过回信后,便一直呆坐在椅子上,神情也是颇耐人寻味,造纸作坊的管事老李,忍不住多嘴道:“东家,可是那褚家的不识抬举,说了啥不好听的?” 久等回音,翘首以盼。
林庭摇摇头否认道:“褚老板确实是没同意咱们的提议,不过可没有任何言语冒犯的地方。” 语气平静,并无不悦。
“就算说得再好听,那不也还是没答应,东家你给的条件和白捡钱有啥不一样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姓褚的也太狂妄了些,果然老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穷人乍富难守初心。” 愤愤不平,出言不逊。
老李这义愤填膺的样子,莫名戳中了林庭的笑点,忙替褚岩解释道:“我话还没说完呢,瞧给你气的。这个褚老板在我看来,不仅初心守得很好,人品也是一等一的不错,当初只是觉得这褚家的纸钱铺子,不过才几年的光景,就从村里直接做到了县城去,还在村里开设了作坊,这做买卖的手段可见一斑,如今看来还是小瞧他了。” 忍俊不禁,据理力争。
老李有些不解:“东家怕不是被气糊涂了,被人拒绝了还夸上对方了……也是省下一笔银子呢,合该高兴。” 迷惑不解,难以置信。
林庭又摇了摇头:“他看出咱们是想和他结个善缘,也是在故意给他让利做面子,却还是拒绝了,可见此人并不是鼠目寸光之人,并且毫不掩饰地表明了不想占便宜的想法,不仅如此他还直接在信里承诺,褚家作坊会一直从林记进货和下一次的合作意图,安了咱的心不说,也没违背了自己的意愿,褚家的生意日后一定不会止步于此,咱们林记找到了个这么靠谱的合作伙伴,我为何不高兴?” 娓娓道来,赞赏有加。
“东家说的是,想不到这村里的小夫妻,本事还不小。” 恍然大悟,心悦诚服。
本事不小的小两口,自打县城里的新铺面开业,买卖竟出人意料地顺利。 顺风顺水,生意兴隆。
大概是这家叫褚记丧葬的铺子实在是太新奇了,卖的纸钱种类新奇,卖货的法子新奇,更是还弄出来个什么会员制,县城里不差钱的街坊邻居们听说后都想去瞧瞧,但凡进了铺子的,就没有空着手出门的。 别出心裁,引人入胜。
褚家的纸钱借着这股新奇劲儿,和中元节送葬用品的旺季,一下子就在县城里打开了市场。 借势而起,一炮而红。
中元节期间,蒋全每隔三到四天,就要来县城送一次纸钱,这销量与之前在村里时,卖得最好时的销量简直不相上下,而这还是新铺子刚开始被县城的百姓接受,小两口盘算着,等到了年底,这生意该是还能再上一个台阶的。 供不应求,前景可期。
虽说小两口的这点营业额,在行安县城主街上的这些铺子老板眼里,算不上是什么多喜人的成绩,可一个才开业的铺子势头便如此好,到底还是引起了几家纸钱铺子的注意。 初露锋芒,引人注目。
那几家注意到褚记丧葬的都是些规模不大的小铺面,见小两口这个新开的铺子,销量都快赶上自家的了,最近又总能听人提起什么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之类的,于是等忙过了中元节这一阵子,便忙不迭地装成普通街坊,来了长青街上的褚记一探究竟。 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这些老板自然没像当初那个胡家的黄良一般明显,可到底还是被褚岩瞧出了些端倪,说来也是巧了,他之前还在寻铺面的时候,曾把县城里所有买纸钱的铺子都转了一遍,虽说并不能记得所有店家的样貌,可有些有特点的,或是当时发生了啥特殊事儿的,褚岩还是多少有些映象的。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见自家铺面似乎是来了旁人家纸钱铺子的人,褚岩心下虽有了些猜测,却仍只当对方是寻常顾客一般推销产品,就像当初和胡家时,沈慕容说的那般,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有了竞争对手,去探探虚实是很正常的事儿,人家只是来瞧瞧,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将计就计,以静制动。
那来打探实情的人刚走,回内院给正正做吃食的沈慕容便推开铺面的后门走了进来,喂正被璇楚哄着的胖儿子吃东西。 寻常生活,其乐融融。
听褚岩学了方才的事儿,沈慕容下意识的居然还觉得有些高兴:“这么快就有同行找上门了,那是不是说明,咱们家铺子中元节这波卖得还算不错?” 喜出望外,备受鼓舞。
褚岩也笑着点点头:“该是不错的。” 满面笑容,心情愉悦。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慕容忽然侧头问道:“他们可买了咱家的纸钱?” 略有所思,话锋一转。
“阿容可是怕他们回去照着咱家纸钱的样子仿造?” 心领神会,关切询问。
沈慕容叹了口气道:“若是和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一样,这两种纸钱比普通的更受欢迎的话,被仿造也是早晚的事情,我只希望别再闹出来上次胡家那银票纸钱的事情了。” 忧心忡忡,心有余悸。
褚岩知道上次的事情,给自家人都吓得够呛,尤其是自己和妻子,若不是如今的县令不是个草菅人命的糊涂官,若不是当初蒋莎到县城找了丁振,他们怕是没那么容易脱困。 记忆犹新,不堪回首。
索性铺子暂时没什么顾客,褚岩从柜台后绕了出来,结果妻子手里的碗,边喂着胖儿子,边安抚妻子道:“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了,铜钱烧纸一看就是纸钱,纸元宝虽长得很像,可咱们大乾流通的,都是金锭银锭,没有元宝样式的银钱,不必害怕。” 轻声安慰,驱散阴霾。
沈慕容也觉得,像假银票那般倒霉乌龙的事情,应该也不会赶上两次才对,点点头附和道:“褚岩你说得对,而且咱们眼下是在县城,应该也不会有人胆子那么大,敢在县衙眼皮子底下造假钱才对。” 莞尔一笑,宽慰彼此。
“放心,不会的。” 再次肯定,消除顾虑。
得了褚岩的再次肯定,沈慕容安心了许多,便又琢磨起了纸钱的事情:“不过,倒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别人来仿造咱们的东西,还是要提前想好对策才成,只是又没什么律法规定了,咱们先想出来的东西,旁人便不能做了。” 未雨绸缪,积极应对。
褚岩也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事儿,只是看着失落的妻子,有些不忍,遂哄道:“确实是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要不明日我去找丁大哥问问,兴许还真有这样的律法,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轻声细语,耐心安抚。
连她上辈子所在的新世纪,版权专利意识都没能落实彻底呢,沈慕容对如今的大乾,并没报太大的希望,却还是点了点头应道:“那也好,问问也不当什么,若是真有这样的律法,那也算帮了咱们大忙了。” 心知肚明,仍抱希望。
嘴上虽这般说,沈慕容私下里还是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应对早晚都会出现的仿造品,他们生意之所以还算不错,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新且唯一,无论是纸钱的样式还是一些促销手段,若是今后这些优势没有了,那他们又该靠些什么立足? 深思熟虑,另辟蹊径。
褚岩趁着晚上衙门下值的时候,跑了趟丁振住着的大安胡同,得到的结果自然不尽如人意,大乾并没有相关的规定和律法,丁振也爱莫能助,如何应对还得要他们自己想些法子。 徒劳无功,另寻他法。
吃过晚饭,小两口带着正正在院子里遛弯,沈慕容闲聊着问起褚岩找丁振的结果如何,只见褚岩摇了摇头道:“无妨,阿容不必太过担心,我回来的路上倒是想了个法子。” 晚饭过后,漫步闲聊。
沈慕容对此事的结果,心中早就有了预判,倒也谈不上多大的失望,只是当听说褚岩想出了办法的时候,眼前一亮:“是什么法子?” 心怀期待,急切追问。
褚岩看向双眼亮晶晶的妻子,心中很是舒快,笑着揉了下妻子额前的碎发:“别的铺子该是觉得咱们家纸钱比普通的好卖,才想要仿造的,咱们若是叫他们不用仿造就能有的卖,不就成了?” 宠溺一笑,娓娓道来。
“你是说,咱们像林记似的,做批发生意?” 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也不全是,咱们可以不用像林记那般只做批发的生意,买卖还照常做,若是有其他铺子想要进货,便卖给他们一些,总比别人仿做出来卖要强些。” 推陈出新,另辟蹊径。
沈慕容之前确实从未想过做这种法子,听褚岩提起后,便细细地盘算起来:“以前不想叫别人也卖咱们家的纸钱,是因为村里的客源到底有限,就算再有一家,咱们的生意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细细盘算,权衡利弊。
褚岩认同地道:“确实是这样,可如今县城里倒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只是做批发要比卖散户挣得少些,且咱们不是唯一的那家了,散户的数量上兴许也会受些影响。” 各有利弊,不可兼得。
“被仿造是必然的,如今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可若是做批发的话,咱们村里的作坊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得了。” 担忧作坊,产能不足。
是薄利多销,还是冒着被仿造的风险,靠着唯一性继续只做散户的买卖,如何在这两者间,选取个能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就要看小两口的取舍和平衡了。 两难抉择,慎之又慎。
褚岩揽着妻子,坐在回廊下看着自家胖儿子追着狸花满院子疯玩,忽然觉得他们倒也不必非要在此刻,就做个是与非的选择:“不然咱们就先只批发一种纸钱呢,这样作坊该是能支撑的,留着一种纸钱只有咱们自家铺子卖,等买卖更稳定一些,再看情况决定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灵机一动,折中之选。
沈慕容细细地想了下褚岩的办法,觉得这似乎是他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那便先只批发铜钱烧纸如何?这个做法更简单,作坊做着也更快,没有那么大的压力,若是仿造也比纸元宝容易些。 精打细算,周全考虑。
前期先只批发铜钱烧纸,既可以暂缓一下被仿造的紧迫感,保留纸元宝也可以继续维持咱们的独特性,不至于损失太多的散户。” 缓兵之计,一举两得。
“当然好,纸元宝的原料,可不是那么容易仿造出来的。” 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沈慕容也是这般想的:“没错,这样趁着这段时间,铺子的买卖该也稳定下来了,咱们也可以再想着旁的法子。” 再谋良策,后顾无忧。
沈慕容总觉得,铺子要想买卖好,除了质量和价格,还有就是像他们之前在村里时一样的唯一性和特色,不断地推出新样式才是正解。 深谋远虑,推陈出新。
她上辈子虽在室友家里见过许多种纸钱,可毕竟时间太久远了,要想做出来,还是得花费些时间和心思的。 记忆遥远,重拾灵感。
而要想仿造纸元宝,纸的折法容易,可原料却是不可能凭空复刻出来的,能拖着别家的这些时间里,倒是也够她想出个新品来了。 争取时间,另辟蹊径。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次表弟来送货时,便把这事儿安排一下。” 一锤定音,计划周详。
“好,那明儿起在铺子里,也稍微透露透露咱们家可以批发的消息。这样一来,除了那些大铺子和作坊,或许会为了抢占批发市场,或者是节省成本,继续自己研究仿造外,寻常的铺子只要能进到货去卖,没人会费心费力地自己仿造的。” 策略周全,滴水不漏。
总算暂时解决了
靠山村那头正在紧锣密鼓地,为之后铜钱烧纸的批发生意做着准备,这头县城里的褚记丧葬,小两口也在为此做着铺垫。 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自打那天起,凡是再碰见哪家纸钱铺子的进了自家铺子,褚岩都会毫不避讳地直接上前和人打招呼。 主动出击,热情待客。
“你是前街王记的老板吧?” 寒暄问候,拉近距离。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最近总是听人说起这长青街上新开的褚记丧葬,都说他家的新式纸钱很是受欢迎,便想着自己也过来瞧瞧,应该不过分,哪成想刚一进铺子就叫人家老板给认出来了,属实是尴尬。 略带试探,暗中观察。
遂连连摆手否认道:“不不不,什么王记,老板你怕是认错人了,我,我就是来买纸钱的。” 矢口否认,心虚不已。
若是说方才褚岩只有五成的把握,此人是王记纸钱铺子的老板,那此刻对方的表现,倒是叫他有了九成的把握,于是继续道:“王老板不必如此,虽说咱们都是做纸钱买卖的,可也没有不叫同行进门的道理。” 步步紧逼,巧妙试探。
沈慕容也附和道:“是啊,相互学习相互进步嘛,我们家可没有同行是冤家的说法,王老板想看什么,我与你拿来。” 热情相邀,化解尴尬。
王记纸钱的老板被小两口的态度吓了一跳,再没有同行是冤家的说法,也没有这般大刺刺地直接请人进屋看的啊,更何况他此行就是来打探虚实来的。 惊讶之余,疑窦丛生。
王老板一面觉着这里怕是有诈,犹豫着想走,一面又觉得人家都大方地叫自己看了,若是就这么怂了,白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可惜。 左右权衡,进退两难。
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一咬牙一跺脚说道:“你们咋知道是我的?” 坦诚相待,卸下伪装。
褚岩解释道:“去年曾到过你家铺子一次,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娓娓道来,消除疑虑。
王老板愣了一瞬,随后懊悔了起来,心道弄了半天,合着是自己做贼心虚,才叫人发现了端倪,可认都认了,如今后悔也晚了,遂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我要看啥你们真给看?” 如梦初醒,自嘲一笑。
沈慕容笑着道:“自然,不仅能给看,王老板你若是想买些回去自家铺子卖,我们也可以坐下来商量个好价钱。” 落落大方,热情相邀。
王老板更是不解:“你们家真肯让我家也卖?就不怕我抢了你们生意?” 满腹狐疑,难以置信。
他们做买卖的,若是谁家研究出了什么新款式,都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地不叫同行看去一点,就像酒楼推出的新菜式一般,哪有上赶着送给别家一起卖的。 常理难通,匪夷所思。
褚岩十分笃定地点点头:“当然,这县城里人这么多,只我们一家哪卖得过来,与其叫同行记恨惦记着,还不如大家和和气气地一起把这钱挣了。” 胸有成竹,目光长远。
王老板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小两口,听说他们是村下面镇子的村里出来的,想法这般与众不同,难怪能把买卖一路从村里做到县城了。 暗自思忖,刮目相看。
“那我能先看看你家那两种纸钱不?”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自然。”褚岩说罢,便回身从柜台下拿了纸钱递给王老板。 毫不犹豫,慷慨展示。
王老板拿着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仔细翻看了起来,心道这两口子也不知道是如何研究出来这般精致新奇的纸钱的,就是给他拿回去,照着仿造都不知要花上多长的时间,更何况凭空做出来卖了。 仔细端详,赞不绝口。
想着好东西,被大家接受喜欢,然后取代旧的款式那是必然的,自家就算现在不跟风,估计早晚也要买回去自己研究着做出来卖,与其到时候费时费力,还不如现在一步到位来得舒心痛快。 深思熟虑,另辟蹊径。
“你家这两种纸钱都是怎么个进货法,你与我说一说,若是合适,那我便从你这先少进些,卖卖看。” 开诚布公,试探进货。
褚岩拿起一旁的铜钱烧纸道:“这铜钱烧纸我们正常卖三十文一刀,同行进货便是二十五文一刀。” 直言不讳,坦诚相待。
王老板心里盘算了下,黄烧纸进价是十六文,他们自家卖就是二十文一刀,每刀挣四文钱,和这褚记的铜钱烧纸倒是差不多,二十五文的进价倒是合理,于是问向一旁的纸元宝:“那这个是咋个卖法?” 心中盘算,权衡利弊。
沈慕容面露歉意地解释道:“不好意思王老板,这个纸元宝暂时还批发不了,咱们是村里来的,这些纸钱也都是家里人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实不相瞒这个纸元宝做起来又费时又费力,一日也做不出几个,连我们自家都不够卖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批发。” 略带歉意,婉言谢绝。
这铜钱烧纸虽看上去也很是不错,可其实王老板更属意的其实是纸元宝,这个看起来更惹眼,谁家哪去祭祀上坟也更有面子些,可结果这纸元宝竟然还不卖。 心有所属,略感遗憾。
“这,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略带失望,再次确认。
褚岩摇摇头道:“眼下是属实没有办法。” 实话实说,无可奈何。
沈慕容也道:“其实只要花钱多招些人帮着做就成,只是那样一来成本就上来了不说,我们为了把铺子搬来县城已经掏光了所有积蓄了,眼下只能等着日后多挣些银钱,再想办法了。说实话要不是手里没有银钱买原料了,我们也不会想着批发这个铜钱烧纸给同行,” 坦诚相待,略带苦涩。
小两口这般表现在王老板看来,活脱脱就是两个为了梦想,散尽了家财,如今困难得连锅都掀不开了的小可怜,哪还好意思逼着人家卖给自己纸元宝了。 心生怜悯,不再强求。
“那成,那我就先进这个铜钱烧纸,等你们以后想出法子了,再进这个纸元宝吧。” 顾全大局,退而求其次。
“成呢王老板,等哪日这纸元宝能卖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热情承诺,不失礼数。
就这样没几日,小两口便靠着这法子,成功套路了三四家纸钱铺子的老板进货,一个县城里的同行之间,基本是没有秘密可言的,不出两日,这几家铺子一样卖上了铜钱烧纸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 循循善诱,各个击破。
别人都卖就自家不卖,那时间一长,自家买卖自然是要被比下去的,于是那些没进货的老板纷纷找上褚记丧葬的小两口,嚷嚷着自家也要进货。 口口相传,一呼百应。
小两口当初商量着说要做批发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之举,还真是没想到会有这般情景,明明过了中元节的淡季,结果自家铺子的生意反倒比之前中元节时更好了。 出乎意料,柳暗花明。
对此也只能感叹一句,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过好在小两口倒是暂时能松口气了。 意外惊喜,暂时缓解。
生意慢慢步上了正轨,不在四节的旺季里,铺子里的活儿也不算忙,沈慕容除了每日照看正正,和璇楚一起做做家务,其余的时间便都用来琢磨新款式的纸钱了。 日子安稳,另谋发展。
上辈子她见过许多种冥币纸钱,光是仿照各国钱币做出来的就不下十几种,只是那些若是做出来怕是在大乾没人会认,她当初就是照着这个思路做了银票纸钱,做的时候已经尽量规避了伪造银票的风险,只是没想到最后还能没能幸免,看见这钻空子的事儿是一点都做不得的。 记忆涌现,触类旁通。
除此之外,还有种大小和纸质都和如今的黄烧纸差不多的,只是上面会印上许多繁复的样式,有的上面是写好的送钱表文,有的印的是摇钱树或聚宝盆,还有的会印着五谷杂粮和成山的元宝,主打的就是一个寓意富贵多金。 灵感乍现,思路打开。
还有一种形状和如今的白撒钱差不多的,只是要大上许多,整体就是一个巨大的铜钱样式,只是大多是金黄色或是黄色的,上面会印有许多有寓意的图文。 各有千秋,别具一格。
这两种要是想要做出来应该难度都不大,只是要想达到效果,怕是要耗费不少的颜料,当下做颜料用的都是纯天然的矿物质或植物,因此稀少不说卖的也都很贵。 成本高昂,略感棘手。
若是做成了纸钱,定价上就得比如今的铜钱烧纸高出许多才成,可样式上和如今的相比又并不算是多新的款式,即使真做出来了,怕是也不会太好卖,沈慕容不得不放弃这两种,重新再想别的。 左右权衡,忍痛割爱。
自打来了县城,没了后院的作坊叫褚三叔看顾,日子便闲赋了起来,小两口忙起来的时候,就带着正正和狸花在内院玩耍,时间一长便显得有些无聊。 闲暇时光,略感单调。
小两口发现后,便将当初做给褚三叔的那个轮椅找了出来,翻新加固了下,又给自家院门的石阶上,用木头搭出了个结实的斜坡,县城里的街道不像村里的土路,都是用青砖和大石块铺得很是平整,如此一来,褚三叔就能坐在轮椅上,随意地去到街上闲逛了。 关怀备至,细致入微。
不必再困于自家的一方院子之中,褚三叔的日子眼见着充实了起来,或是带着正正和狸花道左右街坊那串串门闲聊几句,或是带上褚岩做的牌,三五成群地玩上两把,再或者和璇楚一道去集市上逛逛,日子比靠山村的时候,似乎过得更加惬意了。 走出家门,生活丰富。
如今儿走路和说话越来越熟练了的正正小朋友,最近也很是喜欢跟着褚三叔一起到处遛弯,看什么都很新奇,总是支着小脑袋盯着一处发呆,也不知到底在琢磨着什么。 耳濡目染,好奇探索。
狸花就更不用说了,眼下整日和正正一左一右坐在褚三叔的膝头,乘着那辆轮椅出游,一扫之前因为离开了村里那些动物小弟们的郁闷之情。 悠然自得,乐在其中。
八月初沈松节带着沈家长辈嘱托,特意来了趟县城,闺女儿搬去那么远,沈家长辈们还有些不大能适应,想起沈慕容马上要到的生辰,可最近的家里正忙着打理山上种着的药材,便指使着沈松节跑了这一趟,什么吃食衣物的准备了一堆,不单沈慕容和正正的,就连褚岩褚沐的也都没落下。 家人关爱,温暖备至。
沈松节和褚家一道,帮沈慕容庆祝过生辰后,便又赶回了村里,而褚家这边也商量着,眼看着搬出来两个月了,是不是趁着中秋节,铺子里的生意还不算忙的时候,回去一趟看看。 生辰过后,计划中秋。
归置好新宅院里的一切,又请街坊四邻们吃了暖居饭,褚家便开始学着适应县城里的生活。 安顿新居,融入新邻。
纸钱铺子还不忙着开张,请完暖居饭的次日,小两口便带着褚沐出了门,将家附近的几个私塾都转了转,大乾本就注重科举读书之事,连靠山村这样百十来户的村子都开了三处学堂,更不用说这繁华的县城主街了。 寻访学堂,为弟求学。
给褚沐这种还没参加过科考的学子开设的私塾,大多规模不大,几间教室再加上三四个教书先生便可,与别人家选私塾时的要求不同,小两口送褚沐读书,却从未想过叫他靠此考取功名,只希望他能明礼知耻,然后随心地过他这一生。 不求功名,但求立身。
因此对于小两口来说,私塾里教出了多少名秀才和举人并不是最重要的,相反先生的为人品行如何,会不会太过死板苛刻,私塾里孩子们的精神面貌如何,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重视品行,关注氛围。
走了几家私塾,沈慕容发现褚沐似乎有些兴趣缺缺,不知道已经神游到何处去了,便趁着褚岩还在和私塾的先生谈话,轻敲了下褚沐的额头:“阿沐想什么呢,不喜欢这里的私塾?” 察觉异常,关切询问。
褚沐猛地回了神儿,摇摇头道:“没有阿嫂,没有不喜欢。” 连忙否认,掩饰心绪。
“那怎么不开心,是想念村里学堂的那些同窗了?” 追问缘由,耐心引导。
褚沐还是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看着自家阿嫂郑重地道:“阿嫂,我能不能不念书了?我以后不想像大堂兄一样,若是一直都没能学出个名堂不来,简直就是在浪费家里的银钱,阿兄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能给家里做棺材挣钱了,我以后也可以在铺子里帮忙,这样阿嫂就可以专心看着正正了。” 吐露心声,道出顾虑。
“阿沐,读书识字并不是只为了参加科举考取功名的,像阿嫂和璇楚,我们都不能参加科举考取功名,可你看我们不是一样也在识字看书吗?” 循循善诱,晓之以理。
“可是……” 欲言又止,仍有疑虑。
“你阿兄当年的情况和你如今并不一样,家里若是实在忙不过来,咱们大可以雇两个伙计,没必要因此耽误了你的学业。” 安慰劝解,解开心结。
见褚沐低着头没有说话,沈慕容轻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没关系的,这个事儿咱们又不着急,阿沐若是当真不喜欢读书了,就先在家里休息一阵子,咱们回去再慢慢研究,好不好?” 温柔安抚,给予空间。
“嗯,好。” 乖巧应允,暂且妥协。
褚岩和私塾的先生告辞后,扭身就见妻子和弟弟神色有异,走到褚沐身边,将手臂搭着他的肩膀上,冲妻子使了个眼色,状似无意地问道:“等得太久了?” 察觉异样,暗中询问。
沈慕容朝他投了个安心的眼神,调侃道:“可不嘛,等得我和阿沐都快饿死了,走走走,中午买些好吃的回去。” 心领神会,岔开话题。
“是为夫的不是,咱们这就回去。” 顺势而为,缓和气氛。
三人顺路去了趟长青街上有名的酒馆,点了几道菜外带回了东院,吃过午饭后,抱着正正回东厢歇晌的时候,褚岩才从妻子口中,知道了今儿在私塾的时候,两人神色有异的原因。 饭后闲聊,得知真相。
褚岩听了妻子的话后,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最后只感叹了句:“年纪不大,想得倒是不少。” 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沈慕容回想起自己刚嫁给褚岩的时候,那时褚沐还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虽明知道褚沐已经长大了,可心里却还当他是当年的那个,被大伯娘王氏欺负得直哭鼻子的孩子。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可能也就只有咱们还当他是个孩子了,这事儿你别不当一回事儿。” 提醒丈夫,认真对待。
褚岩揽过妻子保证道:“阿容放心吧,我下午就去和阿沐好好聊聊。” 安抚妻子,承诺解决。
午睡起来,褚沐正待在兄嫂为他准备的新书房发呆,见自家阿兄推门走了进来,知道他该是为了今儿个上午的事儿,于是唤了声“阿兄”后,便老实地坐在书案后面。 醒后独处,心事重重。
褚岩搬了个椅子,和褚沐隔着书案相对而坐,开门见山地问道:“不想读书了?” 单刀直入,坦诚询问。
“嗯。”褚沐老实地点了点头。 坦诚承认,不再隐瞒。
“不喜欢?” 追问缘由,耐心引导。
褚岩手指轻触桌边码放整齐的书本,褚沐大小就是个爱惜书本的孩子,村里学堂的先生还和褚岩说过,他是个聪明又能安下心学的,比同龄的孩子不知道强上多少。 回忆往昔,肯定弟弟。
褚沐盯着那些书本出了会儿神,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褚岩也不急,缓缓开口道:“阿沐,阿兄和阿嫂不是一定非逼着你读书不可,你要是单纯的就是不喜欢读书,那咱们就不读,可是阿兄不希望你是因为别的,参不参加科举,考不考得中都不重要,阿兄当年没继续读书,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和你阿嫂只是希望你能找到个喜欢的事情做,是不是读书都无所谓,只要是你真正喜欢的,想做的就好,懂吗?” 推心置腹,解开心结。
“阿兄,我……” 感动不已,难以自持。
褚岩起身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脑袋,打断了他的话:“不急,等你好好想过了再说。” 安慰弟弟,给予时间。
沉寂了几日,褚沐主动找到了小两口,谈了谈自己的想法:“阿兄阿嫂,我不讨厌读书,可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我想要做的,喜欢做的事情,要是万一哪天突然就不想读了怎么办?” 主动沟通,坦诚想法。
沈慕容笑着宽慰道:“既然不讨厌,那不妨就先去私塾读着如何,等阿沐哪日找到了喜欢做的事儿,再去做也不迟啊。” 鼓励尝试,不必强求。
褚沐喃喃道:“阿嫂,要是我一直找不到喜欢做的事情怎么办?” 忧心忡忡,顾虑重重。
“那又怎么了,你的人生还那么长,多去尝试一下,多去看看不同的世界,总会找到喜欢的事情的,就算没找到也没关系,又没人规定一定要有个喜欢的事情做,只要过得开心就好了,我和你阿兄只希望你是个小孩子,就做小孩子该做的事儿,不要考虑太多其他的,家里的大事小情还有我们。” 温柔开导,解除顾虑。
“嗯,我知道了阿嫂,那我就先去私塾读书,等找到了喜欢的事儿,再做打算。” 接受建议,放下心结。
六月底,沈家和蒋家凑在一起,赶着牛车来了趟县城,看望小两口的同时,蒋全也送来了,褚家搬来县城后的第一批纸钱。 家人来访,送来温暖。
褚岩看着蒋全拉来的那满满一车的纸钱,一时有些发懵,里面居然还有一半的黄烧纸和白撒钱:“表弟怎么拉来了这么多?” 惊讶疑惑,不解询问。
他和沈慕容之前便讨论过了,大老远地从村里往县城里拉黄烧纸和白撒钱有些不值当,左右日后自家铺子主要经营的还是铜钱烧纸和纸元宝,黄烧纸这些先在县城里进些货便是,也就没知会蒋全一道送过来。 解释缘由,道出困惑。
蒋全搔了搔头,憨笑道:“这些黄烧纸和白撒钱都是林记作坊的老板给拿的,我上次去作坊进货的时候,正巧碰到他也在,问我怎么不是表兄你去的,我就把家里铺子搬到县城的事儿
午饭是褚岩在同一条街上的酒馆订的席面,众人在东院的堂屋吃过饭,又帮着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收拾了一遍,这才在小两口的催促下,坐上牛车朝着出城的方向驶去。 欢聚一堂,依依惜别。
蒋家姐弟倒是没和众人一起,而是留了下来,说是来时崔姨母和蒋父特意交代
买好了宅院和铺子,接下来的日子,小两口便愈发的忙了,首先的考虑的便是县城里那两处铺子该如何布置修缮。 新居在手,规划先行。
县城里的东院是个标准的两进宅院,像门房、前院、垂花门还有耳房这些都有配置,这些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留给家里奴仆居住的地方,一看便知这鲁家原本的家境应是相当不错的。 大户人家,底蕴深厚。
可褚家虽说如今日子也过得不错,可也不至于搬去了县里就要奴仆成群地伺候着,每月的工钱都是两说,家里要是突然多了不少人,兴许也都会不适应,是以这些门房一类的地方,对褚家来说就是个大大的浪费。 小户人家,精打细算。
“垂花门前面近三成的面积,咱们家怕是都用不上,空着实在有些可惜,我想着要不要把门房打通,建成个铺子,那个小前院见两处仓房倒是不错。” 精打细算,物尽其用。
褚岩听妻子的计划,有些不解:“再建一处铺子?” 略感不解,提出疑问。
“嗯,我想着这样东西两院咱们就算有两处铺子了,纸钱买卖需要的铺子面积不大,在东院这边改建的铺子就可以了,西院那处更大些的铺面,以后还可以做些旁的买卖,就算不做咱们将它租出去也是个进项。” 深思熟虑,长远打算。
其实沈慕容原本设想的是,把西院的铺面开成个棺材铺,她知道褚岩是喜欢木匠活,也喜欢做棺材的,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把爱好变成工作的,她想着若是今后褚岩想做,那便做,若是不想就像她说的那般,租出去或是做些旁的也是成的,这才没将到了嘴边的话,换了个说法。 体贴入微,尊重选择。
褚岩点点头:“成,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能利用上也好,反正内院的宅子都要重新修缮一下,一起改了倒也方便,西院倒是不用大动了,之前鲁家就改动过,没了那些一进二进的花样,铺子内院还有宅子都够大,只修缮一下就好。” 欣然同意,全力支持。
“要不要在东西院之间的墙上开个门,以后自家进出也方便些,若是以后租出去了,咱们就锁上它,倒也不费什么事儿。” 考虑周全,兼顾未来。
“好,听阿容的。” 言听计从,爱意浓浓。
十日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刚刚好够小两口规划好两处宅院各自需要改动的地方,十日一到,褚岩便又去了县城一趟,查看好了两处宅院,就直接换上了自带的心锁,这还是褚岩前几日托村里的铁匠新做的。 亲力亲为,安全第一。
随后便是开始打听县城附近的施工队,眼下虽正是寒冬,室外的泥瓦活都做不了,可褚家东院几处房屋的改动也不小,便想趁着年前,先雇人把自家人住的屋子修缮好。 寒冬腊月,寻觅工匠。
可冬月间,早就没有施工队在集市上揽活儿了,褚岩寻了两日还是没有进展,最后还是托了丁振,才找到了伙儿愿意接活儿的,褚家的新宅院总算是开始动工了。 贵人相助,破局开工。
之后褚岩便开始奔波于县城和靠山村两处,忙着监工,也购置些新房需要的家具物品,前前后后忙了近一个月,直到腊月间,东院的几处房间才算是修缮完毕。 两地奔波,操劳奔波。
这边县城里的事儿刚刚告一段落,纸钱铺子的买卖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腊月间家家户户都要拜祖祭祀,纸钱的销量向来都是四节之中最好的那个,小两口购置宅院铺面,又改建修缮,前前后后花费了不少银钱,此时更是再做起生意来,便更加卖力了。 岁末将至,生意兴隆。
腊月二十左右,元宝作坊和各家铜钱烧纸的加工便停了下来,而临近年关,铺子里的买卖却愈发地红火了,不仅沈家和褚江,就连蒋莎姐弟和赵成也时不时地前来帮忙。 众人齐心,协力相助。
这日晌午,蒋莎姐弟在褚家吃过午饭后,被小两口留在了西厢休息,趁着眼下好不容易清闲的功夫,蒋莎从怀里拿出了个布包,递给了来给自己送被子的沈慕容。 午后小憩,姐妹谈心。
“堂嫂,这个你收着。” 心怀感激,欲还旧债。
沈慕容下意识地伸出手,可刚一接到手便觉得这布包似乎格外压手,掀开一看,居然是十块碎银:“堂妹这是做什么?” 触感沉重,银两压手。
说罢,沈慕容便拉过蒋莎的手,试图将这布包还到她手上。 推拒还钱,不愿接受。
蒋莎死命地把双手背在身后,说什么都不肯再接回来:“堂嫂,这是十两银子,是你当初借我,给小宝瞧病的,我今儿还给你。” 坚决还钱,不容拒绝。
沈慕容满脸的不认同:“之前不是说好了,这银子不用你还了,今儿怎么又来了?” 再次推拒,情谊深重。
说起这十两银子,蒋莎也不是头一次试图还给沈慕容了,可每次都是被教训一顿,又给退了回来,今儿蒋莎是说什么都不肯再拿回去了。 屡次被拒,心意已决。
“堂嫂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成不成,等我说完咱们再说这银子的事儿?” 先听我说,再做决定。
沈慕容看着为了和自己拉开距离,都快退到门边了,却还背着双手的蒋莎,不免有些好笑:“成,你快别往后退了,再退怕是要出去了。” 忍俊不禁,答应请求。
蒋莎这才重新回到炕边坐好,一五一十地和沈慕容说起了自己的想法:“堂嫂,那次咱们俩聊过丁大哥的事儿之后,我想了许多,想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没能理出头绪……” 打开心扉,倾诉心声。
沈慕容拍了拍蒋莎的手:“这种事儿,哪是急得来的。” 温柔安慰,顺其自然。
谁知蒋莎却摇摇头:“所以,我前日去找了丁大哥。” 勇敢行动,直面内心。
“你一个人去了县里?” 担心询问,略带责备。
蒋莎重重地点了点头:“表嫂别担心,我这不是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嘛。” 安心回应,报平安。
“下次再有这种事,就来家里牵牛车,叫你表兄或者蒋全送你去也好过你自己啊!” 责备之中,满是关怀。
“表嫂怎么不先问问,我找丁大哥做啥?” 转移话题,引出正题。
蒋莎说罢也不等沈慕容问自己,便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问丁大哥,他当初说想娶我,如今是不是还是这般想的?” 直奔主题,询问心意。
“那丁大哥怎么说?” 追问结果,满怀期待。
“丁大哥说,他一直都是这般想的,不曾变过。所以我就和他说,我身上有很多配不上他的地方,不想耽误了他的时间,他该找一个配得上他的姑娘。” 自卑心理,再次作祟。
看着如此的蒋莎,沈慕容说不出的心疼:“表妹……” 心疼不已,无言以对。
“可是表嫂,丁大哥他说,他不是因为需要一个妻子,之后又刚巧遇到了我,而是因为遇到了我,才想要一个妻子的,所以如果不是我,又哪谈得上什么耽不耽误的!” 温暖回应,坚定选择。
不知为何,沈慕容似乎瞬间读懂了蒋莎和自己说这段话的意思,蒋莎是心悦丁振的,只不过或许是性子使然,或许是王铁成的事儿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打击,她很自卑,自卑到根本就不愿意相信丁振是真心待她的,所以才会一再以自己配不上对方为由推拒。 看透心结,暗自叹息。
沈慕容只希望丁振的回答,能够让蒋莎正视自己。 期望丁振,助她解脱。
“表嫂,我其实是对丁大哥有好感的,可是我不敢有一点的回应,我不相信丁大哥会心悦我,我甚至觉得或许丁大哥是为了丫丫,因为丫丫需要个阿娘,所以丁大哥需要一个妻子,而又刚好碰到了我。我明明觉得自己配不上丁大哥,可又不希望丁大哥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考虑我的,所以我才会和丁大哥说,不想耽误了他。可丁大哥说不是的,所以我……表嫂,我是不是很卑鄙?” 剖析内心,坦诚卑微。
沈慕容轻轻拥住蒋莎,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会,你只是有些胆小,有些怕罢了。” 温柔拥抱,安慰开导。
蒋莎擦了下眼角的泪水,从沈慕容怀里抬起了头,坚定地说:“就算是很卑鄙,我也认了!表嫂,我不想错过丁大哥,我想试一试,我想变成一个配得上丁大哥的姑娘。 坚定决心,勇敢尝试。
所以表嫂,这银子你一定要收下,就当作是我要改变的第一步,表嫂可不许拦着我。我以后要靠自己,像表嫂一样,不想总是躲在大家的身后。” 付诸行动,改变自我。
“好!那表嫂就祝你,早日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欣然接受,美好祝愿。
沈慕容原本还有好些话想说给蒋莎听,想说她很好,想告诉她不必自卑,想说要坚信哪怕不是丁振,哪怕没有另一个男人,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所以不必纠结,也不必焦虑,无论是胆小还是坚定,只要她是她就好。 欲言又止,默默祝福。
只是面对今日的蒋莎,这些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想变得更好总归是件好事儿,哪怕是为了所谓的“配得上”,沈慕容相信,终有一日,她会明白,我生以悦我,而非困于他人。 顺其自然,静待花开。
褚家的纸钱铺子,照旧一直忙活儿到了腊月二十七,才停了买卖,趁着二十八镇上的集市和铺子都还开着,一家老小又赶着牛车去镇上置办了
腊八这天刚吃过了早饭,褚家人就都穿戴整齐,热热闹闹地在路边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 一家老小,欢天喜地。
门前的路对面,一个略显瘦弱男人,此时正躲在路边的柳树后,盯着眼前的一切。直到牛车拉着褚家人,摇摇晃晃地走远不见了影子,男人才从树后走了出来,微跛着脚快速地绕到了褚家后院,见左右没人,攀着那颗歪脖树,从院墙翻了进去! 贼眉鼠眼,伺机而动。
另一边牛车刚拐过路口,原本还安静坐在车上的沈慕容,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停车停车,快停车!我灶上还烧着水,火忘熄了!” 佯装惊慌,声色俱厉。
褚阿奶也跟着嚷道:“你这人是怎么干活儿的,这都能忘,这房子要是烧了可咋整?快停车,让我下去!” 火上浇油,逼真可信。
车夫在路边停了车,把褚家人放了下来,今儿个腊八去镇上的人本就少,在褚家门前看见这么些人,
王氏的话虽不中听,但在理,现在后悔来后悔去的,确实没什么用了,只是这实惠,褚阿奶犯了嘀咕:“依你的意思是?” 婆媳密谋,算计盘算。
“阿娘,之前那摊子没有这么火的时候,她沈氏都敢说一个月给三两,现在这买卖不知比之前好了多少倍,每个月只给三两,怕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褚阿奶没想到王氏说的是这事儿,有些犹豫:“可这事儿,当初是跟你阿爹一起说好了的,这才不到两个月……” 左右为难,有所顾忌。
“诶呀阿娘,你也不想想,这沈氏为啥六月的时候,就急哄哄地找你跟阿爹说这事儿,我看啊,就是特意赶在中元节前说的,怕赶上中元节了再说,叫咱们知道了摊子的真实情况,三两就忽悠不了你和阿爹了!” 拨开迷雾,点醒梦中人。
褚阿奶听了王氏的一番解释,瞬间也觉着自己是让沈慕容给算计了,她跟褚阿爷这把算是亏大了:“这沈氏的心眼实在是多,不过这事儿已经答应好了,要是反悔……还是得和你阿爹商量下才行!” 幡然醒悟,心生不满。
“阿娘,要儿媳说这事儿,还是不告诉阿爹的好,褚雷他爹就是随阿爹,最是讲老规矩不过了,照理说这是好事儿,可有时候吧,太讲规矩了,反倒把自己个儿给框住了,只怕阿爹到时候碍于面子,不肯同意啊!” 规劝隐瞒,避开阻碍。
王氏恨不得对着褚阿奶翻上几个白眼儿,这老太太还真是不开窍,这种事儿,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多,越摆到明面上,反倒越不好办! 恨铁不成钢,暗自腹诽。
褚阿奶一想也是,当家的要是知道了,还真有可能就这么认了,可让她就这么算了,放弃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她又真是舍不得:“那你说怎么办?” 追问计策,寻求支持。
“要儿媳说,咱们不如这样……”王氏趴在褚阿奶的耳边,嘀咕了起来。 献计献策,密谋计划。
过完了中元节,褚阿奶的身子也差不多痊愈了,正好赶上村里的学堂休旬假,褚岩就带着沈慕容和家里的两个小的去了镇上。 休旬放松,小镇游玩。
四人到了镇上,先直奔了上次去的钱庄,前几日闲来无事,两人拿着账本算了算,中元节前的这十多天,就赚了足足有四十六两多! 直奔钱庄,兑换银票。
再加上头两个月挣得,攒了一共不到六十两,这么多银子铜板放在家里,即占地方又不好整理,沈慕容就盘算着,把其中的大部分都换成银票。 积攒颇丰,安全考虑。
换好了银票,几人又去布庄挑了几匹软麻布,沈慕容打算给家里人各做上两套夏衫,这种料子虽比普通的稍微贵了些,但轻软通气又不爱沾身,夏天穿着最是舒适不过了,且也不是特别容易磨损,倒也还划算。 精挑细选,购置布匹。
选好了布料,抬头又看见布庄一侧挂着的成衣,有几件是做给小姑娘穿的,颜色鲜嫩,样式也好看,正适合现在穿,沈慕容怎么看怎么喜欢,便买了两套给褚璇楚,想了想又让掌柜的领着,给褚沐也挑了两套,才结账离开。 心生喜爱,添置新衣。
他们今儿个出发的晚些,从布庄逛出来就到了用午饭的时候,褚岩和沈慕容本想带着弟弟妹妹去吃顿好的,可两个小的
王婆子被褚岩拒绝了两次正懵着,听了儿子的话,才反应过来,护在王铁成身前哭喊着:“对对,你们不能现在啥都赖在我铁成头上,谁知道上次是哪个缺德的偷的,无凭无据的,你们不能这样,老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撒泼耍赖,负隅顽抗。
“上次我追着你一路跑到后院,你翻墙时不小心摔了下去,证据就在你身上!” 铁证如山,无力狡辩。
王铁成脸色一僵意识到了什么,却依旧拼死抵赖:“我这脚是前几天在家里不小心崴的,我阿娘看见的!” 垂死挣扎,徒劳无功。
沈慕容踱步来到褚岩身边:“我相公可还没说这证据是什么,在哪里,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心虚了不成?” 步步紧逼,攻心为上。
褚岩勾唇笑看了沈慕容一眼:“没错,我没说是脚,你那天逃跑确实一瘸一拐的,可我并不确定你是原本就跛脚,还是摔的。我说的证据,是你背上的伤,你摔下去时,刮到了院外那颗树,衣服被扯掉了一大块,上面还有不少血。” 揭露真相,证据确凿。
褚岩说完,拿出了那块带血的布料:“是不是你,脱了衣服一看便知!” 物证俱在,无可抵赖。
在旁边摩拳擦掌了半天的褚江,可下有了用武之地,还不等众人反应,几下就扒开了王铁成的衣服,后肩上确实有一片新疤,很明显的刮伤,有些伤得重的地方,许是刚掉了血痂,还泛着红呢。 行动迅速,扒衣验伤。
“啪”的一声,褚江一掌拍在了那伤上:“这回看你还怎么抵赖!” 痛打落水狗,泄愤出气。
“那是,那也是前几日不小心弄的!” 嘴硬到底,死不承认。
“你既不承认,那就去官府吧!” 威慑施压,以退为进。
王铁成一听褚岩说要送他去见官,这才有些慌了:“官府?你凭什么,我不去,你放开我!” 惊慌失措,色厉内荏。
“这可由不得你,相公说得对,我看就应该送你去见官,打他个几十大板,在牢里关上几天,倒时看你嘴还硬不硬,再让你把上次偷走的二十两都还回来,经了官的,看你还怎么说是我们讹你!” 添油加醋,恐吓威胁。
“你放屁,哪来的二十两!明明就他娘的两贯铜板!” 慌不择言,自露马脚。
沈慕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王铁成:“哦,原来是两贯铜板啊,你不是说不是你嘛?” 顺水推舟,瓮中捉鳖。
这下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这人还真是个缺德的惯犯:“你们朱屯村的真当我们靠山村没人不成?你还来偷上瘾了!” 义愤填膺,声讨谴责。
王婆子见儿子这样,心知不能再闹下去了:“别送,别送,咱们有话好好说,他偷了多少,我赔给你们就是了!” 息事宁人,赔钱消灾。
褚岩说要见官也不过是吓唬他罢了,证明了他确实是上次的那个贼,他家里又认赔,这事儿便差不多了,在村里
做银票纸钱得用书肆卖的宣纸才成,这种纸颜色白皙,纸张也更细腻,更接近银票纸张的样子,可宣纸的价钱,自然要比粗糙的黄烧纸贵上许多。 选材讲究,力求逼真。
黄烧纸进价一刀才十四文,可四尺全开的宣纸,就算是质量最差的,一张也要八文! 成本高昂,利润微薄。
做银票纸钱的纸张,一张四尺的宣纸就能裁出十八张,再加上墨条的成本,沈慕容和褚岩也是商量了许久,才定了一张两文的价格! 精打细算,定价合理。
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邻村大娘既觉得不划算,沈慕容也不会多劝:“大娘要觉得不划算,咱家还有其他的纸钱,您再看看别的!” 买卖自由,童叟无欺。
邻村大娘买了两刀铜钱烧纸,付了钱临走时,又上手摸了摸一旁的银票纸钱,朝沈慕容笑了笑:“褚家媳妇儿,你这银票纸钱,做得确实是挺好的哈,你看能不能给大娘便宜点,便宜点大娘买回去,给你在我们村里说道说道,你看行不?” 以情动人,寻求优惠。
沈慕容是想过的,先试着卖
沈慕容和褚岩送走了蒋莎,也没了继续出摊的心情,便提前收了纸钱摊子。褚岩回到后院继续做工,沈慕容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褚岩劝不动妻子,又怕她冷,就把摊子里的火炉拿了过来,让沈慕容烤火。 收摊早歇,关怀备至。
“褚岩,小宝会没事的吧!” 忧心忡忡,牵挂不已。
“会的!” 安慰妻子,坚定信心。
见沈慕容在一旁不再出声,有些闷闷的,褚岩想了想说着:“我八岁之后就没再见过姨母和表妹了!” 打开话匣,追溯往事。
“是姨母和外祖家发生什么了吗?”沈慕容方才就隐隐猜到了,表兄妹互相不认得对方,蒋莎表妹家里出事儿急需用钱,不去自己外祖家,反倒来找多年未见的表兄。 心生疑窦,探寻隐情。
“嗯,断了关系!” 言简意赅,道出实情。
褚岩他姨母崔英,是崔家最小的那个闺女儿,十六岁那年嫁给了附近朱屯村的蒋二,结婚第二年生了女儿蒋莎,蒋莎四岁那年,她阿爹蒋二染了恶疾,没两个月人就去了! 追忆往昔,讲述缘由。
女儿无子丧夫,崔家担心崔英在蒋家日子不好过,就打算接她和蒋莎回家,蒋家不同意蒋莎去崔家,崔英又舍不得女儿,此事也只好作罢! 左右为难,难舍亲情。
可谁想,第二年就传出了,崔英要出嫁的消息,嫁得还不是别人,正是蒋二那死了娘子,独自带着女儿的鳏夫大哥蒋大! 惊天消息,令人震惊。
消息一传出,崔家人就赶紧找了崔英求证,担心她是被蒋家长辈逼迫的,还打算直接将闺女儿给抢回来! 焦急求证,担心受迫。
结果崔英却跟崔外婆说,她是自愿的,她要嫁给蒋大! 出乎意料,自愿嫁人。
对于这事儿,蒋家自然是乐意的,蒋家两个儿子,小儿子走了,大儿子没了媳妇,都只留下了个孙女,崔英若是嫁给蒋大,一来两个孙女以后不用担心有了后娘,或者亲娘改嫁变得没爹没娘的情况,二来也省了一笔重新给大儿子娶亲的花销,虽说可能说出去不好听些,但时间一长,谁还记得他们家这点事儿! 各怀心思,盘算利益。
崔英铁了心要嫁,蒋家又乐享其成,崔家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拦住! 铁了心肠,难以挽回。
“外公外婆一气之下,就和姨母断绝了关系,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怒火中烧,断绝关系。
沈慕容听后不免有些唏嘘:“褚岩,咱们以后一定要一直好好的才行。” 感慨万千,珍惜眼前。
“好!” 坚定承诺,相伴一生。
两日后,蒋莎托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孩子醒了,烧也退了,只是身子还很虚弱,蒋莎正照顾着,没法抽身过来,说是等过些日子孩子身子彻底好了,一定带着孩子登门感谢! 喜讯传来,转危为安。
听闻小宝转危为安了,沈慕容和褚岩这才松了口气! 如释重负,心头大石落地。
寒衣节这波,铜钱烧纸加上新上市的银票纸钱,比之前中元节赚得还多上不少! 收入颇丰,生活改善。
和上次一样,过了寒衣节的高峰,沈慕容的纸钱摊子就又停了,毕竟挣钱就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劳逸结合是一定要的。 劳逸结合,享受生活。
眼见着就要到十一月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在外面支摊子实在是遭罪,褚岩就想着在院门外,紧挨着院墙给沈慕容盖个小砖房,里面再搭上个小火炕,以后就当作他们的小铺子,这样冬夏都不用遭罪了,这事儿沈慕容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疼爱妻子,筑屋避寒。
于是趁着停摊又是农闲,褚岩很快就买来了砖瓦,又找了几个村里的泥瓦匠,开始动工! 大兴土木,建造新铺。
十一月初,新铺子终于盖成了,里面不仅搭了火炕,还用砖砌了个柜台,比当初预计得也大上了不少,这样除了平时卖货,也能存放纸钱,一举两得。 新铺落成,一举多得。
铺子刚盖好潮气大,还不能马上投入使用,需得烧着火炕烘上几日才成。 空置几日,去除潮气。
这天晚饭前,沈慕容正和褚阿奶在灶房忙活儿,褚岩出来给铺子里的炉子天柴火,褚岩刚锁了铺子的门,就见院子里不知何时进了个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正在悄悄关上他们屋的房门! 突发状况,可疑之人。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发黑,褚岩有些看不清,正打算悄悄走到他背后抓个正着,褚沐推门从三叔的屋里走了出来! 伺机而动,准备抓人。
那偷儿听见动静,正打算从大门逃跑,扭身就看见了已经堵在院门的褚岩,慌不择路只能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偷儿现身,仓皇逃窜。
褚岩一路追着那人来到后院,那偷儿已经爬上了院墙,见身后人紧追不放,一时慌了手脚,竟直接从院墙上跌了下去,一瘸一拐地跑进了暮色中。 穷追不舍,翻墙逃脱。
褚岩两口子的屋里,炕柜和梳妆台的抽屉都被打开了,东西被翻的到处都是,就连当初沈家抬来的那两个大木箱子都给掀开了,沈慕容平时出摊用的那个钱匣子也被找了出来,此刻正掀翻了扔在地上! 屋内凌乱,一片狼藉。
褚岩进屋的时候,沈慕容正忙着清点损失,璇楚和褚沐帮着收拾满屋的东西,褚阿爷见褚岩独自回来,知道是让那偷儿给跑了,问着:“可看清了是个啥人?” 清点损失,询问贼人。
“生面孔,只知道是个中等身高,偏瘦的年轻人。从后院的墙上摔了下去,还刮到了院外那颗歪脖子树,应该是受了伤!”褚岩说着将从树上取下的破布拿了出来,布料被血淋了个透儿,伤的应该不轻。 描述特征,提供线索。
褚阿爷叹了口气:“眼看着年底了,这小偷小摸事儿的怕是要多了,家里做着买卖,自然就会被盯上,以后出来进去的,都注意着些,可知道都丢了些啥?” 语重心长,提醒防范。
沈慕容检查完两人平日放银钱的几处地方,松了口气:“钱匣里的那些铜钱没了,别的都还在!” 检查财物,略有损失。
褚三叔知道小两口平日买卖进出都是铜钱,听说钱匣子里的都没了不免有些着急:“都没了?那得有多少?” 关切询问,担心损失。
“三叔别担心,丢得不多,好在前阵子去了趟镇上,大部分都换成了银票藏着,首饰什么的在暗格里也都还在,钱匣里就留了些平日用的零钱,最近盖房子又花去了不少,算了算顶多二两银子!” 宽慰众人,损失不大。
幸
沈慕容说话算话,在褚岩怀里撒过娇,平复了心情,就拿了三两银子和一匹刚买的布料,去了正房。 娇嗔安抚,行动果断。
本来是打算给家里每人做两身夏衫的,现在她生气了,褚阿爷和阿奶的就留给褚阿奶自己做去吧! 计划有变,惩罚分明。
之后的日子里,沈慕容和褚岩就彻底歇了下来,每天下午陪着褚三叔聊聊天,带着褚沐看看书,或者沈慕容带着褚璇楚一起给家里人做衣服。 放松身心,享受闲暇。
实在待得无聊了,就提了酒和肉到沈家待上一天,再或是叫上褚江和赵成来家里吃酒,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呼朋引伴,其乐融融。
时间一晃就到了七月末,沈慕容一点都没有要出摊的意思,好在之前中元节各家都买了不少,倒也没有谁特意来问过,不过外人不问,褚阿奶倒是有些纳闷,怎么这歇起来还没完了! 日子飞逝,长久休整。
八月初五是沈慕容的生辰,虽然大乾人不喜给年纪小的过生辰,但沈慕容还是打算小小的庆祝一下,特意早起给自己做了碗长寿面,还煮了好几个鸡蛋,和大家一起分着吃。 生辰到来,简单庆祝。
中午和褚岩一起,带着放了学的褚沐回了沈家,在沈家待了一下午,吃了晚饭才回了靠山村。 回娘家,共度佳节。
沈慕容洗了漱坐在炕边,双脚一晃一晃地,企图晾干上面的水,褚岩出去倒了脏水回来,手里还拿了个小木匣,递给了沈慕容。 归家梳洗,等待惊喜。
“给我的?是什么,生辰礼物吗?”沈慕容有些惊喜,没想到居然还有礼物可以收! 惊喜降临,期待不已。
褚岩坐在她身边,示意她打开:“打开看看!” 默默陪伴,鼓励打开。
木匣的盖子是抽屉式的,沈慕容把盖子抽出,就见里面是一打儿木片,有些不解,看了看一旁的褚岩,拿了两张出来,才发现褚岩竟然用木头给她做了一副扑克牌! 木盒开启,礼物揭晓。
是前段时间,沈慕容有天在家待得实在有些无聊,就和褚岩说起了前世的扑克牌,照旧说是在哪本不知名的游记上看到的,想着要是能有副牌,无聊时一起玩玩儿,也是不错的! 礼物缘由,源于闲聊。
褚岩当时还挺感兴趣,让她详细的说了说,没想到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把它给做出来了:“褚岩!你是天上的神仙吗?许了愿就给实现的那种!” 默默记心,付诸行动。
沈慕容再次见识到了自家男人手艺的强大!这真的是木头能做万物啊! 赞叹不已,手艺精湛。
“嗯,不过只能实现你的!”褚岩真的很喜欢每次沈慕容给他的反应,热情的像是一团火,就仿佛他给她的不是几块木头,是座金山银山一样,见了一次就会上瘾,让人恨不得把一切都捧在她面前! 倾心付出,只为博你一笑。
“那神仙相公,小女子需要还愿吗?”沈慕容最近偶尔也会叫褚岩相公,一方面确实是慢慢适应了些,另一方面拜褚岩所赐,每次她想叫老公,都会想起老娘和老子,实在是有些煞风景。 娇俏可人,情意绵绵。
“怎么还?” 反问妻子,期待回应。
沈慕容冲着褚岩嘿嘿笑个不停,然后蓦地攀上褚岩的肩膀,对着他的嘴就亲了上去,亲完还红着脸问:“这样可以吗?” 主动献吻,羞涩询问。
褚岩握拳虚咳了声:“咳,那我还有个事儿要说,你之前说的那个印板,我也做出来了!” 转移话题,另有惊喜。
其实是头几天突然想起来的,就做了试试,虽然做出来了但还没有试用过,他想着反正最近也不急着出摊,就没着急告诉沈慕容。 默默制作,等待时机。
“银票纸钱的那个?” 再次确认,惊喜不已。
“嗯!” 肯定回答,期待反应。
“褚岩!我宣布从今以后,你就是沈慕容最喜欢的神了!不对,是唯一信奉的神!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厉害的相公?” 热情赞美,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沈慕容自己都快忘了的事儿,褚岩竟然已经给做出来了! 惊喜万分,难以置信。
“不还愿了?” 再次追问,期待更多。
“褚岩,你学坏了!” 嗔怪丈夫,甜蜜抱怨。
就这样,小两口每天除了腻腻歪歪,又多了项新的娱乐活动,每天上午褚岩做棺材,褚沐去学堂,沈慕容就拉着褚三叔和褚璇楚一起玩扑克,下午人多了,就五个人凑在一起,反正玩法很多,怎么着都成,褚家院子里时不时就会传出一阵阵嬉笑声! 甜蜜生活,其乐无穷。
大伯娘王氏最近每次回老宅,都要和婆母在正房门口,望着坐在院里玩牌的几人,皱着眉看上许久,然后嘀咕上一句:“怎么还不摆摊呢?” 大伯娘不满,窥视钱财。
褚阿奶最近也是越来越愁,他们不摆摊也就算了,八月份的银钱,沈慕容也还没给呢,她像个没事人似的,搞得褚阿奶反倒有些着急上火,这钱一天不踹进她兜里,就总感觉不太踏实。 奶奶焦虑,惦记银钱。
这天褚阿奶在灶房做午饭,看着一旁打下手的沈慕容,终是有些忍不住了,扬声让褚璇楚去摘两把青菜支走了她,转头问了沈慕容:“沈氏,这八月份的钱,是不是该给了?” 支开帮手,旁敲侧击。
“哦,钱啊,阿奶别急,八月这不是还没挣到钱呢嘛,等出了摊,挣了钱,孙媳妇儿立刻给您!” 顾左右而言他,拖延时间。
“那你打算啥时候出摊啊?”这眼看着八月都快过半了,也歇了快一个月了,她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沈氏有要出摊的意思! 步步紧逼,追问不舍。
“阿奶,这不是马上中秋节了嘛,等过了节再说吧!” 再次推脱,寻找借口。
褚阿奶就这么被挡了回去,转眼就到了中秋节,褚雷一家也提前一天,从镇上赶了回来。 奶奶无奈,中秋节至。
中秋的家宴照例是褚阿奶掌勺,大伯娘辅助,沈慕容和大堂嫂李氏在一旁打下手。 中秋家宴,分工合作。
两人一起蹲在灶房外面择菜,沈慕容用手撑着膝盖,半站起了身,想要缓缓又酸又麻的双腿,无意间瞥见,李氏胸前似乎戴了个什么,白里透着些黄,正要往前探探看得更清楚些,李氏就也站起了身子。 偷眼窥视,心生疑惑。
李氏站直了身子,边慢条斯理地清理着双手,边垂眸似有似无地看着对面半蹲着的沈慕容。 大嫂警觉,似有所防。
沈慕容看了看盆里择了一半的菜,又看了看状似无意瞄着自己的李氏,大堂嫂她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偷懒吧! 偷懒疑云,心中忐忑。
沈慕容想解释一下,看了大堂嫂的眼神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最后只能自认倒霉,蹲下继续默默择菜! 百口莫辩,默默忍受。
沈慕容终于想起来了,上次外祖母说的那个吊坠,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难怪她上次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不就是端午节的时候,在大堂嫂那看到的! 恍然大悟,记起端倪。
虽说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总感觉应该就是外祖母说的那个,那么特别的样子,应该不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的,只是这坠子为何会戴在大堂嫂身上? 疑虑重重,百思不解。
原本沈慕容是打算找个机会再仔细看看,瞧个清楚的,可一直到中秋节过完,大堂哥一家回了镇上,她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计划落空,无从下手。
许是大堂嫂认定了她是个偷懒的人,总是盯着她,像防贼似的,她稍微一停手,大堂嫂也立刻停下手里的活儿,实在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直接让人家拿出来给她看看吧! 大嫂提防,无计可施。
褚岩注意到沈慕容这两天有些不对,总是眉头紧锁的,好像有什么心事:“怎么了,不开心?” 丈夫关心,察觉异常。
这个事儿,沈慕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和褚岩说!也有点不知怎么开口才好,万一只是有些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呢? 心中犹豫,难以启齿。
就算是一个,万一是婆婆自己送人的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还是等她确定了,再和褚岩说吧:“褚岩,我看着像是个爱偷懒的人吗?” 顾左右而言他,转移话题。
“怎么会。” 温柔否定,给予肯定。
“是吧!大堂嫂每次干活都盯着我,好像一会儿不看着,我就会偷懒似的,我虽然有点小懒,但是绝对不会偷懒的好吧,这是品质问题!” 愤愤不平,为自己辩解。
说着又想起来李氏看她的眼神,真的是侮辱性极强! 越想越气,恼火不已。
褚岩捏了捏妻子气鼓鼓的小脸,有些无奈,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宠溺安慰,无奈一笑。
过完了中秋节,送走了褚雷一家,沈慕容就又过上了串门、吃饭、打牌的神仙日子,这下不仅褚阿奶跟王氏犯了嘀咕,就连褚江都忍不住来问了! 中秋过后,依旧悠闲。
褚江过来时,褚三叔还在西厢歇晌,沈慕容和褚岩正带着两个小的,在褚沐那间屋子玩牌,见褚江来了,还招呼他坐下一起。 褚江到来,打断宁静。
褚江接过褚岩递过来的牌,跟着玩了起来,上次他过来堂嫂教过他,别说还挺有意思:“堂兄,堂嫂,咱家门前的摊子是不打算出了咋滴?我阿奶,阿娘这两天嘀咕好几遍了,说是让我来问问咋回事,可是有啥困难?” 旁敲侧击,打探消息。
“摊子嘛,出还是要出的,就是还不是时候……大王!赢了!”沈慕容一心二用,边聊着天边又拿下一局! 一心二用,牌局不误。
褚江一听乐了:“这么说,那我不是还能再歇一阵?干了一个月让我挣了六七两不说,还能一口气让我歇这么久,还得是我亲堂兄亲堂嫂啊,堂嫂以后这种活儿,可得多想着弟弟我才行!” 喜出望外,沾沾自喜。
“好说好说,我们是能再歇上一阵儿,堂弟你是不行了!” 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嗯?”褚江有些迷糊地看了看沈慕容,又扭头看了看褚岩,什么意思? 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褚岩拍了下褚江的肩膀:“走吧,咱们去找赵成聊聊天。”说完不等褚江反应,就率先出了房门,褚江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转移话题,另有安排。
沈慕容收了牌,重新洗过:“那咱们仨换个玩法吧,输了贴纸条的,怎么样?” 收拾牌局,另起新局。
褚岩出去了一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回了家,然后继续像没事儿人一样,凑在褚沐的屋子里玩牌。 一切如常,平静如水。
褚阿奶现在听见他们玩闹的声音就觉着头疼,眼见着中秋节也过完了,别说出摊了连货都还没进呢,那两间空屋子还是之前中元节的样子,空荡得好像这买卖黄了似的! 听着玩闹,心生烦躁。
可她又不能太明目张胆的问,每次都只能趁着在灶房做饭的时候,把褚璇楚
褚阿奶觉得自己又快要被气病了,这天她正在院坝上和人聊天,就见有人来打听她家的纸钱摊子。 怒火中烧,雪上加霜。
“老婶子,我问一下,这之前不是有个摊子卖纸钱来着嘛?怎么今儿个没见出摊啊?家里想买些纸钱用。” 顾客上门,询问摊位。
旁边原本正跟褚阿奶聊天的胖婶子,听了也好奇地问了句:“是啊,你家这摊子最近咋还不出来了呢?是不是打鬼节之后,就没出过了啊?因为点啥啊,买卖看着不是挺红火的嘛?” 旁人好奇,纷纷询问。
为啥不出了,她上哪知道去,褚阿奶只能不尴不尬地笑笑:“你等下,我给你进屋喊人去。” 无言以对,尴尬搪塞。
褚阿奶喊了正在屋里看话本的沈慕容出来,想着这买家都找上门了,这回这摊子总该出了吧:“门外有人来买纸钱呢,你快出去看看去!” 召唤沈慕容,期待出摊。
沈慕容人是出来了,纸钱也卖了,只是别说出摊了,全程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用上!只见她不过是放下话本,出了趟院门,问了问来的那人,就转身去空屋拿了两刀烧纸,收了钱,扭头就又回了屋子,躺在炕上继续看她的话本子了! 草草了事,毫不留恋。
褚阿奶气得不行,跟着也进了孙子小两口的屋子:“今儿个都二十了!你这摊子到底还能不能出了?” 怒气冲冲,质问摊位。
“二十了啊,那要不然等九月份再说吧!” 拖延时间,敷衍了事。
褚阿奶深吸了口气,决定不管他们出不出摊了,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八月份的钱先要出来:“这摊你爱出不出吧,你们自己的事儿,我管不着,不过这八月的钱总该给了吧!” 转移目标,索要月钱。
“钱啊,阿奶来找孙媳妇儿,原是为了这事儿,喏,这就都给阿奶!”沈慕容说着,将刚卖烧纸到手的四十文,递到了褚阿奶的手里。 毫不客气,递出铜钱。
褚阿奶死死地盯着手里被塞进来的四十文钱,心头被瞬间涌上来的怒意淹没,手指紧紧地攥着那些铜板,指尖用力到发白,破口大骂:“四十文!沈氏你不要欺人太甚!咱们当初可是说好的……” 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沈慕容抚了抚腕上的素银镯子,抬眸看着面前像是要活吞了自己的褚阿奶:“是啊阿奶,咱们当初说好的每月三两,不是您和大伯娘反悔说赚的多要多给的?” 从容应对,反唇相讥。
“是又如何,你这只给四十文,哪里多了?” 蛮横无理,强词夺理。
“不能只给四十文?赚的多了要多给,那赚的少了自然就得少给,这个月连摊都没出,一共就卖了这四十文,我都还没扣掉成本呢,就都给阿奶了,就这阿奶不会还嫌少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褚阿奶抖着手,指向沈慕容,干裂的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紧紧地攥着那四十文铜板,扭身刚要摔门出去,又被沈慕容叫住了。 怒不可遏,转身离去。
“对了阿奶,家里也没有什么存货了,下次再来人买纸钱就别喊我了,直接打发了便是!” 釜底抽薪,断其财路。
最近正是农忙的时候,褚大伯分家时得了三亩地,后来又置办了两亩,五亩地只褚大伯和大伯娘王氏两个人忙活儿,最近秋收更是忙得脚不着地,许久都没去过老宅了,自然也没闲功夫关注纸钱摊子。 秋收农忙,无暇顾及。
这天王氏正和男人在地里忙活着,远远地就听见好像有人叫自己,站田埂上望了望,竟是自家婆母! 田间劳作,婆母寻来。
王氏走出自家田地,迎了上去:“阿娘咋来了,可是有啥事?” 走出田地,迎上前去。
“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你出得馊主意,现在要钱,钱没有,我还被那沈氏气得心疼!早知道就不该听你这蠢妇的!” 迁怒王氏,埋怨不已。
褚阿奶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彻底把王氏给说懵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当街被婆母训斥,心里很不是滋味:“阿娘你也不说咋了,上来就先骂一顿,我啥时候给你出什么馊主意了!” 莫名挨骂,委屈不已。
“你还不承认,多管沈氏要钱的事儿,不是你说的?要的时候不是你张的嘴?现在可倒好,沈氏不出摊子,不做买卖,连钱都不给了,这个月才给了我四十文!四十文!够干啥的?” 数落缘由,道出真相。
褚阿奶的话像连珠炮一样,也不管王氏听不听得懂,只顾着自己先解气了再说。 喋喋不休,只顾发泄。
王氏最近都很忙,她是知道沈氏那摊子想要休一阵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一直都没出:“阿娘是说沈氏这个月才给了四十文?当初不是说好了多给的吗,她凭啥只给四十文啊?” 得知真相,惊讶不已。
“不然呢,都是你出得馊主意,现在别说更多了,连三两都没有了!你就别磨叽那些没用的了,快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追悔莫及,寻求对策。
“阿娘你,你等我两天,等地里的活儿忙完,我跟你一起去找那沈氏说理去!阿娘放心,这钱她休想赖掉!” 义愤填膺,保证讨回。
等到王氏忙完了地里的活儿,时间眼看来到了八月末,沈慕容的摊子依旧没出! 时日飞逝,摊位依旧。
王氏怕是沈慕容故意诓骗她们的,回老宅前特意去赵家门前逛了逛,赵成他娘看见王氏,主动上前打了招呼,还问她知不知道纸钱摊子打算啥时候再出呢? 探听虚实,前往打探。
王氏看着不像是作假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回来的路上又去了隔壁院子,褚江他爹娘正在院子里晾苞谷,见王氏进了院,钱氏似乎没什么意外:“堂嫂咋过来了,有事?” 询问摊位,心生疑虑。
“啊,没啥事,我回老宅看看,正巧路过就进来瞅瞅你们,褚江这孩子是没在家?”王氏进院看了一圈,没找着褚江,状似无意地问了问。 寒暄客套,打探虚实。
“堂嫂你还不知道我家这个,愁人的很,成天没个正形,不是跟着一帮闲汉瞎混,就是一觉睡到吃午饭才起,一天天的不叫人省心,前段日子好不容易跟着阿岩干了点正事儿,还没等我高兴两天呢,这一不出摊子,就又给打回原形了!” 钱氏抱怨,欲盖弥彰。
钱氏好像提起褚江,就有发不完的牢骚,拉着王氏就是一通说,最后还是王氏说着还有事儿,要赶紧过去老宅,才住了嘴。 钱氏抱怨,滔滔不绝。
见王氏出了自家院子,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褚江他阿爹才开了口:“他娘你也太能胡咧咧了,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褚江爹担忧,心中不安。
钱氏白了自家男人一眼,继续做着手里的活儿:“有啥不好的,我胡咧咧啥了我?” 钱氏反驳,理直气壮。
“咱儿子最近不是还成?” 褚江爹疑惑,提出质疑。
“就是因为还成,才更得这么说,你忘了儿子咋说的,他好不容易让阿岩给带上正道儿了,可不能让那些个缺德的给搅和喽!要是再有人问起来,你也得像我这么说,听见没有?” 钱氏解释,维护儿子。
钱氏说完不再和褚江他爹搭话,转身进了灶房,想着儿子也差不多该起身了,便把早饭又重新热上了,她家最近晚上都会关上门,悄悄地做铜钱烧纸,褚江白天没事,晚上更是做的晚些,儿子上进,当阿娘的自然要把保障工作给做好了! 钱氏操劳,默默付出。
这事儿还得从中秋节说起,隔壁的纸钱摊子一直不出,钱氏见儿子又快变回之前的老样子了,就嚰着让褚江过去问问,看看这摊子打算什么时候出,结果儿子去待了一个多时辰,回来就神秘兮兮地说了隔壁的事儿。 事情缘由,源于中秋。
说是得一阵儿不能出摊,但是他们要先偷偷地做着,给之后的寒衣节和春节囤货,褚岩那边给了钱,赵成负责去进货,他们就晚上趁黑去取来家里做着,做好了也先不往回送,说是等回头能出摊了,再给一起结算。 秘密进行,囤积货物。
褚岩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自然是信得着的,又一听自家儿子说的缘由,钱氏也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褚阿奶和王氏未免有些欺负人了,尤其这王氏,都分出去单过了,还回来瞎搅和,以前钱氏就有些看不惯她们苛待了褚岩两兄弟,但终归不是自家的事儿,也只能是劝上几句,人家不听她也没法,就私下里照顾两兄弟一下。 钱氏不满,暗中帮助。
现在见那头又耽搁了儿子的正事儿,更是提起来就要骂两句,简直就是个搅家精! 钱氏怒斥,指责搅局。
王氏从褚江家院子出来,心下更是狐疑,原本还以为沈氏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诓骗自个儿,没想到问了一圈,感觉像是真要不干了,不免有些慌了! 王氏狐疑,内心慌乱。
最近家里农忙,褚岩也跟着忙了起来,沈慕容想着给他补补身子,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就见褚阿奶和大伯娘王氏一起进来了。 灶房忙碌,恶客上门。
“呦,侄媳妇儿这是做什么好东西呢,还是你们这日子过得滋润啊!” 王氏阴阳怪气,话里带刺。
沈慕容听了王氏这阴阳怪气的动静,面上不恼,继续看着锅里的东西,笑着回怼:“大伯娘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全家都指着褚岩呢,不给他把身子补好了,这要是累垮了,找谁要钱去啊,您说是吧?” 从容应对,绵里藏针。
王氏被沈慕容噎得不轻,索性不再扯些没用的,直接开门见山:“沈氏,褚岩现在还是只做半天的活儿,你答应的银子却不给了,你当初要是真不愿意,大可以直说,答应了又来耍赖,是个什么意思?” 直奔主题,兴师问罪。
“侄媳妇儿当初确实答应阿爷阿奶,每月给三两银子,可后来不是大伯娘和阿奶觉得不妥,说是以后就按照挣到得多少给钱,那挣得多要多给些,挣得少自然就要少喽,我不过是听从长辈的,怎么到了大伯娘的嘴里,竟变成侄媳妇儿耍赖了?难不成大伯娘的意思是只能多不能少,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以理力争,针锋相对。
王氏也知是当时自己说的话,被钻了空子,只能揪着沈慕容不出摊子说事儿:“你直接就停了摊子,一文钱都不挣,这不是耍赖是啥?” 抓住把柄,指责耍赖。
沈慕容
褚阿奶觉得自己这回可真是骑虎难下了,一听孙子说要不干了,霎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 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这人要是习惯了轻易到手的钱,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得了手呢! 贪婪成性,难以放手。
褚阿奶原本只是心里不舒坦,又听了王氏的话,想着要是能多要些银钱不也挺好的,但是停了摊子她可是从来都没想过的! 停摊止损,绝非本意。
只要摊子还出,别管是多是少,每个月她总还能拿到点的,不只是银钱,单说吃穿用的这些个东西,褚岩两口子这两个月就没少往家里买,又没分家,东西自然也都是一起用的,这要是摊子停了,可就真什么都没了! 细数得失,利益至上。
沈慕容穿过灶房走到褚岩身边,亲昵地挽着褚岩的胳膊,看了看褚阿奶,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静观其变,以退为进。
褚阿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不该听王氏的馊主意,早知道就消消停停地,每月拿三两银子多好:“沈氏,咱们还是按之前说好的来吧,每个月三两!” 幡然醒悟,改口求和。
同样懵着王氏被身旁的褚阿奶捅了捅,也跟着反应了过来:“啊,对,不然还是按之前的吧!” 迫于形势,随声附和。
沈慕容靠着褚岩的胳膊,微微低着头也不看褚阿奶和王氏,脚尖轻点着地面,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可我觉着现在这样挺好的,要不还是别变了吧,若是哪天阿奶和伯娘又觉得不妥了,改来改去的也麻烦!” 欲擒故纵,将计就计。
褚岩侧头看向一旁的妻子,心领神会,立刻出声声援她:“确实。” 夫唱妇随,坚定支持。
沈慕容心里暗自偷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再说哪个月要是又挣的多了些,只给家里三两,就像大伯娘说的,我们也亏心不是……” 暗藏机锋,绵里藏针。
“怎么会,不会的!再说……再说这买卖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那三两不是补贴休的那半日的嘛,哪来的什么亏不亏心的,还是按之前的吧!”褚阿奶说着又推了下王氏,让她别干站着,赶紧吱个声! 极力挽回,生怕失去。
眼见着这么一会儿,王氏就被褚阿奶推了好几下了,沈慕容不禁觉着有些好笑,之前在王氏那受的气,也消散了大半! 忍俊不禁,解气不少。
况且让她们主动要求变回每月三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沈慕容觉得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于是悄悄地捏了捏褚岩的手。 目标达成,准备下一步。
褚岩心领神会:“听阿奶的也不是不可以。” 配合默契,心有灵犀。
褚阿奶见孙子终于松口,自己也跟着长长地松了口气:“好,好,好,这就对了嘛,那八、九月的……” 喜出望外,急于求成。
“阿奶别急,我看还是先把阿爷叫来再说吧,毕竟是家里的事,也不能总瞒着阿爷私下讨论不是?”沈慕容定定地看着褚阿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要钱的话。 以退为进,拉出阿爷。
褚阿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去叫了褚阿爷,两人在正房嘀咕了许久,才喊了褚岩等人进屋。 犹豫再三,无奈妥协。
听了老伴儿说的,褚阿爷对王氏多有怨言,觉得她既贪又蠢,竟被个小辈耍的团团转,对沈慕容也同样心生不满,为了些许银钱顶撞戏耍长辈,也不是个省心的! 埋怨王氏,不满沈氏。
坐在主位上,褚阿爷拿着细烟袋一口一口地抽着,见人都进屋坐下了,抬眼瞥了王氏一眼,随后看向褚岩两口子:“沈氏,当初是你来找我跟你阿奶主动提的这事儿,今儿个又把大家都叫来,可是有了什么其他想法?” 故作姿态,兴师问罪。
见褚阿爷只字不提大伯娘和阿奶反悔的事儿,言语中还仿佛是在怪自己找事儿一般!要不是阿爷阿奶单独待了许久,刚又正巧让她看见阿爷白了大伯娘一眼,沈慕容都快以为,这里面也有褚阿爷的手笔了! 心生警惕,暗自思忖。
“也没什么,就是趁着大家都在,孙媳妇儿想请阿爷,去请一下族长他老人家,过来给咱做个见证!” 语出惊人,石破天惊。
按说沈慕容该见好就收的,就算她不在乎王氏,可也还是要顾及褚阿爷和阿奶的,毕竟他们是褚岩的亲人,以后也还要继续在一起生活,真撕破了脸,总归是不好的! 本该妥协,却不退让。
可事已至此,若不趁机将此事摊开来讲明白,逼着褚家长辈给个承诺,这次的事儿,怕是以后三不五时就会上演!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滋啦”一声!沈慕容这话儿,就像是水滴溅进了热油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打了褚家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以为小两口只是想趁机告个状的褚阿爷,也属实是吃了一惊,顿时大声质问:“沈氏,你这是何意?” 勃然大怒,质问用意。
沈慕容从容地看着褚阿爷的双眼,淡淡开口:“在座的都是长辈,哪位长辈的吩咐,我们都不好不听,只是如此这般……今天这位觉得这里不妥,明天那位又觉得那里不对,孙媳妇儿实在是不知道,这买卖到底该怎么做了!索性就想着讨个方便,麻烦族长他老人家来给定个章程,做个见证!以后哪天,万一孙媳妇儿做的不好,出了什么纰漏,有了这茬儿,也省着阿爷阿奶吃亏了不是!” 从容不迫,据理力争。
听听这话,听听!句句是小辈对长辈的恭敬,句句是怕他们吃了亏,可哪一句不是在点他,不是在说家里人不该插手他们的事儿! 绵里藏针,暗讽指责。
刚在灶房王氏就觉得,这事儿要不好,见婆母真的被撺掇着去找了公爹,怕最后这屎盆子都扣自己脑袋上,本想着要不要偷偷溜了,可褚岩两口子一直站在旁边,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进了屋! 王氏胆怯,心怀鬼胎。
一听沈慕容说的这些儿,王氏就像被踩了痛处的猫,瞬间炸毛:“沈氏你什么意思?不过是提点你两句,你要是不想没人逼着你,你还想找族长告状去不成!” 恼羞成怒,跳脚反驳。
“我不过是和伯娘一样,担心爷奶吃亏,想请族长做个见证罢了,哪来的告状一说,大伯娘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反唇相讥,步步紧逼。
“你少在这儿给我鬼扯,谁怕了!再胡说我撕了你的嘴!”王氏被激得失了心神,猛地站起指着沈慕容嚷着,仿佛真要撕了她一般! 恼羞成怒,失去理智。
褚岩闻声也立刻站起身来,挡在沈慕容身前! 挺身而出,保护妻子。
“啪”的一声,刚还在褚阿爷手边的茶碗,就被狠狠地摔在了堂的地上,碎得不成样子! 震怒之下,摔碗震慑。
“都给我坐下!” 怒喝一声,震慑众人。
也不知是被褚阿爷吼得,还是被崩起的茶碗碎片吓得,王氏没敢再说些什么,悻悻地坐了回去。 慑于怒火,噤若寒蝉。
褚阿爷环视屋里的众人,深吸了好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沉着嗓子冲着沈慕容说道:“不过是家里的小事儿,沈氏你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不用拐弯抹角,攀扯什么找不找族长的,老头子我要是应了,还能框你不成!” 语气缓和,无奈妥协。
“阿爷自然是一言九鼎的,只是,若是下次再有人来找孙媳妇儿,说阿爷做了什么决定……”沈慕容只说到一半,就收了声,可意思屋里的人却都听懂了! 话里有话,点到为止。
“褚家还是老头子我当家呢!这事儿我说定了就定了,就按之前说的办,以后谁再说些有的没的,你来找我!” 一锤定音,维护权威。
褚家门前的纸钱摊子重新出摊了,沈慕容原以为停了快两个月,之前好不容易攒的客源,估计会流失不少,谁想出摊没两天,消息就在附近传开了,客流竟然没受到丝毫的影响。 重
中元节临近,纸钱摊子前的盛况总算是有所缓解,但依旧络绎不绝。到了七月十三这天中午收了摊,沈慕容在灶房往已经放凉的绿豆汤里加了些许冰糖,天气实在太热,就算褚岩提前就搭好了凉棚,但在外面忙活的时间长了还是会吃不消的。 酷暑难耐,关怀备至。
沈慕容把盛好的绿豆汤,一碗一碗地端着给还在堂屋的褚阿爷阿奶,恭敬地送了过去,又给正在午睡的褚沐也送过去一碗,看着他喝了睡下,才跟正好给褚三叔送汤回来的褚岩,一起回了屋。 一一照料,细致入微。
“今天上午来买纸钱的人更少了些,上午闲着的时候,我在心里悄悄地算了算,咱们这半个月怕是要挣了三四十两银子了呢!” 心怀喜悦,暗自盘算。
这还是沈慕容大概估算的数目,实际数目应该还会再稍微多一些,之前是早就想到了,中元节这波估计能大赚一笔,天天捧着钱匣子也知道确实是没少卖,可真正估摸出的数字,还是让沈慕容狠狠地惊喜了一番! 喜出望外,惊喜不已。
见沈慕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褚岩也觉得心里高兴:“我们阿容真棒!” 柔情蜜意,宠溺夸赞。
沈慕容笑眯眯地躺进了褚岩宽阔温暖的怀里,褚岩最近总爱说“我们阿容,我们阿容”的,沈慕容觉得比任何情话都动听,至少她很是受用! 享受甜蜜,心满意足。
褚岩轻轻调整了下姿势,让妻子躺得更舒服些,感觉到怀里的人最近似乎瘦了不少:“既然来买的人不多了,不如明天就先停了摊子,好好地休息一阵?” 关怀体贴,提议休息。
“好啊,该来买的应该都已经买过了,咱们之前囤的再加上后来又进的那些货,也都卖得差不多了,那下午二哥他们来送货的时候,就别再带黄烧纸回去了吧,这一个多月他们也都累的够呛,索性就都停上一阵子,大家都好好地歇一歇!” 计划周全,考虑周到。
“好,都听你的,快睡吧!” 宠溺应允,让她安心。
下午赵成像往常一样,推着小推车来褚家送铜钱烧纸,褚岩一边和赵成一起卸货,一边把从第二天开始要停摊的事儿,跟他说了说。 知会伙伴,告知停摊。
褚岩数了数钱,递给赵成:“这几天你也好好歇歇,等什么时候要再出摊了,我再去你家找你。” 付清工钱,约定再会。
“好说,你跟弟妹也好好歇歇!”赵成收好了钱,正准备告辞离开往院门外走,就见沈慕容从院外走了进来。 互道珍重,准备离开。
“褚岩,把纸钱给赵大哥拿几刀回去吧,还有家里买的蜡烛,这几天这么忙,中元节怕是什么都没准备呢!”沈慕容刚忽然想到了这个,见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了,就交代褚岩和褚璇楚两人先看顾着摊子,自己进了院子! 心生关怀,赠送祭品。
“不用了,弟妹,家里肯定都准备了的!” 赵成推辞,客气婉拒。
“这段时间这么忙,哪有时间准备这些,自家就是做这买卖的,难道还让自己人再去外面买不成?”沈慕容一向是个爱恨分明的性子,谁对她和褚岩好,她自然也要真心实意地对人家。 真诚以待,投桃报李。
“阿容说的对,你等我一下。”褚岩笑着拍了拍赵成的肩膀,示意他等一下,然后就进了存放货物的空屋。 宠溺附和,支持妻子。
赵成推着五刀铜钱烧纸和一小捆蜡烛,一步一步地往家里走去,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这一个多月,他家光靠着做这个铜钱烧纸,就挣了七两多银子,都相当于到镇上打工上一年的银钱了! 心怀感激,满载而归。
虽然褚岩一直说不可能亏了他自己,给别人挣钱,但赵成心里清楚,这么个好赚钱的活儿,给谁对褚岩来说都是没什么区别的,褚岩却给了他,是真的存了心思,想拉他这兄弟一把的! 感激涕零,铭记于心。
之后隔壁院子的褚江也过来了,褚岩同样给他说了停摊的事,也给他拿了烧纸和蜡烛,让褚江带回去。 一视同仁,赠予祭品。
褚江虽然这一个多月勤快了不少,可到底还是那个懒散的性子,一听终于可以歇歇了,瞬间感觉什么疲惫都不见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那感情好啊,堂兄,咱们不如多休一阵子怎么样?我看这中元节过了,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也不会有人需要买纸钱了,不如咱们直接休到,休到八月吧,如何?” 难掩懒散,提议长休。
不等褚岩开口说话,褚江他娘钱氏的大嗓门就从自家院子里传了过来:“休个屁,要依着你,你恨不得休到明年八月!你少在那给人家阿岩添乱!” 钱氏怒斥,恨铁不成钢。
钱氏见儿子出门半天都没回来,以为他又在隔壁院子躲懒不肯回来,忙踩了凳子趴在墙头往过看,刚上来就听见褚江说想休到八月的话了! 恨铁不成钢,怒火中烧。
“婶子。” 褚岩笑着向钱氏问好。
褚江前脚被他娘吼了回去,后脚沈慕容的二哥沈松节也到了院门的摊子处。正巧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沈慕容就和自家二哥聊了会儿天,顺便说了说之后的打算,沈二哥走时还特意招呼褚岩,让第二天晚上去沈家吃酒。 亲人来访,相谈甚欢。
第二日的酒到底还是没吃上,因为褚阿奶病了。 突发状况,计划搁浅。
褚阿爷早上起身的时候,发现平时早就该起了的老伴儿竟然还没起床,过去叫了叫,也没什么反应,轻轻一推才发现褚阿奶身上滚烫,似乎还说着胡话,忙叫褚岩去请了村里的郎中来。 突发疾病,焦急万分。
郎中到时,褚阿奶已经醒了,只是觉得浑身无力、头晕脑胀的,十分难受。 郎中诊治,病情初现。
郎中仔细地看了看褚阿奶的情况,又给她号了脉,坐到一旁开始写药方:“老太太这是思虑过度,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夜里又着了点凉,这才发了热,没什么大碍,我给开几副药,喝了好好休息,过几天就能痊愈了!” 诊断病情,开具药方。
褚阿奶病了,沈慕容和褚岩自然不好在这个时候跑去沈家吃酒,只能托人上沈家院子里说了一声,他们这边临时有点事,改天再过去。 告知亲家,取消邀约。
沈慕容熬好了药,又小心地伺候着褚阿奶喝了下去,这才又回了灶房给全家做早饭,见灶上的绿豆粥还得熬上一阵子,可褚沐一会儿就要去学堂里了,想着索性多煮上几个鸡蛋,给他揣着路上吃:“璇楚,你帮堂嫂看下火,我去捡几个鸡蛋来,璇楚,璇楚?” 分身乏术,安排早饭。
“堂嫂,你叫我?” 褚璇楚似乎有些走神。
沈慕容见她愣愣的,伸手摸了摸褚璇楚的额头:“怎么了璇楚,哪儿不舒服吗?” 关怀备至,询问身体。
“没有,堂嫂,我没不舒服。” 褚璇楚摇了摇头。
“那你帮堂嫂看一下火,我去捡几个鸡蛋,一会儿早饭咱们吃粥配煮鸡蛋!”说着解开了围裙,走出了灶房。 叮嘱帮忙,准备食材。
褚璇楚拿着炉钩轻轻地捅了捅灶里的火,继续想着刚刚的事儿,郎中说阿奶是思虑过度引起的,她想她可能知道阿奶是为什么思虑过度,只是,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堂嫂呢? 心怀忧虑,左右为难。
很快沈慕容就从后院回到了灶房,把鸡蛋清洗干净,轻轻地放在了粥锅里一起煮上。褚璇楚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堂嫂说一下的好:“堂嫂,郎中说,阿奶是思虑过度引起的,我可能知道阿奶在思虑什么!” 犹豫再三,决定坦白。
“刚刚出神就是在想这个?”沈慕容想起了褚璇楚方才的反应,知道她平时是个胆小的老实的,便猜她实在纠结这事儿。 聪慧细心,洞察心思。
“嗯,阿奶最近总爱站在院里看门口的摊子,还总嘀咕着,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他们单干了之类的话
王氏满腹牢骚地进了堂屋,却并没有看到公婆的身影,在前院仔仔细细地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这才又进了后院,正好看到了正在喂鸡的褚阿奶。 急于倾诉,寻婆婆不见。
王氏刚找了一圈人,眼下已经冷静了不少,见到三房的丫头褚璇楚也在,立刻出言打发她离开:“璇楚啊,大伯娘和你阿奶有几句私房话要说,你去前边院子里玩一会儿去。” 支开璇楚,图谋私语。
直到褚璇楚的身影彻底被房子遮住了,王氏这才开了口:“阿娘,儿媳刚找了您半天,房前屋后地转了一圈,怎么没见着褚岩啊?” 确认安全,开始发难。
“说是去隔壁院子找褚江去了,咋了,你找他有事?”褚阿奶头也不抬地回答。 随口应付,漫不经心。
王氏听到这话儿更是来气,他不老老实实在家做活,耽搁了棺材生意,她拿什么供褚雷念书啊?怒火中烧,指责褚岩:“这大白天的不好好干活,上隔壁院子能有什么事啊?怕是挣了些钱只顾着自己那点儿小买卖,根本不管家里的死活了!”
褚阿奶前段日子心里一直不是滋味,也和老头子褚阿爷念叨过这事,结果被褚阿爷狠狠地说了几句,最近又从沈慕容那得了银子,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总是唱衰孙子两口子的纸钱买卖,甚至她现在还希望这买卖能一直做下去才好呢! 态度转变,维护孙子。
听老大媳妇儿絮絮叨叨半天,也没个正事,褚阿奶就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啥事?” 厌烦抱怨,催促重点。
王氏倒是没听出褚阿奶的不耐烦,仍然自顾自地说着:“儿媳听了些谣言,说那烧纸钱过世的人真的能收到铜钱!阿娘,沈氏这不是骗人嘛,怎么能为了挣钱什么瞎话都敢编?” 抓住把柄,指责欺骗。
褚阿奶见她把三房的璇楚支走,还以为她有什么大事呢,听到这儿,语气轻蔑地说:“就为了这事儿?村子里那些个闲汉瞎咧咧的你也信?” 不以为然,斥责无知。
“人家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肯定是沈氏为了赚钱故意骗人的!还有那褚岩,大白天的就往外跑,这不是耽搁家里的活儿嘛,阿爹阿娘你们怎么也不管管?” 喋喋不休,继续抱怨。
“不是说了,褚岩有事去找褚江去了,你今儿个到底来干什么来了,尽说些没用的!” 再次斥责,语气加重。
王氏这才觉得婆婆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之前不还总说沈氏是瞎折腾,败坏家里的钱吗?还有褚岩,不是说干什么都不能耽搁家里的活儿,怎么现在她说两句就变成了没用的了? 察觉异样,心中疑惑。
难不成是见褚岩他们赚了钱,心就跟着偏了:“阿娘!咱家褚雷可是读书人,是秀才公!若是让人知道,家里有人靠骗人挣钱,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还有褚岩这么闲散,耽搁了家里赚钱,您孙子还靠什么在镇上念书啊?” 搬出褚雷,施加压力。
褚阿奶算是看出来了,老大媳妇这是看褚岩两口子赚钱了,心里不是滋味了,回来找茬来了。 看穿心思,厌恶至极。
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沈氏给了孝敬钱的事,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实话跟你说吧,沈氏他们说了,每个月给三两银子孝敬钱,就为了让褚岩每天能歇个半天,我估摸着是纸钱那头她忙不过来,得褚岩过去一起忙活儿,这事儿,我跟你阿爹应了!以后那纸钱买卖的事儿,你少回来说嘴!” 透露实情,警告闭嘴。
王氏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儿:“阿娘!” 难以置信,大声惊呼。
“娘啥娘!褚雷在镇上念书不需要钱?一个月三两,不是三文,一年就是三四十两,咱家现在不比以前了,一年上哪儿弄三四十两银子去?再说
褚岩搀扶着弟弟回到了自家院子,褚家阿奶和孙女褚璇楚刚好从灶房里忙完出来,正好看见他们二人归家,便热情地招呼道:“哎呦,回来了,咋耽搁了这么久,家里已经摆过晚饭了,给你俩留了些吃食在灶房里。” 嘘寒问暖,备好饭菜。
褚岩连忙回道:“和沈家伯父多说了几句话,喜宴吃得有些晚,还不觉得饿。”说话间祖孙几人便进了堂屋,褚家阿爷和三叔正坐在桌前喝茶聊天,听到声音都抬起头看了过来。 解释缘由,进入堂屋。
“相看的情况怎么样啊,沈家今天娶新妇,应该很忙才是。”本来两家要相看,就是彼此间存了做亲家的打算的,再加上今天又是沈家二房娶亲的大喜日子,按理说她和老头子至少应该有一个人和孙子一同去才是的! 关切询问,点明来意。
可两家人住在隔河相望的两个村子,这些年来也一直没什么交集,突然就这么上门,煞有介事地去给人家添喜,要是让村子里的那些人知道了,若是这亲事成了还好,这要是没成,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在背后编排些什么! 顾虑重重,担忧流言。
他们褚家这几年被看的热闹已经够多了,儿孙们还要在这村里继续过活,还是低调些的好! 深思熟虑,低调为上。
褚阿奶和褚老爷子商量了一下,索性就让褚岩带着小孙子过去,添了礼也不算太失礼数,万一最后没成,就说是小辈儿间的交情,倒也说得过去。 商议对策,权宜之计。
“沈家今天确实很热闹,我和阿弟是一路打听着才找到的,到的时候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了,不过沈家伯父伯母和沈姑娘都在。” 讲述见闻,如实相告。
褚三叔听罢,放下了手里的茶碗,迫不及待地追问:“那沈家姑娘如何?可像秦婆子说的那般,侄儿可还满意?” 急切追问,关心结果。
一旁的褚沐忍不住插话,他是很想让沈家阿姊做他嫂子的,他觉得阿兄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沈家阿姊人很好的,又温柔又好看!三叔你看,她还给我揣了许多喜糖,说是让我沾沾喜气!” 力荐沈家女,表达喜爱之情。
说着就把口袋里的瓜子喜糖全都掏了出来,展示给三叔看。 热情展示,分享喜悦。
褚岩摸了摸弟弟的头,示意他和堂妹璇楚去一边吃糖:“阿沐很喜欢她。” 安抚弟弟,温和宠溺。
“谁问你阿沐了,三叔问的是你,你自己可满意?”褚三叔佯装不满地说道。 再次追问,关注褚岩的看法。
“满意的。”褚岩简洁地回答,语气肯定。 简洁肯定,表达满意之情。
“秦婆子也说那是个模样性子都好的,只是因为要给长辈守孝才耽搁了,那家又就这么一个闺女儿,挑来挑去才一直没定下来,这事……老头子,你说呢?” 再次肯定沈家女的好,征求老伴的意见。
二孙子今年都二十了,这亲事不能再拖了,唉,也实在是这些年家里日子过得太不顺心了! 感慨家境,催促早定。
褚老爷子听到这儿,思量了片刻,便拍板做了决定:“那明日就让你阿奶和秦婆子知会一声,顺便也看看沈家的意思。” 拍板定案,速战速决。
“听阿爷的。”褚岩恭敬地应道。 尊重长辈,听从安排。
次日一早,沈家人吃了早饭,收了新媳妇儿送来的针线礼物,便像往常一样,开始忙碌起来! 沈家忙碌,开启新的一天。
沈父跟着他爹去了前院药铺,想着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女儿的婚事,沈母忙完房前屋后的活儿,也拉着女儿回到屋里,迫不及待地问道:“阿娘问你,昨天你可见到了那褚岩,可说了什么话,人还行不行?” 心急如焚,打探情况。
沈慕容笑着扶着阿娘坐下,以她阿娘平日风风火火的性子,能忍到现在才来问她,着实不容易啊:“阿娘,您先坐下慢慢说,人女儿自然是见到了的,不过没说什么话,人看着有些严肃。长得确实还不错,嗯……声音也挺好听的!” 故作轻松,缓缓道来。
沈母皱了皱眉,拿这个冤家实在是没办法:“就没
褚阿爷怒目圆睁,直勾勾地盯着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停忤逆自己的褚岩,声色俱厉地质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给我听一次!” 怒火中烧,威严扫地。
褚三叔见状,连忙拦住还要继续开口的褚岩,好言相劝道:“阿岩,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劝解侄子,缓和气氛。
“三叔,我没有冲动。”褚岩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语气平静,努力克制。
褚岩缓缓垂下一只手,找到沈慕容的手紧紧握住,平静地对着褚阿爷再次说道:“阿爷,分家吧!” 握紧妻子的手,坚定决心。
小两口要分家,王氏是头一个不同意,如果真分了家,这铺子还能要得回来吗? 反对分家,心怀鬼胎。
“褚岩,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家刚要归回来,你就要分家!”王氏尖声质问,语气刻薄。 质问褚岩,语气尖酸刻薄。
沈慕容自然是和褚岩站在同一战线的,只要褚岩愿意,别说是分家了,就是和褚大伯、褚阿奶他们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都不会有任何遗憾,怼起王氏来,更是不遗余力:“这话儿该我们问大伯娘才是,怎么刚提起来要归家,就先惦记上了小辈的铺子,说好的是想给阿爷阿奶尽孝呢,忙活铺子哪还有时间照顾人啊!” 反唇相讥,毫不留情。
“沈慕容!你不要欺负我这老婆子嘴皮子没你利索!我们要怎么尽孝是我们的事,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比手画脚!”王氏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恼羞成怒,胡搅蛮缠。
“伯娘您才是,少对别人的铺子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才对!眼下这情况,到底是谁在欺负谁,要不要我去找外人来评评理!”沈慕容寸步不让,毫不示弱。 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你给我闭嘴!老褚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褚阿爷勃然大怒,一把将饭桌掀翻在地,桌上的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 怒不可遏,掀翻饭桌。
最小的褚明轩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吓得哇哇大哭,李氏连忙把他抱在怀里,退后了两步,就连褚志也躲在了王氏身后,不敢露头。 孩子被吓哭,现场一片狼藉。
褚岩上前一步,挡在沈慕容和褚沐的身前:“我不觉得阿容说的哪里不对!阿爷有什么气冲着我来便是!” 挺身而出,保护妻儿。
褚三叔见情况越演越烈,连忙上前拉扯褚岩:“阿岩,你别冲动啊,快别说了!你阿爷阿奶年纪大了,受不得气!走,走,走,你和慕容先跟三叔出来!” 极力劝阻,试图平息事端。
“三叔,这件事我不是第一次想了!只是之前觉得阿爷阿奶毕竟年纪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眼下大伯一家要归家,那岂不是正好。这事既然早晚都要说,索性今天就一起说完!”褚岩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坚持分家,不再妥协。
见到褚雷又对自己使眼色,原本想要躲在众人身后的李氏,不得不再次开口:“弟妹,听嫂子一句劝,这男人们有时候办事容易冲动,咱们做妻子的可不能一直在边上煽风点火,不然等真出了事,后悔就晚了!你们俩快给长辈们道个歉,都是一家人,长辈们会原谅的!” 暗讽沈慕容煽风点火,劝说道歉。
“哦?我还真是不知道,我和褚岩有什么需要被原谅的!是不该护着自己的东西,还是被欺负了不该反抗?”沈慕容冷笑一声,毫不领情。 反驳李氏,毫不示弱。
李氏心底气闷,不由得暗骂沈慕容真是不识抬举,自己做堂嫂的,都这般主动地给他们台阶下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好歹:“弟妹这一口一个被欺负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弟妹要是真这么不欢迎我们一家回归老宅,倒也不必拿铺子的事儿说嘴!” 暗讽沈慕容不知好歹,反击铺子之事。
沈慕容低头一笑,看都不看李氏一眼,扭头就对王氏说道:“伯娘,您儿媳妇提醒您呢!若真就是看上了我们的买卖,直说就是了,倒也不必拿着要回老宅照顾阿爷阿奶的事儿说嘴!” 直接揭穿王氏的真实目的,毫不留情。
王氏被彻底掀开了遮羞布,怒火中烧,不
“丁头!人没了,不在那赌坊里!”一名捕快神色慌张,语气急促,打破了午后的宁静。
“你确定?里面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丁振剑眉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都找了,我跟老六把院里的几间屋子,甚至是床底下都翻遍了,人不在!”另一名捕快也连连点头,焦急地补充道。
这两名负责今日盯梢的捕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铁成怎么会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呢?他们可是寸步不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赌坊的每一个角落。
“头儿,我们真的一刻都没离开过,一直盯着那赌坊的院子来着,王铁成真的没出来过!”
另一名捕快也连连点头附和,重要的线索人物,就这么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可是要丢饭碗的大事啊!
丁振死死地盯着朱老疤家的赌坊,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间破旧的院子看穿:“全都进去给我搜!里面的人全都集中在院子里,一个都不许离开!” 丁振果断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是!”众捕快齐声应道,声音洪亮,气势逼人。
由于是在执行秘密盯梢的任务,所有的官差都穿着便服,原本还赌得醉生梦死的赌徒们,突然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打断了兴致,自然是骂骂咧咧,不肯就范的,直到几个冲在前头,试图动手的赌徒被一一撂倒,众人这才消停了些,纷纷被押着来到外面的院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赌徒不满,官差镇压。
正在偏房睡觉的朱老疤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还以为是又有赌鬼输光了钱,在闹事儿,骂骂咧咧地从屋里冲了出来。
“他奶奶的,是哪个王八羔子又在这儿闹……你们谁啊!谁他娘的给你们的胆子,找事找到我朱老疤的头上来了,我看你们是他娘的活腻了!” 朱老疤怒气冲冲,嚣张跋扈。
朱老疤说着就抄起了门边的镰刀,正欲上前跟为首的丁振比划比划,就被刚刚那名负责盯梢王铁成的捕快,一脚踹了过去,朱老疤应声倒地,疼得口中“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那名捕快给自己的同伴递了个眼色,刚刚犯了错,此时正是需要赶紧找机会弥补的时候啊!两人迅速上前,拿着县衙的腰牌,怼在了朱老疤的面前:“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是咱们县衙的总捕头!” 捕快出示腰牌,震慑朱老疤。
朱老疤定睛一看,刹那间便如那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回到地上,心道完了,完了,官府这是来抓他来了,私设赌场的罪名可也不小啊! 朱老疤认怂,瘫倒在地。
“总捕头大人,各位官爷,饶命啊饶命啊!我这就是个小本买卖,就是乡里乡亲的农闲时凑在一起图个乐呵,我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求求大人再给我个机会,我以后保证不做了,我保证!” 朱老疤苦苦哀求,乞求饶恕。
丁振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随后踱步到朱老疤面前,语气冰冷地问道:“王铁成你可认得?” 丁振质问,语气冰冷。
朱老疤连连点头,如捣蒜一般:“认得,认得!他这两日天天都来我这儿了!” 朱老疤承认,不敢隐瞒。
“那他人呢?”丁振继续追问,目光如刀。
“这……”朱老疤朝着四周张望着,经常来他赌坊的那些个赌棍们都在,可却唯独没看到王铁成:“这,小的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今天上午的时候还在这儿来着!” 朱老疤支支吾吾,极力撇清关系。
“你这儿除了前面的院门,可还有其他的出口?”丁振语气严肃,不放过任何细节。
“其他出口……有,有,在后院有个小后门!”朱老疤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丁振闻言,扭头瞥了之前负责勘察赌坊附近地形的手下一眼,赌坊后院有后门的事儿,他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 丁振质问手下,目光犀利。
那名手下被丁振瞥得浑身一抖,
褚阿爷似乎是担心事情拖得太久会生变,想赶紧把这件事敲定下来,腊月二十四一大早就出了门,快到晌午才回了家,吃午饭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宣布,晚上族长、村长还有同姓的一些还健在的长辈,会到老宅来,做个见证。 心急如焚,欲速则不达。
隔壁堂爷爷和堂奶奶,作为褚阿爷的堂兄和堂嫂,是褚家亲戚里唯二还在世,比褚阿爷年岁还大的长辈,褚阿爷虽不甚情愿,可也知道这两位是绝对不能落下的,便硬着头皮,最后去了隔壁褚江家的院子。
褚江也是在吃午饭的时候,才听他阿爷说了褚岩家又要合家的事儿,忙扒了两口饭,就过来找褚岩两口子。 消息突至,急切询问。
“堂兄,我阿爷说你们家又要合家了是怎么回事儿?堂伯一家又要回来住了?不是说怕耽误大堂兄科举考试的嘛,到底咋回事啊!”褚江急匆匆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满腹疑问,百思不得其解。
褚江过来的时候,正巧小两口也刚吃完了饭,从堂屋出来,褚家院子现在不是个谈话的好去处,三人遂重新打开铺子的大门,坐在铺子里,慢慢说。
“大伯一家是要回老宅了,我和阿容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褚岩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 言语无奈,略显疲惫。
“我说咋之前没听堂兄你跟堂嫂提起过!可这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昨晚上才说,今天一早就把族长跟村长都找好了?”褚江说着挠了挠头,这波操作他属实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摸不着头脑,疑惑不解。
沈慕容轻笑了声:“可不嘛,阿爷是怎么跟堂爷爷和堂奶奶说的?” 反问褚江,略带嘲讽。
“说这事儿的时候我没在屋里,只听阿奶说,堂爷爷他就说了晚上要请二老过来做个见证,说是堂伯一家要重新归回来了,还说已经请好了族长跟村长,阿爷阿奶记得到时间过来就成,别的就什么都没说了,这不阿奶让我来问问,这事儿你们知不知道,咋想的?” 传递消息,打探口风。
沈慕容侧头跟褚岩对视了一眼,这事儿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与其被动挨欺负,还不如破釜沉舟一次,这是昨天夜里,她跟褚岩达成的一致想法! 眼神交流,心意相通。
“堂弟,一会儿回去帮我们谢谢堂奶奶,第一时间就先想到了我们!”沈慕容语气真诚,感谢堂奶奶的关心。 表达感谢,语气真诚。
“堂嫂说的啥客气话,我阿奶那是最爱抱打不平的了,哈哈哈!”褚江爽朗一笑,憨厚地说道。 爽朗大笑,憨厚老实。
褚岩也对褚江说道:“堂叔堂婶儿晚上若是有空,阿江你就帮我一并请过来。”
“这有啥没空的,就算堂兄你不说,我阿娘也一定会跟着过来的!”褚江拍着胸脯保证道。 拍胸脯保证,义不容辞。
沈慕容明白褚岩的意思,族长和村长还有那些其他褚姓的族人,对这事儿会怎么想,他们并不清楚,看褚阿爷这势在必得的架势,除了不得不请的人之外,小两口自然怕褚阿爷找的都是与他自己亲近的,他们晚上需要有信得过的人在。 小两口谨慎,考虑周全。
吃过了晚饭,褚家的堂屋就被搬来了很多把椅子,王氏跟李氏还烧了几大壶热水,准备一会儿给来家里的各位长辈沏茶。 张罗准备,殷勤备至。
隔壁堂爷爷一家五口是最先登门的,随后褚阿爷请来做见证的众人,也陆陆续续上了门,一群人围坐在褚家的堂屋里。 人员到齐,气氛微妙。
以褚阿爷为首的褚大伯一家,坐在屋子的左侧,表情虽算不上喜出望外,但至少能看得出是心情愉悦的,可对面的褚岩几人,尤其是褚三叔则是暮气沉沉的,似乎有什么天大的愁事,其他人分坐在褚家众人四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总感觉今天这气氛有些诡异! 两方对立,气氛紧张。
靠山村的吴村长,左瞧瞧右瞧瞧,实在受不了,便率先开了口:“褚家老哥,你今天请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儿,现在人也到齐了,你就开始说吧!”打破沉默,询问缘由。
褚阿爷清了清嗓子道:“谢谢村长、族长还有各位乡亲族人,今天请各位过来,主要是想让大家给我老褚家做个见证,我们老大一家,打明儿起就要归家了,我们今后还是一家人,也是想趁着明儿二十五,接玉皇开宗庙的机会,请族长直接将家里的族谱给改了!” 宣布合家,修改族谱。
褚阿爷话音刚落,本就不大的堂屋里,就响起了各种议论的声音,除了褚家人自己和提前知情了的褚江一家,其余人都是惊奇又纳闷,头一次听说还有分了家又要往回重新合的! 众人议论,惊诧不已。
村长站起身,伸出双手摆动了几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褚家老哥,你刚是说,你家分出去的褚老大一家,现在又要重新归回来了是嘛?这,咱们村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褚族长,你看这……” 询问族长,寻求意见。
褚家的族长是个跟褚阿爷同辈,但是年纪却小上不少的男人,此刻捋着他已蓄起来的胡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我也从未听说过……” 族长犹豫,左右为难。
王氏见今天这里两个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居然开始犹豫上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出声道:“没听说过也不耽误我们归家吧,我们这跟那些个分家的不一样,我们当初是被逼无奈啊!那一家人当然还是一起过日子的好,就算没听过,它也不犯法啊,有啥不能再合的!” 王氏急切,据理力争。
褚阿爷瞪了王氏一眼,教训道:“王氏你给我坐下,老大管好你自己的婆娘,这哪有她插嘴的份!” 呵斥王氏,维护权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氏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
褚族长倒也没怎么跟王氏计较,只是扭头对同坐在主位的村长说:“我们褚家确实也没有哪条家规说是,分了家的不能再合,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总比分家了单过强,吴村长觉得呢?” 询问村长,寻求认同。
吴村长点了点头:“褚族长说的在理……褚家老哥,咱们村里其他人家分家的时候,都会说说家里的各项物件、银子跟田地怎么分,你家这个既然是合家想来自是不需要了,那你可还有啥别的要说的?” 村长询问,例行公事。
褚阿爷瞥了一眼坐在对面一直默不作声的褚岩小两口道:“村长说的是,既然是合家自然是全都要合起来的,之前分出去的田地,银子,还有宅子铺子,以后必须是全都归家里的,再也没有小家自己的东西了!” 提出要求,强取豪夺。
“那是自然,既然这样,乡亲们可都听清楚了?要是没有人反对,那今天咱们就一起给褚家做个见证,以前总是帮着人分家,今天褚家合家,咱们倒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儿了!” 村长总结,欲盖棺定论。
“太好了他阿爹!”王氏一听这话,喜滋滋地用胳膊撞了撞褚大伯,想到以后能重新继承家里的棺材铺子,跟再也不用发愁长子念书的费用,褚大伯也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欣喜若狂,得意忘形。
可正当众人处在一派祥和之中的时候,在褚阿爷瞪大了的双眼中,褚岩毫不犹豫地站起了身,扬声说道:“我反对!” 褚岩反对,语惊四座。
“我也反对!”沈慕容压根都不看对面那些人的反应,只盯着褚岩的侧脸,没办法自家男人方才真的是太帅了! 沈慕容支持,毫不犹豫。
褚沐见阿兄阿嫂都站起来了,自然也不甘落后:“我也是,我也反对合家!” 褚沐跟
“也不知道阿爷小年那天是要说什么事儿,好像前段时间大伯跟伯娘有一阵儿天天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阵儿的事儿有关。” 夜色渐深,沈慕容一边铺着被褥,一边跟刚打了热水回屋的褚岩闲聊着。 灯光摇曳,闲话家常。
褚岩想了想,家里也没什么需要全都到场才能说的事儿,也许妻子说得对,定是跟大伯一家息息相关的:“明年好像是科举年,说不定跟这有关。” 猜测缘由,心生疑虑。
“褚岩,去赶考的话,是不是需要很多银子啊,比去私塾念书还多?” 沈慕容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忧心忡忡,眉头紧锁。
沈慕容娘家的兄弟们小时候也都是习字念书的,就连她自己也被沈阿爷带在身边,亲自领着学了不少,只是沈家从没人参加过科举考试,沈慕容平日总听褚阿奶嘀咕,得留着银子给褚雷念书用,眼下褚岩又说明年是科举年,便猜想是不是褚雷赶考缺银子,褚阿爷才这般兴师动众的。 联想过往,猜测纷纷。
说实话褚岩还真是不太清楚,只是从这些年阿爷阿奶还有王氏的表现上来看,定是每次都是掏空了家底才支撑了下来的! 思考过往,略知一二。
“应该是吧,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要提前很久就赶路去府城准备,阿容有什么想法?”褚岩见妻子轻皱着眉头,伸手替她抚平后轻声询问。 轻声询问,关怀备至。
“褚岩你说,阿爷要说的事儿,能不能是大堂兄要去赶考,大伯那里的银子不凑手啊!要是小年那天阿爷真提了,咱们要出一点?” 询问褚岩,试探口风。
褚岩搬了个椅子,和沈慕容面对面坐着,伸手帮妻子褪去鞋袜,随后小两口便就着一盆水泡起了脚。 夫妻对坐,促膝长谈。
沈慕容坐在炕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虽然这是正经事儿,可大伯一家平日里实在是太讨人嫌了,不怎么想给!” 表达不满,语气嫌弃。
褚岩看着为了这点小事发愁的妻子,不由得有些好笑,用脚把水撩到妻子的小腿上逗她:“那就不给,银子是咱自己的,咱们阿容说了算!” 宠溺一笑,任由妻子。
“嗯!看来咱们以后还要再多攒些银子才成。” 沈慕容点了点头,赞同道。
“做什么?”褚岩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预备着以后给阿沐读书用啊,我看他很喜欢读书习字,就算不参加科举,多读些书总不是坏事,还有啊,两个小的以后还得成亲的,嫁妆聘礼这些都不得准备起来!你这个当阿兄的,怎么都没想过这事儿的!” 沈慕容抱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责备褚岩,考虑不周。
沈慕容说着,双脚在水盆里踩起了水,还故意往褚岩的腿上弄了不少,像是在惩罚他这个粗心的兄长,褚岩轻笑着坐在那,任凭着妻子闹,只偶尔轻轻还击一下,小两口玩得不亦乐乎,等泡好了脚,一盆水就只剩下半盆,全都贡献给了屋内的地面。 夫妻嬉闹,其乐融融。
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传说这天灶王爷会暂离人间,直到除夕再重返人间,上天庭向玉皇大帝禀告家家户户这一年的功德罪状,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在灶台上五谷、清酒和灶糖等物,再烧上一沓纸钱,随后全家再分食了灶糖,有用灶糖涂灶王爷之嘴,求得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之意。 祭拜灶神,祈求平安。
家里有小孩子,沈慕容跟褚岩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特意多买了些,灶糖酥酥脆脆的,上面洒满了芝麻,又不是特别甜腻,给两个小的当零食吃正好。 多备灶糖,孩子们开心。
同以往不太一样,今天褚大伯一家早早地就上门了,褚雷和李氏倒还好,和往日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倒是褚大伯和王氏,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尤其是王氏,今天连对着沈慕容都一直是笑眯眯的,态度别提多好了。 反常举动,令人疑惑。
弄的沈慕容一度有些怀疑,褚大伯跟王氏难道被魂穿了不成?这高兴劲儿,可不像是银子不凑手,要给褚雷凑银子的架势啊! 沈慕容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沈慕容的疑惑就在傍晚的饭桌上得到了解答。 晚饭时分,真相揭晓。
褚阿爷见一家老小都围坐在饭桌旁,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有个事儿要说一下。老大一家就要归回到家里来了,咱们以后还是一家过日子!” 宣布决定,语出惊人。
沈慕容诧异地看向褚岩,归回到家里来?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分了家再合? 沈慕容震惊,难以置信。
褚岩一向淡定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解,正待开口,就听褚三叔先问道:“阿爹,归回来是啥意思?” 褚三叔疑惑,率先发问。
褚阿奶看了一脸懵的三儿子一眼,觉着他可真是个不开窍的:“归回来就是归回来呗,还能是啥意思,就是不分家了,还跟以前一样过!” 褚阿奶解释,简单粗暴。
“啊?”褚三叔依旧不解。
褚阿爷盯着褚三叔淡淡问道:“老三你有意见?” 褚阿爷质问,语气强硬。
“阿爹……”褚三叔话刚开了个头
沈慕容看着褚雷脸上有些藏不住的嫌弃和动怒,心底暗笑,面上却仍是云淡风轻的:“刚说到哪了?哦,对,说到伯娘跟堂嫂方便照顾自己儿子的事儿来着,这一来嘛,阿沐眼下住的是爹娘生前的屋子,咱们不能挡了孩子对爹娘的念想!二来嘛,孙媳妇儿觉得伯娘说得对,爹娘跟儿子住一屋,也方便照顾不是,这么安排可真是面面俱到,不愧是伯娘,想的就是周全!阿爷阿奶觉着呢?” 绵里藏针,反唇相讥。
褚阿爷虽看不惯沈慕容在那阴阳怪气地顶撞长辈,可对王氏爱占便宜,又爱挑事儿的性子也是厌烦得很,于是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表态。 默许纵容,不置可否。
褚阿奶对这事儿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觉,谁家孩子小时候不是跟着爹娘一起住的,反正这事儿王氏争赢了,还是沈慕容争赢了,都不妨碍她自己:“成,咋得都成!” 漠不关心,随波逐流。
“那就听阿爷阿奶的,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伯娘哪日搬回来,提前知会我一声便成,我定把那两间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沈慕容笑着说道,看似妥协,实则暗藏玄机。 以退为进,暗藏杀机。
见王氏有些不服,似乎还想反驳几句,褚雷忙在一旁插话道:“阿爷,我们也觉着这样就成,都听阿爷阿奶的!” 褚雷圆场,息事宁人。
褚阿爷砸了两口手里的烟袋,随后继续道:“眼下天气冷,搬家的事儿还是等回头过完年再说吧,不过明儿起,就在一起开火吧,还有后院的那些棺材,褚岩你回头等你大伯他们都搬过来之后,用牛车都拉到铺子那边的院子去。” 安排事宜,不容置喙。
“好。”褚岩应道,语气平静。
“行了,没别的事儿了,都吃饭吧!”褚阿爷说着正要先动筷,便被王氏给打断了! 欲罢不能,再生事端。
“阿爹,我还有个事儿要说!”王氏急切地说道。
褚阿爷听闻放下了夹菜夹到一半的碗筷,重新拿起了烟袋道:“说吧。” 褚阿爷皱眉,略显不悦。
“阿爹阿娘,是这样的,咱们现在也又有铺子了,棺材的买卖到时候也要挪过去,那不如索性将纸钱的买卖一起都挪到那边的铺子,这样归置起来也方便!” 王氏提出要求,图穷匕见。
沈慕容一听这话挑了下眉,是归家还是分家他们倒是不在意,只是无论这家里今后怎么过,似乎都不关他们纸钱铺子的事儿吧:“我们铺子的事儿,就不劳伯娘费心了!左右我跟褚岩也不需要搬家,铺子也是新盖的,就在院门前,我们这买卖做起来也方便!” 直接拒绝,寸步不让。
“什么你们的,我们的,还不都是咱老褚家的铺子跟买卖,再说那以前铺子里不也卖纸钱吗,棺材铺子卖纸钱不是正好!这以后就都是自家的活儿了,大家一起忙活不是也省劲儿,再说了今后铺子大了,褚岩可就得一心扑在做棺材上了,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了!” 王氏强词夺理,欲占为己有。
沈慕容可算是知道,这褚大伯一家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了,闹了半天什么要尽孝,要伺候爷奶的都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原来人家是盯上他们的纸钱买卖了! 恍然大悟,识破阴谋。
“伯娘!”沈慕容拦住了已经站起身的褚岩,自己也不去理会王氏,而是扭头面向坐在上位的褚阿爷:“阿爷阿奶也是这么想的?” 沈慕容质问,逼迫表态。
褚阿奶看了眼王氏,想了想那天王氏悄悄跟自己说的事儿,为了长孙,这家里的财政大权确实必须得握在她自个的手里才行,要不趁着今儿这机会要回来,以后怕是就更难了! 褚阿奶心怀鬼胎,另有所图。
褚阿奶顿了顿,清了下嗓子劝道:“你大伯娘说的也没毛病,都是一家人,全家齐心协力的,才能把这日子过好了不是,以后这买卖都一起忙活儿,你们不也轻省些,跟着享福!” 劝说诱导,欲盖弥彰。
褚阿爷闻言侧头看了褚阿奶一眼,面色不
二舅母孙氏上次回村里递过消息后,想着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总要有家里人来接两个孩子一下才好,于是就带着小儿子崔岩又回到了县城的孙家宅子,如今一得了消息,便立刻跟儿子坐上了马车来接。 早做打算,亲情可贵。
孙氏向来心细,临出发前还特意吩咐家里的仆人准备了个炭火盆在马车上,一见到褚岩跟沈慕容,还来不及寒暄,就赶忙嘱咐两人先跨过火盆驱驱晦气! 细致周到,驱散阴霾。
小两口依言照做,随后孙氏又忙不迭地吩咐小儿子崔岩,把刚从褚岩手里接过来的被褥衣物全都扔掉:“扔了,扔了,快都扔了去,这些东西一件都别留,扔得远远的!你们两个快来,赶紧上车上坐着,外面冷。” 毫不犹豫,斩断晦气。
沈慕容上前抱住孙氏:“谢谢二舅母特地来接我们!” 感激涕零,温暖拥抱。
“傻孩子,外婆还有你娘家那边都不方便过来,你们两个遭了这么大的罪,二舅母自然是要来接你们的!快,先上车,咱们先回家去,二舅母给你们准备了新衣裳,一会儿好好地泡个澡,再吃一碗猪脚面,然后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儿一早咱就回家!” 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修整了一夜,次日一早,小两口便同二舅母孙氏和崔岩母子,一起坐上了孙家安排的马车,一路快马加鞭朝着靠山村驶去。 休养生息,踏上归途。
离家才短短几日,可沈慕容竟突然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之感,家里人此时都在做什么,都在吗?知不知道她们马上就要到家了?三叔、褚沐和璇楚都还好吗?阿爹阿娘会不会因为太担心自己,而吃不好睡不好? 归心似箭,忐忑不安。
就在沈慕容的胡思乱想之中,马车终于停在了褚家老宅的院门前,沈慕容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褚岩安抚地揽着妻子,大手摩擦着她的手臂:“阿容,欢迎回家!” 轻声安慰,给予力量。
沈慕容双目湿润地看向褚岩笑了:“欢迎回家,褚岩!” 泪光闪烁,相视一笑。
褚家老宅院前,不仅褚三叔等人都在,就连崔家、沈家、蒋家,还有赵成他们也都来了,不仅如此还有不少在村里看见马车,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 众人守候,翘首以盼。
褚岩率先跳下马车,随后伸手将沈慕容抱了下来,还不等人站稳,褚沐跟褚璇楚两个就冲了过来,褚沐一头扎进兄嫂的怀里:“阿兄,阿嫂!” 喜极而泣,奔向怀抱。
褚沐明明眼眶红红的,嘴角却大大地裂开,紧紧地抱住许久不见的兄嫂,一会儿盯着这个看看,一会儿又瞅着那个瞧瞧。 喜出望外,难以置信。
褚岩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听着他叽叽喳喳地,不停地说着这几日家里的事情。 嘘寒问暖,听弟弟倾诉。沈慕容一手被褚沐拉着,另一只手揽过褚璇楚,璇楚也顺势抱住了自家堂嫂,这几日她跟褚沐真的是担心坏了,尤其是褚沐,他每日去学堂都会听见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又怕三叔担心,两个小的只能互相安慰,眼下兄嫂可下回来了,各种情绪一同涌了上来,又哭又笑的! 安抚璇楚,心疼不已。
“表兄表嫂对不起!这事儿都怪我!”蒋莎红着眼眶上前冲着褚岩小两口深深地鞠了一躬, 表达歉意,自责不已。
沈慕容见状连忙把人扶了起来,伸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没有王铁成,也还会有张铁成、刘铁成,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呢表妹,我跟褚岩都听说了,是你跑到县衙去找了丁捕头,事情最后进展得这般顺利,要不是你,我跟你表兄还不知要在牢里住多久呢。这事儿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以后就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宽慰表妹,心存感激。
褚岩也道:“没错,都过去了。” 褚岩附和,放下过往。
好不容易哄好了两个小的跟蒋莎,其他人才围了上来,看看沈慕容又拍拍褚岩得,一会儿说小两口瞧着瘦了,一会儿心疼他们遭了罪,众人亲亲热热地聊了许久,褚江他阿娘钱氏才忽地想起了什么,扭身回院里端出来个炭火盆来。 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来来来,进家门前先跨个火盆,驱驱晦气,我知道你们二舅母八成昨儿就已经给你们准备
沈慕容自打说了要帮着钱氏一起给褚江参谋亲事,便对此事十分上心,不仅找了给她跟褚岩做媒的秦婆子,还央着沈母和沈二婶在河西村多帮着打听些。 热心张罗,四处奔走。
褚岩小两口无罪释放,褚家又开始重新给褚江寻觅适龄姑娘的消息,没两日就再次传到了唐家人的耳里,唐家众人本就对唐母当日执意要退婚的行为颇有微词,眼下一听说人家压根就没事儿,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么被唐母给搅和黄了,看唐母那是一百个不顺眼。 风向转变,悔不当初。
唐母心中本就有些后悔,自己当日太过着急了些,没搞清楚状况就先退了婚,可碍于面子也不好说些什么,如今整日面对着家里人的埋怨和挤兑,看着沈家那么热络地给那褚江张罗着相看姑娘,心中的悔意更甚,恨不得一棍子敲晕自己,最好是醒来的时候,那褚江还是自己的未来女婿。 心生悔意,渴望重来。
这边河西村的唐母悔不当初,那边靠山村的褚大伯家,也有人正后悔着没能把握住机会。 两相对比,皆是遗憾。
褚芳自打上次褚雷归家将她撵了回去,便许久都没敢再回娘家了,只是最近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这不今儿一得了空,也顾不得褚雷还在不在,就急匆匆地回了娘家。 伺机而动,重返娘家。
王氏坐在灶房的小板凳上边烧着火,边听着褚芳在她耳边撺掇着:“阿娘,你们可真是的,之前那么好的机会,干啥不趁着人不在,直接就接管了那铺子多好,怎么就生生地让你给错过了,现在人家又回来了,这铺子铁定是更难要了!” 煽风点火,埋怨不已。
王氏心底比谁都后悔,之前她就是这么想的,只是儿子有不同的想法,她便没有多说些什么,眼下那两口子回来了,心中别提多懊恼了,只是嘴上又不能这般说,读书人都爱面子,她可不能在褚芳面前拆褚雷的台。 口是心非,暗自懊恼。
“你知道个屁,这事儿我跟你阿爹心里有成算,不用你咋呼!” 王氏故作镇定,掩饰后悔。
王氏之所以这般淡定,还真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之后该做啥,咋做!不过这些倒不是她跟褚大伯想出来的,都是褚雷给出的主意。 实则另有打算,胸有成竹。
褚芳眼睛转了转,好奇地问道:“阿娘你有啥打算了?说给闺女儿我听听呗!” 好奇追问,想要探听。
“瞎打听啥,你就管好你自家的事儿得了!” 王氏不愿多说,有所保留。
褚芳老大不乐意地道:“阿娘这话说得,我关心娘家还关心出错了,阿娘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阿娘一起出出主意呢!” 试图套话,不依不饶。
“你还关心我们?你别整日回来要银子,你阿娘我就烧高香了,你快回家去吧,我要给阿雷送壶热水去,一会儿还要做饭,没工夫搭理你!” 王氏毫不客气,直接拒绝。
王氏现在可是一点都不信褚芳的这些鬼话的,什么关心娘家,就是回来惦记家里的那点银子,好回去贴补她那没用的夫家,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当她这当阿娘的是傻的不成! 看穿女儿心思,毫不留情。
这两日唐母陆续又给唐玉珍相看了两户人家,可怎么看都觉着还是没有褚家的条件好,唐母越来越按捺不住自己想要重新跟褚家结亲的心,虽说不能真给自己一棍子,可谁说退了亲就不能再定亲的! 贼心不死,妄想复合。
唐母这次没敢提前跟男人说自己的想法,明知道说了是一定会挨骂的,说不准还会被拦在家里,不准她去,索性给他来了个先斩后奏,找了一日寻了个借口,出了家门便直奔着河对面的褚家去了。 先斩后奏,擅自行动。
沈慕容正带着璇楚在铺子里忙活着,已经休整了好几日,小两口打算收拾收拾,明后日便要重新开张了。 准备开张,重
打扫好了铺子,重新开业的那天,褚岩跟褚江还特意在门前放了爆竹,一来图个吉利,二来也是想叫附近的村民都知道,褚家的纸钱铺子又重新开业了。 燃放鞭炮,宣告回归。
眼看着已经是腊月中旬了,正是过年前各家买纸钱的时候,沈慕容的铺子一开门,倒是省着村里人搭着路费跑到镇上去买了,一时间买卖倒是比预想的要红火上不少。 重新开业,生意红火。
只是时不时地总有来买货的人,用一种很探究,又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沈慕容开始只是当做大家都知道他们进了趟县衙大牢的事儿,看个新奇罢了,自是不去理会,知道这日许久未见的胖婶儿过来买纸钱,才知道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异样目光,疑窦丛生。
沈慕容见胖婶儿买完了纸钱,还犹犹豫豫地没有离开,猜她许是有啥话想说:“胖婶儿,可是还有啥事儿,有话您说就是了,左右这也没有外人。” 询问缘由,打破沉默。
胖婶儿往前凑了几步,凑到沈慕容身前小声问道:“婶子我倒是没啥事儿,就是听到几句闲话。我听说人家官府是把你家铺子停了的,不让你们再做这买卖了,可你们这……看着也不像啊!” 道出实情,流言四起。
沈慕容愣了下,随即便想到了一个人,估摸着除了那人,这些话怕是不会再从第二个人的嘴里出来了:“当然没有被停了,要是真像传言说的那样,我们哪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继续买货啊?不怕被砍头啊!县令大人只是说以后最好别卖那银票纸钱了,省着万一再惹来什么麻烦,别的纸钱的事儿,可是提都没提过的!婶子这话是从哪听来的啊,该不会是我娘家河西村那边吧?” 澄清事实,猜测来源。
沈慕容这话儿属实是让胖婶儿有些意外,感觉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在,忙又往前凑了凑:“我就说嘛,你们小两口哪是那种胆大包天,要钱不要命的人啊!不过你别说,还真是嘞,我就是从河西村那边听说来的,不止是我,还有不少人都是呢,褚家媳妇儿你是咋知道的?有人跟你说过了?” 意外之喜,寻求真相。
沈慕容摇摇头,一脸神秘地说:“婶子,没人跟我说,我是自个儿猜到的!” 神秘一笑,欲言又止。
“你咋猜到的?褚家媳妇儿这里是不是还有啥事儿啊?” 追问缘由,好奇心起。
沈慕容也学着胖婶儿那般,往前凑过去,神神秘秘地小声嘀咕道:“婶子,我不仅能猜到是河西村那边传出来的,我还能猜到是谁传出来的呢!” 故作神秘,引人入胜。
“谁啊?谁啊?” 追问不舍,好奇心爆棚。
“我估摸着定是那唐家婶子!” 锁定目标,直指元凶。
“唐家?哪个唐家……啊!该不会是前些日子跟你们隔壁褚江定亲的那个唐家吧!” 恍然大悟,震惊不已。
“就是她!” 确认身份,毫不犹豫。
“你咋知道是她的?不是都退了亲了吗,再说又是隔壁院子的,她没事闲的传你家的瞎话干啥?” 疑惑不解,百思不
王铁成自打丁振一行人走了之后,便陷入了沉思,一直在琢磨那位官差大人的话,到底是何意?是不是自己被黄良跟胡顺给忽悠了,自己那点破事在人家官府的眼里根本就不算啥,人家压根也没打算抓自己,想抓黄良跟胡顺倒是真的! 陷入沉思,疑窦丛生。
细琢磨也是,自己不就是想偷个东西没偷成吗?那些害人砍头的鬼东西,从头到尾都是黄良他们自己鼓捣的,跟他王铁成有个屁关系,他们俩王八蛋倒是躲起来了,留自己在这他娘的给他们扛着,得亏今儿遇见了这官差,不然还他娘的真以为自己也得跟他们一样,认了就是砍头的命呢! 拨开云雾,恍然大悟。
越琢磨越不是滋味,他都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官差举报了黄良跟胡顺,他娘的,玩心眼玩到爷爷头上来了! 怒火中烧,意欲举报。
王铁成一个鲤鱼打挺,就从炕上起了身,脑子一热披了件外衣就出了自家院门,刚走出去没几步,一阵寒风袭来,不仅吹得身旁的柴火垛哗哗作响,也吹醒了他。 热血上头,骤然冷静。
才想到那些官差都已经走了,也不知道现在人在哪,搞不好都已经回了县城,这大半夜的自己上哪找去,算了算了,还是他娘的等着后儿个人上门来吧,就暂且饶了那俩犊子两天! 懊恼不已,暂时作罢。
王铁成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又跑回了自家院子,回屋里美美地睡觉去了,殊不知,他家附近两名盯梢他的官差,被他晃了这么一下,心里头直骂娘。 浑然不觉,行踪暴露。
后半夜,丁振和另一名捕快前来换班,询问起了王家的动静:“可有什么特殊情况?” 询问情况,掌握动态。
“刚入夜的时候,那小子出来了一趟,可是刚走出院门没几步,就又折了回去,不知道是要干啥!” 汇报情况,疑窦丛生。
丁振昨日下午其实就是故意到王家打草惊蛇的,敲打的是王铁成,惊的却是黄良跟胡顺,只要他们相互之间起了疑心,那离破案就不远了。 打草惊蛇,意在试探。
只是王铁成昨夜的行为,让人有些疑惑不解,难不成那王铁成只是表面上装的蠢笨,背地里却在试探自己有没有派人盯梢他? 迷惑不解,难以捉摸。
次日一早,王铁成一改最近的习惯,起了个大早便要出门,吓得王氏连忙拉住了他:“铁成啊,你又要干啥去啊?胡家的不是说最近要避风头,都只能躲在家里尽量少出门,不然就是杀头的大罪的吗?昨儿官差都找到家里来了,你咋还不消停啊!” 担忧不已,苦口婆心。
“哎呀,阿娘!咱们是叫胡家那俩王八蛋给忽悠了,不然昨儿那官差都上门了,为啥不抓我走!” 道出真相,解除担忧。
“啥?被忽悠了?” 震惊不已,难以置信。
“阿娘你就放心吧,咱家啥事都没有,你跟老头子也该出门就出门,该干啥就干啥!我这几天实在是憋很了,必须得去玩上几把才成,晌午饭就不用等我了,对了阿娘,我去赌坊的事儿,你可别跟老头子说啊!” 交代事宜,匆匆出门。
王铁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直奔朱老疤家的赌场而去,不远处又换了一拨的官差见他出门,也迅速跟了上去。 直奔赌场,行踪暴露。
也许是好几日不曾上赌桌了,攒了波人品,也许是得知自己只是被忽悠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总之今儿个王铁成的手气格外好,在赌场一直玩到了太阳快下山,才美滋滋地从赌场里晃了出来,殊不知就连盯梢他的官差都换了一拨了。 赌场得意,浑然不觉。
很快王铁成消失了数日,突然高调回归,在朱老疤家的赌坊大杀四方的消息,就在附近的赌徒圈里传开了,不仅如此,就连已经偷偷躲起来数日的黄良和胡顺,都听到了消息。 消息传开,暗流涌动。
“表兄,王铁成那烂赌鬼该不会是把咱们给卖了吧?阿姊说昨儿官差去他家了,不仅没抓他,他家人今儿还开始大摇大摆地出门了,那王铁成更是到赌坊里一通豪赌,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啊!” 生
蒋莎总算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给了丁振,盼望着丁振能赶快将胡家的人都抓起来,早日还褚岩和沈慕容一个清白。 倾囊相告,期盼真相。
“你是说,是你那前夫从你这看到了褚家的印板,然后将这些告诉了胡家,是胡家做了现在这个跟银票一样的纸钱的?” 抽丝剥茧,追问细节。
蒋莎拼命地点头:“没错,都是那胡家做的,他们给表兄表嫂的铺子捣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也找人去表嫂的作坊里偷过东西,还找过我们这些给铺子里做活儿的人,就是想撬了表嫂他们的纸钱生意!” 确认信息,矛头直指。
“这些事儿你可有证据?” 追问证据,力求严谨。
蒋莎为难地摇了摇头:“给胡家做银票的那些人还有王铁成,我都去找过他们了,可他们都打死也不认跟胡家的事儿,甚至有的直接说就不认识胡家人,我阿爹说他们定是被胡家威胁过了,和胡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胡家出事了,谁都跑不了,所以这才都帮着胡家瞒着!” 苦于无证,困境重重。
丁振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我家那边只有我跟丫丫,带你过去不太方便,今儿你就在罗大娘家先安心住下,待明日我跟县令大人禀报后,再回来寻你。” 安顿蒋莎,另作打算。
蒋莎听闻忙起身向丁振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丁大哥!表兄表嫂对我有恩,绝对不能因为我害了他们!” 感激涕零,表明决心。
丁振看着面前瘦弱的女子,初见她时,只觉得她唯唯诺诺地很是胆小怕事,自己稍微一板起脸,就不敢说话了。 刮目相看,印象改观。
那日她上前来询问褚岩夫妻俩的事儿,原以为已经是她这般性子的人,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没想到她居然可以为了表亲加恩人做到这般,去找了所有跟这事儿相关的人不说,还独自一人跑来了从未来过的县城,属实叫丁振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原想问一下,褚岩夫妻俩到底对她有多大的恩情,以至于此,可转念一想这事儿毕竟跟案情没多大关系,怕是会涉及人家的家事儿,便也就作罢了。 欲探究竟,终作罢休。
次日一早,丁振便如约将事情全部反应给了辛县令,虽说衙门早就盯上了黄良跟胡顺,可除了个刘二能作证是黄、胡二人将假银票带到杂货铺的之外,便没有其他证据了。 汇报案情,寻求支持。
如今蒋莎提供的线索,倒是能将之前一切不合逻辑的地方都说得通,可她到底是嫌疑人之一的亲属,所说之事又没有证据也不可完全取信,几位大人研究再三,决定还是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打算先派丁振带人前去朱屯村探探虚实。 权衡利弊,决定调查。
丁振在出发前还特意回了趟大安胡同,一是可能要将丫丫托付给罗大娘几日,二也是将这消息知会给蒋莎一声。 知会消息,安抚人心。
“大人决定兵分两路,一批人马继续按原定计划追查,另一批派去朱屯村探一下王铁成的底。” 说明安排,消除疑虑。
“真的吗?太好了,官差大人们何时出发?我可以给大人们带路的!” 喜出望外,自告奋勇。
蒋莎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只要官差肯去查王铁成,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定就能证明表兄表嫂的清白了! 信心倍增,期待真相。
“一会儿我就会带人去朱屯村,正想问你,需不需要跟我们一起回去,顺便也能帮我们指路一下王铁成家。” 邀请同行,一举两得。
“丁大哥你带人去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信任丁振,安心同行。
虽与丁振接触的时间不长,上一次还是他将表兄表嫂带走的,可经过了这两天的事儿,蒋莎知道丁振是她可以信得过的。 建立信任,倍感安心。
来时蒋莎是孤身一人,折腾了一整日才找到了县衙大门,回去时便省事了许多,坐着县衙的马车,直奔朱屯村,赶到村外大路上的时候,才不过小半日的时间。 归心似箭,路途顺畅。
蒋莎顾不得先归家报个平安,便直接带着丁振几人直奔王铁成家而去,此时已是半下午,正是冬日农家准备晚饭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上都冒出了缕缕青烟,王家也不例外,只唯一不同的是,院子的大门并没像别家一样,为了抱柴方便些,是虚掩或敞开的,依旧像之前一般紧闭着。 直奔王家,探查情况。
丁振手下的一名捕快上前拍了拍王家的院门:“有人在家吗?” 敲门询问,打破平静。
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声持续不断地响起,陆陆续续有左邻右舍不断出门查看,可唯独王家的大门依旧紧闭,要不是依稀能从院外看见王家还在冒烟的烟囱,怕不是真就有人信了王家是没人的。 邻里围观,议论纷纷。
丁振在门外踱着步,忽然盯着门外的柴火垛出了会儿神,随后走上前,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几根柴火后顺手就丢进了王家院子。 灵机一动,引蛇出洞。
其余几名手下见状瞬间明白了过来,纷纷上前又丢了几根柴火,然后继续大力拍打着王家的大门嚷道:“有人吗?你家着火了!” 心领神会,配合行动。
这一幕看着左右的村民时目瞪口呆,可又碍于那几人身上的官服不敢造次,只敢躲在门后小声嘀咕:“这不是在放火吗?王家犯啥天大的事儿了,也不能一把火把人家院子点了啊!前几日去五方村的胡家,不是直接踹门进去的嘛,今儿个咋不踹门了?” 邻里议论,指指点点。
“那可是衙门里的官差,人家是踹门是放火的,是咱们这平头百姓能管得了的?再说了,这王家的你还当他家是啥好人不成,附近这些家谁家没被王家那小儿子偷过,他家爹娘哪次不都是死不认账的,逼得没招了才陪人家点钱!还有他家那小媳妇,因为啥回娘家的你不知道?就这样的人家,你还心疼上了?” 知根知底,自有缘由。
“我心疼他家干啥,我是怕这王家再不出来人,一会儿这火势变大了,再连累着咱们!” 担忧殃及,各怀心思。
“你人是死的不成,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呢,哪能啊!” 看客心态,事不关己。
丁振也不想这般的,可是这王家与胡家不同,胡顺和黄良已经有证据确实是参与了假银票的贩卖与运输的,无论是不是他们做的,都已经确认是罪犯了,可这王铁成不同,连个盗窃都是未遂的,人要是不自己出来,他们还真不能破门而入,就只能想点这种法子了。 权衡利弊,出此下策。
随着之前丢进去的柴火越烧越旺盛,王家院子里逐渐冒出了阵阵黑烟,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似乎是在有人洒水灭火了,随后“哐啷”一声,王家的院门应声而开。 火势蔓延,终现身形。
王铁成站在门里骂道:“哪个王八羔子他娘的活腻了是不是!” 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说完才发现竟然是一队官差站在自家院门外,身后居然还站着蒋莎!王铁成瞬间大惊失色,急忙就要关上院门躲回去,可官差们好不容易叫开的门,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地再关上! 惊慌失措,意图躲藏。
王家院子里,火已经被王老头和王母扑灭了,此时几名官差鱼贯而入,将王建三人彻底堵在了自家院内。 瓮中捉鳖,无路可逃。
丁振看向脸色灰败的年轻男人:“王铁成是吧,我们是县衙的,找你来核实点情况。” 表明身份,核实情况。
王铁成恶狠狠地看了站在众官差身后的蒋莎一眼,正要说话,便被丁振一掌重重拍在了肩上:“问你话呢,看哪呢?” 怒目而视,心生怨恨。
丁振手劲儿极大,一下子就将他差点拍得瘫坐在地上,王铁成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应着:“是,大人,我就是王铁成,是我。” 雷霆手段,震慑人心。
“好,那我问你,黄良跟胡顺你可认得?”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不……” 矢口否认,欲盖弥彰。
不等王铁成说完,丁振便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想好了再说。” 再次施压,不容狡辩。
“认,认得……之前,之前被他们俩打过。” 迫于压力,改口承认。
丁振没想到还有这茬,挑了挑眉问道:“因为点啥啊?” 略感意外,追问缘由。
王铁成抬起头看了一眼,伸手指向众人身后的蒋莎:“因为她,都是因为她我才被打的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听她瞎说啊,那女人恨我不死,是故意害我的!” 推卸责任,倒打一耙。
“哦,谁告诉你我是被她找来的?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能让个女子记恨你到这般?” 反唇相讥,暗藏玄机。
“我……我也没干啥。” 支支吾吾,难以自圆。
丁振眼下并不打算收拾王铁成,对于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也没过多追问,眼下最重要的是利用他找到胡黄二人:“既然你认识黄良跟胡顺,那就应该知道我们今日来找你是做什么!” 暗中盘算,另有目的。
“我真的不知道,我……” 企图蒙混,继续抵赖。
丁振低下头,小声对王铁成说道:“别急,我呢,只想要尽快破案,只要让我顺利抓到主犯,其他的一些小偷小摸的行为,是不甚在意的,懂吗?” 晓之以理,诱之以利。
王铁成似懂非懂,迟疑地点了点头。 半懂不懂,有所动摇。
“我给你两天天时间,后儿个还是这时辰,我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再跟我好好说说,你到底知不知道!” 缓兵之计,静待时机。
一听这官差似乎并没有要抓自己的意思,王铁成忙不迭地点头应是。 如释重负,忙不迭应。
丁振说完这些话,扭头就带着手下的捕快,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王家的院子,蒋莎见状官差们并没有抓走王铁成,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撤了,实在不懂这是为何,忙跑上前追赶丁振。 金蝉脱壳,迷惑不解。
“丁大哥!丁大哥!” 急切追赶,寻求答案。
等到走出了王家人的视线,丁振这才停下脚步,站在路旁等着蒋莎赶了上来,对着追得气喘吁吁的她说道:“蒋姑娘别急,就把这事儿交给我吧,官府定会查明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安抚蒋莎,让她放心。
“可是……” 欲言又止,心存疑虑。
“要相信官府!你从家里出来都已经两天了,还是快归家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劝其归家,不再多说。
丁振不肯多说,蒋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先回了家,出门在外的这两日,心里一直惦记着褚岩和沈慕容的事儿,倒也没怎么想念留在家里的小宝,可眼下越往自家走去,蒋莎就越感觉想念小宝想念的不行,连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了不少。 归心似箭,思念成疾。
崔姨母一见闺女儿终于归家了,激动得差点落了泪:“你这孩子,你说你咋就一声不
沈慕容被褚岩扶着,往东厢的新房走去,走的越远,起哄的声音就越小,耳边褚岩提醒她注意脚下的声音就越清晰,两辈子都不曾有男人以这种半抱着的亲密姿态护着她,也不曾有人在她耳边用这样低沉的声音提醒她小心,沈慕容觉着自己比刚刚拜堂的时候更紧张了! 喧嚣渐远,柔情渐近,心跳加速。
褚岩将沈慕容带到了新房,扶着她在撒了大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的龙凤被上坐下,拿起一旁的秤杆挑了红盖头,看着盖头下一脸绯红的新婚妻子,一时有些失神。 呵护备至,揭开面纱,脉脉含情。
沈慕容被盯的感觉整个人都要发烧起来了,才听见褚岩开口:“咳,脸这么红,是不是路上冻到了?” 羞涩难当,打破沉默,关怀备至。
“没,有点热了!”沈慕容藏在袖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两辈子都没有过这么局促的时候。 紧张局促,无所适从。
好在这时褚阿奶带着褚璇楚端了饺子和酒进来,两人吃了半生的饺子,又喝了交杯酒,仪式便算彻底结束了。 长辈送暖,交杯合卺,礼成圆满。
褚家的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席面,褚岩怕沈慕容会饿,给她端来了吃食和热汤,怕她等会儿会想要漱洗,又打了水放在房内,叮嘱她若是累了就躺下歇息,见沈慕容一一点头应了,又看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才转身出去应酬。 细致入微,体贴周到,安顿妥当。
房里终于只剩沈慕容自己了,她又在炕边呆坐了许久,才找回了方才失速的心跳! 独处静谧,平复心绪,找回自我。
简单地漱洗了一下,又吃了些饭食和汤,沈慕容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不免有些无聊,闲着无事便想将昨日送来的东西整理一下,环顾四周,见家具和那十床龙凤被都已经摆放好,只剩那两个大木箱,许是因为里面放的都是沈慕容的私人物品便没有被动,只是盖了块红布,被放在了新房的一角。 整理嫁妆,打发时间,井井有条。
沈慕容把自己的衣物、针线、布匹和药箱这些都分门别类地放好,又将给褚家众人准备的新礼放在了最外侧的炕柜里,好方便明早拿取,最后从箱子底层掏出了两个上了锁的小木匣,一个木匣里放的是银钱铜板,沈慕容把它藏在了炕柜的最里面,另一个装的是沈慕容的首饰,除了从小到大家里给添置的,褚岩送的木雕簪子、被当作压岁钱的那枚铜板、下聘的那些银首饰被都在里面,沈慕容将它们锁在了梳妆台的暗柜里! 分门别类,细心收藏,珍藏记忆。
忙完这些,见外面的喜宴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折腾了一小天的沈慕容终于有些撑不住了,只得换了身家常的衣服,将龙凤被上的花生桂圆这些收起来,和衣躺在一侧,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疲惫不堪,沉沉睡去,进入梦乡。
沈慕容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好在屋里的喜烛还一直燃,沈慕容剪了蜡烛芯,刚想着再寻两个蜡烛把屋里弄的亮堂些,忽地听见门外似乎有什么声音,随后就见褚岩被赵成和褚沐扶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褚三叔和褚璇楚。 醒来天黑,疑有动静,众人扶归。
沈慕容见状忙迎了上去,替下了小人一个的褚沐,和赵成一同将褚岩扶着躺在了炕上。 迎上前去,帮忙照料,关怀备至。
赵成和褚岩同年,比褚岩大上几个月,于是就唤了沈慕容一声弟妹:“褚岩他今儿个高兴,喝得稍微多了些,要麻烦弟妹照顾一下了!” 托付照料,道出缘由,礼貌客气。
“这是自然,褚岩就交给我吧,赵大哥今儿也辛苦了一天了,还是早
黄良和胡顺从王家拉回那四十打金银纸后,便飞快地招上来一大批女工,打算在短时间内,就把这些金银纸都做成纸元宝。 囤积纸张,招兵买马,欲速成事。
想趁着镇上的铺子打听到纸元宝的真实情况,改变主意之前,先挣他一大笔! 趁虚而入,牟取暴利,心怀鬼胎。
黄良想要加急赶工,就不得不延长女工们每天的工作时长,提高女工折纸的速度,最好的选择就是全招成手,而做纸元宝的成手,除了一个王翠儿,其余的都在褚家的作坊里。 欲求高效,唯有熟手,成手尽在褚家坊。
不得已黄良只能开了个比褚家高出许多的工钱,希望能从褚家的作坊,多撬走几个成手的女工过去。 高薪诱惑,釜底抽薪,挖墙脚计。
还真别说,确实有三个人禁不住银子的诱惑,和沈慕容这边提了辞工的事儿,扭头就去了五方村的胡家! 利欲熏心,跳槽离去,人心难测。
经过这次王翠儿和被胡家挖人的事儿,沈慕容对作坊的经营管理,开始有了不同于以前的想法。 前车之鉴,引以为戒,经营思路渐清晰。
褚岩端着洗脚水一进屋,就见妻子又在那,对着几张纸写写画画的,最近几日都是这般,看上去又不像是新的纸钱样式,有些好奇:“阿容这画的是什么?” 夫归妻忙,好奇询问,关怀备至。
沈慕容此时正趴在他们屋里的炕上,对着面前的纸冥思苦想,听到褚岩的问话,把面前的纸转了个方向。 伏案苦思,闻声抬首,转纸相示。
对着褚岩,指着那上面的条条框框,对他解释着:“我想做一本台账出来,以后放在纸元宝作坊那边用,这样既方便咱们以后了解作坊实际的加工情况,也能避免再有像王翠儿这样的事儿发生,只是有些地方还没有想好,你快帮我看看!” 指点江山,娓娓道来,求助夫君。
褚岩双手撑在炕沿两边,低头细看妻子做的那个叫“台账”的东西,上面被区分出了两大区域,看得出来,一边是登记裁纸组信息的,另一边是登记折纸组信息的。 俯身细看,分区明了,尽收眼底。
沈慕容在上面详细的列出了所有需要填写的信息点,譬如各组领取到的张数,裁成小纸或做成纸元宝的个数,当天剩余了多少,又损耗了多少,最下面还标记了书写日期和经手人签字的地方。 事无巨细,一应俱全,用心良苦。
褚岩看了看,觉着这个“台账”确实是不错,所有的信息点都一目了然,确实像沈慕容说的那般,很容易就能知道今天出了多少货,纸张数量有没有出入。 赞不绝口,一目了然,心中称赞。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只是……” 欲扬先抑,话锋一转,提出疑问。
“只是什么?” 急切追问,寻求建议,虚心求教。
褚岩看着手肘支在炕上,双手托着下巴的妻子,怎么瞧都觉着可爱地紧,笑着轻捏了下她的鼻子:“阿容,那些女工怕是不识字的。” 宠溺一笑,指出盲点,一语中的。
沈慕容愣了愣:“啊!对啊!” 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方知疏忽。
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是在古代啊,虽然大乾推崇读书识字,可那也只是针对男人和一些家里殷实又开明的女子,他们家作坊的女工,很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 身处古代,阶级限制,女子识字太稀罕。
沈慕容低头看着自己设计了好几天的台账,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摊在炕上:“那我岂不是白弄了,本来还想着做好这个,新招来的四个女工估计也已经上手了,正好一起梳理下以后的流程。” 气馁不已,瘫倒在地,计划落空。
将炕上的纸笔都收了起来,褚岩拉起还摊在炕上,看上去有些丧丧的妻子,帮她脱掉袜子,再挽起裤脚,又试了下见水温正好,这才轻拍妻子的脚腕,示意她泡脚,随后自己起身坐在妻子身侧。 温柔体贴,悉心照料,关怀备至。
撒娇星人沈慕容,平时是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往褚岩身上赖一赖的,更何况现在现成的机会,怎么可能错过! 依偎怀中,撒娇卖萌,寻求安慰。
沈慕容顺势就瘫软在了褚岩怀里,嘴里哼哼唧唧地,脚丫子百无聊赖地搅动着盆里的水。 哼哼唧唧,百无聊赖,尽显娇态。
见妻子沮丧成这个样子,褚岩拥着她轻哄:“女工们不识字,又怪不得你,咱们找个识字的就好了。” 轻声细语,温柔安慰,提出方案。
“找个识字的?”沈慕容仰起头看向褚岩,什么意思?难道以后招工还得要求人家识字不成,做个纸钱而已,不至于的吧。 疑惑不解,仰头询问,误解其意。
褚岩一看妻子的表情就知道她八成是想偏了,忙笑着解释道:“找个识字的人来写这个台账,顺便也可以监督核对。” 连忙解释,消除误会,点明真相。
“褚岩,你是说咱们请一个管事,就像林记的造纸作坊那般?” 灵光一闪,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倒也不用像林记的李管事那般,负责整个作坊的经营,只需要记账,再核对好每天的数就成了。” 无需全才,只需专才,职责明确。
沈慕容兴奋地从褚岩怀里坐起身:“对啊,这样也可以防止有人监守自盗的情况,咱们是不是也还可以把各组的组员定死,再分别选一个组长出来,负责监督管理,再由这个管事来和各组组长交接对账。” 兴奋不已,畅想未来,管理蓝图。
沈慕容想了下前世那些公司的管理模式,这种分级管理似乎比较适合现在的他们,有人负责监督管理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像之前那样的吵架、偷窃事件的发生。 借鉴前世,分级管理,防微杜渐。
“那咱们明天就散消息出去,不拘男女,只要识字会算就成。” 雷厉风行,决
王翠儿和别人换了岗,待在裁纸组,是想着能找个机会,正大光明地到褚家院子转转,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变换岗位,暗藏心思,伺机而动。
可她在裁纸组待了一轮后,却仍然毫无收获! 徒劳无功,一无所获,心生焦躁。
那阵子褚家的纸钱铺子很忙,生意火爆连带着作坊里的活儿也多了起来。 生意兴隆,作坊繁忙,一片红火。
有时沈慕容和褚岩忙不过来,就需要她们自己去褚家后院取金银纸回来,王翠儿想要的就是这种机会。 忙碌之时,伺机而动,机会难得。
“这纸又快裁完了,老板娘铺子那边估计正忙着,咱们自己过去取些回来吧!” 纸张将尽,提议自取,心思昭然。
同组的另一名女工,瞄了王翠一眼,心下对她这种过分积极的行为,很是不满。 同组女工,心生不满,看穿心思。
这个换过来的王翠儿可真是个烦人的!又爱表现,又爱偷懒的,天天不等纸都裁完,就惦记着去隔壁院子取纸。 厌恶之情,溢于言表,烦不胜烦。
不就是想趁机偷懒,又顺便好在老板面前臭表现一番嘛,当谁不知道似的,一天天的不够她嘚瑟的了! 揣测心思,鄙夷不屑,暗自腹诽。
“那不是还有一打呢嘛,先裁着吧,说不定等一会儿东家就派人送过来了!” 拖延时间,拒绝提议,暗中较劲。
王翠儿在心中白了那女工好几眼,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懒,每次自己张罗着去隔壁取纸,她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赖着不动! 心生不悦,暗自翻白眼,指责同伴。
“那嫂子你在这儿先裁着,我自己去取。” 一意孤行,执意前往,不顾劝阻。
王翠儿说完就出了屋,丝毫没看见身后,同组的那名女工翻了个大白眼,嘀咕道:“嘚瑟精!” 头也不回,径直离去,身后白眼,骂声传来。
骂完见王翠儿已经没了身影,一把将剪子和纸都拍在了炕沿上,凭什么人家出去偷懒透风,自己就得继续在这干活儿,想占她便宜,门都没有! 愤愤不平,撂挑子不干,绝不吃亏。
王翠儿倒是如愿进了褚家院子,而且那段时间进了还不止一次。 如愿以偿,进入院子,不止一次。
可从始至终什么有用的都没被她找到,王翠儿不免有些急了,深怕这事儿拖得越久,钱要不到不说,自己再被褚家发现,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徒劳无功,心生焦急,害怕暴露。
眼看着找出褚家金银纸的秘方无望,王翠儿便打起了旁的主意。 秘方难寻,另辟蹊径,心生歹意。
那天趁着同组那女工出去方便的空档,王翠儿忙叠了几大张纸,塞进自己平时带饭的包裹里。 趁人不备,偷藏纸张,放入包裹。
提心吊胆地熬过了一下午,可算是有惊无险地把纸偷带了出来。 忐忑不安,熬过一日,侥幸脱身。
王翠儿连夫家都没敢回,直接去了五方村的胡家。 直奔胡家,不敢回家,心虚胆怯。
胡顺还以为王翠儿这么快就搞到了褚家的秘方呢,结果她只是拿出了几张纸。 期望落空,大失所望,质问而来。
“这就完了?秘方呢?” 质问之声,语气不善,失望至极。
“我就是个他们家作坊的女工而已,费了好大劲儿,也只不过是能进院子取个纸,人家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在院里做,我总不能硬闯进屋吧,这些纸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出来的,你们都是做这买卖的,看着琢么琢磨,说不定就知道怎么做的了。” 解释缘由,说明难处,恳求理解。
王翠儿越说声音越小,看了看前面两人的脸色,搓了搓手,一咬牙还是得把该说的都说了! 声音渐弱,小心翼翼,忐忑不安。
“胡老板,折纸的法子我都已经告诉你们了,虽然没找到做金银纸的秘方,可算上拿过来的这几张纸,也算是告诉你们一半儿了,那五两银子我也不全要了,给我三两,不,二两就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降低要求,只求脱身,息事宁人。
白白期待一场,又听王翠儿没干完活儿,还想要钱! 空欢喜一场,反要钱财,怒火中烧。
胡顺气得不行:“你说算了就算了?要琢么我们自己不会去买点纸元宝,回来慢慢琢么吗?哪还用得着你!” 怒斥之声,毫不客气,悔不当初。
王翠儿一听这话儿,也不乐意了:“那你们一开始也没提这么多要求啊!说好了就只是聊聊就成,现在又要这要那的!” 理直气壮,反驳质问,不满抱怨。
“你!” 怒目圆睁,气急败坏,无言以对。
王翠儿见胡顺瞪圆了眼睛,“噌”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赶忙往后退到了门旁,像是随时准备要逃走一般! 害怕不已,起身退后,准备逃离。
黄良手里捻着那几张纸,若有所思,这纸这么大,一张怕是能做好些个纸元宝:“顺儿!你先坐下!” 黄良思索,制止冲动,另有打算。
“表兄,她……” 语气不甘,欲要发作,怒气难消。
“我让你坐下!” 严厉呵斥,不容反驳,命令之声。
黄良瞪了胡顺一眼,扭头对王翠儿说道:“你阿娘当初怎能跟你说的,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可是跟她说好的,你告诉我们怎么做纸元宝,成功了给她五两银子,别说现在你只能说出一半,就算你能说出来九成九,哪怕只差那一点点,它也是做不成纸元宝的,按道理我就算一文钱都不给你,也是合情合理。” 恩威并施,软硬兼施,利弊权衡。
还不待王翠儿开口,黄良又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想要钱,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儿的这些纸,一张我给你二十个铜板,我都要了。之后只要你能一直从褚家拿纸出来,有多少我要多少。你可想好了,你现在已经是褚家的叛徒了,跟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威逼利诱,画饼充饥,拉人下水。
感觉自己这是被拉上了贼船,王翠儿有心不再和胡家牵扯,可又对那五两银子心有不甘。 心生犹豫,难以抉择,进退两难。
转念又一想,就像那人说的,自己已经都干过一次了,一次是干两次也是干,她当初去褚家作坊不就是为了挣钱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咬牙一跺脚,干脆一条路走到黑了! 权衡利弊,心生贪念,一不做二不休。
“一张五十个铜板!” 狮子大开口,趁机抬价,漫天要价。
“一张三十最多了!想想清楚,现在可不是我求着你,不过是偷纸出来,那么多女工,我大可以再找一个!” 讨价还价,压低价格,威胁恐吓。
就这样,王翠儿开始频繁地和人换岗,就为了能一直待在裁纸组,一来人少,她行事更方便,二来折纸组也接触不到整张的金银纸。 频繁换岗,伺机而动,为虎作伥。
黄良和胡顺这儿,边利用王翠儿偷出来的纸做着纸元宝,一边继续想别的法子,找机会套取褚家纸钱的做法和秘方,毕竟王翠儿能偷出来的是有限的。 一边利用,一边算计,贪得无厌。
就算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别的路子也无妨,村里的铺子估计是开不成了,但是他们可以等做的多了,直接拉去镇上批发给镇上的纸钱铺子,到时定能大赚一笔! 退而求其次,另寻出路,谋取暴利。
王翠儿这次没能换岗成功,再加上自己做贼心虚,不过是被大春儿和方二婶儿提了一句,就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发现了,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暂时消停一段时间的好。 心生警觉,害怕暴露,决定收手。
王翠儿想得挺好,可黄良胡顺那头缺不答应了! 计划被打乱,岂能答应,逼迫就范。
他们好不容易攒够了一波纸元宝拿去了镇上,有几家纸钱铺子的老板看了后非常喜欢。 纸元宝大受欢迎,前景可观,喜出望外。
可是手里的货实在是不多,黄良临时想了个法子,哪家给的价高,他们这批就卖给哪家,结果就卖出了七文钱一个的高价! 奇货可居,哄抬物价,谋取暴利。
这可是比褚家铺子四十文十个的价高了快整整一倍啊! 暴利诱惑,欲罢不能,贪婪之心。
两边还约定好了,之后有货就第一时间送过去,黄良这边定金都收了人家的,可还没高兴上两天,回村就发现王翠儿突然开始不给自家送纸了! 收了定金,却断了货源,怒火中烧。
黄良等了两天,都不见王翠儿过来,就直奔了王翠儿她娘家,王翠儿她阿娘见了发怒的黄、胡二人,顾不得许多,连忙跑了趟靠山村褚家,把还在做活儿的王翠儿喊了出来。 怒气冲冲,上门质问,鸡飞狗跳。
王翠儿被她啊你阿女拽去了一旁的柴火垛后面,急急地追问:“你咋回事啊,胡家的都找去咱家里了,说你好几天都不给人家送纸了,现在人就在咱家呢,非得让你现在就过去一趟!” 质问之声,焦急万分,害怕牵连。
“阿娘,我正做着活儿呢,咋过去啊?” 支支吾吾,推脱责任,心虚不已。
“咋地你都得过去
褚芳不管不顾地一顿哭嚎,沈慕容听着有些懵地看向身旁的褚岩,马武、刘生的,这都是谁啊? 放声痛哭,不明所以,疑惑顿生。
他们打架出了事儿,褚芳做什么一进屋就让褚岩和自己救救她? 事出突然,莫名其妙,寻求帮助。
褚岩往后仰了仰身子,绕过褚沐凑到沈慕容耳边轻声解释:“马武就是堂姊的丈夫。” 轻声解释,解开疑惑,略带无奈。
沈慕容了然地点点头,自打分家后,褚芳回老宅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过来,上次想撬了赵成做纸钱的活儿没成之后,回来的就更少了不说,褚芳一来老宅,就板着个脸,跟自己欠了她银子似的,沈慕容也是当她是空气! 心知肚明,疏远已久,印象不佳。
平日家里也没人提起褚芳的事,也难怪沈慕容不知道了。 日常疏于交流,不甚了解,情有可原。
“那堂姊这是要管咱们借钱?”一进门就冲着他们喊救命,现在又说那个刘家要钱,那八成就是找他们借钱来的。 直奔主题,猜测意图,借钱无疑。
褚岩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褚芳,她出了急事需要用钱,却不找自己爹娘,跑来这求自己跟妻子全是什么道理,只是家里长辈都在,也不好说太多,只能轻声叮嘱:“不急,等等看。” 疑窦丛生,静观其变,谨慎为上。
照常说,亲堂姊家出了事儿,急需用钱,他们该义不容辞地帮的,可沈慕容对褚芳的印象,属实是太不好了,也觉着他们还是先不要出头,先观望观望再说的好。 印象不佳,不愿出头,静观其变。
这边小两口在一旁咬耳朵,那边褚家阿爷阿奶,还在问着褚芳,她说得不清不楚的,进屋半天了,众人还是只知道她男人马武打坏了人,现在被人堵在家里要钱,置于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 两边沟通,信息不明,一头雾水。
“呜呜呜……” 哭声不断,难以沟通,徒增烦恼。
褚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褚阿奶被她哭的心烦:“哭哭哭,这个时候了,你光哭能有啥用?先别哭了,你家马武咋会把邻村的人给打了,到底打成啥样了,你倒是说得清楚些啊!” 哭闹不止,惹人心烦,追问缘由。
褚芳好不容易顺过了气,却压根就没理会褚阿奶的问题,反而冲着还躲在褚沐身后,说着悄悄话的小两口哭诉:“堂弟弟妹,你们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你们要是不帮我,我们一家就没活路了,干脆一起投了河算了!” 无视长辈,道德绑架,令人反感。
沈慕容愣了下,投河?这褚芳着急借钱就说借钱的,话说的不清不楚就算了,怎么还玩上道德绑架了! 威胁之语,道德绑架,令人厌烦。
递给沈慕容个稍安勿躁地眼神,褚岩重新坐正身子,也不接茬,只是平静地提醒到:“堂姊,阿爷阿奶还等着你回话呢。” 无动于衷,提醒长辈,不接话茬。
“阿岩啊,堂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可是你……” 继续哭诉,道德绑架,无理取闹。
沈慕容起身上前两步,双手搭在褚芳的肩上,用力将她转了个方向,面对主位上的阿爷阿奶,打断了褚芳对褚岩的继续纠缠。 转移方向,打断哭诉,维护家人。
“就是的,堂姊把家里人都给说糊涂了!堂姊不好好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阿爷阿奶要怎么想办法帮你啊,我看堂姊还是先别急,跟阿爷阿奶把事情原委说说清楚才是!” 晓之以理,转移视线,寻求帮助。
褚芳这才惊觉褚阿奶坐在桌后,吃了一半的饭菜撂在那里,此刻正板着脸老大不乐意地看着她,这才磕磕绊
“老板娘,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我给你道歉,是我不对,不该偷您家东西的!求求你了,不能报官,不能报官的!” 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惊恐万分。
一句“报官抓人”惊得王翠儿出了一身冷汗,她做梦都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是这个走向。 报官之语,犹如惊雷,震慑心魂。
“不报官,我们又不能真的把你怎么样,难不成就这么算了?今日这事儿是被我们发现了,要是没有呢?要是我不说报官,你可会像现在这般害怕后悔?你不会,你只会开开心心地,数着用我们的血汗换来的黑心钱!我沈慕容可不是什么圣母,我向来锱铢必较!” 义正辞严,字字诛心,表明立场。
沈慕容看着面前,终于知道悔恨的王翠儿,虽然有故意这般说,想要吓她的成分,但却也都是实话。 怒视悔恨,并非全然恐吓,实乃真心话。
对于王翠儿,沈慕容一开始除了愤恨她的行为,还曾替她被人利用至此赶到过惋惜,可这些都随着王翠儿对胡家的百般维护和狡辩中,消失殆尽了! 最初惋惜,已然消散,皆因执迷不悟。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宽恕敌人,即是自残,绝不姑息。
若不是他们发现得早,并做了计划和布置,现在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人,就是她自己! 幸得发现,先发制人,否则后悔莫及。
“不能报官!翠儿啊,不能让他们去报官抓你阿爹和阿兄啊!人抓走了,以后你阿娘我可咋办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哭天抢地,哀求女儿,只顾自身。
见王翠儿没了反应,王母拼命摇着她的胳膊! 摇晃女儿,迫切求助,毫无主见。
沈松节觉着这王母还真是可笑,这时候了,还只想着自己今后咋办,嘲讽地哼笑了声:“呵!这你倒不用担心,你和你闺女儿都跑不了,到时候一家都在牢里团聚吧!” 嘲讽王母,自私自利,难逃其咎。
王母一听这话儿,吓得脸都白了,一下一下拍打着王翠儿的肩膀:“这可咋办啊,咋办!我可不能进大牢啊,都是你,你快想办法啊!” 惊恐万分,推卸责任,责怪女儿。
沈慕容方才一句一句的逼问,和王母的哭喊,让王翠儿晃了神,若是没被发现……她当然早就都换成了银子! 逼问哭喊,心神动摇,后悔莫及。
有钱的日子谁不想过,她没老板娘那般好命,娘家夫家日子都好过,她娘家不成,夫家自己又说了不算!她不靠自己想法子,就只能是一辈子给人干活儿的命,她不混就是想过好日子,为什么偏偏要和她作对! 心生不甘,怨天尤人,执迷不悟。
王翠儿越想越愤愤不平:“我还回去就是了!东西都还在这呢,老板娘拉回去,还是一样用的,为什么一定要把人逼上绝路不可!” 强词夺理,推卸责任,拒不认错。
“还回去?你说的可真轻巧,今日的还回去了,那昨日的呢?前日的呢?你偷了我那么多次,早都卖出去了吧,你拿什么还?还有,逼你上绝路的人,是你自己!” 咄咄逼人,毫不留情,指出真相。
沈慕容盯着王翠儿那张不知醒悟的嘴脸,一字一顿地说。 怒视嘴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褚岩轻怕妻子的背,帮她消气:“不用再跟她废话了。” 轻拍后背,安抚妻子,不欲多言。
接着扭头对褚江说道:“这天也快亮了,直接把人都捆上,一起送到县衙。” 吩咐送官,不再犹豫,雷厉风行。
赵成一听乐了:“挺好,也省着咱们去报官之后,回头人家官差还得再来一次抓人,直接送过去,大家都省事儿!” 赞同送官,省时省力,一劳永逸。
褚江也乐了,挽着袖子上前:“那还等啥啊,动手吧,早利索喽早回去睡觉啊,兄弟们!” 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动手。
几人说着就要上前拿人,可把王家几人吓得不轻,王母更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王翠儿她二兄挣扎着,把嘴里的破布吐了出去,大声叫嚷着:“还!还!都能还!别冲动,万事好商量!我们啥都还!王翠儿,你赶紧给我把钱拿出来!” 惊恐万分,连忙求饶,承诺偿还。
伴着王家二兄的话音儿,王家其他人都跟着拼命点头,生怕晚了一步,自家就全都进了大牢! 拼命点头,表示同意,生怕迟疑。
王翠儿此时见对方要动真章的,也怕得很,哪还有什么不忿,也忙不迭地点头:“对,能还,能还!我们肯定都还上,老板、老板娘就绕了我们一家吧!” 见对方动真格,连忙答应,恳求原谅。
“成,那你来说说,偷了几次,偷了多少,不要想着骗人,金银纸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做了多少没人会比我更清楚,回去只需和所有纸元宝的数量一对,差了多少,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这事儿只是需要耗些时间,却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难事儿!” 提出条件,坦白交代,如实相告。
王翠儿知道沈慕容说的不是瞎话儿,此时哪还敢诓骗褚家众人,忙一五一十地全都交待了。 坦白从宽,不敢隐瞒,如实交代。
不算今天的这些,这段时间王翠儿竟陆陆续续地偷出去了十六打之多! 累计偷盗,数量惊人,令人发指。
“王翠儿,我也不多要你的,这十六打纸,一共是十九两零二百文,你今儿把这笔损失补上,我就可以不去报官。” 提出赔偿,弥补损失,网开一面。
王翠瞪大了眼睛,她这段时间卖纸给胡家,一共才挣了五两多,再去了分给阿娘的,和花了的,她手里现在顶多能拿出来三两银子,褚家一下就要十九两,这简直是在要她的命! 狮子大开口,无力承担,绝望至极。
“十九两?怎么可能那么多!你这简直就是在讹钱!” 矢口否认,指责讹诈,试图抵赖。
“讹钱?”沈慕容笑了,真是贼喊捉贼! 冷笑一声,反唇相讥,贼喊捉贼。
“十六打纸,每打十二大张,就是一百九十二张,每张能做二十个纸元宝,就是三千八百四十个,每个纸元宝卖五文,一共十九两二百文,分文不差,你若算不明白,大可以找人去算,我若是多算了你一文,今儿这些金银纸,我就全送你!” 有理有据,详细计算,无懈可击。
“我拿出来的都是纸,又不是纸元宝!凭什么按纸元宝的价钱算账!” 强词夺理,狡辩抵赖,试图蒙混。
“就凭你是偷的!要不是被你偷走,那些纸本就该做成纸元宝,放在我铺子里被买走,我按纸元宝的价钱算有何不对?你把这些纸卖给了我们对家,估计是连着折纸的法子一起告诉的,要不要我再给你算算这方子给出去,你要赔我多少?” 义正辞严,反驳指责,罪加一等。
“可,那也……十九两我真的拿不出啊!” 哭诉贫穷,无力偿还,试图博取同情。
王母也哭嚎着:“就算把我们都杀了,连骨头渣子都卖了,我们也给不起啊!” 哭天抢地,装可怜,博取同情。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毫无同情,不再废话,准备送官。
沈慕容话音刚落,褚岩几人就要动手,王翠儿吓得连忙喊叫:“让我想想办法,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肯定把这笔钱还上,求你了老板娘!” 哀求恳请,争取时间,试图挽回。
沈慕容看着她,淡淡道:“王翠儿,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心生一计,提出建议,留有余地。
王翠儿见事情有转机,忙不迭地点头:“老板娘你说!” 抓住希望,连忙答应,恳求指示。
沈慕容轻抬下巴,示意她看向身后牛车上的那些金银纸:“之前你卖给胡家的纸,是怎么卖的?” 询问价格,了解详情,为下一步做准备。
“三,三十文一张。”
三十文?沈慕容听了简直想翻白眼,真是没有本钱来的,给钱就卖啊,她那金银纸一张的成本可足足有五十文之高呢! 怒其不争,贱卖纸张,心疼不已。
沈慕容在心里算了算,随后对王翠儿说道:“这里是四十打金银纸,我按成本算给你,每张是五十文,这些就是二十四两,再加上之前那十九两二百文,一共是四十三两二百文,你把这些再卖给胡家,每张九十文,也刚刚好是四十三两二百文。” 提出方案,以纸抵债,转嫁危机。
王翠儿有些懵:“你的意思是,是说让我加价把这些卖给胡家,卖了的钱正好够赔给你的,是吗?” 确认方案,难以置信,心存疑虑。
“没错。” 肯定回答,明确方案,消除疑虑。
“为什么帮我?” 心生疑惑,不解其意,寻求答案。
“送你去坐牢,我的损失也追不回来,还不如这样,你把我的损失补给我,以后不许再来我的作坊,我也放过你这次,怎么样?” 说明原因,权衡利弊,达成共赢。
沈慕容看着王翠儿,略有些紧张地等着她点头应下。 静待回答,略感紧张,期待答应。
“好!”
片刻,见王翠儿终于点头,沈慕容也在心里悄悄地送了口气,总算把偏航的计划饶了回来,不然她也就只能报官,官差就算抓走王家人,可他们的损失怕是要不回来了不说,最重要的是罪魁祸首的胡家,怎么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呢! 终于答应,如释重负,计划回归。
此时天已大亮,刚开始还扒在王家墙外看热闹的邻里,见院里一直没有什么下文,早就撑不住回去补觉了。 邻里散去,窥探落空,各自散去。
沈慕容一行人给王家人松了绑,一起进了王家屋子,等着去了胡家的王翠儿,带着人过来买纸。 松绑进屋,等待消息,静观其变。
黄良早上刚起身,就被胡顺告知说王翠儿过来了,说是有大事儿要跟他们商量! 告知消息,有客来访,有所期待。
黄良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就见王翠儿站在胡家院里,上前问道:“大早上的,你最好是真的有啥大事儿!” 急忙出门,询问来意,有所期待。
“当然是大事儿,我昨儿晚上,从褚家铺子偷了一大批金银纸出来,足足有四十打!” 说明来意,数量惊人,令人振奋。
“四十打,你确定?纸呢?”黄良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确认数量,迫不及待,兴奋不已。
“被我藏起来了,我这次偷了这么多,褚家肯定会发现的,就算不知道是我,我以后也定是不能再去褚家的作坊做活儿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从今以后咱们就不要在联系了!” 说明原因,划清界限,表明决心。
黄良翻了个白眼,心道你既偷不出纸了,没了利用价值,我还跟你联系个屁:“别他娘的废话,赶紧把纸给老子拿来,被褚家发现找过去,就晚了!” 卸磨杀驴,催促拿货,担心暴露。
王翠儿想着娘家的亲人,和自己要是不成,就要被关进大牢的可能,深吸了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既然是最后一次,我想多挣
“要个屁要,九十文一张你想得到美!” 蛮横拒绝,狮子大开口,贪得无厌。
“你闭嘴!”
黄良呵斥住了胡顺,随后又陷入了沉思,他总觉着王翠儿今儿个,有些不对劲儿,可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这事儿还得容他再想想才成。 呵斥同伙,陷入沉思,疑窦丛生。
王翠儿心里很是焦灼,想让胡家赶紧拿钱买纸,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装作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不买算了,我这就回去烧了它,省着夜长梦多!” 心急如焚,故作镇定,虚张声势。
王翠儿嘴上说着,实际却没什么动作,也正是这点让黄良看到后,总觉着这价钱,兴许还有谈的余地。 言语威胁,行动迟缓,露出破绽。
这般想着,黄良比方才镇静了不少:“行了王翠儿,别装了,真当我们傻得不成?你说要烧了谁能信?你那就是没本的买卖,卖给我们多少你都是挣,真一把火烧了,你屁都不剩,冒那么大险偷出来,就为看个亮不成!” 识破伪装,揭穿谎言,稳住阵脚。
王翠儿被黄良点破,一时间脑袋空空,只能干巴巴地回着:“你到底买不买?” 心虚气短,无言以对,底气不足。
黄良见状更加笃定,王翠儿就是虚张声势,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着:“你突然把价提了这么高,怎么着也得让我们想想,还有没有的赚不是?” 确认虚张声势,稳操胜券,伺机压价。
“那你倒是快些!” 催促回应,焦躁不安,迫切成交。
胡顺一听黄良居然还真的要考虑,急得脸通红:“表兄你想啥呢,九十文一张!咱还能有啥赚头!这不明摆着就是抢吗?” 焦急反对,不明就里,担忧利润。
“你知道个屁,哪凉快哪待着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王翠儿有句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她这次搞了把这么大的,基本就是断了他们以后想再找人,从褚家作坊里偷纸的路,所以这次的纸他们必须要拿到手,先把这一笔赚到了再说! 呵斥同伙,暗下决心,必须拿到。
不过,没想到这王翠儿居然还是个有脑子的,她必是自己提前算过了,才要了这么个不尴不尬的价钱!
一张金银纸正好做二十个纸元宝,按褚家铺子卖的价钱,每个五文钱算,就是一百文,她王翠儿一张纸要了九十文,既不至于让他们赔,却也挣不到多少。 分析利弊,暗自盘算,权衡得失。
回头闹了半天,最后钱都进了她王翠儿兜,真是把算盘打的叮咣响!
好在这王翠儿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用更高的价钱,在镇上找好了收货的铺子! 自作聪明,浑然不知,已被利用。
九十文一张买了它,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相比原来挣的要少上不少,他黄良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凭什么亏了自己,给她王翠儿挣钱,更何况她这本就是没本的买卖,未免也太贪了些! 不甘亏损,心生不满,贪婪本性。
“想好了没有,到底买不买?”王翠儿催促着。
“买自然是要买的,不过你这九十文一张的价钱太贵了些,我们买到手就是个亏!要还是三十文你铁定是不干,这么着,咱们各退一步,五十文一张。” 提出压价,试图妥协,各退一步。
还不等王翠儿说啥,胡顺先炸了庙:“五十文?表兄你疯了?直接给她翻了快一倍!” 惊呼反对,难以置信,难以接受。
黄良白了胡顺一眼,不过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心道这样也好,有胡顺在一旁咋呼着,说不定压价还能更顺利点。 默许反对,借力打力,伺机压价。
“不可能!九十文,一文都不能少!”王翠儿没想到对方竟直接给砍掉了一半下去,胡家这边,她要是凑不够那些钱,剩下的岂不是都得她们自己掏! 坚决反对,寸步不让,捍卫底线。
黄良板起了脸,语气轻蔑地嘲讽:“王翠儿,做人不要太贪心,你个没本的买卖,还想靠着这,赚回去个金山银山不成?” 讥讽嘲讽,揭人伤疤,软硬兼施。
“你不要欺人太甚!” 怒火中烧,忍无可忍,情绪失控。
“王翠儿,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个没本的买卖,还想到我家来空手套白狼!”
胡顺见方才插话,黄良没说什么,便又肆无忌惮起来。 得寸进尺,肆无忌惮,落井下石。
一方面是来自褚家的压力,一方面是胡家的不肯就范,王翠儿被逼的彻底没有了理智:“没错!我就是没本的买卖,一把火烧了我也不赔啥!烧成灰也不可能便宜了你胡家!不就是偷东西坐牢嘛?我王翠儿要是被抓了,你们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运气来了,是挡都挡不住啊! 瞌睡送枕,时来运转,天赐良机。
大春儿听着这话儿,别提多兴奋了:“婶子你说真的?王翠儿昨儿下工之后又回来了?” 闻言雀跃,喜出望外,急切求证。
“这咋能有假,我又不是闲得没事,做啥要编瞎话骗你?你若不信,咱们都可以过去问那王翠儿!” 语气笃定,言之凿凿,消除疑虑。
大春儿见方二婶儿如此笃定,也知这事儿她没有哄骗自己的必要:“不用去婶子,咱俩是一组的,现在东西丢了,就是那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有什么好不相信婶子的!” 表明立场,互相信任,同舟共济。
“那咱们现在可咋整?东西丢了这事儿,咱们要跟东家说吗?可是这屋就咱们两个,现在东西丢了,东家会不会觉得就是咱们偷得,让咱们赔啊?” 忧心忡忡,顾虑重重,担心受牵连。
方二婶儿苦着脸,很是纠结,就怕万一这事儿说不明白,最后再赖到自己头上! 愁眉苦脸,纠结万分,害怕被冤枉。
“要不咱们还是当作不知道这事儿吧?” 胆小怕事,试图隐瞒,息事宁人。
这么好的机会,大春儿可不想错过:“婶子,依我看咱们还是得尽快和老板娘说。” 机会难得,不容错过,力主坦白。
“可是……” 犹豫不决,难以抉择,心存顾虑。
“婶子你想啊,咱们要是瞒着这事儿不说,回头等老板娘自己发现了,不是得第一个就怀疑咱俩,那到时候才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坦白。
方二婶儿还是十分地犹豫:“可现在说了,不也是一样怀疑咱们两个!万一真让咱们自己拿银子赔咋整,再说……再说老板娘是不是,也不一定能发现啊?” 疑虑重重,担心被赖,抱有侥幸。
被怀疑的事儿,大春儿倒是没怎么担心,得亏她早先就跟老板娘说了,这个王翠儿有问题,眼下还有方二婶儿作证,老板娘是万万不可能怀疑到她们两个身上的。 早有准备,胸有成竹,无需担忧。
只是这其中的缘由,大春儿不好和方二婶儿提起:“婶子你放心,咱们老板娘是个明事理的,只要咱们把该说的都说了,东家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安抚劝慰,胸有成竹,深信东家。
大春儿说着凑到方二婶儿耳边嘀咕着:“我看这王翠儿的嫌疑最大,说不准就是她干的!” 咬耳朵,低声细语,怀疑对象。
“不能吧,她偷这几刀纸能干啥用?” 难以置信,不解其意,疑惑不解。
“她偷走干啥我是不知道,可婶子你细想想,她都和人串了好几轮岗了,非得待在这个,她原来说啥都不愿意待的组,是为啥?再说,她昨儿中午就告假了,等到了下了工的时辰又回来了,是要干啥?怎么就那么巧,昨儿个婶子你看见她了,今儿一早就发现丢东西了?” 层层分析,丝丝入扣,嫌疑渐增。
“照你这么说,那咱们还真是必须得跟东家说了,咱不能替她王翠儿背黑锅啊!” 幡然醒悟,同意坦白,自证清白。
二人商量好说辞,赶忙出了屋子,直奔大门外的纸钱铺子。 达成共识,行动迅速,直奔店铺。
沈慕容刚开了铺子门,走到柜台后面坐下,就见大春儿和另一个女工,推开门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开门迎客,准备营业,客人来访。
“大春儿嫂子这是有啥事儿?” 询问来意,热情接待,礼貌待客。
大春儿关严了门,几步奔到柜台前:“老板娘,大事儿不好了,咱们作坊出贼了,昨儿个我跟方家婶子领回去的金银纸,丢了好些打!” 关门禀告,神色焦急,道明来意。
沈慕容乍一听作坊丢了东西,很是吃惊,可转头又想到,上次大春儿来找自己说的事儿,稳了稳思绪,问道:“大春儿嫂子可确定好了,别是有什么误会!” 故作惊讶,稳住情绪,谨慎询问。
“错不了的老板娘,我们昨儿下工的时候,最少还剩了八九打的金银纸呢,可今儿早上一来,那屋就剩下三打了!而且昨儿下工后,王翠儿还回来过一趟!” 确凿无疑,详细描述,指出嫌疑。
大春儿说着回头拉来了方二婶儿:“老板娘要是不信,可以问方家婶子。”
方二婶儿使劲儿地点了点头,深怕沈慕容不信她们似的:“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 互相佐证,竭力证明,生怕不信。
沈慕容倒不是不相信大春儿和方二婶儿,只是这种事情还是谨慎些的好,不想随意给人扣上个“小偷”的帽子罢了。 谨慎行事,不妄下结论,留有余地。
方二婶儿见沈慕容迟迟没有表态,不由地有些心慌慌的:“老板娘,你要相信我们啊,这事儿真的跟我们两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未表态,心生慌乱,极力澄清。
沈慕容朝方二婶儿,安抚地笑了笑:“我信的婶子,这事儿我知道了,婶子和大春儿嫂子就先回去,这事儿暂时也先别和其他人提起,你们就当作不知道这事儿就成。” 安抚人心,表示信任,嘱咐保密。
二人走后,沈慕容也没有声张此事,只是歇晌的时候和褚岩提了提,小两口商量了下,都觉着这不是什么小事儿,还是谨慎些的好。 事后商议,谨慎对待,不敢大意。
跟褚岩商量过后,沈慕容心里就更有谱了,下午一直在铺子里专心卖货,直到褚江来送今天的铜钱烧纸,顺便在铺子里小坐。 胸有成竹,专心经营,静待时机。
把纸钱放进库房,褚江和褚岩前后脚进了铺子,刚坐下,就听堂嫂问在自己身后的堂兄:“你和堂弟说了没?” 卸货入库,兄弟入店,话锋一转。
褚岩摇摇头:“还没,方才阿爷在。” 摇头否认,有所顾忌,欲言又止。
褚江见堂兄两口子,又当自己不存在般的聊着,忙拽了下褚岩的袖子,想引起他堂兄的注意,他人在这呢,有啥事儿可以直说的! 不满被忽视,试图参与,打破沉默。
“啥事儿要跟我说啊堂兄?” 直言询问,打破砂锅,求知欲强。
“是想问你,昨天作坊下工后,有没有人又回了你家院子?” 旁敲侧击,迂回询问,试探消息。
褚江抓了抓头:“这……我还真没注意,咋了堂兄,可是出了啥事?” 摸头回忆,表示不知,反问缘由。
“这事还没确定。” 含糊其辞,不置可否,留有余地。
褚江一听褚岩这么说,更加好奇了:“到底是啥事儿啊?堂兄就是个锯嘴葫芦,哪有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的,真是憋死我了!堂嫂,你跟我说说呗?” 好奇心爆棚,打破砂锅,非要问清。
沈慕容看了褚岩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和褚江说,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是一来事情还没最终确定,二来作坊开在了褚江家院子,她和褚岩都怕堂叔一家听说丢了东西,觉着是他们的责任。 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有所顾虑。
堂爷爷一家对他们夫妻一向很好,也帮了他们许多,自己实在不想褚江一家多想自责。 感恩之心,不愿添麻烦,体贴入微。
“今儿早上有女工来跟我说,昨儿她们领回去的金银纸少了几打,还说看见了有个女工,下工之后又返回来了,所以我跟你堂兄才想着问问你,好确定一下,别冤枉了人。” 委婉告知,说明情况,不愿冤枉。
褚江一听果然很激动:“啥?我真是!应该好好看着点的,怎么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偷走了!堂兄堂嫂,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回去问问阿爹阿娘,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 闻言激动,自责不已,急于弥补。
褚岩赶忙按住了要跑回去的褚江:“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想跟你说的!” 阻止行动,不愿自责,有所顾虑。
“就是,作坊开在你们家,已经是添了很大的麻烦了,哪还能让你天天帮我们看着?这事儿跟你可没关系,别瞎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安慰开导,不愿揽责任,体贴入微。
褚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咋整,我先回去问问?” 挠头示
再一次收到胡家催促她偷金银纸的消息,王翠儿感到焦虑和害怕的同时,竟开始隐隐觉得有一丝难掩的兴奋和快感,正在催促着她,让她赶快付出行动! 收到催促,心生焦虑,竟有兴奋,蠢蠢欲动。
这日王翠儿一来到褚江家的院子,就看见里面热闹的很,大春儿、方二婶儿还有另外两名女工,正一趟一趟地从隔壁院子往过来,搬着一打一打的金银纸。 走进院落,热闹非凡,搬运纸张,井然有序。
这场面着实有些惊到王翠儿了,忙拉过一旁一个正在帮忙的女工。 目睹此景,心生惊讶,忙拉女工,打探消息。
“大早上的,这是干啥呢?” 疑惑询问,不解其意,寻求解答。
“东家早上过来说,新进了不少纸钱,那边放不下了,让把做纸元宝的金银纸,先都挪到这边来放着,之后做着倒也方便,省着还得总过去那边取。” 女工解释,说明原因,搬运目的。
王翠儿踮着脚,抻长脖子往裁纸那屋子里望了望:“你们搬多久了啊,多吗?” 踮脚张望,心生疑虑,追问数量。
“倒是不少,不过这两打就是最后的了,那我先放进去了,回头再跟你聊。” 女工回应,数量颇多,即将结束。
女工说着颠了颠手里的两打金银纸,随后搬进了裁纸的那间屋子,递给大春儿她们放好。 颠纸入屋,放入裁纸间,一切如常。
王翠儿看着那边半敞着的房门,陷入了沉思。 目视房门,心生波澜,陷入沉思。
上次成功偷走五打的金银纸,极大地增强了王翠儿的信心,
董山冲着褚岩质疑道:“我们凭什么跟你走?这大半夜的,谁知道你们想干啥!” 质疑质问,理直气壮,不愿妥协。
沈慕容冲躲在董山身后王翠儿,晓之以理:“王翠儿,你难道就没想想,我们明知道东西不在你这儿,还敢大晚上的找过来,是因为什么?没有点把握的事儿,谁会这么冒冒失失地生闯进来?”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暗示掌握证据。
王翠儿抓着董山的胳膊,往他身后躲了躲:“老板娘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极力否认,实则心虚,难以掩饰。
嘴上虽这么说,可王翠心里却有些打鼓,难道之前偷金银纸的时候,真的被找到了什么证据不成? 口是心非,内心忐忑,疑虑丛生。
可是不应该啊,要是早就被东家知道了是自己,那为啥装作啥都不知道,还让她继续在作坊干了这么久! 自我安慰,试图解释,疑惑不解。
“王翠儿,我知道你定也是让人利用的,幕后主使不是你,你也没必要替人背负这么大的罪名,盗窃可不是小事,我们的目的不是你,不然也不会自己找上门,应该报官才是啊!我们不想难为你,你只需要跟我们走一趟,找到利用你,正真偷纸的那人就成!” 宽慰劝说,恩威并施,诱导供出幕后。
王翠儿一听这话儿,猛地用力,把董山的胳膊抓的更紧了,心中坠坠不安,不敢开口。 闻言惊恐,紧抓不放,内心挣扎,不敢应允。
董山被抓的有些痛了,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妻子,只见她脸色煞白,神情也不有些不自然,冬日的夜里额头上竟然出了汗,心下不由一惊,难道王翠儿真的做啥了? 疼痛回头,发现异常,心生疑窦,难道真有隐情?
“翠儿,你真的啥都不知道?” 轻声询问,寻求真相,心存希望。
王翠儿瞄了眼小声询问自己的丈夫,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快速地把头低了下去,小声地嘀咕道:“我今儿一天都在家,门都没出过。” 眼神躲闪,言语含糊,极力掩饰。
董山被王翠儿的反应弄糊涂了,说这事儿跟她有关,可王翠儿今儿确实一整日都没出过院子,可说跟她没关系,妻子又表现的太过反常了! 迷惑不解,难以判断,进退两难。
沈慕容见董家左右两侧的邻居,已经有不少被这边的动静吵醒,出了门朝这边张望,又看向一声不吭的王翠儿,和面露疑虑的董山,决定换个人劝说。 见邻围观,事态扩大,改变策略,另寻突破。
沈慕容看向董山:“我们说偷了,你们说没有,与其僵持不下,不如跟我们去一趟五方村又何妨,去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你若是担心安全,大可以全家都跟着一同前往,
沈慕容的小作坊里,一共就只有十名女工,当初因为分组做活儿的事儿有过争执后,沈慕容将把这十人,两两一组分成了五组,每六天就换一组两人去负责裁纸,全部轮转完成,刚刚好一个月。 十名女工,分组轮换,裁纸折纸,井然有序。
十月初七,就又要到轮换岗位的日子了,这次轮到了大春儿和方家二婶儿这组。 轮换将至,人心各异,暗流涌动。
还不等到正日子,头两天的晚上,才下工王翠儿就特意跑来折纸这头,等大春儿一从门里出来,就喜滋滋地上前挎住大春儿的胳膊:“大春儿嫂子,今儿我跟你一道走呗,咱俩聊聊天。” 还未轮换,急不可耐,殷勤示好,意图明显。
大春儿一见她特意在屋外等着自己,还这般殷勤,不用猜都知道,这王翠儿定是想和自己换岗。 见此情景,心知肚明,早已预料。
可大春儿自己这次也必须在裁纸这组才成,不然她可怎么监视这个王翠儿啊? 身负重任,必须前往,监视窥探,伺机而动。
不监视她,怎么找机会把她弄走,不把她弄走,自己妹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监视目的,清除异己,为妹铺路,心思各异。
谁让她自己不对劲儿的,这可赖不到别人! 事出有因,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大春儿想着,忙把胳膊从王翠儿怀里抽了出来:“咱俩又不顺道儿,我家在东头,你家在北头的,咋能走得到一块去。” 抽身拒绝,言辞直接,不留余地。
王翠儿见状,忙又缠了上去:“顺道儿,顺道儿,我今儿要去东头的肉铺子割些肉,正好顺道儿,咱们姊妹两个聊聊天,做个伴儿!” 再次纠缠,寻找借口,不肯放弃。
大春儿没法,只能被王翠儿拉着,和她一起走,十个女工从隔壁堂爷爷家的院子一出来,就各自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很快就都不见了人影。 无法推脱,勉强应允,众人散去,各奔东西。
王翠儿见左右没了旁人,轻晃大春儿的胳膊:“大春儿嫂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行不?” 四下无人,图穷匕见,试探询问,准备摊牌。
大春儿假装不知:“啥事儿啊?你说我听听吧。” 故作不知,静观其变,等待来意。
“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这不明儿个就要换岗了嘛,想跟你打个商量,我替你去做裁纸的活儿可行?我看大家都更喜欢做折纸的活儿,我无所谓的,大春儿嫂子你人好,就把这折纸的活儿,换给你吧!” 婉转表达,提出请求,欲换岗位。
大春儿一路上就等着她说这话儿呢,早就想好要怎么拒绝她了,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少许抱歉:“哎呀,这多不好,我都好久没去做裁纸的活儿了,再说翠儿你现在不也是正干着裁纸的活儿呢,咋能让你连着干,不行不行,回头让大伙儿知道,还不得说我大春儿欺负人?这可不成!” 早有准备,婉拒请求,理由充分。
王翠儿有些惊讶,没想到大春儿竟然会不同意,之前别人可都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不过倒也没啥,大春儿不同意,不是还有个方二婶儿呢嘛。 意外受挫,稍感惊讶,另寻目标,还有机会。
初六晚上下工,头天晚上的那一幕,再度上演,不过这次的对象换成了方二婶儿。 再次上演,对象变换,执着不懈。
王翠儿像昨天那般,挎着方二婶儿,欢欢喜喜地走出了大春儿的视线。 如法炮制,殷勤示好,走出视线。
要不是方向完全相反,大春儿都想跟上去看看,此刻她可比王翠儿都着急,恨不得方二婶儿马上点头同意才好! 方向相悖,无法跟随,焦急等待,迫切希望。
她仿佛都能看见王翠儿被赶了出去,自家妹子过来做活儿的日子,正在向她招手! 驱逐异己,指日可待,美好愿景,近在眼前。
次日一早,大春儿特意提前了好久来上工,坐在裁纸那屋的炕上,美滋滋地等着王翠儿进屋。 早早来到,翘首以盼,等待好戏。
可谁想还没到上工的点,方二婶儿就推开了屋门! 事与愿违,意料之外,方二婶儿,率先登场。
“呦,大春儿今儿这么早啊!” 热情招呼,打破幻想。
大春儿美梦被打破,惊讶地差点没从炕沿上滑下来:“婶子你怎么来了?不是王翠儿吗?” 惊诧莫名,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闻言,方二婶儿一脸诧异地看向大春儿:“谁跟你说今儿是她的,王翠儿?” 反问质问,疑惑不解。
“啊,没没没……是我自己猜的,昨儿个她不是跟婶子你一起走的,我以为她是要跟你说换岗的事儿呢!” 支支吾吾,掩饰真相,试图解释。
方二婶儿听闻了然地笑了:“她前儿个是不是也跟你说这事儿了?” 恍然大悟,心知肚明,印证猜测。
“啊,是啊,所以我才猜今儿是她的,那婶子这是没同意?” 顺水推舟,承认猜测,追问结果。
大春儿心里狐疑地紧,莫不是这方二婶儿也发现王翠儿的不对劲儿了,也想找人顶了她? 心生疑虑,猜测纷纷,是否另有隐情?
方二婶儿提起这事儿还有有些不乐意:“哪啊,也不知那王翠儿是怎么回事儿,开始说的好好地,还没等我答应呢,刚说了一句话,她突然又说不换了!” 提及此事,颇为不满,难以理解。
“她自己说不换了?”大春儿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好端端地说不换就不换了! 难以置信,百思不解,为何变卦?
王翠儿不换岗了,她还怎么看着她,揪出她的把柄啊! 无法监视,计划落空,如何是好?
“可不嘛!” 肯定回答,印证猜测。
“婶子你跟她说啥了?” 追问细节,寻求线索。
“我就问了她一句,最近怎么好像总是在裁纸这边,是突然发现这边的活儿有啥好处了吗? 简单询问,引发变故,到底为何?
她就突然说,好啥好啊,就是做惯了,说我不
褚岩胡乱拽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趿拉着鞋,正要开门出去找人,房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了一下。 心系妻子,焦急寻觅,未曾出门,伊人已至。
沈慕容端着托盘,侧身用肩膀开门,刚一推开,转身进屋,就见褚岩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后。 托盘轻盈,肩头推门,转身入室,夫君眼前。
侧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确实到了褚岩往日要起身的时辰了,不过…… 观察天色,时辰恰好,心思细腻。
“怎么不穿好衣裳?外面现在可冷了!” 关切询问,言语温柔,叮嘱保暖。
见到了人,褚岩这才松了口气,又看那托盘上放着一碗面和一个寿蛋,也猜到了其中缘由:“一大早起床去给我做面了?” 见到爱妻,如释重负,托盘美食,心领神会。
褚岩说着伸手,要接过妻子手里的托盘,被沈慕容躲了过去:“我拿我拿,多冷啊!你快去穿衣裳,不然就回被窝里待着也成。” 伸手欲接,爱妻拒绝,关怀备至,温暖窝心。
褚岩笑了笑,也不坚持,伸手将房门关好,正要把炕上的被褥叠好收进炕柜,就被放好托盘的沈慕容,把活儿抢了过去。 宠溺一笑,不再坚持,正欲动手,爱妻抢先。
“我来,我来,你快穿衣裳。” 再次抢活,催促穿衣,呵护备至。
褚岩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边看着小妻子归置屋子,见都收拾好后,左右看了看没有遗落,又跑回了自己身前,动手开始帮他系扣子。 慢条斯理,穿衣观妻,爱妻忙碌,心中甜蜜。
褚岩觉着有些好笑,怎么过个生辰,还把他当成孩子了! 忍俊不禁,倍感呵护,仿佛孩童。
但也不跟她争,伸手揽着妻子的腰身,静静地看着她,温柔地帮自己整理衣裳。 享受呵护,搂住爱妻,静静凝视,满心温柔。
终于穿戴整齐,沈慕容踮脚亲了下褚岩的下巴:“祝我们阿岩生辰快乐!” 穿戴完毕,踮脚献吻,生日祝福,甜蜜温馨。
褚岩轻轻回吻妻子的额头:“谢谢我们阿容!” 亲吻额头,轻声道谢,爱意满满。
沈慕容拉着褚岩,让他坐在炕边:“褚岩你坐在这里等我哦。”说完扭身就跑了出去。 拉着夫君,炕边坐等,神秘一笑,转身离去。
片刻,又端了盆热水回来,拧了帕子要帮褚岩擦脸,褚岩伸手想要接过,再次被沈慕容躲开:“我帮你弄,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全都放着我来就成!” 热水帕子,再次登场,夫君伸手,爱妻拒绝。
“真把我当小孩了?” 再次被拒,忍俊不禁,再次发问。
“没错,阿岩小朋友今天可以享受,沈慕容的全天候服务,随叫随到的那种哦!” 肯定回答,贴心服务,随叫随到。
褚岩捏了捏妻子的脸颊,摇头失笑。 捏脸宠溺,摇头失笑,甜蜜负担。
拗不过妻子,只好任其摆布,还真是个甜蜜的负担。 拗不过爱,任其摆布,心中甜蜜。
“九月末的旬休你没休,正好挪到今天,我已经跟阿爷阿奶说过了,铺子也暂时关门一天,今天我们就只庆祝你的生辰就好!” 早已安排,旬休挪移,铺子关门,只为庆生。
沈慕容说着,拿过来一旁的托盘,拿过寿蛋,冲着褚岩又说道:“我帮你滚一滚!” 拿起托盘,拿出寿蛋,再次忙碌。
褚岩望着沈慕容,眼眶发热,喉咙微滚:“好!” 望妻情深,眼眶湿润,喉咙微动,感动不已。
多久没人帮他滚过生辰的寿蛋了?已经记不得了。 往昔回忆,涌上心头,不知几载,无人如此。
沈慕容拿着红鸡蛋,在褚岩身上,从前到后,从头到脚滚了一遍,边滚边学着以前自己生辰时,阿娘说的那些说道:“滚滚霉运去,滚滚好运来;滚滚小人去,滚滚贵人来;滚滚疾病去,滚滚健康来!” 红蛋在手,轻柔滚动,口念祝词,饱含爱意。
说完,拿着寿蛋在褚岩额头上轻轻一磕,然后把去了壳的鸡蛋,放进了面碗里:“现在温度应该刚好,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轻磕额头,放入面碗,催促品尝,期盼之情。
沈慕容做得是碗热汤面,用猪骨炖的汤头,撇去了上面的浮油,只用白汤煮面,调味后,再在上面放上几颗烫好的青菜,一颗煎蛋,还有几片卤好的猪肉,再撒上些葱花、香菜、蒜末和碎辣椒,最后淋上一勺热油,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就出锅了! 骨汤熬制,撇去浮油,佐料丰富,热气腾腾,长寿面成。
褚岩捧起面碗,闻了闻又喝了口热汤,深秋的早晨,一口下肚就感觉热气透过毛孔,传到了四肢百骸,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捧碗闻香,轻啜热汤,暖意融融,传遍全身。
“特别香!” 赞不绝口,发自内心,美味至极。
褚岩夹了片猪肉,就着碗送到沈慕容的嘴边,妻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起身准备这些了,定是也还没吃过。 夹肉喂妻,心疼爱妻,不知何时,起身忙碌。
沈慕容摇摇头:“锅里我留了不少骨汤,还有鸡蛋,昨晚就和阿奶说了,一会阿奶会做疙瘩汤吃。” 摇头拒绝,惦念夫君,骨汤鸡蛋,留待稍后。
“阿奶做好还得一会儿,阿容忙了一早上,先吃些垫垫。” 坚持喂食,心疼爱妻,先垫垫饥。
最后在褚岩的坚持下,小两口甜甜蜜蜜地,你一口我一口,分吃了那碗汤面。 甜蜜互动,你一口我一口,分享美食,情意绵绵。
吃过早饭,又送了褚沐去学堂,沈慕容问褚岩想做些什么,褚岩看着妻子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 送完小弟,心疼爱妻,询问意愿。
于是小两口又窝在房里,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回笼小憩,甜蜜相拥,安稳入眠。
说好今儿个要给褚岩庆祝生辰,刚一过了午饭点,赵成、褚江,还有沈家几兄弟就陆陆续续上门了,有的提了酒,有的拿了肉和菜,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聊天、玩牌。 亲朋好友,陆续登门,把酒言欢,热闹非凡。
晚饭沈慕容准备的是火锅,在褚家堂屋支上了两张大桌子,提前切好的几大盘猪肉、羊肉,鱼肉去了刺,剁碎汆成的丸子,切成片的土豆地瓜,蘑菇木耳,青菜豆腐,还有尽了最大的努力,
沈家招待褚家众人吃了茶点,又聊了许久,歇够了脚,才将褚家一行人送出院外。 茶点款待,宾主尽欢,依依惜别,送至门外。
沈母边指挥着儿子们将聘礼搬到女儿房里收好,边同弟妹郑氏聊着:“真没想到啊,褚家聘礼竟给添了这么多的银首饰!倒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只是没想到,我原来还担心闺女儿嫁过去后,日子怕是要过的辛苦些呢!” 指挥搬运,欣慰交谈,聘礼丰厚,忧虑稍解。
郑氏原是沈母的表妹,亲上加亲后两家关系一直都十分融洽,现在外甥女加侄女的沈慕容有了门好亲事,郑氏真是由衷的开心:“可不,那红布一掀开,都快晃瞎我的眼了,再没见过聘礼送了这么多银首饰的了,可见这褚家对咱慕容是真上心啊!” 表妹恭贺,由衷欣喜,银饰耀眼,足见诚意。
“竟瞎说,那红布盖着的是个太阳不成,还能晃瞎了你的眼!不过,弟妹你刚瞧见褚岩他大伯娘了没有,大喜的日子她却板着个脸,眼睛滴溜溜地直转,坐在那就跟凳子烫了屁股似的,没个稳当劲儿,真是添堵!” 玩笑嗔怪,话锋一转,提及大伯娘,颇为不满。
要不是看在褚岩的份上,沈母都想将她撵了出去! 顾及褚岩,强压怒火,否则早已,逐客出门。
“怎么没瞧见,那婆娘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我看啊,许是眼气今儿个的聘礼呢,不过阿嫂你也不用在意她,不过是个分了家单过的伯娘,碍不着咱们慕容的眼,当门远方亲戚晾着便是。” 弟妹宽慰,道破心思,分家伯娘,不足为惧。
招了沈家妯娌两个嫌弃的大伯娘王氏,此刻正急匆匆地走在褚家一行人的最前面,褚大伯不解的拽住婆娘的胳膊问道:“好端端地你走的这般快作甚?” 妯娌嫌弃,步履匆匆,丈夫不解,出声询问。
大伯娘王氏回头看了看有段距离的其他人,小声和自家男人嘀咕:“他爹你没看着刚才的聘礼?你就不觉得奇怪?他褚岩娶个乡下姑娘,哪用的上这么多聘礼,光银镯子就打了两副!我得赶紧回去问问阿娘!” 回头张望,压低声音,质疑聘礼,急欲追问。
褚大伯满脸的不耐,狠拽了下婆娘的衣袖:“多些便多些吧,你问啥问,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咱分出来单过了,阿爹阿娘给自己孙子准备的聘礼,轮得到你个分了家的儿媳妇去问吗,村里人怎么说咱的你不知道?别再让人家看咱们笑话了!” 满脸不耐,狠拽衣袖,劝阻妻子,顾及颜面。
听见这话,王氏更加激动了,停了脚步同男人掰扯起来:“我咋让人看笑话了,啊?外人不知道实情瞎咧咧,你管他们干啥!当初要不是亲家提醒咱,做棺材的破出身会影响儿子的仕途,咱能商量着分家?再说了,当初分家不是你同意的?” 越发激动,停步争辩,提及分家,旧事重提。
褚大伯一听婆娘的大嗓门就头疼,忙拉了她告饶:“是我,是我还不行吗,你小点声,小点声!” 闻听高声,头疼不已,忙拉劝阻,恳求降低音量。
当初儿子不到二十就中了秀才,后来到镇上的私塾念书,教书的李秀才觉着他是个读书的料子,以后必定有大出息,不仅平日里多有照拂,甚至有想把独女嫁进褚家的打算。 回忆往昔,儿子中秀,前程似锦,欲结亲家。
儿子回家同他们提了提,这天大的好亲事,他们哪有不应的!只是人家李秀才也有顾虑,说是褚雷的出身不好,对他今后的科举仕途会有妨碍,还说若是因为这等俗世耽搁了好苗子,实在可惜! 天大喜事,欣然应允,但有顾虑,出身低微,恐碍前程。
婆娘听了这些回家就跟他商量着要不分家算了,他当初想着当爹的,为了儿子的前程做啥都是应该的,才厚着脸皮和阿爹阿娘提了分家,可谁知道这一分竟把全家变成了村里的谈资和笑柄! 听闻此言,商议分家,为子前程,厚颜提出,反成笑柄。
大伯娘王氏不情愿地拧了拧身子:“当初还不都是为了儿子,为了你们老褚家吗?说好了分家不分心的,全家一起尽心供咱褚雷,以后他出息了全家跟着享福,家里的事儿,我有什么问不得的!” 不情不愿,扭捏作态,皆为儿子,分家不分心,质问缘由。
“阿爹阿娘这不是一直帮着咱呢嘛,儿子结亲、私塾的束脩孝敬,还有这几次去府城赶考,哪次落下了!” 提及此事,心中愧疚,父母帮衬,有求必应。
说到这个褚大伯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阿爹阿娘一大把年纪了,自己作为长子先提了分家不说,不仅不能侍奉双亲,弃了阿爹打小传给他的手艺,还得让双亲反过来帮衬着自家,他这个儿子当的! 心中不是滋味,愧对双亲,弃祖传业,反受帮衬。
王氏还不知道自个男人,想要儿子出息又舍不得那破棺材手艺,都已经分了家,又想要个贤孝的好名声,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暗暗白了一眼男人:“谁要是有意见,那就大大方方说出来,我王秀花绝对跟他们断个彻彻底底,不过等我儿以后出息了,谁都别想来沾边!” 暗骂丈夫,优柔寡断,欲断绝关系,独享荣华。
“你这婆娘,我何时说谁有意见了?” 斥责妻子,并未提及,何来异议?
“既然还认咱褚雷是你老褚家的长孙,那这聘礼的事,我就能问得!”说罢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质问丈夫,聘礼之事,长孙之份,理应知情。
褚沐在路上就听他阿兄说,沈家阿姊给他做了书袋,当作是生辰礼物,一进家门就迫不及待地让阿兄给他拿出来瞧一瞧! 心系书袋,迫不及待,进门询问,急欲一观。
自己稀罕了半天还不够,又小心翼翼地拿去给三叔和堂姊看! 喜爱不已,小心翼翼,向叔展示,求赞赏。
“三叔、堂姊你们看,沈家阿姊给我做了书袋!” 炫耀书袋,语气雀跃,洋溢幸福。
“沈家阿姊可真厉害!”褚璇楚今年十一了,偶尔也会和阿奶一起做些针线活,只是还没独立做过什么东西,见堂弟拿来的书袋,做的很是精致,崇拜的很。 堂姐赞赏,手艺精湛,羡慕不已。
“确实做的不错!这沈家姑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褚三叔也跟着高兴,随后又看向紧跟着进来的褚岩道:“还得是姑娘家心细,阿沐都上了快一年的学堂了,咱们也没想起来给他做个书袋。” 三叔夸赞,心灵手巧,疏忽大意,愧疚自责。
“三叔,褚沐才刚开蒙,连书都还没有。”言外之意就是,这书袋,褚沐白兴奋了,他用不上! 委婉提醒,尚未开蒙,书袋无用,空欢喜。
褚沐瞪大了眼睛,强调着,仿佛此时若不争取,他的书袋下一刻就会被他阿兄抢走了一般:“用的上!先生说习完三字经和百家姓,就该学千字文了,到时便要买书册的,还要学写字!用的上的!” 强调可用,仿佛书袋,顷刻被夺,急切争取。
“就是,明日三叔就托人到镇上给我们阿沐把书买来,再给璇楚买些布料绢花!” 三叔应允,购书添物,弥补疏忽,皆大欢喜。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了! 闲话家常,其乐融融,突来变故,打破宁静。
褚阿奶一脸阴沉地站在屋外:“老三你来一下!” 阿奶阴沉,立于屋外,呼唤三子,气氛凝重。
褚岩让两个小的在屋里待着,自己扶着三叔往堂屋去,见大伯和大伯娘也在堂屋坐着,便猜到是为了什么事了。 示意二人,留在屋内,搀扶三叔,前往堂屋,心知肚明。
褚阿爷吸着旱烟坐在主位上,见次孙扶了小儿子进来,磕了磕手里的烟杆:“说说吧,今儿个的聘礼是怎么回事?” 阿爷吸烟,端坐主位,质问聘礼,打破平静。
褚岩扶着褚三叔坐稳了,自己也在一旁坐下,才淡淡开口:“孙子把聘金改成了六两。” 搀扶三叔,坐稳身形,坦然承认,更改聘金。
难道侄子没凑够钱?褚三叔纳闷的看了褚岩一眼:“阿爹阿娘,那三两是儿子从私房里拿出来添给阿岩的,想着给他凑个双。” 三叔疑惑,细问缘由,私房添补,凑成双数。
王氏原以为是公婆贴补给褚岩的,结果回来一说,婆婆竟也不清楚,她这才拽着丈夫留下,想听个究竟,没想到竟是小叔子,心里更是不忿,怪笑着插言:“老三,那可不光是添了三两银子的事,加上那些个银首饰怕不是得有十两了!这私房钱可够多的!” 王氏插言,怪声怪气,提及银饰,语带讽刺。
褚三叔听的更懵了,忙看向褚岩:“什么首饰?” 三叔更懵,询问侄子,一头雾水。
“阿爷阿奶,三叔确实是添了三两,那些首饰三叔不知情,是我自己添的。” 褚岩解释,撇清关系,银饰之事,独自承担。
褚岩没理会大伯娘的酸话,只对着阿爷阿奶解释着,幸亏他当时想的多,没把那四两直接添在聘金里,只是没想到大伯娘会在中间掺和,早知道那三两也该坚持不让三叔添的。 忽略伯娘,解释缘由,幸有准备,未雨绸缪。
大伯娘王氏满脸的不屑,还自己添的,当她王秀花是傻子不成:“自己添的,你哪来的钱打首饰?我说老三,添都添了,又何必在这蒙骗家里人!不是大嫂挑理儿,褚岩下聘你给添了这么多,当初我们褚雷结亲时,可什么都没见着,亏得我们褚雷还常常惦着家里,你这叔叔当的,也太偏心了些!” 王氏质疑,满脸不屑,旧事重提,指责偏心。
褚阿奶一听王氏提到褚雷,想着可不能叫长孙寒了心,忙训道:“老三,你这次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闻听长孙,唯恐寒心,训斥三子,偏颇之举。
王氏一听,心道婆婆果然还是向着自家的,表情更是得意! 王氏得意,心满意足,婆婆偏袒,正中下怀。
褚三叔涨红着脸,双手紧紧抓着裤子上的布料,显然是被气的不轻:“我偏心!褚雷结亲时家已经分了,爹娘还拿了十两出来给他,褚岩被拖到了二十才定下门亲事,爹娘就给了三两!” 三叔委屈,怒火中烧,反驳偏心,据理力争。
“砰”的一声,褚阿爷手里的烟杆重重地砸在了桌上:“都给我闭嘴!” 阿爷震怒,重砸烟杆,喝止争吵,威严尽显。
褚阿爷环视了一周,最好把目光放在了面无表情的次孙身上:“褚岩你来说,那些首饰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 阿爷环视,目光锁定,质问真相,务必实话实说。
褚岩知道,现在就算他说了实话,说是用阿爹留下的银钱打的,估计也不会有人信,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瞒了这么多年,说阿爹不信家里的人吗? 心知肚明,实话难言,隐瞒多年,无法解释。
无法,只能编个假话:“是阿娘的遗物……” 编造谎言,敷衍搪塞,权宜之计。
大伯母王氏满脸不屑地打断了褚岩的话:“怎么可能!当年明明……” 王氏打断,满脸不屑,欲揭真相。
“老大家的!”(“当年什么?”) 阿奶怒斥,制止发言,到底何事?
见褚阿奶和褚岩看向了自己,王氏惊觉自己有些失言了,连忙讪讪地解释道:“没,没什么,就,二弟妹娘家也不像是这么有钱的,哪来的这么多银首饰啊?” 失言惊觉,连忙掩饰,质疑银饰,来源不明。
“确实是阿娘的遗物,一直放在外祖家的,大伯娘若不信可以去问!” 坚定回答,确为遗物,存放外家,可去求证。
妻子被弟弟和侄子这般呛声,褚大伯觉得今儿个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怕自家婆娘还要出声,忙起身向爹娘告罪:“阿爹阿娘,儿子想起家里还有些活没做,这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来探望!” 颜面尽失,无地自容,告罪离去,以避尴尬。
说完赶忙拽着王氏离开了! 拽走妻子,落荒而逃,急于脱身,避免风波。
见大伯和伯娘走了,褚岩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回头还得再去趟外祖家才行! 大伯离去,暗舒口气,尚需补救,前往外家。
沈慕容自从做了这个局开始,就预料到了今天的情形,胡家早晚会发现那批纸有问题,第一时间一定会找卖给他们金银纸的王翠儿算账,而王翠儿也必定承受不住胡家的怒火,供出自己只是早晚的事情! 运筹帷幄,胸有成竹,设局以待,静候来者。
所以当沈慕容听见“嘭”的一声,门被用力地推开,见黄良和胡顺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时候,脸上一点意外和惊恐的表情都没有。 门扉骤开,恶客临门,神色自若,毫无惧色。
黄良仔细地打量着柜台后坐着的女人,上次他来褚家打探情况,只注意到这女人长的很漂亮,其他的倒是没怎么留意,对方今日的这番表现,倒是有些超出了黄良的预料。 细细打量,重新审视,对方表现,出乎意料。
还不等黄良和胡顺出声,沈慕容便已经阴阳怪气地讽刺上了:“呦,这不是胡家铺子的老板吗?怎么,又到我这进货来了!” 先发制人,阴阳怪气,讽刺挖苦,毫不客气。
从胡家开铺子开始,到后来他们恶意压价,再到偷纸的事儿,沈慕容早就积了一肚子的火气。 新仇旧恨,积压已久,怒火中烧,蓄势待发。
今儿胡家的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她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恶人送上门,绝不手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被戳破了身份,黄良下意识地慌了一瞬,随后又想到自己之前来过,许是让这小娘子记住了。 身份被识,略有慌乱,转念一想,恍然大悟。
“把你男人给老子叫出来,老子没心情跟你个小娘子废话!” 粗言秽语,蛮横无理,轻视女性,令人不齿。
沈慕容听他一口一个老子,很是不悦,哼笑了声便怼了回去:“呵!你连我个小娘子都斗不过,还想见我家褚岩,怎么上次的银钱没赔够?见我们褚岩可是很贵的,你这次打算交多少银子来当学费啊,少了的话可是见不到人哦!” 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反唇相讥,暗讽无能。
黄良一听这话儿大为恼火:“好啊,果然是你们给老子下的套,坑我!今儿你们褚家要是不给我说出个章程来,我黄良跟你们褚家没完!” 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威胁恐吓。
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沈慕容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着:“黄老板是吧,这说话呢,可要讲证据的!咱们一共就见过两次,这两次还都是你闯到我家铺子来捣乱,怎么就变成我们坑你了?你这死乞白赖地非得要个什么章程出来,很难不让人怀疑你这是来讹钱的呀!” 双手抱胸,摇
“啥?” 惊愕之声,四起回荡,难以置信。
“你听见褚家的小子说啥了吗?他说那不能烧的纸是他家的!” 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纸之归属,引人猜疑。
“褚家的该不会真故意坑了胡家的吧!” 质疑之声,暗暗滋生,真相如何,扑朔迷离。
褚岩淡淡的一句话,顿时在人群里炸开了锅,凑热闹的人们纷纷开始议论了起来! 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黄良目瞪口呆的瞪着面前淡定的男人,实在搞不懂,他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事儿说了出来! 黄良错愕,难以置信,镇定自若,难以捉摸。
胡顺一听褚岩的话,趁着黄良发楞的瞬间,一下挣脱了他还按着自己的手,嚷道:“你们家终于肯承认了是吧!就是你们故意坑害我们,今儿必须给我们个说法,还不快赔钱来!” 胡顺闻言,挣脱束缚,趁机发难,索要赔偿,咄咄逼人。
“纸确实是我家的,可我没卖给你们,纸是在作坊里被偷了的,现在你又说纸在你那,我看该给说法的,是你们才对!” 褚岩坦承,纸之归属,未曾出售,反客为主,质问来源。
褚岩话音刚落,沈慕容便再次上前了一步,对着围观的村民们解释道:“本来这事儿我们是不打算和各位乡亲们说的,毕竟都在一个地方住着,偷窃又不是啥好事儿,可今儿个胡家的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话音刚落,沈慕容接话,委婉解释,顾及颜面,无奈道出。
胖婶儿等人被小夫妻俩的话,勾起了极大的兴趣,都等不及催促着:“到底是咋了?褚家媳妇儿你快给我们说说啊!” 胖婶等人,好奇心起,催促追问,急于知晓。
“各位乡亲们有所不知,半个多月前,有天晚上我们家作坊被偷了,偷走的不是别的,正是这做纸元宝的金银纸! 娓娓道来,半月之前,作坊遭窃,失窃之物,金银纸钱。
不过当时那批纸,是我们自己做失败的残次品,颜色外表虽然看上去都一样,可也不知道是为啥就是烧不着,后来进的货太多了,自家院子放不下,扔了又觉着可惜,就临时挪到了作坊那边。” 解释缘由,残次之品,弃之可惜,暂放作坊。
胖婶儿听了点点头:“那是挺可惜的,扔了白瞎了,然后呢?就被偷了?” 胖婶点头,表示理解,追问下文,急不可耐。
“可不是嘛胖婶儿,挪过去还没有两天呢,就全都被偷走了!虽然一共有四十多打呢,可后来想着到底是残次品,丢了就丢了吧!” 两日未满,尽数被盗,残次之品,丢之罢了。
“诶呦,褚家媳妇儿,这婶子就得说你几句了,这么多东西咋能说丢了就丢了呢,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再会挣钱,也不能这么大意啊!” 责怪几句,心疼不已,年轻大意,实属不该。
“是啊,四十多打纸,哪得多些钱啊!” 数额之巨,令人咋舌,叹息不已。
旁边的年轻媳妇受不了身边的大娘婶子们,总是打断插话,忙劝道:“哎呦我的各位好婶子们,咱能不能让褚家的把话说完,再讨论啊!” 年轻媳妇,劝阻插话,请求安静,听完讲述。
胖婶儿不好意思地笑了:“对对对,褚家媳妇儿你继续说,别管我们!” 胖婶赔笑,表示歉意,继续讲述,不再打断。
沈慕容朝胖婶儿笑着:“婶子们问的,也正是我想说的。倒也不是不心疼那些丢了的纸,只是你想啊,这要是细究起来,最后还不得查到自家作坊的人身上,我们就想着何必为了这点东西,互相猜疑伤了和气呢!” 解释缘由,并非不疼,顾全大局,息事宁人。
不少围观的都跟着点了点头,觉着沈慕容说得有道理。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顾全大局,有理有据。
“可谁承想今儿这胡家的,居然还找上门来,说什么是我们坑骗他家,把不能烧的纸卖给他们,非得让我们赔他们二百两银子,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你问我们要损失,我还想问问你,为啥我家丢的纸会在你那呢,搞不好就是你们偷的,再跑过来贼喊捉贼!” 话锋一转,矛头直指,胡家讹诈,恶人先告状,反问缘由。
沈慕容说着突然脸色一变,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看得身边的几个婶子忍不住想上前安慰。 脸色突变,委屈之色,引人怜惜。
“是啊,这胡家的太过分了!欺负我们靠山村的没人是不是!” 义愤填膺,声讨胡家,欺人太甚。
“偷了人家东西还不消停的,居然还敢上门讹钱!还要不要脸了你们!” 怒斥胡家,偷窃讹诈,厚颜无耻。
“之前卖那些破了的烧纸给大伙儿,现在又偷东西讹钱,五方村怎么出了你们这种败类!” 新仇旧恨,一并清算,痛斥败类。
胖婶儿至今想起来那些破破烂烂的烧纸仍觉着生气,简直就是她胖婶儿英明一世的耻辱:“我看就是上次打的他们还不够!不长记性的东西!” 胖婶动怒,旧事重提,余怒未消,恨其不改。
胡顺被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不应该是大伙儿跟着他们一起指责褚家的坑钱吗?怎么现在都骂上他们了! 胡顺惊愕,措手不及,局势逆转,难以置信。
“放你娘的屁,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是老子偷的了!” 恼羞成怒,口出秽语,矢口否认。
“不是偷的为啥纸在你那?” 反问一句,直击要害,难以辩驳。
“就是,不是偷的,还能是纸自己跑过去的?” 众人附和,质疑之声,甚嚣尘上。
“老子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黄良瞪着眼,和围观的村民对呛着。 花钱购买,强词夺理,无力辩驳。
胡顺也帮腔道:“我们明明是买的!就是他褚家坑人!” 胡顺帮腔,重复说辞,难掩心虚。
“各位乡亲们说的有道理,我也想问问黄老板,我家丢了的四十打纸,为什么被你做成了纸元宝出去卖?现在还反而还倒打一耙,说是我们坑你,证据呢?你说纸是我们坑你的,谁看见了?可有证人?我们家丢纸虽说不是全村
沈慕容的话,在旁人听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不仅如此,大部分围观的人,还会觉得这褚家的态度如此坦荡,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旁观者清,态度坦荡,毫无破绽,信任顿生。
可听在所有知情人的耳朵里,这话就全变了味! 知情者闻,暗藏玄机,言外之意,细思极恐。
先是王翠儿和董山,除了褚家人,他们该是最清楚整个事件的人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再傻得人也把前因后果想的七七八八了。 王翠儿夫妇,知之甚深,来龙去脉,心知肚明。
王翠儿刚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两家利用了的时候,还是很接受不了的,好在董山一直都有开导她。 被人利用,难以接受,幸有良人,开导宽慰。
胡家人是活该,褚家被偷,想办法反击也无可厚非,千错万错都怪她自己,要不是自己起了贪心,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胡家活该,褚家反击,自身之错,贪念作祟。
胡顺威胁恐吓地把他们叫来,褚家门前又这么多人围观,王翠儿原以为自己是逃不过这劫了,可谁想到居然听见沈慕容说不清楚是谁,刚想着莫非褚家没打算揭露自己偷纸的事儿? 威胁恐吓,众人围观,难逃此劫,峰回路转?
就又听见什么胡家和王翠儿她阿娘要作证的话,一时间更是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 证人之事,扑朔迷离,云里雾里,难辨真假。
黄良一听这话便知道不对,这褚家的小娘子,简直就是在威胁王家人! 黄良警觉,话外之音,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顾不得想太多,只想赶紧打断沈慕容和王家人的对话:“你少在这……” 急于打断,阻止对话,事态失控,难以预料。
王母和王家二兄称得上是反应最大的,王母张大了嘴巴,看向胡顺,胡家的不是说让他们来,就是给做个证,证明是褚家的
黄良此时正坐在胡家的厢房,边喝着茶边享受着小妾喂过来的糕点。 悠闲自得,品茶赏妾,享受片刻,远离喧嚣。
上次回镇上卖了纸元宝后,他就顺便把最得宠的小妾,一起接到了五方村的胡家,反正最近自己都要在这边挣钱,还是接过来方便。 携美同来,便利生活,近水楼台,易于厮守。
见胡顺领了自家杂货铺子的伙计进屋,黄良还有些纳闷:“这大白天的,你不好好在铺子里卖货,跑这儿来干屁!” 见人前来,颇感疑惑,责问缘由,生意耽搁。
“老板,不好了!咱铺子让一帮人砸了个稀烂,眼下人家正在镇上到处找你呢!” 伙计惊慌,铺子被砸,寻人报信,情势危急。
伙计边说边擦了擦头上的汗,借着袖子的遮掩,翻了个白眼! 伙计暗讽,敢怒不敢言,迫于无奈,前来报信。
当他愿意来似的,要不是怕他这缺德老板赖上自己,谁愿意干这苦差事。 不愿前来,实属无奈,唯恐被赖,不得不为。
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正巧撞上了小妾喂过来的糕点,小妾来不及避,把糕点撒了他一身,黄良怒不可遏:“你他娘的眼瞎是不是!滚滚滚!” 怒火中烧,迁怒小妾,糕点撒身,怒骂连连。
小妾暗瞪了眼黄良,可到底还是不敢造次,甩着帕子地出了屋门。 小妾敢怒不敢言,默默忍受,委屈离去,敢怒不敢言。
黄良看向站在地当间的伙计:“你刚说啥?铺子让人砸了?谁砸的?你他娘的干啥吃的,就眼睁睁地看着铺子被砸!” 质问缘由,怒其无能,铺子被砸,束手无策。
“来了一大帮人啊老板,我哪里拦得住啊!说要找你,你不在就是一顿乱砸,我关了铺子就去了你家,结果那帮人也找过去了,说是今儿见不到你人,明儿就一把火把你宅子点喽!老板娘求我来,把你找回去!” 人多势众,无力阻拦,寻人未果,恐吓威胁。
“我问你他娘的是谁!” 追问砸店,幕后黑手,气急败坏,势必报仇。
伙计缩了下脖子,躲过黄良的音浪攻击:“是马家纸钱铺子的。” 伙计畏惧,躲避怒火,道出实情,马家报复。
马家的纸钱铺子?黄良和胡顺对视了一眼,那不就是他们卖纸元宝的那家铺子吗! 闻言一惊,对视一眼,马家报复,意料之外。
胡顺有些担心,:“表兄,马家老板这是啥意思啊,能不能是知道了咱们抬了价,所以才……马家该不会,想让咱们把多出来的银钱给退回去吧!” 胡顺担忧,猜测缘由,退还差价,心有顾虑。
“他做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玩意儿,买卖都做成了,哪有再他娘的退差价的道理!咱们又没逼着他买!” 黄良否认,拒绝退还,一手交钱,岂有此理。
黄良越想越气,在地上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才突然停下:“顺儿,你去多叫上些人手,咱们赶了牛车全带到镇上去,不行就每个人都许些银钱,回来就给
还不等褚岩把话说下去,褚阿奶先白了褚三叔一眼,抢白道:“老三啊,你这动不动就散银子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多富呢!” 褚岩未语,褚奶抢先,斥责散财,家底虚空。
这次是,上次褚岩下聘礼的时候还是,动不动就几两几两地往外拿,就算是他自个的私房钱,她这阿娘也管得了! 往昔种种,历历在目,散财之举,婆婆干涉。
“阿娘……” 褚岩欲辩,话语难出,婆婆强势,难有反驳。
“怎么,我说的不对?你自己现在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跟以前能比,咱家跟以前能比?顾好你自己就成了,少操心别人!” 婆婆训斥,毫不留情,自身难保,莫管他人。
好不容易有人肯帮自己,结果刚起了个头,就被褚阿奶拦了,褚芳满脸愤恨地看着褚阿奶:“阿奶不肯帮忙就算了,凭什么三叔要帮你也拦着?这是非要逼死我不可!我活不下去了我!” 略有希望,瞬间破灭,怨恨婆婆,逼人绝路。
褚芳说着坐在老宅的地上耍起泼来,一边哭天抹泪一边嚷着自己活不下去了! 撒泼耍赖,哭天抢地,控诉命运,无路可走。
从方才就没怎么言语的褚阿爷,皱眉看着堂屋里的闹剧,觉着老伴儿真是年纪越大,越爱办糊涂事! 沉默不语,皱眉深思,老伴糊涂,家丑外扬。
瞧瞧方才那话说的,就褚芳这性子,回头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叫村里知道他们老两口,眼睁睁看着亲孙女受难,不伸手拉一把就算了,还拦着老三帮忙,非得让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褚芳性格,惹人厌烦,添油加醋,舆论压力。
“好了,都闹什么闹!褚芳你赶紧给我从地上起来!你阿奶又没说不帮你,她就唠叨几句,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爷爷出声,制止闹剧,责令起身,顾全颜面。
“老头子!”褚阿奶不敢置信地看向一旁的老伴儿! 褚奶震惊,难以置信,老伴反常,心中不悦。
褚芳坐在地上也停止了哭嚎,看着主位上那个,自己一向都亲近不起来的阿爷。 停止哭闹,看向爷爷,关系疏远,心怀芥蒂。
“老婆子,你去屋里凑凑,一两银子咱们总还凑得出。” 爷爷发话,答应帮忙,凑出一两,解决燃眉。
“一两!那……” 褚奶不舍,银钱珍贵,难以割舍,心有不甘。
“阿雷还在镇上读书呢,这事儿要是叫他知道了,不得分心?影响他念书咋整?” 爷爷提及,孙子学业,事关重大,顾全大局。
褚阿奶一听老伴儿提起长孙,心里一惊! 褚奶惊醒,长孙学业,影响前途,后果严重。
是啊,褚芳咋说都是阿雷的妹子,褚雷他一向最是和善宽厚,要是回头知道了他们弃褚芳不顾,怕是心里多少都会生出些嫌隙来,那到时可就不美了! 褚芳兄妹,手足情深,若不相助,长孙心寒。
想通了其中关节,褚阿奶虽仍然心疼即将给出去的一两银子,可到底还是知道轻重,默默地起身出了堂屋。 想通关节,虽有不舍,顾全大局,默默应允。
阿爷阿奶肯掏银子自是再好不过了,原本褚芳也并没有指望着他们,回老宅来,主要是冲着褚岩和沈慕容的,他们铺子买卖那么红火,十两八两的算些什么。 爷爷奶奶,应允帮忙,褚芳心机,另有所图。
再说了,当初若不是他们宁可帮着外人,都不愿把生意给自家人做,她如今哪还需要回老宅来看人脸色借钱! 若非当初,生意不给,如今落魄,求人借钱。
“阿岩!你也帮帮堂姊吧,一两银子根本就不够啊!今儿凑不够,马武就要被他们抓去抵命了!他爹要是没了,我们娘仨可怎么活啊!” 褚芳哀求,褚岩帮忙,一两不够,性命攸关。
褚三叔见褚芳又去纠缠褚岩,不想让侄子
最近这几天,褚沐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怪怪的,看着和往日没什么区别,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褚沐心疑,气氛诡异,看似如常,实则不然。
褚沐去问了他阿兄,阿兄说:“没事,不要瞎想!” 询问阿兄,讳莫如深,一句没事,敷衍了事。
又去问了他三叔,三叔却只是叹气,什么都不说,真是愁人! 再问三叔,徒增叹息,欲言又止,愁绪满怀。
村里的学堂因着只是教个三百千,给学生们开蒙习字,素日里课业任务不重,一般每日都只开半天的课,这天晌午,褚沐同往常一样放了学后,和同窗一同归家,走到半路好像听见有人叫自己。 学堂课浅,半日即散,归家途中,忽闻呼唤。
“褚沐?你是褚沐吧,我是沈慕容的堂弟沈常山,下聘那日我们见过的!” 呼唤之人,沈家堂弟,下聘之日,曾有一面。
褚沐回身看去,还真是沈家阿姊的堂弟,忙停下来脚步:“我是褚沐,沈家堂兄好!” 转身确认,确是堂弟,忙停脚步,礼貌问好。
沈常山被他堂姊派来给褚岩送东西,不想刚过了河,就在路上看见了褚沐,忙笑嘻嘻地上前:“褚沐弟弟,我家堂姊有东西要交给你家阿兄,正巧遇上了你,就麻烦你替我转交一下可好?”说着便将手里的小陶罐子递给了褚沐。 堂弟奉命,送物于兄,路遇褚沐,委托转交。
褚沐是抱着那只小陶罐子,一路小跑着回家的,一进院门见他阿兄正在院里刨木头,忙跑过去:“阿兄,你看我拿了什么回来,是沈家阿姊给你的!” 褚沐欣喜,一路小跑,归家报喜,沈家阿姊,赠物于兄。
褚岩闻声接过陶罐子,起身向院门处望了望:“阿沐在哪见到你沈家阿姊的?” 褚岩闻声,接过陶罐,起身远望,寻觅倩影,伊人何在。
“是沈家阿姊的堂弟送过来的,正巧儿赶上我放学归家,阿兄快打开看看是什么?” 褚沐解释,堂弟相赠,归家途中,迫不及待。
褚岩掀开了陶罐的盖子,里面是三颗被染的红彤彤的鸡蛋,许是怕陶罐磕破了鸡蛋,还细心地在里面铺了许多细碎的布料垫着。 揭开陶罐,红蛋三颗,细布铺垫,用心呵护。
掏出了红鸡蛋,就见下面还压了张纸条:褚岩,见信悦!今日陪阿娘给村里过寿的阿婆添寿,阿婆见我可爱讨喜,给了三颗寿蛋让我沾沾喜气,想起明日初六便是你的生辰,就送给你啦,千万记得,明天一早一定要先在身上滚上一遍,祛病除灾,然后再吃掉!——沈慕容。 取出红蛋,纸条一张,字里行间,情意绵长。
时人以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辰是阿娘受难的日子,所以在大乾除了新生的婴儿会过周岁外,只有五十岁以上的老人才会过寿。 生辰之日,母亲受难,大乾风俗,寿诞罕见。
过寿时都会煮一些红鸡蛋,一是祈求带去寿星的病灾,二是分给家里的小辈,盼望他们能像寿星一样有福有寿,褚岩不由地有些想笑,这世上除了沈慕容,大概不会再有人在他生辰头天特意送来寿蛋,还叮嘱他滚上一遍的了。 寿诞红蛋,驱灾祈福,沈家慕容,别样情意。
褚沐人小,仰着头也看不见纸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只能看见他阿兄抱着那只陶罐,似乎是在……笑,褚沐很少在他阿兄脸上看见太多的表情,见沈家阿姊一张小纸条就能让他阿兄一下笑出来,越发觉得沈家阿姊真是太厉害了! 褚沐年幼,难窥全貌,见兄微笑,惊叹不已。
“阿兄,沈家阿姊说了些什么?” 询问阿兄,纸条内容,好奇心起,一探究竟。
褚岩摊开手,挑了其中的两颗寿蛋递给弟弟,又将剩下的一颗连同那张纸条收好:“你沈家阿姊送来的寿蛋,阿沐拿去和璇楚一人一颗。”随后整理了下衣襟,捧着那只陶罐抬步向院外走去。 分蛋与弟,珍藏纸条,整理衣襟,心怀喜悦。
“阿兄,马上要用午饭了,你要去哪?” 午饭将至,询问去向,午时已到,饥肠辘辘。
“还陶罐,很快就回来。” 归还陶罐,速去速回,佳人有约,迫不及待。
沈家灶房,沈母正带着沈慕容给家里人准备午饭,她和闺女儿去给人添寿已经吃过了,可家里其他人都还没吃。 沈家灶房,忙碌准备,添寿归来,午饭未食。
原本灶房里的活儿,沈母是很少让沈慕容碰的,只是现下闺女儿已经定了人家,昨个做媒的秦婆子还来商量了婚期,就定在了年后,正月十八,眼下剩的日子也不多了,嫁妆嫁衣这些都得准备起来了,闺女儿的针线活倒是不用她操心,就是灶上的活儿,家里没怎么让她做过,不就得抓紧学起来了! 厨房之事,鲜少沾染,亲事已定,婚期将至。
沈慕容正听着她阿娘的教导,就见本该在前院药铺的自家大哥进了灶房,还以为他是饿了,刚要张口就听大哥沈川柏说道:“阿娘,褚岩来了,人在前院药铺呢!” 听娘教导,大哥来报,褚岩到访,药铺相候。
沈母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身旁的闺女儿,想着褚岩这个时候来了又没说是什么事,估么着是见闺女儿来了,反正两家已经定下来亲事,婚嫁六礼已行了五礼,只剩下最后的迎娶,婚前多培养感情是好事:“慕容,你替阿娘去前面看看!” 褚母思忖,两家亲事,已成定局,培养感情,理所应当。
“遵命!” 慕容领命,欣然前往,心中雀跃,喜不自胜。
沈川柏虽然知道妹妹的亲事已成定局,那褚岩也是个不错的,可见阿娘这般轻易就放了妹妹出去见那褚岩,还有自家妹子那毫不矜持的劲儿,实在有些气闷,遂拦了下沈慕容:“快去快回,还等着你吃午饭呢!” 大哥拦阻,略有不悦,妹妹心急,略失矜持。
沈慕容看着大哥拦着自己的手,眨了眨眼,瞬间一脸严肃地保证:“放心吧大哥,我去撵了他走就回来,绝对不耽误吃午饭!”然后昂首挺胸,一身正气地走了出去! 慕容保证,速去速回,撵人离开,不误午饭。
褚岩和沈阿爷正在沈家前院的药铺闲聊,听见有人推开了药铺的后门,两人一同向后望了过去,见是自家孙女,沈阿爷笑眯眯地说道:“许是午饭做好了,来喊我回去吃饭的,慕容你来帮阿爷招待一下褚岩,人老喽经不住饿了!” 药铺闲聊,后门推开,孙女前来,爷爷笑言。
沈慕容笑着扶了沈阿爷出了药铺后门才回过身来同褚岩说话:“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东西收到了吗?” 扶走爷爷,转身问候,为何此时,前来拜访。
“嗯,来还你罐子的。”褚岩只是突然想见沈慕容一面,真到了沈家,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有些担心是不是冲动了! 归还陶罐,思念心切,佳人面前,不知所措。
沈慕容接过了罐子捧在手里,见褚岩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猜他是不是也和原先的沈家人一样,觉得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和过周岁的孩子,都不该庆生,所以特地来教育她的! 捧罐在手,见君无语,猜其心思,略有担忧。
她听说有些特别过分的人家,甚至觉得生辰那日太开心了都是不孝:“孩儿的生辰就是阿娘的受难日,确实是不应该庆祝的,哪有庆祝阿娘受难的是不是?我以后若是有了孩儿,每年生辰定要揍上他一顿,不然怎对得起自己受的那些难!” 坊间传闻,生辰不孝,庆祝受难,有悖人伦。
褚岩听着身前女孩的声音,有些出神,他实在很难想象,面前甜桃一样的人儿打孩子的画面,若真有那日,他是会帮孩子还是帮她呢,应该是会帮她的吧,谁会忍心拒绝她呢! 闻听此言,略有出神,难
沈慕容的想法褚岩很是赞同,不过这事儿真要操办起来并不容易,每一步都要细细谋划才成。 褚岩赞同,慕容之谋,事关重大,需细筹划。
为了赶在衙门颁布规定之前,将自家的墓地建个大概的雏形,当务之急便是寻好了地点,再去衙门将这两处山头包下来。 先于衙门,抢占先机,寻觅佳地,包山在即。
小两口几乎跑遍了县城周边的所有地方,总算在县城东、西两处,各选了一座山峰,作为自家墓地的选址。 奔波劳碌,踏遍山河,终择佳地,东西两峰。
之所以选这两处,也是有些原因的,一来附近住户少,二来离着最近的村庄里都有自己的墓地,这就导致山上原本的坟墓,相较于其他山,便少了很多。 择址之因,考量周全,人烟稀少,坟冢亦寡。
毕竟之后规划修整时,这山上原本就有的坟墓,也要一一妥善安置的,自然是越少越好。 坟冢安置,妥善为先,数量越少,事则越简。
敲定了地点,褚岩便马不停蹄地立马去了趟衙门,想着早一日定下,也好早一日抓紧筹备。 选定佳地,刻不容缓,奔赴衙门,尽早筹备。
大乾的山地是可以被个人承包的,所需的银钱和耕地相比,自是少上很多。 乾朝律法,山地可包,银钱较少,利民之策。
行安县虽多山,可本地包山的却并不多,主要也是县城内的耕地相对丰富,不需要在山上开荒种地,寻常人家去山上大多也只是砍柴,采些菌类野菜。 行安多山,包者寥寥,耕地丰沃,民生无忧。
褚家之前已经在县衙登记承包了好几处山地,如今再次想要包山,还是一东一西两座山头,自然引起了主管此事的何县丞的兴趣。 褚家再包,东西两峰,何县丞疑,引人注目。
“我记得褚老板家里之前也登记过好几处山地了,怎么如今又要承包,家里这棺材买卖这般好吗,之前那些山上的木材都不够用了?” 何县丞问,似有关切,实则探底,意欲何为。
褚岩闻言笑着解释道:“大人,草民家中做棺材哪里需得上这么多的木材,这次包的两处山除了也选些木材外,还另有用途。” 褚岩闻言,面带笑容,木材之外,另有他用。
“哦,是何用途啊?” 何县丞追问,刨根问底,探究真意,不肯放松。
褚岩本不想在何县丞面前提及自家要建墓地的事儿,毕竟这其中有些消息,是丁振闲聊时透露给自家的,如今若是大刺刺地和盘托出,万一惹了县衙里诸位大人的不快,反倒是给丁振惹了麻烦,可如今被问了,又不能什么都不说。 褚岩犹豫,墓地之事,不便直说,恐生枝节,连累丁振。
“家里是做这丧葬买卖的,有丧葬队也卖棺材、纸钱这些,就想着圈两处地方,可以建成墓地,买了我家的棺材,用了我家丧葬队的,我家也能提供地方安葬,便省了主家自己去寻,算是个招揽生意的法子。” 褚岩委婉,生意之说,招揽顾客,省去麻烦,互利互惠。
何县丞原本也只是闲聊,可听了褚岩的回答反倒突然认真了起来:“你是说你家要建墓地?” 何县丞闻,突然认真,墓地二字,引人深思。
“是……咱们这儿一般家里有人过世出殡,都得主家自行寻找地方安葬,耕地精贵自是不行的,好些人便会进山选一处地方,不过这事儿到底是麻烦些,我们便想着讨个巧,帮着主家把这麻烦解决了,给自家买卖招揽些生意。” 褚岩细说,民生之艰,寻地安葬,颇费周章。
何县丞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有些心不在焉地给褚岩办完了登记手续,见褚岩出了衙门,起身便朝衙门后院走去。 心不在焉,办完手续,褚岩离去,直奔后院。
为了选墓地的地点,小两口属实奔波了几天,如今好不容易在衙门登记完成,便打算在家里好好休上半天,后续雇人修整山地的事儿,便留着明日再说好了。 选址奔波,耗费心神,登记完成,休养生息。
小两口吃过午饭,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才刚起身,便听褚三叔敲着房门,说是丁振来了,忙收拾妥当迎了出来。 午后小憩,方才起身,三叔来报,丁振到访。
只见丁振一身官服,分明是从衙门里过来的,这个时辰也绝不可能是下了值,褚岩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莫不是上午的事儿,到底还是被何县丞发现了端倪,事情牵扯到了丁振? 丁振官服,衙门来人,时辰不对,心生疑虑。
还不等小两口开口询问,只听丁振对两人说道:“表兄,表嫂快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衙门。” 不待发问,丁振开口,事态紧急,前往衙门。
“突然找我们去衙门,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突如其来,事出反常,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丁振只道:“是县令大人有事儿要找,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到了衙门就知道了,表兄、表嫂还是赶快收拾下和我走吧,免得叫大人等急了。” 丁振不知,县令相召,原因不明,催促速行,莫让久等。
褚岩刚想和丁振说一下,上午自己去县衙顶级承包了两座山头的事儿,话都到了嘴边,却被妻子拽了下衣袖,拦了下来。 褚岩欲言,道出实情,妻子阻拦,袖中暗藏。
“那妹婿稍微等一下,我跟你堂兄换身衣裳,很快就出来。” 借口更衣,暂缓告知,静观其变,再做打算。
说完,沈慕容便拉着褚岩回了屋子,上午褚岩在衙门的事儿她自然也是知晓的:“这事儿咱们还是先别声张了。” 慕容知情,阻拦声张,事态不明,静观其变。
褚岩有些不解,若当真是县令大人,因为他们迁怒于丁振,那这事儿最好还是要让丁振有些心理准备才成,可妻子阻拦自己,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阿容为何拦我?” 褚岩不解,若事牵连,告知丁振,以便应对。
“褚岩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是担心县令大人怀疑咱们做墓地的意图,还怕他因此迁怒到丁振身上,你想给他提个醒,可我觉得就是因为这样,咱们才不该现在和他说起这事儿。 慕容细说,若被怀疑,隐瞒为上,欲盖弥彰,反生疑窦。
若是县令大人已经迁怒了丁振,那咱们此时才更该瞒着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才更能证明他的清白才是。” 若已迁怒,隐瞒实情,不知情者,方证清白。
褚岩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像沈慕容说的这般,若是他们提前和丁振通了气,统一了口径,到时在辛县令眼里,反而更像是做贼心虚和串供才对。 褚岩点头,赞同慕容,串通一气,反落嫌疑。
“阿容考虑得有道理,方才是我冲动了,幸好有阿容拦着。” 自省其身,幸有慕容,未雨绸缪,思虑周全。
沈慕容重新拿了件短衫递给褚岩:“这事儿本就跟丁振没什么关系,如今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自然是要先保他的,其实我心里还存了些侥幸,县令大人若是真迁怒了,是不是也不该派丁振过来叫咱们,就不怕咱们再做些什么手脚?” 慕容递衫,保全丁振,若真迁怒,怎会派他。
“阿容说得在理,那咱们一会儿就见机行事,总之别牵扯到丁振就是了。” 见机行事,随机应变,保全丁振,首当其冲。
沈慕容点点头:“嗯,那咱们走吧。” 慕容点头,事不宜迟,即刻出发,前往衙门。
一路无话,两人在丁振的带领下,直接进了衙门后院,来到了辛县令的书房内,见此情形,小两口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事情应该不是他们想的那般,不然此刻该带他们去前堂才对。 衙门后院,县令书房,事态缓和,并非审讯。
“草民见过大人。” 恭敬行礼,草民之身,拜见县令,以示尊重。
(“民妇见过大人。”) 妇人亦拜,礼数周到,不敢怠慢,以求平安。
辛县令见状忙道:“免礼,免礼,褚老板我今儿叫你们夫妇来,是听说了个事情,想和你们打听一二,丁捕头去帮本官搬两个椅子来。” 免礼起身,打听之事,请坐详谈,丁振搬椅。
“是,大人。” 丁振领命,搬椅入室,恭敬之态,一丝不苟。
丁振抱拳退下,很快便搬来了两个椅子。 搬椅归来,复命而去,尽职尽责,不敢懈怠。
辛县令请小两口坐下,随即便直接进入了正题:“我听何县丞说,褚老板家又包了两处山,是打算建成墓地?” 请坐详谈,切入正题,询问墓地,意欲何为。
小两口对视一眼,褚岩随即答道:“回大人,是有这打算,不知大人问起,可是朝廷有规定不许建,若是这样的话……” 眼神交流,坦诚回应,若有禁令,遵从安排。
辛县令闻言摆摆手打断道:“哦,褚老板不要误会,我听何县丞说你家是因为听说了要建别院,联想到迁坟的事儿,才想要建这墓地招揽生意的。 县令摆手,莫要误会,招揽生意,实属巧合。
实不相瞒,衙门里最近确实一直在考虑这事儿,听何县丞提起便有了些兴趣,不知道褚老板家这墓地建成后,打算靠什么盈利,又是怎能个规程,要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说与本官听听?” 县衙考虑,迁坟之事,颇感兴趣,盈利之法,倾听细说。
得知不是兴师问罪,小两口自是不介意说一说的,于是便省去了某些和衙门相关的内容,着重说了说今后对这墓地的打算,和如何经营。 非是问罪,自当配合,经营之法,倾囊相授。
辛县令越听越是兴致勃勃,尤其是在知道这墓地竟然大部分都打算免费的时候,更是频频点头,听到感兴趣的地方,还会着重地问上一问。 县令兴致,愈发浓厚,免费之策,频频点头。
待小两口说完,辛县令早已按耐不住,站起身道:“两位可否在这稍等片刻,本官去去就回。” 倾听完毕,按耐不住,起身离席,稍等片刻。
若是有事儿要忙,完全可以先叫两人回去的,可辛县令却叫他们在书房等候,小两口虽不解,却还是恭敬地道:“大人您请便。” 另有安排,未让离去,书房等候,静观其变。
辛县令出去不是为别的,而是打算和何县丞、曹县尉等人,商量下解决建别院迁坟一事儿的法子。 县令离去,商议对策,解决迁坟,共谋良策。
何县丞当时便是听了褚家的打算,觉得似乎对他们推进迁坟一事有利,才转身就将此事告知了辛县令,如今事情果真出现了转机,心中自是欣喜不已。 何县丞谋,告
褚雷料想得没错,县城的风向,因为辛县令送匾额一事儿,如今已经完全变了,原本那些或是观望,或是隐晦站队的商户们,直接倒戈到了褚岩和沈慕容那边。 褚雷料准,风向骤变,墙头草们,纷纷倒戈。
哪怕是那些有求于自己的,如今也只敢暗戳戳地讨好,可转头到了褚岩那边,却也是同样一副面孔,一群废物东西。 暗中讨好,明里倒戈,商户之举,不堪入目。
不过暂时的失势,却反而激起了褚雷的斗志,他不认为褚岩身后真的有辛县令撑腰,一切不过是巧合和虚张声势罢了。 暂时失势,激起斗志,虚张声势,巧合罢了。
褚岩原本是不想自己动手的,那样太过明显,于他今后的仕途不利,所以才算计着借这些县城的商户之手,慢慢除掉那对招人厌的夫妻俩的,如今看来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实在是不堪重用,倒是逼得总控非亲自动手不可了。 褚岩本意,借刀杀人,不料商户,不堪重用。
大乾朝廷拨的赈灾银,到底还是在春节前被送到了行安县衙,赈灾银送到的第二日,县衙门前和各镇各村便张贴了告示,向全县人说明了此次雪灾的情况。 赈灾银至,告示张贴,雪灾情况,周知全县。
大意说明了,此次全县受灾的具体情况,各处抢修维护花费多少,收到善心人士捐赠财物共计多少,收到朝廷拨发赈灾银多少,各项款项相加减后,所剩银钱将全部分发给家中受灾的百姓,按照每户房屋受损情况,和人员伤亡情况分发,并保证银钱会在大年三十前,送到各家各户。 告示详尽,受灾情况,款项明细,分配方案,承诺兑现。
这张告示一经张贴,也总算是给这个有些略显惨淡的新年,增添了些喜气。 告示一出,人心安定,惨淡新年,添一丝暖。
褚沐的画室,原本是打算在年前开业的,可是年前遭了这样的灾,总觉得这时开业,喜气好似也淡上一些,索性便将开业的日子挪到了年后,好在褚家也并不急于这一时。 画室开业,延至年后,灾后开业,喜气稍减。
既然画室的事情暂时搁置了,那么褚沐的婚事就被褚三叔重新提了起来:“阿沐啊,既然这画室也修缮完了,又不打算立刻开业,那明儿个便叫你阿嫂去找下谭媒婆,你也说说想找个啥样的姑娘家,让她给你寻个称心的,也好早些把这婚事给定下来。” 画室暂缓,婚事提上,三叔催促,寻觅佳人。
正在吃饭的褚沐闻言一噎,“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饭菜道:“三叔,咱之前不是说好了,等画室顺利开起来之后再说这事儿。” 褚沐闻言,噎住饭菜,画室开业,婚事再议。
“之前不是想着你那画室,能在年前就开张的嘛,如今既然往后推迟了,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年前还能相看一二呢。” 三叔反驳,画室延期,年前空闲,相看一二,何乐不为。
“三叔,今儿都是腊月二十六了,明儿个就是小年,眼看着离三十儿也没几日了,家里定是忙得很,要不咱还是等过完年,画室开张之后再说吧,” 褚沐推脱,腊月将尽,家务繁忙,年后开业,再议不迟。
褚三叔却不赞成地道:“咱们只是去一趟谭媒婆家,和她说说这事儿就成,之后寻人的事儿都是谭媒婆来操持,耽搁不了家里的事儿。” 三叔不允,只需一趟,媒婆操持,不误家事。
褚沐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家兄长:“阿兄……” 褚沐求助,目光投向,自家兄长,盼其解围。
谁知褚岩却仿佛没瞧见一般道:“三叔说得没错,这事儿你是该上心些了。” 褚岩装聋,赞同三叔,婚事之事,该上心矣。
褚沐倒不打定了主意要一辈子单身,只是每次一提起这事儿,就总觉得自己似乎还小,别扭得紧。 褚沐本意,并非单身,只是提及,顿觉别扭。
见褚沐迟迟不肯应声,沈慕容眉目一转,故作认真地逗他道:“阿沐这般不愿,可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家,才不想再叫媒婆帮忙相看的?若是这般,便说与我们知道,到时直接请媒婆子上门提亲就是了。” 褚沐不应,慕容戏谑,心仪之人,已有属意。
褚沐闻言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阿嫂我才归家多久,上哪里去遇到个心仪姑娘去。” 褚沐否认,归家时短,何来心仪,纯属虚构。
谁知沈慕容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撑着下巴道:“这么说,那看来是在外面跟着梁先生学画时遇到的?” 慕容点头,若有所思,学画之时,情窦初开?
褚岩见状还附和道:“阿容说得没错,不过若是这般,那这媒人可是不好寻,毕竟不在咱们县里。” 褚岩附和,若在异地,媒人难寻,异地之恋,难上加难。
褚沐被自家兄嫂逗得没法儿,最后到底还是点头应下。 兄嫂戏弄,无奈应下,拗不过情,只得妥协。
第二日是小年,这日家家户户都忙得很,沈家自是也不例外,沈慕容便和褚三叔商量着,等过了这日,再去找那谭媒婆。 次日小年,家家忙碌,过了小年,再寻媒婆。
传说小年这日灶王爷会暂离人间,返回天界并向玉皇大帝汇报人间各家一年之善恶奖罚,待大年三十这日再重返人间。 小年之夜,灶王升天,汇报善恶,玉帝定夺。
按照大乾的习俗,这日家家户户男人们,要在灶王像前供奉灶糖、清水、料豆和秣草日子富裕些的人家,也有用煮熟的猪头和鸡鱼供奉的,然后将旧画像焚掉送灶,等到除夕那日,再将买来的新画像,重新供奉,是为迎灶。 乾朝习俗,祭拜灶王,供奉灶糖,焚旧迎新。
县城里的小年要比村里更热闹些,沿街随处可见卖灶糖的商贩,或挑着扁担,或在街边摆上个小摊子,不少小孩子手里攥着从家里要来的几个铜板,便跑出来围着摊位,挑选自己心仪的那块灶糖。 县城小年,热闹非凡,灶糖商贩,沿街叫卖。
半下午的时候,还会有扮灶公、灶婆,手拿锣鼓的队伍,跳着灶舞沿街庆祝,祈求灶神保佑,为来年赐福。 扮灶公婆,锣鼓喧天,灶舞祈福,来年丰收。
吃过了晚饭,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褚家和今儿晚县城里很多人家一样,都穿戴整齐出了自家院子。 晚饭过后,天色渐暗,全家出动,共度佳节。
年末发生的那场雪灾,带走了不少人的性命,县衙特意在小年这晚,举行了驱傩仪式,寓意驱除来年的疫鬼,保佑全县无灾无难。 雪灾之后,县衙驱傩,驱除疫鬼,保佑平安。
褚家众人,哪怕是褚三叔这般年纪,也还是头一次见证这般热闹的场面,扮成疫鬼的和扮成捉鬼使者的,都是浓妆艳抹,手拿仪式特制的道具,沿街随着鼓点表演驱鬼仪式,时不时上演地高难度动作,引来街道两旁围观人群一阵阵叫好。 驱傩仪式,热闹非凡,高难度动作,引人叫好。
驱傩吹笛又击鼓,瘦鬼涂面赤双足。 驱傩之景,笛鼓齐鸣,瘦鬼涂面,赤足而行。
桃弧射矢茅鞭打,鼠窜引得众欢呼。 桃弧射矢,茅鞭驱赶,鼠窜狼奔,众人欢呼。
这一番操作下来,仿佛真的将人们心中的阴霾驱散了不少,这新年也总算有了些新年的样子。 驱傩过后,阴霾渐散,新年之景,初见端倪。
小年一过,沈慕容便立马去了趟谭婆子家。 小年一过,雷厉风行,媒婆之约,刻不容缓。
临近过年,最近各家出了忙着准备过年,家中若是有适婚的小辈,也多会赶在这时候找媒婆相看,谭媒婆家里正是忙的时候,且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了沈慕容。 年关将至,家家忙碌,婚嫁之事,亦不耽误。
谭媒婆忙中偷闲,趁着沈慕容落座这会儿功夫,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润喉:“褚老板娘今儿来家里,可是给府上的二公子说和亲事?” 谭媒婆忙里偷闲,褚家来意,心知肚明。
作为这长青街上最有名的媒婆子,哪家哪户有适婚的青年男女,
褚岩和沈慕容坐在辛县令的书房里,此时无疑是轻松的,瞧辛县令方才的样子,应该只是对自家建墓地一事儿有些感兴趣罢了。 辛县令书房,气氛轻松,墓地之事,引人兴致。
不过到底是在县衙后院,小两口也不敢闲聊,便只能干坐着,好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辛县令便带着何县丞重新回了书房。 县衙后院,不敢妄言,静坐等候,县令归来。
小两口见状忙起身行礼:“县令大人,何县丞。” 小两口起身,恭敬行礼,以示尊敬,不敢怠慢。
“褚老板,本官将你们夫妻二人留下,其实是有要事相商,咱们县在各处山地随意下葬的事情由来已久,要说百姓安葬自家祖先本无可厚非,可这事儿到底还是要从大局出发,总这般下去早晚是个问题,衙门最近一直在考虑,重新规划县城墓地一事。 县令开口,要事相商,乱葬之患,由来已久。
正巧听闻了褚老板家的打算,本官便想着褚老板夫妇二人可有兴趣和县衙合作?” 听闻褚家,有意建墓,县衙合作,共谋大计。
本是自家趁此机会,借着县衙给自家造势的,小两口属实是没想到,这机会不仅叫他们抓住了,竟然还阴差阳错地迎来了和县衙的合作机会,简直是“天助我也”。 借势造势,不成想,阴差阳错,合作机会,天助我也。
褚岩忙回应道:“能为县衙出一份力,是草民的荣幸。” 褚岩回应,荣幸之至,为县衙出力,义不容辞。
辛县令闻言肯定地点了下头,随后继续道:“好,那本官便长话短说了,算上褚老板今儿上午登记的两处地方,县衙还会在县城各地,再圈出四处地点,一起作为今后本县所有百姓共用的墓地,除了这些指定的地点外,其他地方将不许私自挖墓下葬。 县令点头,长话短说,划定六处,统一管理。
县衙出地,褚老板家则负责建造和管理,好处就是褚老板家的那些个丧葬队、纸钱、棺材一类的买卖,今后便是这咱们这墓地,唯一可以进驻的商户。 县衙出地,褚家管理,独家经营,丧葬相关。
不过本官也有要求,褚老板说的那种可供花银钱选择的墓地,不能超过一成,其余所有墓地必须一直确保是免费的才成。 县令有求,盈利墓地,不得超过,一成之数。
县城这边可先算作是试点,若是效果好,接下来便可以推广到下面的各镇,褚老板若是同意,那本官明日便上书知府大人,待得到上峰批准,便可立即行事。” 县城试点,效果若佳,推广各镇,上报知府,待批则行。
褚岩和沈慕容有些犹豫,能和县衙合作,这无疑是个好机会,整个县城的安葬地点都掌握在自家手里,这给自家带来的,除了在世人眼里地位上的改变,还将有巨大的收益。 褚岩慕容,心生犹豫,合作良机,收益巨大。
可需要管理建设的地方,从两座山头,变成了整个县城的六处地点,这里面前期的投入和成本,都将是翻了好几倍的,以褚家的财力,势必是要将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一旦不成,那便是倾家荡产。 管理建设,六处地点,投入巨大,风险极高。
诱惑很大,可风险也很大。 诱惑巨大,风险并存,抉择之时,需谨慎。
见褚岩夫妻二人犹豫,辛县令即使心中希望此事尽快定下,却也没有催促,反倒是曹县尉,他深知此事对辛县令,乃至整个县衙的大小官员都十分重要,晋北王的建别院一事儿若是处理不好,别说是任期满后的评分了,搞不好他们的小命都会不保。 见二人犹豫,辛县令静候,曹县尉急切,再添筹码。
于是便想为此事再添一些筹码,忙起身附在辛县令耳边嘀咕了几句,见辛县令颔首允诺,这才对褚岩两人道:“褚老板若是同意,今后县衙义庄所需要的棺材,也可从褚老板家的铺子进购,你看如何?” 县尉进言,棺材进购,义庄所需,皆由此出。
褚岩闻言起身行礼道:“大人,此事实在是有些出乎草民的预料,能不能容草民归家商量一二,再做定夺?” 褚岩起身,出乎意料,容归家议,再做定夺。
辛县令闻言道:“那好,本官便给你两日的时间,后日下值前,你家若是同意便来衙门找本官便是。” 辛县令允,两日期限,下值之前,定夺为好。
“多谢大人。” 褚岩谢恩,感恩戴德,离去之际,心绪难平。
小两口带着有些激动的心情出了书房,等在门外的丁振见状忙走上前:“表兄,表嫂出来了,我带你们出去。”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丁振等候,护送离去。
小两口忙跟了上去,这事儿毕竟和县衙相关,若想找个人商量,丁振自然是不二的人选,只是眼下的地点并不适合,褚岩轻声道:“妹婿今儿下了值,可有时间?和表妹到家里吃晚饭吧。” 县衙之事,丁振相商,地点不宜,晚饭详谈。
丁振闻言也不多问,点点头应了下来。 丁振知趣,不多过问,点头应允,晚饭赴约。
小两口回到长青街的时候,褚三叔正坐在铺子门边,不断朝街上张望,瞧见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 三叔门边,焦急张望,见人归来,如释重负。
“咋样?县令大人叫你俩过去到底是啥事儿啊?我这在家都快急死了。” 三叔询问,县令相召,何事所致,心急如焚。
沈慕容忙上前安抚道:“只是商量了点事情,三叔别急,咱们去堂屋说。” 慕容安抚,只是商议,堂屋详谈,莫要着急。
商量事情? 县令商议,究竟何事,引人猜测。
县令大人能和自家商量什么事情? 县令大人,何事相商,费解之情,难以言表。
褚三叔很是不解,可见小两口这神色,想来应该不是啥不好的事儿,也知晓眼下不是什么好的说话的地方,点点头,任由褚岩推着轮椅,朝后院走去。 三叔不解,非坏之事,地点不宜,移步后院。
丁振下了值,先是回大安胡同接了妻子和孩子,随后便一家子来了褚家东院,人到时,饭菜已经做好,只等着人齐后上桌了。 丁振下值,接妻携子,褚家东院,赴约而来。
吃着饭,几人聊起了白天在县衙里的事儿:“我当时在书房外,隐隐约约也猜到兴许是和忘忧山迁坟一事儿有关,只是没想到几位大人原来是想借表兄之手,将整个县城的由来已久的问题给一并解决掉,表兄、表嫂叫我来,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饭桌之上,谈及县衙,一并解决,由来已久,尚有顾虑?
沈慕容放下手中的碗筷道:“这事儿对家里来说确实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是一下子把原来的打算提高了好几倍,投入太大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万一要是这事儿推行不下去,只怕……” 慕容放下,确是良机,投入巨大,难下定论。
丁振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略压低了嗓音道:“几位大人既然决定要和表兄表嫂合作,想必也是说了不少旁人不知道的内情了,那我便多说几句,其实这事儿表兄、表嫂,若是多琢磨几天,想来也是能想个通透的。 丁振沉默,压低嗓音,道出内情,点拨一二。
忘忧山上迁坟这事儿,是不能明着说是为了建别院的,可若是衙门要整顿全县城的乱葬问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再者这也的确是一件,于百姓,于政绩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儿,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几位大人也势必会将它推进下去的。” 迁坟之说,不可明言,乱葬整顿,于民于政,百利无害。
小两口点了点头,丁振说的他们稍一琢磨便明白了,这事儿可以说是势在必行,不得不为之。 小两口悟,势在必行,不得不为,不可推辞。
晋北王的别院若是修建不顺利,或是因为修建别院迁坟一事儿,惹得百姓有怨言,那便会招来祸事,可若是将整个县城乱葬的事情一并解决了,那这就是个巨大的政绩,这避祸谋利的事儿,自然是无论如何都要推进下去的了。 别院不顺,百姓怨言,招来祸事,解决乱葬,巨大政绩。
得了丁振这话,小两口感激的同时,心中也是大定:“这事儿多亏了妹婿,不然我俩还不知要琢磨多久才能想透这里面的关系。” 丁振之言,茅塞顿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丁振闻言自是连连摆手,称自己不过是知道些内情罢了,随即又提醒道:“若是表兄决定应下此事了,那我还得再提醒一句,此事有关县衙,虽说投入很大,可表兄、表嫂最好还是只自己一家做就好,不要再找他人合作。” 丁振谦虚,只是知情,不
薛长山和赵香秀的相看十分顺利,半下午的时候,谭媒婆便再次登了门,说赵家那边很是满意,若是褚家这边也点头,那接下来便要先把这亲事儿给定下来了。 长山香秀,相看顺利,赵家满意,定亲在即。
薛长山自是满意的,那姑娘长得白净,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比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好看。 长山心喜,香秀貌美,肤白齿红,温柔可人。
褚岩小两口对赵家也是满意的,母女三人瞧着都是实诚的,说话做事儿也都有分寸得紧,最重要的是薛长山也满意,那这事儿还有什么还犹豫的,自然是早些定下来的好。 褚岩夫妇,亦甚满意,赵家母女,实诚懂礼。
薛长山的婚事有了着落,接下来便是褚沐了,谭媒婆得了褚家的好消息,便去了白家,准备趁早叫两家相看一番,若是成了,那她这次的媒人礼,定是少不了。 长山婚定,轮到褚沐,媒婆登门,白家提亲。
褚沐和白家小姐的相看地点,是白家选的,定在了褚沐的画室,这日一早,沈慕容和褚岩兄弟俩便到了画室,巳时不到,便瞧见白家老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对母女。 白家相看,地点画室,褚家兄弟,早早等候。
褚岩忙上前打了声招呼:“白老爷。” 褚岩上前,客气招呼,以示尊敬。
原本还在一旁没出声的褚沐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你们不是那天的……” 褚沐惊诧,原来如此,那天之人,竟是白家。
白老爷像是预料到了褚沐的反应,带着妻女和褚岩、沈慕容见过礼后,便来到了褚沐面前:“是我。” 白老爷笑,早有预料,上前见礼,确认身份。
原是早在和褚岩约见前,白家三口便一起来过褚沐的画室,瞧过褚沐的画后,白家老爷还缠着褚沐,问了许多刁钻古怪的问题。 原来如此,早有探访,画室问答,刁钻古怪。
褚沐自是不卑不亢地一一化解了,白家老爷和夫人对这个有礼谦卑的小伙子很是满意,白慕青对眼前这个能画得一手好画的少年郎,也很是仰慕。 褚沐谦卑,一一化解,白家满意,慕青仰慕。
不过对褚沐的满意,并不能抵消白家老爷对褚家的为人的担心,于是便叫谭媒婆给褚家提了那么个奇怪的要求。 白家满意,仍有担忧,奇怪要求,借此考验。
才短短的几天,褚沐和薛长山的婚事儿便都有了着落,褚三叔总算是得愿以偿了。 时光飞逝,长山褚沐,婚事将定,三叔如愿。
褚沐和薛长山同年,又都定下了亲事儿,沈慕容打算都在今年把两人的婚事办了,于是便一边和谭媒婆商定接下来的流程,一边张罗着修缮自家的宅院。 二人同年,婚事同办,慕容张罗,修缮宅院。
褚家的东西两院还是当年褚家搬到县城前修缮的,这几年虽说维持得不错,可结婚的新房总是要翻新一下,再换些新家具才成。 褚家老宅,年久失修,翻新布置,焕然一新。
修缮房屋,购置家具,还要置办聘礼,忙活着两人的婚事儿,前面铺子里的买卖也不能停,褚家这一忙,便忙到了八月。 修缮房屋,购置家具,置办聘礼,忙碌八月。
过了沈慕容的生辰,八月初八便迎来了薛长山大喜的日子,出门迎亲前,薛长山跪在褚岩和沈慕容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过了慕容生辰,长山大婚,跪拜师父,感恩涕零。
眼角含泪道:“长山今后定会将师父师娘当做亲生爹娘一般孝敬,若是做不到,便天打五雷轰,让我……” 长山哽咽,誓言孝敬,如亲生父母,天打雷劈。
话不等说完,便被褚岩打断道:“大喜的日子,说的什么话。” 褚岩打断,吉日良辰,休提不祥。
沈慕容也道:“你有心,我跟你师父是知道的,快去迎新娘吧,别耽搁了吉时。” 慕容劝慰,心意已明,迎娶新娘,莫误吉时。
褚家院子这日足足热闹了一小天,直到褚家待这两个徒弟好,有些渊源的便都来讨了口喜酒吃。 褚家热闹,宾客盈门,沾沾喜气,共贺新禧。
新婚第二日,新婚的小夫妻俩向家中长辈敬了茶,赵香秀又亲手奉上了自己给褚家每一位做的新礼,出嫁前赵家阿娘曾告诫过她,未来夫婿是个可怜的,没有至亲在身边。 新婚次日,敬茶献礼,香秀贤惠,感念褚家。
既然褚家对他好,那自己就要把褚家当做自己的婆家,把师父师娘当做自己的公婆一般孝敬才成。 感恩褚家,视如己出,孝敬公婆,尽心尽力。
收了新媳妇的礼,待众人散去,沈慕容将小两口拉到自己的身边,拿出了个沉甸甸的荷包递到了赵香秀的手中。 散去人群,慕容召见,拿出荷包,赠与香秀。
“长山,你和长林在家里这么多年,除了些零用钱,师父和师娘从来没有给你结过工钱,其实不是没有,只是师娘怕你们年纪小,守不住银子,帮你们俩都存着呢,如今你成了亲,有了娘子,需要花销的地方多,也该学着自家管钱了。 慕容细说,多年工钱,代为保管,成家立业,理应交还。
师娘今儿就把这钱给你们夫妻二人,今后每个月的工钱,便和伙计们同一天结,至于长林的,还是我帮他收着,等他日后也成了亲,便一起给他。” 慕容交钱,月钱同发,长林那份,暂且保管。
薛长山看了看妻子手里那个沉甸甸的荷包,伸手拿过放在沈慕容和褚岩中间的方桌上:“师父师娘,这些年家里供着我们兄弟俩的衣食住行不说,师父还教了我们手艺,如今又是仰仗着师父师娘才成了亲,这银钱徒儿是万万不能收的。” 长山推拒,感恩戴德,衣食住行,手艺之恩。
褚岩故作严肃道:“这是你的工钱,如何不能收?嫁汉嫁汉,穿衣吃饭,难不成你想今后给自家娘子买个首饰的银钱都拿不出?” 褚岩板脸,理应收下,成家立业,莫要推辞。
薛长山侧头瞧了瞧新婚妻子,又看了眼自家师父,皱着眉还是摇了摇头。 长山犹豫,看向妻子,又看师父,皱眉不语。
沈慕容再次拿起荷包塞进了赵香秀手里,见她推拒忙道:“香秀你别听长山的,这银钱你得收下,不瞒你说你师娘我是个懒人,给这臭小子管账的活儿,我是早就做腻了,更是不想今后你们连去集市上转转,都要来和我说一声,这银钱你收好,全当是替师娘我操心了可好?” 慕容再劝,香秀收下,代为管账,无需过问。
“师娘……” 香秀哽咽,不知如何,推辞不得。
赵香秀喃喃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地瞧向自家相公。 香秀无措,看向相公,求助之情,溢于言表。
见薛长山又要开口,沈慕容忙道:“长山你这是跟师父师娘见外了?香秀你别看他,就听师父和师娘的,把这银钱收好,今后就把这当做你自己家一样,不用拘着,无聊了就来找我,咱们娘俩也好搭个伴去街上转转。” 慕容劝慰,莫要见外,视如己家,闲来无事,结伴逛街。
见薛长山还有些犹豫,褚岩便道:“好了,大喜的日子,带着你娘子把家里熟悉熟悉,你师娘把明儿个你们回门的礼备好了,你们二人等下也去瞧瞧,缺啥少啥今儿也好去街上买回来。” 长山犹豫,褚岩解围,熟悉新家,备好回礼。
忙完了薛长山的婚事,紧接着褚家便又准备起了褚沐的婚事,好在日子离得不远,不少事情准备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忙完长山,紧接着,准备褚沐,轻车熟路。
中秋节的次日,八月十六,褚家再次办起了喜宴,庆祝褚家二爷迎娶白家幺女。 中秋次日,褚家再宴,迎娶白家,幺女慕青。
白慕青对于嫁进褚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毫无疑问的她是心仪褚沐的,这个未来夫婿是个有才情,又谦逊有礼的儿郎,和她以往相看过的那些,或是纨绔或是自视清高的学子,都全然不同,就连一向挑剔的自家阿爹,在见过褚沐后,都被是满口的赞誉。 慕青忐忑,倾心褚沐,才情谦逊,迥异他人。
可褚家到底和白家不同,白家不说是书香门第,家中无论长幼也都算得上是饱读诗书,褚家却是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的,白慕青深怕自己无法融入褚家,她可是想好好和褚沐过日子的。 褚家白家,门第有别,白家书香,褚家农户。
哭嫁、出门、迎亲、拜堂,白慕青就这样怀着忐忑和激动,一路被褚沐和谭媒婆送进了新房。 哭嫁出门,迎亲拜堂,慕青忐忑,走进新房。
褚沐还要和兄长一起招待外面的宾客,沈慕容便带着赵香秀端着吃食走了进来。 褚沐待客,慕容香秀,端来吃食,关怀备至。
白慕青见人进来,忙局促地站起身来:“阿嫂。” 慕青见人,局促起身,恭敬称呼,阿嫂吉祥。
“别紧张,快坐下吧,从早上折腾到现在,我想着你定是饿了,给你端了些吃食还有凉茶,要是还缺什么就跟我说。” 慕容安慰,舟车劳顿,端来吃食,凉茶解渴。
说完,沈慕容又介绍起了身旁的赵香秀:“这是香秀,长山的媳妇儿,你们年纪都差不多大,以后也能做个伴儿,不过按家里的辈分算,她该唤你一声师叔母的。” 慕容介绍,香秀相伴,年纪相仿,辈分有别。
嫁进褚家一旬,赵香秀虽也还在适应褚家的生活,不过却已经比刚成亲那两日熟悉了许多,人也更放得开了,听沈慕容介绍完,便率先上前见了个礼:“香秀见过师叔母。” 嫁入褚家,日渐熟悉,放开拘束,香秀见礼,师叔母安。
白慕青是知道香秀的,月初她阿爹阿娘还来褚家参加了喜宴,于是忙回了礼。 慕青知晓,香秀其人,回礼有加,客气周到。
怕有自己在白慕青会拘谨,沈慕容索性便只留下两个刚嫁进褚家的小媳妇儿,叫她们自己熟悉闲聊去,自己则回去院子里,招待来道贺的亲朋。 慕容识趣,留下二人,熟悉闲聊,招呼亲朋。
一个月内,褚家连办两场喜事儿,这接亲的阵仗更是一场比一场热闹,连带着褚家一众亲朋的脸上,也都是喜气洋洋的,仿佛从年前的那场雪灾后,褚家的好事儿便接二连三的上门。 一月之内,喜事连连,接亲盛况,喜气洋洋。
褚家这边喜气洋洋,视他们为眼中钉的褚阿爷一家,尤其是王氏和褚雷,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褚家喜庆,仇者愤恨,王氏褚雷,怒火中烧。
王氏在知晓褚沐娶的是白家姑娘后,更是怎么瞧小儿子褚志两口子都不顺眼,甚至都动了休了另娶的心思。 褚沐娶妻,白家千金,王氏不满,欲换儿媳。
褚志比褚沐大上两岁,读书不如自家兄长,性子也有些胆小怯懦,王氏对这个儿子一向不太重视,四年前便在村里定下门亲事,早早成了亲。 褚志胆小,读书不及,王氏轻视,乡下妻室。
可是同样都是褚家的子孙,褚沐和褚志读书又都没读出什么名堂,褚沐娶了个进士老爷的闺女儿,比褚雷媳妇儿那个秀才闺女儿都不知道超过多少,就更不用说小儿子那个乡下丫头了。 同样子孙,天差地别,秀才千金,怎比进士?
王氏如今瞧两个媳妇儿是哪哪都不顺眼,原先褚雷还只是秀才的时候,配给李氏这个秀才的闺女儿倒是也还相称,可如今褚雷已经是举人了不说,还在县衙谋了值,再加上李氏如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子,和她那个吃穿都在自家的老娘,王氏是怎么瞧都不顺眼。 王氏厌弃,儿媳庸碌,秀才之女,难登大雅。
可王氏刚和褚雷提了嘴,便被自家儿子给堵了回去:“阿娘你是不是糊涂了,李氏休不得!” 王氏提议,休妻另娶,褚雷反对,不可休妻。
“为啥休不得,她如今哪里还配得上你。” 王氏追问,何以不能,早已不配。
“李氏给咱家生了两个男丁不说,如今李家也没了,有所出无所归,便是犯了什么错,也是万万不能休的,您老要是想叫我这官当得顺利些,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褚雷解释,生养男丁,李家已逝,休妻之举,有碍官途。
王氏心气不顺,一想到褚沐那个阿爹是进士的新婚妻子,她就心中憋闷:“李氏不成,那老二那个……” 王氏气闷,儿媳出身,不如人意,欲换儿媳。
“阿娘,就算你做主给褚志休了妻,他也娶不到一门比那头门第更高的了!” 褚雷劝阻,门第难攀,徒增笑耳。
李氏休不得,小儿媳刘氏即便是休了,凭褚志也娶不到进士老爷家的闺女儿,可王氏心中这口气,又实在是咽不下去,便整日在褚雷耳边嘀咕着,这两个媳妇儿娶亏了的话。 王氏不满,儿媳出身,日夜嘀咕,娶亏二媳。
褚雷也不知道是被王氏烦的,还是被王氏的嘀咕洗了脑,竟真的琢磨起了给褚志换个妻子的事儿。 王氏唠叨,日久生厌,褚雷动心,另娶之念。
“阿娘你要是真瞧着刘氏厌烦,叫褚志换个妻子倒也不是不成。” 褚雷松口,换妻可行,并非不可。
王氏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阿雷你不是说阿志便是休了刘氏,也娶不到门第高的吗?” 王氏闻言,精神焕发,门第之说,仍放心上。
“是娶不到门第高的了,可娶个商户家的闺女儿倒是还成,我如今这身份,只要放出消息去,想来要把闺女儿嫁给阿志的商户应该不少,总是比刘氏强的。” 褚雷解释,门第不高,商户亦可,强于农户。
王氏一琢磨,可不是嘛,褚志若是娶了商户女,总好过刘氏这个农户家的闺女儿,商户女家底厚,家底厚这嫁妆也定少不了,好,好啊。 王氏盘算,商户之女,家底丰厚,嫁妆可观。
“那咱,咱就说刘氏成亲四年了,还没生出来个儿子,就跟刘氏她娘家这般说,休了她。” 王氏提议,无子为由,休妻另娶,商户之女。
谁知褚雷却摇了摇头道:“休妻便算了,少给她些银两和离算了,刘家那么多男丁,万一闹上门来,岂不是叫旁人瞧了热闹。” 褚雷摇头,休妻不妥,给钱和离,以免生事。
给银钱和离? 银钱和离,心生不舍,银钱外流。
即使眼下家中已经很是富裕,可王氏仍旧改不了吝啬的性子,叫她往外掏银子,比打她一顿都难受。 王氏吝啬,视财如命,掏钱难受,甚于责罚。
不过想到转头便能再为褚志讨一门商户女的亲事,家底厚,那嫁妆自然也丰厚,心中总算平衡了些,大不了寻个借口,少
这是褚沐在长青街过的第一个春节,连着两年春节都在漂泊在外,这使得他如今瞧什么都新奇得很,整日不是帮着沈慕容布置内院,就是陪着褚三叔到集市去采买闲逛。 褚沐归家,首度过年,新奇不已,忙碌采买。
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时虽说日子过得清贫些,可盼望过年的心情却是和如今一样。 恍若童年,清贫日子,期盼过年,心情如一。
自打沈家和堂爷爷一家也搬来了县城,褚家的新年便越发热闹有趣了,过年期间铺子大多都会关掉,三家人在这县城里又没什么亲朋好友登门拜访的。 沈家迁入,新年热闹,店铺歇业,亲朋稀少。
索性忙里偷闲,几家人整日凑在褚家东院,或是围在一处吃火锅炙肉,或是分成几伙玩牌、闲聊。 偷得浮生,几家团聚,火锅炙肉,玩牌闲聊。
今年又家中又添了两个小奶娃,就连正正和褚江家的欢欢、喜喜,也摇身一变成了小兄长和小阿姊,说到褚江家的这一对龙凤胎,简直就是混世小魔王和小哭包转世。 新添幼娃,兄友弟恭,欢欢喜喜,活泼娇气。
欢欢是兄长,长得胖乎乎、圆滚滚的,活泼好动得很,整日都闲不住,不是跑去东家招猫,就是溜去了西家逗狗,没有一刻得闲,自打和爹娘在县城里看过出戏,就整日梦想着要当个威风凛凛的大侠。 欢欢胖乎,活泼好动,招猫逗狗,侠客之梦。
喜喜是妹妹,兴许是因为是个女娃娃的关系,打小就和兄长欢欢不同,长得粉雕玉琢的,煞是可爱,简直被褚江宠得没了边,娇气得很,动不动就要哭给你看。 喜喜粉雕,娇气十足,楚楚动人,娇宠无边。
和褚江家的这一对龙凤胎相比,正正便好似有些特立独行了,虽只比欢欢喜喜大了不到一岁,可如今除了偶尔私下里还会跟爹娘撒下娇外,其余时候简直就像个小大人一般。 正正独立,超出年龄,稳重成熟,鲜少撒娇。
过完年正正又长了一岁,褚岩和沈慕容便打算,年后就把他送去私塾念书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件大事儿要办,那便是褚沐的画室。 正正长岁,送去私塾,开学之前,画室开张。
从年前拖到了年后,褚沐的画室,总算要在正月十六这日开业了,这画室除了打算日后招收几个学生外,也打算做些帮人作画的生意,此外还做些画册、颜料和纸张的买卖。 画室开业,招收学生,售卖画作,颜料纸张。
褚沐选了几幅自己的画,装裱后挂在了画室了,既是展示也是装饰,开业的仪式按照褚沐的意思,并没有弄得太隆重,只是放了些爆竹,又请了来参加的亲朋吃了顿酒席,舞狮和锣鼓队之类的都没有。 褚沐作画,悬挂画室,开业仪式,简单热闹。
画室开张后,褚沐便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这里,坐在铺子中,或是临摹些名家大师的名画,或是画一画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反正没有生意的时候,就一心一意地画画,无论画什么,只要能画便是好的,是开心的。 画室开张,褚沐坐镇,临摹写生,乐在其中。
正月末,行安县忽地传出了一条重磅消息,圣上封七皇子为晋北王,待皇子成年后,便要落藩宁川府,命各级衙门做好准备,于宁川府修建王府,在行安县北的一处山上选址修建别院。 正月将末,重磅消息,七皇落藩,别院修建。
这位晋北王,据说是位贵妃所出,十二岁便在京城开牙建府,如今还有三年成年,按照大乾皇室的规矩,成年皇子除太子外,均需赐封落藩。 晋北王爷,贵妃所出,十二建府,三年成年。
这位七皇子自是也不能例外,这不还不曾过完正月,修建王府和别院的消息,就一路从京城传到了行安县。 王室规矩,落藩封地,消息传开,行安震动。
自己的家乡,要有位王爷常住了,这对宁川府的百姓或许是件好事儿,可对官员们来说确实未必,尤其是行安县的辛县令,如今正愁得很。 王爷驾临,百姓欣喜,官员愁眉,辛县令忧。
倒不是辛县令畏惧权贵,或是在任期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害怕东窗事发,实在是这别院的选址,给他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辛县令愁,并非畏惧,别院选址,难题降临。
行安县地处大乾北部,境内地势虽较为平坦,却仍有许多风景秀丽的名川大山,一年之中四季分明,晋北王落藩宁川府,想要在行安县修建一处别院,自是无可厚非,大手一挥便选在了县城西侧的忘忧山上。 行安地貌,山川秀丽,别院选址,忘忧山定。
这忘忧山,山势平缓,山上多泉水怪石,景色自是极好的,不过只有一点,山上大大小小,有主的、没主的墓碑坟地随处可见。 忘忧山美,坟墓遍布,有主无主,随处可见。
墓地坟包多,倒不是只有这忘忧山如此,这情况在行安县境内,很多山上均有存在,尤其是那些山势平缓的更是如此,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是人能攀登上去的地方,那大概率便也有人埋在附近。 坟墓遍山,行安常态,人迹所至,坟冢相随。
至于为何这么多人被埋葬在山上,这就要说到大乾的耕地问题,大乾人去世都是以入土为安的,能下葬的土地在行安县,除了山上的林地,便就是各村的田地了,可这好田地在哪里都是稀缺资源,纵使行安县相较其他地方,田地已经算得上是丰富,可依旧还是珍贵得很。 坟墓遍山,耕地稀缺,入土为安,田地宝贵。
既然珍贵,那自是要每一寸都种上粮食才成,况且县城里近六成的耕地,其实是掌握在少数的地主、富商手里的,这些地主富商更是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家田地里建坟。 田地珍贵,寸土寸金,地主富商,岂容坟冢?
地主们不许,农户家自己的田地又舍不得,那便只能另寻地方,像靠山村这般,村子附近有不宜种田的荒地的到底还在少数,那些实在寻不到地方的,便只能建先人的棺椁埋在山上。 农户无奈,另寻他处,靠山荒地,实属少数。
时间一久,这行安县境内周边,大大小小,有名的、无名的山上,自然便多出了许多坟墓,这也是当初沈家和褚家在包山时,苦苦寻觅了许久,才定下了两处的原因。 时光荏苒,坟墓遍山,沈家褚家,苦寻山头。
大乾人讲究风水,盛行鬼怪之说,王爷的别院,自是不好与这些坟包墓地为邻,既然不能为邻,别院的选址又无从更改,那就得尽早清理迁移了才成。 大乾风水,鬼神之说
谭媒婆来说和的若是别家,褚家兴许还不会这么慎之又慎,先不论两家的门第之差,单就白家老爷的经历就实在是有些与众不同。 谭婆说亲,褚家慎重,门第悬殊,白家特殊。
褚家人对白家的事儿知之甚少,光靠谭媒婆的三言两语,实在是摸不清这白家老爷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万一是个和褚雷相似的,便是再高的门第,再好的姑娘家,那这亲事也是万万不能去说和的。 白家底细,知之甚少,脾气秉性,难以捉摸。
送走谭媒婆后,褚岩小两口和褚三叔稍作商量后,褚岩和沈慕容便出了门,在街上买了些伴手礼,便直奔了同一条街上的邓家。 送走媒婆,商议对策,备好礼物,拜访邓家。
小两口借着来看望褚璇楚和小外甥的由头进了邓家后院,沈慕容在屋子里陪着褚璇楚闲聊,褚岩则去找了邓南治。 探望璇楚,实为打探,分头行动,各司其职。
沈慕容逗弄着此刻躺在炕上的小奶娃:“这孩子比我上次来的时候,瞧着又胖了些,高了些,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逗弄幼娃,白白胖胖,招人喜爱,甚是欣慰。
褚璇楚此刻也满眼慈爱地看着自家儿子:“确实胖了些,如今抱着都觉得有些吃力了,就是眼下天气还太冷了些,等过阵子暖和了,便能抱着他去铺子里了,我最近在屋子里实在是有些待不住了。” 璇楚慈爱,心满意足,盼望天暖,重回店铺。
沈慕容笑着瞋了褚璇楚一眼:“急什么,邓家待你好,相公、公婆都知道心疼人,不叫你出屋子劳累还不好?” 嗔怪璇楚,邓家疼爱,休养为重,无需操劳。
“相公和公婆还有嫂子们,确实对我很好,可我这不是想堂嫂和阿爹嘛,想着等这孩子大一些,天气也暖和了,便能带去铺子里,日日得见了。” 璇楚思念,堂嫂阿爹,期盼娃大,每日相见。
沈慕容拍了拍她的手道:“急什么,这小奶娃就是这时才软糯可爱呢,日子过得慢些才好,等长大了你就知道气人的地方了。” 轻拍秀手,缓和心绪,奶娃可爱,时光慢些。
褚璇楚闻言笑了:“我怎么听堂嫂这意思,可是正正淘气了?” 璇楚察觉,话里有话,正正淘气,惹人烦恼?
想起正正沈慕容有些无奈,摇了摇头道:“他倒是不淘气,在我跟你堂兄面前也软软的,就是前阵子私塾的先生来家里告了状,说他拿了木匠工具去学堂里做手工,先生一问他,他还说什么,自己学会了待着也是待着,叫你堂兄好是一顿教训。” 提及正正,无奈摇头,私塾告状,学以致用。
褚璇楚闻言,想起正正那副小大人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缓了好半天才说出了句完整话:“咱们正正打小就聪慧,也从不说谎的,他说学会了,那应该就是真学会了,人家孩子无聊了,总要找些事儿做的,堂嫂就别气了。” 璇楚闻言,前仰后合,聪慧正正,童言无忌。
“你这做姑姑的,还有阿沐那做叔叔的,倒是真能替他开脱,连说的话都是一样一样的。” 姑姑叔叔,袒护正正,说辞一致,颇为无奈。
褚璇楚不好意思地笑笑:“正正还小嘛,那后来呢,可是知道错了?” 璇楚羞涩,正正年幼,知错否耶,颇为关心。
“一开始还很努力地想和我跟你堂兄证明,他是真的学会了,后来和他讲了好久,总是也是懂得了点,要谦卑,要尊师重道,不能影响学堂纪律的道理。” 努力证明,确已学会,谆谆教诲,略懂一二。
褚璇楚想了想那画面,还是觉得可爱又好笑得紧,随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自家奶娃,要是这孩子以后也能和正正一般聪慧可爱就好了。 璇楚畅想,自家孩儿,聪慧可爱,如正正般。
褚岩从邓南治那里,总算是打探到了白家的消息,归家后便和褚三叔和沈慕容学了学。 义打探回,细说白家,三叔慕容,静听细说。
“亲家大兄和我说,他确实在那白家老爷子的私塾里读过几年的书,私塾里招收的学生不多,且必须是秀才,又要通过了他老爷子的考核的,才能进去跟着他读书。 南治细说,白家私塾,学生稀少,秀才入门,考核严格。
那老爷子学问做得好,人也不错,当年也当了几年的官,只是性子太过刚直,受不了官场上的不正之风、尔虞我诈,三年任期一满,就辞官回家了,他还曾和私塾里的学子们说过,读书是为了开智、明理、知荣耻,然后才能为自己的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若是没了前三者,那还不如这辈子别读书科举,平白给朝廷和百姓添堵,也给圣人脸上抹黑。” 白爷学问,品性高洁,辞官归隐,读书开智。
褚三叔闻言点了点头:“这白家老爷子倒是个叫人敬佩的。” 三叔闻言,点头称赞,白爷高风,令人敬佩。
大乾学子从幼童启蒙开始,寒窗苦读十数载,为不就是舍了这民身,披上官服,博得个改换门庭的出头之日。 大乾学子,寒窗苦读,披上官服,改换门庭。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大乾所有学子的梦想,可即便是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白家老爷子仍然还是壮士断腕,说舍弃就舍弃了,实在是叫人佩服。 鲤跃龙门,学子梦想,白爷断腕,舍官归隐。
白家老爷子既然为人端正,想来家眷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的,沈慕容忙追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那白家的姑娘是个什么脾气,亲家大兄可是知晓?” 白爷端正,家眷如何,慕容追问,白家闺秀。
褚岩闻言朝妻子摇了摇头道:“白家小姐亲家大兄倒是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只听白家老爷子闲聊时提过几次,据说在字画上应该是有些造诣的,算是个才女。” 褚岩摇头,璇楚未见,只闻其名,字画造诣,才女一枚。
“那等下阿沐回来,问问他的想法?” 慕容提议,阿沐归来,问其想法,方可定夺。
褚三叔点点头:“我听着不错,阿沐若是也觉得可以,那明儿就请谭媒婆,替咱们家去说和一二吧。” 三叔颔首,听之不错,阿沐同意,说和一二。
“听三叔的。” 听从三叔,并无异议,此事已定,只待其可。
沈慕容第二日一早便登了门,谭媒婆见状自是连忙将人带进堂屋:“褚老板娘家里可是商量好了?” 次日清晨,慕容登门,媒婆相迎,是否定夺?
“是商量好了,白家的门第是高些,可也不能一棍子把自家打死了不是,我家阿沐也是很出色的儿郎,还要烦请谭媒婆帮着到白家说和一番,成与不成
一旬后,谭媒婆再次登了褚家的门。 一旬之后,媒婆再临,必有好消息。
“褚家三爷,还有褚老板和老板娘,老婆子我今儿个来是有好消息呢,上次咱们提起那事儿,白家那边给答复了,说是咱们家二爷确实是个不错的,不过白家老爷提了个要求……” 媒婆报喜,白家回应,二爷不错,老爷有求。
还未安排着相看,女方那边竟就先提了要求,这意思莫非是不答应,便不用先看了? 相看未定,先提要求,莫非推拒,不愿相看?
褚岩淡淡道:“白家是什么要求,谭媒婆直说就是。” 褚岩淡然,直截了当,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做了这么多年的媒婆,白家的要求确实是有些奇怪的,不过她只是个中间人,负责传话递话就成,旁的不是她个媒婆子需要考虑的,想清楚了这点,谭媒婆直言道:“白家老爷说想单独见一下褚老板你,日子地点由咱们这边定。” 多年媒婆,亦觉奇怪,传话而已,无需多虑。
这要求? 如此要求,令人费解,意欲何为,难以捉摸。
沈慕容有些疑惑地看向谭媒婆:“谭媒婆可是知道白家为何这般?” 慕容疑惑,望向媒婆,可知白家,用意何在?
谭媒婆摇了摇头,随后道:“白家的直说有些疑惑想亲自向褚老板讨教,旁的只说婚事儿要在这之后再谈。” 媒婆摇头,只言疑惑,婚事之后,再做商谈。
褚岩和沈慕容对视了一眼,随即道:“成,那就麻烦谭媒婆知会白家老爷一声,后日午时我在醉仙楼恭候。” 义竹对视,应允请求,醉仙楼见,恭候大驾。
谭媒婆这才松了口气,连连应下:“成,等下我就给白家递个消息去,老婆子我其实还有一件事儿,府上的高徒不是也到了商议婚事儿的年纪,前阵子老板娘一并和我提起过,我这眼下还真就有个合适的,我给几位说说?” 媒婆释然,忙应承下,又有喜事,徒弟婚事。
沈慕容闻言忙笑着应下:“那就麻烦谭媒婆给说说,是哪家的闺女儿?” 慕容闻言,欣然应允,何家闺秀,媒婆细说。
“这闺女儿家是赵家村的,叫赵香秀今年十七了,他家是村里的大姓,老祖宗还在家里一共四房人,日子过得倒是还成,赵香秀她阿爹在附近庄子上做活儿,还有个兄长在咱们城里一家酒楼当伙计,其他的赵家人都在家里务农。 媒婆细说,赵家香秀,十七年华,家境尚可,务农为生。
她这一房孩子多,上面有两个兄长,一个出嫁了的阿姊,还有一对双生子的弟弟,这女娃儿是个能干人,屋里屋外一把罩不说,两个弟弟也多是她在照看,人长得也白净,娶到家里来定是个能帮衬人的。” 女娃能干,里外一把,照顾幼弟,定能帮衬。
沈慕容闻言自是觉得不错,家境还成便不会太过计较和吝啬,人能干以后便能帮衬着薛长山那孩子,不过这事儿他们也不能擅自做主,于是便道:“谭媒婆若是不急,可否在这稍坐片刻,容我们问问那孩子的想法?” 慕容闻言,甚觉不错,仍需询问,徒弟想法。
“不急不急,褚老板和老板娘请便。” 媒婆不急,老板随意,耐心等待,结果如何。
堂屋里留下褚三叔招待谭媒婆,小两口便起身去了西院。 三叔留下,招待媒婆,义竹起身,前往西院。
薛长山兄弟俩见师父师娘进了院子,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行礼,然后又搬了椅子过来:“师父、师娘,可是家中的客人走了?” 徒弟见师,放下手中活,忙搬座椅,恭敬请坐。
薛长林一向活泼些,对各种事情都好奇得很,沈慕容闻言拍了拍他身上的木屑道:“还没呢,你可知道来的人是谁?” 长林活泼,好奇心重,拍去木屑,轻声询问。
薛长林笑着道:“徒儿知道,是街上的谭媒婆,来给师叔说亲的。” 长林笑着,道出实情,媒婆说亲,为师叔来。
薛长林话音刚落,薛长山便疑惑道:“谭媒婆既然没走,师父师娘来了西院,可是有事儿叫我和弟弟去办?” 长林语罢,长山疑惑,媒婆未走,师父来意。
褚岩示意大徒弟在身旁坐下,随后道:“今儿媒婆来除了是个阿沐说亲,也是来给长山你说亲的,有个姑娘我跟你师娘觉得还不错,便想问问你的想法,可愿意相看一番?” 褚岩示意,徒弟落座,为徒说亲,问徒想法。
“师父,师娘!” 徒弟激动,不敢相信,师父师娘,恩情难报。
薛长山有些不敢置信地唤着面前的两人,红着眼眶低下了头,师父师娘对他和弟弟已经够好了,收留他们,给他治病供吃供住,还教他们手艺,如今又要给他张罗亲事。 长山感激,眼眶湿润,收留医治,传授手艺,又张罗亲事。
薛长林得了消息,先是震惊地眨了眨眼,随后缠着沈慕容和褚岩不停追问女方是个什么样的,兴奋地好像要说亲的是他一般。 长林得知,震惊不已,缠着追问,兴奋异常。
沈慕容和褚岩把赵香秀的情况,和薛家兄弟详细说了说,褚岩拍了拍薛长山的肩膀道:“长山你是兄长,眼下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不过这事儿不急,咱们要选个合心意的,你若是觉得成,咱们便相看一番,若是不成便叫媒婆再寻就是。” 义竹细说,赵家情况,长山为兄,婚事不急。
沈慕容也道:“不用忧心旁的,端看你自个儿喜不喜欢就是了。” 慕容亦道,无需忧虑,端看喜欢,与否而已。
薛长山点点头道:“师父师娘既是觉得不错,那肯定是极好的,我听师父师娘的,去相看。” 长山点头,师父认可,定是极好,听从师命,前去相看。
“好,那我这就去和谭媒婆说一声,再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恩情似海,无以回报,慕容起身,告知媒婆。
薛长山起身郑重地朝褚岩夫妻二人行了一礼:“徒儿谢谢师父师娘。” 长山起身,郑重行礼,徒儿感激,师恩难忘。
谭媒婆第二日便给褚家带了回信儿,一是白家应下了褚岩的邀约,二是赵家在谭媒婆的说和下,约定好两日后,赵香秀母女会到褚家的纸钱铺子来,借着买纸钱的名义,和薛长山相看一番。 次日媒婆,带回消息,白家应约,赵家相看。
沈慕容得了准信儿,第一时间便带着薛长山兄弟俩,
褚记被送了县令大人亲手题字的匾额,这事儿还不出一炷香的功法,便传遍了行安县整个城区。 匾额一送,香火未尽,传遍全城,人尽皆知。
辛县令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这事儿传遍整个县城,闹得越大越热闹越好,有了褚家这珠玉在前,这县城里的富人商户们,自然会前赴后继地为这次雪灾出力。 县令目的,广而告之,富商效仿,雪灾得助。
而这事儿也确实如辛县令所愿,没出两日,便有不少人家跑去县衙门前说要出人,出力帮忙,这也使得行安县的灾情,比旁的县郡更早地得到了妥善处理。 县令所愿,众人响应,行安县灾,妥善处理。
而褚岩和沈慕容,也在随后的日子里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送匾额这么大的事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行安县众人的谈资。 义竹夫妇,亦有所得,匾额之事,谈资不断。
寻常的人家聊起这事儿,都是聊一聊当时的排场,和褚家的善举,也有的进而聊到了这次的雪灾上。 寻常百姓,聊聊排场,说说善举,议议雪灾。
可那些之前站队褚雷的商贩们,心中却惶恐了起来,纷纷叫上自己交好的其他铺子的老板,凑在一处商议对策。 站队褚雷,商贩惶恐,齐聚一堂,商议对策。
“你们说,咱这次是不是站错队了啊,瞧这样子,这褚记背后可是有县令撑腰呢!” “咱这站队,是否错了?褚记背后,县令撑腰。”
说这话的便是之前断了褚家颜料供应的那家大铺子的黄老板,那时褚雷私下里找到自己,提了几次两家人的恩怨,话里话外地劝说自己,和这种行为不端,人品不好的人要谨慎合作,以免到时候丢了西瓜捡芝麻云云。 黄老板说,曾断颜料,褚雷私下,挑拨离间。
都是人精,这黄老板自然是心领神会,后又在褚雷那确定能得到些好处后,这才放弃了褚记纸扎作坊这个大客户,找了个借口便断了那边的供货。 黄老板精,心领神会,好处到手,放弃大户。
不仅如此,黄老板本着自己挣不到旁人也别挣的想法,美其名曰给其他几家颜料铺子一个,向褚雷示好递投名状的机会,直接又斩断了好几家铺子和褚记合作的可能。 黄老板狠,损人不利己,献媚邀功,断绝合作。
一旁一位身形有些壮硕的胖老板皱着眉,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此事,摇着头喃喃道:“不能吧,我听人说是因为褚记捐了一百来口棺材,县令大人才给送的这匾额,褚记要是真有县令大人在背后给撑腰,哪还能叫新上任的褚市啬夫欺负成这样?不能,不能。” 胖老板疑,不愿相信,捐赠棺材,难敌欺压。
另一位赵老板却不这么认为:“要我瞧着可不是,我听说褚记好像和县衙里的丁捕头关系亲近得很,说不定就是走了他的门路,搭上县令大人的,不然你们想想,县城里施粥做好事儿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啥时候见县令大人亲笔写过匾额了? 赵老板驳,关系亲近,走了门路,施粥何止,匾额独有。
还是叫曹县尉亲自带着官差,一路敲敲打打送到府上的,这是多大的面子啊,要说私下里没有接触过,我可是不信,你要说没关系,那你现在也捐一百口棺材出来,看看县令大人会不会给你也送个‘积德行善’的匾额?” 尉亲送,官差护卫,关系匪浅,棺材一捐,匾额再来?
胖老板似是被这一大段话说服了,支支吾吾半天,苦着脸看向一旁的黄老板问道:“这咋整啊,那咱这不是把褚记得罪的死死的了?” 胖老板悟,得罪褚记,如何是好,黄老板问,求得良策。
黄老板眼下也是十分后悔的,早知道当初那个褚市啬夫来游说自己的时候,就该装作听不懂才对:“咋整,我上哪知道咋整去,你们之前也没和褚记合作过,该上火的是我,好端端地丢了个老主顾不说,还得罪了个背后有靠山的。” 黄老板悔,不该听劝,丢了主顾,得罪靠山。
赵老板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嚷嚷着道:“你还憋屈上了,这事儿如今闹成这样赖谁啊,还不是都怪你!你自己的罪人就算了,还非得拉上我们两个,我们还没找你说理呢,你还抱怨上了。” 赵老板气,怒火中烧,怨恨黄老板,拉人下水。
黄老板当初心思确实不正,可那是说什么都不能在众人面前承认的,嘴硬着道:“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嘛,想当初一听说能跟褚市啬夫搭上关系,你们可是都高兴得不行呢!” 黄老板赖,拒不承认,当初你们,亦甚欣喜。
“放屁,我们还不是被你给忽悠了!” 胖赵怒骂,被人忽悠,损失惨重。
眼见着两人要吵起来,胖老板忙起身劝阻:“算了算了,眼下还是想想
丁振是头一日夜里,才从外面赶回到县城的,又到衙门里汇报了工作,时间已经是午夜了,想到第二日能轮休一天,便没有急着去褚家来看望妻儿。 丁振夜归,翌日轮休,归心似箭,探望妻儿。
连着近一旬的奔波疲惫,让丁振一闭眼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才缓缓醒了过来,梳洗一番后便直奔了褚家,午饭自然是在褚家用的,饭桌上褚三叔便问起了雪灾的情况。 奔波疲惫,酣睡至晓,梳洗完毕,直奔褚家。
这事儿并不涉及什么衙门里的机密,丁振自然是知无不言:“各地的官道、大路,如今都已经疏通,各镇各村的实际受灾情况,衙门现在也基本掌握了,宅院房屋这些修缮倒是还好说,就是这次伤亡的人数实在是不少,冻伤、砸伤的很多,各处的郎中根本忙不过来。” 雪灾情况,据实相告,官道疏通,郎中短缺。
褚三叔闻言叹了口气:“今年这个春节,怕是不少人家都难过了,房屋塌了借银子也能重建,人伤了也没啥,总能养好的,就是那些家里死了人的,怕是一时半会儿都走不出来。” 褚三叔叹,春节难过,房屋可建,人伤可愈,亡者难安。
“褚三叔说得没错,这个年怕是要不好过,县衙里如今也是愁得很,朝廷的赈灾金还没到,修路修房到处都需要银钱,眼下犯愁郎中和药材不说,还要犯愁棺材和安葬的事儿。” 县衙犯愁,赈灾金未到,郎中药材,棺材安葬。
沈慕容闻言有些不解:“缺医少药倒是好理解,只是为何连这棺材和下葬的事儿,也要县衙来愁?” 慕容不解,缺医少药,易于理解,棺材下葬,何以愁之?
褚岩琢磨了下问道:“可是那些居无定所的乞儿?” 褚岩思索,居无定所,流浪乞儿?
丁振点了点头道:“连日的大雪,各地的流浪汉冻死饿死的不在少数,还有不好日子有些清贫的人家,宅院房屋要修缮,人死了要安葬,哪头都需要银钱,若是再有那么一两个伤了残了的,那便更是难过,总要先紧着活人的,不少尸首都还在雪地里摆着呢。 丁振点头,流浪汉殇,贫民屋塌,伤残亡故,银钱短缺。
如今天冷,放着倒是没啥,就怕是过完年,天气暖和了,这么些尸首没处理,只怕是要招来疫病。” 天寒地冻,暂且无碍,天气转暖,恐生疫病。
丁振最近都在各处探查灾情,这场面见得实在是太多了,都说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这次雪灾偏偏就有不少伤了残了,或是直接死了人的人家本就不富裕,如今屋子塌了人又没了,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探查灾情,惨状频见,麻绳细断,苦命难逃。
其实这事儿也好理解,那些有些家底的,宅院房屋本就建得结实,又经常修缮维护,下了大雪只要及时清理,总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家底殷实,房屋坚固,修缮及时,雪灾无碍。
可那些穷苦人家却不同,东拼西凑能盖上几处土坯房就已经是不错了,整日都忙于生计,就连农闲了的时候,都要去镇上或是村外的庄子上寻个短工做,又哪来的功夫修缮房屋,这一场大雪,最先承受不住的,便是这些土坯或是茅草房。 穷苦人家,土坯茅草,无力修缮,雪灾首当。
家里日子难捱,有些人伤了残了的,便只能借助在邻居或是亲戚家里,先紧着银钱给人医治,可那些家里死了人的,就只能先考虑活人,有些村子里,至今还有不少尸体,眼下依然在雪地里放着。 日子难捱,伤残寄居,死者暂缓,尸体雪藏。
这情况被出去查看灾情的官差们一一汇总到了辛县令手里,作为一县的父母官,自然是要犯愁的。 灾情汇总,县令忧愁,父母官责,安民为重。
沈慕容听了丁振说的这些,突然计上心头,不过却并没有当场说什么,打算等和褚岩商量一下再说也不迟。 慕容闻言,计上心头,暂且不言,再与夫商。
午饭后,送走了丁振一家,褚岩和沈慕容便带着正正回房歇晌,等到正正睡熟,沈慕容总算按捺不住,和褚岩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午饭后,送走丁振,义竹回房,正正睡熟,慕容细说。
“褚岩,我想到个法子,说不定能帮咱们家,小小地反击褚雷一下。” “义,妾有法,小小反击,褚雷如何?”
褚岩闻言侧过身,面向自家妻子,轻声问道:“什么法子?” 义闻妻言,侧身相问,计将安出?
“妹夫不是说,县令大人正为安葬那些流浪汉,还有没钱安葬自家亲人的人家发愁嘛。我想着咱们可不可以捐一些棺材给衙门?” “县令正愁,安葬亡者,妾想捐棺,与县衙何?”
褚岩有些不解,这事儿和反击褚雷有何关系:“捐给衙门?” 义仍不解,捐棺衙门,反击何干?
沈慕容
十一月,今年的科举考试终于落下了帷幕,进京赶考的举人们,从京中折返的同时,一批批送喜报的官差,也从京城中出发前往各地。 科举落幕,贡士返乡,喜报频传,官差疾驰。
送喜报的官差都是骑快马,走官道,没路过一处驿站便更换马匹继续疾驰,自是要比返乡的学子们快上不少。 官差快马,驿站换乘,归乡学子,望尘莫及。
是以官差们敲锣打鼓地到邓家客栈门前送喜报的时候,邓南治还不曾返回家中,邓家此时也还不知道邓南治在京城的会试中,考中了贡士。 喜报先至,锣鼓喧天,邓家客栈,犹不知情。
官差上门送喜后的第五日,邓南治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邓家,看着明显有些憔悴,但却神采奕奕的儿子,邓母忍不住红了眼眶:“回来了就好,没回来了就好。” 风尘仆仆,南治归来,邓母动容,泪眼婆娑。
邓父也道:“老大是个好样的,你这次一下就拿了个贡士回来,你都不知道,官差上门报喜那天,咱们家门前有多热闹。” 邓父赞许,贡士归家,门庭若市,盛况空前。
“是啊大兄,我就说你一定能行的,就是可惜了,这两次官差到家里送喜报的时候,你人都不在。” 邓弟感叹,大兄必胜,可惜两次,喜报空候。
邓南治接过妻子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只觉得从嘴巴一直暖到心里,不由感叹还是家中舒服:“没办法,官差都是骑快马加急送信儿的,我这般出了成绩便立刻返乡的,已经算是快的了。” 热茶入口,暖意融融,家中舒适,远胜他乡。
邓南河拍了下自家大兄的肩膀道:“人家都说咱们家这次要改换门庭了,大兄今后有啥打算,可是要继续考下去?” 邓河拍肩,改换门庭,大兄打算,继续科考?
“我这成绩并不算好的,只是在末尾取上了贡士,不像有些学子进了前三百的,还要继续参加殿试,到时便是进士出身,那才算得上是真的改换门庭了。 南治坦言,成绩平平,殿试之后,方能金榜。
不过阿爹阿娘,儿子这次之后,并不打算再考下去了,能取得个贡士出身,已经很幸运了,总要比举人强上一些,儿子之后可以在县衙,或是官学谋个差事,不过暂时还说不准,得等到有了空缺的时候才成,兴许还要等上一阵子。” 儿子打算,不再科考,贡士出身,亦可谋职。
邓母忙道:“好好好,咋的都好,你如今已经是咱们家里学问最好的了,家里也不差银子,老大你不用着急,话说你如今回来了,家里可是能办酒席了? 邓母喜悦,咋样都好,莫要着急,归家设宴,可行否也?
你是不知道,你那一封信搞得我跟你阿爹畏手畏脚的,啥都不敢做,可是这么大的喜事儿,人家来道喜又不能将人撵出去不是。” 一封家书,畏首畏尾,喜事临门,热情难却。
邓父也道:“是啊老大,家里的这些亲戚邻居们可是都等着吃你的酒席呢,我跟你阿娘之前都推说你不在家,等你回来的再办,如今你回来了,说不定明儿便有人得了消息上门了。” 亲戚邻里,翘首以盼,酒席宴请,何时方可?
邓南治闻言忙起身,给自家爹娘行了一礼道:“是儿子的不是,当时一是想着提前过去京城安心备考,二也是有些担心,朝廷对行贿受贿一事儿,一向都是查实必究的,想着咱家日子还成,实在是犯不上为了那些送上门的贺礼,再惹上什么麻烦。” 邓南治起,躬身致歉,安心备考,防微杜渐。
邓南浔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兄不是还没在衙门里谋到官职吗,朝廷连举人、贡士收礼都要管?” 邓浔不解,尚未谋职,收礼亦管?
“朝廷没事儿自然不会去管哪个举人,哪个贡士收了礼,我如今也确实还没谋到一官半职,可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这学子一旦考取了举人身份,便脱离了白身,见官不跪,领俸米免赋税,说白了就是朝廷选拔官员的后备人员。 南治细解,礼不可收,防患未然。
寻常亲朋之间走动,有来有往倒也不犯什么忌讳,可趁着这时候上门送礼的,绝不会只有咱家的亲戚,富商乡绅定不会少,且送的礼都是非贵即重,人家图啥? 寻常往来,无可厚非,富商乡绅,另有所图。
还不是想趁着你谋到官职前就打好关系,以后真做了官,有了实权,才好问你拿回这份人情,而这份人情多半
沈阿爷请村民入院,欲作见证,村民欣然,求之不得。 阿爷邀众,入内见证,村民欣喜,正中下怀。
柳家阿爹见状不忿,自觉受辱,愧疚全无,怒火中烧。 柳父不悦,自觉受辱,愧疚顿消,怒火升腾。
柳父冲至人前,打断寒暄,质问沈阿爷:“亲家老伯,尔等何意?莫非不将我柳家放在眼里?” 柳父怒斥,尔等何意?莫非欺我柳家无人?
沈阿爷摆手道:“亲家休提,唤声老伯,尚可应之,不愿亦可,老头子是也。” 沈阿爷摆手,亲家休提,老伯尚可,老头亦无妨。
此语一出,柳家跳脚:“沈家何意?吾家女,尔等求娶,三媒六聘,亲家之名,岂容尔等随意更改?” 柳家跳脚,亲家之名,岂容尔等朝夕更改?
沈二婶儿闻言怒火中烧,柳家无耻,罪魁祸首,罪责难逃。 二婶闻言,怒火中烧,柳家无耻,罪责难逃。
“休妻离异,皆经媒聘,汝家何异?亲家之名,何足挂齿?” “休妻离异,皆经媒聘,汝家何异?亲家之名,何足挂齿?”
柳家阿娘梗着脖子道:“凭啥休妻,我闺女儿嫁到你沈家这么些年,孝敬公婆,侍候相公的,还给你们沈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凭啥休妻你!” “凭啥休妻,我闺女儿嫁到你沈家这么些年,孝敬公婆,侍候相公的,还给你们沈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凭啥休妻你!”
“凭啥?就凭你柳家,女儿儿子,缺德事做绝,偷盗至夫家,秘方送娘家,穷疯不成?算盘珠子,崩我脑门!” “凭啥?就凭你柳家,女儿儿子,缺德事做绝,偷盗至夫家,秘方送娘家,穷疯不成?算盘珠子,崩我脑门!”
柳氏归家,和盘托出,柳家闻之,方知原委,未来得及教训儿子,便来沈家求情。 柳氏归家,和盘托出,柳家闻之,方知原委,未来得及教训儿子,便来沈家求情。
“谁,谁说是偷?沈家血口喷人,红莲持物,遗忘未归!” “谁,谁说是偷?沈家血口喷人,红莲持物,遗忘未归!”
“遗忘未归?柳老大怀中,搜出方子,众人亲见,抵赖不成?莫说有子,纵守孝亦不能免,偷盗犯七出,何不能休?” “遗忘未归?柳老大怀中,搜出方子,众人亲见,抵赖不成?莫说有子,纵守孝亦不能免,偷盗犯七出,何不能休?”
“未偷成,怎能算偷?教训即可,何必休离?” “未偷成,怎能算偷?教训即可,何必休离?”
二婶怒极反笑,多年未觉,亲家竟如此无耻:“不算?难不成等汝家做大,抢我生意才算?柳家,我忍汝久矣!三日两头挑唆,借银分家,沈家娶汝女,岂容汝等做主?今
王氏虽不明科举之事,但若论及银钱,挣多花少,心中便有数。 王氏虽愚钝,但若论银钱,心中便有数。
听闻褚雷既能挣银子,又不再科举,心中便觉此事可行,勉强接受。 既能挣银,又不再科举,此事可行,勉强接受。
然已到手之银钱,倾囊而出,属实肉疼,阿爷拍板,加之褚雷保证,方才应允。 然倾囊而出,属实肉疼,阿爷拍板,加之保证,方才应允。
褚雷得银,次日赴县,寻那县衙做官同窗,把酒言欢,叙旧情。 褚雷得银,次日赴县,把酒言欢,叙旧情。
褚家等候一日,傍晚方见褚雷归来,满身酒气,王氏忙遣婆子煮醒酒汤,并询问事由。 褚家等候,傍晚方归,满身酒气,婆子煮汤,王氏忙问。
“阿雷,同窗咋说?事儿可办成?” “阿雷,同窗咋说?事儿可办成?”
褚雷揉着太阳穴,摆手道:“岂能速成?今日不过吃饭饮酒,联络感情罢了。” 褚雷揉太阳穴,摆手道:“岂能速成?不过联络感情罢了。”
王氏闻言不悦:“银子花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怎就不办事儿呢?” 王氏不悦:“银子花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怎就不办事儿呢?”
“交浅言深是大忌,须得搞好关系,方能求人,阿娘莫说,我头疼。” “交浅言深是大忌,须得搞好关系,方能求人,阿娘莫说,我头疼。”
实则两人仅是会试相识同乡,行安县人,皆榜上无名,结伴而行,交情不深。 实则会试相识同乡,皆榜上无名,结伴而行,交情不深。
许姓同窗,家有远房长辈在县衙做官,褚雷偶得知,关系不深,迂回战术,先拉近关系,再图谋。 许姓同窗,长辈做官,褚雷偶得知,迂回战术,先拉近关系。
褚雷得知许同窗欲继续科考,若二人皆欲在县衙谋职,此事便与褚雷无缘。 褚雷得知许同窗欲继续科考,此事便与褚雷无缘。
许举人家中经商,生活奢靡,褚雷为求亲近,挥金如土,银子花了大半,仍无眉目,想到打点许举人长辈,尚需大笔银钱,褚雷犯愁。 许举人家中经商,生活奢靡,褚雷挥金如土,仍无眉目,尚需银钱,褚雷犯愁。
正与家人商议筹钱之际,村外刘地主登门拜访。 正与家人商议筹钱之际,村外刘地主登门拜访。
褚家婆子引刘地主入堂屋,刘地主见褚雷,忙上前寒暄:“褚举人,总算得见,两个婆子,用得还顺手?” 褚家婆子引刘地主入堂屋,刘地主忙上前寒暄:“褚举人,用得还顺手?”
褚雷遣退众人,端坐椅上,见人
乡试放榜,科举话题热度高涨,然于褚家而言,不过一时闲聊,生活依旧。 乡试放榜,科举话题热度高涨,褚家闲聊,生活依旧。
九月中旬,褚家再收褚沐家书,包裹已收,全家所赠之物皆见。 九月中旬,褚家再收褚沐家书,全家所赠皆收。
沈慕容所制衣裳,一一试穿,甚是合身,寄居梁怀仁家中,吃穿用度俱佳,银钱皆存,无需再寄。 沈慕容所制衣裳,一一试穿,甚是合身,寄居梁怀仁家中,无需再寄。
信中褚沐提及一事,梁怀仁之母已康复,梁怀仁欲离京,问褚沐欲归乡,或随其游历四方,见识风土人情。 褚沐提及一事,梁怀仁之母康复,梁怀仁欲离京,问褚沐意向。
褚沐纠结良久,终决意追随师父脚步,游历四方,学画增见识,望家人谅解其暂不能归家。 褚沐纠结良久,决意游历四方,望家人谅解其暂不能归家。
又言无需担忧,师父此行将携数名随从,定当保重自身,学成归家,与兄嫂团圆。 又言无需担忧,师父携数名随从,定当保重自身。
沈慕容读罢家书,褚家堂屋陷入沉寂,褚三叔故作轻松道:“阿沐此番远行,似已长大,观其数封家书,颇有顶天立地之势,儿大志在四方,出去看看也好,梁先生会多带随从,想必无虞,莫要太过担忧。” 沈慕容读罢家书,褚家堂屋沉寂,褚三叔宽慰众人。
褚岩亦点头道:“三叔所言极是,出去走走也好,梁先生重信义,既允诺照拂阿沐,此番多带随从,亦为阿沐考虑。” 褚岩亦点头道:“三叔所言极是,梁先生重信义,亦为阿沐考虑。”
“既如此,回信时便提上一嘴,叫其知晓吾等支持,免其忐忑,牵挂家中,银钱亦多备些,出远门岂能无银钱傍身,三叔以为如何?” “既如此,回信时便提上一嘴,银钱亦多备
谭媒婆回复,三日后于县城南白玉寺相见。 谭媒婆回复,三日后于县城南白玉寺相见。
沈慕容本欲同往,奈何夜半蹬被受凉,次日发热,沈川柏施针服药,虽退热,然精神萎靡,黏于阿娘身侧,不感兴趣。 沈慕容本欲同往,奈何受凉发热,精神萎靡,黏于阿娘身侧。
正正少有疾病,见状,沈慕容无心相看,忙遣伙计至沈家,说明情况。 正正少有疾病,见状,沈慕容无心相看,忙遣伙计说明情况。
沈家相看顺利,沈泽漆虽曾婚娶,然仪表堂堂,沈家于县城又有买卖产业,乃郝秋月及其姨母梦寐以求之佳婿。 沈家相看顺利,沈泽漆仪表堂堂,沈家有买卖产业,乃郝秋月梦寐以求之佳婿。
沈家诸位长辈亦对郝秋月之品行性情颇为满意,沈二婶、沈母皆觉甚好,沈泽漆亦无异议,两家顺利敲定婚事,只待提亲下聘,完婚。 沈家诸位长辈亦对郝秋月品行性情颇为满意,两家顺利敲定婚事。
无人愿为苛待继女之后娘尽孝,然人言可畏,需顾及一二,两家商议,于三月热孝期内完婚,相看数日,提亲下聘流程皆毕,只待沈泽漆于定日迎娶。 无人愿为苛待继女之后娘尽孝,两家商议,于三月热孝期内完婚。
沈母与沈二婶备聘礼,颇下功夫,除银两首饰外,另附数口大木箱,内有嫁衣所需之红色布料,及娘家备嫁妆喜被所需之布料棉花等物,知郝秋月情况特殊,尽力备齐。 沈母与沈二婶备聘礼,颇下功夫,知郝秋月情况特殊,尽力备齐。
村人见沈家浩荡下聘队伍,方知郝家可怜长女竟定如此佳婿,纷纷上门道喜。 村人见沈家浩荡下聘队伍,方知郝家可怜长女竟定如此佳婿,纷纷上门道喜。
“苏婶子,外甥女定此佳婿,怎不与大家提前告知?” “苏婶子,外甥女定此佳婿,怎不与大家提前告知?”
“是啊,吾等见下聘队伍,尚猜谁家闺女如此好命,竟不知是你家,闻那男方乃包山种药材之家,当真?” “是啊,闻那男方乃包山种药材之家,当真?”
苏氏近两日闻村人议论,方知此事,沈家包山种植草药,雇佣村人,今不知乃第几波打听之人,遂点头道:“我也是这两日听村人说起方知晓。” 苏氏近两日方知此事,沈家包山种植草药,遂点头。
“她姨母,吾等乃多年老邻,届时汝可否与秋月姑爷言,使吾家小子亦往其包山做活?” “她姨母,吾等乃多年老邻,汝可否与秋月姑爷言,使吾家小子亦往其包山做活?”
“是啊,皆为一村之人,用谁非用,况吾等关系甚笃,汝乃秋月之姨母,女婿总须予汝颜面。” “是啊,皆为一村之人,女婿总须予汝颜面。”
此话苏氏已闻多次,早已无最初之诧异与无措,摆手拒绝道:“刘家嫂子汝想甚,吾乃姨母,非阿娘,此嫁出之女,泼出之水,人沈家岂能听吾安排?” 此话苏氏已闻多次,摆手拒绝。
“言之即可,又无何碍,不成便罢,吾等亦不怪汝。” “言之即可,不成便罢,吾等亦不怪汝。”
苏氏叹气,
柳氏终被休,沈阿爷做主,将当年嫁妆尽数归还柳家,另予柳氏五两银,一并带回。 柳氏终被休,沈阿爷将当年嫁妆归还柳家,另予五两银。
此银非顾及情面,乃因全村皆知沈家将迁县城,于此关头休妻,恐人议论,言沈泽漆发达后抛弃糟糠之妻。 此银非顾及情面,乃因沈家将迁县城,恐人议论沈泽漆抛妻。
柳氏诸般荒唐事儿在先,此举已算仁至义尽。 柳氏诸般荒唐事儿在先,此举已算仁至义尽。
腊月中旬,褚家买卖复又忙碌,多年经营,小两口已然适应,唯邓南浔再受震撼。 腊月中旬,褚家买卖复又忙碌,邓南浔再受震撼。
每每接待顾客,必与褚璇楚戏言:“吾今方明堂兄堂嫂赠娘子此铺之意,有此铺,娘子乃镶金之人也。” 每每接待顾客,必与褚璇楚戏言其乃镶金之人。
“哪有汝言之夸张,还金人。” “哪有汝言之夸张,还金人。”
邓南浔闻言愈加夸张,揽褚璇楚肩道:“吾必好生抱紧娘子大腿方成。” 邓南浔揽褚璇楚肩道必好生抱紧大腿。
小两口情好,最乐者莫过于褚三叔与褚岩夫妇,日日得见,若褚璇楚未出嫁前。 小两口情好,最乐者莫过于褚三叔与褚岩夫妇。
褚家铺子开至腊月廿七,傍晚关门,沈慕容予伙计及西院长工皆发大红封,算作一年辛苦奖金。 褚家铺子开至腊月廿七,沈慕容予伙计及西院长工皆发大红封。
褚璇楚亦学堂嫂往年之举,予寿衣铺伙计及后院女工一一发红封,感谢付出。 褚璇楚亦学堂嫂之举,予寿衣铺伙计及后院女工一一发红封。
此乃褚家迁居县城后之习惯,宋河与高同山虽已习惯,然得手时仍欣喜不已,连连谢过褚岩与沈慕容,方欢喜离去。 此乃褚家迁居县城后之习惯,宋河与高同山仍欣喜不已。
更遑论今年始于褚家做工之张大进等人,皆暗暗发誓,来年必更加卖力。 更遑论今年始于褚家做工之张大进等人,皆暗暗发誓,来年必更加卖力。
腊月廿八一早,褚岩夫妇往集市,林林总总购满一车方归,辞别褚璇楚与邓南浔,加长青街邻里,遂乘马车回靠山村过年。 腊月廿八,褚岩夫妇购满一车年货,回靠山村过年。
褚家老宅照旧为堂婶钱氏照看甚好,沈慕容坐炕边,摸烧暖火炕,心中甚感
正月后,褚家铺子重开,天气转暖,小两口见四岁正正愈发活泼好动,反生愁绪。 正月后,褚家铺子重开,小两口见正正愈发活泼好动,反生愁绪。
此子不知何故,对后院做棺之活计,始终怀有极高热情与兴趣,小两口对此并无反对,或以为有兴趣爱好亦佳,若长大仍感兴趣,则接褚岩之活计亦可。 此子不知何故,对后院做棺之活计怀有极高热情,小两口对此并无反对。
唯随年岁增长,此子之兴趣已非木制玩具所能满足,但凡至西院,必跃跃欲试欲动手,终究乃四岁稚子,家无一人能放心。 唯随年岁增长,此子之兴趣已非木制玩具所能满足,家无一人能放心。
沈慕容耳提面命叮嘱多次,然终究乃稚子,当下应允甚好,转身抛诸脑后,致西院日日须人专盯方可。 沈慕容耳提面命叮嘱多次,然终究乃稚子。
思来想去,沈慕容欲寻他事分散正正之注意力,或以为无论日后欲为何事,读书识字总须有,正正此般年纪,送至私塾读书终究尚早,然若小两口自行在家教授三字经、百家姓之类,则尚可。 思来想去,沈慕容欲寻他事分散正正之注意力,或以为读书识字总须有。
遂褚家,仅为正正一人开设之小课堂遂开课,无论前院铺子多忙,每日或沈慕容,或褚岩,甚或褚璇楚或邓南浔,总归空出一人,携正正在侧,教其学四岁童子所能接受之内容。 遂褚家,仅为正正开设小课堂。
此法倒确转移正正甚多注意力,不仅如此,小两口意外发现,自家胖儿子竟颇聪慧,三字经、百家姓基本听数遍,便能顺利背诵,亦算意外之喜。 此法倒确转移正正甚多注意力,且小两口意外发现,自家胖儿子竟颇聪慧。
三月中旬,沈家于县城购得之宅院与铺子终动工,沈松节与沈泽漆隔三岔五必至县城一趟查看进度,褚家铺子不忙时,褚岩亦常往帮忙,幸沈家宅院改动不大,多为粉刷翻新之工。 三月中旬,沈家宅院与铺子终动工。
工匠进进出出月余后,新选各式家具总算亦入宅院,小两口与沈家兄弟数人又里里外外仔细收拾一番,方有新宅模样。 工匠进出月余后,新选各式家具亦入宅院。
四月末,赶在端午节前,沈家整理行囊,搬离世世代代生活之河西村。 四月末,赶在端午节前,沈家搬离河西村。
沈家欲迁县城之消息,虽早于河西村传遍,然真见沈家人乘马车,装满两牛车之行李时,村人仍再次被此场面刺激。 沈家欲迁县城之消息,虽早于河西村传遍,然真见沈家人乘马车时,村人仍再次被刺激。
有人羡慕沈家有家传手艺,且家中后辈皆有出息,先有出嫁之闺女,后有沈家之孙,皆靠买卖发家。 有人羡慕沈家有家传手艺,后辈皆有出息。
有人懊恼,沈家儿女甚多,自家当初怎未攀上一门亲事,若结亲家,则今亦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依沈家之性情,
中元节前后,褚家买卖依旧繁忙,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就在褚家上下全都忙活着的时候,寿衣铺子大西院这边却是喜讯接踵而至。 中元节前后,褚家买卖依旧繁忙,寿衣铺子大西院却是喜讯接踵而至。
先是蒋莎身子不适,在大安胡同的家中正做着饭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好在被身旁的丫丫伸手扶了一下,才没有摔倒地上,丁振连忙请了郎中到家里,很快就得出蒋莎已经受孕两月余的消息。 先是蒋莎身子不适,郎中诊出已受孕两月有余。
这无论是对丁振还是蒋家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蒋莎原本还想着歇上几日,就重新回到寿衣铺子的,奈何丁振不肯,还特意回了趟村里,把蒋母接了过来,想着白日里,自己去衙门上值时,也好有个照应的人。 此乃天大喜讯,丁振特意回村接蒋母照应。
此事过去没多久,这日中午,褚璇楚在灶房帮着沈慕容做饭的时候,瞧见那案板上的鱼,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跑出去干呕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此事未几,褚璇楚见鱼腥气顿觉不适。
沈慕容瞧她这副样子,心下有了些猜测,便忙带人去了趟斜对面沈阿爷那,老爷子将手指轻轻搭在褚璇楚的手腕处,没一会儿便笑眯眯地道:“褚家丫头这是喜事啊,不过才一个多月,要多多休息不要太操劳了才是。” 沈慕容猜出几分,携褚璇楚至沈阿爷处,诊出已有一月身孕。
褚璇楚闻言小脸一红,随后也跟着开心地笑了起来:“表嫂猜对了。” 褚璇楚闻言小脸一红,表嫂果真猜中。
沈慕容伸手摸了
听见周围已有不少村民猜测柳氏偷窃,沈二婶顺势发问:“柳氏,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拿了啥东西给你娘家兄长?” 听闻众人猜测柳氏偷窃,沈二婶顺势发问。
柳氏被逼至绝境,又不能承认偷盗之罪,心想与其得罪婆母,不如先保全颜面:“阿娘莫听信谗言,儿媳怎会偷家物接济娘家?表弟怎能无端污蔑我,明知是吾兄长,却仍不依不饶? 柳氏被逼至绝境,誓不承认偷盗之罪。
众目睽睽之下,无凭无据,阿娘切莫妄言,若被扣上此等罪名,相公日后在村中颜面何存?儿媳知晓往日多有不妥,然阿娘亦不可趁相公不在,如此羞辱于我!” 柳氏反指责沈二婶羞辱。
柳家老大闻言附和道:“就是,莫非是尔等沈家指使,当我柳家好欺负不成!” 柳家老大亦附和道。
沈二婶冷笑道:“我羞辱你?你欺瞒家人,私奔至此,难道也是我逼迫? 沈二婶冷笑道:“你欺瞒家人,难道也是我逼迫?”
既然话已至此,今日便当众说清,到底是我羞辱你,抑或你偷盗娘家?搜柳老大之身便可知!” 沈二婶欲当众搜查。
柳家兄妹闻言顿时慌乱,连忙后退:“凭何搜我,你凭何搜我之身!” 柳家兄妹顿生慌乱。
“阿娘实在欺人太甚!” “阿娘实在欺人太甚!”
沈二婶不予理会,径直面向众人道:“我向来直来直往,最厌恶暗地里使绊子,更何况还是小辈所为。 沈二婶不予理会,径直面向众人。
既你身为儿媳,控诉我羞辱,我自当证明清白。尔等兄妹如此抵触,莫非当真偷盗,抑或欲诬陷婆母?” 沈二婶欲证清白。
柳氏不敢接话,只将柳老大护于身后,神色警惕,此举益发引人怀疑,围观村民虽未发一言,却已默默围聚。 柳氏不敢接话,此举益发引人怀疑。
沈二婶见状亦不再多言,扭头对沈二叔道:“他阿爹还在等什么,今日必当搜查,否则沈家苛待儿媳之名,便要坐实了!” 沈二婶令沈二叔搜查。
沈二叔本觉无须小题大做,然见柳家兄妹之举,亦觉事有蹊跷,听闻老妻之言,便向已退至人群边缘的柳家老大走去。 沈二叔向柳家老大走去。
沈父见状忙上前相助,柳家兄妹拼死反抗,儿媳与公婆长辈撕扯,何等不成体统,沈母忙令周氏与赵氏上前,将柳氏拉至一旁。 沈父上前相助,沈母忙令周氏与赵氏将柳氏拉开。
柳家老大终日游手好闲,自然不及沈父与沈二叔,二者常年务农,力气远胜常人,不消片刻,怀中数张方子便被搜出。 柳家老大终究不敌,方子被搜出。
虽早有预料,然见上午亲自递与柳氏之方子,沈母心中仍是一沉。 见此情景,沈母心中一沉。
围观村民见此,皆感不解:“此为何物,沈家是否搞错,不过数张纸,并非值钱之物。” 围观村民不解,方子并非值钱之物。
“沈家如今富甲一方,莫非是银票?” “瞧着不像。”
沈父与沈二叔却识得此物,沈二叔怒不可遏,质问柳氏:“沈家经营之秘方,为何藏于柳老大之身?” 沈二叔质问柳氏。
柳氏早已泣不成声,面对质问,拼命摇头:“并非如此,阿爹且听我说……” 柳氏泣不成声,矢口否认。
“方子皆已搜出,有何可辩!” “方子皆已搜出,有何可辩!”
随着沈二叔气得颤抖之手,村民们亦看清纸张真容,纷纷咋舌道:“原以为是何等宝物,竟是沈家秘方,柳氏胆大包天,实乃吃里扒外,怎可将婆家生财之道,偷与娘家!” 村民们义愤填膺,怒斥柳氏。
“可不是么,原以为不过是偷些银钱,未曾想竟是沈家秘方,岂非助柳家抢夺沈家生意,此妇人实乃缺德!” “实乃缺德!”
事情既已败露,沈家亦无须在此受人围观,沈二婶几步至已哭成泪人儿的柳氏身前,冷声道:“沈家容不下你此等吃里扒外,专挖自家墙角之媳,与你阿兄回柳家去吧,休要再回沈家。” 沈二婶休弃柳氏。
“阿娘!阿娘我错了,儿媳再也不敢了,皆是兄长指使,阿娘,阿娘!” “我错了!”
任凭柳氏如何哭喊,沈家人均未理会,收好方子,便朝自家走去。 沈家人径直离去。
柳氏欲追,然沈家人之身影,很快便淹没于人群之中,面对众人厌恶之眼神与指指点点,柳氏此刻只想寻一地缝钻入,连柳老大亦无暇顾及,推开人群,便向柳家方向跑去。 柳氏仓皇而逃。
张简之玩伴至沈家传讯,焦急紧张,一时激动,高声呼喊,响彻沈家。 一家人出院之时,沈阿爷便携沈川柏守于药铺门前,直至众人归来,亦未入内。 一家人至沈家,沈阿爷携沈川柏守于药铺门前。
“如何了,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未见泽漆媳妇同行?” “究竟发生何事?”
沈父与沈二叔忙上前搀扶,边学着方才情景,边走进堂屋。 沈父与沈二叔亦入堂屋。
午睡醒来,沈松节与沈泽漆便至山上药田,半下午下山之时,村人皆言家中有事,急令二人速归,兄弟二人细问,却无人肯言明。 兄弟二人一路飞奔,却不知何事。
一头雾水之二人,一路跑回沈家,入堂屋,见家人皆在,唯独不见柳氏,再联想到方才村人之眼神,沈泽漆顿生不祥预感。 沈泽漆顿生不祥预感。
“阿娘,村人皆言家中有事,可是柳氏出了何事?” “可是柳氏出了何事?”
沈二婶瞧着眼前一脸焦急之儿子,
褚记账目素来由沈慕容亲自打理,收支明细,一目了然,褚雷核算起来倒也轻松,不消一 个时辰便算出应缴税款总额。 褚记账目清晰,褚雷核算轻松。
褚雷收好衙门专用账簿,在褚记账本上撕下一页纸,写下税款金额,轻扇晾干,对折后递给宋河。 褚雷将税款金额书于纸上,递与宋河。
宋河诧异地看着手中纸张,不明白今日官差为何如此奇怪,往常都是直接报数,今日怎要神秘兮兮写在纸上? 宋河不解其意。
以往交税,褚岩夫妇必有一人在场,多是官差报数后,宋河便从匣中取银缴纳,匣中银两不足,再由沈慕容补齐,如今已成习惯,未及多想便欲打开,却听褚雷开口道。 往常交税,褚岩夫妇必有一人在场。
褚雷语气轻蔑道:“你这伙计,还不快请你家掌柜出来交税,在此磨蹭作甚,莫非你褚记想耍什么花招?” 褚雷出言讥讽。
纸钱铺中客人闻言,立刻被吸引过来,纷纷侧目,褚记欲在税款上动手脚,还被收税官差当场揭穿? 褚雷之言,引来众人围观。
宋河不满地看向褚雷,觉其污蔑,纵是官差,亦不可随意污蔑,正欲反驳,却听身后传来褚岩之声:“市啬夫若觉账目有疑,可直接上报衙门。” 褚岩出言维护。
言下之意,若无证据,休要在此造谣生事,宋河闻言挺直腰板,环视铺中众人,心道:看吧,看吧,我家掌柜身正不怕影子斜,遂将纸条递与褚岩。 宋河遂将纸条递与褚岩。
褚岩接过纸条,未急打开,继续看向沉默不语的褚雷道:“市啬夫尚未言明账目何处有异?” 褚岩反问褚雷。
褚雷压下怒火,和被人围观之窘迫,悻悻道:“并无问题,不过是见不得这伙计太过磨蹭,出言教训罢了。” 褚雷强压怒火,勉强解释。
“我伙计一向机敏能干,不劳市啬夫费心。” 褚岩反驳道。
说罢,仿佛为彰显对宋河之信任,不再理会脸色铁青之褚雷,低头打开纸条,随意看了一眼,便递与宋河,示意宋河点钱交税。 褚岩视若无睹,示意宋河交税。
此举彻底激怒褚雷,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褚岩血肉,一把夺过宋河递来之银钱,哼了一声,率先离开店铺。 褚雷怒不可遏,夺过银钱,拂袖而去。
宋河见褚雷三人走远,担忧地看向褚岩:“掌柜……” 宋河担忧地看向褚岩。
褚岩拍了拍宋河肩膀道:“无事,继续忙你的。” 褚岩安慰宋河。
说罢,转身回了后院。 说罢,转身离去。
这边,褚雷带两名市卒离开褚记,直奔附近一处暗巷,丝毫未察觉,长青街上多了许多陌生摊位,和漫无目的之行人,自三人离开店铺后,便已盯上他们,正若有若无地聚拢过来。 褚雷一行被人盯上。
褚雷本欲待晚上下值前,再去提前订好之酒楼包厢,将提前做 好之账目调换,再将税款拿出一部分,三人均分。 褚雷本欲待晚间再行调换账目之事。
然方才被褚岩气昏头脑,恨不得立刻将此事捅到许市令面前,一刻都等不了。 然怒火中烧,欲立即行动。
只见褚雷走进暗巷,先从怀中取出一本和方才在褚记所用之账本一模一样之账本,迅速调换。 褚雷取出假账本,迅速调换。
随后扣除假账上提前写好之金额,将剩余之银两分成三份,两名市卒虽有些诧异,和之前说好之不同,然谁会嫌银子到手太早,纷纷摩拳擦掌,眼冒绿光。 面对唾手可得之银两,两名市卒喜不自胜。
三人正分银两,忽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丁振带一众便衣捕快围堵于暗巷之中。 正当三人分赃之际,丁振带人将其围堵。
事发突然,市卒平日和捕快交集甚少,其中一名市卒未认出围堵之人乃衙门之人,以为是不要命之劫匪,欲抢夺税款。 市卒误以为是劫匪。
“大胆,哪来之毛贼,睁大尔等狗眼看清楚,你爷爷们可是县衙……” 叫嚣之市卒被捕快制服。
然话未说完,便被丁振身后一名捕快一记擒拿手按倒在地,整个脸紧贴地面,口中呜呜作响。 尚未叫嚣完毕,便被捕快制服。
按住他那捕快,手上使劲,嘴上亦不饶人:“方才不是叫得挺欢么,让尔等瞧瞧谁是爷爷,谁是孙子!” 压制市卒之捕快出言讥讽。
褚雷已认出丁振,犹豫着上前道:“丁捕头,其中是否有所误会,吾等乃奉许市令之命,前来征收税款。” 褚雷认出丁振,欲解释。
丁振平静地看着眼前男子道:“褚雷?” 丁振反问褚雷。
毫无情绪波动之问话,反倒令褚雷有些心慌,遂安慰自己,定是凑巧碰上,自己计划周密,丁振等人绝不可能知晓。 褚雷故作镇定。
“正是在下,丁捕头既已认得……” “正是在下……”
然未及褚雷说完,丁振便向身后捕快使了个眼色,几个呼吸间,褚雷和另一名市卒便被反手制住。 丁振下令抓捕。
数名捕快一拥而上,在三人身上一阵摸索,很快两份账本和被瓜分之银两便被搜出,交与丁振。 两份账本和赃款被搜出。
丁振翻阅手中账本,抬头看向已面如死灰之褚雷,淡淡道:“找的就是你,带走。” 丁振下令带走褚雷。
县衙大堂之上,纵使事先已知褚雷之龌龊心思,然当辛县令亲眼瞧见跪于堂下之三人,还有丁振呈上之阴阳账本和银两之时,仍是怒火中烧。 辛县令怒不可遏。
区区市啬夫,外加两名市卒,竟敢当街做出贪污税款之事,简直视他这县令和国法如无物。 此举简直是无法无天。
“啪”一声,两本账本被摔在跪伏于堂下之褚雷面前,随之而来的是辛县令之怒吼:“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辛县令怒斥褚雷。
两名市卒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此刻除了“大人饶命”,便再也说不出其他,褚雷看上去似乎好一些,不过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点罢了。 吓得瑟瑟发抖。
褚雷没有呼救,亦未立刻开口辩解,并非其有多硬气,灰败之脸色和颤抖之嘴唇早已将其出卖,其只是在搜肠刮肚,为今日之所为寻找借口。 褚雷搜肠刮肚欲寻脱罪之法。
既已被当场抓获,毫发无损地走出衙门大门已无可能,然其并不甘心就此认命,必得想个法子,化大事为小。 褚雷不甘认命,欲化大事为小。
辛县令已然耐心殆尽,见其不语,惊堂木“啪”一声,震耳欲聋:“说话。” 辛县令怒拍惊堂木。
“大人,小人……小人,这其中定有误会,这……” “这……”
褚雷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证据确凿,纵其天纵奇才,亦寻不出脱罪之借口。 褚雷大脑一片空白。
辛县令耐心全无,哼声道:“想必你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人,将许市令给本官找来,本官倒要好好问问他,其手下之人莫非皆是如此收税款的!” 辛县令下令传唤许市令。
许市令被人叫到堂前之时,仍有些发懵,其事先未收到任何消息,路上亦曾向捕快打探,然那人三缄其口
刘氏闻言,深深看了李氏一眼,深吸一口气,看着王氏,和正从房里出来的褚雷道:“不给钱?那我便去县衙里,让各位大人好好给我评评理,也顺道让大人们给算算,这家里的家产,我到底能分得多少?” 刘氏欲往县衙告状,分割家产。
“你个毒妇……” “你个毒妇……”
刘氏不理王氏叫骂,心想成败在此一举,咬咬牙又冲褚雷道:“大兄别当所有人都是傻子,你这么能挣银子,衙门里的那些大人们都知道吗?” 刘氏出言威胁。
话音一落,原本还老神在在的褚雷,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目光死死地盯着刘氏。 褚雷闻言,顿感不妙。
“刘氏你个杀千刀的毒妇,你……你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不成!” 王氏怒斥。
王氏咒骂着,随即便要扑上去厮打刘氏,却被刘家阿兄擒住了双手,推了回去。 王氏欲厮打刘氏,被刘家阿兄制止。
王氏此番反应,反倒令刘氏暗暗松了口气,李氏所言果然不虚,褚家银钱,多来路不正,自是害怕见官的,只要拿捏住此点,便不怕要不出银子来。 王氏反应,反证褚家银钱来路不正。
此时刘氏身后刘家人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和褚家人对峙着:“看来还真叫我们说中了,你们褚家要是不怕这事儿闹大,那咱们就到衙门口去走一遭!” 刘家人上前助阵。
“就是,咱们又不是那贪官污吏,没挣黑心钱,咱怕什么,拉他们去衙门!” “拉他们去衙门!”
看着逐渐围上来刘家人,褚雷握紧拳头,咬紧牙关,一字一顿,仿佛是挤出来一般道:“刘氏,你到底想干什么?” 褚雷质问刘氏。
“二百两,和离!” “和离!”
褚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嫁到自家四娘多,贫农家之闺女,竟然张口就朝自己要二百两:“你疯了不成!” 褚雷怒斥刘氏狮子大开口。
褚阿爷被气得不轻,直嚷嚷着:“让他们去,我看衙门到底是治他们之罪,还是治咱家,讹钱讹到我老褚家头上来!” 褚阿爷欲告官。
褚阿爷不傻,要说褚雷在外面没收到那些商户之孝敬,他是不信的,可他却觉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哪个当官的过年过节不收些孝敬,再说自家那些银钱,那都是家里棺材铺子挣的,谁规定当官的家里就不能做买卖挣钱了。 褚阿爷认为收孝敬乃正常之事。
褚雷在外那些事儿,王氏和褚大伯最知晓内情,闻言忙转过身去劝说自家老爷子:“阿爹您就别跟着添乱了,快回屋歇着去吧。” 王氏劝阻褚阿爷。
褚大伯平日从不如此和褚阿爷说话,如今可见是真的被逼急了,虽说自家这些事儿做得隐蔽,可终归是做贼心虚,生怕有个万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岂不是就要毁了。 褚大伯亦劝阻。
嘴上虽嚷嚷着要见官,可真要去县衙,别说是褚雷了,便是刘氏也不敢的,可她身后那些被找来助威之族人,却并不十分清楚里面内情,一听褚阿爷这叫嚣的话语,顿时更加上头,非要真拉着人去衙门不可,一时间褚阿爷家院子,吵吵嚷嚷拉拉扯扯,乱成一锅粥。 院中乱作一团。
褚雷自是不敢真的任由刘家人这般闹下去的,吼道:“给你!” 褚雷妥协。
“二百两,你今儿就给我离开褚家,从此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要是在外面听到一点关于我的事儿,从你刘家人嘴里传出去,刘氏,我定让你全家都付出代价,我说到做到!” 褚雷威胁刘氏。
刘氏被褚雷眼里之恶毒吓得不敢与他直视,忙伸手拽住自家阿娘,小心翼翼地依偎过去。 刘氏心生惧意。
刘家兄长也怕,可那二百两,可是其一辈子都没见过数字,强顶着对面之压力道:“银子到手,就算是你请我们,我们都不会再来的。” 刘家兄长强撑场面。
褚家到底还是给了刘家一纸和离书,和二百两银子,纵使王氏千般万般不愿,却也不敢有一点点耽搁,深怕那刘家人真的头脑发热冲去衙门。 褚家最终给了和离书与银两。
外人或许不知,可这刘氏多少知道些内情,和自家长久富裕日子相比,这二百两哪多哪少,王氏还是分得清的。 与长久富裕相比,王氏觉二百两甚少。
只是眼睁睁瞧着那两张百两之银票,被刘氏她阿爹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又摸,随后揣在怀里之时,心脏还是不由地抽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刘家人一般。 王氏心疼不已。
九月末,辛县令接到了来自府城,知府大人之回执,信中对行安县衙为解决乱葬一事儿,想到之方法表示了肯定,提议可以先在行安县尝试推行,若能成功,到时亦可推广至整个宁川府。 府城回执肯定了辛县令之做法。
等待府城回信期间,褚家亦未闲着,无论府城回复为何,自家之前定下那两处山头,总是要动工。 褚家亦未闲着。
招兵买马,规划修建,等到九月末,褚家之前选定之东西两处山头,已经修整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原本就葬在山上之坟墓,还保留着。 东西两处山头已修整完毕。
十月初,县衙门前张贴一则告示,并分发至整个县城。 县衙张贴告示。
正赶上寒衣节,街上之人皆已穿上半厚之袄子,一瞧见衙门前之告示栏,有官差正在张贴告示,便纷纷围上去,想要瞧个仔细。 时逢寒衣节,百姓纷纷围观。
一位穿灰袄子之大娘,率先挤到最前面,可奈何却不识字:“这是写之啥啊,可是又通缉什么逃犯了?” 有百姓不识字,遂询问他人。
另一位婶子则道:“我瞧着不像,这上面又没有画之人像。” 另一位婶子猜测。
张贴告示之官差,用手在告示四角拍了拍,见已粘贴牢固,便回身给围观之大伙儿,读了告示上内容。 官差朗读告示内容。
可还未及读道一半,人群中便响起此起彼伏之议论声:“啥,以后不让咱们自己挖坟下葬了?” 众人议论纷纷。
“这凭啥啊,不让下葬去世了之咋整?总不能放在家里臭着!” “这凭啥?”
“太不讲道理了。” “太不讲道理了。”
“就是太不讲道理了,县令大人可不能这么干啊!” “不能这么干啊!”
正吵嚷着,县衙大门忽地被从里面打开,辛县令带着何县丞、曹县尉以及一众官差从里面走了出来。 辛县令带人出面。
新规定推行,关乎全县人利益,
“大人,小人除了刚上任时,吃过几次商户祝贺的饭食之外,再也没有旁的违法之事,就连小人阿爷过寿,小人家里办酒席,小人都是分文未取的。” 褚雷极力辩解,撇清干系。
褚雷若是不提褚阿爷过寿一事还好,如今提起简直是火上浇油,辛县令直接朝立在一旁之曹县尉挥了挥手。 褚雷之言,适得其反。
就见曹县尉拿着个账本站了出来,一字一句地念道:“永和三十一年七月初三,街东王掌柜二十两,城西孙老板十五两……” 曹县尉当庭念账。
曹县尉嘴里吐出来之每个字,都仿佛是砸在褚雷身上之石头一般,其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曹县尉手里那个账本:“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们要是早知道了为何现在才捉我?这是哪来的?这是哪来的!” 字字如石,击打褚雷。
看着堂下已有些疯魔了之褚雷,辛县令摆摆手,曹县尉便合上账本退回到原来位置站好。 辛县令示意曹县尉退下。
“来人,将这胆大妄为四人关进大牢。” 辛县令下令将四人收监。
闻言,立刻就有几名官差出列拱手称是,紧接着又听辛县令开口道:“曹县尉。” 辛县令再次开口。
“下官在。” “下官在。”
“本县命你五日内查清这几人所有罪行,五日后升堂。” “五日后升堂。”
“下官遵命。” “下官遵命。”
眼看着到了褚雷往日归家吃午饭之时辰,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王氏便催促着褚大伯出门去寻:“他阿爹,这都啥时辰了阿雷咋还不回来,你去上街上迎迎去。” 王氏催促褚大伯寻褚雷。
褚大伯有些不愿,磕了磕手中烟袋道:“兴许是有啥事儿耽搁了,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褚大伯不以为意。
王氏却不知为何,只觉没来由地心慌,见褚大伯不肯动弹,那心慌便化成怒气,嚷嚷道:“让你去,你就去,出去街上转转还能累着你不成!” 王氏怒斥褚大伯。
正和家里婆子一起在堂屋摆饭之李氏,面上虽没什么表现,心中却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褚雷没回来,难不成是那边已经成事了? 李氏心生激动。
褚大伯到底还是没能拗过王氏,不情不愿地披上羊羔皮子做袄子,不紧不慢地朝着院门外走去。 褚大伯不情不愿出门寻人。
可还未及人走到院门前,门外就传来“嘭嘭嘭”敲门声,褚大伯嘀咕着:“瞧瞧,这不就回来了,非得折腾人一趟。” 褚大伯嘀咕抱怨。
就这一句话之功夫,门外敲门声却愈发剧烈起来,仿佛是有什么火烧眉毛事一般,褚大伯忙快走几步,嘴里也应着:“来了,来了。” 敲门声愈发急促。
本以为门外会是自家晚归了之儿子褚雷,可谁想到门闩刚一被抽离,院门便被一股巨大力量给推开了,踉跄中,褚大伯只见十几个官差冲了进来。 官差破门而入。
“你们,你们这是干啥。我儿可是在县衙上当官的。” “你们这是作甚?”
院门撞击院墙之巨大声音,将褚阿爷一家子都吸引了出来,瞧见一众官差站在自家院子里,顿时都有些发懵。 众人震惊不已。
李氏见状便知自己方才猜测是对的,掩饰着激动心情上前问道:“不知各位官爷登门是为何事?” 李氏上前询问。
褚雷因贪污税款之事被押进大牢,虽说县衙还未升堂审判定罪,可此时褚阿爷一家亦要被控制起来,等待挨个问话,不过此等小事倒是轮不到丁振亲自出马。 褚家众人皆要被控制。
领头之袁捕快厉声道:“褚雷今儿个上午因为贪污税款一事,人赃并获已经被关进大牢里了,本捕快奉命前来看守褚雷的家眷,从现在起,褚家所有人不得踏出这个院子半步,来人进屋去搜,所有金银细软全部给我记录在案,等下拿回去给大人过目。” 袁捕快宣布褚雷罪行,并下令搜查。
啥?贪污税款!褚雷进了大牢! 众人闻言震惊不已。
正当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时,只听到褚阿奶惊呼一声:“老头子!” 褚阿奶惊呼出声。
只见褚阿爷双眼紧闭,直挺挺地朝身后倒去,想来是被这消息直接吓晕了过去。 褚阿爷闻讯晕倒。
褚大伯和褚阿奶连忙将昏死过去之褚阿爷抬进了屋子,可王氏却顾不得许多,只顾着冲上前去,抓着袁捕快衣襟不断追问:“不可能,你撒谎,我阿雷是衙门里之官,咋可能被抓,不可能的,你骗人,我阿雷在哪,我要见他,一定是有人故意害他,他是冤枉的!” 王氏质问袁捕快。
再怎么样,在褚雷一家被定罪前,袁捕快都轻易不会对这一家人如何,即使王氏如此疯魔,也只是用力掰开其拉住自己衣襟之手,理了理衣衫道:“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更何况褚雷一个小小的市啬夫,他是不是冤枉的,自有大人们定夺,你们就安心等着被问话就是。” 袁捕快不为所动。
可王氏哪是肯这么轻易放弃,见袁捕快这领头之不为所动,挣扎着就朝院门处冲了过去,竟是想冲破官差们之封锁,冲到那院外之街上去。 王氏欲冲出院门。
不过这些官差亦不是吃素,若是真叫王氏冲了出去,哪还有面子回衙门去,当即有两人向前跨了一大步,伸手朝王氏肩膀抓去,猛地挡住了王氏前进脚步。 官差阻拦。
王氏冲劲大,被这般突然打断,来不及收回势头,力量反冲,顿时整个人朝后栽倒过去,脑袋直接磕在了地上,流出了鲜血来,好在只是外伤,请了郎中包扎过后,便止住了血,不过到底伤在头上,想来之后好一段日子都不能再这般横冲直撞了。 王氏受伤倒地。
褚阿爷家此刻乱作一团,唯独李氏带着一双儿女,待在袁氏之偏房里,不去掺和外面之闹剧。 李氏置身事外。
辛县令给了曹县尉五天时间,彻查许市令和褚雷案子,这五日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若是查什么悬疑大案或许不够,可查许市令和褚雷这种目标明确之贪污受贿案,时间倒亦还算充裕。 辛县令限期彻查。
许家和褚阿爷两家人,还
沈慕容问出这些话同时,李氏亦在心中问着自己,确定吗?会动摇吗?会临阵倒戈吗? 沈慕容问李氏是否确定。
李氏想,但凡要是有别之法子,她应都不会选择跟沈慕容和褚岩合作的,更何况是亲手送褚雷进牢房,不管怎么说亦是多年之夫妻,她阿爹出事之前,褚雷对自己一向还算不错。 李氏亦觉无奈。
可这人啊,到底皆是自私的,就如同当初见她李家落寞了,就态度大变之褚阿爷一家,她李清荷为何就不能为了自己跟一双儿女自私一回? 李氏亦要为自己考虑。
要怪就只能怪褚雷自己了,其若是清清白白,那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 李氏亦认为褚雷咎由自取。
“我确定,不过有一点,我是不可能帮你们撒谎,去诬赖其的。” 李氏表明立场。
沈慕容闻言道:“不需要去诬赖的,我们只需要你在衙门那边说真话就成,不止是要坑害我们之事,还有褚雷做过之那些没法见人之勾当,当然若是能有证据,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沈慕容欲让李氏说出实情。
证据? 李氏思索。
李氏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一旦决定了,便不会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稍微沉吟片刻肯定地道:“我有证据。” 李氏决定举报褚雷。
次日,县衙后院,辛县令正在书房,听见屋外有人敲门,应了一声:“进来。” 辛县令在书房。
话音刚落,便见今日本该旬休之丁振,推开门走了进来:“大人。” 丁振前来拜访。
“丁捕头今儿个旬休,怎么不在家中陪伴妻儿,可是有事找本官?” 辛县令询问丁振来意。
一身常服之丁振郑重地行了一礼,随后道:“大人,属下最近遇到一件难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想听听大人之意见。” 丁振欲请教辛县令。
辛县令见丁振这般郑重,便也来了兴致,调整了下姿势问道:“哦,丁捕头倒是说说是什么难事?” 辛县令来了兴致。
“敢问大人,若是偶然中得知有人暗中计划谋害自己,却又苦于没有证据,该当如何?” 丁振抛出问题。
辛县令闻言挑了下眉,知晓丁振不会无缘无故说起,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倒也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道:“若是我,便以不变应万变,等他出手不就有证据了。” 辛县令建议以不变应万变。
“大人,可若是对方和自己不对等,属下完全处于劣势,拿不到证据又当如何?” 丁振进一步询问。
辛县令放在书案上之手,敲击了几下,随后道:“丁捕头不妨说一说,这个和你相比处于优势,又想谋害你之到底是何人啊?” 辛县令让丁振说明情况。
丁振闻言屈膝跪在了书案前,再次行礼道:“大人恕罪,实不相瞒,这被坑害之人并不是属下,可是却和属下关系紧密,正是褚记丧葬老板,褚岩和其妻子沈氏一家。” 丁振道出实情。
听到这个熟悉之名字,辛县令一愣,随后便想到了最近进行之如火如荼之墓地事业:“褚岩?莫非是有人眼红褚家参与之墓地经营,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这可是事关整个县城之大事,褚家为何不来上报?” 辛县令询问是否与墓地经营有关。
丁振闻言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恭敬地道:“大人息怒,此事和墓地经营一事关系不大,不过确实是牵扯到县衙里之人,褚家亦是实在没了法子,这才找了属下商量,属下也没什么好法子,这才斗胆来劳烦大人。” 丁振解释并非因墓地经营。
听闻不涉及墓地、迁坟一事,辛县令脸色缓和了不少,摆摆手道:“丁捕头起来吧,褚记那对夫妻是不是正在衙门外候着?叫他们进来吧。” 辛县令让褚岩夫妇进来。
“大人明断。” “大人明断。”
丁振说罢,拱手又施了一礼,随后退出了书房。 丁振领命退下。
没一会儿,丁振便领着三个人进了书房,褚岩和沈慕容,辛县令自然是认得的,可一同进到书房里之这名妇人,却是从未见过:“这位是?” 辛县令询问陌生妇人身份。
褚岩和丁振对视一眼,随后褚岩开口道:“这位是县衙市令手下,市啬夫褚雷之夫人,亦是草民之堂嫂。” 褚岩介绍李氏身份。
堂嫂? 堂嫂?
辛县令若有所思地道:“本县竟不知,如今之市啬夫原来竟是褚老板之堂兄,看来你们今儿要说之事情,是和县衙里一些官差、大人们有关啊。褚岩,你们夫妻俩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县令让褚岩夫妇说明来意。
小两口再次行了个礼,随后沈慕容主述,褚岩补充,一五一十地将自家和褚雷间之恩怨说与辛县令听。 沈慕容夫妇讲述与褚雷之间恩怨。
“你们是说,许市令之前推荐来之新任市啬夫褚雷,就是市井传闻里你家那个忘恩负义之秀才堂兄,而其如今正想借着职务之便,要利用年末赋税一事,置你褚家于死地?” 辛县令总结。
辛县令说这话之时,语气还算平静,可任谁都瞧得出,其此时正在发怒边缘,若褚岩两口子说之话皆是真的,其手底下
王氏正在自家堂屋喝着婆子泡之热茶,吃着街上铺子里最近新推出之点心,时不时地坐起身朝门外张望,一会儿又重新靠回到椅子里。 王氏百无聊赖。
褚大伯被王氏这般来回折腾得有些烦躁,皱着眉问道:“其阿娘你这是干啥?好生坐着不成?” 褚大伯不悦。
王氏闻言撂下手中之茶碗,侧着身子凑到褚大伯身旁,神神秘秘地道:“其阿爹你发现没有,最近这几天,李氏天天没事就往外跑,今儿都出去大半天了,这眼看着都快吃午饭了,人还没回来呢,你说其是不是瞒着咱干啥去了?” 王氏怀疑李氏有异。
“其能瞒着咱干啥,这县城里李氏连个认识之人都没有,你这老婆子一天天净琢磨那些没用的。” 褚大伯不以为然。
褚大伯不以为意,拿起一旁之烟袋,又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褚大伯自顾自抽烟。
“我咋就琢磨没用的了,谁家媳妇见天之往外跑,这要是在村里,还指不定叫人家说出什么难听的呢。” 王氏喋喋不休。
正说着,王氏就耳尖地听见院子里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不再理会褚大伯,趿拉着鞋就跑到了堂屋门口,见果真是李氏回来了,有些阴阳怪气地道:“一整天都不见个影子,快吃饭了倒是跑回来了,大白天之你人跑哪去了?” 王氏质问李氏。
王氏此刻心情还些难以平复,回到自家院子,正打算去偏房找自家阿娘袁氏,分享这个好消息,结果就被王氏拦了下来。 李氏欲寻袁氏分享喜讯。
“阿娘,我……我哪也没去,就是随便到街上转了转,许是年跟前了,集市上热闹得紧。” 李氏搪塞。
李氏这说辞倒没什么毛病,可其红肿双眼到底还是出卖了其,王氏狐疑地盯着其,对于其话,此刻是一个字皆不愿相信的。 王氏并不相信李氏之说辞。
“热闹得都哭肿了眼?你说你到底干啥去了!” 王氏追问。
李氏此刻实在是没有心情和王氏纠缠,说了句:“阿娘,我这是被风迷了眼,我去瞧瞧我阿娘。” 李氏欲离开。
随后便想越过王氏,朝袁氏住着之偏房走去,却被王氏一把拽住了胳膊,死死地拉住:“你少在这忽悠我,今儿个哪来的风,说,你到底干啥去了?弄成这副鬼样子,你,你莫不是在外面有了相好之!” 王氏怀疑李氏有外遇。
“阿娘你胡咧咧啥呢,放开我!” 李氏反驳。
瞧着李氏这般反应,王氏愈发笃定了心中之猜测,死命地拽住李氏嚷嚷着:“好啊你李氏,你个臭不要脸的,竟然敢背着阿雷,在外面胡扯,我看你是活腻了你!” 王氏怒斥李氏。
王氏越说越气,举起手便朝着李氏身上招呼,褚大伯、袁氏,还有褚阿爷和褚阿奶听见动静纷纷跑了出来。 众人闻讯赶来。
褚大伯拉拽着王氏之手怒道:“你这老婆子小点声,你在这瞎咧咧啥呢,叫邻居们听去了,咱家还活不活了!” 褚大伯呵斥王氏。
袁氏自是知道自家闺女儿最近在忙些什么,见李氏被王氏欺负,脸上平白多了几道血印,分明是方才被王氏打的,一把拉过李氏护在身后:“亲家母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咋能胡乱往我家清荷身上泼脏水!其可是你儿媳妇,你埋汰了其,褚雷能得到啥好?” 袁氏为李氏辩解。
“证据,还要啥证据,其那一双眼睛都肿成啥样了,谁家好人逛个集市还能把自己逛哭了,就算不是有相好之,那也没干啥好事!” 王氏不依不饶。
看着将自己和李氏围在中间,皆是满脸不善之褚家人,又瞧了瞧被打得不轻之李氏,袁氏知道此刻若是他们不能给出个令褚家人满意之答复,今儿这事便是不能善了了。 袁氏知晓此事不能善了。
“是我让清荷出去帮我办事儿之,我娘家兄弟生了重病,侄子前两天来找过我,我是叫清荷出去陪着其寻个好郎中,再抓些药送回去的,清荷这孩子心善,其舅舅生病,其自是心疼的。” 袁氏编造借口。
袁氏之娘家侄子确实在前几日来过,不过人是来县城办事儿,顺便登门瞧一瞧袁氏的,只在袁氏住着之偏房待了片刻,便离去了。 袁氏侄子确曾来过。
褚家人并不知晓袁氏娘家侄子之来意,也没人在意,自然也没人过问过,如今被袁氏拿来当借口,倒亦挑不出什么毛病。 褚家众人皆不知袁氏侄子来意。
可王氏之性子,又岂是会这般就低头认错的,一个罪名不成立,很快便想出了另一个:“你们娘俩肯定是拿着家里之银钱,去接济你们娘家了!好啊,你们一对不要脸面之母女,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竟然偷到我头上来,说你们偷拿了我多少。” 王氏又生一计。
李秀才去世后,袁氏这些年虽一直跟着李氏在褚阿爷家生活,可每月却亦皆是有交伙食等一应费用,这些银钱一部分是李家仅剩之家产,一部分则来自袁家兄弟几个对袁氏之维护,虽是不多,可却亦足够袁氏在褚阿爷家之嚼用了。 袁氏每月交钱与褚家。
不然以王氏之性子,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同意袁氏在褚阿爷家中住了这么多年。 王氏贪财。
袁氏向家中月月交银钱之事,褚阿爷家中皆是知晓的,王氏这指控,显然是有些站不住脚的。 褚家知晓袁氏交钱之事。
要不是为了在褚阿爷家处境艰难之闺女儿,袁氏亦是万万不愿寄人篱下之过活的,如今听了王氏之话,更是怒火攻心,竟直接扑上去和王氏扭打在了一起。 袁氏忍无可忍。
褚雷中午如往常一般归家用饭,一进院子看见的便是这一幕,连忙上前和褚大伯一起,将扭打在一起之袁氏母女和王氏分开。 褚雷归来。
李氏不顾褚雷之询问,扶着袁氏回了偏房,被晾在一旁之褚雷,亦在褚阿爷和褚大伯之嘴里,知晓了事情之原委。 李氏扶袁氏回房。
褚雷听后直觉额角一跳一跳之抽痛,有了袁氏那个娘家兄弟病了,李氏出去帮忙寻郎中之借口,和袁氏每月交给王氏之银钱在前,其只觉是王氏又起了想要休掉李氏之心思,在没事找事,顿时对王氏摆起了脸色。 褚雷厌恶王氏。
随后又是一阵无力感袭来,多少次了,王氏总是这般闹腾,自己说什么皆是白搭,于是便不再理会,扭头进了偏房。 褚雷无力。
王氏得了褚雷之厌烦,心中更是恨死了袁氏母女,在家中又是好一番作闹。 王氏怒不可遏。
褚雷安抚几句后,便出了偏房,袁氏瞧着窗外已经走远了之褚雷,低声道:“快别哭了,阿娘没事,你红着眼睛回来,可是那事没成?” 袁氏询问李氏事情是否办成。
李氏闻言摇摇头小心翼翼地道:“阿娘,成了。” 李氏事情已成。
袁氏重重地呼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袁氏松口气。
随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小心地嘱咐着:“不过今儿这事过后,王氏那个疯婆子想来定会更加瞧咱们不顺眼,以后你行事还要更加小心才行,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袁氏叮嘱李氏小心行事。
李氏拍了拍自家阿娘之手,安抚道:“阿娘放心,我只需继续给铺子里做账就成,旁之皆有那边呢。” 李氏表示一切尽在掌握。
袁氏欣慰地点头:“快了快了,咱们之好日子就快来了。” 袁氏期盼好日子到来。
若说袁氏和李氏之前还
就在整个县城皆因迁坟一事,忙活得热火朝天之时,褚阿爷家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景。 彼时县城皆忙于迁坟之事。
不仅县城里那个生意很火之丧葬队是褚岩两口子,他们竟还真和县衙攀上了关系,成了行安县指定墓地之合伙人,今后这迁坟、安葬之买卖,可想而知便皆是那小两口之了。 褚岩夫妇风生水起。
反观自己呢,好不容易当上个市啬夫,收些孝敬还要偷偷摸摸的,想各种法子掩盖,这就算了,转头还被刘家那一家子泥腿子讹去了二百两,这怎么能不叫褚雷气闷。 褚雷境遇窘迫。
不仅褚雷气闷,褚阿爷一家子近来亦是心气不顺得很,自打被刘家人捏住把柄,要走了二百两银子,褚阿爷一家之气氛就变了。 褚家亦是怨气冲天。
二百两银子,虽说褚阿爷一家如今日子过得不错,可褚大伯和王氏也依旧是心疼的,这银子不知道够他们过多久之潇洒日子了,况且心疼不说,还要受全家之埋怨。 褚家心疼银两。
褚阿爷埋怨儿子、儿媳两口子,不该和刘家之低头,自家孙子好歹是衙门里之官爷,害怕那刘家一家之泥腿子不成,再说在褚阿爷看来,那刘氏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其个妇道人家能知道些啥。 褚阿爷埋怨褚大伯夫妇。
褚阿奶觉就是王氏这个搅家精闹的,要不是其撺掇着非要和离,哪会闹出这些事来。 褚阿奶埋怨王氏。
褚雷呢,只觉自家这阿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仿佛什么事交到其手里,最终都能办砸了,如今刘氏这事是,当初还在村里时,和褚岩那两口子之间之事更是。 褚雷埋怨王氏。
全家唯二对王氏没什么怨言的,兴许便只剩下褚志和李氏了,李氏自不必说。 唯二不埋怨王氏者。
褚志嘛,其一向有些懦弱,什么都听自家阿娘和兄长之,便是心中有怨言,亦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之,更
腊月初,墓地上之活儿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离年末纸钱买卖之旺季,还有断日子,小两口便整日窝在褚家东院,享受难得之清静日子。 小两口难得清闲。
前阵子登门拜访之人总算是少了些,可临近春节,最近这上门之人
李氏还有得选吗? 李氏别无选择。
自然是有的,其大可以立刻起身离开,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等待下一个机会,毕竟光凭那句褚雷想借着赋税,要叫褚岩两口子翻不了身,成不了任何气候。 李氏可选择放弃。
可李氏不想等了,从褚阿爷家被撵出靠山村开始,其已经忍了太久了,尤其是褚雷中举,又在县衙当上了这个市啬夫后。 李氏不愿再忍。
李氏亦是识字之,打小李秀才对这个独女便格外宠爱,闲来无事儿便会捧着书本,指着上面之字读给其听,渐渐长大后,那些话本、传记其亦是读过之,贪官污吏又有哪个有了好下场,万一真有那天,其不想自己和一双儿女被无辜牵连。 李氏担忧自身。
李氏沉默了片刻后道:“褚雷是市啬夫,年底是会协助市令大人收取税款之,其联合了手下之两个市卒,打算偷偷篡改你家之税款,到时再设计让市令大人查出款项有问题,偷税漏税可是祸及全家之重罪。” 李氏坦白褚雷计谋。
褚岩闻言暗暗攥紧了双拳,褚雷这计策何其之歹毒,这是想要其全家之性命啊! 褚岩怒不可遏。
沈慕容侧头看向正在盛怒之中之褚岩,想了想侧身对白慕青交代了声,随后就见白慕青起身走出了堂屋。 沈慕容示意慕青。
沈慕容亦起身,慢慢踱步到李氏面前,看着其道:“此事事关重大,吾辈需得好生商量一番,两日后你再到家中铺子找吾,到时吾辈定会给你一个确切答复。” 沈慕容需商议。
李氏刚要开口,就见方才出去之白慕青,再次推门而入,将手里之荷包递到了沈慕容手中。 白慕青送上银票。
刘家的张口就要一百两,这数目实在是有些超出了王氏的接受范围,倒不是褚阿爷一家如今拿不出,实在是觉得刘家和刘氏不值,舍不得啊! 刘家要价太高,王氏不愿。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松口,李氏见火候差不多了,怕再继续下去,刘家的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叫王氏几个瞧出什么端倪,再次上前劝道:“阿娘,相公这官职来之不易,可万万不能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断送了前程啊。” 李氏伺机劝说。
王氏皱着眉道:“那一
王氏见刘家人拦着褚雷不肯放行,深怕耽搁了褚雷上值,忙上前道:“亲家这是做甚,有甚事儿进院里说就是了,吾家阿雷可是衙门里的官老爷,尔等拦着其耽搁了衙门里之事,谁能负责得起,是你吗,还是你?” 王氏出言呵斥。
刘家人被王氏这一嗓子惊得定在了原地,正不知该不该继续拦人的时候,就见刘氏和李氏从院里走了出来。 刘李二人现身。
瞧见自己闺女儿,刘家阿娘一下子扑了上去:“吾之闺女儿啊,别担心,咱全家都来给你撑腰来了,无人能欺负了你。” 刘母心疼女儿。
李氏瞧见褚雷被刘家之人拦了下来,心中忍不住暗骂了声蠢货,拦着褚雷做什么,留其下来等下在此,想法子阻拦他们要银子吗? 李氏暗骂愚蠢。
轻咳了声,李氏开口道:“相公怎么还没去衙门上值?” 李氏欲解围。
随后像是才瞧见刘家人在拦着褚雷一般,再次开口劝道:“刘家长辈这是做什么,吾辈有话好好说就是,拦着人除了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甚也解决不了不是?” 李氏表面劝解。
说完这话,李氏还状似无意地瞧了刘氏一眼,就这一眼,叫刘氏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反应过来这是李氏在提醒自己呢,褚雷在此,只会坏了她们之事。 李氏暗中示意。
就见刘氏拉了拉自家阿娘的衣袖道:“阿娘,有话好好说,还是先放了大兄,让其先去衙门里上值吧。” 刘氏配合。
刘家阿娘虽不知道自家闺女儿这是唱的哪出,可也知道这时候得听其的才成,他们不就是听了刘氏派人传回来之口信儿,这才配合着闹上门来的嘛,闺女儿既然已经有了主意,那他们就只管着配合就是了,拿到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刘母听从女儿。
“其婶子,吾辈刘家占着理之,让其去就是了。” 刘母放人。
拦着褚雷之几个族人,都是刘家许了利益才跟来的,自然是听候刘家之差遣,闻言便让出了条路。 受益族人退让。
褚雷见状再次朝王氏递了个眼色,随后略有些狐疑地瞧了刘氏一眼,有些奇怪刘氏怎么还帮自己说上话了,不过方才耽搁了太久,若是再不走,只怕就要迟到了,来不及细想,赶忙朝街上走去。 褚雷心生疑虑。
待瞧不见褚雷之身影后,王氏松了口气,仿佛没有了制约一般,再加上方才刘氏之行为,在其眼里便是刘家人之服软,此刻更是得意了起来。 王氏得意。
待刘家众人进了院子,才幽幽开口道:“刘氏既然叫尔等来了,想必此事尔等亦知晓了,此事也没甚好说的了,等下就拿了和离书,带着刘氏家去吧。” 王氏直接下逐客令。
刘家阿娘深深记得闺女儿之嘱咐,和褚家这婚事儿,他们是保不住了之,当个小官就不知怎么好了,以后说不定就得罪甚大人物了,刘家总不能啥好处没得到,到时候还跟着受连累不是? 刘母谨记嘱托。
可他们虽是要同意和离之,却也不能同意得太过容易,得闹上一闹,叫褚家知晓此事是他们理亏,刘家是不好惹的,才能要出来更多之银子。 刘母准备闹事。
刘家阿娘指着王氏之鼻子直接骂道:“褚家的你少在那放屁,你说和离就和离了?吾闺女儿啥错没有,你家凭啥张罗和离,褚志呢?叫其出来,当初娶吾家闺女儿之时候咋说的,现在又躲起来做甚缩头王八!” 刘母开骂。
相比褚雷,王氏虽不喜这个小儿子,可那也由不得外人这般辱骂,撸着袖子,一把便将刘氏推到了刘家人身边:“你哪来之脸,可真好意思说,啥错没有?其刘氏嫁到吾家四年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其就是个不能生之,这还叫没错?” 王氏维护儿子。
刘家这边可是特意请了好几个牙尖嘴利之妇人过来,闻言立刻怼了回去:“褚家的你他娘的是瞎了不成,少在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吾刘家之闺女儿给你家生了个那么俊之女娃娃,这叫不能生?没儿子,吾看八成是尔等老褚家缺德事儿做太多了,老天爷都瞧不下去了!” 刘家妇人反击。
“就是,就是,这才刚从村里搬出来,就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可不是当初求娶咱
正月二十,被一直关押在县衙大牢的褚阿爷一家,终于要踏上了流放之路。 褚氏一家终将流放。
褚三叔思前想后,这日还是特意去送了一程,同行的除了沈慕容和褚岩,还有堂爷爷一家。 褚三叔前往送别。
褚岩和沈慕容并没有去到跟前,只是远远地等在马车上,没有叫褚阿爷一家看到,事到如今褚阿爷一家肯定已经知道李氏举证之事了,就是不确定他们知不知道,李氏是和自家合作的。 褚岩夫妇未露面。
小两口若是这时出现,难免叫人有是来瞧热闹,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之嫌,褚阿爷那一家子中怎么想,他们倒是并不在意,只是不想到是褚三叔又心中郁郁,反正这么些年也没甚感情在了,索性便不露面。 避免徒增伤感。
褚岩和沈慕容即使是坐在马车里,也能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之哭泣和吵嚷声,不过到底还是有段距离,听得不真切罢了。 马车内听闻哭喊。
官差押人出城也是有时辰的,这次会面也只是看在褚雷之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是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不过一盏茶之功夫,褚三叔等人便回到了马车前。 时间紧迫,送别结束。
也不知褚阿爷一家和褚三叔都说了些甚,只知道这日过后,褚三叔便再也没提起过那一家子,也不曾再为了他们伤怀了。 褚三叔释怀。
很快吏部对许市令之处理结果也下来了,大乾对这种贪官污吏一向秉承着严惩不贷之态度,许市令难逃一死,许家被抄家,三族更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许市令伏法。
许市令之刑罚被确定了下来,这边县衙之市令一职,也需要有新之人选顶替上位,没出几日,褚家便从褚璇楚那里得了个好消息,邓南治谋得了这个官职,成为了行安县新之市令大人。 邓南治升任市令。
沈慕容对大乾衙门和朝廷里之事不是很了解,闻言问道:“吾听说之前之那个许市令,好像也才是举人出身的,妹婿其大兄不是进士嘛?” 沈慕容疑惑。
褚璇楚对这些原本也是不懂的,不过其是邓家之儿媳妇,邓家这些事儿也从不背着其,自是知晓得多一些,便耐着性子给沈慕容解释着:“阿嫂,吾也是从相公和阿娘那知晓的,大兄其原本还有另一个机会之,是到南方之一个小县城当县尉,据说是有个旧识在那里,可以帮忙推举,那个地方虽说没咱们县大,可据说也是个富庶之地方呢。” 褚璇楚解释。
“那为何?” 沈慕容追问。
“是大兄不肯,相公说大兄是舍不得爹娘,又不忍妻子和其一路奔波,到那么远之地方去,一走就是几年,见不到娘家之爹娘亲朋。后来便等来了这个机会,大兄说市令也不错,总比在家里干待着要强,其还年轻,好好干,总是有出头之日之。” 邓南治为家人放弃远行。
沈慕容闻言忍不住点头,邓家之家风确实相当不错,同样是寒窗苦读多年,褚雷和邓南治实在相差太多了。 沈慕容感慨邓家家风。
出了正月,褚家之一切也都慢慢回到了正轨,褚三叔如约带着正正逛遍了县城里之书肆,将市面上能够见到之,有关木工和建筑之书籍都搜罗到了家里来,然后再按照难易程度,一点点读给正正听。 褚三叔教导正正。
沈慕容和白慕青则挑选上了自家之粗使婆子,除了手脚麻利,嘴严心善外,最重要之一点便是厨艺好,还有就是要懂得照顾怀孕,和生产过之妇人。 沈慕容挑选婆子。
妯娌两个从连应聘之人里,挑选了五个中意之出来,打算试一下做饭之手艺后,再从中挑选三个留在家中长做。 最终确定人选。
和沈慕容当初怀着正正时不同,赵香秀从一开始便是胃口极好,吃嘛嘛香,这导致沈慕容想要让其从这五个婆子之手艺中,按照喜好排出来个先后之想法彻底落空了。 赵香秀胃口极佳。
无奈地看了眼哪一道菜都觉得好吃之赵香秀,沈慕容又转向了身旁之白慕青:“弟妹呢,觉得哪个更合口味些?” 沈慕容询问白慕青。
方才也不知是为何正在出神之白慕青,闻言一愣,有些懵地问道:“阿嫂你说甚?” 白慕青走神。
沈慕容细细打量着其,将眼前之事先放下,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感觉你自打前儿个回了趟娘家后,就有些心绪不宁的,可是有甚烦心事儿?” 沈慕容关心弟媳。
白慕青犹豫了下,这屋子里只有其、沈慕容和赵香秀三人,其一向和沈慕容这个阿嫂亲近,和前后脚嫁进褚家之赵香秀虽说差着辈分,可却也是关系极好之,平日里总是凑在一处,或话些家常,或做做女工。 白慕青坦诚。
好像也没甚好避讳的,白慕青有些苦恼地道:“前儿个回去,闲聊着便提起了家中要找婆子之事,说着便又提起了香秀,阿娘对吾好是一番催促,只是此事又哪是能催促来之,吾这两日便有些犯愁,阿嫂,你说吾要不要去请了郎中看看啊?” 白慕青烦恼。
沈慕容闻言,装作生气之样子拍了白慕青一下:“瞎说甚呢,好端端之瞧甚郎中,你和阿沐才成亲多久啊,你自己不是也说这是急不来之?” 沈慕容安慰。
赵香秀也劝道:“可不嘛,吾阿娘常说这老天专爱和人作对,所以万事都急不得,好事儿多磨嘛。” 赵香秀劝解。
见白慕青表情还是有些郁郁,沈慕容便问道:“弟妹可是自己着急了?此事旁人之看法都不重要,身体是尔等自己之,这怀孕和生产之苦,旁人又分担不去半点,端看尔等自己之想法就成。” 沈慕容劝慰。
白慕青略有些吃惊地看向自家这个大嫂,自打其嫁进褚家,沈慕容和其闲聊时说过许多让其感到震惊,细细想来又觉得很有道理之话。 白慕青震惊。
就譬如眼下,白慕青长这么大,可从来没人和其说过,生不生孩子此事,只看其自己之想法就成,这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白慕青疑惑。
“阿嫂,吾自是想要个像正正,或是欢欢喜喜一样可爱之孩子之,可是听说妇人生产时痛得很,如同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一般。” 白慕青担忧。
闻言沈慕容宽慰道:“即使如此,那便不急,顺其自然变好,你只管开开心心过日子,想当初吾和褚岩也是成亲了好些年才有了正正之,你和阿沐成亲日子还短,好生相处才是正事儿。” 沈慕容再次劝慰。
白慕青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其原本确实是不急之,只不过被其阿娘一催,便有些慌了心神,褚沐也曾和其说过不急之话,如今又得了沈慕容之开解,顿时松了口气,想着那便顺其自然好了。 白慕青释怀。
进了三月,天气回暖土地开化,县城四处划定之其他墓地,也纷纷开始动工,赶在这档口,县城里赶着迁坟之也愈发多了起来,褚家之一众买卖,在这个年后,都红火得不行,那架势甚至有直逼四节时火爆程度之节奏。 褚家生意兴隆。
忘忧山作为此次迁坟行动之起因,自是所有地点里之重中之重,不到端午节之
褚阿爷一家虽被判了流放,可也不是立刻便能出发的,暂时便被一同关在了县衙的大牢里。 褚氏一家暂居牢狱。
想褚阿爷一家这样,本身没犯甚重罪,只是被家中罪人连累才被流放的,暂时被关押在牢房之
褚沐归了家,随身还有两口大木箱,和四名梁怀仁派来,护送褚沐的随从。 褚沐荣归故里。
帮褚沐的随身物品都搬进屋子,又安顿好了送其回家之四名随从,还有林家车队之伙计们,一家人这才围坐在东院之堂屋里,打算好生亲近一番。 阖家团聚叙旧。
褚沐随身带回来之两口大木箱,除了放了些其之画稿和随身之物外,便都是带给家里人之礼物,有南方特色之茶饼香料,还有绸缎布料,新奇之小玩意儿等等,将两口箱子装得满满的。 褚沐满载而归。
“吾原本还打算带些其他地方之特色小吃回来之,可大部分都是鲜食,存放不了太久,怕是都要坏在半路上,便放弃了。” 褚沐略表遗憾。
褚三叔瞧着褚沐搬出来之这些东西,都快在自家堂屋之桌子上堆出一座小山了,忙道:“阿沐有这份心就成了,大老远之甚吃食都放不住,路上已经够辛苦之了,还带这些东西做甚,家里甚都有。” 褚三叔体恤。
沈慕容也道:“可不嘛,给尔等送去那些银钱,是想叫尔等好生照顾自己之,眼下瞧着倒是都换成东西给拿回来了。” 沈慕容调侃。
褚沐搔了搔头道:“吾每次在街上逛着,瞧见了东西就总想多买些到时候带回家,一不留神就攒了这么多,阿嫂放心,吾都有好好照顾自己之。” 褚沐解释。
褚岩捏了下自家兄弟之胳膊道:“个子倒是没少长,就是肉没长上几两。” 褚岩打趣。
褚沐闻言有些懊恼地向兄嫂保证道:“吾真的有好好吃饭,照顾自己之,不过也不知道为甚就是只长个子,不怎么长肉。” 褚沐委屈。
沈慕容瞧其这样子,不由地发笑:“好,阿嫂信你说的,上次写信回来不是说想吃火锅和炙肉了?等下晚饭咱就吃这个,再把璇楚和莎儿,还有堂爷爷一家子都叫来,咱们好生给尔等庆祝一番。” 沈慕容安排晚宴。
褚沐离家两年,大半之日子都在外游荡,好不容易回了家,自是要好好休整一番的,可在家待没几日,便觉得有些无聊,跃跃欲试地跑去前面铺子帮忙去了。 褚沐闲不住。
小两口见其这般,便和其聊起了之后之打算:“阿沐这次回来,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甚,还是想先待一阵子?” 沈慕容询问褚沐打算。
这个问题褚沐在回来之路上便想过了,这两年多其体验到了许多之前不曾体验过之,外面之世界很美好,也很吸引人,可其到底和师父不同,其心中还是更眷恋家里之,这次回来之后也不打算再走了,至少不是自己再出去游荡。 褚沐已有规划。
“阿嫂,吾想以后开一个画室,顺带着卖些颜料和画纸,这样就能一边继续画画,一边也有些收入,要是有想学画之,也能帮着指点一二,吾眼下虽不像师父一般厉害,能收徒弟,可是指点一下小孩子或是初学者还是可以之。” 褚沐道出心愿。
褚沐没说的是,梁怀仁其实对其评价很高,觉得其很有天赋,眼下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教给褚沐之了,只不过对于褚沐想回到行安县,而不是待在更大更繁华之京城有些惋惜,总觉得褚沐若是待在京城,那今后之成就说不定不在自己之下,更不用说收徒了。 梁怀仁惜才。
可是褚沐却不这么想,其之所以拜梁怀仁为师,就只是很单纯的喜欢画画,所以才想精进自己之绘画技艺,从没想过扬名立万,如今师父既然说剩下之要靠其自己去悟了,那其自然是想回到兄嫂身边之,当然除了继续画画,以后也要能自食其力才行。 褚沐淡泊名利。
沈慕容对自家弟弟这个想法倒是很是赞成,以往问其都是没有什么想法之,如今既然有了,那自是要全力支持才是:“阿沐这想法倒是不错,阿嫂觉得很可行,褚岩你觉得呢?” 沈慕容赞同。
褚岩自然是没甚觉得不妥之地方,点了点头道:“既然想做,那这几日休整好了,便先出去看看铺面吧,眼下已经十月了,若是顺利,争取年前把这画室之事给尔等办妥了。” 褚岩支持。
褚沐没想到自家兄长既然这般雷厉风行,才说了就找着急着要去落实,忙道:“不着急之阿兄,家里寒衣节还有春节都忙,吾之事等闲下来再说就成。” 褚沐推辞。
谁知褚岩却道:“怎么不着急,尔等不在家时,三叔就已经提过几次了,说尔等如今也到了说亲事之年纪了,等回来后要抓紧操办起来的,不过都说先立业后成家,阿沐你以后有了自己之画室,人家姑娘也好更安心地嫁给尔等。” 褚岩提及婚事。
褚沐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就一下子说到成亲这事儿上来了,嘴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只嘀咕了句:“那……那也不用这么急吧。” 褚沐害羞。
说做就做,褚岩第二天便带着褚沐去了趟街上之伢行,请人帮着在离自家不远之地方,寻一处适合做画室之铺面。 褚岩行动迅速。
做画室之铺面不需要很大,且也不像褚家东院和西院一般,需要那些带有后院之铺面,自然便相对好找一些,没出几日,在看过三处铺子后,褚沐终于寻到了一处自己很满意之铺面。 褚沐寻得心仪铺面。
这铺面原本就是一件书肆,修缮装饰也很符合褚沐开画室之需求,这样也省着再花大价钱修缮了,离褚家东院只隔了一条街,走着倒
褚雷对许市令给之结果并不满意,积攒已久之情绪,让其简直要失了理智,直接找上门去,可最终还是却步了。 褚雷不满任命。
找上门之后呢,叫许市令给换一个其满意之职位,还是叫许市令把之前收了之银钱都还回来?想来无论哪种,闹到最后,其褚雷这辈子之仕途便都算是彻底完了。 褚雷犹豫不决。
正当褚雷在家中纠结之时候,王氏和褚家人却开心得很,不仅如此,伊等还恨不得立刻就叫褚雷去上任才好。 褚家人沾沾自喜。
那日褚雷在自家院门前,接到许市令派人送来之口信儿时,王氏就在身边,自是也将自家长子要去县衙做官之事,听了个一清二楚。 王氏喜出望外。
王氏不懂得甚官职和品级之,只知道褚雷就要去县衙当差了,是以并不能理解褚雷那满脸之隐忍和愤恨。 王氏不明就里。
“阿雷,你咋了这是?这是好事儿啊,天大之事儿,你咋还不高兴?” 王氏询问。
褚雷只觉得全身之气血都涌上了头顶,压着嗓音嚷道:“阿娘可知道这市啬夫是做甚之?” 褚雷质问。
“做甚之?做甚之不都是衙门里之官老爷?” 王氏反问。
褚雷深吸了几口气,咬了咬牙道:“屁之官老爷,这市啬夫就是个巡街,巡市之杂役,和那些在集市上之市卒一样,都是些做杂活的。” 褚雷解释。
王氏去镇上之集市时,是见过市卒之,伊等也穿着和捕快一样之衣服,不过胸前绣着之字却是不太一样,王氏不认得字,不知道那是个“市”字,不过瞧着伊等在集市上管理那些出摊卖货之商贩,吆五喝六之,仍然觉得牛气得很。 王氏略知一二。
王氏还是多少有些了解自家儿子之,瞧见褚雷眼下这般样子,便猜其兴许是放不下自己举人,读书人之架子,觉得这官小了些,忙劝道:“巡街之咋了,那苍蝇再小其也是肉,你别说是这正经之衙门里之官职了,就是在其衙门后院扫个院子,怕也是好些人争着抢着要去呢。 王氏劝慰。
吾看那管集市摊子之没甚不好,哪个小贩想去集市上卖东西不都得听你之,到时候咱让谁去谁就能去,咱瞅谁不顺眼,就断了其之财路,要你阿娘吾说,这可是个顶顶好之差事,那些做买卖之油水不比谁都多? 王氏憧憬。
再说了咱家都搭进去多少银钱了,好不容易等来了这官职,你这不去了,那些银子可咋整?” 王氏担忧。
要放在往常,王氏是万万不会这么和褚雷说话之,眼下也是实在有些急了,其这么些年辛辛苦苦地供其念书科举,不就是为了其日后能当个一官半职之,好叫自己过上好日子嘛。 王氏心急如焚。
如今好不容易得来之这机会,褚雷竟还嫌弃,不想去做,王氏必定是忍不了之,科举不继续考了,这官又不做,那想干甚,总不能就这么继续在家混吃等死不是? 王氏不满。
王氏嗓门大,这一番话很快就把褚阿爷一家子,都从屋子里吸引了出来,众人一问事情原委,纷纷劝解起了褚雷。 全家劝说。
这还是褚雷自打中了秀才之后,头一次碰到被全家反对之情况,到底是如今之境况不同了,以往包括褚雷在内,全家都盼望着其好好念书早日高中,盼着其能带着全家飞黄腾达,那时自然是什么都紧着褚雷,什么都依着其之想法。 褚雷倍感压力。
可如今在褚家人看来,褚雷已然是高中过了,既然不打算继续科举,那便到了回馈家里之时候。 褚家人期盼回报。
而褚雷想之却还是自己,也难怪其这不满之想法一出现,便遭到了全家之抵制。 褚雷自私自利。
褚雷被说之没法子,便瞧向了妻子李氏,想着叫其替自己说上几句,可李氏却只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甚,李氏其阿娘袁氏更是躲在屋里不曾露面。 李氏心灰意冷。
若是放在以前,李氏定是要站在丈夫这一边,好生替其和褚家人分说之,可自打那一晚,伊等要被赶出靠山村之时候,褚雷竟盘算着把所有
褚岩和沈慕容坐着马车出去了一个时辰,便将蒋莎和丫丫几个带了回来,一起带回来之还有长水镇那边之消息。 褚岩接回妻女。
安顿好了蒋莎母子几个,褚岩来不及进屋,便和褚三叔道:“三叔,吾在衙门门前瞧见了妹夫,其刚从外面回来,县城到镇上之官道,约莫着今儿个半夜便能打通了,伊等估计镇上之驻兵也正在抓紧疏通道路,所以说不准明儿个就能直接通到村子里去。” 褚岩带来好消息。
褚三叔闻言悬着之心,总算安稳了些,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这路一通,就好办多了,缺甚少甚咱们也能往村里送一些。” 褚三叔放心。
“吾跟妹夫也是这个意思,其这次回来就是想带些东西去,若是镇上和村里之路已经通了,就能直接给姨夫姨母送过去,吾想着咱们也备一些,吾跟着一起回去,也好第一时间把东西送到。” 褚岩计划送物资。
褚三叔闻言有些担心道:“阿岩你
最近几日褚岩都在西院忙活着药香棺材一事,有了阿爹在,正正如今便又可以整日待在西院,鼓捣那些木块工具了,看在其明年便要被送去私塾读书之份上,沈慕容便随了其。 正正迷恋木工。
对于正正这个独特之小爱好,褚岩两口子一直是个放任之态度之,只要不伤到了其自己便可,直到一日正正拿了座木制之宝塔,给自家爹娘展示,沈慕容属实是吃了一惊。 正正展示作品。
“这是谁给咱正正买之啊?有没有说谢谢?” 沈慕容询问。
瞧着儿子手里精致之木制宝塔,沈慕容之第一反应便是家中谁给其买来之玩具,倒是并没有太过仔细瞧上一瞧。 沈慕容以为是玩具。
正正又把手里之宝塔往自家阿娘跟前递了递,一脸骄傲地道:“阿娘,这是正正做之!” 正正骄傲宣布。
饶是自家儿子从来都不撒谎,沈慕容此刻也怀疑起了自己方才听到之话,有些吃惊地确认道:“正正是说,这个宝塔是你自己做之?” 沈慕容难以置信。
“嗯,是白玉寺之佛塔,阿娘瞧着可像?” 正正求肯定。
正正这么一说,沈慕容倒是瞧着愈发的像了,可仍是没法相信,眼前这么个瞧着就十分复杂之宝塔模型,出自自家才六岁不到之儿子之手。 沈慕容惊讶不已。
直到褚岩从西院出来给自家儿子作证,沈慕容这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看到之,其确实带着正正去过两次城南之白玉寺,正正每次都盯着寺里之宝塔瞧,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只以为这孩子是没见过,好奇罢了。 褚岩证实。
却实在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能用西院那些做棺材剩下之边角料,将这寺中之宝塔,如此还原地做了出来。 正正天赋异禀。
沈慕容瞧向褚岩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沈慕容询问丈夫。
褚岩摸了摸鼻子,缓声道:“吾也是昨日才注意到之,本想与阿容说之,结果却给忘了,没想到今儿就已经做成了,正正这天赋,实在是有些震惊到吾这当阿爹之了。” 褚岩赞叹。
听到阿爹夸自己,正正表示很是受用,忙表现道:“吾还能做旁之,阿爹阿娘等着吾。” 正正跃跃欲试。
说完便一溜烟跑去了西院,对于自己生了个天才儿童这事儿,沈慕容一时有些接受不良,这怎么和其上辈子在书本上,或者是网上看到过之不一样,不性格孤僻,除了这次做了个宝塔出来,也没表现出来过甚与众不同之地方。 沈慕容喜忧参半。
正正说还能做别的,没过几日,便又拿了个更大之木制模型出来,做之正是自家东院,每间屋子之门窗都能打开不说,就连院子里那棵柿子树也在。 正正再
褚家对纸钱生意被抢一事儿,表现得云淡风轻,就仿佛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一点小小之意外一样。 褚家风轻云淡。
可褚家越是这般,幕后之褚雷和王氏心中便愈发之愤恨不平,别看褚雷嘴上说得轻巧,可心中又怎么可能不在乎,巴不得对方因为自己之举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褚雷内心煎熬。
眼下更是有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之感觉,浑身之劲儿发不出去,实在是憋得慌。 褚雷难受。
不管褚岩那两口子到底是在硬抗,还是真的觉得无关痛痒,褚雷都不打算再手段温和地慢慢逗弄戏耍下去了,只要褚岩和沈慕容还好生地过着自己之日子,其便心中难安。 褚雷欲升级。
九月褚家正沉浸在等待褚沐归家之憧憬中时,纸扎作坊那边突然传来了个不好之消息,原料断供了。 造纸厂突发状况。
这日一早林管事就来了褚家东院,说有要事要禀报给褚岩和沈慕容,宋河忙将人带进了内院堂屋。 林管事汇报。
“老板,老板娘,大事儿不好了,往常一直给咱作坊供应颜料之那几家铺子,突然都停了咱家之供货。” 林管事焦急。
眼下正是为寒衣节做准备,需要大量生产之时
褚阿爷家之积蓄,因为谋官和买宅院两件事花了个精光,县衙之官差们又是按月发放俸禄之,市啬夫之月俸不多,褚雷任职又还不到一个月,自是一文钱都拿不到。 褚雷家徒四壁。
家里一下子就变得拮据了起来,别说是买些新家具了,便是吃顿好之都成了问题。 褚雷家捉襟见肘。
虽说当初搬来县城之时,一应之衣裳被褥还有锅碗瓢盆都一起带了来,可这县城里,是一粒米、一颗青菜都要花钱之地方,王氏手里之那点银钱很快便见了底,便是褚阿奶之私房钱都被拿了出来。 褚雷家入不敷出。
褚雷每日下了值,迎接自己之都是阿娘、阿奶之哭诉。 褚雷心烦意乱。
“阿雷啊,这衙门到底啥时候能发银钱啊,家里要看着都要掀不开锅了,咱这好不容易搬到县城来了,咋还过得不如之前在村里之时!” 王氏抱怨。
褚阿奶也有些犯愁道:“早知道仓房里剩之那些粮食也一并带来好了,这县城里一把小青菜都要银钱,真是疯了!阿雷啊,你不就是管这个之,你咋也不管管他们?” 褚阿奶不满。
褚雷简直是无力吐槽,人家把自家种好之菜拿到集市上去卖,自然是要银钱之,不然还费这番功夫作甚?一时间竟有些后悔,把全家都搬来县城了,早知道就再拖一拖也好。 褚雷后悔不已。
褚阿爷这两日听自家老太婆磨叨这话,听得耳朵都快生了茧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家里女人们之抱怨,朝褚雷道:“阿雷,你一个月俸禄有多少,何时能拿到手,家里眼下实在是有些难过,若是实在不成……实在不成,吾便豁出去这张老脸,去找你三叔接济一下,吾是他阿爹,其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吾饿死!” 褚阿爷想求助。
提到自己那微薄之俸禄,褚雷更是说不出话来,眼下村里之宅院卖了,田地也卖了,全家都指着自己那点俸禄,简直就是进退两难,可若说是去找褚三叔和褚岩求救,褚雷更是不愿,其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时候跑去那边求接济,还不如直接杀了其,来得痛快。 褚雷死要面子。
褚雷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阿爷,这事儿吾能解决,用不着去找他们,当年受之羞辱还不够吗,不就是银钱?吾自会想办法之。” 褚雷逞强。
褚雷这般说,褚阿爷自然也不好再提去找褚三叔之事,只是又等了三日,也没见褚雷拿银钱回来,全家整日都唉声叹气之,眼看着便要连饭都吃不上了,褚阿爷这日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找褚三叔之
褚阿爷家之棺材铺子,租的是自家附近之一处铺面,铺面不大,除了应有之柜台,只能摆得下三口棺材。 棺材铺简陋。
因为是租之铺子,倒也没怎么修缮装饰,只是在门前挂上了一块还盖着红布之牌匾,铺子正中摆上了三口,也不知是打哪运来之棺材。 铺面寒酸。
铺子没有后院,褚阿爷家之院子也不大,这次铺子开张并着褚阿爷生辰,褚雷随性给了王氏银钱,叫其直接在附近之酒楼定了桌,待铺子那边象征性地放过爆竹,掀开了牌匾后,再一起移步酒楼便是。 褚雷开业潦草。
来参加之都是人精,自然知晓这酒席不是重点,送上贺礼才是,可等着大家伙儿跟着来到酒楼,纷纷凑到褚雷身前,打算说上几句场面话,再将红封送上之时,却见褚雷摆了摆手,推辞了起来。 褚雷拒绝收礼。
“快快把红封都收回去,这是做什么?” 褚雷假意客气。
不止是那些前来贺礼之老板商户们,便是王氏和褚阿爷几个听了这话,也皆是一愣,不收贺礼,还特意在酒楼摆上了酒席,这不是个干赔钱之买卖嘛。 众人疑惑不解。
“阿雷啊!” 王氏不解。
王氏正要说话,便被褚雷一道眼风挡了回去:“诸位老板误会褚某之意思了,今儿个请诸位过来,只为两件事,这一来嘛,是借着吾家阿爷之生辰,请大家来帮忙庆贺一番,顺便也是感谢各位,在这段时间里对吾工作之支持。 褚雷道明来意。
这二嘛,也是想叫大家伙儿知晓一下,吾家阿爷阿爹是祖传之做棺材之手艺,如今随吾搬来了县城,便也开了一处棺材铺子,不止卖棺材还卖些纸钱之类之,大家伙儿以后可要多多光顾才是。” 褚雷暗示消费。
褚雷这般说,在座之自然跟着捧场叫好,纷纷迎合道:“这是自然,以后这些东西自然都要到褚市啬夫之铺子买才是。” 众人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我们定当捧场之。” 众人客套。
谁知褚雷竟又摆摆手道:“不是吾之铺子,是吾阿爷之铺子才对,既然各位这么肯捧场,那等下用过饭,便都再去铺子里转转才是。” 褚雷指明地点。
褚雷这话,再次把在场之大多数人都搞得云里雾里,搞不懂明明刚刚才从那铺子过来,怎么吃过饭还要让人再去一次。 众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倒是也有聪明人在之,稍微一琢磨,便大概猜到了褚雷之用意,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举起酒杯朝褚雷敬酒道贺。 聪明人看破玄机。
旁人见状虽是不解,可也不好当场直接发问,想着左右今儿是来叫褚市啬夫高兴之,再去一趟便再去一趟就是,倒也费不了什么事儿。 众人随波逐流。
王氏正打算好生问问褚雷,不收礼金到底是何意,便见褚雷走过来,拉着自己去了酒楼外面嘱咐道:“阿娘,吾不是叫你多备些黄烧纸在铺子里,可是已经备好了?” 褚雷暗中布置。
王氏点点头道:“自然是备了,阿雷啊,你这咋只请人吃饭不收礼金之,咱家这不是亏大了!” 王氏心疼银子。
褚雷不耐烦地解释道:“阿娘你懂什么,吾今儿办酒全县城之都知道,要是当着这么
褚雷对和县城这些商户们之来往,很有一套自己之行事准则,对于那些有背景或是实力强劲之,便恭恭敬敬地供着哄着。 褚雷看人下菜碟。
对于那些如邓老板或是褚岩小两口这般,经营上不弄虚作假,也不受其蛊惑或是威胁之,未免对方来个鱼死网破,褚雷便会敬而远之,相互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褚雷有所忌惮。
可剩下之那些,或是随大流之,或是弄虚作假之,或是胆小怕事儿之,就悉数成为了褚雷砧板上之鱼肉,唯有不断送上孝敬钱,才能换得自以为之短暂安宁。 褚雷鱼肉乡里。
靠着这诸般手段,褚阿爷一家很快便在县城站住了脚不说,褚雷之大名,如今在行安县之某些商户心中之分量,也是越来越重。 褚雷权势渐长。
蒋莎和褚璇楚先后产下一女一子,褚家最近都是喜气洋洋之,忙着迎接新生命,忙着帮忙照顾两个产妇,殊不知外面之世界,有些东西正在一点点改变。 褚家喜事连连。
褚雷是恨褚岩和沈慕容之,恨他们当初执意要分家,恨他们让自家在全靠山村人之面前,丢尽了脸面,更恨他们丝毫不受当年那些事儿之影响,日子越过越好,而自己却受了那么多年之白眼和非议。 褚雷积怨已久。
是以,面对如今好不容易得来之身份转变,褚雷不可能
褚岩和家里说了辛县令之事儿后,家里人纷纷帮着出谋划策,先不说对方是一县之长,就单单能做出这种棺材,也是一个很好之买点,想来将来对自家之买卖,也是颇有益处之。 褚岩得家人支持。
作为一个拥有科技社会生活经历灵魂之人,方才一听到防水防潮,还有气密性好这些要求,首先想到之就是那些高科技涂层涂料,或者是橡胶塑料这类之现代产物。 沈慕容思路开阔。
可这些东西眼下都没有,不过涂料之话:“若是把木材多刷几层木漆之类之,不知道会不会更防水一些?” 沈慕容提出建议。
褚三叔闻言道:“咱们平时用之那种,防潮性其实并不算好,要说防水还得是桐油,据说南方造之那种大船用的都是桐油,不过这东西咱们这边几乎没有不说,便是买也不好买,更何况这棺材要之还有些急。” 褚三叔经验丰富。
褚岩也点点头道:“阿容可能是没见过,小时候家里便有过那种已经上好了漆之棺材,摆在后院时间一长,再碰上连日之阴雨天,有些地方便会起皮,就是木材吸了潮气导致之。” 褚岩否定提议。
沈慕容皱了皱鼻子道:“蜡倒是防水,可也不能直接在棺材上涂蜡吧。” 沈慕容再次提议。
褚岩拍了下妻子之肩膀道:“不急,咱们再好好想想。” 褚岩安抚妻子。
“阿岩说得对,咱们再找找就是了,一会儿吾就去街上各家铺子转一转,说不定有什么用别处之,像桐油一类之东西,只不过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褚三叔积极寻找。
一时间没有头绪,褚三叔便坐着轮椅带着正正去街上转了,小两口暂时也没旁之事儿,便在前面纸钱铺子帮忙。 褚三叔出门寻灵感。
沈慕容刚收了以为大娘之钱,一转头就见褚岩正拿着个纸元宝出神,便靠了过去问道:“怎么了,这纸元宝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慕容发现异样。
话音刚落,就见褚岩转了过来,晃了晃手里之纸元宝笑着道:“吾想到了,防潮之木漆。” 褚岩灵光乍现。
沈慕容一时间没能跟上褚岩之思路,懵懵地看着对方。 沈慕容不解。
褚岩笑着解释道:“阿容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做这纸元宝之时,为了让这元宝有光泽,不是上山找了好几种木材之树脂,吾记得那漆树之树脂好像就是防水之,当时二兄好像是说叫生漆。” 褚岩解释思路。
经褚岩这么一提醒,沈慕容顿时也回忆了起来,两眼放光地道:“对对对,就是生漆,不知道咱家包之山上有没有漆树,
堂爷爷老两口,最终还是决定一家子搬去县城了。 褚家决议进城。
要离开生活了数十年之靠山村,搬去县城生活,对于年事已高之堂爷爷和堂奶奶老两口来说,这决定属实有些不易。 故土难离。
可一想到自家之儿孙辈,若是去了县城,自然是要比在村里强上许多之,便是再难之决定,也变得没那么难抉择了。 儿孙前程更重要。
虽说定下来要搬去县城,可也不是决定了就能立刻实现之,县城里需要先买下宅院不说,靠山村里之铺子买卖等一应东西,也需要安排处理。 进城需周全准备。
不过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寒冬腊月之,一切都得等到来年天气暖和后再说了。 寒冬不宜搬迁。
褚家这个新年过得格外热闹,沈家搬到了县城不说,因为蒋莎双身子,丁振早早地就把蒋母接到了县城照顾妻子,腊月下旬更是把蒋家所有人都接了过来。 阖家团圆过新年。
既然三家人都凑在了县城,那自然是要相聚一番之,索性便都凑在褚家东院,过了个热闹之新年。 三家合聚,热闹非凡。
大年初五,褚家紧闭之院门被敲响,如沈慕容所料,褚沐之
沈二婶儿派去跟着柳氏之娘家侄子,是个十二三岁之半大小子,正是贪玩好动,又鬼主意多之年纪。 小侄子机灵好动。
沈二婶儿找到他之时,正跟着一众村子里之小伙伴玩闹,得自家姑母之叮嘱,也不知和其他人说了啥,便带着一众玩伴儿朝着柳家之方向跑去了。 小侄子受命出发。
一伙儿人打打闹闹之,跑出去没多久,果然就在半路上碰见了等在路边之柳氏,没一会儿柳家老大也从村路之另一头赶了过来。 柳氏兄妹会面。
柳家兄妹瞧见了有七八个孩子在林子里,只当是附近人家之小孩在疯玩,倒也没有理会,柳氏更是压根就没认出来,里面居然还有一个是自家相公之表弟。 柳氏未察觉异样。
柳家老
“不能勾兑在一起,那若是晾干了呢,晾干之后再在外面涂上一层桐油,我记得咱们银票纸钱之印版上,相公你不就涂了桐油吗?就是不知道这样干了之后好不好点燃了,应该可以的吧?” 阿容奇思妙想。
沈慕容突然想到了油画,颜料干后在上面再上一层光油,既能保护颜料之色彩,又能增添光泽,虽然两者性质不同,但靠这点增加点光泽,应该还是可以之。 桐油或可借鉴。
“嗯,不过用量大之话,以后可能不太好买。” 褚岩略有担忧。
桐油是一种叫油桐树之种子榨取之,这种树喜阳喜光却又不耐水湿,只能在少数温暖又干爽之南方生长,十分珍贵。大乾只有少数几个州府能大量种植,因此桐油不仅价钱上不便宜,而且只有获得朝廷许可之造船厂和油漆厂,才能大量购买。 桐油不易得。
寻常人家想买,不仅价格高出很多,还要靠运气,就算这样也只能买到少许,因此大乾油漆之价格也很居高不下,这也是很多普通人家之棺材不刷油漆之重要原因。 桐油价高寻常难得。
宁川府地处大乾之最北方,自来是没有这种树木生长之,因此相比其他地方,这桐油更是难买。 宁川不产桐油。
“家里之是早年间三叔去了南边凑巧买来之,倒是也还有不少,阿容可以先用着,然后咱们再想办法。”褚岩安抚地揉了揉妻子之头。 褚家尚有余量。
“还是不要了,咱们再想其他之办法好了,反正铺子里也不是特别着急上新,大不了不上油,其实也没差特别多。” 阿容不愿过度消耗。
“好,听我家阿容之。” 褚岩依顺妻子。
金银元宝之事儿只好暂时搁浅,三月纸钱铺子再次开张了,距离清明节还有段日子,铺子里之活儿倒还不算忙。 金银元宝之事暂缓。
这天沈慕容正边看铺子,边教璇楚新之绣样,就见大伯娘王氏急匆匆地进了院子,这还是自庙会后,王氏头一次上门! 王氏罕见登门。
褚阿奶心心念念等了王氏半个月,急得不行又不敢和其他人提起,盼星星盼月亮,盼得嘴角之大泡都起了两轮,可下盼来了王氏! 褚阿奶盼人归。
“咋才回来?那可是你儿子,咋就这么不着急不着慌之!东西可拿回来了?”褚阿奶把王氏拉进了正房,见左右无人,才敢数落起王氏来。 褚阿奶迫不及待。
“阿娘,我咋个能不急,我都快急死了!可这东西到底是给了李氏了,我不得琢么个理由,总不能上去硬抢!” 王氏满腹委屈。
王氏之前急哄哄地去镇上要坠子,本以为就算不能当天回返,待个三四天总能回村了,可谁想这一去就是将近半个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理由,再加上李家眼下之状况,王氏数次张口都又咽了回去。 王氏此行颇为曲折。
“那可是拿回来了?” 褚阿奶追问结果。
王氏从袖口掏出了那个坠子,递到了褚阿奶手里:“最后实在没招,只能编了个瞎话,把事儿都推我娘家身上了,我说娘家那边兄弟嚷着分家,弟媳妇儿知道有这么个东西,非让拿回去重新分!李氏这才不太情愿之给了我,为了这事儿,我现在是里外不是人!” 王氏终得手。
“那你赖谁,还不是你自个贪心闹得,还吹说是你娘家传下来之,不往你娘家身上推,往哪推!” 褚阿奶毫不留情。
王氏被褚阿奶怼得没话儿,只祈祷自个儿娘家可千别知道了这事儿! 王氏心惊胆战。
眼下最要紧之,是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给还回去,褚阿奶不欲多说,只道:“既然拿回来了,还不赶快给还回去?” 褚阿奶催促归还。
“阿娘,崔氏人都没那么久了,这坠子总不能扔她坟上去,到时候万一再丢了,她又赖上咱……”王氏确实是怕了,更主要之原因,是她根本就不敢到崔氏之坟上去还,谁知道崔氏会不会因为生气,再干点啥! 王氏心有余悸。
“那你啥意思?” 褚阿奶不悦。
“儿媳想着,要不咱就还给褚岩得了,他阿娘之东西还给他正合适!” 王氏提出建议。
褚阿奶白了王氏一眼,越来越后悔当初给自家老大娶了这蠢婆娘:“还褚岩?你咋跟他说,说你当年偷了他阿娘之遗物?你疯了不成!” 褚阿奶怒斥蠢妇。
“那自然是不能明说之,阿娘帮儿媳想个法子吧,咋把这东西给褚岩,还能不让他怀疑到咱们,他要是知道了,到时候不只是我,阿娘你不也得跟着受埋怨!” 王氏求助婆婆。
王氏已经没了主意,只能死拖着褚阿奶,这事儿万一要是瞒不住了,
铺子里之纸钱一直卖到了腊月二十八,年前之买卖才算是彻底结束了。铺子关了,小两口照旧要去镇上换银票,趁着腊月二十九,镇上店铺还都开着,领着褚璇楚和已经放假之褚沐,又去采购了一波。 纸钱铺子年前收工。
说是去采购,实际上还真没有太多需要买之,不过倒不是褚阿奶准备之,全是各家赶在头几天送过来之! 年礼纷至沓来。
小年铜钱纸钱之活儿一停,次日赵成就和弟弟去了趟镇上置办年货,今年跟着褚岩夫妻挣了不少,手上宽裕了便打算过个丰足年。 赵成兄弟感恩戴德。
赵家兄弟属实买了不少东西,牛车回村先路过赵家,两人卸了一大半下车,随后赵成又坐上牛车跟着来了褚家,送了不少茶、酒和吃食过来! 赵成送年礼。
“想着你俩也没空闲置办年货,正好和阿弟今儿个去了趟镇上,就一道儿捎回来了些!” 赵成热情相赠。
前脚刚送走了赵成,后脚沈家两兄弟就登了门,拎来了不少沈家自己做得腊肉,还有四尾圆滚滚之大鲤鱼! 沈家兄弟紧随其后。
“阿娘让我俩把年礼先送来,腊肉和鱼啊这些就省着你们自己准备了!” 沈家心意满满。
现在送年礼实在是早了些,一般都是春节左右串门时才送之,而且:“岳母这年礼准备得也太多了些。” 褚岩略感不好意思。
沈松杰摇摇头:“这算啥多,阿娘还说等二十六杀了年猪,再送条猪腿过来呢!” 沈家出手阔绰。
沈慕容和褚岩好说歹说才让两位兄长答应回去帮忙劝着沈母些,可千万别让再送了,年货自家也要准备之,送来这么多哪能吃得了! 小两口婉拒更多年礼。
沈家之猪腿好不容易被劝住了,可谁知第二天竟然有人直接抬了半头猪肉进院!居然是蒋大伯和蒋全父子! 蒋家父子亦来送礼。
“姨父这是做什么,哪有长辈家杀了猪给小辈送来半头之理?”沈慕容回院里方便,正巧赶上了,实在是有些懵,怎么一个两个都往自家送东西,还一送就这么多! 沈慕容颇感意外。
“你们帮我蒋家那么大之忙,半头猪算啥!再说你姨母惦记着你们呢,知道你们忙,怕是没时间准备这些!” 蒋家感恩之心。
蒋家原还想请褚岩几人过去吃个杀猪菜之,看纸钱铺子之买卖实在是离不了人,这才作罢:“好了好了,你们这铺子也忙,家里还准备吃杀猪菜呢,就不多待了,回了!” 蒋家未能相邀颇为遗憾。
还有褚江,他往年前年都要去山上碰碰运气之,今年自然也不例外,铜钱烧纸之活儿一停,就带着打猎之家伙式儿进了山,果然山里之野鸡野兔又没少进他之背篓,赶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一股脑儿地塞了不少进褚家院子。 褚江猎物满载而归。
要说得了这么些东西,最开心之还是褚阿奶,这么多肉食酒水,哪还用准备啥年货了,买些春联福字这不就齐全了,又省了不少银钱! 褚阿奶喜笑颜开。
要说还是老头子说之对,沈氏是个吃软不吃硬之,这买卖当初他们不同意,现在再想插手是不可能了,自己孙子自打成了亲就只听媳妇儿之,与其闹僵了最后啥都得不着,就这样不操心一年干拿三四十两,不也还成? 褚阿奶甚感满意。
肉食酒水是不用再准备了,可过新年,新衣服新鞋袜自然也是少不了之,乡下寻常人家多是婶子媳妇们自己做,手头宽松些之就全家都做上一件,没那么宽敞之只给老人和孩子做也成,也有之人
早些年间,确实有媒婆来说和过谢家之三姑娘和褚岩,就像艾婆子说之,谢家嫌弃褚岩家穷,又觉得褚家那一大家子,老之老小之小都是累赘。一听媒婆来说和之是褚岩,连屋门都没让人进,就给打发了回去。 谢家曾拒亲事。
张大娘一听来了兴趣:“真的假的,谢家弟妹,真有媒婆说和过你家三丫头跟褚家二郎啊?” 张大娘追问内情。
谢婶子白了两人一眼,心道这该死之艾婆子,定是因为自家没应闺女儿和她儿子之亲事,才故意在这膈应人之:“都什么猴年马月之事儿了,有啥好问之!再说了,艾婆子你家儿子当初不是还肖想人家沈家闺女儿来着,你不是嫌弃人家比你儿子大,还得等她两三年出孝期,说凭啥娶个老姑娘回家!你想娶,人家还不想嫁呢!现在咋样,人家都成铺子之老板娘了,你儿子连媳妇儿影都没见着呢,还想娶我家闺女儿,我呸!做你之春秋大梦去吧!” 谢婶子反唇相讥。
说罢提着烧纸扭头就走,也不管身后艾婆子之叫骂和旁人之吵闹声。 谢婶子拂袖而去。
想起自家闺女儿之亲事,谢婶子就犯愁!因为当初拒了褚家之亲事儿,她们全家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白白错过了这么个能挣钱之女婿不说,闺女儿更是要埋怨死他们了!说阿爹阿娘耽搁了她之好日子,现在更是扬言找不到比那褚家二郎更好之,她就打死都不嫁,整日在家里作天作地之! 谢婶子为女忧心。
媒婆子都来提了多少个人家之小伙子了,愣是一个都入不了她之眼,其中就有这艾婆子之儿子,要不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了那艾婆子,能有今儿个这出? 拒婚得罪人。
像艾、谢两家这样当初看不上,现在又后悔得要命之人
老头顺了顺山羊胡子,笑眯眯地说道:“好,都坐都坐,这命理术数占卜吉凶之法,卜卦问字能人异士不胜凡举!老夫所承乃是八字观相一脉,虽不敢言能逆天改命,但若遇上这有缘之人,逢凶化吉之事倒也不算多难!方才远远一瞧,便见你满面郁色,周身黑气萦绕,如此背运加身,所求自然不应!” 算命先生故弄玄虚。
“黑气?背运加身?这是啥意思?” 大伯娘闻言紧张兮兮。
老头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不急,先把生辰八字报与老夫!” 算命先生故作高深。
大伯娘报完生辰,山羊胡子老头随即在黄纸上写下了对应之八字,然后又仔细看了大伯娘之双手掌纹,捋着胡须摇头晃脑地想了许久。 算命先生细细推算。
“你生于庚申年己丑月癸巳日甲寅时,八字为癸水命,金木水火土五行皆全,不缺不旺。一生平平,虽难有大富贵,倒也无大灾大难。你少年多劳,不守祖业,但享子嗣运,将于中年发福。所嫁之人逞强顽固,却也勤劳肯干。 算命先生侃侃而谈。
再看你的掌纹,金星丘还算饱满,子嗣缘不差,子息纹依托于婚姻线,三条竖线深邃明晰,两长一短,长者上升而短者下降,这说明你育有两子一女!这子息线之头一条,顺畅饱满不生杂纹,直冲小指中线,你这长子在科举念书一事上应是有些天赋。你方才在寺中所求,就是关于长子之
崔氏走了,商量好有关丧事之众多事宜,崔家人就带着悲痛之心情离开了褚家。 崔氏身后事毕。
褚阿奶终于找到了机会,她把王氏拖去了一旁,咬牙切齿地小声逼问:“那东西呢,你给放回去了没?” 褚阿奶逼问坠子下落。
王氏缩写脖子摇了摇头:“三弟妹一直在那屋,收拾完又拉着我去灶房做饭,好不容易就剩我自个儿了,二弟他们又都已经回那屋了,我没找到机会啊我!” 王氏辩解未能归还。
“你这贪心之婆娘,要不是我先回来了一步,崔家人又急着去看崔氏,你就被逮到了,要是真那样,到时候你让咱们褚家之脸往哪搁!” 褚阿奶斥责王氏贪婪。
“阿娘,我就是一时好奇拿起来看看……” 王氏试图解释。
“放屁!谁信你那鬼话,就看看你在那翻啥?你敢说我进屋时你不是在翻那炕柜?”说着,褚阿奶又白了王氏一眼:“你把那东西给我藏好了,要是露了馅,别说老二了,就是你阿爹都不能轻饶了你!” 褚阿奶威胁王氏。
后来这事儿还真差点漏了馅,崔氏下葬前,褚父想起了妻子平日一直不离身之那个坠子,想着拿来随妻子之棺材一同下葬,当做是给妻子陪葬,坠子没在妻子之身上,他又在屋里翻找了许久,也没见到。 褚父欲寻坠子陪葬。
不仅如此,褚父还总觉得柜里之东西似乎被人动过了,和平时妻子之摆放习惯不太一样,想了想便去问了褚阿奶。 褚父心生疑窦。
“阿娘,昨儿个我们那屋,可是您帮着收拾之?” 褚父询问褚阿奶。
一听儿子问起收拾屋之事儿,褚阿奶心下警觉:“我昨儿个去村子里找奶去了,咋了,可是有啥事儿?” 褚阿奶矢口否认。
“没啥,就是有个东西找不着了,那我再去问问大嫂跟弟妹。” 褚父欲寻王氏询问。
褚父说着转身要走,褚阿奶见状连忙拉住儿子之胳膊:“问啥问,都忙着呢!” 褚阿奶阻拦褚父。
褚阿奶用了大力气,褚父挣了两下没有挣脱:“阿娘你别抓着我,我就问一嘴去!” 褚父执意要问。
见褚父不肯罢休,试图拉开自己之手,褚阿奶慌了,更是死命地拽住不肯松手:“问啥问,问啥问!不就是个破坠子,谁还能偷了去不成!” 褚阿奶情急之下说漏嘴。
褚父闻言愣在当场,手上松了力气,怔怔地看着褚阿奶:“阿娘,你咋知道是个坠子?” 褚父震惊质问褚阿奶。
此时之褚阿奶也意识到自己竟一时情急说漏了嘴,磕磕绊绊地解释者:“啥,啥坠子,你听错了……家里这么多活儿呢,还不赶紧帮忙去,小心一会儿耽搁了送葬之时辰!” 褚阿奶试图掩饰。
褚父确定方才自己没有听错:“我没听错,阿娘咋知道是坠子没了……阿娘你拿了?” 褚父再次质问。
“你在这儿浑说个啥,谁拿你东西了。” 褚阿奶矢口否认。
“那就是有别人拿了,是谁?”褚父大声质问着。 褚父逼问真凶。
褚阿奶瞪着此刻拦在自己身前之二儿子:“谁也没有,我不知道你那什么坠子!” 褚阿奶抵死不认。
“那可是你儿媳妇红莲之遗物!” 褚父痛心疾首。
褚阿奶忙去捂住儿子之嘴:“你喊啥喊?非得把全村都喊过来,把崔家人也喊过来,让人家都知道咱老褚家出了贼才甘心是不是?人都没了,你还非得要个坠子干啥?” 褚阿奶掩盖丑事。
看着自己之母亲,褚父有些难以置信:“所以红莲之坠子真的让人偷了!到底是谁?那是红莲之遗物!” 褚父悲愤欲绝。
见儿子不依不饶,褚阿奶耍起泼来,双手并拢伸到儿子面前:“成!那你把我这当娘之给捆了吧,拉我见官去,就说你阿娘偷了你媳妇儿之遗物!” 褚阿奶耍泼抵赖。
“阿娘!你这是干啥?” 褚父无可奈何。
褚阿奶不理,继续哭天抹泪:“我这命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非要往自家头上泼脏水不可啊,你抓了我去吧,让官爷打死我,给你赔罪!” 褚阿奶撒泼哭闹。
褚父不敢置信地看着褚阿奶,眼帘一点点遮住了猩红之双眼,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下,砸在了脚下之院地上,良久他推开了褚阿奶之双手,拖着仿佛灌了铅之双腿,朝院中妻子之棺材,一步步走过去,额头抵在妻子之棺材上,咬着手背哭了许久。 褚父绝望痛哭。
崔氏顺利下葬后,王氏还曾悄悄去了趟镇上之当铺,坠子在手里,她总觉着不太踏实,本想去当铺换成银子一了百了,谁知道那坠子根本就不是玉之,外面镶之倒是银子,可又细又少之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当铺老板觉着收了定会砸在手里,稳赔不赚之买卖可没人会做,便拒了王氏,没有办法只能又拿了回来。 王氏欲变卖坠子。
直到一年后,褚父郁郁而终,王氏这才算是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再后来褚雷结婚,王氏为了讨好儿媳,谎称那坠子是娘家祖上传下来之,是个不怎么名贵之玉料,将它送给了新婚之李氏! 王氏赠坠笼络儿媳。
王氏缩着身子,往褚阿奶身边凑了凑:“阿娘,这,现在咋整啊?会不会真的是崔氏之鬼魂找回来了?” 王氏惶恐不安。
“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师!大师不是说让你物归原主吗?你还不赶紧给人家还回去!” 褚阿奶责怪王氏。
一听这话儿,王氏简直都要哭出来了:“阿娘又不是不知道,那坠子早给了清荷了,咋往回要啊!再说就算要回来了,那崔氏都,都死了快十年了,我还谁去啊我?” 王氏左右为难。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这事儿你赶紧给我解决了,没听大师说嘛,这就跟那树苗似的,它长啊它,拖得越久,对阿雷之就越不好,到时候有你哭之!” 褚阿奶催促王氏。
这一晚,王氏翻来覆去一夜未眠,次日天不亮就起了身,和褚大伯编了个理由,顶着黑眼圈和嘴角之大泡,直奔栖禅寺而去,她是想要求求大师再给指点些别的法子。 王氏求神拜佛寻破解。
可王氏把半山腰之摊子找了个遍,也没能见到昨日给她算命之大师,想着是不是挪了地方,又沿着上山下山之路走了两圈,累得瘫坐在路旁,却再连个影子都没能见到! 王氏寻大师未果。
王氏不肯死心,见沿路还有好些个算卦之摊子,便想打听一二,可不问还好,一路问下来,不仅大师之情况没有打听到,卦倒是又算了几回。 王氏病急乱投医。
别管是测字,看相还是卜卦,起先说之虽都不尽相同,有之说王氏是命中带煞,有之说她是被小人所累,还有之说她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总之最后都归结到一点上,王氏最近不顺,自己和家人恐有不测,得破! 各路骗子纷纷登场。
怎么破解,当然是要消财免灾之! 骗子们伺机敛财。
一天折腾下来,银钱花了不少,王氏对昨日之大师也更是深信不疑,今日这些骗子说得都没有大师准确不说,还都妄图要上不少之银钱,呸!都是骗子! 王氏反觉大师高明。
看来必须要去趟镇上,把那坠子要回来才行! 王氏决意寻回坠子。
当晚王氏就和褚大伯提了提,想再去镇上看看儿子:“他爹,要不明儿个咱再到亲家那看看去?这回来都两旬了,也没个消息……” 王氏欲访亲家。
“看了能咋,还不就那样了!再说这眼瞅着就要春耕了,这时候去,不是耽搁地里之活儿嘛。” 褚大伯不以为然。
“大不了当天去当天回呗,有啥好耽搁活儿之!我担心之是阿雷,李家现在这情况,影响了阿雷复习可咋整?你就算不担心儿子,可总也得心疼心疼孙子吧!那孩子这几天总嚷嚷着要阿娘,要阿娘之!” 王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褚大伯说不过王氏,况且确实也有些挂心褚雷:“行,那明儿个一早我去趟学堂,再给阿志请个假去。” 褚大伯心疼儿子。
之前他们去镇上,褚志没法自己待在家里,又不愿去老宅跟着阿爷阿奶住,褚大伯只好给他请了假,一起带去了镇上。 褚志离不开父母。
王氏这才想起了小儿子褚志,急着去镇上要回坠子,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想着万一要是不顺利,说不得要多待上几天,全家都去确实是要耽误事! 王氏计划有变。
“他爹,要不你还是在家吧,阿志总请假怕是给夫子留了个不好之印象,我自己带孙子去就成!” 王氏决定独自前往。
次日一早王氏带着小孙子坐上了摇摇晃晃之牛车,赶往镇上李家。 王氏携孙赴镇。
刚出了正月之时候,赵成褚江他们三家就又开始做起了铜钱烧纸,沈慕容之铺子虽是没开,但也在做准备,边做着银票纸钱,边研究起了新样式之纸钱。 沈慕容筹备纸钱生意。
这还是有天小两口回沈家,沈慕容哄小侄女之时候想起来之,她用沈阿爷写药方之废纸,给小侄女折纸鹤玩,折着折着就想起来另一种纸钱,也是上辈子在室友家之寿衣铺子见过之,她还和室友之奶奶一起做过。 沈慕容忆起旧时纸钱。
是一种用金色或银色之彩纸,折成之元宝形状之纸钱,被装在透明之袋子里,一个个金灿灿圆滚滚之,很是逼真。 沈慕容欲制金银元宝纸钱。
折纸对沈慕容来说不是难事儿,她三两下就折出了个胖墩墩之元宝,难之是这金银二色之彩纸,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沈慕容巧手折元宝。
“褚岩,哪里有卖金色和银色之彩纸之?” 沈慕容询问褚岩。
“阿容说是金箔银箔?”说着,褚岩拿起沈慕容方才折之元宝,放在手里摆弄了几下:“咱们阿容是要折个金元宝出来?” 褚岩猜测沈慕容之意。
沈慕容冲着褚岩笑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这也是种纸钱啊,金元宝和银元宝!不过金箔、银箔之话怕是不行,那东西太贵了,好像也没办法像纸一样折来折去。” 沈慕容肯定褚岩猜测。
“哪天去镇上看看?” 褚岩提议赴镇寻纸。
“好啊,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儿。” 沈慕容欣然应允。
小两口趁着那阵铺子还未开张,先后去了镇上几趟,书肆,杂货铺子各种店铺都转了转,彩纸倒是有,不过多为黄色和红色,金银二色别说是纸了,就连画室卖之颜料也没有。 小两口镇上寻纸。
画室之小二一听沈慕容想要之东西,连连摆手:“客官真是为难小的了,咱家这画室也开了有十余年了,金银二色之颜料还真是没见过,别说是没有,就算是真的有,寻常画作也少有用到,咱们这镇上怕更是没人买之。” 画室小二坦言难寻。
“多谢小哥。”谢过小二,沈慕容挎着褚岩正欲向外走,被另一位正在画室之顾客叫住了脚步。 顾客提供线索。
“二位何不去寻个给寺庙做佛像之工匠问问,听说那些个大庙里,不是有供奉金身佛像之,据说很多都不是纯金打造之,是刷了金漆。” 顾客建议寻佛像工匠。
金漆之事儿,沈慕容倒是从褚岩那里听说过,是把纯金打成粉末,加到油漆里调和而成之,方法是个好方法,就是造价也太高了些。 沈慕容忆起金漆之法。
不过,调和?说不定可以试试,沈慕容突然有了想法:“小哥,麻烦帮我把红黄蓝,还有白色黑色几种颜料各包一份!” 沈慕容灵机一动欲自调。
“这有什么麻烦之,客官您稍等!” 画室小二热情服务。
虽然上辈子只念到了大二,也不是专业学国画之,可好歹是个美术生,颜色调配沈慕容自问还是可以之,就是好久都不曾拿画笔了,竟把这方法都给忘了,一门心思就只想找现成之彩纸或颜料! 沈慕容重拾美术技能。
买好了颜料,接下来便是试验调配,除去光泽和金属感外,金色本质上可以暂看做是种略深之黄色,沈慕容先调配出了棕黄色和柠檬黄两种黄色,然后按照不同之比例一点点配制试验,最终确定了比例,得到了一种比柚子皮稍深一些之,
对于这位大堂姊沈慕容知之甚少,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晓得是褚大伯之第二个孩子,已经出嫁了,好像是叫褚芳。 沈慕容对其大堂姊知之甚少。
“堂姊来找咱们会是什么事儿啊?” 沈慕容好奇堂姊来意。
褚岩熄了炕柜上之蜡烛,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将妻子搂进怀里,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用想太多,要是真有事应该会再来的。” 褚岩安抚妻子。
这个问题还真问住褚岩了,他和褚芳差了四岁,又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小时候并没怎么玩在一起过。褚岩十一那年,褚芳就嫁去了邻村,之后接触之更是少,一年也就回来个两三次,再后来褚大伯家分出去单过,褚芳几乎就没再回过老宅,说实话这个堂姊,褚岩真的不是很熟悉。 褚岩亦不甚了解其堂姊。
次日褚大伯一家像褚岩说之一样,回了老宅陪阿爷阿奶。半上午之时候,院外似乎来了人,沈慕容以为是昨日等了她们半天之堂姊,出来一看却是个赶了牛车之车夫,说是要找镇上李秀才家之女儿女婿。 褚大伯一家回老宅,车夫寻上门来。
车夫被褚岩带到了堂屋,褚雷正陪着爹娘和爷奶聊天,堂嫂李氏在一旁喂儿子褚明轩吃着蛋羹。 车夫被请入堂屋。
车夫见状拱手施了个礼:“敢问哪俩位是李秀才之女儿女婿?” 车夫开口询问。
褚雷闻言起身回了个礼:“李秀才是在下之岳父,请问你是?” 褚雷表明身份。
“我是镇上之车夫,你岳母托我来捎个口信儿,说是你岳父李秀才昨日与人吃酒,夜里回家时摔昏在了门前之巷子里,被附近邻居发现送回去之,让你们赶紧回去!” 车夫道明来意。
“什么!”李氏听见这噩耗猛地站起了身,手里那碗蛋羹也跟着撒了一身! 李氏惊闻噩耗。
“这位大哥可知道我岳父现在如何了?” 褚雷追问岳父情况。
“说是已经请了郎中,人也醒了,具体之我也不是太清楚,你们要是现在就回,正好可以坐我之牛车!” 车夫告知大概情况。
褚雷谢过车夫,请他在堂屋稍等一会儿,容他们收拾下,随后抱起一旁之儿子,安抚着妻子道:“岳父大人吉人自有天相,车夫不是说人已经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你去收拾下衣裳,咱们这就回去。” 褚雷安抚妻子。
李氏这才稍稳住了心神:“好!”她衣裳脏了没法继续穿着,又着急回镇上,没时间回公婆家去换自己之,只好请沈慕容帮个忙:“弟妹可否借我套衣服?” 李氏求助沈慕容。
“堂嫂随我来吧。” 沈慕容答应借衣。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东厢屋内,沈慕容找了套自己之新衣裳给李氏。 沈慕容取新衣借予李氏。
“谢谢弟妹。” 李氏道谢。
许是太过着急赶回镇上,不等沈慕容人走开,李氏便脱了身上之脏衣服,沈慕容此时已无法再开门出去,只能背过身站在角落里等待。 李氏急于换衣。
李氏收好脱下来之脏衣,唤了沈慕容一声:“弟妹,我好了,谢谢。” 李氏换衣完毕。
“堂嫂不必客气……这是……这坠子还挺特别!”沈慕容一回身,就见李氏穿着自己之那套湖蓝色之新衣,胸前挂着一个外圈镶着细银,外表光滑白中透着些嫩黄色之圆形坠子,像个还未熟透之荷包蛋一般! 沈慕容发现坠子。
“哦,这是当年婆母娘家那边传下来之。”李氏顺着沈慕容之视线,低头看了看,随手将坠子放进衣襟内。 李氏轻描淡写带过。
“弟妹,咱们出去吧。” 李氏欲离开。
“哦,好。”沈慕容开了门,随李氏一同回了堂屋,直到褚雷一家坐上马车离了老宅,心下还久久不能平静,虽说心中之前早就有些猜测,可眼下真的确认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沈慕容心绪难平。
那坠子和外婆说之
“赵家啊……可惜了!”沈慕容边说边叹了口气。 沈慕容故作惋惜。
褚芳本以为已经说动了沈慕容,一听这话儿以为她是还有些犹豫,忙道:“怎么就可惜了,这活儿谁做对你们来说又没啥区别,不都一样地挣钱嘛!” 褚芳催促沈慕容表态。
沈慕容站起身,踱步到褚芳对面站定,一字一顿地说:“堂姊误会了,我是说可惜了,堂姊做不成我的帮手,我也不需要!堂姊若是真想做什么帮手,怕是也只能做大堂嫂的。分了家就是亲戚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看这话儿一点毛病都没有。褚岩日子艰难的时候,是赵成和褚江陪着他,需要帮忙的时候也是他们二话不说就点头帮忙。再看看堂姊你呢,连堂弟的婚礼都不曾露面,如今知道他挣了钱,却大言不惭的就跑来说想沾光!我劝堂姊今日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让外人听了去,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我要出去了,堂姊也还是去堂屋看看阿爷阿奶才是要紧!” 沈慕容义正辞严拒绝。
说罢沈慕容推开了房门,自己站在一旁,一副送客的架势。 沈慕容下逐客令。
“你!”褚芳怒视着面前的女人,双臂环胸不屑道:“哼,若不是靠着我褚家的手艺,你哪来现在这样的好日子,竟然也敢来教训我!” 褚芳恼羞成怒。
沈慕容不怒反笑:“那堂姊何不用你所谓的褚家手艺自己挣去,来找我们做什么,没事做闲得吗?” 沈慕容反唇相讥。
帮着把棺材装上了牛车送到院门外,褚岩刚走进院里,就听见了褚芳和妻子之对话! 褚岩撞见争执。
几步走了过去,拥着沈慕容冲褚芳说道:“这还真不是褚家之手艺,就算是和堂姊也没什么关系!” 褚岩维护妻子。
“好啊你们两个胳膊肘往外拐之,我还不稀罕呢,给我等着!”说着褚芳转身跑进了堂屋。 褚芳恼羞成怒。
“阿爷阿奶,你们要给孙女做主啊,沈氏和褚岩竟然帮着外人,辱骂自己堂姊!我虽然已经出嫁了,可到底也是褚家之孙女,他们这是不把咱们褚家放在眼里了!” 褚芳向长辈告状。
褚阿爷和阿奶被眼前突如其来之状况,搞得有些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没明白褚芳这是唱得哪出戏。 褚家二老不明所以。
对此褚三叔是万万不信之:“阿岩和沈氏之为人,家里谁不清楚?好端端之骂你作甚!” 褚三叔不相信褚芳。
“三叔这是什么意思?家里不欢迎我回来不成?” 褚芳质问三叔。
“家里自然欢迎堂姊回来,只是纸钱铺子是我们的私活,就不劳你费心掺和了!” 褚岩表明立场。
得知了前因后果,褚阿爷阿奶都没了好脸色,见没人向着自己褚芳气得不行,顾不得其他,直接出了院子,一路跑去了村尾褚大伯家之新宅。 褚芳悻悻离开老宅。
王氏见昨儿个刚回来过之闺女儿,今儿又回来了不说,还拉着脸满身怒气,不免心里有些猜测:“咋了这是,和女婿吵架了?” 王氏询问女儿。
“没有。” 褚芳否认。
“那是你婆婆?” 王氏猜测。
“哎呀,不是我婆家之!” 褚芳不耐烦。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是啥你倒是说啊!” 王氏催促。
褚芳恨恨地拧着帕子,到屋里坐下:“我刚去老宅了,好心想着给他们搭把手,顺带着我也跟着挣点,他们可倒好,我把好话儿都说尽了,就是说什么都不行!不就是挣了点银钱嘛,有什么好拽之!明明是靠着咱老褚家发达起来之,却宁愿把钱给外人,也不帮衬自家堂姊,纯纯之两个白眼狼!还有阿奶三叔他们,全都偏向褚岩,还不是看他现在有钱了!” 褚芳抱怨委屈。
“搭把手?你到底去老宅说了些啥阿?” 王氏追问细节。
“这不是我那小姑子嫁之人
大伯娘和阿奶的反应,似乎佐证了沈慕容之猜测,可要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儿,想把坠子拿回来,光靠猜测还不成。 大伯娘反应证实沈慕容猜测。
正月底,去镇上李秀才家待了近一旬之褚大伯夫妇回了靠山村,跟他们一同回来之,还有三岁之小孙子褚明轩。爷孙三人回村后之第二天,就来了老宅这边。 褚大伯一家返回。
“呦,乖孙孙快来给太奶奶抱抱,你俩咋还把明轩给带回来了?” 褚阿奶逗弄重孙。
褚大伯长叹了口气:“阿爹阿娘,亲家公他怕是不太好!” 褚大伯告知李秀才情况。
褚阿爷放下正逗弄着重孙子之手,扭过身问道:“不就是喝多了酒摔了下,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太好,难不成是摔坏了骨头?” 褚阿爷询问。
“老话儿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要是真摔坏了胳膊腿的,确实得好生养上一阵儿,哪能这么快就好。” 褚阿奶补充。
“阿娘说得没错,确实是摔坏了骨头,不过不是胳膊腿,是腰!那李秀才把腰给摔断了!” 褚大伯语出惊人。
“啥?这人要是连腰都断了,还能活着?” 褚阿奶惊呼。
不止褚阿奶,褚家人都被惊到了!就连沈慕容都暗自摇了摇头,就是上辈子中西医都很发达之现代,要是说腰断了,就算保住了性命,怕是后半辈子也要一直瘫在床上度日了! 众人震惊。
更别说这医疗条件相当落后之古代了,褚阿奶话虽问之直了些,可也没毛病,这李秀才就算现在还活着,怕是也挺不了太长时间!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
见众人似是有些误会了,大伯娘忙接过话头:“他爹你把话说明白喽啊,啥就腰断了!阿爹阿娘别误会,不是那个意思!” 大伯娘解释。
“老大说断了,你又说没有,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明白,真是急死个人,到底是咋了?” 褚阿爷催促。
“郎中是说腰上之骨头摔坏了,可又不是腿上骨头的那种断了,那意思是半断没断之,在肉里头它,它错位脱节了!” 褚大伯说明情况。
“那不是跟胳膊脱节了一样,找个老郎中给推上去不就结了!” 褚阿奶提议。
“阿娘,我们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刚到镇上的时候亲家公一直在发高烧,一阵清醒一阵迷糊的,动都不能动,一碰就疼的嗷嗷叫!郎中没法子只能先开了消肿退热之方子,用汤药吊着。后来好不容易好点了,那郎中一检查发现腿上之骨头没事,摔坏之是腰,可能是坏得太严重了,连带着腿也不好用了! 大伯娘解释。
找了好些个郎中来,摸了他腰上之骨头都摇头,说这腰和胳膊腿上之骨头不一样,不能像胳膊脱节了似的推复位了就成,他这腰要是扭到的还成,可他这摸着明显不是,都说治不了,能捡条命已经是不幸中之万幸了!” 大伯娘继续解释。
“这么严重,那以后可咋整?” 褚家人担忧。
大伯娘摇摇头,满是惋惜:“郎中让把床上之软被撤了睡硬床板,说是只能这般先养着,等那些错了位之骨头长好长结实了,再来看看,最好是别影响了上半身,不过以后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儿媳妇她们娘俩忙着照顾亲家公,阿雷八月间还要去参加科举考试,眼下正是需要用功的时候,这不我们就把明轩给带回来了!” 大伯娘说明以后安排。
“好好之人,唉……” 众人叹息。
因着家里有个出息之长孙,褚阿爷对读书科举之事儿,要比一般人知道得多些:“老大,科举不是三年一考,不是应该明年吗?咋个今年八月就要考?” 褚阿爷提出疑问。
“好像是开了什么恩科,阿雷说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今年要过六十大寿,为了庆寿今年就特意加了一次科举考试!”褚大伯也不是很懂,只是把长子给他说的,复述了一遍个阿爹听。 褚大伯解释。
李秀才之遭遇虽让人唏嘘,可褚家人暂时还没把这事儿,联想到以后会不会对褚雷有什么影响,褚阿奶一听长孙今年又要参见科举考试了,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毕竟对她来说,褚雷的科举之路才是正事。 褚阿奶关心长孙科举。
“那这突然
王铁成把他的无赖真是彰显得淋漓尽致,别说蒋家人,就连他爹娘,和一直躲在房里之王家其他人,也都被震惊了!王家其他几兄弟暗暗下了决心,日后一定要和王铁成把家彻底分掉! 王铁成无赖行径震惊众人。
沈慕容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不能自己:“呵呵呵……你除了要钱,还能有什么想法?难道还能突然有了点人性,不要了?不过也无所谓,我们没时间考虑你之想法。上次你们家借的十两,再加上你偷之那二两,一共十二两,王家之哪位支付一下啊?” 沈慕容嘲讽王铁成。
“放你娘的屁!那十两是蒋莎借的,凭啥算老子头上!” 王铁成抵赖。
“这钱是借给小宝看病用的,你不愿意把孩子给蒋家,那你们老王家孩子看病借的钱,自然是管你老王家要喽,再说那剩下之钱,不是都让你拿去赌了吗?不过呢,我不急的……今天还了就成……现在就要! 沈慕容步步紧逼。
你想赖账也无所谓之,我们现在就去报官,行凶伤人,盗窃勒索……好像够判个几十年了呀!哦,对!你还是个惯犯,这按照大乾之律令,是要加倍受刑的!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到时候官差下来一走访,再给你把各种手段一用,大刑伺候上!就你这小身板,啧啧啧,怕不是自家祖坟在哪都招了! 沈慕容威胁。
这之后,官府自会挨家挨户计算损失。唉,我看你们家这房子院子什么之一卖,差不多也够还钱的了!” 沈慕容软硬兼施。
沈慕容话音刚落,突然就从房子里冲出来好几个人! 王家众人冲出。
王铁成他大嫂叫嚷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房子要是卖了,全家老小可咋活啊!阿爹阿娘你们咋能这么偏心,为了个赌棍,其他儿孙之命就都不要了吗,你们不能这样啊!这是没活路了啊!” 王铁成大嫂哭诉。
王家二嫂也扑倒在王婆子之脚边哭喊着:“阿娘,儿媳求求您了,就把小宝给蒋家吧,就老四这样的,确实不配当爹啊!您和阿爹还有别的孙子孙女呢,以后也还会有更多之!不差这一个的,阿娘!” 王铁成二嫂哀求。
几个媳妇儿孙子辈,在脚边哭作一团,其他三个儿子怒视着王铁成这个罪魁祸首,像是恨不得生吞了他,老两口顿时头都大了! 王家一片混乱。
王铁成也被吓得慌了阵脚:“你们别听她瞎说,怎么可能?” 王铁成慌乱。
“那试试?” 沈慕容反问。
褚岩这时已走到妻子身边,单手拥着她,一边防备着王铁成突然暴起,一边又给王家这锅乱粥加了把火:“之前就听说王家长辈偏心,不顾其他儿女之死活,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褚岩火上浇油。
“都是你这个败类!”王家二哥冲过来扑倒了王铁成,二人打作一团! 王家兄弟扭打。
王家人打的打,哭的哭,乱作一团!蒋家人也没好到哪去,都被沈慕容刚才那波摧枯拉朽之发言给镇住了! 两家人都被震慑。
褚江眼睛转了转,嘿嘿一笑,放开了蒋全,几步走到褚岩跟沈慕容身边,刻意用最大之嗓音说着:“堂嫂,这种事儿哪用得着亲自折腾,你等着,弟弟替你跑这躺,我脚程快,现在去晚饭前就能回来!” 褚江想邀功。
说完理了理衣襟,台步就要往外去! 褚江装模作样。
“别,别报官!别报官!小兄弟,你先等等!”王老头一改之前之强硬和冷漠,冲着蒋大伯说道:“亲家公,咱们好说好商量,别报官,是我家铁成做得不对,看在他也叫过你几年阿爹之份上,就饶了他这回吧!小宝,小宝就留在你们蒋家,在他阿娘身边养着,可行?” 王老头妥协。
蒋大伯一时没有说话,看向了一旁之沈慕容和褚岩…… 蒋大伯征求意见。
“我和阿容听姨父姨母的。”看事情能解决了,小两口喊了褚江,退到了后面。 沈慕容表示尊重长辈。
蒋大伯冲褚岩三人感激地点了点头:“好,那今儿个就把这婚给离了,小宝我们带回去养,你们要是谁想孩子了,就过来看看,我们蒋家绝不拦着。莎儿借得那十两算我们的,铁成偷了人褚家之钱,你们抓紧给还上,这官就不报了!” 蒋大伯提出条件。
写了和离书,一式两份蒋莎和王铁成按好手印,王蒋俩家之姻亲就彻底断了,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蒋莎王铁成和离。
收拾好蒋莎和小宝之衣物,送了崔姨母和蒋大伯回家,蒋莎姐弟和褚岩几人,又一同回了褚家接小宝。今儿个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拿完和离书,蒋莎就一直被一种不真实感笼罩着,眼下只想带着小宝快些回家,便婉拒了沈慕容之留饭。 蒋莎只想快点回家。
“表嫂,这两次要不是你和表兄,我都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谢谢你们救了我和小宝!大恩大德,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 蒋莎感激涕零。
“都过去了,以后这些破事儿就都
崔姨母寻女
不到一个时辰,褚岩就领着崔姨母回了褚家,同行的还有蒋莎的大伯,也是她继父和同母异父的弟弟蒋全。 不到一时辰,褚岩带回崔姨母及亲属。
“莎儿啊,快让阿娘看看,都伤到哪了……畜生,这个畜生!” 崔姨母心疼女儿。
崔姨母隐忍了一路之情绪,终于在遍体鳞伤之女儿面前决堤了,再也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就不和家里说一下,有什么不能跟阿娘说之啊你!” 崔姨母心疼质问。
“阿娘你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女儿没用……” 蒋莎自责。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都是伯父不好,没能照顾好你,竟然把你嫁给了这猪狗不如之东西,我对不起你和你阿爹啊!”看着哭作一团妻女,蒋大伯紧握着拳头,一下一下地锤在自己之腿上,仿佛锤打之不是自己,是那该死之王铁成一般。 蒋大伯自责。
“阿爹,阿爹!”蒋全上前抱住蒋大伯还在捶打自己之拳头:“阿爹阿娘快别这样,阿姐眼睛都肿了,最该死的是那王家人才对!” 蒋全安慰。
蒋莎在崔姨母之逼问下,终于将这些年之委屈和盘托出了,母女俩又是好一通抹泪,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 蒋莎倾诉委屈。
崔姨母说什么都不肯再让女儿回王家去:“散!必须跟他散了!” 崔姨母坚决要女儿和离。
“可是小宝……”相公嗜赌成性,又动不动就是拳脚相加,蒋莎在王家能过下去之唯一念想,就是小宝。屋内旋即安静了下来…… 蒋莎担心孩子。
“把小宝也抱家去,要是一直养在他们王家,非得把孩子毁了不可!” 蒋大伯决定带走孩子。
蒋大伯能说出此话,崔姨母自是高兴的,可这事儿怕不是他们想就能成之:“可是他爹,小宝毕竟是王家之孙子,他们怕是不能同意啊!” 崔姨母担忧王家阻挠。
“当初我在阿弟之坟前发过誓,这辈子定会护你们母女周全,如今已是违背誓言,不能再让莎儿骨肉分离了!小宝是莎儿之孩子,就是咱们老蒋家之孩子!” 蒋大伯决心保护外孙。
说罢,起身向褚岩两口子深鞠一躬:“今儿这事儿多亏外甥和外甥媳妇儿了,谢谢你们能帮莎儿,我们这就去王家算账!” 蒋大伯感谢。
“姨父言重了。” 褚岩客气回应。
王铁成之无赖劲儿,今儿个上午沈慕容可是见识到了,怕蒋家此去吃亏,叮嘱褚沐照顾好小宝,又叫上了褚江,三人随着蒋家几人一同前往了朱屯村! 沈慕容担心蒋家吃亏,一同前往。
正跟老伴儿一起扫院子之王婆子,偶然间抬头,正好瞧见一群人直奔自家院子而来,其中就有上午捆了她儿子之褚家人,随即想到了什么,冲着王铁成他阿爹,急急道:“他爹你不是累了,要不你先回屋里歇着,剩下的我自己弄就行。” 王婆子试图掩盖。
说话间王老头也瞧见了来人:“歇什么歇,家里咋一下来了这些人?” 王老头疑惑。
待看清来人后,朝着蒋大伯问着:“亲家咋这时候一家都过来了,有事?另外这几位是?” 王老头询问来意。
不等有人回答,王婆子急忙抢过了话头儿:“莎儿啊,你看你咋还把你表兄一家也带回来,这是干啥?” 王婆子阻拦。
“干啥,你说干啥,你们家把我阿姐都折磨成什么样了?王铁成呢,让他出来!我阿姐不跟他过了!让他赶紧出来!”蒋全说话毫不客气,恨不得马上就跟王家断了一切关系,一刻都不想多待。 蒋全怒斥王家。
“你这后生说得什么浑话?你阿姐是我们王家之媳妇儿,哪轮得到你在这儿比手画脚!亲家公就是这么教儿子之?” 王婆子蛮横。
蒋大伯更不客气:“我咋教的都比你家强,我儿说之没错,莎儿不跟你儿子过了,我们今儿就是来和离之,从此一刀两断,各过各的!” 蒋大伯表明来意。
王老头不傻,眼见这情况明显不对,瞪着眼睛,一把拽过王婆子:“是不是那混蛋玩意儿又干啥了?他人呢?” 王老头质问。
王婆子下意识地躲了下,这样之王老头让王婆子有些畏惧,可要是让他阿爹知道了今儿个之事儿,回头非打断铁成之腿不可! 王婆子害怕。
只好硬着头皮帮儿子遮掩:“铁成他没在家,躺了一晌午,说是,说是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他爹你别急!就是两口子吵了架!莎儿啊你看你,哪有两口子不拌嘴的,咋就至于闹成这样,还非要和离?” 王婆子试图掩饰。
“拌嘴!我闺女儿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你管这叫拌嘴!”崔姨母拉开蒋莎之袖子,伸到王婆子面前,让她好好看看她儿子干得好事儿! 崔姨母揭露真相。
王老头冷漠地瞥了眼蒋莎,之后更是一言不发,王婆子被迫看了一眼后,梗着脖子像是不敢再看的样子,只对着崔姨母求情:“这,拌嘴嘛可能说激动了他就……我说他,我回头一定说他,莎儿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铁成这回,他回来我让他给你赔不是行不?” 王婆子求情。
“说他?呵!我姐被打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们住在一个院里,这么近你能不知道?你要是能说他,早说了!” 蒋全拆穿。
“王铁成整日没事就出去烂赌,现在还学会偷东西打人了!你们不用多说了,今天这婚是离定了!” 蒋大伯态度坚决。
蒋大伯是真的后悔啊,两家虽在一个村住着,但隔得还是有些
沈家提亲风波
沈家兄弟本以为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可还不等那喜悦爬上眉梢,就听他家阿爷口风一转! 沈家兄弟燃起希望。
“不过,爹娘早亡不是他所愿,长辈叔伯要分家也容不得他质疑,这要是换了别人,保不准就趁着长辈提分家之机会,也跟着一起分了,带着弟弟甚至自己单出去过,可他没有,就知道是个有担当的!” 沈阿爷肯定褚岩之担当。
沈父也觉着褚岩是个好的:“人家褚岩怕媒婆为了说成亲事有所隐瞒,昨儿个还特意等到喜宴结束和我说了家里之情况!” 沈父称赞褚岩坦诚。
沈阿爷点了点头,借着这事教育了下家里之小辈:“做父母的给儿女看亲,对方之相貌、人品、家世、家产样样都要考虑之全面,这不假!可天下之事又哪有尽如人意的,没有那十全十美之人
烧纸生意新篇章
到了五月末,附近的这七八个村子,似乎都习惯了买烧纸就去靠山村的褚家,铜钱烧纸也卖的越来越好,甚至有隐隐超过普通烧纸的势头! 初夏时节,靠山村褚家烧纸生意兴隆。
这天沈慕容看着手里的计账本,又去看了看空房里的库存,陷入了沉思,最近这二十多天他们挣的比原来多了不少,基本上每天黄烧纸和铜钱烧纸,都能各卖出十刀左右的,另外还有数量不等的白撒钱!按照这个量算,一个月差不多能挣上六到七两! 沈慕容盘算收入。
沈慕容觉得是时候了,她当初做纸钱生意的初衷,就是想着挣了钱,就可以帮褚岩分担一下的! 沈慕容计划减轻褚岩负担。
褚岩吃过晚饭,又把家里之水缸挑满水,进屋叫妻子一起去空屋做铜钱烧纸,见人没动还招手让自己过去,便走上前,伸手探了探沈慕容之额头:“不舒服?” 褚岩关心妻子。
沈慕容拉了褚岩坐下,靠在他的肩上:“没有不舒服,就是有点累了!” 沈慕容撒娇。
“那阿容这几天就别做了,我来就好。” 褚岩体贴。
“不止这几天,以后都不想做了,褚岩你也别做了!” 沈慕容提出不做烧纸。
褚岩看着眨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瞅着自己之沈慕容,愣了一瞬,随即安抚之笑了笑:“那好,等我把已经买来之这些处理完,咱们就不做了!” 褚岩答应。
“真的?” 沈慕容确认。
“嗯,你不想做,就不做了!” 褚岩宠溺。
沈慕容只是想逗逗褚岩的:“可是……褚岩,哪天我要是把你给卖了,你该不会还帮我数钱吧!我逗你之呀!” 沈慕容玩笑。
褚岩有些好笑,好像无论沈慕容做什么,他都觉得有趣:“不累了?” 褚岩纵容。
“累的,要不咱们不做铜钱烧纸了吧,太累了!” 沈慕容耍赖。
“好!” 褚岩应允。
有个对你绝对信任,你说什么,他都说好之相公是什么体验?沈慕容现在就能回答这个问题,那就是,开玩笑是绝对开不起来的! 沈慕容感慨。
好吧,还是来谈正事吧:“我是说真的,白天你要做棺材,我要摆摊,晚上好不容易闲下来了,现在又要做铜钱烧纸,一是咱们纸钱之买卖越来越好了,以后说不定每天卖出去的会更多,倒时只靠咱们俩,怕是供不上,二是总这么没日没夜之操劳,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沈慕容认真解释原因。
所以,以后做铜钱烧纸之活儿,就请别人帮咱们做吧,按做好之成品数量给工钱,这样虽然每刀烧纸,咱们挣之少了些,可咱们也能轻省些,有时间了也能去做点别之事
寿宴风波与赚钱大计
王氏瞪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沈慕容,支支吾吾地,半晌都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王氏哑口无言。
怎么说,说什么?沈氏把话都说死了,她要是说自己没说过,沈氏肯定说她不好意思承认心疼晚辈,难道让她当着儿子、儿媳还有孙子的面,说她当时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承认自己背后使坏,挑唆褚岩兄弟俩的关系? 王氏内心挣扎。
王氏这把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王氏有苦难言。
“看来是我昨儿个误会大伯娘了,原来伯娘是个嘴硬心软,做了好事也不愿多说的!伯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用那两间屋子,伯娘留在里面的东西,也会好好保管的!” 沈慕容绵里藏针。
褚雷看着眼前这个他堂弟的新妇,看来昨天大家都被她给骗了,这沈氏,根本就不是个会被他阿娘欺负哭了的性子,他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做儿子的最清楚不过了,经过昨日的事,阿娘不去找沈氏的麻烦就不错了,怎么还可能好心地腾屋子给她用! 褚雷看穿沈慕容。
看来回头得提醒他阿娘一下,以后少和这沈氏起冲突,他阿娘不是人家的对手,传出去了只会影响自家的名声。 褚雷告诫母亲。
褚雷向前走了两步,含着笑朝沈慕容微微点头,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弟妹太客气了,阿娘她一向如此,嘴硬心软,许是昨日的事她心里过意不去,才这般的,左右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弟妹尽管拿去用便是!” 褚雷虚情假意。
沈慕容方才瞧见褚雷打量自己来着,不知是不是因为大伯娘王氏的关系,对这个大堂兄也没什么好感,没有吱声,只是看向了褚岩。 沈慕容对褚雷无好感。
褚岩见妻子看着自己不说话,默契地接过话头:“那就多谢大伯娘和堂兄了!” 褚岩维护妻子。
晚上夫妻二人躺在炕上聊天的时候,沈慕容突然想起了,王氏暗指他和褚岩独吞钱财的事,有些不解,公婆去世的时候,褚家也没分家,哪来的家产让她俩独吞啊:“褚岩,不是只有大伯家分出去了嘛,大伯娘为何会觉得,咱们独吞了家产啊?” 沈慕容疑惑。
“褚家留下来的规矩,儿孙成家后,若是做完家里的活,是可以做私活自己挣钱的,阿爷、阿爹他们年轻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褚岩解释。
沈慕容听了,转身面对着褚岩:“原来真的有!” 沈慕容惊讶。
褚岩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沈慕容因为翻身露出来的肩膀,然后自己起身到炕柜里拿了个荷包出来:“结亲前一共还剩下十两多,我用掉了四两打首饰,剩下的说好了给褚沐留着,咱们结亲赵成他们随了些,都在这,以后就交给阿容管了!” 褚岩坦诚相待。
沈慕容边接过荷包,边琢嚒着褚岩的话:“打首饰?什么首饰,聘礼里的首饰?” 沈慕容追问。
“嗯,聘金阿爷阿奶和三叔各给了三两,我就拿了四两打了首饰!” 褚岩说明。
“褚岩!”沈慕容忽地坐了起来,一下扑倒了褚岩怀里:“你怎么这么好!”给她做簪子,给她压岁钱,帮她挡事,还偷偷自己掏钱给她打首饰,还什么都不说! 沈慕容感动不已。
褚岩将怀里的女孩儿搂紧,轻抚着她的背:“我的阿容也很好!” 褚岩温柔回应。
日子转眼就到了四月,春耕刚刚结束,初九这日便迎来了沈阿爷的六十大寿!寿宴摆在晚上,沈慕容夫妻俩等着褚沐从学堂回来,才一起去了沈家,给沈阿爷祝寿! 时光飞逝,沈阿爷六十大寿。
沈慕容嫁到褚家快三个月了,自打上次腾屋子之事后,大伯娘倒是没再找过什么麻烦,褚阿奶嫌沈慕容做饭用料不知道节省,她就和三叔家的璇楚一起帮忙打打下手,
婆媳算计与赚钱巧思
赵成、褚江吃好了酒,又和褚岩约好第二天晚上再过来,好好学学铜钱烧纸是怎么做的,就归了家,之后两家人又各是一番讨论。 众人商议烧纸生意。
次日吃过早饭,沈慕容就回了河对面的娘家一趟,沈母和二婶郑氏正在院里编藤篓,沈家男人平时除了种地,时不时地还要上山采草药,供着自家药铺子抓药,这藤篓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沈慕容回娘家。
沈母见不年不节的,闺女儿突然一大早归了家,有些意外:“慕容你咋这个时辰回来了?可是有啥事?” 沈母疑惑。
沈慕容搬了个小木凳,在沈母旁边坐下:“是有点事想跟家里商量,这不最近铜钱烧纸卖的越来越好了嘛,再过段日子又是中元节了,我跟褚岩打算赶在节前多卖一些,不过就我们俩做不过来,就想着问问家里能不能帮忙,做一刀五文钱,阿娘觉得呢?” 沈慕容说明来意。
沈母瞋了闺女儿一眼:“你俩忙不过来,跟家里说一声就是,家里人多,你阿爹他们虽都忙着,但我和你二婶、嫂子们都闲的很,不过是帮帮忙,说什么钱不钱的?” 沈母心疼女儿。
“阿娘,这哪成啊,我和你女婿是靠着这挣钱的,即是挣钱的东西,哪能回来占娘家的便宜,白让人干活呢!” 沈慕容坚持付工钱。
“挣自家闺女儿女婿的钱成了什么样子!” 沈母嗔怪。
“阿娘,昨儿个褚岩说回来问问咱家的时候,我就知道阿娘一定不能收钱的,可我们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这个活儿不能随便找个人做的,模具很容易被别人仿了去,我们能信的着的人又不多,时间长了难免会有人生了旁的心思,阿娘,你就帮帮女儿吧,好不好?”说着,沈慕容又使出了她的常用招数,抱着沈母的胳膊轻晃了晃。 沈慕容撒娇。
一旁的郑氏见状,帮着劝了劝:“大嫂,你要是不肯收钱,怕是侄女儿也不肯找咱们帮忙的,倒时找不到信得着的人,耽搁了中元节挣钱就不美了不是?” 郑氏劝说。
沈母细想了下,若真按闺女儿说的,这不是帮个几次忙的事,自己这当阿娘的乐意,时间长了,她嫂子们心里未必没有想法:“那成,怎么做你回头跟家里人都好好说说,即是赚钱的活儿,那就说更要明白些的好!” 沈母松口答应。
“女儿知道了,阿娘,等褚岩把新模具做好,倒时再过来演示一下就成!” 沈慕容欣喜。
沈慕容从沈家回来,没有急着出摊,而是去后院找了褚岩,帮忙做铜钱烧纸的人找好了,下一步就是要抓紧时间再做几套模具,到镇上再多进些烧纸回来! 沈慕容计划扩大生产。
“褚岩,咱们是不是把手里的这套模具先给出去,让今天就开始做着,这样即不耽搁最近的生意,又能有时间来做新模具!”把做铜钱烧纸的活给出去,只是沈慕容的第一步计划,她的最终目的,还是要让褚岩少些活儿,不过在那之前,还是要先和褚岩商量过才行! 沈慕容计划让褚岩轻松些。
“也好,等晚上问问他们,中午我再去趟铁匠家,让他按上次的再打些铁片来。” 褚岩应允。
“除了做模具,还得在跑几次镇上,多进些烧纸先囤着才行,也不好总麻烦褚江,不如我去同阿爷阿奶商量商量,准咱们
端午祭祖与意外发现
五月初五,端午节,家家户户都在房门上挂起了艾蒿,沈慕容一早拿了两条彩色的线绳,给褚沐和褚璇楚系在手腕上,叮
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烧纸生意
褚沐看阿兄阿嫂犯了难,想了个办法:“阿嫂,我去,我陪你去!璇楚堂姊在家看摊子,我陪阿嫂去进货!”褚沐主动请缨。
“那怎么行……”(“是个办法。”)夫妻俩同时说道。 夫妻俩反应不一。
沈慕容有些不赞成:“褚岩,褚沐还要去学堂啊!” 沈慕容顾虑褚沐学业。
“褚江,他不用去学堂。” 褚岩另有人选。
“你是说,请褚江帮咱们去进货?褚江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人机灵,又是个信得过的,不过咱们以后可能经常要进货的,也不能总麻烦人家。褚岩,不如咱们问问褚江,可不可以请他,以后就专门帮咱们进货成吗?” 沈慕容提议雇佣褚江。
“好,我去问问看。” 褚岩同意。
“成亲的时候他和赵成,帮了不少的忙,还说回头要请他俩吃酒呢,不如这几天进了货,就请他们来家里一趟?” 沈慕容提议请客。
“听你的!” 褚岩宠溺。
一回到褚家,和阿爷阿奶打过招呼,沈慕容和褚岩就进了放纸钱的空房,打算清点一下库存,估算一下之后大概需要多久进一次货,进多少合适。 沈慕容清点库存。
白撒钱还剩下六十四刀,铜钱烧纸剩了二十三刀,普通的黄烧纸竟然只剩下十二刀了!沈慕容算了一下,白撒钱一刀能挣四文钱,黄烧纸一刀挣六文,铜钱烧纸一刀挣十六文,除掉她拆开来送的一刀铜钱烧纸,再去掉那日的车费和做模具打铁片的钱,这几天竟然就挣了有五百文,对于刚刚起步的他们来说,真是个不错的开始! 沈慕容计算收益。
“咱们支摊还不到半个月,最近又停了两天,那算下来,差不多每天能卖出六刀的烧纸和四刀的撒钱,铜钱烧纸暂时卖的还不太好,做的三十刀这个月应该能卖完,以后说不定能好一些,要不先进一个月的?” 沈慕容估算进货量。
“也好,那就烧纸二百刀,撒钱一百刀,等下我去和褚江说。”一个月的量不至于太多卖不完,
小本经营初尝试
这天,褚岩在饭桌上,和褚家众人提了提,他和沈慕容想卖纸钱的想法。 褚岩提出想法。
褚阿奶刚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不等褚岩把话说完就尖着嗓子嚷着:“我不同意,好好地卖啥纸钱!你们以为那买卖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成的?本钱打哪来,少给我打家里钱的主意,那可是留给褚雷的,是有大用途的!再说那进货、卖货的,不要人?你去卖纸钱了,谁做棺材?” 褚阿奶反对。
上次拿聘金钱的时候就是,一个个天天就知道打她手里银钱的主意! 褚阿奶护财。
比起褚阿奶,褚阿爷明显要想的更多些,他看了看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孙子:“阿岩,你该不会是不想做棺材了吧?” 褚阿爷顾虑。
褚岩平静地看着褚阿爷答着:“没有,阿爷。” 褚岩否认。
“阿爹,阿娘,阿岩两口子也是想给家里多挣些钱!”褚三叔见氛围有些不对,忙出声劝道,到底是好事,实在没必要搞成这个样子! 褚三叔劝解。
“卖那点纸钱能挣几个铜板?”褚阿奶仍是不以为然! 褚阿奶不屑。
关于褚家长辈们对这事儿的反应,沈慕容是有想过的,可能会犹豫甚至拒绝,她都想好要怎么劝说了,甚至觉得必要的时候,是可以有些让步的,譬如本钱她可以出一部分的!就算这样之后,还是不同意也没什么,大不了她和褚岩单干就是,只不过前期可能会辛苦些,还有就是要再想办法,怎么说通阿爷阿奶,让褚岩每日能轻松些! 沈慕容早有准备。
可褚阿爷和阿奶的态度,还是出乎了沈慕容的意料,只能怪她自己,不该对他们报任何希望的,早知道就直接说要干私活了,何必还让褚岩遭受今天这一遭呢! 沈慕容失望。
“阿爷,阿奶,既然家里没这个打算,那我们就自己单干便是!” 沈慕容决定单干。
褚岩也点头同意:“没错!” 褚岩支持。
褚家确实是有那么个规矩的,孙子小两口既然想干些私活挣钱,褚阿爷自然也没什么理由阻拦,只是嘱咐褚岩不要耽搁了家里的活儿。 褚阿爷叮嘱。
“想挣钱是好事,
铜钱烧纸引风潮
这几天沈慕容一直在研究那张一两面额的银票,她记得上辈子见过一种,和现金纸币非常相似的冥币,便想看看能不能做出一种类似于银票的大面额的冥币。 沈慕容研究银票。
大乾的银票都是官府发行的,成年男性手掌大小,四周边框绘有龙纹,内框上部写有大乾官票字样,左侧是银票制成年限和编号,右侧是兑换钱庄的编号,正中间写的是银票的面额,比如沈慕容手里这张写的就是,凭票取钱纹银一两整,下面还有几行小字,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伪造者依律治罪不怠! 大乾银票细节。
所以既要把冥币做的像,却又要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不是银票,属实是个技术活! 沈慕容面临难题。
这天吃过晚饭后,褚岩说是要出去一趟,沈慕容自己待在房里无聊,就又画起了新款冥币的样图来,她将买来的白纸,裁出得纸比银票大上一圈,又将矩形改成了方形,将银票等比例扩大,改掉原来四周的龙纹,上部画成祥云纹,下部画成莲花纹样。 沈慕容设计冥币。
‘大乾官票’四字改为‘天地钱庄’,把两侧的年限编号去掉,写上了‘天地通用,化焚为金;善神庇护,恶神远避’十六个大字。 沈慕容修改细节。
最后是下面那几行小字,沈慕容想了好久实在不知道该改成什么,索性放弃了写字,直接在那部分区域,做了一幅神鹿仙鹤图,画在冥币上倒也应景,最后在中间写上白银千万两,便算大功告成了! 沈慕容完成设计。
褚岩一推开房门,沈慕容就跑了出来迎他:“我有个东西给你看!”褚岩归来。
话音刚落,沈慕容就看见了褚岩手里拿着的两块木板,上面似乎还镶着什么东西,褚岩把木板放到了一旁的角柜上,牵着妻子到炕边坐下:“阿容要给我看什么?” 褚岩略带神秘。
沈慕容拿来晾在一旁的样图,展示给褚岩看:“你看!这个是我刚才画的,新版的纸钱,怎么样?” 沈慕容展示设计。
“怎么有些像那日的银票,
岳母探望添温暖
这天,沈阿爷和往常一样在自家药铺给人看诊,开完药单,让孙子沈川柏去给病人抓药,就听人说:“沈老大夫的孙女是嫁到河对面,卖棺材的褚家了吧?” 沈阿爷听闻褚家。
平日看诊,病人们也都喜欢和他唠唠家常,沈阿爷只要不是太忙的时候,都会聊上几句:“是啊,嫁给他们家次孙了!” 沈阿爷回应。
“这褚家最近可是出了名了!”病人见沈阿爷不太清楚的样子,便问道:“怎么沈老大夫还不知道?” 病人告知褚家近况。
孙女嫁去了褚家,沈阿爷自然对褚家的事十分关心:“还劳烦老弟给细说说。” 沈阿爷求详情。
“听说他们家最近在卖什么铜钱烧纸,说是只有在褚家能买的到,别人家都没有呢,他们村还真有人上镇上打听来着,别说卖了,镇上铺子的掌柜的,说连听都没听过!这不现在附近几个村的都知道了,还有不少人过去凑热闹呢!” 病人描述铜钱烧纸。
沈阿爷只以为这买卖是褚家人弄的,并没有联想到孙女身上,回堂屋吃午饭的时候,便将此事和家里说了,还说呢:“褚家这日子要是能越过越红火,慕容在那边到也能过的轻松些,好事啊!” 沈阿爷为孙女高兴。
卖纸钱的事,沈家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沈母是知道的,她一听,褚家的纸钱突然在十里八村火了,就猜想这里面十有八九是沈慕容的手笔了,本来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啥动静,还以为是放弃了,或者没做起来,谁知道竟还突然火了! 沈母猜测是女儿所为。
饭后,沈父正要歇晌,被来回翻身的沈母扰的睡不着:“他娘你总来回翻啥?有事?” 沈父不解。
沈母有些躺不住,跟沈父商量着:“他爹,要不下午咱去对面村子走一趟?不去看看,我这心里总不太踏实!” 沈母提议探望。
“后儿个就是端午了,闺女儿那两天应该会回来一趟,等她回来你再问她,不也一样?” 沈父认为不必。
沈母忽地起身坐了起来:“那哪能一样?她爹你不知道,这买卖没准是你闺女儿整的,听他们说的这么邪乎,咱不得去看看?不去看看我咋放心!” 沈母坚持前往。
“慕容?” 沈父确认。
“可不,上次她阿爷六十大寿的时候,在灶房跟我说的,说要卖纸钱,这么长时间没什么动静,还以为跟以前一样,说说就过了,没想到还真弄上了!” 沈母透露内情。
沈父知道要是不让沈母去,她这两天都不能安生,自己也有些挂心闺女儿那边:“地里的草得除了,我下午还得过去,要不让弟妹跟你去一趟?” 沈父妥协。
“也成,一会儿睡起了,我去问问弟妹!” 沈母应允。
河西村的沈家正商量着的时候,河对面靠山村的褚大伯家,也正说着这事儿! 沈大伯家也在议论。
后儿个是端午节,镇上的私塾提前给学子们放了假,褚雷带着妻儿回来陪阿爹阿娘过节,从一进村就时不时地听见人议论,什么褚家的摊子和烧纸之类的,褚雷暗暗记下,吃饭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提:“阿爷阿娘那边最近怎么样?进村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褚家什么的。” 褚雷打探消息。
“是褚岩那两口子,前段时间跟你阿爷提了想干点私活,这不在老宅门口支了个棚子卖纸钱呢,还整了个什么铜钱烧纸,还有什么优惠买五送一的,花样倒是不少!”王氏原来还以为褚岩他们是不打算做了的,结果突然就听村里开始议论上了! 王氏说明情况。
褚大伯有些生气地撂下碗筷:“她个妇人家懂什么,弄那些个不伦不类的东西,哪有在烧纸上打窟窿的,还说是什么铜钱烧纸,褚岩也是,竟然由着她胡闹,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她能说改就改的!” 褚大伯不满。
褚大伯从小就跟着褚阿爷学做棺材,手艺也是三兄弟里最好的那个,也是最看重传统,最固执的那个,一向看不惯任何改变和新事物,尤其是在跟褚家棺材铺有关的事上,眼里更是容不得一点沙子! 褚大伯固执守旧。
褚雷的妻子李氏,还是头一次见一向不怎么吱声的公爹发火,倒是褚雷对他阿爹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村里讨论的人好像还挺多的,是卖得不错?” 李氏惊讶,褚雷追问。
“又不是卖的吃食或者针头线脑的,家家多少都要买些,谁家会没啥事就跑去买纸钱,又不是天天过鬼节,老头子说的没毛病,谁家烧纸上还打窟窿的,偷工减料的,那不是糊弄鬼呢嘛,一样的价钱干啥不买那整张的,再说她那带窟窿的比整张的卖的还贵,谁会买啊,那些人不过是跟着起哄,凑热闹罢了!” 王氏贬低铜钱烧纸。
别看王氏说的轻巧,头几天刚听说褚家卖的纸钱火了,王氏就立马跑了趟老宅,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连着去看了两天,她就放心了,围着看的,上前来问的是不少,可那都是被沈慕容的话给吸引过来的,都是些凑趣儿,看热闹的,真掏钱买的压根就没有几个! 王氏暗中观察。
王氏觉得褚岩他们买来的那些纸钱,怕是要都砸手里了!她倒不是不想老宅那边挣钱,只是褚岩他们又不是给褚家挣的,王氏自然是不希望他们能挣上大钱的,挣了又不会给公公婆婆分,不给公婆,自家就沾不上半点,那挣了有啥用,要她说最好是赔了,赔了就省着耽搁给家里干活了! 王氏心怀私念。
沈慕容歇了晌,漱洗后,褚岩帮她把摆纸钱的推车推到院外,沈慕容就坐在凉棚下边摆摊,边和特地出来陪她的褚沐聊天,自从开始摆摊,褚沐几乎每天下午不用去学堂的时候,都在外面陪她一起,有时还有做完家务的褚璇楚也会一起来陪她。 沈慕容摆摊。
出来摆摊已经快一旬了,这几天已经不会像头几天那样,被一群人围观了,除了偶尔有一两个,别的村子好奇的过来看看的,其他的就都是来买纸钱的! 生意逐渐稳定。
沈慕容刚卖完两刀烧纸,正低头把钱放进褚沐抱着的钱匣子里,就听见有人叫自己:“阿娘!二婶!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母和郑氏到来。
褚沐见是阿嫂的娘家亲戚,也忙站起来行礼问好:“沈伯娘和二婶好!” 褚沐懂礼貌。
沈母很喜欢褚岩和褚沐两兄弟,把手里提的两包东西递给闺女儿,拍了拍褚沐:“好好好,褚沐这孩子又长高了不少!” 沈母夸赞褚沐。
二婶郑氏笑着打趣着:“还不是大侄女儿你太厉害了,你这纸钱买卖做的红火,咱们在河西村都听说了,这不赶紧过来也跟着凑凑热闹!” 郑氏打趣沈慕容。
沈母也笑道:“对,马上要端午了,来给你和女婿送点粽子和茶叶蛋,顺便来看看,你是怎么作妖的,能让河对面都听说了!” 沈母表达关心。
“那女儿就谢谢阿娘和二婶啦!阿娘你们等我一下,咱们进屋聊,阿沐去叫你阿兄,咱们先把摊收了!” 沈慕容热情邀请。
沈母忙拦下闺女儿和褚沐:“别忙别忙,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才叫你二婶陪我临时过来一趟的,一会儿就回去了,不用喊女婿!” 沈母婉拒。
“你呀,快别忙叨了,就和你阿娘好好说说,好叫她放心,叫家里也都放心!” 郑氏劝说。
见沈母和二婶都坚持,沈慕容只好放弃,褚沐在一旁见状忙道:“那阿沐去给沈伯娘和二婶拿些茶来!”说完就跑进了院子。 褚沐去倒茶。
“阿娘,我这都好着,没什么好担心的!”沈慕容挽着她阿娘和二婶,让两人在凉棚里的小凳子上坐下。 沈慕容安慰母亲。
“你跟阿娘说说,外面传的那么热闹,也不知是不是好事,生意可好做?” 沈母询问生意。
沈慕容把褚沐拿来的茶递过去:“阿娘,外面传的热闹是好事啊,纸钱卖的比我和褚岩预计的,要好上很多! 沈慕容说明生意兴隆。
虽然一开始那些天确实不大好,一直都没几个人买,基本上都是来聊个天、凑个热闹的,也有是听人说了,来瞧个新鲜的,可这几天情况不一样了,托这些乡亲们的福,现在十里八村都知道,要买纸钱不用花钱去镇上,来褚家就行了! 沈慕容讲述初期困难。
光一个村子平时需要买的确实少,可附近这么多村子,加起来一天能买出去不少的!阿娘,女儿厉害吧!” 生意红火。
端了凉茶回来的褚沐也跟着附和着,还晃了晃手里的钱箱,似乎是要证明给沈母和郑氏看:“对,阿嫂特别厉害的!” 褚沐称赞阿嫂。
亲耳听了闺女儿说的,沈母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那个什么铜钱烧纸呢,也好卖吗?” 沈母询问铜钱烧纸。
沈慕容拿了几张铜钱烧纸给沈母和郑氏看:“这个现在确实没有普通的烧纸卖的好,毕竟是没见过的新样式,价格也比正常的贵上一些,不那么容易被接受也正常,不过我觉得以后应该能好一点的!” 沈慕容分析铜钱烧纸。
“既然还不错,那就继续好好干,不过也别太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回来跟咱们说,家里那么多人呢,别自己硬撑着!” 沈母叮嘱女儿。
沈母知道女儿之前说的那些,什么她是不想以后因为买东西花钱被婆家约束,褚家又正好有这个传统,才想起自己挣钱的,那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应该还有些什么其他的原因,只不过她不想说,当娘的又不能逼她,那就支持她就好了! 沈母理解女儿。
沈慕容知道,她阿娘是还有些不放心自己,心里暖烘烘的,嘴上却凑趣道:“阿娘,女儿可把这话记得牢牢的了,二婶也听见了,到时候阿娘可不能耍赖!” 沈慕容撒娇。
沈母笑着点了点闺女儿的额头:“阿娘,什么时候诓过你!” 沈母承诺。
知道了沈慕容这边的情况,沈母就和二婶郑氏回了河西村。 沈母放心离开。
褚岩整个下午都在给新做的那口棺材打磨,因为灰尘太大,这活儿一直都是在后院做的,所以等到了晚上,听妻子说起才知道,岳母和沈家二婶下午来过。 褚岩得知岳母来访。
“怎么没叫我?” 褚岩略有遗憾。
“本来是要叫的,阿娘没让,连院子都没进,是在村里听说了纸钱的事,来问问情况,没待多大会儿就走了,阿娘还带了些粽子茶蛋过来,明天早上给你热上,阿娘卤的茶蛋可好吃了!” 沈慕容解释。
褚岩调整了下姿势,让躺在自己怀里的妻子更舒服些:“好!端午那天要不要回去?” 褚岩询问端午安排。
沈慕容原本是打算明天,或者端午的第二天回娘家去的,毕竟出嫁了,年节这些都是要在婆家过的,听见褚岩的话,不免有些激动:“可以吗?不是要在家里陪阿爷阿奶的?” 沈慕容惊喜。
“待一天是不行,吃过中饭再回来?” 褚岩提议。
“好啊,那初六咱们去看一下外祖母和舅舅们?”上次去还是她和褚岩刚结婚没几天的时候,一晃也好几个月了! 沈慕容计划后续。
褚岩知道沈慕容说的是他外祖家,也确实该去看看了:“好!” 褚岩同意。
以牙还牙显机智
新婚第三天,新嫁娘要带着新郎回娘家省亲,沈慕容原本是打算带着褚沐一起的,可村里的学堂正月十六那日便开课了,她和褚岩拜堂那日,褚沐已经请过一次假了,不好再请,沈慕容也只得作罢! 沈慕容回娘家。
小夫妻二人一同出了门,到村里的屠户家割了刀肉,又在河边跟打鱼的船夫买两条鱼,才提着往沈家赶去。 沈慕容准备礼物。
沈家知道今儿个闺女儿要带着新姑爷回门,也早早就准备上了,还不到巳时,守在家门口正和邻居闲聊的二哥沈松节,就远远见着像是妹妹和妹夫回来了,忙招呼着迎了上去! 沈家翘首以盼。
“二兄!”沈慕容朝迎上来的沈松节开心的唤着。 沈慕容打招呼。
待人走到跟前,褚岩也跟鞋喊了声:“二兄!” 褚岩也问好。
沈松节拍了拍褚岩的肩膀:“可下回来了,阿娘从早上起来就开始盼着了,走走走,家里人都等着呢!” 沈松节热情迎接。
沈慕容虽才离开家三天,可这三天对于沈家人来说,当真是度日如年一般。三人进院时,沈家人已经听着动静,从屋里迎了出来,夫妻二人忙给长辈们见礼。 沈家众人迎接。
沈母乍一见到已经嫁做人妇的闺女儿,有些激动,将人拉到身前看了又看,见她脸色红润,笑意盈盈的,这才稍微放了心! 沈母关心女儿。
男人们在堂屋吃茶聊天,沈家的女人们则在沈慕容出嫁前的屋子里,说些体己话。沈母拉着闺女儿坐在炕边,恨不得亲自跟着去褚家看看:“这几日过得怎么样,褚岩对你好不好?他家里人可还好相处?” 沈母询问近况。
“阿娘,褚岩他对我很好,第二天早上,给婆家做早饭的时候,他一直都陪在旁边,又是生火又是递东西的!送新礼的时候,褚家大伯一家也在,女儿没准备,他还让把事儿都推到他身上呢!” 沈慕容讲述褚岩体贴。
沈母没问时,沈慕容还没觉得,眼下一回忆,褚岩他还真是不错! 沈慕容意识到褚岩的好。
“你阿爷和阿爹当初就是看上了他是个有担当的,这么说来又体贴又能抗事,确实不错!”听闺女儿亲口学了这些,沈母才彻底放心下来! 沈母认可褚岩。
二婶郑氏听着有些不对:“侄女儿你刚是说,送新礼的时候褚老大家的也在,不是都分了家了嘛,咋还跟着掺和别人家的事?” 郑氏提出疑问。
沈母听了郑氏的话,也反应了过来:“是啊,都分了家,那就是一般的亲戚了,吃喜宴是应当应分的,哪有第二天还在的?” 沈母也觉得奇怪。
沈慕容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再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推说自己也不清楚:“许是有什么事儿,碰巧赶上了,不仅我不清楚,连褚岩都不知道呢!阿娘快别只说我了,家里怎么样,可有发生什么事?” 沈慕容转移话题。
“家里还是老样子,就是这几天你不在家里……” 沈母开始唠家常。
两人中午留在沈家用了饭,饭后又待了许久,直到半下午才在沈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沈慕容和褚岩刚走到褚家老宅附近,就看见院门口那蹲着个人,好像是褚沐! 沈慕容和褚岩离开娘家。
褚岩唤了他一声,褚沐听见自家阿兄的声音,忙起身跑过来,停在沈慕容的身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央求着:“阿嫂,能不能别让我搬到三叔屋里去,我人小占不了多大地方,东西放在那屋也可以睡的,我不想离开阿兄,阿嫂别不要我!” 褚沐委屈求情。
沈慕容被褚沐说的有些懵,见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圈,还强忍着不哭,很是心疼,忙把人拉了过来,握着褚沐冰凉的小手,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待了多久了:“阿沐,你把阿嫂说糊涂了,谁说要搬到三叔屋里去的,阿嫂可喜欢咱们阿沐了,怎么会不要你呢!” 沈慕容安慰褚沐。
褚沐看了看沈慕容,又抬头看向褚岩,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褚沐沉默。
褚岩上前一手将弟弟抱起,一手牵着沈慕容,将两人带回了房间。把褚沐放在新房的炕上,扯了被子将他围住,和沈慕容交代着,说是要到隔壁弟弟的屋里看一下,就转身出了门。 褚岩安顿褚沐。
沈慕容洗了帕子给褚沐擦了脸,又倒了热水给他喝,见他捧着水杯不动,正犯愁着,褚岩就回来了。 沈慕容照顾褚沐。
褚岩冲着沈慕容轻摇了下头,意思是褚沐的东西没被搬走,然后面无表情的蹲在褚沐面前:“褚沐,上次有人说闲话,我怎么说的?” 褚岩询问褚沐。
之前褚岩还没和沈慕容议亲的时候,也是相看过别人家姑娘的,但最后没能成,就曾有人到褚沐面前嚼舌头,说是褚沐拖累了褚岩,才导致婚事没成的,褚沐当时哭了好一通! 褚岩想起往事。
褚沐喃喃地说:“阿兄说,不要理会别人,只信阿兄说的就好……阿兄,对不起!” 褚沐道歉。
“还有呢?” 褚岩追问。
褚沐愣了下,看见旁边的沈慕容后,反应了过来:“阿嫂,对不起!” 褚沐也向沈慕容道歉。
沈慕容觉得褚岩以后一定是位严父,那她是不是应该更温柔一点,当个慈母:“阿沐,没人能把你和你阿兄分开的,我不可以,别人也不可以,连你阿兄都不可以的,那现在能和阿嫂说说,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沈慕容温柔询问。
“大伯娘说,说以后阿兄和阿嫂才是一家人,让我自个搬去三叔那,说阿嫂还没成亲就哄得阿兄,哄得阿兄,把阿爹阿娘留的家底都掏了出来,以后肯定还得添置更多东西,那屋子我早晚得腾出来,还不如趁早,免得以后再搬,要遭人嫌……” 褚沐道出实情。
沈慕容真是要被气死了,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却总觉得都是别人对不起她,大伯娘这是昨日的事过不去,回来拿褚沐撒气,顺便给他们添堵来了! 沈慕容气愤。
亏得是褚沐人小,没听明白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只以为是阿嫂东西放不下,要让他腾屋子,是不是不想要他了,这哪是腾不腾屋子的事儿,大伯娘这分明是说她沈慕容挑唆着褚岩,两人瞒了褚沐,独吞了褚岩爹娘留下的家产! 沈慕容明白大伯娘用意。
“阿沐,大伯娘可还在家中?”得了褚沐的肯定答复,褚岩扭身就要出门,他不傻,自然也听出了大伯娘在暗指些什么,对于这些年家里的一些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阿爹阿娘走后,看透了很多,也看淡了很多,可这次大伯娘做的太过了! 褚岩要为弟弟出头。
知道褚岩这是要去找大伯娘算账,沈慕容忙拽住了他:“褚岩!” 沈慕容阻止褚岩。
“你放心,我只是同她说一说,不会冲动做傻事的!” 褚岩保证。
“不是,你得带上我啊!” 沈慕容表示要一同前往。
褚岩原以为妻子是不想让他和长辈起冲突,才拦着自己,看来是他多虑了! 褚岩理解错误。
“我是想说,这么直接去问,要是大伯娘不承认,或者直接推说是和阿沐开玩笑的,咱们又是小辈,到时除了一肚子气,可什么便宜都占不到!”她沈慕容可不想当个只会忍气吞声的小白兔! 沈慕容有计划。
“阿容有办法了?”褚岩蓦地想起了头天早上的事情。 褚岩期待。
“嗯,不过我需要阿沐帮忙!” 沈慕容需要褚沐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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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阿容”,沈慕容不由的想起了昨晚,她让褚岩帮忙递下东西,褚岩问她怎么早上当着一家人的面就叫他相公,没人就又叫他褚岩了' 沈慕容想起昨晚。
“你不喜欢我叫你褚岩?” 褚岩询问。
“没有,就是……”让他怎么说,就是有些男人奇怪的小心思作祟。 褚岩有些害羞。
“我总觉着叫相公娘子的,好像哪里怪怪的,要不我们先想些别的称呼?不如,我叫你老公?”沈慕容抿着嘴轻笑。 沈慕容提议新称呼。
“老公?这是什么意思?” 褚岩疑惑。
“额……我听说有些地方会叫家里最小的孩子,老儿子或者老闺女儿,就感觉更亲近,额,老公也是这个意思,对,比相公更亲近!” 沈慕容解释老公含义。
“那我要叫你什么,老……娘吗?还是老……子?”褚岩感觉小妻子在占他便宜! 褚岩反问。
“噗,哈哈哈哈哈!还是,还是叫名字吧!”怎么之前没发现褚岩还有一本正经搞笑的本领,老娘、老子!哈哈哈哈哈…… 沈慕容被逗笑。
褚岩想了想之前沈家人是怎么唤沈慕容的,慕容吗,或许他可以唤她些不一样的:“那我便唤你阿容可好?” 褚岩提议称呼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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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容说要和褚沐玩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叫谢谢大伯娘!或者也可以叫,我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瞒天过海反击战
吃过早饭,沈慕容见褚大伯一家果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在心底犯起了难! 沈慕容犯难。
收拾了碗筷,沈慕容和褚岩一起回了房间,褚岩见她站在炕柜前出神,似乎有心事,便低声询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褚岩关心询问。
“褚岩,怎么办,我没准备大伯一家的新礼!” 沈慕容道出难题。
褚岩也没料到他大伯一家昨日儿个参加完婚宴,今天一早又上门了,连他堂哥一家也没回镇上:“本就不用准备的……无妨,一会儿就说是我没有告诉你清楚,落下了大伯一家。” 褚岩揽责任。
“那怎么成……”褚岩护着自己,沈慕容自然是开心的,可这事也不是褚岩的错啊,要怪也该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伯一家! 沈慕容心疼褚岩。
褚岩帮着沈慕容把炕柜里的新礼往外拿,拿着拿着,沈慕容突然看见了柜子底下放的布料,瞬间有了想法,笑着凑到褚岩耳边嘀咕了几句。 沈慕容心生妙计。
褚岩觉着只要妻子觉得可行就好,就算不送,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也没什么! 褚岩支持妻子。
解决了棘手的问题,沈慕容终于开心了,给自己换了一身喜庆的新衣服,也给褚岩挑了件和自己相衬的衣服换上,又将装着收拾的那个匣子从暗柜里拿了出来,摘了原本戴在头上的木雕桃簪子,重新挽了个发髻,拿了聘礼里的那支桃花银钗带上,挑了那对素银的镯子戴在手腕上,这是前天夜里阿娘嘱咐的,让沈慕容敬茶时戴上两件聘礼里的首饰,以显对婆家的喜爱和尊重! 沈慕容精心打扮。
褚家堂屋,新婚夫妻二人拿着新礼和泡好的茶姗姗来迟,褚阿奶本就因为早上的一顿餐食对沈慕容有些看法,见她回去换个衣服,顺便取个新礼也要磨叽这般久,心里更是不快! 褚阿奶心生不满。
夫妻二人跪在蒲团上,向长辈们依次叩首行礼,倒满茶再双手奉上,请长辈喝茶,先是阿爷阿奶,再是褚大伯夫妇,之后是褚三叔。 新婚夫妇敬茶。
长辈们都和喝过茶,沈慕容又把自己待嫁期间做的针线活作为新礼,送给褚家众人,这次顺序略有些不同,先是阿爷阿奶,然后跳过了褚大伯一家,给褚三叔、褚璇楚和褚沐都送过礼后,才捧着匹布料来到褚大伯一家面前! 沈慕容送新礼。
沈慕容对着褚大伯和大伯娘屈身行了个礼,表情诚恳地道歉:“请大伯、大伯娘还有堂兄堂嫂赎罪,这事儿都怪侄媳妇儿,我在娘家时,轻信了村里的谣言,误以为大伯一家已经分了家单过的,也没有和相公确认真假,这才疏忽了,没有给大伯一家准备新礼,只能用这匹布料代替,还请大伯、伯娘原谅则个!” 沈慕容赔礼道歉。
话音刚落,还不等褚岩按照计划搭话,褚三叔却先发了言,上次聘礼的事让褚三叔对大兄一家本就有些不满,今天一早见本不改出现的大兄一家,又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气儿更是不顺:“沈氏这也不能怪你,分家确实是事实,不是什么谣言。” 褚三叔仗义执言。
沈慕容在心底暗暗感谢褚三叔的仗义执言,本来这话是打算让褚岩来点破的,不过现在从褚三叔嘴里出来,自然是更好不过了,褚岩怎么说都是小辈。 沈慕容感谢褚三叔。
大伯娘王氏方才见沈慕容越过自家,先给老三家送礼就已然不悦,现下见她竟然都没给自家准备新礼,还在那提什么分家的事,更是怒火中烧:“沈氏,你个新嫁妇,不给长辈准备新礼不说,竟然还搬弄起长辈的是非来了,我看你就是没把咱们褚家放在眼里!” 王氏怒火中烧。
沈慕容本来只想演一下,让大家知晓,这事儿她和褚岩也不是有意的,谁知这大伯娘竟然如此恬不知耻,不依不饶的! 沈慕容不满王氏。
只见沈慕容突然就委屈得不行,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一般:“大伯娘真是冤枉侄媳妇儿了,侄媳妇儿哪敢不将夫家放在眼里,若真如此何必还嫁给相公,实在是听了太多谣言,误以为大伯一家是嫌了阿爷阿奶和相公,才会分家,心中很是为阿爷阿奶不平,这才,这才……”说着说着,竟真的掩面哭了起来! 沈慕容委屈哭诉。
话虽没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不过是个替未来婆家阿爷阿奶抱不平的小可怜儿,没给分了家的可恶大伯一家准备新礼,何错之有? 沈慕容暗指王氏嫌弃公婆。
褚岩见状还以为妻子是真的伤心了,忙上前将妻子揽在怀里安慰:“大伯娘有什么不满的,不必如此,冲着我来便是!” 褚岩心疼安慰。
沈慕容顺势将脸埋在褚岩的胸前,哭的更加伤心了,仿佛随时都要哭晕过去了一般! 沈慕容哭得更伤心。
褚阿爷见状忙发话喝止,新婚第二天就把新嫁娘训得嚎啕大哭,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行了!大喜的日子,这是要干什么?老大家的,沈氏也不是有意的,你收了这布料,这事就算过去了,沈氏也是以后对长辈要更尽心才是!” 褚阿爷发话。
褚岩轻拍沈慕容的后背安抚着,带着妻子回了新房,褚沐也一脸担忧地跟在后面。 褚岩带沈慕容回房。
进了屋,褚岩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妻子呢,谁知刚一关门,沈慕容忽地就停了哭声,脑袋从他胸前抬起,那张红润的小脸上哪有丁点的泪痕,此刻正笑弯了眼睛看着他。 沈慕容停止哭泣。
见妻子这般,褚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他都被骗了,抬手轻点沈慕容的额头:“淘气!” 褚岩识破沈慕容。
沈慕容捂着嘴轻笑,她这准确地来说应该叫戏精,嘿嘿! 沈慕容得意。
扭头见跟过来的褚沐,有些懵懵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忙蹲下身子把他拉到身前:“阿沐,早上的红枣桂圆粥好吃吗?” 沈慕容关心褚沐。
褚沐不知道阿嫂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但还是乖乖地回答:“好吃的!” 褚沐回答。
“那可是阿嫂特意给你做的,阿沐要是爱吃,以后常给你做好不好?” 沈慕容许诺。
“嗯!谢谢阿嫂!” 褚沐感谢。
“那今天的事,就当作咱们两个的小秘密,帮阿嫂保密好不好?”沈慕容不想当着小孩子的面说长辈的不是,反正已经分了家,以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沈慕容与褚沐约定。
此时堂屋里,褚阿爷正由褚大伯和长孙一家陪着喝茶聊天,自打分了家,褚雷又结亲后,除了逢年过节归家几天,其余时间为了方便在私塾读书,长孙都是住在镇上他丈人家里的,好不容易带着重孙子回来一次,褚阿爷自然要多亲近亲近,享受得来不易的天伦之乐! 褚阿爷享受天伦之乐。
大伯娘王氏跟在婆婆身后回了里屋,自打上次聘礼的事后,王氏心中就对褚岩和褚三叔多有不满,虽跟男人嘴上说得硬气得很,要是谁有什么想法她就跟他们断个干净,可心里也知道,长子要想继续走科举的路,光靠自己和他爹可不行,公婆这边的支持是万万不能没了的,因此更怕他们不在跟前的时候,褚阿爷、褚阿奶被人糊弄着,和自家离了心! 王氏心怀不满。
王氏本想着趁着这次褚雷回来参加婚礼,让儿子和孙子多跟他阿爷阿奶亲近亲近,好让他们知道长子心里是念着家里的,心里也想想有出息的长孙,知道她家褚雷才是老褚家的指望! 王氏另有打算。
再者头年是科举年,长子去府城赶考已是一大笔花销,奈何时运不济,还需再苦读三年,这过完年出了正月,镇上的私塾就又要开课了,这一开课便又要交上一年的束脩,还有给诸位先生的孝敬钱也少不了! 王氏为儿子前程担忧。
没想到今儿个正事还都没办上呢,就跳出来个沈氏给她添堵! 王氏不满沈慕容搅局。
婆婆从头到尾没帮着说话就算了,公公还不让她追究那沈氏的过错,就更别提那心偏的没了边的老三了:“阿娘,咱是分了家,可那还不是为了咱褚家的长孙,为了咱褚家以后能出人头地,就算听了谣言,不也该向咱问了清楚再说,沈氏这般,这是压根就没把咱褚家放在眼里啊!” 王氏抱怨沈慕容。
“沈氏做的确实是不够周全,哪能听风就是雨,还有今早那饭食,老婆子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谁家这么张罗早饭的,瞧着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不过这事你阿爹既然已经说了算了,那就只能算了!”褚阿奶一贯都是听褚阿爷的,因此即便心里对沈慕容依旧存着不满,但褚阿爷说算了,那她就听男人的。 褚阿奶不满沈慕容。
王氏听出了褚阿奶对沈慕容的不满,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还是阿娘眼力好,瞧她今儿个穿金戴银的,哪个乡下干活的媳妇像她似的,没个贤惠样!儿媳瞧着她带那几样,都是褚岩那日送去的聘礼,还没结婚呢,就糊弄着男人和家里离了心,把家底都掏了给她,还说什么是二弟妹的遗物,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王氏挑拨离间。
褚阿奶一听王氏又要提那旧事,瞪了她一眼:“你咋又说这个,小心叫你公爹听了去,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褚阿奶制止王氏。
王氏也知道自己又差点说漏了嘴,忙转移话题,还是正事要紧:“儿媳今儿个原是想着来家里,一家人多亲近亲近的,阿雷他在家待着的时候少,这眼瞅着又要回镇上苦读了,考科举功名实在太难了,好在镇上的先生都说,他以后定是个有出息的,只是家里条件不好,给他帮不上忙,怕拖了他的后腿!” 王氏暗示困境。
“阿雷上镇上读书,用钱的地方多,有什么难处让他一定和家里说,叫他只管专心念书就成!”在褚阿奶心里,除了褚阿爷就属长孙是最最重要的,褚家能不能改换门庭,可是都看他了! 褚阿奶关心长孙前程。
“儿媳也是这般和他说的,可阿雷这孩子心好,总说不忍心让全家为了他操劳,这不开春又要交束脩和给先生的孝敬钱了,他也跟着犯愁!” 王氏诉说长孙担忧。
褚阿奶听了,忙从炕柜里拿出了个蓝布包裹,从包裹里的荷包里掏出了十两银子,一股脑儿地塞给王氏:“我跟他阿爷给他存着银钱的,让他别为钱的事忧心!” 褚阿奶资助长孙。
瞒天过海捉内鬼
沈母知道闺女儿是觉着,娘家跟她见外了,心里不舒服:“家里一开始确实也是没想太多,谁知道这买卖刚做没多久,一下子就忙起来了,突然间的也不好找人,索性也没忙几天,好在没耽误你们中元节卖货。” 沈母解释原委。
“阿娘说什么呢,什么耽误不耽误的!家里忙不过来,跟我们直说就是了。” 沈慕容理解。
“这不就正跟你说呢,你两个嫂子怀着孕,现在又做上这个生意了,家里实在是忙不开,你跟女婿那可有什么能接手的人选?” 沈母提出请求。
沈慕容想了想,又看了眼褚岩,摇摇头:“暂时还没有,阿娘方才想说的是谁家?” 沈慕容一时没有合适人选。
沈母轻拍闺女儿的手,说着:“倒也不是外人,你和女婿觉着你大舅家如何?” 沈母推荐人选。
“大舅不是在庄子上给人做活儿吗,一来一回的路程可不短,再说东家能同意吗?” 沈慕容顾虑重重。
沈母在娘家行二,上面有个兄长,下面还有个弟弟,沈慕容他大舅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镇郊外的庄子上做工,全家也都一同住在庄子上。 沈慕容大舅情况。
大舅一家沈慕容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从镇郊的庄子到他们村子,路程可不短,每天来回往返的话,既费时又费力,有些划不来。 沈慕容信任大舅一家。
沈母摆摆手:“你们不知道,你大舅年纪越来越大了,庄子上的活做不太动了,求了东家把他那份工,给了你表姐夫。你大舅和舅母前阵子已经搬回村里了,还住在我娘家老宅那边,左右你外公外婆去的早,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 沈母说明情况。
褚岩和妻子大舅一家,虽没怎么接触过,但也是见过两次的,大舅一家看着都是本分人,又是自家亲戚,没什么信不着的:“阿娘,那大舅家是什么意思?” 褚岩询问大舅家意愿。
“他们老两口在庄子上这些年,虽然也攒下了不少家底,可你两个表兄成家,再加上这次回村又置了几亩地,手里也不算宽裕。不过我倒是还没问他们,想着这事儿总得先问过你们才成,你们要是觉着没问题,我回头就去问一问,这么好的活儿,应该是没问题的!” 沈母说明大舅家境况。
沈慕容也觉着问题应该不大:“那就麻烦阿娘帮我们问问,大舅那要是同意,我们也好找个日子,去大舅家看看,顺便和大舅说说怎么做。” 沈慕容同意。
“成,回头有信儿了,再告诉你们。” 沈母应下。
沈松杰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找到插嘴的机会:“阿娘,你咋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不然方才在后院,我就直接说了,也省着妹妹总误会,我把她当外人!” 沈松杰埋怨沈母。
沈母白了儿子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为了显摆,人还没进屋坐会儿,就被你急哄哄地拉去后院了!我倒是想说,可也得找得到人啊!” 沈母埋怨沈松杰。
沈慕容看着吃瘪的自家二兄,不由得发笑。从沈家归来没几天,沈母就托人带过来了好消息,大舅那同意接手铜钱烧纸的活了。 沈慕容发笑。
小两口次日便提了些东西,去了趟张大舅家。沈母也跟着一同去了,顺便把做铜钱烧纸的那两套模具,也给拿了过去。 沈慕容夫妇拜访大舅家。
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头一次登门,张家大舅特别高兴:“你们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啊?” 张大舅热情接待。
沈慕容和大舅虽不像和小舅那样,接触的多些,但还记得小时候,每次大舅回来,都会给她带许多新鲜玩意,虽然这几年见面越发少了些,但一见到,仍觉着亲切得很:“我们早就该来的,大舅和舅母不要怪罪才是。” 沈慕容客气。
舅母谢氏在一旁解释道:“你们不也是才知道没多久,这咋能怪你们,是你大舅特意跟你阿娘说的,知道你们忙,不想让你们折腾!” 舅母解释。
大舅笑呵呵地道:“现在不是正好,你们也闲了,还能在大舅这多待会儿!” 张大舅高兴。
大舅夫妻俩之前一直在庄子上,和两个儿子,三家生活在一起,人口多也热闹,现在儿子们还有女婿,都留在了庄子上做活儿,老两口独自搬回村里生活,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张大舅夫妻不习惯。
“你阿娘把纸钱的事儿,和我们说了,其实早先见她们做那活儿,我就想问问来着,后来听说是你跟外甥女婿的活儿,就没好意思张嘴,这回倒是赶巧了!你放心,大舅和舅母干活可都是一把好手!” 张大舅答应帮忙。
“大舅和舅母我们当然信得过了!这也是帮了我们忙,不然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也找不到信得着的人!” 沈慕容感谢大舅。
沈母陪着在大舅家吃过午饭就走了,小两口倒是待了一小天,下午教过模具怎么用之后,才在晚饭前回了家。 沈慕容夫妇教大舅做纸钱。
去年因着王氏和褚阿奶生事,铺子自从中元节前关了门,一直到了九月多,才又重新开门营业。今年家里倒是没生什么事,过了八月初五,沈慕容的生辰,褚家门前的铺子,就又开了张。 褚家纸钱铺重张。
刚过了中元节不久,铺子里的活清闲不少,沈慕容几个,没事儿就凑在铺子里打打牌,聊聊天。 褚家铺子生意清闲。
褚江在被他阿娘压着相看了几个姑娘后,终于又重获了自由。 褚江重获自由。
沈慕容时隔多日,又见褚江晃进了自家铺子,不免有些意外,她看向一旁的褚岩:“褚江这是相看成功,被婶子放出来了?” 沈慕容调侃褚江。
褚岩看向脸上写满好奇的妻子,想起昨天在后院做棺材,三叔过来跟他闲聊时,说起的事儿,清了清嗓子:“失败了。” 褚岩说明情况。
沈慕容瞄了眼褚江,一脸不解:“不应该啊,堂弟这外在条件还成啊!” 沈慕容疑惑。
“堂兄堂嫂,我还在这呢,你们俩就当着我的面说悄悄话儿,我听得见!” 褚江抗议。
沈慕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么多小姑娘,怎么还失败了?” 沈慕容不好意思。
褚江左右看了看,往前凑了几步,小声对坐在柜台后的二人说:“堂兄堂嫂,这怎么能叫失败呢,我这是小小的胜利了一把才是!” 褚江得意。
说完,褚江自己先得意的笑上了,他倒也不是不想成亲,就是不想被这么赶鸭子上架般的。 褚江说明原因。
褚岩看他这样,眉尾轻轻挑起:“你就不怕我去告状?” 褚岩威胁。
“堂兄你净吓唬人,小时候你哪次都说要告发我,你哪次最后不都帮我瞒着了!” 褚江不以为然。
“那是小时候。” 褚岩强调。
褚江盯着褚岩看了半晌,又转向沈慕容:“堂嫂,最近我没过来,是发生啥我不知道的好事了吗?” 褚江察觉褚岩心情好。
“没有啊。”沈慕容摇了摇头。 沈慕容否认。
“那堂兄怎能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上次也是,都开始跟我开玩笑了!堂兄你都好些年不跟着我们闹了!” 褚江疑惑不解。
沈慕容扭头看向褚岩:“是吗?”好像这段时间,确实是话变多了些,表情也多了些,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却有点想不起来了。 沈慕容疑惑。
褚岩伸手帮妻子顺了顺头发,随后又朝着褚江淡淡道:“说你呢,别转移话题。” 褚岩转移话题。
他堂兄对堂嫂的腻歪劲儿了,褚江早就习惯了,丝毫不在意:“要说这事儿没成,真跟我没关系!堂兄你想啊,都知道咱家挣钱了,那媒婆子也一样,觉着要是把我这亲事说成了,酬金肯定多!上门的那些媒婆子,大多数都是连哪家姑娘都没想好,就冲着酬金来了的。 褚江分析原因。
剩下的那些,要不我爹娘没看上人家,要不人家爹娘刚没看上我,还有个他爹娘倒是同意,可人家姑娘不干的。我阿爷说了,越赶上这档口越相不到好的,左右我现在比以前懂事多了,慢慢总能碰上好的。我阿娘这才饶了我一命!” 褚江说明相亲失败原因。
沈慕容想了想,觉着堂爷爷说的有道理,这波涌上来给褚江相看的,怕是多多少少都存了些旁的心思,倒不是说不对,只是堂爷爷一家也不傻罢了。 沈慕容认同堂爷爷说法。
褚岩和褚江正聊着,突然听见有人敲了敲门。 突发状况。
“请问这是褚家的纸钱铺子吗?” 有人敲门。
来的这人有些奇怪,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附近村里的人,明明铺子的门是敞开的,却还敲了门,再说铺子开了一年多了,现在来买烧纸的人,都是熟门熟路的,已经很少有生面孔了! 来人奇怪举动。
“这就是,要买烧纸吗?”褚江说着,把人迎了进来。 褚江招呼客人。
“对对对,你们家都有什么样的烧纸啊?” 男人询问。
褚江站在柜台外面,指着那些纸钱,就这么着给介绍上了:“这可就多了,普通的黄烧纸、白撒钱,还有不一样一点的,这个是铜钱烧纸,这个是银票纸钱,还有这个卖的相当好的纸元宝,金的银的都有,大叔您想买那个?” 褚江介绍纸钱。
中年男子看着后几样纸钱,上手摸了摸:“铜钱烧纸,这个叫银票纸钱的,你别说还真挺像。这个是叫纸元宝?诶呦,这是怎么做的,也太像了!你们家这纸钱样子可真稀奇,之前在别的地方,还从来没见过,镇上的铺子可都没有,你们是在哪进来货的?” 男人打听进货渠道。
“你来这,是有别的事?” 褚岩质问。
男子见柜台里的男人站起了身,脸色冷冷的,连忙摆手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闲聊几句,闲聊!” 男人连忙否认。
褚江拍了下那人的肩膀:“我说大叔,哪有闲聊问人家这事儿的!你还想直接去进货的地买不成?人家也不能卖给你这散户啊,就算卖你,也省不了几文钱是不是!” 褚江打圆场。
“是是是,小兄弟说的对,我这人就是没事闲的,好瞎聊两句,各位别介意!” 男人连忙道歉。
“那你到底买不买啊?” 褚江询问。
“买,前面那两种就不要了,其他的一样一份吧?” 男人购买纸钱。
“一样一份?”沈慕容和那中年男子确认了一遍。 沈慕容再次确认。
这人一上来就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结果最该问的却不问!不问问是怎么卖的,也不问问价钱,直接就一样来一份了,真不像是个来买纸钱的! 沈慕容觉得男人不对劲。
“对,一样一份,怎么了,有问题吗?” 男人反问。
褚江也觉着这人太不对劲,可也没有送上门的买卖不做的,想了想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褚江觉得奇怪。
说完背过身朝着褚岩挤了挤眼:“堂兄愣着干嘛,快给这大叔拿啊,五刀铜钱烧纸,五十张银票纸钱,还有五十个纸元宝!” 褚江使眼色。
“一份这么多?”男子听闻瞪大了双眼! 男人惊讶。
褚岩转身笑嘻嘻地,对着那中年男子说:“我们家卖货呢,便宜,所以买的量就得多点!再一个这村里都是大家族,你买少了它不够分的啊!一份就是这么多,都是这么卖的,大叔您要是嫌多,那不行就去别家看看?” 褚岩解释。
中年男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不嫌,拿吧!” 男人妥协。
褚江点点头:“成,铜钱烧纸一刀三十文,银票纸钱一张两文,纸元宝一个五文,一共是……堂嫂一共多少?” 褚江询问总价。
沈慕容默算了下:“正好五百文!” 沈慕容报出总价。
褚江一脸真诚的建议道:“这么巧啊,大叔,好事成双,十全十美,要不您买两份,凑个一两银子得了!” 褚江建议多买一份。
“不,不,不用了,不用了!”男子连连摆手! 男人拒绝。
褚岩把纸钱数好,示意那男子上前,然后借着身高优势,在柜台里,把这些纸钱一一码放到他手上,放完最后一包纸元宝,纸钱堆的高度,都超过了男子的头顶! 褚岩码放纸钱。
中年男人视线被盖的严严实实,双脚探着,晃晃悠悠往出走。 男人抱着纸钱艰难行走。
褚江在他身后跟着,送那人走出了铺子门口,自己则倚在门框上,冲着那人的背影嚷道:“大叔,你下次大方点!再这么扣,小心今天晚上烧完纸,你家祖宗上来骂你这不肖子孙!” 褚江调侃。
抽丝剥茧寻真凶
马车来接送的事儿,虽然没有被越传越离谱,可村民们还是坚定的认为,褚家的买卖肯定是越来越好了! 马车接送引人注目。
褚芳听回娘家的小姑子说了此事,心里又难受了起来,趁着孩子歇晌赶忙回了趟娘家。 褚芳听闻此事心生嫉妒。
“阿爹,阿娘,你们人呢?” 褚芳喊人。
褚大伯夫妇此刻正在厢房收拾屋子,听见褚芳喊人,也没多大惊讶,闺女儿今年自打春节后,三不五时就回来一趟,十次得有九次是嘀咕老宅那买卖的事儿。 褚大伯夫妇习以为常。
王氏抖落着手里的抹布,走出来厢房的屋门:“你今儿咋又回来了?” 王氏不耐烦询问。
对她阿娘言语里的不耐烦,褚芳就仿佛没听见一般,只顾着说着自己的:“阿娘难不成还没听说?村上都传开了,说褚岩那两口子,被镇上的大老板接去谈生意了,车接车送的,还是马车!阿娘你说,这得谈的是啥生意啊,这么兴师动众的,肯定是大买卖,怎么啥好事都让那俩人摊上了!要不阿娘赶明儿个,回老宅问问?” 褚芳诉说传闻。
王氏听闺女儿越说越玄乎,压根就不信:“你别总听风就是雨的,少听你那小姑子胡咧咧,那褚岩除了做棺材,和卖纸钱,还能做啥大买卖?还镇上大老板来接,咋地那镇上是没有卖棺材纸钱的,非得找他褚岩不可?说出来你也信!” 王氏不相信传闻。
“阿娘要是不信,就去村里打听打听,这靠山村现在谁不知道啊!褚岩他们明明是靠着咱老褚家的手艺……” 褚芳辩解。
褚芳刚说到一半,就听见她阿爹在屋里喊她阿娘,王氏也听见了,没时间跟闺女儿在这扯闲话,他们得抓紧把屋子收拾出来,这几天没准人就从镇上回来了。 褚大伯催促。
“打听啥?我没那个闲心,你要没啥事就起开,我这忙着呢,净添乱!” 王氏不耐烦。
王氏说着推开了厢房的屋门,褚芳这才反应过来她阿娘刚是从厢房出来的:“阿娘你跟我阿爹在厢房干啥呢,这屋都多久不住人了。” 褚芳询问。
“你阿兄他们这几天要回来住。” 王氏回答。
褚芳进屋见双亲正在收拾,更是奇怪:“阿兄他们回来不是都住正房的偏屋嘛,收拾这屋干啥?他又住不了几天!” 褚芳疑惑。
王氏叹了口气:“以后要就住这了,长住!” 王氏解释。
“啊?为啥啊,阿兄不在镇上念书了?” 褚芳疑惑。
“阿雷自然还得在镇上念书!你大嫂她阿爹,过年那时候不是摔坏了嘛,人瘫了,说是看病把家底都掏空了,又丢了私塾先生的活儿,以后不在镇上讨生活了,明轩跟李氏可不就得回来住了。”王氏边擦着积了一层灰的火炕,边把事儿简单地跟闺女儿说了说。 王氏说明情况。
褚芳没了言语,褚大伯却开了口,闺女儿方才说得那些,他在屋里也听了个大概:“芳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以后李氏回来了,你少在她面前说那些有的没的,也不嫌丢人!” 褚大伯训斥女儿。
褚芳气得一屁股坐在了炕边上,也不管是不是干净,很是委屈:“我说的哪不对了,要没咱老褚家的手艺,他们能想到卖纸钱挣钱?要是没有棺材铺子的营生,他们那摊子哪那么容易开起来,还不是借着褚家棺材的名头! 褚芳委屈抱怨。
明明阿爹你才是老大,要继承,要挣钱那也该是咱家,哪轮得到他褚岩,现在可倒好,人家挣了钱,倒把咱家人踢到一边去了! 褚芳抱怨不公。
阿爹你以为我乐意啊,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屁都没捞着不说,阿爷阿奶还有你俩全都来训我!要不是日子难过,手里头没钱,这要是阿爹咱自家的买卖,我哪至于这般? 褚芳诉说委屈。
再说了,阿兄考科举不得用钱?我这不是也想着,要是跟着褚岩他们,我能多挣点,到时候也能帮衬着阿兄啊!” 褚芳解释想挣钱原因。
“哎……”褚大伯靠在门框弓着背站着,他打小就跟着阿爹学做棺材,那时候总想着他是老大,要好好学,等以后铺子到他手里,一定要把老褚家的棺材铺子开得更大,更好! 褚大伯叹气。
可谁知道三兄弟里,到头来就他放弃了做棺材,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舍了他心心念念半辈子的铺子。 褚大伯后悔放弃。
二三十年的夫妻,王氏哪能不知道男人心里头的疙瘩,她不知道铺子能挣钱嘛?不知道钱好嘛?可为了儿子,她啥都能舍得,本以为等儿子出人头地,日子就好了,到时候要啥没有,谁知道这科举咋就这么难,还出了这档子事儿! 王氏理解丈夫。
“现在说这些有啥用?这家分都分了,还能再合是咋地!你阿爹说的没错,等人回来了,你少说这些没用的!” 王氏劝说女儿。
又过了几日,两辆牛车拉着李秀才一家,摇摇晃晃地进了靠山村。 李秀才一家搬回靠山村。
李秀才躺在头一辆牛车上,李氏她阿娘袁氏坐在一旁照顾,后面那辆坐着褚雷一家,脚下放着全家五口的行李,宅子还有里面的家具,都被卖了换钱,李家人只带了些衣物被褥、锅碗瓢盆回来。 李秀才一家境况落魄。
李秀才当年考中的是头等秀才,后来带着一家搬到了镇上,当时那是何等地风光!如今却只能瘫在那里,变卖家产苟活度日。 李秀才今非昔比。
村里听说这事儿的,尤其是见过李秀才当年发迹的人,不免都有些唏嘘,李秀才一家的遭遇,一时间成了村里的热门话题,总算盖过了之前的马车事件。 村民议论纷纷。
四月末,褚岩去镇上进货,自打上次立了契,褚岩便直接从林记的作坊拿货了,相比原来去镇里街上的铺子,要比原来近上不少。 褚岩去林记作坊进货。
沈慕容见牛车在自家院前停下,忙从铺子里出来,帮着褚岩一起忙活儿,搬着搬着,见还有好些宣纸之类的,有些不解。 沈慕容帮忙搬货。
“上次进的宣纸不是还有好多吗,咋又进了?” 沈慕容疑惑。
褚岩看着妻子笑了:“成了,李管事说秸秆造纸成了!” 褚岩带来好消息。
几步凑到褚岩身前,沈慕容揪着他的袖子,瞪大了双眼:“真的?那这些是?” 沈慕容惊喜。
“嗯,这些就是秸秆做的,除了宣纸,里面还有几种不同的麻料纸,曾师傅说拿过来给咱们试用。” 褚岩解释。
沈慕容摸了摸新拿回来的宣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都觉得比原先的,要细滑上不少。 沈慕容摸新纸。
仔细对比了几种麻料纸,沈慕容从中挑选了三种,裁剪成大小刚好的尺寸,上色、晾干、刷油、再晾干,然后各折成一金一银,两个胖纸元宝,又对比了成品的硬度、外观和燃烧情况,最后选定了以后做纸元宝要用的纸张。 沈慕容挑选纸张。
“就这种吧,薄厚、光滑度还有硬度都适合,咱们以后就用这种麻料纸做纸元宝吧!” 沈慕容做出决定。
褚岩看了看那几个排排坐,圆滚滚的纸元宝,笑了!又和沈慕容说了下,这几种纸的新进价。 褚岩赞同。
沈慕容微微皱眉,大致在心底算了算:“这样的话……咱们的成本,比以前能减少至少三成呢!” 沈慕容计算成本。
看着面前三根白嫩嫩的手指,褚岩伸出大手将它们包裹住:“多亏了我们阿容。” 褚岩感谢妻子。
“是多亏了咱们俩才是!” 沈慕容谦虚。
“嗯!多亏了咱们俩!” 褚岩赞同。
上次小两口回沈家,二兄沈松杰给他们现做了些松节油,沈慕容跟着看了,从选材到火候、蒸馏的时间,还要用炉灰覆盖温养,期间一个多时辰,都要仔细看顾,是个很考验手法、经验和耐心的过程。 沈家二哥帮忙做松节油。
沈慕容跟褚岩商量过了,松节油这边就按照市场价从沈家购买,和铜钱烧纸跟银票纸钱一样,纸元宝也需要自己做一阵子,先少量的试卖一段时间,等销量上去了,再找人来做。 沈慕容计划。
可沈慕容和褚岩现在还需要做银票纸钱,这个现在卖的也很多,好在做起来简单快捷,不过不管是什么,量一但大了,都是要消耗时间的,若是再做纸元宝,怕是时间上不太允许。 沈慕容夫妇时间不够。
小两口就商量着,把做银票纸钱的活儿,也分担出去,现在成本降低了,倒是不怕多付些工钱,只要人信得过就成! 沈慕容夫妇打算分担活计。
思来想去沈慕容想到了一个人:“褚岩,你觉得交给蒋莎表妹怎么样?这个做起来简单,人也是咱们信得过的!” 沈慕容推荐蒋莎。
说起表妹蒋莎,自打上次帮着蒋莎表妹离开了王家,自家就和崔姨母家渐渐恢复了来往,后来又在小两口的撮合努力下,外祖家和崔姨母那也慢慢冰释前嫌了,其实俩家都在心里惦记着对方,只是碍于面子,多年来,又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沈慕容夫妇撮合亲人。
崔家几位舅舅听说外甥女的遭遇后,更是恨不得再次打上王家去,好不容易才被褚岩和崔姨母拦下,最近表妹蒋莎更是经常带着小宝去陪外婆解闷。 崔家人关心蒋莎。
“当然好,听阿容的。” 褚岩同意。
赶在端午前,小两口跟褚沐带着礼品去了趟外祖家,正巧姨母一家也都在,沈慕容趁着闲聊的功夫,就和蒋莎提了此事。 沈慕容夫妇拜访外祖家。
“表妹觉得怎么样?” 沈慕容询问蒋莎。
小宝越来越大了,以后还要上学堂念书、娶妻、生子,蒋莎虽住在娘家,但这些她又不能心安理得的,全指着爹娘和弟弟,沈慕容这活儿,简单不费力气,挣钱不说,还不耽误她看小宝,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蒋莎为将来考虑。
“表嫂,这么好的活儿真的给我吗?” 蒋莎难以置信。
沈慕容冲着蒋莎笑了笑:“当然了,这哪能有假。你不知道,我们这个不好在外人面前做,白天看铺子,晚上是真的啥都不想再干了,你要是能答应,就是帮了我和你表兄大忙了!” 沈慕容解释原因。
“那成,表嫂才是真的帮了我大忙了!还有上次的事儿……” 蒋莎感激。
“打住,打住,咱们不是说好了,再也不提之前的破事儿了!你时间上比我宽裕不少,你肯帮忙,我连中元节前的囤货都不用发愁了!不过你也别有压力,做少算多少,知道吗?” 沈慕容安慰。
“嗯!”蒋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表嫂!” 蒋莎保证。
端午节,大伯一家依旧是在老宅过的,不过奇怪的是,大堂嫂李氏居然没来。 端午节,李氏缺席。
大伯娘王氏给出的官方解释是:“李氏带着明轩去她娘家那头了,这不是刚搬回来嘛,再说她阿爹又那样,她回去帮衬帮衬,还显得热闹些。” 王氏解释原因。
沈慕容去后院摘菜回来时,不小心听见了大伯娘和阿奶的对话。 沈慕容偷听到对话。
“因为那坠子的事儿,这李氏八成是怨上我了,自打从镇上回来住,整日拉着个脸,跟谁欠了她钱似的,还成天领着孩子往她娘家跑!” 王氏抱怨李氏。
“她家那情况,三不五时地回去看看倒是没啥,可这大过节的,把我老褚家的重孙子,带去她娘家了,连个面都不露,就是她不对!你是婆婆,她是媳妇儿,做得不对,你就得教训她,还能容她反了天?” 褚阿奶不满李氏。
“阿娘说得对,回去我得好好说说她,以前总不在我身边,再加上阿雷在镇上,还靠李秀才照顾,这才没怎么管教过她!这现在可不一样了,以后他们家,搞不好还得靠我们阿雷呢,容不得她嘚瑟!” 王氏决定教训李氏。
“阿奶,您看看这些菜够不够!”沈慕容先喊了声,然后推开半掩着的灶房门,走了进去。 沈慕容打断谈话。
釜底抽薪断财路
褚江在铺子门前看了会儿,待那中年男子走远了些,又悄悄跟了上去。 褚江跟踪可疑男子。
“这人应该是个同行吧!” 沈慕容猜测。
“嗯,估计是从哪听说了,特意来的。” 褚岩同意。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跟出去的褚江就回了铺子,一进屋还不等坐下,就把出去后看见的,交待了个一清二楚。 褚江回来汇报情况。
“那人明明是坐着牛车来的,却把牛车停在了好远地方,要不是我跟着去了,都看不着,分明就是故意躲着的,那车夫估么着也是一伙儿的。还问他为啥整了这么多?果然不是啥好东西!” 褚江描述跟踪所见。
褚江的话证实了小两口刚刚的猜想,褚岩点点头:“大概是来打探消息的同行。” 褚岩确认。
听了这话儿,褚江抓了抓脸,有些后悔:“那方才是不是不应该卖给他啊,我这脑子!光想着宰他一笔了,现在可咋整?” 褚江后悔。
沈慕容倒觉着不算什么大事:“没事儿,就算咱们今天没卖给他,兴许明儿个换个人又来了呢?或者直接拜托村里的谁来买,咱们总不能为了防着他,以后货都不卖了,因噎废食可不行!” 沈慕容安慰。
“那会不会对铺子有啥影响啊?” 褚江担忧。
见堂弟还是有些自责,褚岩顺手倒了碗凉茶,递过去:“不过是看看,无妨。” 褚岩安慰。
“就是,这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嘛!咱们铺子买卖越来越火了,自然就会引起同行的注意,人家想来看看,这也正常。虽说刚刚那人猥琐了些,可不也没问去啥有用的,堂弟不必往心里去。” 沈慕容安慰褚江。
牛车拉着方才的中年男子,还有那摞半人多高的纸钱,晃晃悠悠地朝着隔壁的五方村驶去。 牛车驶向五方村。
赶车的是家住五方村的胡顺:“表兄,不是说就去看看,打听打听他家的情况,买点意思意思就成吗?咋还一下子买了这么多?” 胡顺疑惑。
中年男子,也就是胡顺的表兄黄良,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被看出来了,竟然敢宰老子!他家的买卖,真像姨母说的那么好?” 黄良不满被宰。
“那当然了,表兄你是没见着,中元节我跟阿娘来买纸钱的时候,好家伙,那铺子门前都排上队了!而且他家这纸钱,确实是和旁的不一样,就那铜钱烧纸,说是死人都喜欢,烧得都比一般的旺!” 胡顺夸赞褚家纸钱。
“那是胡扯,故意说出来骗你们这帮村里人的!”黄良鄙夷地白了一眼,到底是乡下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种鬼话都有人信! 黄良不相信。
黄良年轻的时候当过货郎,扛着扁担走街串巷,挣来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后来觉着货郎没出息,又跑去他经常进货的那家杂货铺,在铺子里做起了跑堂。 黄良早年经历。
再后来,又娶了铺子东家那有些残疾的闺女儿,做了上门女婿!老岳父一入土,他便接手了铺子,这才一年多,如今已是接了爹娘养在身边,又娶了两门小妾的有钱老爷了! 黄良发家史。
今年这是正好趁着快是中秋了,带着爹娘回来,和村里的亲戚聚聚,也算是衣锦还乡。 黄良衣锦还乡。
闲聊时听姨母说起靠山村的纸钱铺子,说是生意特别火爆,想着这乡下地方,能做成什么挣钱的大买卖,这不左右无事,就让表弟赶车,拉着自己来看看。 黄良打探褚家铺子。
胡顺见表兄不信,继续说道:“我还听说他家都开上作坊了,据说作坊里的女工,一个月都能挣上一两多银子!表兄你说,他家是不是得挣翻了?” 胡顺描述褚家铺子火爆。
“真的?” 黄良惊讶。
“当然是真的,这事儿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好些个人都盼着他家再招工呢!” 胡顺肯定。
要说这褚家的纸钱铺子,确实有那么点东西,可就凭那点新样式,在这村子里就能那么挣钱,黄良是打死都不信的。 黄良还是不信。
黄良半躺在牛车上,头枕着那堆纸钱,踢了脚胡顺的屁股:“那铺子咋开起来的,从头开始,给我好好说说。” 黄良询问褚家铺子开店细节。
胡顺也不知道他表兄是要干啥,让说就说呗,于是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家这铺子开得可挺好,以前买个烧纸还得跑到镇上去,现在不用折腾了不说,卖得也跟镇上一个价。” 胡顺讲述褚家铺子。
“你说啥?这村子附近,就这一家卖纸钱的?”黄良听着听着,突然直起了身子。 黄良抓住重点。
“何止咱这附近啊,跟前这七八个村子,就这一家!” 胡顺回答。
“我说的嘛,难怪了!”黄良说着,身子又躺了回去,也怪他,好些年都没怎么回来过,之前就算回来,也就是看看爹娘,哪在意过这村里有啥没啥。 黄良恍然大悟。
这么多村子,这么多户人家,就他家一个卖纸钱的铺子,再加上点忽悠人的说法,都说他家挣钱,这无论谁开,想不挣钱都难! 黄良觉得开纸钱铺稳赚不赔。
“顺儿!想挣钱不?” 黄良询问胡顺。
“想啊,表兄,当然想挣钱了!” 胡顺肯定。
“那跟着你表兄我好好干,我让你比刚才那家还挣钱!” 黄良许诺。
歇过晌,下午的铺子就没再开门,小两口打算带着放了学的褚沐和璇楚,去趟镇上。明儿个就是中秋,打算去集市上逛逛,买些月饼吃食回来,明晚叫上大家伙,一起到自家院子里赏月,过中秋。 沈慕容夫妇去镇上置办中秋物品。
每次去镇上必去的两个地方,一个是钱庄,另一个就是布庄或者成衣铺子。 沈慕容夫妇去钱庄和布庄。
褚沐见又来了买衣裳的铺子,伸手拽了下阿嫂的袖子:“阿嫂,我还有衣裳穿,不用给我买,给堂姊买就成。” 褚沐懂事。
褚璇楚也摇着头:“堂嫂我也有,不用再买了。” 褚璇楚也懂事。
“你们俩都长了不少,衣裳都短了,咋能不买?”沈慕容也知道,弟弟妹妹懂事,这是怕她破费,便商量到:“阿嫂这次不买成衣,买些布料回去自己做总行?” 沈慕容打算买布料。
褚沐十岁,璇楚也十三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一年多家里条件好了些,沈慕容又毫不吝啬,总是换着样的,给他们补身子,两人的个子都长了一大截! 褚沐和璇楚长个子。
之前的衣裳大多都不能穿了,忙的时候,沈慕容就给他们买成衣,眼下闲了,就打算买些上好的布料做给他们。 沈慕容打算亲手做衣裳。
褚沐还是摇头:“阿嫂,我正长身子,做了回头也又短了,还是不做了吧,反正现在正热着,短些穿着还凉快。” 褚沐拒绝。
“那可不成,让别人看了,该以为阿嫂针线活不好了!再说,三叔、你阿兄和我也要做啊,还有这些小了的衣裳,阿嫂买了布料改一改,兴许还能再穿上一年!” 沈慕容坚持。
之前小了的成衣,也都还半新呢,沈慕容并没打算扔掉,虽说现在日子宽裕了些,可也没到铺张浪费的地步。家里也没有更小的孩子接着,便打算买些材质颜色相同的布料,修修改改,也还能再穿。 沈慕容节俭持家。
褚岩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觉着很温暖,每次一起来镇上都会发生,他也从不会多说些什么,妻子善良温柔,弟弟妹妹听话懂事,此刻的他比谁都幸福! 褚岩感到幸福。
买了布料,几人又去了书肆,褚沐已经开始学写字了,要给他多准备些笔墨之类的,还有璇楚,沈慕容打算买些识字的书,趁着不忙的时候,自己教她也识些字,就算以后不干些什么,无聊时读读书也是好的。 沈慕容夫妇为褚沐和璇楚考虑。
此行的最后一站,几人去了镇上的集市,各种馅料的月饼,水果糖块,还有烧鹅烤鸡,干果炒货,林林总总买了一堆,最后还买了几盏造型精美的灯笼,才又坐着牛车折返回家。 沈慕容夫妇买过节物品。
今年的中秋节,褚家的几位长辈,似乎都有些提不起兴致,原因无他,褚雷人还在府城,离家一个多月,也不知在那边是否一切安好。 褚家长辈担心褚雷。
大堂嫂李氏,这次倒是带着儿子来了老宅,下午几人在灶房准备晚上的饭食,王氏刚把养在窗下水缸里的鱼捞出来,李氏就把装鱼的木盆接了过去。 李氏主动帮忙。
“阿娘,这鱼不好收拾,还是我来吧!” 李氏主动帮忙。
王氏也不客气:“成,那你收拾得干净些。” 王氏接受。
在一旁切菜的沈慕容,看着这婆媳二人,总感觉哪里好像怪怪的,方才要给灶坑生火的时候也是,往常大堂嫂躲都来不及,这次居然主动搬着小凳,坐在了灶前生火。 沈慕容察觉不对劲。
沈慕容歪头看了看屋外的太阳,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慕容觉得奇怪。
“偷什么懒?还不抓紧快点切完,就等着你那菜下锅了,切个菜这么磨叽!” 王氏催促。
瞄了眼脸拉着老长的大伯娘,沈慕容心想,看来大伯娘还是原来的配方! 沈慕容觉得王氏没变。
吃了一顿不咸不淡的中秋晚饭,褚大伯一家趁着天色微亮,回了自家宅子。 中秋晚饭平淡。
小两口在院子里摆上了桌子,褚沐和璇楚,还把那几盏花灯挂在了院子各处,今晚的天气很好,圆月当空,星河璀璨,不时还有微风袭来。 沈慕容夫妇布置赏月场地。
等到吃食酒水,一一被摆上桌,赵成、褚江、还有沈家四兄弟也陆续到了。 众人陆续到达。
众人围坐一桌,谈天说地,赏月观灯,褚三叔坐在其中,笑呵呵地看着众人,觉着似乎自打侄子成亲,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有滋味了。 众人赏月。
生活就是这样,一日撵着一日,中秋节过完,这一年又去了大半,褚璇楚的识字计划,也被沈慕容提上了日程。 生活平淡而美好。
沈慕容并没有像学堂一样,用三字经或千字文之类的书籍,教褚璇楚识字,而是买了几本寓言故事,或是游记之类的书,想着这样趣味性多一些,璇楚应该能更感兴趣些。 沈慕容教褚璇楚识字。
这天上午,褚岩正在院子里做棺材,褚沐也去了学堂,铺子里就只有璇楚和沈慕容,两人正学得起劲儿,褚江急匆匆地进了屋。 褚江带来消息。
“堂嫂,隔壁五方村的,有人要开纸钱铺子了!” 褚江带来消息。
沈慕容闻言一愣:“坐下慢慢说,什么时候的事儿,堂弟咋知道的?” 沈慕容询问详情。
褚璇楚给褚江到了碗凉茶,褚江一口气喝完,借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他是从村头大柳树那,一路跑回来的:“我闲着没事,在村里闲逛。在村头碰上冯瘸子了,他跟我说的。说是五方村那边,有户姓胡的人家,最近找了不少闲汉,给了钱,让他们在附近的村子里帮着宣扬,他家要开一家纸钱铺子,二十八那天开业。说是到时候会炸炮竹,还请了舞狮队,准备了不少瓜子糖块,到时候请乡亲们都去凑热闹呢!” 褚江讲述得知消息经过。
“二十八,那不就是后天了!” 沈慕容惊讶。
“是啊堂嫂,早知道我前一阵,没啥事就该出去多晃晃,说是这事儿都好几天了,咱今儿个才知道!现在可咋办?” 褚江懊恼。
他自打被堂兄领着干上了活儿,虽然还是改不了有些懒散的性子,可也已经不怎么出去闲晃了,这才这么晚了才知道! 褚江自责。
“早知道了,不也是这么回事,咱们又不能拦着人家不让开!也没人规定,这附近就只许咱们卖纸钱,开就开呗,我还没见过舞狮呢,一会儿跟你堂兄说说,后儿个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沈慕容并不在意。
柳暗花明又一村
“伯娘,真不用。隔壁院子近些,更方便。” 褚岩婉拒。
褚岩说完不等王氏反应,放下做到一半的棺材,起身去了院前的铺子。 褚岩离开。
王氏气得不行,自己都已经把身段放得这么低了,这褚岩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王氏恼怒。
要不是为了能挣着银钱,谁愿意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不就是挣了两个钱,有什么好嘚瑟的,等他家阿雷中举,先跟官老爷说,关了这个破铺子! 王氏嫉妒。
王氏越想越气,“呸”了一声,招呼也没打,气哄哄地回了自家。刚进自家院门,就见闺女儿褚芳迎了出来:“你咋又来了?” 王氏回自家。
“阿娘可真是的,别人娘家都巴不得闺女儿天天回去,哪有您这样的,嫂子天天往她娘家跑,也没见你说啥,自个儿闺女儿回来了,还不乐意!” 褚芳抱怨。
王氏心中本就有气,说到李氏的事儿,更是不满:“你少回来给我添堵,我就谢天谢地了,李氏又回她娘家了?干脆搬去她娘家住得了,见天的往过跑!” 王氏不满李氏。
褚芳挎着王氏的胳膊,她原就对李氏有些意见,成日端着个架子,好像她自个儿是个天仙儿,别人都是她家奴婢似的!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非要在阿娘面前狠狠告上一状! 褚芳挑拨离间。
“我来时正巧碰上,便问了一嘴!阿娘要是不愿意,说她就是了,以前女儿就说,阿兄考上秀才靠得是自己,与她个后来的何干!阿娘非不理,说阿兄以后得靠着她们家,全家都得把她当个菩萨供着!眼下可不一样了,以后是她们指望着我阿兄了,阿娘何必还忍着她?哪家媳妇儿不受婆婆的气,偏她金贵!” 褚芳煽风点火。
褚芳的话,真真是说到了王氏的心坎里! 褚芳说到王氏心坎里。
儿子成亲这么些年,王氏自问对李氏好得那是没话说,可李氏呢,压根就没尽过什么当儿媳妇的义务,现在搬回来了,整日苦着个脸不说,还天天往她娘家跑! 王氏不满李氏。
要不是坠子那事儿,王氏自觉有些没理,早就出手教训她了,想想就有些憋屈:“你知道个啥!” 王氏憋屈。
褚芳以为王氏是抹不开面子,遂劝道:“阿娘要是张不开嘴,跟阿兄说就是,回头让阿兄教训她!” 褚芳怂恿。
“阿雷在镇上用功都来不及,哪有这闲功夫,你阿兄眼下多么不易,你少往他身上打主意,少烦他。” 王氏维护儿子。
褚芳见劝不动,也不急于一时,反正她阿娘已然看李氏不顺眼,早晚得收拾她! 褚芳不着急。
“我哪敢烦阿兄啊,女儿也指望着阿兄早日高中呢!阿爹说您刚是去了老宅,怎么气冲冲的就回来了?” 褚芳转移话题。
褚雷那又快到交屋子租金的日子了,王氏本是去找褚阿奶凑钱的,听了褚阿奶的话,是想着把自家屋子租给褚岩,他做买卖的,用自家大伯的屋子不得多给些,这样一来儿子在镇上的开销,不就解决了! 王氏打小算盘。
王氏盘算的不错,结果可倒好:“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去了!本想着把屋子租给他,好换些钱的,人家还瞧不上咱呢!等你阿兄高中的,谁都别想来沾边,非得关了他那破铺子不可!” 王氏生气。
“阿娘说啥呢,谁要租屋子啊,褚岩他们租屋子干啥?” 褚芳疑惑。
王氏越说越气,翻着白眼,阴阳怪气道:“租屋子干啥!人家发达了,要开作坊了!” 王氏阴阳怪气。
“开作坊?”褚芳有些不敢置信,随后更是觉得愤愤:“女儿之前回来说,阿娘还来教训我!看看,看看,这才多久啊,人家都要开作坊了!之前坐那马车去镇上,定是谈了什么大买卖!” 褚芳嫉妒。
这事儿王氏比褚芳更气,以前褚家又不是没卖过纸钱,怎么单就他褚岩能挣上大钱,还开作坊!老天爷瞎了眼不成:“啥大买卖都跟你也没关系!” 王氏迁怒。
褚芳气坏了,阿娘只知道自己拿撒气:“要不是当初你们非得分了家,那铺子、作坊,现在就都是咱家的!” 褚芳抱怨分家。
王氏最烦别人拿他们之前分家的事儿说嘴,亲闺女儿也不成,正要教训她,就被正巧回来的李氏给打断了。 王氏被打断。
“小姑和阿娘在聊什么呢?” 李氏询问。
“嫂子今儿个回来的倒是早!”褚芳心里有气,嘴上更是不客气。 褚芳阴阳怪气。
李氏脸上的笑僵了僵,稍稳了下情绪,走上前挎着王氏的胳膊:“阿娘别怪小姑,确实是儿媳有些不对了,我家阿爹那情况,又刚搬回村里,儿媳实在是不放心,这才回去的频繁了些。今儿个我阿娘也教训过儿媳了,不能仗着阿娘您和蔼宽厚,就不顾礼数了!阿娘放心,以后儿媳定会好好侍奉您跟阿爹的,咱们在家里,把日子过好了。相公在私塾才能更安心念书才是。” 李氏认错。
李氏这番话一说,既认了错,又夸了王氏的为人,还把褚雷拉了出来,王氏反倒不好再说些什么,不然就好像,她不想让儿子在镇上安心念书似的! 李氏说话滴水不漏。
可什么都不说也不成,王氏只好把矛头又对准了闺女儿:“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是整日没啥事就往家跑,没啥事儿就赶紧回去。“ 王氏转移话题。
褚芳气得跺脚,白了一眼李氏,扭头就走了。 褚芳生气离开。
李氏今日这番表现,有些超出了王氏的预料,她不知道的是,李氏说的不全是虚话,她阿娘袁氏今儿个确实说她了。 李氏改变。
袁氏的原话是这般说的:“你成亲这么些年,一直住在娘家,只逢年过节回褚家待几日。你公婆不说啥,一是因为褚雷念书住在咱家,你是跟着照顾夫婿,二是你阿爹在私塾教书,能照拂他一二。 袁氏教导女儿。
可如今不一样了,咱们家这个样子,对褚雷没什么助力了不说,以后还要全指望着他!可他到底不是上门女婿,总要顾着自家爹娘,你再这般跟以前一样,心里没有成算,成日就知道往家跑,你那公婆早晚厌恶了你,指不定跟他儿子说你些什么!以后他发达了,万一弃了你去,咱们家到时可怎办?” 袁氏分析利弊。
“阿娘,褚雷他不是那种人!” 李氏辩解。
“发达后抛妻弃子的多了去了!你信得过褚雷,那他爹娘呢,你也信得过?要说也怪我跟你阿爹,当初就不该顾着脸面,只说是做棺材出身影响仕途,想着让褚家心甘情愿地,让褚雷做上门女婿,谁承想他家竟分了家,若是一开始就直说,现在还哪用担心这些!你听阿娘的,没事少往家跑些,多顺着点你那公婆。” 袁氏后悔当初。
李氏不得不听她阿娘的,因为袁氏说得对,她是信不过公婆的,不仅信不过还瞧不上,要不是当初阿爹说,褚雷以后必定是个有出息的,自己也见他一表人才,又怎么会忍了那粗鄙的一家。 李氏听从母亲劝告。
可眼下确实是今非昔比了,她不能再这般任性了! 李氏改变态度。
歇过晌,褚岩提着酒水和刚割的猪肉,去了隔壁堂爷爷那。 褚岩去堂爷爷家。
听了褚岩的想法,堂爷爷放下手里的烟袋,埋怨着:“你这孩子,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要用拿去用就是了,提什么租不租的,跟你堂爷爷我,还客气个什么劲儿?” 堂爷爷客气。
“堂爷爷,之前囤货就是白用的,这次哪能还白用!” 褚岩坚持。
“那哪是白用了?你把我家平小子带上了正道儿,还领着他挣了那么些钱,哪能算是白用呢!” 堂爷爷不肯收钱。
褚岩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堂爷爷,那钱是靠阿江和婶子做活儿挣的,还是给我们帮忙了!再说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是要招人在屋子干活,到时候闹腾不说,还得麻烦堂叔堂婶儿,闲时帮忙看着些,不能白用!” 褚岩坚持付租金。
褚江他阿娘钱氏,在一旁听了半天,想起了过年时,褚岩他们送来的红封,还有那些年礼。他阿爹说定是之前用屋子,自家不肯要租金,堂侄子这是想着法来补偿自家的。 钱氏明白褚岩心意。
钱氏暗想,这次若是还不要,回头指不定又给补的更多,再说万一因为这事,褚岩不好意思用自家屋子,再耽搁了正事儿,反倒不好,就在一旁帮着劝了劝:“阿爹,您要是不同意收租金,阿岩他们怕是就不敢用咱家屋子了,回头还要再去别家找,耽误时间不说,再没比咱家更近的了,也耽误事儿啊!” 钱氏劝说堂爷爷。
堂爷爷总算在钱氏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了收租金的事儿,不过还是叮嘱了褚岩好几遍,给点意思意思就成了,给多了他要生气的! 堂爷爷勉强同意。
解决了场地的问题,之后就是招人,褚岩找了褚江,让他帮忙叫来冯瘸子等,几个村里的闲汉,每人给了些铜板,请他们帮忙,在村里各处说一下,自家要招些妇人做活儿,要些手脚麻利人老实的,有想做的就来他家的纸钱铺子。 褚岩招工。
消息传出去没多久,就陆陆续续有人来到铺子,打听褚家要招工的事儿,沈慕容给她们一一说了,要做得活儿和工钱,也提前说了,自家这活儿,每年四节前至少能干上一个月,并不是全年一直都有的,最终从愿意做的人里,挑了十人出来。 村民来应聘。
沈慕容给这十人分成了两组,第一组只有两人,在头一间屋子,主要就是负责把整张的纸,裁剪成固定的尺寸大小。 沈慕容分工。
剩下的八人,分配在两个屋子里,都是负责折纸元宝的,给她们分开在三个屋子,主要也是考虑地方大些,做起活来方便。 沈慕容分工。
各组只固定人数,不固定是谁,她们可以自行调换,所有人的工钱也是一样的,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固定的,每人每月五百文。另一部分是根据做成的纸元宝数量来计算的,每个纸元宝一文,最后的总数,十个人平分。 沈慕容制定工钱。
抽出来半天时间,教会这十个人怎么折纸元宝后,褚家的作坊就正是开工了! 褚家作坊开工。
调配颜料、涂色、刷油这些,小两口在家自己做,弄好的纸张就晾在后院新支的杆子上,晾干后就会被送去隔壁院子,再经过剪裁、折叠,一个个纸元宝,就在流水线上诞生了! 纸元宝制作过程。
平时堂爷爷家里人,都会帮忙盯着点,沈慕容和褚岩只需时不时的,去隔壁监督下质量就成。 堂爷爷一家帮忙。
七月初,纸钱铺子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褚雷坐着牛车回了村里。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乡试就要开考了,届时整个宁川府的秀才都会前往。 褚雷回家。
此次他想早一些赶往府城,提前找好住所适应环境,也好安心备考。 褚雷提前去府城。
所以便在七月初就退了镇上租的房子,回家一是放下些多余的行李,二是和家里人知会一声,顺便看看许久未见的爹娘妻儿。 褚雷回家原因。
褚雷在家里住了几天,期间妻子和他说了不少家里的近况,当然也包括褚芳,她那最近频繁出现,还对自己颇有敌意的小姑子。 李氏告知褚雷家中情况。
“小姑子最近倒是回来了几次,其实她能经常回来,多陪陪爹娘挺好的,就是……” 李氏欲言又止。
褚雷放下手里的书,看向李氏:“就是什么?你我夫妻一体,没什么不能说的。” 褚雷询问。
李氏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小姑子这人心直口快的,有时说了些爹娘不爱听的,老惹得二老生气,我说了她一次,她有些不快罢了。” 李氏解释。
“哦,她说了些什么,惹了爹娘不快?” 褚雷追问。
“也没什么,无非是些家常理短,羡慕那家过得好,又嫉妒这家挣了钱,想着想着就埋怨上了爹娘,没给她个好出身,小姑子她还是小孩子心性,相公就当我碎嘴,听了个热闹,别往心里去。” 李氏轻描淡写。
拨开云雾见月明
虽然妻子李氏说着不要在意,可褚雷还是在心里,暗暗地留了个心眼。 褚雷留心。
果然,后来就在妹妹和阿娘的闲聊中,猜出了个大概! 褚雷打探消息。
那日褚芳来家里,阿娘正在院里剁杂草准备喂鸡,褚芳索性就蹲在一旁,母女俩就这么聊了起来。 褚芳和王氏聊天。
褚雷那时正在屋内温书,便听到了耳里,起先都是些家长里短的杂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直到褚芳又提起了老宅那边的事儿。 褚雷偷听。
“阿娘你见了吗,他们又整了个什么纸元宝,十个就要四十文,还那么多人排队买!难怪要开作坊了,这么挣钱,谁不想趁机多捞点!” 褚芳嫉妒。
之前租屋子的事儿,王氏还在气头上,闻言菜刀狠狠地剁了几下:“都是些瞎了眼的,什么破玩意儿都买!” 王氏生气。
“可不,女儿听说,那个什么纸元宝,就是他们被马车接走之后,回来才开始弄的,定是去镇上谈了什么大买卖,说不得就是人家老板教的!” 褚芳猜测。
王氏白了闺女儿一眼:“人家老板跟你一样蠢的?干啥上赶着教他们!” 王氏反驳。
“那说不定,是他们换了什么东西给人家。阿娘!老宅可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或者是秘方之类的?定是这样的,不然这么挣钱的东西,人家做啥告诉他俩!” 褚芳猜测有秘方。
王氏剁杂草的手,慢了下来,暗暗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王氏思考。
褚芳见她阿娘这般,觉得定是被自己说中了!更是愤愤不平,揪着手里的杂草,摔摔打打的:“我说什么来着,要不是当初……” 褚芳更加嫉妒。
王氏见褚芳又要提分家的事,一下停了手里的动作,瞪着她! 王氏警告。
褚芳嘟囔着,终是没把那两个字说出口:“本来就是嘛,那些东西,都该是咱的!” 褚芳抱怨。
褚芳的话虽没说全,可褚雷却听懂了! 褚雷听懂。
所谓的“羡慕那家过得好,又嫉妒这家挣了钱”,指的是老宅那边,褚岩挣了钱,褚芳嫉妒,心中不忿! 褚雷分析。
所谓的“埋怨上了爹娘,没给她个好出身”,怕是在怪罪家里,早年分家的事儿,老宅的铺子和买卖,该是他们长房的! 褚雷分析。
这事儿说来他也有责任,当初真是没能想到,家里那铺子,竟然还有这么红火的一天! 褚雷自责。
那年他二十考中秀才,村上学堂的先生说他有天赋,让去镇上私塾继续读,就是在那他认识了李秀才,据说是当年的头等秀才,家中独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 褚雷回忆。
后来他得了李秀才的赏识,时不时地被叫到家中小聚,后来更是让他借住在家中。 褚雷受李秀才赏识。
他知道李秀才想把独女嫁给他,想让他当上门女婿,可又因为他是家中长子长孙,抹不开面子。 褚雷知道李秀才意图。
于是袁氏便在李秀才的授意下,趁着他阿娘到镇上看自己的时候,说了些有的没的! 袁氏劝说褚母。
什么很是替他惋惜,明明天资聪颖,偏偏要被俗世拖累。他阿娘自是追问,袁氏便说了一套,什么做棺材出身的家事,会影响他科举、仕途的鬼话。 袁氏编造理由。
大乾极重视文人科举,大力倡导读书报国,这般的朝廷,哪会计较学子的出身。 褚雷知道实情。
可褚家人不懂,当时家里已经落寞了,那一大家子老、残、孤,将来都是他的负担,与其日后发达了再撇清关系,被骂得更惨,影响名声!还不如趁着现在,就算日后被拿来说嘴,也顶多是父母双亲,为了儿子的前途一时糊涂! 褚雷分析。
可谁能想到,今天竟会是这副局面! 褚雷感慨世事难料。
褚雷去府城赶考的前一天晚上,去了褚大伯夫妻俩的屋里。 褚雷找父母谈话。
“阿爹阿娘,这么多年为了儿子的前程,付出太多了,可我却一再让二老失望,实在是不孝!” 褚雷愧疚。
褚大伯拍了拍儿子的肩:“说这些干啥,是当爹娘的没本事,拖累你了!” 褚大伯安慰。
王氏也跟着说道:“阿雷你只管安心念书考试,旁的不用你管,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王氏安慰。
褚雷摇摇头:“阿爹阿娘才是,不用万事都只顾虑儿子的前程,累得双亲委屈了自己,名声受损!当年分家的事,儿子一直心中有愧,对不起爹娘和爷奶,以后爹娘想做什么,大可去做就是!” 褚雷表明态度。
王氏很是感动,眼眶红了起来:“当爹娘的给儿子考虑,那不是应该的!只要你能出人头地,我跟你阿爹,挨村里人两句骂算什么!” 王氏感动。
次日,褚雷挥别了家人,前往府城赶考。 褚雷去府城赶考。
今年中元节,有了纸元宝的加持,纸钱铺子的买卖更加红火了,去年褚阿奶还眼气后悔的很,今年倒是没有,只不过有些蔫蔫的。 中元节纸钱铺生意火爆。
老头子说的对,他们原来做了那么些年买卖,也从来没红火成这样,这说明啥,这说明褚岩两口子是有些能耐的! 褚阿奶想通了。
既然自己没那本事,算计不过又吵不赢,那就消停待着,左右他们没分家,就算是私活,他们还能撇了全家,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去? 褚阿奶打算安分守己。
褚家的小作坊,一直忙到了中元节的前几天,才停工。因为前期筹备的晚了些,这次节前实际上并没做上一个月,但沈慕容仍按照整月给发了工钱,再加上每个纸元宝一文的分成,十个工人每人都挣了一两多。 褚家作坊发工钱。
这可比去镇上打零工挣得多多了,原先有些嫌弃工钱太少,时间又短,没来做工的,眼下肠子都悔青了。谁能想到一个纸元宝一文,还十个人平分,能挣到这么多啊! 村民后悔。
眼下都摩拳擦掌的等着,下次褚家铺子招工,定要抢个头筹! 村民期盼下次招工。
不仅小两口的作坊人气爆棚,连褚江的在村里的人气,都一下子旺了起来,突然就成了媒婆们,抢着给说亲的香饽饽了! 褚江也受欢迎。
铜钱烧纸的活儿也早好几天就停了,褚江这几日借口去帮忙,天天往隔壁跑,或是给褚岩打下手闲聊,或是在铺子里,给沈慕容帮忙卖货,中午关铺子的时候也不肯回去,就挤在褚沐那屋凑合,天天都得他阿娘钱氏来逮他,才肯家去! 褚江天天去褚岩家。
后天就是中元节了,此时铺子也不像前几日那么忙了。 中元节将至。
沈慕容看着褚江这样,有些好笑:“堂弟这是做什么,有人给你说亲,不是好事儿嘛?” 沈慕容打趣褚江。
褚江哭丧着脸:“堂嫂就别笑话我了,她们这哪是给我说亲啊,她们这是给银子说亲呢!连我阿爷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出了个天仙儿似的丫头,这媒婆子都快把我们家门槛踩低半寸了!” 褚江诉苦。
褚三叔用拐棍敲了敲褚江坐着的椅子:“别瞎说,让人听了去多不好!” 褚三叔责怪。
“堂叔你别不信,不然早怎么没见这么多媒婆上家来?他们就是见堂兄的铺子挣了钱!连作坊的女工,一个月都挣了一两多,再一想我这种,一直跟着堂兄混的,还能少挣了吗?前后这么大变化,不是为了银子,还能是为了啥?” 褚江抱怨。
褚三叔不赞同的摇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嫁闺女儿,还不能找个家里条件好点的,有本事的男人了?” 褚三叔反驳。
“那当然是没毛病,不是说人家姑娘不好,可我总觉着,那些媒婆子看我的眼神,就跟那黄鼠狼看见鸡了似的,我在她们眼里,不过是从好吃懒做的闲汉,变成了好吃懒做,但是有钱的闲汉!” 褚江形容媒婆。
褚江想想那些媒婆子的嘴脸,搓了搓手臂,顿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褚江害怕。
沈慕容被褚江逗得,笑趴在了柜台上,褚岩揉了揉妻子的头,撇了自家堂弟一眼:“你再这么躲下去,媒婆像不像黄鼠狼我不知道,婶子倒是真能把你当鸡剁了!” 褚岩打趣。
“堂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不我晚上也不回去了,你让阿沐收留我几晚可行?堂弟我这怎么说,也算是为堂兄你挡灾了是不是?” 褚江求助。
“你替我挡的哪门子的灾?” 褚岩疑惑。
褚江说着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来搭住褚岩的肩膀:“堂兄你想啊,要不是你成亲了,娶了我堂嫂,现在门槛子被踩低半寸的,是不是就变成你了,搞不好还不是半寸,都能直接踩平它!那我这不也勉强算是,给堂兄你挡灾了吗!” 褚江解释。
褚岩点了点头:“成!” 褚岩同意。
“堂兄你上哪去啊?”褚江见褚岩说完,甩开自己的胳膊就往外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褚江疑惑。
“我去喊婶子现在就过来杀鸡!” 褚岩吓唬褚江。
纸钱铺子照例在中元节的前一天关了门,褚江这下没了借口往过跑,被钱氏逮住相看了好几个姑娘。 褚江相亲。
中元节过后,趁着铺子还不用开门,小两口回了趟沈家。沈家最近的驱蚊生意,做得也十分红火,中元节都没见沈家兄弟歇一歇。 沈慕容夫妇回娘家。
今日轮到沈泽漆去镇上卖货,沈松杰领着妹妹妹夫,去看了后院他们囤的药材,还有一口新架起来的铁锅,里面正咕嘟咕嘟的,不知道煮着什么。 沈松杰介绍驱蚊生意。
“驱蚊药酒和药油卖得别提多好了,我们也跟镇上买货的人说了,家里还有其他驱蚊的东西,打算明年天一暖和就开卖!这不,这些都是提前采回来的药材,打算晾干了,明年做驱蚊药丸用的!” 沈松杰介绍。
听二兄说生意好做,又见娘家人热火朝天的忙着,沈慕容别提多开心了:“生意好就成,总算没让兄长们白折腾一回!” 沈慕容高兴。
“我妹妹出的主意,当然好做了!而且这买卖,正好赶在夏天地里不忙的时候,也不耽误家里的活儿,冬天还能提前做准备,咱家又是开药铺子的,简直就是替咱们家量身打造的! 沈松杰夸赞。
还有那口锅,看见没,你不是说可以做驱蚊木片来着,我们试了下,可是天太热了,没等木片泡好,药汁就坏了!后来阿爷又给找了个新方子,这个可以加热,把木片先放在锅上面蒸,然后再进药汤里泡煮,我们试了下还真成了,眼下那正试着不同的木头呢!” 沈松杰介绍。
沈慕容越听越开心,她的想法再也不是天马行空了,能为家里出分力,真的超级开心:“褚岩你快抓紧我!二兄若是再夸下去,我都要飘起来了!” 沈慕容得意。
褚岩笑着揽住妻子的肩,沈家买卖做起来了,他也十分高兴:“二兄,家里可还忙的过来?若是太忙了,就把铜钱烧纸的活儿放一放。” 褚岩关心。
沈慕容听了也点点头:“就是的,两个嫂子怀孕了,家里还要做这个驱蚊药的生意,定是忙不过来的。烧纸这边还有赵成和褚江两家在做,忙不过来就放一放!” 沈慕容提议。
沈二兄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家里自打做了这个买卖,确实越来越忙了,再加上两个孕妇,他之前也想过,是不是跟妹妹商量下,纸钱的活儿再找户人家帮忙。 沈松杰为难。
可又一想,那时眼看着就是中元节了,上哪临时找个信得过的人家,好在驱蚊生意也才刚忙起来没几天,几天的功夫咬咬牙就挺过来了! 沈松杰犹豫。
沈慕容一看二兄的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二兄真把我当外人了不是,这事儿有什么不能跟我们说的!” 沈慕容埋怨。
“不是,其实这次也就最后那几天太忙了些,二兄哪是跟你见外,不是一时找不到靠谱的人家嘛。” 沈松杰解释。
吃饭的时候,沈慕容又和她阿娘提了提:“怎么忙不过来也不和我们说,连阿爹阿娘也跟我见外了不成?” 沈慕容撒娇。
沈母嗔了闺女儿一眼:“你这孩子,谁跟你见外了,我正要和你说呢,就被你二兄个大嘴巴先说了!阿娘给你们重新找了个人家来做。” 沈母解释。
山重水复疑无路
节后,小两口又带着褚沐,提着礼回了趟沈家,一进院就见到满面红光的二兄沈松节,此刻不知从灶房端了碗什么,正快步朝厢房那边走去,半路看见妹妹一家,笑容更甚! 沈慕容夫妇回娘家。
沈松节扭身朝着灶房那头喊着:“阿娘,慕容他们回来了!” 沈松节热情招呼。
喊完又冲着自家妹妹说道:“妹,你们先进堂屋,我先给你嫂子把这汤面送过去!”说完也不等沈慕容等人反应,小心翼翼地端着面碗,快步进了厢房。 沈松节体贴入微。
沈慕容目光追随过去,总觉着她二兄今天好像格外的高兴! 沈慕容觉得奇怪。
“赵氏又有孕了!” 沈母宣布喜讯。
“真的吗阿娘?太好了,我又要当小姨母了,我们麦冬要当小哥哥啦,开不开心?”沈慕容抱着二兄家不到五岁的小外甥沈麦冬,捏捏他的小脸逗弄着。 沈慕容逗孩子。
二婶郑氏也笑眯眯地道:“可不,前儿个一早做饭的时候,突然就吐得不行,阿爹给把了脉,说是有喜了!” 郑氏报喜。
“可不止这个,你二婶年尾上,也是要当奶奶的人了!” 沈母又爆猛料。
沈慕容瞪大了双眼,看着二婶郑氏:“堂嫂也怀上了?上次来怎么没听说?” 沈慕容惊讶。
“也是才知道没多久,她这两天反应大,这会儿正在屋子里歇着呢!” 郑氏解释。
“那可要恭喜二叔二婶还有堂兄堂嫂了!” 沈慕容道喜。
沈母看着聊得正欢的闺女儿,眼神向下扫了眼,拉过沈慕容的手,拍了拍:“你跟女婿也成亲一年多了,打算什么时候让阿娘当上外婆啊?” 沈母催生。
沈慕容不知话题怎么突然就到了自己身上:“阿娘……” 沈慕容尴尬。
褚岩安抚地轻拍了下妻子的手臂,见她转头看向自己,便朝她笑了笑:“阿娘,我听说年纪小的话,生孩子容易有危险,我们不急。” 褚岩解围。
没料到女婿会这么回答,沈母有些意外,她是村里的接生婆,咋能不知道,这岁数小的女人生孩子凶险! 沈母意外。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年纪太大了也不好恢复,你们两个本身成亲就晚,慕容她今年都二十一了,哪里还小了!阿娘也不是催你们,只是也该是时候考虑这事儿了。” 沈母继续劝。
褚岩抿着唇,许久点头应了声:“好。” 褚岩答应。
郑氏见气氛有些不对,忙转移话题:“松节和泽漆呢?昨儿个不是还说,要找你们商量事儿呢,这会儿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麦冬快去把你阿爹跟堂叔叫来!” 郑氏转移话题。
“好!”麦冬嚷着,随后像个小炮弹似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把他阿爹和堂叔给拽了进来。 麦冬找人。
“家里两个孕妇,就剩你大嫂在灶房忙着呢,我跟你阿娘得去帮忙了,你们先聊着!”郑氏说完,挎上沈母的胳膊,把人带了出去。 郑氏拉走沈母。
出了堂屋,见四下无人,才又开口:“阿嫂,你也别多想,我看啊,这是好事儿!” 郑氏安慰。
“啥好事儿,这慕容都二十大多了,两人还不想要孩子,褚家对他俩不上心,我再不催着点,这以后时间长了,就村里那些人,什么难听的话说不出来?” 沈母担忧。
“你没听你女婿说,是怕有危险,这是把咱慕容放心上了,在乎她啊,这还不是好事儿?人家小两口说不定有自己的打算呢。再说了,村里那些人,现在羡慕后悔都来不及呢,咱们这对小夫妻多有出息啊,是不是?” 郑氏劝解。
“哎,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 沈母叹气。
郑氏连忙打断沈母后面的话:“有道理就成,大嫂咱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俩孩子都不是那种不懂事儿的!” 郑氏劝说。
堂屋里,沈慕容听懂了兄长们的意思。 沈慕容询问。
“二兄和堂兄是也想做买卖,让我们帮忙出个主意?” 沈慕容询问。
沈松节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赵氏这不又怀了嘛,麦冬也越来越大了,家里活也不算多,我跟泽漆就商量着,想再干点啥,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好,你打小就聪明,给二兄出出主意?” 沈松节说明来意。
沈泽漆也道:“是啊,我们认识的人里,就堂妹你和妹夫是做买卖的,想听听你俩的意见。” 沈泽漆附和。
“二兄,堂兄,这事儿太突然了,我一时也想不起啥来,你们要是不着急,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可成?” 沈慕容说需要考虑。
沈泽漆笑着摇摇头:“不着急,慕容你慢慢想!这事儿,我跟堂兄还没跟阿爷他们说呢,趁着这段时间,也跟家里商量商量!” 沈泽漆不着急。
“想好了就找人来知会一声,我跟泽漆过去!” 沈泽漆客气。
“好,我知道了!” 沈慕容应下。
和以往一样,三人在沈家吃过晚饭,才散着步回去,不一样的是,褚岩今天似乎比平时更加沉默了,沈慕容几次想开口,可看了看身旁的褚沐,都又把话咽了回去。 褚岩沉默。
洗漱好,褚岩像平时一样,要拿盆去打洗脚水,刚直起身,就被沈慕容叫住了。 沈慕容叫住褚岩。
“等一下!” 沈慕容语气温柔。
褚岩转过身,看着走到面前的妻子:“怎么了?” 褚岩疑惑。
沈慕容拿过褚岩手里的水盆,放在一旁:“褚岩你生气了,是因为阿娘吗?阿娘她……” 沈慕容小心翼翼。
“不是。”褚岩打断了妻子的话儿,抬手帮她把碎发顺在耳后:“我没生气,阿容。” 褚岩否认。
“那你不开心了,褚岩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啊,还是……”沈慕容说着把头低了下去,两滴泪砸在了,她紧紧攥在一起的手上:“还是你不喜欢我,不想要我们的孩子……” 沈慕容猜测。
褚岩双手捧起妻子的脸,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泪珠:“怎么会,怎么会不喜欢你!” 褚岩心疼。
沈慕容吸了吸鼻子,喃喃道:“那你为什么不开心,一天都不怎么说话。” 沈慕容委屈。
褚岩右手搂过妻子的腰,左手轻按她的头,把她整个人都镶在自己怀里,温柔地在她耳旁低语。 褚岩安慰。
“我当然想要咱们俩的孩子,只是……只是万一这个孩子的到来,会给你带来危险呢。阿娘她,就是这么走的……那我宁可没有孩子,这辈子就咱们两个,不好吗?” 褚岩坦白心声。
沈慕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还以为你是不喜欢……” 沈慕容感动。
褚岩用下巴蹭了蹭妻子的头顶:“傻不傻。” 褚岩宠溺。
沈慕容又感动又心疼,当年阿娘的事儿,一定吓坏了他,她双手环住褚岩的腰身,轻拍着褚岩的背。 沈慕容心疼。
“都过去了,没事了。你看我这么健康,阿娘是村里最有名的接生婆,阿爷又是郎中,到时候肯定一点事儿都没有!” 沈慕容安慰。
“阿容……” 褚岩动容。
沈慕容从褚岩怀里抬起头,仰着脸看他:“可是,我想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儿子啊!褚岩,我不说一定要,你也不说一定不要,我们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沈慕容撒娇。
褚岩看着妻子的小脸,没有说话。 褚岩沉默。
“我保证,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你赶都赶不走的那种!赖定你了!嗯?好不好?” 沈慕容撒娇。
褚岩低下头,靠在妻子的肩上,深吸了几口气:“好,我们顺其自然。” 褚岩答应。
过完端午节,纸钱铺子又照常开张了,蒋莎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找了一日把小宝托付给崔姨母,自己来了褚家老宅。 蒋莎来做工。
喊了璇楚帮忙看顾铺子,沈慕容就带着蒋莎去了库房,手把手一步一步的教她,怎么制作银票纸钱。 沈慕容教蒋莎做工。
银票纸钱的制作过程很是简单,裁纸、刷墨,再对齐翻印在纸上就可以了,不出半个时辰,蒋莎就可以很熟练的制作了! 蒋莎学会。
蒋莎走时,沈慕容把纸墨和印板,打好包一同给她带了回去:“一天送过来一次就成,表妹若是走不开,就让蒋全来。” 沈慕容嘱咐。
“表嫂放心,这点时间还是有的,我肯定给做得跟表嫂做的一样,绝不能耽误了你们的生意!” 蒋莎保证。
“自然是放心的,不然就不会找你了!” 沈慕容信任。
“那表嫂我就先走了,替我跟表兄还有阿沐表弟问好!” 蒋莎告别。
“好,路上小心!” 沈慕容送别。
银票纸钱的活儿交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沈慕容就一边琢么着二兄的新买卖,一边折着纸元宝。 沈慕容思考新买卖。
铺子前没人的时候折几个,晚上闲着没事儿的时候,边和褚岩聊天也能折几个,褚沐和璇楚闲着时也会帮着一起做,没过几日,就攒出了不少纸元宝。 沈慕容努力工作。
这天晚上,褚岩去院里倒完洗脚水回屋,就见沈慕容坐在炕边,双脚晃悠着晾干,手里还在折着纸元宝,连蚊子落在了脸上,都不曾察觉。 褚岩心疼。
褚岩上前替妻子赶走蚊子,随后在门口点上干艾蒿,很快艾草的香气就飘了出来,蚊虫都躲得远远的,不再试图闯进屋里。 褚岩驱蚊。
沈慕容闻着空气里的气味,放下手里的纸元宝,看着褚岩打蚊子的背影,出了会儿神,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沈慕容灵机一动。
褚岩身形一顿,看向妻子:“知道什么?” 褚岩询问。
“褚岩,我知道二兄他们能做什么买卖了!驱蚊包!” 沈慕容兴奋。
沈慕容兴奋地,光着脚就要站起身来,褚岩见状忙上前把人抱住,拿过一旁的鞋子,给她穿上。 褚岩保护沈慕容。
“驱蚊包是什么?” 褚岩好奇。
沈慕容兴奋地给褚岩描述着:“就是把驱蚊的药材,放到荷包里,随身佩戴驱蚊虫用的。小时候阿爷让阿娘给我们做过,就像端午节的香包一样,不够要大上许多!” 沈慕容描述驱蚊包。
褚岩想了想,夏天蚊虫多,沈慕容又是个很招蚊子的人,要是有卖的,他应该会买来给妻子,可是:“倒是个好想法,不过阿容,村里可能不太好卖。” 褚岩担心销路。
褚岩不想打击到妻子,说完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安抚。 褚岩安慰。
“是哦。” 沈慕容失落。
沈慕容想了想也是,村里人大多过得都糙,觉着不就是被蚊子咬上几口,除了家里有小孩子的,否则多是不太在意的! 沈慕容觉得有道理。
就算有精细点的,也都是用些土办法,譬如褚岩刚刚烧的干艾草,这玩意四五月份遍地都是,采了自家晾干备用就成,能买香包驱蚊的人家,怕是不多。 沈慕容分析。
“那,要是去镇上卖呢?会不会好一点?”镇上有钱人家多,又不像村里的房子院子,烧艾草的话,应该不是都很方便,沈慕容觉得说不定可以试一试。 沈慕容不死心。
“可以先让二兄去镇上了解一下。” 褚岩建议。
“好,那我们明天就和二兄他们说一下!” 沈慕容开心。
“好。” 褚岩答应。
第二天,沈家一早刚吃过早饭,就得了消息,说褚岩两口子有事让沈松杰和沈泽漆过去一趟,二人和家里说了声,就一同过河,前往褚家老宅。 沈家兄弟赴约。
沈家兄弟俩,和沈慕容夫妻俩,四人一同待在铺子里,密谋驱蚊包的发财大计。 四人商议。
“这东西咱自家就有好多方子,装药材的荷包也好做,成本应该也不高,就是村里买的可能不多,得先去镇上看看,了解下情况,二兄跟堂兄觉得怎么样?”沈慕容把她和褚岩的想法,都说给了兄长们,征询两人的意见。 沈慕容说出想法。
“我觉得挺好,不如一会儿,我就跟泽漆去镇上看看,你说呢?”沈松节推了推堂弟沈泽漆。 沈松节赞同。
“我觉得也成,去镇上看看,用不上多长时间,回来了再商量细节!” 沈泽漆赞同。
像沈泽漆说的那样,果然没等到晌午,二人就又回到了褚家,不过情况并不乐观。 沈家兄弟回来。
沈松节叹了口气:“镇上的药铺、医馆里都有卖的,咱们再做了去卖,怕是没什么赚头。” 沈松节沮丧。
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也是褚岩提议先去镇上了解一下的原因,驱蚊包并不难做,懂些药材的,说不定都能想到,只要有人想得到,就一定会有人卖。 褚岩的先见之明。
沈慕容听了兄长的话,陷入了沉思。 沈慕容思考。
沈松节见妹妹不说话了,忙安慰道:“没事儿,慕容你再帮我想个别的就是了,又不着急。” 沈松节安慰。
“二兄,你和堂兄可看了那些驱蚊包,都是什么样子的?” 沈慕容询问细节。
沈松杰略回忆了下:“看了,和阿娘做的差不多,都是拳头大的荷包,就是颜色上有些差异。” 沈松杰回忆。
“没错。”沈泽漆也点头附和。 沈泽漆肯定。
“其实昨晚我也有想过,驱蚊包并不算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既然有人在卖了,咱们不如想想办法,同样都是驱蚊,可以换个样子。” 沈慕容提出新思路。
“那什么样的,是最好的?” 沈松杰好奇。
最好的啊,当然是花露水和驱蚊液了,还有什么驱蚊手环、防蚊贴、还有青草膏之类的,方便不说,体积小巧还好看! 沈慕容内心OS。
“二兄,咱家驱蚊包里的药材,能做成药水或者是药膏之类的吗?” 沈慕容询问可能性。
沈松杰抓了抓头发:“这我还真不知道,泽漆你知道不?” 沈松杰为难。
“我也不清楚,这个估计得问大堂兄和阿爷!堂妹是有想法了?” 沈泽漆提议问长辈。
“是有点,不过还没太想好,堂兄你跟二兄回去,先问问大兄能不能做,做了之后会不会影响效果,其他的容我再想想看。” 沈慕容说出计划。
“成,出来一上午了,我跟堂兄先回去,过几日再来!” 沈松杰决定回家问。
褚岩见状忙拦了人:“二兄和堂兄吃了午饭再走也不迟。” 褚岩挽留。
“对啊,褚岩不说我都没注意,马上就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呗!”沈慕容也跟着劝道。 沈慕容附和。
沈松杰看了眼堂弟沈泽漆,摆摆手:“不了,我俩一早上就出来了,家里估计也记挂着,还是先回去,改天再来你这吃!” 沈松杰婉拒。
之前是没什么想法,现在有了大致的方向,接下来的几天,沈慕容就把精力都放在了,琢磨驱蚊药这事儿上了。 沈慕容专注思考。
要是能做成驱蚊液那样的药水,没有小喷壶要怎么用?没有上辈子的防腐技术,要怎么长时间保存?或者怎么才能做成,像驱蚊手环或者驱蚊贴一样,能够随身佩戴的东西? 沈慕容思考难题。
这些都是要仔细思考,有待解决的问题! 沈慕容思考难题。
又过了不到一旬,二兄沈松杰来了铺子一趟,给沈慕容带来了两样小东西。 沈松杰带来新东西。
“上次说的事儿,阿爷又翻了些书,找了几种新方子,这是大兄闲时帮忙做的。这个是用新鲜药材碾压出来的药汁,这个是干药材做成的药丸子!药膏倒是好做,可是阿爷说做成膏会影响效果,就给做了药丸子,妹你看看!”沈松杰边说,边把两个小药罐放在了柜台上! 沈松杰介绍。
一个里面装的是墨绿色的药汁,另一个里面是一个个,光溜溜颜色有些发黑的小药丸,都带有一种植物特有的清香味,还挺好闻! 沈慕容观察。
沈慕容看着面前这两样东西,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沈慕容心中有数。
“二兄,你等一下。我跟褚岩关了铺子,和你一起去家里说!” 沈慕容决定去沈家。
“没事,不急!” 沈松杰客气。
小两口今儿个下午提前关了铺子,和沈松杰一同去了沈家,打算和兄长们好好研究研究。 小两口去沈家。
“大兄,这种药汁能存放多久?” 沈慕容询问药汁保存。
沈川柏解释道:“这种天气顶多三日,要是再热些,那就更不好说了。” 沈川柏解释。
“那这个能做成药酒或者药油吗,像阿爷的跌打药酒一样,这样是不是能放的更久些?” 沈慕容提出新思路。
沈川柏点点头:“倒没什么难的,也确实是可以多保存一段时间!” 沈川柏肯定。
“那酒的话,会不会盖住了原来的药味?” 沈慕容担心药味被掩盖。
“多少都会有一点,但是控制好比例,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像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用上没一会儿,就闻不见什么酒味了!” 沈川柏解释。
沈慕容懂了,这大概就像有些护肤品、香水、花露水添加酒精的道理一样,而且要是涂抹在身上,体温高,酒精会先挥发掉的,剩下的就只有药味了! 沈慕容理解。
得了大兄的肯定答复,沈慕容笑了:“那我知道怎么做这个买卖了!” 沈慕容开心。
“怎么做?” 沈松杰好奇。
“我觉得药汁、药油、药酒还有药丸,咱们都能用上!药酒和药油可以装在小瓷瓶,或者小药罐里直接卖,一份也不用装太多,这样用手指,或者小木棒之类的,直接沾着就可以涂在身上,手腕、脚腕、后颈,哪都可以,身上带了气味,自然就驱蚊了!” 沈慕容说出想法。
说罢,沈慕容用手指沾了点药汁,涂在了自己手腕上,展示给众人看:“就像这样,不喜欢酒味,或者是小孩子,就可以用药油,要是怕药油污了衣服的,就可以用药酒,它们俩算是个互补的选择!” 沈慕容示范。
沈松杰学着妹妹的样子,也抹了点在自己手腕上,待干了后闻了闻:“是个好办法,那药汁和药丸呢?” 沈松杰觉得可行。
“药汁,我原本是想着泡了油纸之类的,纸片随身带着又方便又不碍事,可是纸片的话,怕是没一会儿就没味了,又爱坏。 沈慕容说出想法。
还是褚岩想的办法,咱们可以把木头晾干,做成掌心大小,半指厚的木片。再把它泡进药汁里,泡透再晾干,或者多重复几次,这样木片就带有药香味了,栓上红绳和穗子,挂在身上就成了! 沈慕容补充。
不过这个暂时只是我的想法,还要试着做一做,才知道行不行。 沈慕容补充。
药丸就更简单了,做得小一些干一些,也是放在小罐子里卖,可以藏在衣领、袖口,或者腰间,一样能达到效果!” 沈慕容补充。
沈慕容说完,抿嘴张大眼睛看着兄长们。褚岩看出她有些紧张,悄悄握住妻子的手,待她转头看向自己,无声地对她说:“真棒。” 褚岩鼓励。
沈川柏拍了下弟弟的肩膀:“咱们慕容这聪明劲儿,可惜不是个儿郎,不然说不定给咱老沈家考个状元郎回来!” 沈川柏夸赞。
沈慕容佯装生气地看着自家兄长:“大兄说什么呢,女孩怎么了?” 沈慕容不满。
“是大兄说错话了,我们家慕容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气。” 沈川柏道歉。
沈慕容朝她大兄笑了笑:“二兄,堂兄你们觉得怎么样,可行吗?” 沈慕容询问意见。
“我觉得可以,这些哪一个,不都比镇上卖的驱蚊包强多了!” 沈松杰赞同。
沈泽漆也跟着点头:“是不错,而且又是咱家自己的手艺,药材什么的上山采就是了,顶多有些瓶瓶罐罐的成本!” 沈泽漆也赞同。
“就是妹你一下说了好几种,咱们要是一起都拿去镇上卖,是不是太多了些?” 沈松杰担心。
沈慕容看向自家二兄:“可以先只做其中的一种或两种,剩下的等买卖稳定了,再陆续上新。对了,我刚又想到一个,大兄倒是可以配些止痒消肿的药膏,搭配着一起卖,说不定也可以。” 沈慕容给出建议。
众人又在沈家商量了许久,沈家兄弟最终决定,先做驱蚊药酒和药油,这两个方子一样,前面的工序可以一起准备,只是在最后有些出入,其实就相当于一种产品的两个分支。 众人决定。
定好了这些,接下来就是前期的准备,先是要上山采集大量的药材,还要去买一批小瓷瓶备用,等制作药油和药酒的时候,还可以顺便试着做一下,沈慕容说的那个驱蚊木片,总之沈家一下子就忙了起来。 沈家开始忙碌。
总算帮二兄想好了主意,沈慕容的纸元宝,也积攒了一定的数量,终于在五月末的时候,摆上了纸钱铺子的柜台! 沈慕容的纸元宝上架。
成品的纸元宝硬度和支撑度都不错,沈慕容就在柜台的两端,一金一银,摆了两座元宝山出来,圆滚滚亮闪闪的,又惹眼又招人喜欢,往那一摆,好像屋子都跟着更亮堂了些。 沈慕容展示纸元宝。
这下不用沈慕容主动介绍,凡是进了铺子的人,就没有不问的! 顾客询问。
“哎呦呦,褚家媳妇儿,你们这是挣了多些钱啊,咋把这金子银子都摆在铺子里来了?” 顾客调侃。
沈慕容听后笑了起来,从身后又拿了个纸元宝,递到来人的手里:“周大娘,您再仔细瞧瞧,这哪是金子银子啊?这要是真的,我们就不用卖纸钱了!” 沈慕容解释。
周大娘用手掂了掂,重量不对,又捏了捏:“不对啊,这是个纸的?” 顾客发现。
“周大娘您真聪明,这就是个纸的,纸元宝!” 沈慕容介绍。
一旁的宋家婶子也凑过去摸了摸:“纸元宝,哎呦你别说,这不就是戏折子里说的那个金元宝嘛!咋,这也是给死人用的纸钱冥币?” 顾客好奇。
沈慕容趁机游说了下:“当然了,咱家铺子不就是卖纸钱的嘛!周大娘,宋婶子,二位要不要买点回去?” 沈慕容推销。
“你这个元宝是咋个卖法?” 顾客询问价格。
“这个单买的话,是五文钱一个,您要是多买些,五金五银,我就收您四十文,怎么样?” 沈慕容报价。
周大娘听了,犹犹豫豫地把手里的元宝放了回去:“这咋比那银票纸钱还贵呢?” 顾客嫌贵。
“是要贵些,这个做起来麻烦不说,用得原料也多,要不咋能做的这么像呢!” 沈慕容解释。
宋婶子拿过了刚被放回去的纸元宝,细看了看,要不是拿在手里,看着跟真的似的:“你这金的、银的,咋还一个价?” 顾客问价格。
沈慕容笑了:“婶子,原料都是一样的,就是颜色不一样罢了,总不能金的就多要您些不是?” 沈慕容解释。
“你家这东西做的,跟真的似的!看着是真打眼,你刚说五金五银四十文?” 顾客觉得好看。
“没错,多买些便宜。” 沈慕容再次推销。
“成,那就来十个!正好赶上老爷子烧周年,也给他烧些金银宽敞宽敞,再给我拿两刀铜钱烧纸。” 顾客购买。
“好勒,您稍等。”沈慕容说着,抽出张黄烧纸,把十个纸元宝包好,然后又拿了两刀铜钱烧纸,一起递给宋婶子。 沈慕容打包。
周大娘看宋婶子买好喜滋滋地走了,也有些心动,可又觉得稍有些贵,万一买回去不好烧咋办,正犹豫着,铺子里又来了人。 顾客犹豫。
来人同样一进屋就看见了成堆的纸元宝:“呦,这是你家上的新纸钱?这看着可比之前的银票纸钱都惹眼,看着跟真金子似的!瞅着就金贵,这个咋卖?” 新顾客询问。
“五文钱一个,五金五银四十文。” 沈慕容报价。
“褚家媳妇儿,我要是只想买五个金的回去试试的话,给你二十文行不?” 新顾客想单买。
“这……” 沈慕容犹豫。
没等沈慕容把话说完,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周大娘开了口:“你家每次上的新纸钱都比之前的好,这次这个最招人喜欢,褚家媳妇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也拿五个,我俩一起跟你拿十个成不?就是……” 周大娘想一起买。
沈慕容笑了:“周大娘,您也想要金的?” 沈慕容询问。
“是呢,要不都说你是个聪慧人!” 周大娘承认。
“成,那您二位还要什么?我一起给您包上!” 沈慕容答应。
可能是有之前铜钱烧纸和银票纸钱的铺垫,沈慕容这次纸元宝的试卖,比之前顺利不少,大家好像都习惯了,褚家的纸钱铺子三不时就有些新鲜玩意,解释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沈慕容卖纸元宝顺利。
这纸元宝金银的外表,确实很惹眼也招人喜欢,相比之前的那些纸钱,更有一种实物的感觉,大家接受起来,似乎要比沈慕容预想的快上许多,没多久就步上了正轨。 纸元宝受欢迎。
而沈家的买卖也在积极筹备中,沈松杰时不时的,还会来跟小两口聊聊进度。 沈家积极筹备。
这天刚送走二兄沈松杰,褚岩把妻子叫去了一旁:“有个事儿,要和你商量下。” 褚岩有事要说。
绝处逢生又一峰
褚岩说有事儿要和自己商量,沈慕容一时有些懵,突然间干嘛搞得这么严肃! 沈慕容疑惑。
“什么事儿啊?” 沈慕容询问。
“阿容,咱们买辆牛车吧。” 褚岩语出惊人。
沈慕容一下子抓住了褚岩的衣袖,张大眼睛看着他:“牛车?” 沈慕容惊讶。
难道是自己耳朵有问题不成,搞得这么严肃认真,原来是想买辆牛车,虽说眼下耕牛是重要的劳力,又贵又难卖,可似乎也不用如此的啊! 沈慕容疑惑。
褚岩以为妻子是不太同意:“买了以后进货方便些,二兄去镇上卖货也方便。” 褚岩解释。
沈慕容有些惊讶:“褚岩,你是想着借给二兄用,才要买的?” 沈慕容惊讶。
“也不全是,咱们也用得上。”褚岩喜欢沈家的氛围,沈家也是真心地对待自己和褚沐,就算不是为了妻子,他也愿意把沈家人当做是自家人。 褚岩解释。
褚岩考虑的没错,他们经常要去镇上进货,有了牛车确实方便不少,也能省下每次雇牛车拉货的钱。 褚岩考虑周全。
另外就像褚岩说的,亲戚朋友有需要时,用着也省事,尤其是她兄长们最近要去镇上做生意了,自家有牛车自然是再方便不过的了! 沈慕容觉得可行。
沈慕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踮起脚亲了他一口:“褚岩,你怎么这么好啊!” 沈慕容感动。
褚岩不由得笑了:“那我回头去镇上看看。” 褚岩宠溺。
“好!” 沈慕容开心。
说是要买,可也没那么快,褚岩和镇上的车行打了招呼,之后便是等消息。 褚岩开始打听。
说来也巧,没过多久,褚岩去镇上进货,回来时便直接赶了个牛车回来,是头很壮实的年轻公牛,车和他们每次去镇上的牛车倒是差不多。连牛带车,一共二十五两。 褚岩买到牛车。
此时,沈家的生意,已经做了几天了,驱蚊的东西,正是应季不说,沈家的价格合理,样式也新奇,虽然累些,但买卖可比他们预想的好上不少。 沈家生意兴隆。
褚岩买回牛车的当天晚上,小两口就赶着牛车绕路去了沈家。 褚岩和沈慕容去沈家。
吃过晚饭,沈慕容和兄长说了自家的打算:“二兄,这牛车我们就去镇上进货的时候,才会用得到,平时闲着也是闲着,褚岩说你们去镇上做买卖,正好拿去用,能方便不少!” 沈慕容说出想法。
沈松杰可下知道,妹妹妹夫小两口,大晚上赶了牛车来干啥了:“这怎么成,你们刚买的,就送过来娘家用,这像什么话!” 沈松杰拒绝。
“有什么不行的,我们买的牛车,爱给谁用就给谁用!”沈慕容说着,拉了拉褚岩,让他也说两句,她发现在沈家,有时候褚岩说话比她好使! 沈慕容撒娇。
“就是想着两家一起用才买的,二兄要是不用,闲着反倒是浪费。” 褚岩劝说。
沈慕容仰着小脸,一副‘你看吧’的样子:“就是,你跟自己妹妹妹夫,客气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我才出嫁一年多,你就像阿爷说的,拿我当外人了!” 沈慕容撒娇。
沈松杰急忙道:“我哪有?”他跟沈泽漆现在是轮流到镇上去,要是有牛车确实会方便很多,他们也不用再将就别人牛车的时间,每天多卖一会儿,就能多挣不少。 沈松杰心动。
“二兄,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沈慕容故意激他说。 沈慕容激将。
“阿爹阿娘要是知道,肯定会打死我的!” 沈松杰为难。
正说着沈母从屋里走了出来:“慕容你跟阿岩咋还没走,你们仨站在院里嘀咕啥呢?” 沈母出现。
沈慕容一见沈母忙喊道:“这就走!”然后拉着褚岩,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留下沈母和沈松杰面面相觑。 沈慕容拉着褚岩跑了。
谁家买了牛车在村里可是个大事儿,更何况前脚赶回来,后脚就送去了老丈人家的,一时间村里更是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直接问到了褚岩面前。 村里议论。
褚岩很淡定的说:“那是岳父家买的,我们借来用用。” 褚岩解释。
这下连听说了这事儿,颇有微词的褚阿爷,都闭了嘴!沈家买的牛车,那怎么用,确实轮不到他们来说! 褚阿爷无话可说。
六月中旬,纸元宝已经卖的很好了,只靠自家几个人做的,已经开始有些吃力,再加上一个月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中元节,该要开始囤货了,铜钱烧纸和银票纸钱,早就开始准备了起来,眼下这纸元宝也得开始筹备了。 纸元宝畅销。
小两口吃过晚饭,在屋里商量起了纸元宝的囤货问题,由于纸元宝的制作工序,相对复杂繁琐些,沈慕容这次有些犹豫不决。 沈慕容犹豫。
“纸元宝做起来,要比其他的纸钱复杂不少,用的原料多,成本也高了,要是像之前一样,直接交出去,就等着收成品,我怕回头质量不好,还有可能浪费了咱们家的原料,就反倒得不偿失了!” 沈慕容担忧质量。
褚岩点点头:“确实,总不能先收人家一笔原料钱,而且赵成他们都在忙着做铜钱烧纸,一时半会儿信得过的人家不好找。” 褚岩也担忧。
褚岩的担忧,也正是沈慕容犹豫的原因,他们能信得着的人家没有多少,现在都在忙着做铜钱烧纸,再加一样肯定忙不过来!可若是随便交给其他人,不管是质量,还是配方的保密性,都让人担忧! 两人担忧。
眼下人们没什么版权意识,像她和褚岩做的这种买卖,最怕配方做法被人知道,东西万一真被被仿了去,沈慕容想那就真没自家啥事了:“嗯,一下子把配方和原料都交出去,我也不太放心。” 沈慕容担忧配方泄露。
“阿容,不如我们也开个作坊吧?” 褚岩提议。
“作坊?像林记造纸作坊的那种吗?” 沈慕容惊讶。
褚岩拉过妻子的手,细细地给她解释:“这几次去进货,跟着李管事在外围转了转,他们那不同的工人,负责不同的工序,相互不干扰,东家只需要出人监督,省时也省力。” 褚岩解释作坊模式。
沈慕容仔细想了下,不由得眼前一亮:“要是有了作坊,咱们就可以把整个流程分成几步,请人来各负责一部分,咱们只需要时不时地监督一下,或者把最核心的自己来完成,这样既能最大限度的保密,同时又能保证质量和产量,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咱们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啊?” 沈慕容觉得可行。
沈慕容还记得,上次去林记造纸作坊的时候,那地方可是很大的,他们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去找? 沈慕容担忧场地。
“咱们可以先开个小的,只做纸元宝,倒也用不到太大的地方,隔壁堂爷爷那有几间空屋子,可以商量着先租过来。” 褚岩想到场地。
沈慕容觉得褚岩说的很有道理,没必要一口吃个胖子,凡事都要慢慢来,其他的就按照现在的模式就很好,先用纸元宝试一试也不错:“还有咱们家后院,和阿爷阿奶商量下,估计也能用一用,这样的话地方就足够了!” 沈慕容也想到场地。
“嗯,足够了。咱们自己在这边调颜料,涂色上油,雇人在隔壁裁纸,再折成纸元宝。” 褚岩规划流程。
褚岩这段时间,一直在跟着沈慕容做纸元宝,可以说是除了沈慕容,对纸元宝的制作最熟悉的人了! 褚岩很了解纸元宝制作。
沈慕容闻言有些惊讶,褚岩这样安排真的很好,虽说制作纸元宝的配方和过程,她们是想要保密的,可要想大量制作,折纸这一部分,就必须公开,但是只要他们守住了颜料和松节油的秘密,即使别人知道了怎么折纸也没用! 沈慕容赞同褚岩的安排。
没有他们的配方,就只能用金银粉做的油漆,就算能出来,那成本也是万万不会有人买的。 沈慕容觉得可行。
这些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都想好的。沈慕容觉得,褚岩怕不是想了有一段时间了:“褚岩,你早就想好了?” 沈慕容怀疑褚岩早有计划。
“总不能什么都指着我家阿容。” 褚岩宠溺。
“哪有啊,你明明才是最厉害的那个,我就是提供了个想法罢了,你看做纸钱的模具和印板,还有铺子,还有这次进货的事儿,没有你我可是什么都做不成!” 沈慕容夸赞褚岩。
褚岩轻抚妻子的小脸:“以后这些事儿,都有我呢!” 褚岩承诺。
沈慕容蹭了蹭褚岩的大手,笑得十分灿烂:“那我岂不是梦想成真啦?” 沈慕容开心。
“什么梦想?” 褚岩好奇。
“当米虫啊,只吃饭不干活的那种!” 沈慕容说出梦想。
看着眼前睁大双眼,一脸认真的看向自己的妻子,褚岩知道她又在逗自己了,不过他还是觉着这个梦想很好,他想帮她实现:“好,那我要更努力些才行,好让我们阿容当个最好看的米虫!” 褚岩宠溺。
沈慕容笑了,怎么每次都这么认真啊,继续逗他:“那我可等着喽!” 沈慕容逗褚岩。
“好!” 褚岩答应。
“逗你的,你让我偶尔偷偷懒就好啦!这要是别人家,娶了个只吃不干活的米虫回去,那还不得天天打架!” 沈慕容继续逗。
褚岩伸手搂住妻子的腰,将人带进怀里,下巴倚在沈慕容的肩头,在她耳边笃定地说:“那是别人。” 褚岩承诺。
那是别人,不是他,也不是她。 褚岩心疼沈慕容。
只要她想,他就甘之如饴。 褚岩宠溺沈慕容。
第二天趁着吃早饭的功夫,褚岩和褚阿爷提了,以后要占用后院一块地方的事儿,褚阿爷还是那个意思,别占了做棺材的地方,耽搁了自家的棺材生意,要用就用吧。 褚岩和褚阿爷说开作坊的事。
褚三叔知道他们最近在研究纸元宝,他还跟着做过几个,听说侄子想用后院的地方,猜想是不是跟纸元宝有关,便多问了几句,一听小两口多琢磨上开作坊了,别提有多高兴。 褚三叔高兴。
褚岩本打算下午歇过晌,就提些酒肉去隔壁院子,找堂爷爷商量下租屋子的事儿,谁知还不到晌午,就被大伯娘找到了。 褚岩准备租房子。
王氏最近来老宅的次数,更加频繁了,主要还是褚雷独自在镇上,没有了岳父家的支撑,开销一下大了起来。 王氏来老宅更频繁。
王氏只能勤着来些,一是想办法多弄些银钱,再也是自打儿媳妇回来,李氏成天哭丧个脸,王氏是越看越不顺眼,又没处说去,只能来老宅的时候,跟褚阿奶念叨几句。 王氏抱怨。
今日她一来就从褚阿奶那听说了,褚岩想开个小作坊,要租用隔壁屋子的事儿,想着难不成还真叫她闺女儿说准了,这铺子真那么挣钱,才几天啊,都要开作坊了! 王氏得知消息。
又一想,不成!之前他们估计的不对,以为卖个纸钱挣不了几个钱,把人给得罪了!结果人家发达了,真是一点光都不让沾,反倒成全了那些个外人,这次说啥,也不能让旁人再把自家越过去了! 王氏后悔。
“褚岩啊,大伯娘听说你们要开作坊了?” 王氏打探消息。
见褚岩点了点头,王氏又问:“听说你们想租几间空屋子,还要租堂叔那院的,这是何必呢,咱自家就有空屋子,哪用得着去别人的!” 王氏想让褚岩租自家的。
褚岩以为王氏说的是,当初被沈慕容要来,现在被当做库房的那两间屋子,摇了摇头:“伯娘,那两间屋子已经用上了。” 褚岩拒绝。
王氏想了下,才反应过来,褚岩说的是哪个,忙道:“大伯娘说的不是那个,那屋子不是早就说了给你们用!我是说伯娘家的新院子,老铺子那,前面的铺子和西厢房一直空着,你们要嫌地方小,就让你堂嫂挪去正房的偏屋去,东厢房也能倒出来,我那院子也大,干啥都中,何必去租外人的屋子呢!” 王氏想让褚岩搬去自家的院子。
“不用了,伯娘。” 褚岩再次拒绝。
“你跟大伯娘客气啥?”王氏犹豫了下,终于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你们打算给多少租金啊?” 王氏想问租金。
拨开云雾见青天
第三日一早,一辆马车驶进了靠山村,这马车的布置虽简易,可在乡下地方属实是少见,一路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一辆马车驶入村庄,引人注目。
须臾,马车停在了褚家门前,从车上下来了个青年男子,穿着身素色褂子,做仆从打扮。中年男子左右观望了下,正欲上前扣门,便碰上了出门去学堂的褚沐,和送褚沐出门的褚岩。 马车停在褚家门前,仆人装扮的青年男子下车。
青年男子见了褚岩,满脸笑意地迎上前:“褚老板!” 青年男子热情打招呼。
“林小哥?”来人正是林记丧葬的伙计! 褚岩认出来人。
“之前您说的事儿,我们东家想请您到林家的作坊详谈,不知道褚老板今日可有时间?”林小哥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林小哥说明来意。
“稍等,我去和家里知会一声。” 褚岩准备回家告知。
褚岩叮嘱好褚沐,让他安心去学堂,随后也不理会村里人好奇的目光,转身回了院子。 褚岩叮嘱褚沐,不理会村民目光。
一路跟来围观的村民见状,三三两两地凑过去,朝着那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打听了起来:“这位林,林小哥?你这是干啥来的啊?咋还叫褚家的褚老板呢?” 村民围上来打听。
“是啊,你刚还说你们东家要跟褚岩谈,谈啥啊这是?” 村民好奇。
林记的这位伙计,也是从下面村子里出来的,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且整日在铺子里迎来送往的,这种场面自然是应付自如。 林记伙计应对自如。
只见他笑嘻嘻地回应着众人的疑问,似乎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他家不是开了个铺子卖纸钱嘛,做买卖的当然要喊老板了!” 林记伙计模棱两可地回答。
“你还没说谈啥呢?可是有啥大买卖?” 村民追问。
“老哥您这可就是难为我了,咱是给人家打工做伙计的,东家要谈啥事情,咋可能提前跟我说?” 林记伙计推脱。
跟来凑热闹的几人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觉着这伙计说的倒也在理,只是心中更是好奇,这褚家不就卖了点纸钱嘛,这是要发达了? 村民更加好奇。
褚家院子里,褚岩去灶房找到正在刷碗的沈慕容:“林记的伙计过来了。” 褚岩告知沈慕容。
沈慕容把碗筷摆好,有些惊讶地看向褚岩:“这么早?” 沈慕容惊讶。
“林老板想让咱们今天去作坊谈一下。”褚岩说着拿过一旁的帕子,为妻子擦净手上的水渍。 褚岩说明来意。
“谈一下啊?那就是差不多能成的意思喽!” 沈慕容猜测。
“嗯,直接去作坊,估计也是想看看咱们说的法子,是真是假。” 褚岩分析。
沈慕容点点头,觉着褚岩说的没错:“用我陪你嘛?想看相公你力挽狂澜,舌战群儒的场面!” 沈慕容调侃褚岩。
“又淘气。” 褚岩无奈。
夫妻二人稍微收拾了下,和阿爷阿奶说了声,便出门上了林记的马车,在乡亲们探究好奇的目光中,驶离了靠山村。 褚岩和沈慕容坐马车离开。
没出半个时辰,褚岩夫妻俩被大老板派来的马车给接走了的事儿,就在靠山村传了个遍,家家都在观望猜测,褚家这纸钱买卖做得这般大了吗?之前只知道他家铺子前人多,没想到这都得人家大老板派马车来接了! 村里议论纷纷。
村里讨论的正热烈,褚大伯和王氏却全然不知,眼下他们可没功夫关心老宅那边的事儿,不为别的,老两口昨儿个傍晚,收到了长子托人从镇上带来的口信,儿子一家和李秀才夫妻俩,都要回村里了,夫妻两个此刻正在屋里发愁。 褚大伯和王氏不知情,正在发愁。
这事儿还得从正月间李秀才摔坏了腰说起,养了近四个月,李秀才的腰总算是不疼了,可到底还是伤得太重,从胸口往下都不会动了,后半辈子只能瘫在床上,靠人伺候着过活。 李秀才瘫痪。
李秀才瘫了,就没法再去私塾做授课的先生了,李家没了收入来源不说,这四个月来,为了给李秀才治病,家里的积蓄也都快用尽了,眼下只剩一直住着的宅子,和母女俩的些许首饰傍身,再这样下去李家怕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李家经济困难。
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李家人从难以置信哭天抢地,到认清现实,重新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 李家人接受现实。
最后老两口决定卖了镇上的宅子和首饰,搬回乡下,李秀才的妻弟也住在靠山村,帮着姐姐姐夫在自家附近买了间宅子,他们打算以后就去那住,女儿女婿就带着孩子搬回褚家,这样离女儿近些,也方便照应,剩下的钱就留着以后生活。 李家决定搬回乡下。
李家老两口搬回村里容易,可褚大伯和王氏担心的是褚雷,他还要在私塾念书,八月还要去府城赶考的,是万万不能也跟着回村的,李家的宅子卖了,褚雷没了住处,就只能在镇上租了个间屋子,将妻儿送回靠山村双亲的身边。 褚大伯和王氏担心褚雷。
原本儿子一家在镇上岳父家住着,褚大伯一家只需筹备儿子上私塾和赶考的费用就成,可眼下住处没了,连吃食都得自己张罗,一下子就多出来不少开销,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若是八月科举褚雷再次落榜,怕是今后就供不起了! 褚大伯和王氏经济压力大。
褚大伯夫妻眼下,只能一边祈求菩萨保佑褚雷这次中举,一边想着怎么能多挣些银钱回来,自然是无暇关注老宅又发生了什么! 褚大伯和王氏祈求褚雷中举,无暇顾及老宅。
褚岩两人坐着马车直奔林记的造纸作坊,下了车,上次见到的李管事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屋内,林记的东家林庭就在里面,双方寒暄过后,就进入了正题。 褚岩和沈慕容到达林记作坊。
“直接从作坊进货的事儿,我林庭应了,今日请二位过来,主要是想探讨一下,褚老板说的那个能降低造纸成本的方法。 林庭说明来意。
我这里有份契书,里面写了两种方案,褚老板给的法子若是能成,便履行前面的,以后褚老板在林记进货,无论是什么,我都给你全镇最低的价钱。若是不成,便履行后面的,林记作坊仍然会给二位供货,不过咱们就只能按照正常的批发价格来办,不知褚老板和夫人意下如何?” 林庭拿出契书。
褚岩转头看向了沈慕容,确认了彼此的想法,随后点头应允:“可以。” 褚岩询问沈慕容的意见,同意。
两种方案,不管那法子成不成,至少都能达成最初的目的,从林记作坊直接进货!就算没成,虽然烧纸的进价没变,但是要用的其他纸张变成了批发价,也算是降低了自家制作纸钱的成本,怎么都不算亏! 沈慕容觉得不亏。
“那好,我们这就签字画押。” 林庭准备签字画押。
契书一式两份,小两口详细读完契书上的各项条款,再在上面签上名字,按上手印,契书便算签订成功,即可生效。 褚岩和沈慕容签字画押。
擦着手指,林庭指着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者,说道:“这是我们作坊的老师傅,曾叔。麻烦褚老板将方法告诉他。” 林庭介绍曾叔。
沈慕容见褚岩看向自己,便开口对曾叔道:“方法很简单,就是把现在造纸用得原料替换掉,换成秸秆,玉米小麦不分品种,都可以。” 沈慕容说明方法。
方才一直一言不发的曾叔,此刻面带疑惑的追问道:“秸秆造纸,老夫从未听说过,夫人当真?” 曾叔质疑。
沈慕容想了想继续开口道:“造纸需先将树木草本切碎,再蒸煮至烂形成纸浆,然后细磨、漂白、洗涤,之后再用细密的工具捞起成膜脱水,烘干后就变成我们用得纸张了,我说的对吗曾师傅?” 沈慕容解释造纸过程。
“夫人说的大体都是没错的。” 曾叔认可。
林庭在一旁很是震惊,朝着褚岩感叹道:“褚老板的夫人,竟如此聪慧博学,连这造纸的门道都懂?” 林庭震惊沈慕容的博学。
褚岩笑了笑,看着侃侃而谈的妻子,毫不谦虚的承认:“确实聪慧。” 褚岩夸赞沈慕容。
林庭没想到褚岩会这般回答,心道还真是毫不谦虚! 林庭觉得褚岩不谦虚。
上辈子自小学习美术,接触的最多的就是纸和笔,沈慕容有一阵子对造纸术这一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上网查阅过不少资料,自然能说个七七八八。 沈慕容了解造纸术。
“最后变成纸张的,其实就是没有被磨碎的树木草本的纤维,就像织布用得棉线蚕丝一般,秸秆里同样也有这种纤维,只要工序调整得当,自然也是能造纸的。” 沈慕容解释原理。
曾叔低头思索了半晌,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娃说的是有道理的:“若真如夫人说的那般,本地秸秆倒是有许多,既不用包山,也不用自己种植,只需去农家收上来便可,倒确实能节省许多成本。” 曾叔认可可行性。
林庭听了曾叔的话,顿时兴奋了不少:“这么说,曾叔你觉得可行?” 林庭兴奋。
“东家,成与不成我得试上一试,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 曾叔需要试验。
林庭转向褚岩问道:“褚老板,那咱们就以一个月为限,一个月后再来看结果,如何?” 林庭询问褚岩。
“没问题。” 褚岩同意。
契约立成,宾主尽欢,小两口又坐着来时的马车返回,马车一直到了褚家老宅的院门前才停下,沈慕容此时还不知道,他们走了这一遭,此可又登上了村里舆论的风口浪尖,刚被褚岩扶下车,就见不少人跟着来到了自家门口,正抻着脖子向这边看来 褚岩和沈慕容返回,村民围观。
“哟,褚岩两口子回来了,你们这是干啥去了?现在都马车接送了,生意这么好呢!” 村民打招呼。
“是啊是啊,这镇上的大老板,专门派马车接你们过去,这么长时间是说啥事去了?” 村民好奇。
“肯定是谈啥大买卖去了吧,也跟我们说说,能赚多大的钱啊,你们两口子也别光顾着自家,也多带带我们啊!” 村民想沾光。
“就是,就是!你们两口子这是要发达了,以后可别忘了咱们这帮乡亲啊!” 村民想沾光。
小两口被众人围堵得进不了家门,无论褚岩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执意说着自己的,也只想听到他们想听到的。 褚岩和沈慕容被围堵。
沈慕容觉着任由这些人说下去,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不说,这回头不知道又传成了什么样呢!忙打断七嘴八舌的乡亲们:“大家说啥呢,哪有什么大买卖啊,我们成日在这院门口卖纸钱,乡亲们又不是没看到,真要有啥大买卖还能瞒得过大家?” 沈慕容打断众人,解释。
“那为啥有马车来接你们,还去了这么久?” 村民追问。
“这镇上的有钱人,家家都有马车的,你们没见那马车来时,坐的是个仆从打扮的人?这就是人家家里仆从出门做的车,顺道来稍我们一路,真要谈大买卖,哪能这样啊?” 沈慕容解释。
“没错就是顺路,我们俩折腾到现在,饭还没吃呢。”褚岩听了妻子的话儿,也跟着帮腔。 褚岩附和。
沈慕容悄悄在下面勾了勾褚岩的手指:“就是啊,哪有谈了大买卖连饭都不吃的?” 沈慕容撒娇。
众人听沈慕容这么一说,又回想了下早上的情景,好像确实是个仆从坐着马车来的:“那不谈买卖,来接你们干啥去?” 村民疑惑。
沈慕容深知否认得太过了,反倒容易引人生疑,不如半真半假让人信服:“是谈买卖,不过可不是什么大买卖,还是这卖纸钱的事儿,我们总从人家铺子进货,就想着立个契,两家都方便,可人家老板忙啊,哪有功夫等着我们坐牛车慢慢悠悠地去,这不正巧他家伙计办事路过,就稍了咱们一路!” 沈慕容半真半假地解释。
“这样啊,我们还以为是有啥大买卖要谈呢!” 村民失望。
总算打消了众人的热情,小两口这才顺利进了家门。 褚岩和沈慕容进门。
瞧热闹的乍一听,没有他们想象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发生,都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有啥好替褚岩两口子失落的! 村民失望。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和镇上做买卖的,这买卖还是红火的,不说一赶上四节的时候铺子门前排队的人,单就说今天,不就是进个货,要是不火,人家镇上的铺子能跟你立契? 村民议论。
一览众山小
一行人拿着纸片,又跑去了河对岸的沈家,听了自家弟弟和妹妹七嘴八舌的解释,沈川柏问过沈阿爷后,从药柜的最上层,拿了个包着油纸的小瓷瓶下来,里面正是沈慕容要找的松节油。 众人前往沈家,寻找松节油。
解开了外面包着得油纸,一掀开盖子一股松树的清香味,就扑面而来。沈慕容倒了一些在小瓷碗里,这是一种透明,有些淡黄色略粘稠的液体,涂抹在纸片上后,片刻就被晾干了,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光泽感。 沈慕容取出松节油,涂抹在纸片上。
众人将干透的纸片拿去了院子,火折子刚一接近放在地上的纸片,轰的一下,纸片瞬间就被点燃了,许是有油料涂在上面,火苗燃烧的异常剧烈! 实验开始,纸片被点燃,火势凶猛。
成功了!沈慕容原地跳了起来,满脸惊喜笑得像个孩子,褚岩伸出手臂轻揽着她,嘴角也跟着上扬。 沈慕容成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终于找到了能代替桐油,涂抹在纸元宝上的油料,松树在宁川府到处都是,沈家又掌握着将松树脂提炼成松香和松节油的方法,成本和供应都不会成为问题,离纸元宝的问世又进了一步! 找到替代桐油的油料,成本和供应不成问题。
颜料和油料的问题都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纸张了,其实早在之前做银票纸钱的时候,沈慕容就考虑过这个问题。 颜料和油料解决,剩下纸张问题。
自家的银票纸钱用得是宣纸,虽说买的是最劣等的,可成本依然很高,现在这个纸元宝也是,同样需要用这种表面光滑细腻些的纸张,若是再加上颜料和松节油的成本,到时定价怕是低不了,而价钱一高,注定是要影响销量的。 沈慕容考虑纸张成本。
所以沈慕容打算趁着这次的机会,想办法把纸张的成本也给它降下来! 沈慕容想降低纸张成本。
趁着清明节刚过,铺子还没开张,小两口又往镇上跑了几趟,不过这次不是去逛铺子,而是直接去了镇郊的各个造纸的作坊。 褚岩和沈慕容前往造纸作坊。
小两口在镇上诸多打听,几乎跑遍了所有他们能找到的造纸作坊,最后觉得林记最符合自家的需求,林记就是从出摊开始,一直在那批发烧纸的那家林记丧葬,伙计当初说的没错,林记的作坊是全镇最大的。 沈慕容和褚岩打听到林记最符合需求。
林记不仅做丧葬用得各种纸钱,同时还会做宣纸和书籍书写用的各种麻料纸,不像其他的作坊,一般只做其中的一种,对于沈慕容这种需求比较广泛,人手又不太充足的,便不用跑上许多家进货,属实会方便上许多。 林记种类齐全,方便进货。
在造纸作坊外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林记的管事:“我是这儿的管事老李,二位有什么事儿吗?” 两人在作坊外等待,见到林记管事。
褚岩与李管事打过招呼,牵着妻子上前说道:“李管事,听说您这造纸的种类是镇上最齐全,我们以后想从您这进货。” 褚岩说明来意。
沈慕容补充道:“没错,李管事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您这纸张的样式?” 沈慕容补充。
“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我们林记作坊的种类确实是种类齐全,不过无论是丧葬、书肆、画室还是杂货,我们东家都开有自己的铺子,所以作坊也只供货给自家,从不对外的,抱歉。” 李管事拒绝。
沈慕容没想到竟是这般,有些不太甘心:“李管事,敢问东家是为何定下了这个规矩的?” 沈慕容不甘心,询问原因。
“倒也不是东家定下的规矩,这只是林家的经营之道,向来如此罢了!” 李管事解释。
褚岩问道:“那可否让我们夫妻二人,见一下你家东家?” 褚岩想见东家。
“东家不在作坊里,二位要是想见可以去镇上铺子寻一下。” 李管事告知东家去向。
当天天色已晚,小两口二人只能先回家,再从长计议。二人都觉得既不是定下的死规矩,那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决定商量好对策,改日再找林记的东家好好地谈上一谈。 两人商议对策,准备再找东家谈谈。
这天吃过早饭,沈慕容找了身新衣裳给褚岩换上,帮他整理好衣襟,就送褚岩出门上了去镇上的牛车。 沈慕容为褚岩整理衣着,送他出门。
褚岩去镇上谈正事去了,铺子还没开门,沈慕容也不想就在家干呆着,她研究着纸元宝的制作步骤,打算再优化一下,以后必定是要找人来制作的,太复杂了耽误效率,太简单的话又怕被人轻易仿了去。 沈慕容研究纸元宝制作步骤。
褚岩一走进林记丧葬的铺子,伙计就从柜台里迎了出来,褚岩经常来上货,且量比有些开在镇上的铺子都大,伙计自然认得。 褚岩来到林记丧葬铺子,伙计热情迎接。
“呦,褚老板来啦,您家这生意真是红火,这次要拿多少货啊?” 伙计打招呼。
这已经是褚岩今日在街上走进的,第四家林记的铺子了,也是最熟悉的一家,就是不知道东家在不在:“林小哥,今天先不批货,想见一下你们东家,不知道方不方便?” 褚岩说明来意。
“额,成,正好东家今儿就在后院,我去知会一声儿,褚老板先坐,稍等。” 伙计答应帮忙通报。
没一会儿,伙计再次掀开了隔开铺子与后院的门帘,跟在他身后走出来一位身穿宝蓝色缎面长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林记的东家,林庭。 林记东家林庭出现。
林庭听伙计说铺子里有人想见自己,每个月的走量似乎还不少,左右也无事便出来见见:“听说褚老板要见我,不知道有何指教啊?” 林庭询问来意。
“林老板,我想跟你谈一谈,从林记的作坊进货一事。” 褚岩说明来意。
“进货?前几日找去我家作坊的,原来就是你啊,管事不是与你说了,我家作坊不对外供货。” 林庭拒绝。
褚岩对林东家的话,并不感到意外,反问道:“林老板为何将生意拒之门外?” 褚岩反问。
林庭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年轻人,想起伙计方才与自己说的,此人是从下面村里来的,据说第一次来的时候只敢买最小量的货,后来竟然三不五时就要来进货,且一次比一次多,现在甚至买的比不少镇上的铺子都多,能在村子里把生意做成这般,想来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林庭打量褚岩。
“你想直接从作坊进货,无非就是觉得作坊的价格,要比铺子里的便宜。想着这进价要是更便宜了,你自己挣得也就更多了不是!可是这一来我反倒挣得更少了,二来今儿个我要是应了你,那明儿其他从我铺子进货的人,也想便宜些直接从作坊进货,我这应是不应?我若应了,最后亏得还是我自己,我若不应对其他主顾就没法交代,左右都与我林记没有半点好处,我为何要应你啊?” 林庭分析利弊。
褚岩点点头,脸上依然没什么情绪:“你说的没错。” 褚岩认可。
“那就请回吧……” 林庭准备送客。
“可也不全对。” 褚岩话锋一转。
林庭轻笑了声:“呵,刚才可是你自己说没错的,现在又说不对了,我哪里说的不对?” 林庭反问。
“要是只买烧纸,你说的就没错,可是我们不仅要买烧纸,还要买宣纸和麻料纸。” 褚岩说明情况。
“不过是多买了两种,有何不一样的?” 林庭不解。
被打断了话儿,褚岩也不恼:“林记除了这儿是批发纸钱的,其他的纸张和铺子都是散卖的。我们要买不少宣纸和麻料纸,而且是会一直买,虽然直接从作坊进货价格便宜了,但量要比散卖多出不少,林老板自然是挣的。” 褚岩分析。
林庭听后没有言语,似乎在思考者什么,褚岩见状继续从容地说着:“我们买
双喜临门
褚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在他阿爷阿奶心里,孙子和孙子是不一样的,没了爹娘只能待在乡下干活的自己,怎么和有出息的秀才长孙比呢? 褚岩明白,自己和秀才长孙的地位不同。
只是,褚岩看了眼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弟弟,今天不该让阿沐听见这些的! 褚岩担心弟弟听见。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褚阿奶辩解。
褚阿爷看了眼老伴和一言不发的褚岩哥俩,叹了口气,打断了褚三叔:“好了,阿岩,不是阿爷阿奶偏心,我年纪大了,体力大不如前,你三叔又不方便,这家里的活计大多半都要靠你,你该知道家里生活不易! 褚阿爷解释。
你大伯分出去单过也是想你堂哥有个好前程,褚雷在镇上念书,吃穿用度、笔墨纸砚哪一样不用银钱? 褚阿爷说明情况。
他每三年还要去府城赶考,处处都是花销,光靠你大伯两口子哪里能支撑的了,得全家一起出力才行! 褚阿爷强调科举的重要性。
褚雷以后要是高中,那可是全家都要跟着沾光的大喜事!老婆子,就再拿出一两吧,凑上三两聘金!” 褚阿爷决定再添一两聘金。
“阿爹!” 褚三叔不满。
“三叔,就三两吧。”说罢不在理会众人的反应,牵着褚沐出了褚家堂屋。 褚岩带着褚沐离开。
褚沐仰头看着没什么表情的兄长,犹豫着:“阿兄……” 褚沐担心。
褚岩停下脚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放心,阿兄会想办法的。” 褚岩安慰。
“阿岩!” 褚三叔追出来。
褚岩闻声回身走了两步,扶住了追出来的褚三叔,见褚沐还站在原地,催促着:“阿沐,你该去学堂了。” 褚岩扶住褚三叔,让褚沐去学堂。
褚三叔见褚沐出了院子,才又开口,有些事还是别当着孩子的面说好:“阿岩,别怪你阿爷阿奶,他们……他们也是为了这个家。唉,不说这个了,三两聘金属实少了些,村里下聘,再一般的人家也要凑个五六两的,沈家日子过的红火,聘金少了拿不出手,三叔这些年也攒了些银钱,剩下的三叔给你拿,咱们也出十两聘金!不过先别给你阿爷阿奶知道了!” 褚三叔心疼褚岩,要资助聘金。
阿爹阿娘走后,三叔一直把他和阿沐当做亲儿子疼的,褚岩知道,所以更不想让三叔在他和爷奶中间为难:“三叔,钱您留着,聘金我会想办法的。” 褚岩拒绝。
“家里有长辈在,哪能让你自己想办法凑聘金钱!再说你能有什么办法,不是出去打工就是找人借,家里的活离不开你,打工不行,难不成还真让你去借?家里又不是没有!” 褚三叔坚持要资助。
褚岩知道家里的规矩,儿孙们成了亲后,若是干完了家里的活,是可以自己再做些私活挣钱的,他大伯、他爹还有三叔都是如此。 褚岩知道家里的规矩。
可他三叔自打摔断了腿,就再没干过任何私活,钱也是那之前攒下的,这些年还要时不时的往家里贴补,若是再拿出七八两来,怕是要掏空了! 褚岩担心三叔掏空家底。
“三叔,真不用!我有银钱的!”褚岩他阿爹临去世前,是给两个儿子留了些银钱的,许是不放心独自留在世上的两个儿子,还特意嘱咐过褚岩,让他不要同别人说起,自己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褚岩有父亲留下的钱。
“那钱你留着便是,褚沐现在念书以后结亲,不都得靠你?当初你爹走时,我答应他要把你们俩当亲儿子一般照顾,怎么你想让三叔食言?” 褚三叔坚持。
“三叔……” 褚岩为难。
“我摔断腿又和离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说以后和阿沐会把我当亲爹一样照顾,怎么不想认账了?” 褚三叔提起往事。
“不是。” 褚岩否认。
“那当爹的给儿子拿聘金钱,有啥不行的?” 褚三叔坚持。
褚岩说不过他三叔,但也不想让三叔掏空家底给自己娶亲:“那三叔帮我再凑二两便成,剩下的我来。” 褚岩妥协。
“不可……” 褚三叔不同意。
这事是瞒不了阿爷阿奶的,就算瞒过了一时,到了纳征那日也会知晓,到时阿爷阿奶知道了是三叔私下里给填补了这么多,还不知要怎样收场,褚岩不想三叔到时不好做:“三叔总不好越了阿爷阿奶。” 褚岩担心被阿爷阿奶知道。
褚三叔犹豫了片刻,也知侄子说的有道理:“那这样,三叔再给你添三两,剩下的你再自己凑,都是三两,也不算越了你阿爷阿奶去。” 褚三叔妥协。
聘金的事算是暂时解决了,酒、茶、糕点这些自有阿奶操持,只是纳征那日还需要一对大雁做首礼,褚岩便打算到隔壁堂爷爷家的院子,喊上堂弟褚江一起到山上去碰碰运气。 聘金问题解决,还需大雁做首礼。
褚江正蹲在自家屋檐下喝粥,见褚岩背了个背篓进来便问道:“堂兄,你咋过来了?” 褚岩去找堂弟褚江。
“纳征还差一对大雁做首礼,来找你帮忙的!” 褚岩说明来意。
褚江听了三两口解决了早食,嘿嘿一笑:“要不说我咋从小爱跟着堂兄跑,还是堂兄最了解我,别的不敢说,这抓鸡赶鸟的事儿,整个靠山村都不是我的对手!” 褚江自夸。
褚江他娘钱氏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从灶房一出来就听见儿子在那胡咧咧:“成日招猫逗狗的讨人嫌,也就人家阿岩不嫌你,会抓个鸟你还得瑟上了!阿岩,你有用的到他的地方尽管叫他去,左右他在家也不顶用,还省着我看着心烦。” 钱氏嫌弃褚江。
钱氏虽嘴上说的嫌弃的很,实际上平日里除了褚江他阿奶,最宠褚江的就属钱氏了! 钱氏最宠褚江。
褚江他爷是褚阿爷的堂兄,堂爷爷家这一支男丁有些稀少,褚三叔同辈的就一个男丁,也就是褚江他阿爹,褚江他阿爹和他阿娘钱氏在连生了五个女儿后,好不容易才得了褚江这么一个独苗苗! 褚江是独苗苗,备受宠爱。
毫不夸张的说褚江他就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打不得骂不得,生怕这唯一的独苗苗有丁点的闪失!这不就把褚江养出了个散漫性子,他人不坏,就是吊儿郎当的,地里的活也做不好,成日上山下河招猫逗狗的没个正形! 褚江散漫。
褚江见他阿娘又要开始唠叨,忙把手里的碗筷塞到他阿娘手里,回屋抓了弹弓推着褚岩就出了门! 褚江躲避唠叨,和褚岩出门。
靠山村所在的行安县、长水镇地处大乾国的北方,眼下已经是九月中旬,正是大雁往南迁徙的时节。 九月中旬,大雁南迁。
褚江素日里虽懒散惯了,但打鸟捉鱼确实有些本事,上山的
众叛亲离
胡家人在屋子里,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似乎不太对,忙跑出来查看,就见一群人围着谁,连抓带打的,嘴里还不停地叫骂着! 胡家人听到异响,跑出来查看情况。
正纳闷这是谁家啊,怎么打仗打到自家门口来了,仔细一听居然是胡顺哀嚎的声音,顾不得许多,胡家人忙冲了上去,试图分开人群,救出被围攻的胡顺! 发现被打的是胡顺,胡家人冲上去救人。
两伙人混在一起,扭打成一团,胡顺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奋力地向外围趴着。 两伙人扭打在一起,胡顺奋力逃脱。
吵嚷声很快吸引来了大量的村民前来围观,也多亏了这些来凑热闹的五方村村民,将打架的两伙人迅速地分开了,不然胡家人少势弱的,怕是再一会儿,就全要负伤挂彩了! 村民围观,将两伙人分开。
有村民认出,打人的这些婶子大娘,似乎都是靠山村的,不乐意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靠山村的怎么跑到我们五方村来打人来了!” 村民询问靠山村的人为何打人。
一直躲在铺子里的黄良,见局面得到了控制,似乎还有人撑腰,这才悄悄从铺子里溜了出来。 黄良偷偷溜出来。
黄良扶上被打得不轻的胡顺,走到人群的前方,跟身后的五方村村民扮起了可怜:“他们靠山村实在是太不讲道理的了,跑到咱们五方村来,把我表弟一家打成这样,这是不把咱们五方村放在眼里啊!” 黄良装可怜,挑起五方村村民的情绪。
五方村村民的情绪瞬间被挑起,纷纷激动了起来! 五方村村民的情绪被挑起。
“是啊,你们靠山村的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村民附和。
靠山村这边的娘子军里,一位瘦高个的年轻妇人,尖着嗓子回道:“是他们胡家先不做人的!” 靠山村妇人反驳。
“对,他们胡家净弄些破烂玩意糊弄我们,胡家这破烧纸三刀没人家的两刀厚!里面还都是些碎的、糟的,一打开,风一吹就全没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妇人揭露胡家烧纸质量差。
说话的这位大娘说着,回身捡回来一刀胡家的烧纸,解了绳子往地上一摔,果然像她说的,就上下最外面的是还算完整的整张烧纸,里面的几乎都是坏的,很显然是认为又拼凑到一起的! 烧纸质量差的事实暴露。
胖婶儿这时也上前一步,看着那些五方村的人说:“他们胡家黑了心肝,弄这些破玩意儿骗钱,怎么这伤天害理的破事儿,你们都要帮着他们胡家担着?” 胖婶指责胡家。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五方村村民,看着地上被风吹的到处都是的碎烧纸,陷入了沉默。 五方村村民沉默。
要是自己村里的人被外村的人欺负上门了,那不管这家人什么样,作为一个村子的说啥都得帮上一帮的! 村民本应团结对外。
可眼下这情况,分明是这胡家赚了黑心钱,祭祀祖先这种大事儿,怎么能糊弄人呢! 胡家赚黑心钱。
这时刚刚激动的不行,冲上前的五方村的男人们,都被自家婆娘或拉着胳膊,或拽着耳朵,把人拉了回去。 男人们被自家婆娘拉回去。
为啥?她们家也买了这胡家的破烧纸,正憋屈着没处说理呢! 女人们也买了胡家的劣质烧纸。
现在这靠山村的组团闹上来了,她们不跟着一起闹就不错了,还能帮着他胡家说话?疯了不成! 女人们不会帮胡家说话。
胖婶见对面的都不说话了,指着胡顺说道:“我告诉你,打你都算轻的!你干这缺德事儿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你赶紧把我们这些人买的纸钱给退了,不然还有你好果子吃!” 胖婶要求退钱。
黄良见五方村的这些人不给力,气得牙痒痒,胡顺又在一旁疼得“哎呦,哎呦”直叫,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出面:“这世上哪有东西买回去好几天,又拿来退的道理,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黄良拒绝退钱。
胖婶儿白了黄良一眼,伸手就将他推到了一边:“你算老几?这轮不到你说话,让你们家铺子的老板过来!就是那小子,你给我过来!” 胖婶要找老板。
黄良气得直翻白眼,可他确实是一直藏在胡顺背后来着,这时候更是不能说,自己才是这铺子的老板,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过去把胡顺扶过来。 黄良无奈扶胡顺。
“这,嘶……”胡顺脸上被抓了好些口子,刚一张嘴就扯动到了脸颊上的伤口,疼得他又是一阵哀嚎。 胡顺伤痛哀嚎。
“你左来,我就缩了,扫纸都四这样的,扫完了都四灰,退什么退?退不了。” 胡顺拒绝退钱。
胡顺不敢大动,僵着嘴唇才把这话勉强说完,吐字不清,但意思却十分清楚,就是不退! 胡顺不退钱。
“你放屁!胖婶儿我买了还几十年的烧纸,头一次见你家这么糊弄事儿的!” 胖婶怒骂。
胖婶儿边说边回身找了自己拿来的两刀烧纸,仍在胡顺面前:“睁大你那狗眼好好看看!谁敢说这两刀烧纸一样?胖婶儿我今儿就都塞他嘴里!” 胖婶拿出劣质烧纸。
……
胖婶儿这话一出,别说这两刀烧纸不一样,今儿个就算是一样的,怕是也没人敢吱声了! 无人敢反驳胖婶。
有人好信儿,凑上前去翻了翻:“这……这也差太多了,胡家的你们这东西确实是糊弄人了,这么做买卖,以后谁还来你家买东西啊!” 村民指责胡家。
“胡缩,当粗来买的四候,你咋没缩有问题,拿走好几天了,现在又要来退钱,谁资道四不四你们故意捣的鬼,就四来讹钱的!谁让你们贪便宜,活该!” 胡顺狡辩。
“你个臭不要脸的!”胖婶儿说着就扑了过去,胡顺躲闪不及,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又挨了重重一巴掌! 胖婶打胡顺。
要不是胡顺他爹娘出来拉着,估计这会儿又被按在地上毒打了! 胡顺父母拉开胖婶。
胡顺的态度,不仅激怒了靠山村来的娘子军,连一旁五方村的人都觉得血气翻涌了,毕竟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蠢的,因为贪便宜吃了亏! 村民愤怒。
“这胡家的实在是太缺德了,糊弄了咱们那么些钱,还这么理直气壮,哪来的脸!” 村民指责胡家。
“是啊,还要不要脸了!” 村民附和。
“赶紧退钱,我们也要退钱!” 村民要求退钱。
“就是,你个缺德玩意儿,赶紧给我们退钱!” 村民要求退钱。
胡顺梗着脖子,就是不退! 胡顺不退钱。
这时,也不知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胡家的不退钱,咱们就砸他家铺子!让他们以后再坑人!” 有人提议砸店。
“对!砸了它!” 村民赞同。
“砸了它!” 村民附和。
本就群情激奋的人群,瞬间被这句话点燃了,纷纷抄起东西就要奔胡家铺子跑去! 人群冲向胡家店铺。
眼见着情况失控,已经有不少人跑到了铺子里,开始砸东西,还有人跑到了胡家院子里,管它是什么,看见就砸。 人群打砸胡家。
好在这时,五方村的村长带着一群壮小伙赶到,好不容易才拦下了激动的人群,原来是方才胡家的小女儿见势不对,仗着人小偷偷跑了出去,求了村长过来。 村长带人赶来阻止。
“胡家坑害大家的钱,我们这是为民除害!村长你做什么拦着我们,你也姓胡,难不成你跟这胡家是一伙儿的!” 村民质问村长。
五方村的村长确实姓胡,不仅如此他还是胡姓人家的族长,被人当面这么逼问,此时就算是有意想要偏袒胡顺 ,也不敢太多明显:“大家冷静冷静,我作为村长,一定会给大家做主的!胡家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回头一定给大家个满意的答复!” 村长承诺处理此事。
“回头不成,现在就说!” 村民不满。
“对,现在就说!” 村民要求现在解决。
胡村长吹了吹胡子,心想今儿这事儿要是办的不能服众,他这村长怕是要当到头了。扭身看向胡顺:“胡顺!你给我过来!” 村长要胡顺出来解决。
“堂伯……” 胡顺求助。
“什么堂伯?我是五方村的一村之长!” 村长训斥。
“村,村长。” 胡顺无奈。
胡村长白了胡顺一眼,没有眼力见的蠢货:“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吧,今儿这事儿怎么解决?” 村长给胡顺机会。
“咋解决……”胡顺说着,下意识往左右看,寻找表兄黄良的身影,可早在村民打砸铺子的时候,黄良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胡顺寻找黄良。
“问你咋解决,你瞎瞄啥?” 村长怒斥。
“……他们都把我家砸成这样了,还想让我退钱,简直是做……” 胡顺反驳。
“你给我闭嘴!”胡村长没等胡顺把话说完,就呵斥住了他! 村长阻止胡顺。
简直是蠢到家了,朽木不可雕! 村长恨铁不成钢。
“胡栓!你这当爹的能不能管,不能管今儿大伙儿就要帮你管教儿子了!” 村长质问胡栓。
胡顺他阿爹胡栓赶忙上前:“能,能管,不用麻烦大伙儿。” 胡栓承诺管教。
“一会儿把大伙儿的钱都给退喽,再把你那惹是生非的儿子领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村长要求退钱。
胡顺哪肯听话,乖乖退钱:“不……” 胡顺不情愿。
胡村长一个眼风扫了过去:“谁要是再有异议,以后就别在我五方村待了!” 村长威胁。
胡村长拍板定了,胡家只能乖乖退钱,胖婶儿这趟总算没有白来,拿了银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胡家被迫退钱。
沈慕容一行人也没有白来,属实是看了一场大热闹! 沈慕容一行人看热闹。
次日,胖婶儿又约上了娘子军的一众姐妹,像她前一日和沈慕容说的那般,如约去了褚家铺子买寒衣节要用的纸钱,暂且不提。 胖婶一行人去褚家买纸钱。
可能是胡家铺子的事儿闹得太大,再加上二舅和表弟卖力的宣传,小两口的纸钱铺子,一下子人又多了起来,总算赶在寒衣节前,恢复了往日的盛况! 褚家生意恢复。
这边褚家老宅门前热闹非常,那边褚大伯家里则是阴云密布,褚雷这次应考又没中不说,还因王氏的行为,成了全村的笑柄,出门必被指指点点。 褚雷落榜,王氏成笑柄。
村里人不仅会说褚雷没中,王氏就出来摆举人老娘的谱,让人笑到大牙。 村民嘲笑王氏。
还会谈论起他们当初分家单过的事儿,教育自家儿女,说你瞧瞧那褚老大一家,可不能学他们,忘恩负义嫌贫爱富的,还没怎么样呢,先嫌弃起养大自己的爹娘和兄弟了! 村民谈论褚大伯一家。
结果你看现在,光会读书可不行,还得会做人,不然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的! 村民议论纷纷。
褚雷受不了别人在背后说的那些,更受不了别人看自己的眼光,那些视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和小人! 褚雷痛苦。
他开始怀疑,或许八年前他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若是没有分家,眼下的情况,是不是就会完全不一样? 褚雷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若是没有分家,他就不会被指着鼻子骂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更不需要为了,明年的房租,吃穿用度和私塾的束脩、孝敬钱,这些俗世和铜臭之物担忧犯愁! 褚雷后悔。
王氏见儿子又坐在窗前发呆,心里就像被揪着一样难受:“阿雷,都是阿娘不好,害得你被村里那帮闲人说嘴,你别上火,阿娘这还有银钱,你先回镇上读书,之后的阿娘
飞来横祸
胡顺把自家的牛车,交给了那两个负责盯梢褚家的闲汉,让他们守在出村的路上,下次再见到褚岩去进货,就直接跟上去,务必要记下进货的地址! 胡顺安排人盯梢褚岩。
果然没两天,褚岩又赶着牛车出了村,那两个盯梢的本来正坐在路边的树林里闲坎,一见褚岩的牛车驶过,连忙从林子里牵来正在吃草的老牛,架了车悄悄跟了上去。 盯梢的人发现褚岩出村。
一路跟到镇郊的林记造纸作坊,见褚岩直接把牛车赶了进去,便立刻返回了五方村,把这消息告诉给了胡顺,顺便领了今儿个的工钱。 盯梢的人跟踪到林记造纸作坊。
“你说哪?”黄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又问了胡顺一边。 黄良确认消息。
“那俩人说是一直跟到了镇郊,那一片都是造纸的作坊,褚岩进的那家,是个叫林记什么的。” 胡顺重复。
黄良琢么着,镇郊的造纸作坊确实很多,可叫“林记”的,该不是他知道的那个林记吧! 黄良猜测是哪家林记。
镇上姓林的人家不少,做买卖的也有,可挂“林记”招牌的,恐怕只有那一家,黄良倒是听说过林家的产业很多,什么都有涉及一点,可毕竟不是一个层面的,自己还真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做纸钱生意! 黄良怀疑林记的背景。
“那俩人确定吗?” 黄良再次确认。
“他俩识字倒是不多,可说的还挺肯定的,再说林字多简单的,连我都认识,应该不能有错,我让他们把路线画出来了,就算错了应该也能找到。” 胡顺肯定。
胡顺说着把那张路线图,从怀里拿了出来。 胡顺拿出路线图。
黄良接过,拿在手里看了看:“成,我回头过去瞧瞧,你这几天在家好好看着铺子,还有那俩人,先不用盯着褚家那边了,让他们以后也少去那边晃荡!” 黄良安排。
“知道了!” 胡顺应下。
暂时要用的烧纸、宣纸和麻料纸进的差不多了,小两口又去了趟镇上,除了墨条和颜料这些,做纸钱要准备的,还买了些吃食布料等物。 褚岩和沈慕容再去镇上采购。
两人是打算趁着铺子还没忙起来,赶在重阳节前,到沈家和外祖崔家看看,不然这寒衣节一忙起来,就要等到十月中旬才能闲下来了。 两人打算去沈家和崔家拜访。
崔外婆每次见两个外孙和外孙媳妇都特别高兴,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嘴角一直都不曾落下来,连中午的饭菜,吃起来好像都香了不少。 崔外婆高兴。
和几个小辈说了一上午的话,中午吃过饭,崔外婆明显有些疲惫,却正在兴头上,还是听说沈慕容他们会在家吃了晚饭再走,才肯答应去歇晌。 崔外婆休息。
送了崔外婆回房间,沈慕容被二舅母孙氏带去了她的屋子。 沈慕容和二舅母谈话。
“下个月就要寒衣节了,也不知慕容你们现在忙不忙,二舅母有个事情,想请你帮个忙。” 二舅母请沈慕容帮忙。
“眼下还没忙起来呢,二舅母不必挂怀,您有什么事和外甥媳妇儿说就是了。” 沈慕容答应。
沈慕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清婉优雅的二舅母,每次见面都会觉着崔二舅可真是捡到宝了! 沈慕容欣赏二舅母。
孙氏也不扭捏:“那我便直说了,清明节你们给家里拿的纸元宝,二舅母见了觉着真是不错,这不我祖母的忌日快到了,正是二十周年,娘家打算大办一下,我就想着能不能跟你定些特别的纸元宝?” 二舅母要定做纸元宝。
“二舅母想要什么样的,可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沈慕容询问。
特别些的?沈慕容一时还真想不出,要怎么样的才算特别些的。 沈慕容思索。
“样子不用变,现在这个样子就很不错,我是想要大一些的,不知道能不能做?” 二舅母想要大一些的。
“放大一些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舅母想要多大的?” 沈慕容询问大小。
孙氏掩着嘴轻笑了下:“说出来也不怕让你笑话,家里要大办,那一日就不会只有自家的亲戚,到时定是有些生意上往来的都会过来,要我说这么大阵仗,连初衷都变了味。可我阿爹又岂是我能拦得住的,他是想着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这才找我出主意的,所以要是可能的话,自然是越大些越好!” 孙氏说明原因。
沈慕容点点头:“我尽量帮舅母做的大些,那二舅母觉着做多少个够用?” 沈慕容答应尽量做大。
“祖母的忌日在九月二十七,在那之前不耽误你们正常生意的话,就麻烦慕容能做几个,就帮我做几个,用了多少原料还有你的手工费,都记好了,倒是我给你一起结算。” 二舅母定下日期。
“舅母言重了,不过是几个纸元宝罢了,自家就是做这东西的,怎么
瞒天过海
褚雷顿了顿,知道王氏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说道:“阿娘,我是说如果能有办法,让咱们再回老宅,像原来那样生活的话,好像也可以。” 褚雷暗示想回老宅。
王氏一听,立马反驳道:“那哪成?做棺材的出身,多影响你以后的科举仕途,你忘了?以后可不能再想这事儿了,你现在抓紧念书,以后出人头地了,不比啥都强!” 王氏反对。
“阿娘……”褚雷低头沉默了许久,似是在思考到底该不该为了合家,告诉王氏当年的实情。 褚雷犹豫是否告知实情。
良久,他决定还是再观望一段时间,老宅那边毕竟也不稳定:“没事儿了,儿子要念书了。” 褚雷决定再观望。
“那成,你好好念,阿娘就先出去了。” 王氏离开。
王氏一向最相信自己儿子,自然也不会疑惑褚雷的奇怪之处,只当他是最近被流言闹得,再加上为今后念书的费用忧心烦闷,胡思乱想罢了。 王氏未起疑心。
褚大伯正在院里晾晒今年打回来的稻米,见王氏进了褚雷的房间半天才出来,他最近也很是担心褚雷的状态,忙凑过去小声问道:“阿雷多说啥了?” 褚大伯关心褚雷。
王氏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就见小儿子褚志正往褚雷房里跑,忙拦住了他:“你总往你阿兄屋子里跑啥?他正用功呢,被老去烦他!” 王氏阻止褚志。
褚志摇了摇手里的书本,说道:“阿娘,先生今儿留了课业,让预习明天的文章,我有些字不太认得,想去问问阿兄。” 褚志想问褚雷问题。
褚志今年已经十四岁了,正在跟村里学堂的先生习字,可并没有当年褚雷那般聪慧,因此褚大伯两口子对他的学业,并未引起多大的重视。 褚志资质平庸。
王氏习惯性地推了褚志往回走:“问啥问,就你学的那点东西,哪轮得到你阿兄教你,明儿个自己问学堂的先生去,收了我那么些铜板,不问他问谁去!” 王氏不耐烦。
直到小儿子走远,王氏才又和褚大伯说起褚雷的事儿:“阿雷他定是担心之后去镇上的费用问题,胡思乱想的,说什么要是能归回老宅就好了。” 王氏告知褚大伯。
“归回老宅?”褚大伯听了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了下去:“那不是会影响阿雷的仕途吗?” 褚大伯犹豫。
“说的就是啊,我让他以后别瞎想了!” 王氏赞同。
王氏说到这儿,又突然指着褚大伯说道:“你也不准给我想!阿雷比啥都重要,给我断了你那想继承棺材铺子的心思!” 王氏警告褚大伯。
褚大伯脸色一沉:“我要是不把阿雷看得比啥都重要,当初就不会同意分家,这点事儿我还想不清楚!” 褚大伯不满。
“你想得清楚就成,我就是提醒你,卖纸钱挣得再多,能有以后的举人老爷,官老爷挣得多?” 王氏提醒。
褚大伯被戳中了方才的心事,有些挂不住脸,转身闷头干活儿。 褚大伯尴尬。
王氏就也不再继续怼他,接着说起了正事儿:“看来得抓紧把收的粮食卖出去些,换点银钱回来,再去老宅那拿点,赶快让阿雷回镇上才是,不然在这村里,可太影响他念书了!” 王氏打算筹钱送褚雷去镇上。
五方村的胡家铺子,自打那日被一众村民围攻,又赔了不少银钱后,就没再开门过,不仅没开,每天还不断有听说了这事儿,赶来退钱的人,好不容易把该退的都退完了,胡顺就和黄良大吵了一架! 胡家铺子倒闭,胡顺和黄良争吵。
铺子开了一个多月,一文钱没挣到不说,还赔进去不少,胡顺觉得这些全都得怪黄良,要不是他瞎出馊主意,还不肯听自己的劝阻,怎么可能造成今天这副局面! 胡顺埋怨黄良。
黄良却觉得铺子自己出了大头,血本无归自己还没怪胡顺,不问过自己就给所有人都退了钱,胡顺反倒还把责任都推给了自己。 黄良不满。
就连胡家其他人,也都对黄良颇有微词,要不是这个据说在镇子上很有能耐的表兄,自家的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被砸,现在更是出个院子,都要被村民指指点点,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胡家人埋怨黄良。
最后还是黄良承诺会赔偿胡家的损失,并再三保证只是暂时的预计失误,只要跟着他干,日后必定会挣大钱,这事儿才算是暂时解决了。 黄良承诺赔偿。
黄良清楚,现在这铺子一时半会儿地怕是开不了了,就算他们正常开门卖货,还是那两样东西,也不会再
希望落空
“莎儿!”崔姨母边喊着边冲了上去! 崔姨母冲向蒋莎。
“王铁成你这混蛋!莎儿已经跟你和离了,你做什么又来纠缠!你放开,给我放开!” 崔姨母怒斥王铁成。
眼见三人乱做一团,孩子的哭喊声,女人的咒骂声还有男人时不时的呼痛声,混在一起! 现场混乱。
黄良和胡顺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正在抢孩子的那女人,就是他们要找的蒋莎! 黄良认出蒋莎。
“表兄,这……现在咋整啊?” 胡顺询问。
“咱不能就这么愣着,走,过去帮忙!” 黄良决定帮忙。
黄良刚要上前,又被胡顺拉住手臂,拽了回来:“帮……帮谁啊?” 胡顺犹豫帮谁。
黄良压着嗓子,瞪向胡顺:“你他娘的是不是蠢,咱找谁来了你不知道?你说帮谁,帮着对面,那蒋莎
以牙还牙
王氏这一晕,可把特意来瞧他家笑话的那几人给吓坏了,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了屋里,还不等褚大伯和褚雷问个明白,就急忙都跑回家去了,生怕这王氏摔坏脑袋,再把他们给讹上! 王氏晕倒,众人逃离。
可就算他们都躲了,褚雷没中举这事儿还是不到半日,就在靠山村传了个遍! 褚雷落榜消息传开。
怪只能怪王氏之前太张扬了,还不等褚雷真成举人老爷呢,就先摆起了举人老娘的谱,不自觉地就得罪了太多人! 王氏之前过于张扬。
这不,一听说王氏白嘚瑟了,瞎折腾了一场,不少人的第一个反应都是,活该! 众人幸灾乐祸。
这事儿闹得动静可不小,褚大伯一家现在只要出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褚大伯一家受人嘲笑。
就连褚岩和沈慕容他们在村里,也会被人在背后提一句:“就是他们家分出去过的那个长孙,啧啧啧……” 褚岩夫妇也被议论。
因着这事儿,褚家全家上下对王氏都很是不满,连一向都表现得很谦逊有礼的褚雷,都对王氏摆起了脸色! 全家对王氏不满。
直到九月末的时候,村里又发生了件大事儿,褚雷的事儿才被人们暂时忘在了脑后。 村里发生大事转移视线。
二十六这天,二舅母孙氏定做的大纸元宝终于完成了,一共二十金、二十银,肚子里都塞满了小纸元宝。 孙氏纸元宝完工。
崔二舅带着小儿子崔岩,特意赶了牛车来拉的,四十个亮闪闪的大元宝,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牛车上,顿时吸引了所有过路人的目光! 纸元宝吸引众人目光。
沈慕容从铺子拿了几个麻袋出来递给褚岩,好把车上的纸元宝盖着点,省着路上颠簸掉下车,或者不小心洒上水或尘土弄脏了。 沈慕容想盖住纸元宝。
褚岩接过抖开麻袋,刚要向车上盖去,就被崔二舅给制止了:“不用不用,不用盖了阿岩。” 崔二舅阻止。
“不压着点,怕万一有掉下车的,二舅还得停车捡。” 褚岩担心掉落。
崔二舅摆摆手:“不用,崔岩在后面看着,掉不了!出门时你二舅母特意叮嘱过了,大大方方的敞开了走,怕颠簸就绕点远,挑些平整的路,慢慢走就是了,反正明天才是正日子,今儿晚上之前送到了就成!” 崔二舅解释。
小表弟崔岩此时已经坐上了车尾:“是啊表兄,我阿娘说了,多走几条路,慢慢走,哈哈哈!” 崔岩证实。
褚岩和沈慕容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二舅母定是知道他们最近生意受阻,是想借着这次的机会,给他们打广告呢! 褚岩夫妇明白二舅母用意。
沈慕容走到崔二舅面前,深深施了一礼:“多谢二舅和二舅母的美意!” 沈慕容道谢。
“哎,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走了!” 崔二舅出发。
崔二舅说完也坐上来牛车,扬起小鞭驱使着牛车驶离褚家院门前。 崔二舅赶车离开。
崔岩也摆摆手,和小两口道别:“表兄表嫂我们走了!” 崔岩告别。
褚岩冲他点点头:“小心着些,坐稳了。” 褚岩叮嘱。
崔家父子拉着这一车满满当当的元宝,慢慢悠悠地走着,先是在靠山村的各条大路上都溜达了一圈。 崔家父子在村里展示。
然后也没直接朝着镇上去,而是绕远路,又去了其他的村子,摇摇晃晃逛了小半天,最后才本着镇上孙家而去! 崔家父子绕路宣传。
一整车的大元宝,本身就是金银色的很惹眼,又在秋日的大太阳下那么一晃,反射耀眼的金光,随着车身的走动慢慢摇晃,就像一小片会自己移动的金色海洋。 金元宝闪耀夺目。
凡是看见这景象的村民,都被惊到了! 村民被景象震惊。
褚家铺子这纸钱
将计就计
褚岩快步跑进铺子,一手拽住褚璇楚的胳膊,一手搂上沈慕容的腰身,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两人从怒火中烧的冯婶子身边拉开。 褚岩迅速分开众人。
此时正在隔壁院子里忙碌的褚江爹娘,听到动静也急忙赶来,恰巧目睹了刚从束缚中挣脱的冯婶子,再度气势汹汹地朝沈慕容扑去的惊险一幕! 邻居闻声赶来。
“我打死你个黑心肝的!” 冯婶子怒吼。
千钧一发之际,褚江的阿娘钱氏奋不顾身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冯婶子的衣裳,使劲往后一拽,总算阻止了她进一步的行动。 钱氏出手相助。
钱氏紧紧抓住冯婶子,生怕她再次伤人,同时焦急地回头呼喊站在门前的褚江阿爹前来帮忙。 钱氏呼喊求助。
“他爹,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过来搭把手!” 钱氏催促丈夫。
“哎哎,来了!” 褚江阿爹连忙上前。
冯婶子虽说平日里做惯了农活,身体也算壮实,但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是褚江爹娘两人的对手,很快就被制服了。刚才还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她,此刻也渐渐冷静下来。看到对方人多势众,自知无法取胜,这才老实了下来。 冯婶子被制服。
褚岩见冯婶子已被控制住,这才放下心来,赶紧转身查看妻子和妹妹的伤势。还好,两人只是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褚岩查看妻女伤势。
“这到底是咋了,好端端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钱氏心有余悸地问道。
褚璇楚一向胆小,刚才又经历了如此惊险的一幕,情绪早已崩溃,听了堂婶的问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害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褚璇楚委屈哭泣。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冯婶子,断断续续地说道:“她……她一来就要表嫂给她便宜,表嫂跟她好好解释,她就直接开骂,说咱们家黑心肝,说表嫂肚子没动静是遭报应!她……她欺负人,她还冲表嫂要钱!” 褚璇楚哭诉缘由。
褚璇楚的话彻底点燃了钱氏夫妇和褚岩的怒火! 众人愤怒。
钱氏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揪住冯婶子的衣领,怒斥道:“冯家的,你想干啥?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是吧!真当我们姓褚的没人了吗?” 钱氏怒斥冯婶子。
“你……你放开我!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你们少仗着人多欺负人!” 冯婶子辩解。
钱氏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紧:“人家小两口成亲才一年多,生不生孩子关你屁事!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欺负人?你平日里在这村子里欺负的还少吗?我还告诉你,今儿个还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吧!” 钱氏毫不示弱。
“姓钱的,你敢!” 冯婶子色厉内荏。
“她不敢,我敢!”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褚江搀扶着褚阿奶于老太太,正缓缓地走了过来。 于老太太现身。
说话的正是于老太太,她年轻时也是个泼辣的性子,只是年纪大了,家里的事情多是儿媳妇钱氏在打理,再加上腿脚不便,这两年很少出门了。 于老太太气势逼人。
“我们褚家今儿个不仅欺负定你了,老婆子我还要捆了你去冯家问问,你们姓冯的就是这么做人的,上人家家里欺负小辈,脸呢!” 于老太太怒斥。
于老太太一边说着,手里的拐杖一边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地面,气势惊人:“怎么,这两年老太太我不怎么出屋了,你当我死了不成?” 于老太太霸气十足。
冯婶子自然是知道这位老太太的厉害的,这村里可没几个人能在她手底下讨到便宜。她怕老太太真把自己捆了去冯家闹,到时候自己有理也说不清了。 冯婶子心生畏惧。
冯婶子眼珠一转,趁钱氏夫妇不注意,挣脱了他们的控制,几步冲到门外,一屁股坐在褚家大门前,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冯婶子撒泼打滚。
“快来人啊,真是欺负死人了!褚家的仗着人多,要欺负死我这老婆子啊!” 冯婶子嚎啕大哭。
此时正是午后,村里人大多都午休结束,准备出门干活或是闲聊,听到冯婶子的哭喊声,纷纷赶来褚家看热闹。 村民聚集看热闹。
冯婶子见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似乎有了底气,便开始向众人哭诉,颠倒黑白,说自己被沈慕容和褚璇楚两人打了,又被褚家人给欺负了。 冯婶子颠倒黑白。
围观的村民们看了看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沈慕容和褚璇楚。一个身材纤细,被褚岩护在怀里更显柔弱,另一个满脸泪痕,还是个孩子。 再看看另一边的冯婶子,身材壮实,一看就是个干惯农活的。 众人心里都清楚,冯婶子平日里就喜欢占小便宜、欺负老实人。 怎么看都像是冯婶子欺负了人家小媳妇和小女娃。 村民心里明镜似的。
再加上褚璇楚和钱氏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诉说,围观的村民们基本都相信,是冯婶子贼喊捉贼,无理取闹。 村民偏向褚家。
住在村头的胖婶儿有些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说道:“我说冯家嫂子,差不多就行了,看看你那体格,连我都未必能打得过你,再看看那俩瘦的跟杆似的女娃,还能打得了你?谁信啊!” 胖婶儿仗义执言。
围观的村民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哄笑。
冯婶子涨红了脸,和胖婶儿争辩道:“哪都有你!她们两个人,我一个人,怎么就不能欺负我了?” 冯婶子狡辩。
“我胖婶儿啊,就爱打抱不平!你招大家来,还不让人说话了?我看啊,褚家那女娃说得对,你就是又想占便宜,没占成
以静制动
褚江当时牵着褚沐,穿过拥挤的看热闹人群,急匆匆地向河边走去。走了没多远,他就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慢了。而且,他心里也纳闷,不知道堂兄为何非要让他带上褚沐这个小家伙。 褚江带着褚沐前往沈家。
“阿沐,要不这样,堂兄跑得快,先过去,你在后面慢慢走,一会儿再回来接你,好不好?” 褚江提议。
褚沐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褚沐拒绝。
“那你在这等着堂兄,或者先自己回家去?” 褚江无奈。
“阿兄让阿沐跟堂兄一起去!” 褚沐坚持。
褚江抓了抓头发,看着突然变得固执的褚沐,心里更加疑惑了,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褚江困惑。
“堂兄,咱们快些走吧,阿兄阿嫂还在家里等着呢!” 褚沐说着,拽着褚江的袖子就往前走。 褚沐催促。
“唉!” 褚江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抱起褚沐,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河边跑去! 褚江抱起褚沐奔跑。
一路上,靠山村不少人都看见了褚江抱着个孩子,拔足狂奔的情景。 村民目睹。
过桥的时候,河边正在洗衣裳的大娘们还关切地嘱咐着:“褚家小子,你慢着点,别再把孩子给掉到水里了!” 大娘们关心提醒。
“唉,这冯家的可真是造孽啊,瞧把褚家人给急得!” 大娘们议论纷纷。
旁边的大娘一边敲打着衣裳,一边说道:“要我说,这褚家算脾气好的了,要是我,打死都不可能放过他们一家。” 大娘们愤愤不平。
方才冲褚江喊话的大娘叹了口气,说道:“不放过又能咋整?总不能真叫来帮手,把他们打一顿吧!” 大娘叹息。
褚江抱着褚沐过了河,距离沈家还有好一段距离。当他们走到一处两边都是树林的小路时,褚沐忽然挣扎起来,要求堂兄把他放下来。 褚沐要求下地。
“堂兄,我自己走!” 褚沐坚持。
“阿沐你听话,再一会儿就到了,到了堂兄就放你下来!” 褚江劝说。
褚沐继续挣扎:“堂兄,你快放我下来,阿兄有话让我告诉你!” 褚沐再次要求。
褚江无奈,只好放下了褚沐:“堂兄让你告诉我啥?” 褚江放下褚沐。
“阿兄说,不要惊动了沈家阿爷和伯父伯母,只悄悄请沈家大兄过来就行了。” 褚沐转达。
褚江闻言,更加不解了,难道堂兄是怕吓到沈家的长辈?“可刚才不是说……” 褚江疑惑。
“阿兄说,阿嫂没有大碍了。” 褚沐解释。
这么快就好了?难不成……堂嫂是装的?褚江擦了下额头的汗水,搔了搔头:“那你咋不早点跟堂兄讲?这一路把我急得!” 褚江恍然大悟。
褚沐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家堂兄:“阿兄说,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才能说给堂兄听。” 褚沐解释原因。
好吧,这下倒是不用太着急了。于是,褚江牵着褚沐,继续朝沈家走去。 褚江牵着褚沐前往沈家。
褚家东厢房内,沈慕容独自躺在炕上,时不时地支起身子,向外张望。她心里微微叹气,凑热闹的都散了,却始终不见她家那个冷面相公的身影。 沈慕容独自躺在炕上。
这回怕是真的生气了! 沈慕容猜测。
刚才褚岩抱着她进屋,没让褚沐和璇楚跟着进来。把她放在炕上,仔细检查了她身上,发现除了小拇指的指甲劈了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伤痕之后,就扭头出去了。 褚岩检查沈慕容伤势。
全程冷着脸,无论沈慕容怎么撒娇卖萌,都没有说一句话! 褚岩全程冷脸。
沈慕容正仰面躺在炕上发愁,突然听到有人进了院子,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出有几个人朝着她屋子走来,也不知道是谁,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昏迷。 沈慕容继续装睡。
“这边。”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她那个冷脸相公褚岩,也不知道是带了谁进屋。沈慕容只感觉到来人越走越近,最终在她身侧站定! 来人进屋。
“别装了,起来吧。” 褚岩的声音响起。
“大兄!” 沈慕容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她的大兄沈川柏正站在炕边,低头看着自己! 沈川柏现身。
沈川柏看着自家妹妹慢吞吞地从炕上坐起身子,又稍作检查,见她除了因为太过用力,胳膊有些酸痛,还有就是劈了个指甲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沈川柏检查沈慕容身体。
沈川柏向站在一旁的褚岩点了点头,随后抬手戳了下沈慕容的额头,教训道:“本事不小,你还学会打架了你!” 沈川柏教训妹妹。
来的路上,褚江和褚沐已经将事情都和沈川柏说了。刚才在院子里,褚岩也说了沈慕容的情况,他替妻子检查过了,没见什么大伤,只是还是不放心,这才麻烦沈川柏跑这一趟。 沈川柏已知事情经过。
沈慕容被自家兄长教训了,
暗流涌动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九九重阳节已过,九月中旬也悄然而至。褚家纸钱铺子的生意,正如当初预料的那样,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客流量减少了,销量也随之下降,就连即将到来的寒衣节,似乎也无法彻底扭转这有些惨淡的局面。然而,褚家迟迟没有降价的消息传来,这让一直暗中观察的黄良感到十分焦躁。 黄良焦躁不安。
黄良背着双手,在屋内不停地踱步,焦急地等待着胡顺回来汇报情况。从九月初到现在,他们散布出去的谣言,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黄良等待消息。
从每天来他这里购买纸钱的人数上,黄良就能感受到自己的计策似乎成功了。然而,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褚家铺子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完全看不出着急或者想要降价的意思,仿佛生意惨淡的根本不是他们一样! 黄良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的黄良,早已没了之前抽烟、喝茶、唱小曲儿的兴致。看到胡顺推门进屋,他立刻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今天怎么样?褚家那边可有动静了?” 黄良急切询问。
胡顺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碗猛喝了一口,抱怨道:“我早就说了,这赔钱的法子不能用,表兄非不听!现在可倒好,人家不止没上当,铺子还开得好好的,咱们倒是快把自己搭进去了!” 胡顺抱怨。
他们已经赔本卖货十多天了,来占便宜的人越来越多,再这么赔下去,恐怕他们要比褚家先关门大吉了! 胡顺担忧。
“你少在那放屁!当初说带你挣钱的时候,咋没见你不乐意?谁家做买卖上来就只赚不赔的?” 黄良怒斥。
胡顺梗着脖子反驳道:“那也没有赔钱赚吆喝,亏本买货的!” 胡顺不满。
黄良闻言,一把扯过胡顺手中的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你要是怂了,就他娘的直说!老子现在就跟你个窝囊废拆伙儿!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到时候这铺子要是挣了大钱,跟你胡顺可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黄良威胁。
胡顺坐在椅子上,看了黄良几眼,脸上虽然不敢吱声,可心里却十分不服气! 胡顺敢怒不敢言。
黄良当初说得好听,什么带着他挣大钱,结果房子用的是他家的,牛车用的是他家的,就连本钱,他也跟着出了三成。凭什么赔钱的时候他跟着赔,回头挣钱了却没他的份? 胡顺心里不平衡。
黄良见胡顺沉默不语,知道自己拿捏住了他,便一脚踹向旁边的桌腿,威胁道:“还干不干了?一句话的事,别他娘的磨磨唧唧的!” 黄良再次威胁。
胡顺喘着粗气,闷声应道:“干!” 胡顺妥协。
“干就给老子听话!明儿个去镇上给我找,找进价最便宜的!咱们跟褚家还有得耗,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一直这么耗下去!” 黄良吩咐。
“嗯。” 胡顺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还有,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了?” 黄良追问。
“盯梢的人说,褚家除了有个作坊做纸元宝之外,还有几个人天天往院子里送货,有褚岩的堂弟、表妹、岳父家的兄长,还有一个叫赵成的,也是他们靠山村的。” 胡顺汇报。
“怎么都是他家亲戚……算了,明儿个换个人去镇上,咱们俩去会会那个叫赵成的!” 黄良改变计划。
第二天,黄良和胡顺假借路过讨口水喝的名义,骗开了赵成家的大门! 黄良使计。
胡、褚两家纸钱铺子的事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附近村子里几乎无人不知。更何况赵成家和褚家有着共同的利益关系! 赵成家与褚家关系密切。
因此,虽然赵成的阿娘朱氏没见过胡家的人,但见这二人自打进了院子,就开始不停地打听赵成,打听做纸钱的事情,她立刻猜到这两人肯定不是真心来借水喝的! 朱氏心生警惕。
朱氏越看这两个贼眉鼠眼的人越生气,感觉真是白瞎了自家的水!她立刻上前一把抢下自家的瓷碗,扭身拿起扫院子的扫把,朝着两人身上招呼过去! 朱氏拿起扫把赶人。
“两个黑心肝的奸商!滚!老娘还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再不走,我就打人了!” 朱氏怒骂。
褚家铺子里,前来送货的赵成和褚江正好碰到了一起。码完货后,几人坐在铺子里闲聊,赵成就说起了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赵成说起遭遇。
“然后呢,成哥?那俩人还说什么了?” 褚江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敢跑到赵家去! 褚江惊讶。
赵成想起他推开屋门看见的那一幕,就觉得十分好笑:“说是要谈什么合作,跟我阿娘说和谁一起挣钱不是挣?结果被我阿娘用扫把打了出去!” 赵成觉得好笑。
“婶子打得好!要不是堂兄堂嫂拦着,我早就想去揍那两个鳖孙子了!” 褚江愤愤不平。
褚江说着,朝着外面扬了扬下巴:“那不,那俩盯梢的又来了,天天在这蹲着,看着就烦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点什么!” 褚江不悦。
“估计是想看看咱们什么时候能跟着降价。” 沈慕容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沏好的茶倒给众人。 沈慕容猜测。
说到这两个盯梢的人,还是褚岩最先发现的。头几天,他在院子里做棺材,干活的间隙,无意间抬头看到自家院门外、村道对面的林子里,似乎有两个人一直蹲在那里,时不时地朝他们这边张望,见他抬头看过去,还会下意识地回避。 褚岩发现盯梢者。
褚岩便暗暗留了个心眼,连续悄悄观察了两天,便确定了这两人是来盯着他们的。至于他们是谁派来的,不用想也知道! 褚岩确定盯梢者身份。
“胡家肯定是见咱们没有降价,有些坐不住了,今天才会去我家,估计是想套取铜钱烧纸的做法!” 赵成分析。
褚江听了赵成的话,手指按得咔咔作响:“那他最好也来我家转转,看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他!” 褚江气愤。
“你估计没机会了。” 褚岩突然说道。
“堂兄,你也等不及要收拾他们了?想直接打上门去?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啊,怎么着也得带上我和成哥,我还有机会,嘿嘿!” 褚江误解。
沈慕容浅笑着替自家相公解释道:“褚岩的意思是说,他们八成是不会去你家的!” 沈慕容解释。
“为啥啊,堂嫂?” 褚江不解。
“他们先找上赵家,八成是觉得其他三家都和我们是亲戚,只有赵家不是。可他们却不知道,赵大哥和褚岩的关系极好!
抽丝剥茧
二十八这天一大早,褚岩和小两口就约上了褚江和赵成,一行四人散着步朝着五方村出发。 褚岩一行前往五方村。
或许是因为给的银钱十分到位,胡家找来的闲汉们特别卖力。一路上,都是前去看热闹的村民,人流逐渐汇集,从四面八方涌向胡家。这下根本不用打听,只要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就对了! 村民涌向胡家。
路上,还有人发现了褚岩两口子,见他们一行四人似乎也是朝着五方村去的,一时被勾起了八卦的心思。 路遇村民。
“这不是褚家的吗?这是干啥去?” 一位婶子问道。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肘怼了下身旁的人,那意思不言而喻,就差直接嚷嚷着,快瞧,褚家的这怕不是要去砸场子了! 村民猜测。
村里平日里没什么消遣,都是些东家长李家短的琐事。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铺子开张,就引来这么多人跑去围观。 村民热衷围观。
周围的人一听到褚家纸钱铺子的人也在,都立刻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纷纷驻足,朝着褚岩几人望去。 众人围观。
沈慕容朝着那人笑了笑,说道:“婶子真是说笑了,当然是和大伙一样,去瞧热闹去啊!不是说请了舞狮队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在村子里瞧见过舞狮的呢!” 沈慕容解释。
那些人无非就是想看热闹,最好自家就是去砸场子的,再闹得天翻地覆,才符合他们心中的设想。 村民期待闹剧。
虽然刚开始听说的时候,沈慕容心中确实有些不舒服,可那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她偏偏就是不想让他们如意! 沈慕容不想让村民如意。
沈慕容无辜的双眼眨了眨,满是好奇地问道:“婶子,什么铺子啊?光想着舞狮队了,您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莫非是有什么八卦是我不知道的?婶子快与我说说,让我也听听,乐呵乐呵!” 沈慕容装傻充愣。
原本还一脸鄙夷的大婶,此刻半信半疑地又问了一遍:“你真不知道?” 大婶反问。
沈慕容就像真的等不及了一般,催促着:“哎呀婶子,您就别卖关子了!难道是什么秘密不成?有什么八卦可不能自己独享,快说与大伙听听!没见这么些人都等着呢吗!” 沈慕容催促。
大婶脸色僵了僵,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左右看看,见周围的人好像真的都在看向这边,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被看热闹的人。这下她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忙拉着身边的人,朝着前面躲去。 大婶尴尬离去。
“哎,婶子,您怎么走了?八卦还没说呢!” 沈慕容故意喊道。
这下,周围再也没有不长眼色的人,跑来问褚岩几人是干什么去的了! 众人散去。
褚岩几人出发得不算晚,可赶到胡家时,他家的院子已经被前来看热闹的村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胡家门庭若市。
因为带着沈慕容,褚岩怕妻子受伤,就没有太往人群中间挤去。褚江和赵成倒是没有什么顾虑,他们拨开人群,一点点地向中心移动过去。 褚岩保护妻子。
褚岩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土路旁,种着许多杨树,那里地势较高。已经有些和他
拨云见日
沈慕容和褚江说得轻松,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还张罗着去看舞狮,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的。 沈慕容心里没底。
前脚褚江刚走,后脚沈慕容就跑去了院子里,蹲在褚岩旁边,和他说了这事儿! 沈慕容向褚岩倾诉。
“褚岩,你说他们搞得这么隆重,是不是有点针对咱们的意思啊?” 沈慕容担忧。
褚岩拿起搭在一旁的抹布,擦干净双手,这才拽过一个小凳子,扶着妻子的手臂,让她坐下,安慰道:“铺子开张庆祝一下罢了,阿容不用太在意。” 褚岩安慰妻子。
沈慕容仔细分析了一下他们这一年多的买卖。她觉得之所以能够做得这么顺利又成功,说实话就是占了一个“独”字!附近的村子,卖纸钱的他们是“独”一份,他们家的纸钱样式,在这长水镇,甚至是宁川府也是“独”一份! 沈慕容分析成功原因。
再加上一些舆论和巧合,他们才这么顺利地攒下了第一桶金。 沈慕容总结。
“可是……” 她也知道人家开不开,开什么铺子,是人家的自由,可是情绪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影响。 沈慕容依然担忧。
“不开心?” 褚岩温柔询问。
“嗯。” 沈慕容承认。
“以前家里卖纸钱,也是这附近的独一份,可从来都没这么挣钱过,现在能这样都是因为咱们阿容!” 褚岩夸赞妻子。
褚岩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褚岩很会说话。
见妻子终于笑了,褚岩才又拿起放在脚边的工具,准备趁着午饭前把剩下的这点活儿做完。 褚岩见妻子开心,便继续干活。
沈慕容胳膊支在膝盖上,双手捧着脸,看着自家相公帅气的身影,笑得像朵花似的。她家褚岩实在是太会说话了,她连脑子都不用过,就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嘻嘻! 沈慕容被丈夫取悦。
“那我们后天也去凑个热闹吧!我想去看舞狮,还没看过呢!” 沈慕容提议。
“好,听咱们阿容的。” 褚岩答应。
下午,赵成来送铜钱烧纸的时候,也特意和褚岩说了五方村的事儿。 赵成也说起此事。
“五方村有人也要开个纸钱铺子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赵成询问。
褚岩一边接过赵成递过来的烧纸,将之码好,一边点了点头。这事儿沈慕容中午歇晌的时候,已经跟他说过了:“听褚江说了,说是个姓胡的人家。” 褚岩已经知晓。
“这我倒不清楚,是我阿娘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听人闲聊说的。听说阵仗整得可不小!这事儿你们咋想的?” 赵成打探消息。
褚岩倒是没说自己有什么想法,只是淡淡地提议:“那天要没事,不如一起去凑个热闹。” 褚岩提议。
赵成愣了一下,看向淡定的好友,稍微一思索,随后也跟着安心了不少。也是,人家正常开铺子,谁也拦不住,还没怎么样呢,咋能自家先乱了阵脚。再说铺子里这些纸钱,拿到镇上那也是独一份,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赵成放下心来。
“成!” 赵成答应。
之后这一天多,不止赵成和褚江,陆陆续续有不少人
情意绵绵
吃过晚饭,长辈们在堂屋闲聊,褚岩就在院角给那两只大雁处理伤口,顺便剪了翅膀,再修个篱笆,纳征之前好圈养在自家院里。 褚岩忙碌。
褚沐从外面拔了几颗猪草,蹲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喂着大雁,问道:“阿兄,聘金你想到了办法?” 褚沐询问。
“嗯,阿兄正要跟你商量这事。” 褚岩说着将大雁放在刚围好的篱笆内,拍了拍身上的灰,就领着弟弟回了两人的屋子。 褚岩准备和弟弟商量。
褚岩从炕柜里层拿出了个藏蓝色的荷包,将里面的银钱铜板一股脑儿地倒在了炕上! 褚岩拿出积蓄。
“阿爹走时是给咱们留了些银钱的,只是这事你记得别说出去了。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大的花销,再加上今日卖大雁得的一两,现在一共是十两三百七十二文。” 褚岩清点。
褚沐不知他阿兄说这些是要做什么,只是有些奇怪:“阿兄,大雁不是在院子里吗?” 褚沐疑惑。
“你褚江堂兄厉害,今儿个抓了两对,便卖了一对。” 褚岩解释。
说着把怀里那一两也拿出来,放在了一起,随后又道:“阿兄想同你商量,从这里拿出四两做聘金,剩下的给你留着念书用,可好?” 褚岩计划。
褚沐摇摇头,把炕上的钱全都推到了褚岩身边:“阿兄都拿去,我不去学堂了!” 褚沐拒绝。
“村里学堂一年只需交三百文铜钱,哪需要你辍学给阿兄娶亲!” 褚岩反驳。
大乾朝推崇文人墨客,科考文选之风盛行,只要不是家里揭不开锅的,大多都会送男孩子去识字读书! 大乾朝重视教育。
全国上下学府、私塾到处都是,他们靠山村给孩子们启蒙的学堂就开了三处之多! 学堂众多。
眼下褚沐还只是开蒙的阶段,并不费钱。真正念书费钱的,是像褚家长孙褚雷那种,已经考中秀才了,就说明是有些本事能读的。那就需要到镇上甚至县里的大学府或私塾去念书,这才是真正科举之路的开始! 读书花费大。
第二日一早,褚岩刚一起身就去了隔壁堂爷爷家。 褚岩去了褚江家。
褚江还在被窝里睡着,稀里糊涂地就被拽了起来:“堂兄,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 褚江迷糊。
“有个事得托你去办,还得暂时对旁人保密。” 褚岩说罢,将怀里的东西掏出交给堂弟褚江,又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见他都记下了,才回了自家院子。 褚岩托付褚江。
昨儿个已经耽误一天的活了,今天没法再耽搁下去,只能把事情托付给堂弟褚江。 褚岩安排妥当。
九月三十,赶在九月的最后一天,褚家今日要去沈家行纳征之礼了! 褚家准备纳征。
纳征又叫下聘,男方一众亲友要一路吹吹打打,将聘礼送到女方家里。 纳征习俗。
伴着锣鼓声,褚岩捧着两只脖子上系了红绳的大雁,随着秦媒婆走在最前头。身后紧跟着的是弟弟褚沐,手上端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再往后是抬着酒、茶、糕点等其他聘礼的堂弟褚江和褚岩的发小赵成,最后跟着的则是褚大伯两口子等一众褚家亲戚们! 纳征队伍。
下聘的队伍一进了河西村,便不断有村民被锣鼓声吸引出来看热闹。各家的小孩子和闲来无事的大人跟着一路来到了沈家门前。 村民围观。
秦媒婆站定,笑眯眯的喊道:“沈家有女百家求,褚家二郎拔头筹!沈家的快开门,褚家的来下聘了!” 秦媒婆喊话。
随着秦媒婆喜庆的声音,沈家大门‘吧嗒’一声开了,沈家众人欢喜的迎接褚家和赶来凑热闹的乡亲们进门,拿着装满瓜子喜糖的匣子,给大家沾喜! 沈家开门迎接。
秦媒婆指挥着褚江几个把聘礼摆在了沈家院子里,示意看热闹的邻里们稍安勿躁,随后从怀里拿出昨晚她和褚岩两人拟的礼单摊开,清了清嗓子唱到:“男大当婚结连理,女大当嫁配姻眷;千里姻缘一线牵,男恩女爱到百年!褚家二郎求娶沈家幺女,特备大雁一对,香醇美酒两坛,清茶两罐,各色糕点四匣,纹银六两,素银镯一对,如意纹银镯
暗流涌动
赶在中秋节前,褚岩又独自赶着牛车去了趟行安县城,在伢行老板的带领下,前往长青街上的那处铺面。 褚岩前往行安县城。
伢行老板边往前走着,边和褚岩介绍那处铺面的情况:“那处位置正好在长青街和东二胡同交汇的十字路口上,原来是一处的,面积有两座二进的院子那般大。后来被东家分成了东西两个院子,靠东边紧邻路口的那处做了主人家自住的院子,西边的那处就当做了铺子做生意。” 伢行老板介绍铺面。
褚岩之前就听丁振说过这铺子的大概情况,心中早已有了成算:“这两处东家是打算都卖?还是只卖铺子,不卖自家的住宅?” 褚岩询问。
“是都卖的,东家是对老夫妻,眼下只剩了个脑子有些不大好的儿子在身边。那老两口是打算把自家住着的宅院和那处铺子一起卖掉,然后带着儿子回乡下养老的。也是前几日才找上了我们,我当时一瞧,带着自住的院子,铺面的位置好不说,大小也正符合褚老板你们那日说的要求,这不就赶忙去知会了丁捕头一声。” 伢行老板说明情况。
褚岩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铺子平日里买卖可还行?” 褚岩追问。
伢行老伴讨好地笑着道:“行!自然是行的!不然我也不敢介绍给丁捕头的朋友不是?最早的时候,那铺子老两口是用来开布庄的,后来因为要照顾儿子分身乏术,就把原来的一处宅院从中间一分为二,铺子那边租了出去开了个小酒馆,生意一直以来都很不错的。就是后来吧……” 伢行老板夸赞。
“后来怎么了?” 褚岩追问。
那伢行老板四下里瞅了瞅,见没人注意自己跟褚岩这边,才猛地放低了音量,小声和褚岩咬起了耳朵:“后来前任县令老爷来了,非得说什么衙门口是庄严肃穆的地方,在这长青街上开什么吃吃喝喝、嬉笑打闹的铺子,都是有损衙门的威压,也扰了他的清净。那阵子这条街上的酒馆茶楼什么的,都挪了地方,他家租户开的那处小酒馆自然也不例外。也就是那时被如今这户租户给租了去,开了个杂货铺子度日,买卖倒也是不错的。” 伢行老板透露内情。
“既是如此,那现在的租户为何不直接买下这铺子?” 褚岩疑惑。
褚岩心道,铺子位置好,买卖也不错,又是自家租了有些年头的地方,东家想卖了铺子回乡下养老,若他是那租户定会趁着这次的机会,把这铺子直接买下来。不然换了新东家若是不想再租给自己,那自家的买卖岂不是
暗潮涌动
家里的长辈,若是夫妻两个先后过世,一般会为先过世的单寻一处墓地,待日后另一位也驾鹤西去之后,再寻一处合葬之地,将夫妻二人合并入葬。 丧葬习俗。
一般若是这种情况,七八个壮劳力,少说也要忙活儿个大半天才能办成,若是想白家这般,一次要迁走八处不说,还要进山安葬的,要是想一天内完事,怎么着也要有个四五十人左右的队伍才成。 迁坟不易。
沈慕容细细盘算着,这活儿好是好,若是办得顺利,他们不仅能挣上一笔,今后这名号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打响了,可对于如今才刚刚建起来的丧葬队来说,属实是有些为难了。 沈慕容思量。
“那白家可说了打算何时动土?不知道要是现在再招人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沈慕容询问。
褚岩伸手将站在一旁的妻子拉到身旁坐下,拥住她安抚道:“阿容不急,动土前白家那边自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的,一时三刻的还提不上日程,杜老爷子答应明日帮咱们引荐一下,一切还是先等咱们见过了白家的主事人再说也不迟。” 褚岩安抚。
沈慕容原本有些焦躁的情绪,瞬间被褚岩平息了,刚想靠在褚岩怀里撒个娇,就感觉后背一凉,扭身一看,胖儿子不知何时爬到了她身后,此刻正吃力地仰着小脑袋,啃着他阿娘的衣裳呢! 温馨一幕。
褚岩见原本靠着自己的妻子突然转身看向身后,视线不自觉地也跟着朝身后望去,看着啃得津津有味的胖儿子,和正在试图抢救自己衣裳的妻子,满脸的无奈和好笑,忙伸手捏了下正正的小鼻子,被迫不能呼吸了的正正小朋友果然松开了嘴,刚一脸懵地望向自家阿爹,便被男人抱了起来。 褚岩逗弄儿子。
沈慕容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湿漉漉的衣裳,发现没什么大作用后,只能无奈地轻点了下胖儿子的额头,起身回房换衣裳。 沈慕容无奈。
杜老爷子果然在第二天半下午的时候,给褚家小两口递了消息,说是白家的主事人约他们次日在杜老爷子家详谈。 杜老爷子传来消息。
次日一早,褚岩吃过早饭,安顿好妻儿,又顺路送褚沐去了学堂,随后才独自前往了位于北庄村的杜老爷子家。 褚岩独自前往。
褚岩在杜家的堂屋不仅见到了白家的长孙,还见到了白家请来的那位风水先生,三方在杜家谈了近两个时辰,才最终敲定了所有关于白家迁坟的细节。 细节敲定。
褚岩跟在杜老爷子身侧,一同送了白家人离开,随后转身朝着身旁的杜老爷子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褚岩道谢。
杜老爷子摆摆手:“我也是为了自家徒弟们,别搞砸了就是。” 杜老爷子谦虚。
说这话,杜老爷子的小徒弟已经帮着把褚岩的牛车牵了出来,褚岩也不多言,再次点头致谢后,牵着牛车离开了杜家院子。 褚岩离开。
此时褚家老宅的堂屋,已经摆好了饭菜,只等着褚岩回来,一家人好亲亲热热地用饭,好在没一会儿,褚岩便赶着牛车进了自家院子,饭桌上褚三叔问起了,今儿和白家人谈话的事儿。 褚家准备吃饭。
“阿岩怎么样,在杜家谈得可还顺利?” 褚三叔关心。
褚岩点点头道:“很顺利,跟白家已经谈妥了,这次他家迁坟的活儿,就都交给咱们来做了。” 褚岩说明情况。
沈慕容闻言忙问道:“那是不是得快些招工了?” 沈慕容询问。
“确实还需要再招
飞来横祸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六年之后,前任县令在位六年任期已满,奉命调任他处,新任县令走马上任,县里的商户们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二者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这才逐渐放宽了心。 时过境迁。
有些想给自家买卖换个好位置的,或是铺面租契到期的商户,将目光重新转向了衙门口前的长青街,沉寂了六年之后,这里终于开始要恢复往日的热闹了。 长青街复苏。
鲁阿伯在发现街上的变化后,也重新燃起了给自家铺子涨租金的希望,自家铺子租给于家这六年多,县里的物价已经不知涨了多少,连带着宅院铺子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可于家却还在用着比八年前的市价还低上很多的租金,占用着自家的好铺面,这租金是说什么都要涨的。 鲁阿伯重燃希望。
本以为这次于家没了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涨租的事儿该是水到渠成的,毕竟眼下没了之前的避讳,租户也多了起来,大不了自家就直接换个租户也是一样的。 事与愿违。
可谁想到,鲁阿伯刚开了个话头说要涨租,于家就立马哭诉起了买卖难做,自家的日子难过,拉着他便是好一顿哭穷,那架势就好像不仅不该涨租,还应该给他再降些租金才成。 于家哭穷。
鲁阿伯被于家这般的无赖额行径气得不轻,当场就表示要让于家的搬出自家院子,铺子以后就算是空着,也不会再租给他们。 鲁阿伯发怒。
于家三口连涨租都不愿意,又哪里肯轻易地搬出这么便宜的铺子,当即就翻找出了最新签的那份租契,拉着鲁阿伯便找来街坊四邻理论。“街坊邻居们都来评评理啊,这鲁家的看我家男人是个残的,就欺负我们娘俩啊,这铺子的租契还没到期呢,就硬要把我们一家子撵出去睡大街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于家撒泼。
刘氏带着闺女儿于玲坐在自家铺子前的大街上,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于家的男主人于富贵是个跛子,此时也一瘸一拐地拽着鲁阿伯来到门前,自己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捶打着那条不良于行的腿,咒骂着都是自己没本事,连累了妻女,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算了。 闹剧上演。
这般情况,鲁阿伯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实在是厌烦和于家一家子扯皮,只能甩开了于富贵的纠缠,先避回了自家东院。 鲁阿伯无奈。
可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气,鲁阿伯回去后越想越气不过,第二日直接找来了女婿和外甥、侄子等给自己助阵。 鲁阿伯找人帮忙。
一群人直接进了西院的铺子,给于家人下了最后通牒,
意外之喜
趁着中元节后铺子里还不忙,这日一大清早小两口把正正托付给钱氏后,就赶着牛车去了趟县里。 悠闲时光。
有了之前在镇上挑选铺面的经验,小两口打算这次先四处逛逛,简单熟悉下县里的街道和位置后,再去伢行。 事先准备。
如今正正已经六个多月,可以吃些米糊一类绵软的吃食,小两口倒是不怕出来的时间太长,胖儿子在家会饿到肚子。 无后顾之忧。
刚进县城不久,褚岩就寻了家客栈,将牛车赶了进去,给了掌柜的些银钱,便把牛车停在了客栈的马厮里,随后小两口便轻装上阵,打算把这县城的繁华好好瞧上一瞧。 轻装上阵。
虽然打小就生长在行安县,可沈慕容来到县城里的次数却屈指可数,第一次是被丁振和一众县衙里的捕快押过来的,当时只觉得到处都是冷风刺骨,枯寂萧条。 沈慕容回忆往昔。
第二次是前年的元宵节,褚岩也是今日这般赶着牛车,带着大伙儿来逛了次元宵灯会,满街的各式彩灯,光彩溢目。 元宵灯会。
而这第三次就是眼下,与之前两次隆冬时节,或萧索或热闹的冬日街景不同,夏日里的行安县城,多了些市井气和生机,随处可见的沿街小商贩和开门迎客的商铺,热烈而又井然有序。 夏日县城景象。
小两口也没什么目的,一路随心,瞧见这家小吃不错便买上一份,看见那家有卖新鲜玩意儿的就跑去看看,付了钱后还要再和老板闲聊上几句,如此这般一个上午过后,等到小两口随意找了个路边的小摊吃午饭的时候,这县城里哪处最为繁华,哪条街道上大概有些什么店铺,便被小两口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熟悉环境。
简单吃了一口,小两口正打算和老板打听下附近哪里有伢行,就被街面上的一阵喧闹声吸引了注意力。 突发状况。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喧闹声起。
“官府抓贼,都让一让!” 官府抓贼。
还不等沈慕容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见有个男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正以很快的速度正从远处跑过来,身后追着一群人,被追的那人还边挥舞着一侧的手臂驱赶路旁围观的路人,边故意带倒了一大片路边摊位上的东西,想要阻拦身后人的追赶。 混乱场面。
那人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撞上呆立在一边的沈慕容,还好褚岩忙伸手将人往后揽进了自己怀里,顺脚踢了个摊主摆在路边的小凳子过去。 褚岩出手相救。
同一时间,不远处追捕中的一人也抄起了个摊位上的茶碗砸了过来,那逃跑的男人受到双重打击,身子一晃便失去了平衡应声倒地,随后瞬间便被身后追捕他的几名官差压倒在地。 贼人被抓。
褚岩顾不得像其他人一样围上前去瞧热闹,见男人被制服,便紧忙查看妻子的状况:“阿容你怎么样,刚刚可有碰到你了?” 褚岩关心妻子。
沈慕容摇摇头,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给褚岩看:“我没事儿,他没碰到我,刚刚真的好险,我都傻在那里了,还好褚岩你拉了我一下!” 沈慕容后怕。
“那就好……”,褚岩总算松了口气,正想提议两人离开去找伢行的时候,猛地被人叫住 褚岩松了口气。
“褚家老弟?可是褚岩兄弟?” 意外相遇。
小两口闻声回身向后看去,就见丁振正站在那被捕的男人面前,侧身看着他们,见两人回头,笑道:“果然是你们,褚岩老弟,弟妹别来无恙啊!” 丁振出现。
双方打过招呼,丁振叫身后的官差先把人和赃物都带回衙门,自己则留下来继续和小两口叙旧
峰回路转
丁振是在八月初十那天带着丫丫回到朱屯村的姑母家的,放下随身带的东西,将丫丫留在田家,便独自前往靠山村的褚家老宅。 丁振探亲。
褚岩正带着自家胖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妻子说这般对正正的身体有好处,见丁振忽然登门,很是意外:“丁大哥,怎么这时候上了门,可是铺面的事有什么消息了?还累的你特地跑回来一趟。” 意外来客。
丁振不在意地摆摆手:“确实是铺面的事儿有消息了,不过倒也不算特地来给褚老弟你送信儿的,这不眼看就要中秋了,今年中秋我轮值,就提早几日放了假,刚巧今儿早上刚出了家门,那伢行的老板去给我递了信儿,说是就在县衙门前的长青街上,他们寻到了处合适你们的铺面,叫我给你们带句话。” 丁振捎来消息。
这长青街那日丁振曾带着小两口逛过,县衙便坐落在此街上,算得上行安县城里真正的主街,此外据丁振说县里的义庄也在附近,若是真能在此处找到处合适的铺面,对小两口今后的纸钱买卖那也是相当有利的。 长青街优势。
“丁大哥,那伢行老板可有说一说那铺子的大概情况?” 褚岩追问详情。
丁振有些抱歉地解释道:“据说是处挺大的铺面,在长青街上的一处十字路口,眼下是做着杂货铺子的生意,据说买卖还不错,主人家的院子和铺子是完全隔开的,东家上了年纪,便打算将它卖出去,得些银子回乡下养老。 丁振描述铺面。
不过兴许是见我带着丫丫正要出门,那伢行老板并未多说,只说了你们随时都可以去伢行找他。不过我看还是尽快去一趟比较好,若是真如伢行老板所说,那这铺面该是很好出手才是,只怕去晚了就已经易主了。” 丁振建议尽快前往。
虽目前知道的信息很有限,可听上去这铺面似乎还是很不错的,褚岩便应承了下来:“成,多谢丁大哥了,明后日我便抽空去县里瞧上一瞧。” 褚岩应承。
“谢什么,不过是顺路带个话儿,伢行的话并不能全信,成不成的都还两说。” 丁振提醒。
沈慕容闻言对那素未谋面的铺面,心生了不少好感,对丁振也很是感激:“那也是劳烦到丁大哥了,该好生谢谢你的,不如今儿就留在家里用饭吧,相公陪丁大哥喝上一杯可好?” 沈慕容提议。
褚岩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丁大哥一会儿就在家中用饭吧,阿容的手艺很是不错!” 褚岩赞同。
丁振也不再推辞,朗声笑道:“成,那我就留下尝尝弟妹的手艺。” 丁振应允。
丁振中午留在褚家用了饭,还同褚岩及褚三叔小酌了几杯,酒足饭饱后婉拒了褚家想留他稍作休息的美意,想要趁着姑母一家歇晌之前回到田家。 丁振用餐。
歇过晌后,褚家众人正在院里的柿子树下边乘凉,边商量着明后日要再去一趟县城的事儿。 规划行程。
依褚岩的意思,还是想让妻子同自己一起去瞧一瞧的,若是两人都觉得不错,那就先定下来,等要重修修缮前,再带着全家去看看。 褚岩的打算。
可沈慕容瞥了眼紧闭额房门,里面是她还在熟睡的胖儿子,想到那日从县里回来时正正的表现,便觉得或许把他扔在家里,好像确实有些可怜,若是这么短时间内再丢下他一次,怕是这回就没有之前那么好哄了。 沈慕容顾虑儿子。
“要不这次我还是不去了吧,堂婶儿那兴许还要准备中秋过节的吃食和物件呢,再说正正上次就闹了脾气,这才没过多久。” 沈慕容决定留下。
褚岩脑海里此时也浮现了那日正正的可爱反应,虽说大人们只觉得可爱,可孩子到底还是真的有情绪了,想想还是罢了:“我自己先去瞧瞧也好,兴许那伢行的老板就如丁大哥所说的,话里有水分,实际上那铺面并不如咱们想的那般好,都去了也是耽误时间。” 褚岩体谅。
“嗯,我相信你的眼光,若是你觉得不错,定下来就好。” 沈慕容信任丈夫。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叫门声,褚沐跑去开门一看,原来是蒋莎和蒋全姐弟带着小宝来了。 意外来客。
“阿沐表弟,表兄表嫂,还有褚家三叔!” 热情寒暄。
“是蒋莎表妹和表弟来了!快进来!” 褚家招呼。
姐弟俩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随后寒暄道:“上次表嫂不是教了阿娘做月饼的新法子,阿娘这几日便迫不及待地做了好几锅出来了,这不一听说我们要过来逛逛,就赶忙让提上了不少,非要叫大家都尝尝,说要是好吃,她就再多做些。” 蒋家姐弟来意。
“合该我们提着礼去看望她跟姨父的,没承想倒是先见到了姨母做的月饼。” 客气回应。
沈慕容说着打开了一旁的食盒,从里面拿了崔姨母做的月饼分给大家,随后自己也掰开一块尝了尝:“这个桂花馅料做的甜而不腻,香味也保存得特别好,姨母的手艺真是不错,便是支个摊子去镇上卖,想来也是会很受欢迎的。” 沈慕容品尝月饼。
蒋全听了,苦着个脸连连告饶:“表嫂这话还是不要叫阿娘知道的好,不然我怕家里一直到春节都要日日吃月饼了。” 蒋全无奈。
崔姨母自打七月下旬的时候,便开始摩拳擦掌地等待着中秋节的到来了,没事儿就琢磨着做月饼的事儿,老早就把需要的原材料都准备好了。 崔姨母热衷月饼。
日子刚一进八月,就迫不及待地催着蒋父砌了个小烤炉,炉子刚一成型先做了一波,在得到家里人一致好评后便仿佛刹不住车了一般,只要得空就要做上些月饼,可就算是什么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是要腻的,这不蒋全就觉得他八成会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月饼腻死的人。 蒋全的担忧。
沈慕容对此倒是有些能理解的,像烘焙这种事情,确实是有能让人上瘾的能力的,玩笑道:“那我改日再教姨母做些别的,表弟就不用日日吃月饼了。” 沈慕容打趣。
小宝嚷着要看表舅家的胖弟弟,可奈何正正还睡着,褚岩便把狸花给抱了出来,狸花在成为了正正时不时的兼职小保姆后,再次被迫成为了小宝的新玩具。 小宝想见正正。
蒋莎小声叮嘱着小宝,让他和狸花玩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又观察了会儿,见一人一猫玩得很好,这才扭过头来继续闲聊着。 蒋莎叮嘱。
“其实我们过来还是听说了件事儿,中午的时候,在家门前碰见了丁大哥,听说了你们要搬去县里发展的事儿,这才想来问问的。” 蒋莎说明来意。
沈慕容解释道:“确实是定下了要把买卖搬去县里的事儿,只不过也不是定下就能立刻搬去的,就想着等全都确定下来了之后,再跟你们细说的。眼下就连最基本的铺面都还没有呢,
柳暗花明
这日小两口刚给做完活儿回来的丧葬队结了账,众人陆续道谢离了褚家铺子,只最后两人磨蹭着留了下来,是宋家村的刘家两兄弟,哥俩是一起进的小两口的丧葬队,此刻正相互推搡着来到褚岩面前。 工钱结算后。
“两位刘家兄弟可是有啥事儿?” 褚岩询问。
年纪稍大些的刘家大哥抓了抓头发道:“老板,我们兄弟俩是有个事儿要说。” 刘家兄弟欲言又止。
“这没外人,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是了。” 褚岩催促。
刘家大哥往身后瞧了瞧,见铺子外面没人经过,这才放心说道:“俺们村的宋老三,老板你可还有啥印象?” 刘家大哥提及宋老三。
见褚岩没什么反应,似乎是不记得此人了,刘家弟弟忙补充道:“就是我们兄弟俩来咱家铺子应聘那天,非要让老板你们月月给银钱,最后没成还耍气走了的那个!” 刘家弟弟补充说明。
要说起这事儿,小两口对那人还是有些印象的,听两人如此神秘地提起这人,心中便有了些猜测:“可是他做了些什么?” 小两口猜测。
两兄弟闻言拼命点头道:“就是的,宋老三那家伙一向不是个老实的,自打上次没能进来咱这丧葬队,回去后就老在村里说些有的没的,总是给咱丧葬队唱衰。” 刘家兄弟点头。
“没错,还说什么我们这些都是脑子缺根筋的,叫老板你们戏耍了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捡了块宝!” 刘家兄弟义愤填膺。
沈慕容边侧目看了眼此时正趴在炕上,和狸花你一爪我一掌地相互拍着玩的胖儿子,边宽慰起两人道:“何必听他的小人之言,咱们自己实实在在地揣了银钱进口袋,才是正经事儿,只当他是羡慕咱们就是了。” 沈慕容宽慰。
刘家大哥点点头:“老板娘说得对,我们兄弟俩刚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他宋老三爱说啥说啥,嘴长在他身上,手脚长在我们身上,他还能拦着我们兄弟挣银钱不成?可是最近这事儿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前几日这宋老三竟然上门来找我们来了!” 刘家大哥说明情况。
褚岩微微皱眉,这事儿就有些奇怪了,难不成那宋老三还真能蠢到上门拦着这对刘家兄弟,不让他们做活儿不成:“去了你们家?” 褚岩疑惑。
刘家弟弟道:“可不嘛,直接进了我家院子不说,还臭不要脸的说什么,叫我们兄弟俩辞了这边的活儿,以后跟着他干!” 刘家弟弟补充。
小两口有些震惊地看向对方,还不等他们说些什么,刘家哥哥连忙表态道:“当然了,我们兄弟俩咋可能同意嘛!我们要是真辞了咱们丧葬队的活儿,跟着他宋老三干,那才真是脑子缺筋了呢!” 刘家哥哥连忙表态。
“这事儿我们兄弟俩原本还真没当回事儿,只当是他宋老三抽羊癫疯了,也就没和老板你们说。” 刘家兄弟解释。
沈慕容轻声问道:“那可是他又做了什么?” 沈慕容追问。
“昨儿咱们没活儿,我们兄弟俩闲着没事儿,就跑去后山想逮个兔子啥的,往回赶的时候,正巧看见那宋老三和咱们丧葬队的王江在一处呢,我们兄弟俩就悄悄凑过去听了一
前程似锦
“搬到镇上去?”沈慕容有些不解地问。 沈慕容疑惑。
沈松节便逗弄着怀里的正正,边随口回道:“是啊,镇上比咱这村里的人口,可是多了不知道多少,这人多了买货的也就多了,就像之前你劝我到镇上去卖驱蚊药的时候说的,镇上的人比咱们村里的富裕,那购买力也是不一样的啊! 沈松节阐述优势。
再说了我在镇上都不知道逛了多少次了,慕容你们弄的这个铜钱烧纸和纸元宝,那镇上的纸钱铺子压根就连个影子都没有,别说卖了,他们就是听都没听说过,你们要是真到镇上去卖,那镇上的人还不得争着抢着买!” 沈松节描绘前景。
沈松节越说越觉得这事儿可行,忙将怀里的外甥递到自家兄长怀里,细细地给妹妹妹夫两人谋算着:“咱就在镇里的主街上租个铺子,这客源多了,你们的货又是独一无二的,就看你们这两年在村里买卖的红火程度,也知道这买卖一定能成,到时候怕是光卖纸钱都够你们忙的了。” 沈松节细致分析。
沈慕容不得不承认,在镇上卖驱蚊药这两三年,尤其是和镇上首饰铺子开始合作之后的这一年多,她家二兄沈松节,确实是越来越叫人刮目相看了,如今他对自家的买卖有着自己的一套见解不说,遇到些生意上的事儿,也不再像之前一般,对自己的想法有些不那么自信,需要找沈慕容跟褚岩吃颗定心丸了。 沈松节的成长。
倒不是说如今的沈松节不再和小两口研究事情了,而是从之前的听妹妹妹夫拿主意,更多的则是变成了小两口在帮他查缺补漏。 沈松节的变化。
反倒是沈慕容,乍一听沈松节建议她将自家铺子搬到镇上去的想法,就显得十分纠结,诚如自家二兄所说,去镇上的好处是明摆着的,在镇上租个铺子也确实不难,可租下之后呢,褚岩岂不是就要起早贪黑的日日奔波于镇上和村里,如今这买卖在村里做着,赶上四节前后,一个人都忙不过来,到了镇上便更不用说了。 沈慕容的顾虑。
可若是他们夫妻俩一同去,正正还这么小要怎么办? 沈慕容的担忧。
带在身边,就相当于还是一个人在忙活儿铺子里的琐事,况且他还那么小,经不经得住日日这样奔波也是个问题。可若是不带在身边,家里只留三叔领着三个孩子,他们又如何能放心。 沈慕容的犹豫。
许是看出了妻子的纠结和犹豫,褚岩笑着拍了下沈慕容的手,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柔声道:“想什么呢,怎么还出神了?” 褚岩的温柔。
随后又对沈松节解释道:“二兄的提议倒是不错,只是眼下正正还太小,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 褚岩解释。
沈川柏也似是瞧出了什么,宽慰自家妹妹道:“慕容别听你二兄的,他净瞎出主意,哪像他说的那般轻巧,说搬就搬?” 沈川柏劝慰。
众人原本就是闲聊,沈松节也只是顺嘴这么一提,可沈慕容却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之后得连着好几日都在心里琢磨沈松节的话,一会儿觉得去镇上也不错,一会儿又犯愁去了镇上家里这边该如何。 沈慕容心事重重。
这日入夜,褚岩见妻子搂着自家胖儿子再次出了神,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将已经熟睡的胖儿子抱到摇床后,伸手揽过妻子在怀里,低声询问道:“怎么了?在想二兄说的事?” 褚岩询问。
沈慕容扭身在褚岩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喃喃道:“嗯,褚岩你说怎么办?我觉得二兄说得有道理,去镇上的话客源多,市场更大,生意一定会更好的,可要是白日里咱们去了镇上,正正怎么办,还有三叔、璇楚和阿沐。” 沈慕容倾诉。
看着妻子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褚岩柔声开解道:“我们阿容想去镇上吗?不考虑正正,也不考虑其他的,阿容想去吗?” 褚岩温柔询问。
沈慕容愣了愣,有些迟疑地点点头:“想的吧。” 沈慕容迟疑点头。
“那咱们就去。” 褚岩做出决定。
“可是……” 沈慕容欲言又止。
褚岩轻抚着妻子的背,打断了她的纠结:“把正正带上,还有三叔,璇楚和阿沐,都带上,咱们全家一起去镇上。阿容,不用考虑那么多,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待在哪里都一样,你开心就好,嗯?” 褚岩的承诺。
沈慕容仰起头看向褚岩,突然咧着嘴笑了:“是哦,咱们一起去镇上不就好了,我这个脑子!” 沈慕容释怀。
笑着笑着,也不知怎么,眼前正温柔注视自己的褚岩,却变得越来越模糊,赶在眼泪滑落之前,沈慕容将自己一头扎进了褚岩的怀里。 沈慕容动情。
看着怀里突然不知悲从何来的妻子,褚岩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些,温柔而又坚定地安慰着,他其实是知道的,自从沈慕容生产后,情绪上便有些问题,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开开心心的,可偶尔就会有些没缘由的低落和伤感。 褚岩安慰。
妻子第一次出现这样情况的时候,属实是把褚岩吓了一跳,可看着好不容易才被自己安慰好,又变得有些尴尬和抱歉的沈慕容,他又实在不忍心再去细究背后的原因,次数多了,他便猜想是不是和生产有关,私下里问了沈阿爷和沈母,
海阔天空
堂爷爷家里这一辈就只有褚江一个男娃,他打小就爱跟在褚岩身后,这个堂兄待他极好,小时候替他背黑锅,长大了替他谋算,和旁人家的亲阿兄也不差什么。 褚江与褚岩情同手足。
得知褚岩一家今后要搬到镇上去,作为堂弟,褚江觉得自己是最该替他们高兴的才是,可一想到今后或许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想过来转转,出了院子就是,甚至是趴在墙头上,都能闲聊上几句,心里便多了几分不舍。 褚江依依不舍。
“总归今后是不能日日见到堂兄跟堂嫂了,不过还是正经事儿重要些,大不了我明儿也去买个牛车回来,这样还是天天去镇上给铺子送纸钱不就成了!” 褚江开玩笑。
褚岩笑着摇摇头,瞥了眼自家堂弟道:“你当买牛车是买糕点不成,说买就能买来的?再说买卖搬去镇上要筹备的事情多了,不说半年一载的,几个月的时间总是要的,哪能那么快。” 褚岩泼冷水。
牛作为农耕的主要劳动力,在大乾虽算不上什么稀缺资源,可也没有达到随意买卖的地步,想要买上一头正值壮年身体强健的,没点运气和耐心等上一阵子,是绝对买不来的。 牛车不易得。
被自家堂兄泼了冷水,褚江有些无赖的玩笑道:“我不管,那堂兄就把你家牛车留下就是了,到时候我就日日赶车拉着小霜去瞧你们。” 褚江耍无赖。
沈慕容笑道:“成,到时候直接在院子里给你跟元霜留上一间屋子,给你们备着就是了。” 沈慕容打趣。
褚岩按照约定好的每旬都会去镇上的伢行一趟,跟着对方走街串巷,到处去瞧伢行找到的铺子,可看了近两个月后,眼看着就又要到中元节了,却仍然没能找到处满意的。 褚岩四处寻觅。
镇上正在出租的铺面不多,位置好的更是少之又少,仅有的几处建在主街上,正在招租的铺子,面积又都太小了些,别说是一家
移星换斗
褚岩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丧葬队的九人已经都被沈慕容请到铺子里等着了,因为是第一单生意,小两口有不少的事儿要提前交代。 褚岩夫妇的重视。
“主家那边是人手少,搭灵棚、挖墓地还有后日的抬棺送葬,都是咱们的活儿,一会儿咱们就先过去帮着把灵棚先搭上。” 任务分配明确。
沈慕容在一旁提醒道:“这是咱们的第一单生意,不仅是主家,怕是村里的不少人也在等着看咱们的表现呢,做活儿方面各位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还有些旁的小事,还得请各位注意着些。” 沈慕容细心叮嘱。
众人点点头应道:“成呢老板娘,你吩咐我们照做就是了!” 众人积极响应。
“咱们是去做活儿的,主家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做就是,多听少说多干,手脚麻利些,咱们早些做完也好早些归家歇着。” 行为准则务实。
褚岩也道:“要是主家那边有什么做得不合习俗的地方,咱们就私底下提示一下,不过点到为止就好,至于照不照做,还是听主家自己的意思。” 褚岩补充细节。
“还有就是,主家那边正办着丧事,心情定是不好,咱们在那边的时候也尽量严肃些。后日一早送葬结束,各位就来家里的铺子,咱们好结算工钱。” 沈慕容再次提醒。
“放心吧。老板老板娘,我们只管低头做事儿就是了!” 众人表决心。
小两口把能想到的都嘱咐了个遍,见时辰不早了,褚岩又赶忙带着众人去了范家,和范家沟通好后,又叮嘱众人有事儿就派人到褚家老宅找他,这才重新回到了自家纸钱铺子。 褚岩事无巨细。
刚吃过午饭,杜老爷子那边派的人就登了褚家的门,沈慕容哄着胖儿子回房午睡,褚岩就带着人边前往范家去认门,边详谈后日送葬的事宜。 杜家生意上门。
上午几人在范家麻利地搭好搭了灵棚,又帮着主家准备了出殡时要用到的物件,各自家去吃了午饭,顾不得休息,下午又跟着范家长子去给范家老爷子挖了墓地,傍晚完工的时候,又直接到褚家老宅走上了一遭,和小两口说了说一整日的情况后,才各自家去。 初战告捷。
次日是范家停灵的日子,没什么需要丧葬队出力的活儿,几人便各自待在家中,只等着送葬的正日子到来。 众人休养生息。
第三日丧葬队和杜老爷子那边的乐队,早早地就到了范家,褚岩也特地起了个大早去了范家,打算今儿跟着一起走这一趟,毕竟是第一单买卖,不仅范家,就连村里人听说后,也都盯着这边的动静呢,自然要打上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褚岩亲力亲为。
好在范家这次和小两口的合作很是顺利,范家老爷子在丧葬队和乐队的护送下,顺利地被送到了事先挖好的墓地下葬,范家对这次丧葬队的表现也十分满意,当场就按照当初谈好的给褚岩结算了工钱。 合作圆满。
去掉小两口的抽成,在除去乐队应得的那一份,丧葬队的九人每人分得了六十文的铜钱,六十文听上去虽是不多,可要知道这年月在镇上打短工一个月也才七八百文的工钱,他们这才做了一天半的活儿,要是核算下来,可是比去镇上打短工挣得多。 众人满载而归。
这要是今后活儿多了起来,那还了得?丧葬队的众人单单是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众人干劲十足。
范家的丧事刚一办完,便有不少好信儿的村民,开始从各方打听这次褚家小两口弄的那个丧葬队的事儿,大多数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去问的,结果没想到事情却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村民议论纷纷。
首先就是范家的态度,他们居然对这次的事儿很是满意,说是既省事儿又省银子,毕竟要是请亲戚邻居来家里帮忙的话,能肯出死力气做活儿少之又少,偏偏你还催促不得,请到家里做活儿的那几日,吃食酒水甚至是住处,自家全部都要给安排好,结束后还要每人都给上些银钱,简直是费心费力还费钱。 范家赞不绝口。
可找褚岩他们的丧葬队做活儿就不一样了,省了自家到处求人的麻烦事不说,这些人活儿做得还又快又好,根本都不用自家人操一点的心,哪里有些疏忽遗漏,人家
崭露头角
来褚家应聘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褚家纸钱作坊每个月的工钱,来之前自是都盼着能和那些在作坊里做活儿的一样,多挣些银钱好贴补家用。 众人心怀期待。
可现下听了小两口的安排,似是和心中所期盼的有些出入,自然一时难以接受。 期望落空。
“那要是一直没人找咱们做活儿呢?” 众人担忧。
“是啊,这意思不就是没法像你们家作坊似的,保证每个月都有多少银钱?” 众人追问。
毕竟是之后要一起共事的,小两口也没打算将自家的买卖说得天花乱坠的,去忽悠众人。 坦诚相待。
褚岩点点头应道:“这买卖我们也是才开始做,确实没办法给各位保证每个月能挣上多少,所以才定了个每次现结工钱的规矩,就是不想叫大家吃亏。” 褚岩解释原因。
“这活儿倒是不错,就是没法保证咱月月都有银子拿啊!要不褚家的,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俺们也不要什么一次一结,就跟你家作坊一样可成?每个月固定给多少,然后做了活儿的再另给一份,这样大伙也有个保障!” 有人提出要求。
说这话的是个黑壮长脸的中年汉子,方才也正是他听了小两口的话后,连连摇头,不断追问是否能保证每个月给多少银子。 黑脸汉子率先发难。
沈慕容听罢笑了:“这位大叔真是说笑了,我家作坊虽说确实是像你说的那般发工钱,可那也是做纸钱的月份才有的拿,不开工的日子也是一个铜板都没有的,这纸钱每个月要做上多少,我们还能说得算,可要是想叫我保证每个月村里一定出多少次白事儿,叫你拿上多少银钱,那不是为难我们夫妻二人呢嘛,要有这预知未来,掌握人生死的本事,我们俩怕是早就被人抓起来了,哪还会在这跟大家伙儿说话!” 沈慕容幽默回应。
铺子里的其他人瞬间被沈慕容有些逗趣的话逗笑了,也明白过来这活儿似乎确实是没法给个保证,谁又能知道这村里一个月能去世多少人呢! 众人哄堂大笑。
可那黑脸汉子似乎并不想就这么认账:“那不成啊,你们都不能月月给银子,那谁到你家来做工啊,是不是兄弟们!走吧走吧,大伙儿都撤了吧,我看这褚家就是那咱们寻开心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黑脸汉子煽风点火。
那人嘴上虽然这般嚷着,可脚下却一点动作都没有,显然是想煽动其他人一起,逼着褚岩小两口就范。 意图裹挟众人。
眼见这黑脸汉子没能如意便开始使起了坏,沈慕容瞬间来了脾气,正撸起袖子要上前与之理论,便被褚岩伸手拦了下,随后就听他淡淡问道:“这活儿你既不愿,那还有个每日都有活做的,就是没有工钱,你可要做?” 沈慕容怒火中烧,褚岩冷静应对。
那黑脸汉子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受到了戏耍,上前指着褚岩怒道:“你他丫的!不给工钱的活儿,你当老子是傻的不成!” 黑脸汉子恼羞成怒。
“你是不傻,可我也不傻,不做事就想拿工钱的活儿,我这没有,请便吧!” 褚岩不卑不亢。
那人本想发作,可眼睛左右转了转,想到这是褚家的铺子,他家院子就在这后面,若是等下他们把褚家人都喊了出来,那吃亏的还得是自己,恶狠狠地瞪了褚岩一眼:“哼,当老子稀罕似的!” 黑脸汉子色厉内荏。
褚岩只当对方是跳梁小丑,连个眼神都不给,只是看着其他人问道:“还有人觉得不合心意的,也趁着现在一起走就是。” 褚岩无视挑衅。
剩下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似是一时还拿不定主意,待陆续又走了两人后,剩下的人终于还是决定了留下来。 众人犹豫不决。
褚岩唱了黑脸,那自然就得有人唱红脸才行,沈慕容轻拍了下自家相公的手臂,上前对众人解释着:“不是我们戏耍各位,主要是那人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些,一会儿叫我们保证每个月都得有多少活儿,一会儿又让我们不干活儿也给工钱的,方才就说了谁能保证村里每个月都去世多少人啊,要是真被我说中了,就算不被大家伙儿当做是妖怪给烧了,估计也要被说成是杀人凶手,叫官差给带走! 沈慕容缓和气氛。
许是因为我们这还是个新活儿,大家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太理解的上去,我给大家举个例子,这活儿就像是村里泥瓦匠,他们也是一伙儿一伙儿的,哪里有活儿大家就一起去做,可哪个领头的大师傅敢保证,这个月村里就一定有十户人家要建新房,而这十户人家又偏偏都找了他去盖。” 沈慕容举例说明。
“这……好像确实是哈!” 众人恍然大悟。
剩下的人一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这种活又不像是种地,地就在那,变不了也跑步了的。 众人茅塞顿开。
见有人被说动了,沈慕容继续给大家伙儿分析道:“我们也知道大家都是奔着挣银钱,才来的我家铺子,不想叫大家伙吃块,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平日里没活儿的时候,大家就当没有这事儿,在家里该种地种地,该干活干活,有活儿了我们就通知大家一起挣钱,当天的活儿,咱们当天就能把银子拿到手,然后开开心心的回家不好吗?” 沈慕容晓之以理。
褚岩也承诺道:“就算主家当天没给结清,我们也会先垫付的。” 褚岩承诺。
虽说褚家这次招工的形式,和所有人来之前所想象的都不尽相同,可小两口给的条件合适,分析的也在理,此时又是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留下的几人本就是有心想做的,如此这般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众人达成共识。
“褚家的,这活儿我干了!” 众人纷纷表态。
“也算我一个,左右在家待着也是待着,就当是做零活儿挣点小钱不也挺好,总比一文都没有的强!” 众人达成共识。
丧葬队最终送
双喜临门
次日一早,小两口刚收拾了早饭的碗筷,正准备送褚沐出门去学堂,就听见前院的大门被敲响了,褚沐小跑着过去开门,竟是褚江带着新婚妻子元霜,捧着一堆东西过来了。 幸福的一天从清晨开始。
“堂叔,我跟霜儿过来给你们送礼来了” 褚江夫妇新婚回门。
褚三叔有些意外,没想到褚江小两口居然新婚第一天就上门给自家送礼:“你们俩成亲,给我们送的哪门子的礼?” 褚三叔倍感意外。
“这是霜儿的心意,堂叔你就收下吧!” 元霜心意满满。
元霜双手奉上给褚三叔准备的茶砖,跟着劝说道:“是啊,堂叔,我前阵子天天都来家里打扰,姨母特地去准备的,还叮嘱了我好几遍,说今儿千万不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元霜诚意十足。
不止褚三叔有礼物,胖婶儿准备得十分周到,褚家老宅的众人没一个落下的,一是感谢褚家对元霜的照顾,再来也是真心喜欢褚家人,想要外甥女跟丈夫的夫家亲戚都能相处得好。 胖婶儿心细如尘。
沈慕容笑着接过元霜递过来的礼物:“那就多谢弟妹跟胖婶儿的美意了!” 沈慕容热情回应。
“堂嫂还跟我客气啥?对了,我们出门的时候阿娘还叮嘱呢,叫堂嫂你们别忘了中午到家里去吃。” 元霜传达邀请。
“没忘,没忘,一会儿送了褚沐去学堂,我就过去给堂婶儿打下手去!” 沈慕容欣然应允。
褚江凑趣道:“堂嫂倒不用过去太早,阿娘说她准备的是火锅,上次在你这吃过之后好久没吃了,正巧昨儿准备的菜多出好多,洗洗切切就成了,只是那锅底我实在是信不过阿娘的手艺,还是得堂嫂弄得才香!” 褚江幽默风趣。
元霜从早上开始就听家里人提了好几遍这个火锅了,都说好吃得很,眼下听褚江再次提起,更是忍不住好奇:“我今儿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叫火锅的吃食,一会儿堂嫂做的时候,也教教我呗,光听相公跟阿娘说的,就已经觉着口水都快止不住了!” 元霜充满好奇。
“这有啥的,做法特简单,一会儿你看一遍就能会!” 沈慕容热情分享。
沈慕容小两口送了褚沐去学堂,叮嘱他中午放学就直接到隔壁堂爷爷家吃饭,又开了会儿铺子,直到半上午的时候,就连同褚三叔跟褚璇楚都去了隔壁院子,大家伙一起热热闹闹地准备中午的饭食。 大家齐心协力。
此时正是初夏,日头还不能那么毒辣,今儿还伴有一阵阵的清风不时吹过,众人索性便决定中午直接在院子里吃,男人们说着就直接动手,搭起了遮阳的棚子。 天公作美,其乐融融。
这边沈慕容跟元霜刚洗好了各种青菜,褚江他阿娘钱氏也把要涮的各种肉类都切成了薄片,只等着沈慕容上灶熬制锅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准备好做锅底需要的葱姜蒜,还有各种香辛料,将锅烧得热热的,就可以先将一整块牛油放进锅里熬化,然后加入各种配料翻炒出香味,再加入清水,放入枣子蘑菇之类的,大火烧开即可。 沈慕容准备火锅锅底。
这个步骤沈慕容之前已经不知道做过几次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谁知今儿这牛油刚一从罐子里拿出来,她竟莫名其妙地觉着,今儿这块牛油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腻得慌,心里正纳闷着,手上却没有闲着,试了试锅里的温度刚好,便直接将一大块牛油都放进了锅里。 突发状况。
可也不知今儿到底是怎么了,随着牛油逐渐从固态变成液态,油脂的气味四处飘散,沈慕容竟一个控制不住,直接扭头干呕了出来,有了第一下恶心反胃的感觉,之后更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一下接一下,一直在旁边呕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沈慕容身体不适。
王氏跟元霜见状赶忙将人搀扶着出了灶房,院里已经搭好了棚子,正在闲聊的男人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众人关切询问。
沈慕容一
自食恶果
王氏怒气冲冲地奔着在铺子最里面的沈慕容跟褚岩两人,就要冲过去算账,可人前脚还刚跨过铺子的门槛,就被围在纸钱铺子里,等着参加团购活动买纸钱的众人给挡了回去! 王氏气势汹汹,来势汹汹。
“诶诶诶!你这人哪来的?大家伙儿都在这等着呢你没看着?咋还插队呢!” 众人仗义执言。
王氏拼命的气势突然被人莫名其妙地给打断了,整个人显得相当的不耐烦,随手挥开那人拦着自己的手,就要继续往里去:“少管闲事!” 王氏蛮横无理,嚣张跋扈。
可王氏刚刚的吵闹声已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别管是来插队的,还是被来捣乱的,总之大家伙儿是不可能让王氏顺顺利利地进到里面去的! 正义之士,岂容放肆。
“你给我站住,你这人干啥的?买纸钱就上后面排队去,不买就出去,人家都在这买东西呢,你上这来捣什么乱啊!” 众人义愤填膺。
“就是的,上来就往里面冲,大家伙儿都在这等着呢,你看不见是咋地?要不要脸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指责王氏。
王氏被一群大娘婶子拦在原地,别说是进去找小两口算账了,就是想把另一只脚也跨进来都有点费劲。 王氏寸步难行。
褚三叔坐在柜台后面,听见门口那边吵吵嚷嚷的,感觉里面有个声音特别熟悉,边轻点好对面顾客递过来的铜板收钱,边扭头问像一旁的侄子跟侄媳妇儿:“阿岩,慕容,你们俩看看那边是咋地了?我怎么好像听见大嫂的声音了!” 褚三叔心生疑惑。
褚岩身高优势在那,刚王氏一进门他就看见了,沈慕容虽被人群挡着看不太清楚门口的情况,可也知道定是他们那大伯娘过来了,小两口对视一眼,沈慕容满脸疑惑地看向褚三叔:“是吗?我没看见大伯娘啊!三叔你是不是这两天帮我们打理铺子有些累了,听错了,要不三叔先回屋去歇歇吧,左右阿沐跟璇楚也都在!” 沈慕容装傻充愣。
“诶,不过是坐着收两个铜板,有啥好累的!你们才是累呢,这几日坐着的时候都少!” 褚三叔不以为意。
正说着,只听那边又是一声怒吼:“你们这帮疯女人都给我让开!谁要插队买这些破纸钱啊,我是这老板的大伯娘!都给我让开!” 王氏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几个其他村子来买纸钱的大娘,上下扫了王氏几眼:“你说你是老板家亲戚你就是?你是老板家亲戚为啥不从院里的后门走,非跟我们挤啥?我看你不像是老板的大伯娘,倒像是来忽悠人插队的!” 众人质疑王氏身份。
王氏一听这人居然还敢质疑自己的身份,更是怒从中来,撸起袖子就上前同那人掰扯:“你说谁忽悠人呢!你把话说清楚,你当他们是谁!还值当的让我王秀花假冒他们家亲戚!” 王氏气急败坏。
刚质疑王氏的大娘也不是什么善茬,见王氏还来劲儿了,也撸着袖子一步不让的继续拦着:“说你呢,怎么着!” 双方剑拔弩张。
这一句话,门口的气氛瞬时剑拔弩张了起来,王氏被围在几个外村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渐渐地气势也弱了下来。 王氏气势顿减。
褚三叔再次看向小两口,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们听见了吗?好像真的是你们大伯娘,我没听错! 褚三叔确认身份。
沈慕容踮起脚,假意往那边望了望:“大伯娘到咱们家来做什么啊,没看到人啊,该不会真像那位大娘说的,是有人为了插队骗人的吧……算了我还是过去瞧瞧吧!” 沈慕容欲擒故纵。
说完人便从褚三叔的身后绕出了柜台,一步一步地朝着铺子门口挪去,边挪还边腹诽:这大伯娘也真是的,明明都恨不得跟他们彻底断绝关系,干嘛还这么早就嚷嚷褚来自己是谁啊,还想让这帮婶子大娘多折磨她一会儿呢! 沈慕容心中暗笑。
褚岩怕等下妻子吃亏,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跟在沈慕容的身后走了过去。 褚岩护妻心切。
这时更靠前的几个同是靠山村的村民,才注意到这个被几个外村人围在一起的疯女人,好像确实是王氏,赶忙拦住那些外村的婶子大娘们,劝道:“别介,别介,这人真是铺子老板他大伯娘!” 众人道出实情。
小两口来到众人的身旁问道:“怎么了几位大娘婶子?都是来买纸钱的,别因为点小事儿伤了彼此的和气!” 沈慕容息事宁人。
那几位外村的大娘婶子,扭头见是老板夫妻俩过来了,忙让出了条路给两人,王氏这才再次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人让开道路。
“褚家媳妇儿,这人非要插队!还说是你们家大伯娘,你来瞧瞧是不是?” 众人询问身份。
沈慕容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定在王氏对面说道:“哟,这人……” 沈慕容故作迟疑。
见她说话有些迟疑,那外村的大娘还以为真叫自己着中了,忙问道:“怎么了?她不是?” 众人追问。
随着这大娘的一句话,刚围着王氏的几位外村人作势便要再度围上去,王氏见状属实被吓破了胆,忙嚷道:“沈氏!你装什么装?你就是故意的!” 王氏恼羞成怒。
沈慕容看着王氏那窘迫样,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婶子大娘们别急,这人……确实是我们那分了家的大伯娘。” 沈慕容承认王氏身份。
“沈氏!你故意的,你故意的!”王氏气得双手都在发抖,觉着这沈慕容就是在耍着自己玩! 王氏气急败坏。
沈慕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伯娘这可就真是误会侄媳妇儿了,我是真没想到伯娘还有再来我们家的一天,毕竟之前那些事儿,伯娘看上去也不是想把我们当亲戚,继续相处下去的样子,还以为伯娘为了挣银子,打算跟我们彻底一刀两断了呢!” 沈慕容绵里藏针。
经沈慕容这么一提醒,众人瞬间想起了,从过年那阵开始,村里就时不时传出的褚家的那些八卦,有些怕外村人不知道的,还给身旁的人做起了科普,一听这王氏之前做过的种种,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比方才以为她是要插队的时候更加鄙夷了! 众人鄙夷王氏为人。
要不是有正事儿要说,王氏真觉着自己在这儿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沈氏你少说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你凭啥要突然把纸钱的价钱给降到这么低!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要不然怎么刚刚好,刚刚好就……你就是故意的!” 王氏质问沈慕容。
沈慕容一脸懵懂无知地看向王氏:“刚刚好什么?大伯娘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侄媳妇儿属实是没听懂,不过不管是什么,我们自家铺子的东西,想定到什么价格,应该不用得到大伯娘的同意才是,我不过是觉着这么长时间,这买卖全都靠各位乡亲们的支持,才开了这么久,想要给大家些实惠罢了,怎么大伯娘子这也要管!” 沈慕容装傻卖乖。
“你放屁!你这……你这跟当初那胡家的有啥区别?你这就是明知道我们也卖纸钱,故意降价挤兑我们家铺子的,我们一家可都是你长辈,你缺不缺德啊你!” 王氏恼羞成怒。
“伯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昨儿个伯娘家的铺子,那铜钱烧纸还二十文一刀,纸元宝三十文是个呢,比我这卖得可是便宜多了,这非要说挤兑,那也是伯娘欺负小辈,挤兑我们才是啊!” 沈慕容反唇相讥。
“你!” 王氏哑口无言。
铺子里那些外村人一听,这居然还有个卖得更便宜的,忙扭头问向靠山村的人:“这褚家媳妇儿说得是真的啊?那家卖的那么便宜啊!那你们咋不去那边买?” 众人询问实情。
被问到的大娘回道:“你不知道,他家前两天确实是这个价来着,可谁知道就是为了吸引人过去的,这不刚开始有人去他家买纸钱,今儿就迫不及待地把价钱给涨回去了!” 村民揭露王氏黑幕。
那外村人听了摇摇头:“这人,做买卖不诚心啊,人也不讲理,自家降价就成,旁人降价就来闹,这也就是自家的小辈,要是换成别人家你让她试试,还不得让人家给扔出去!” 众人议论纷纷。
“谁说不是呢!” 众人深以为然。
沈慕容像是才知道褚大伯家铺子涨了价一般点点头:“哦,原来伯娘是今儿把价钱给涨了回去啊,难怪会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闹上门来,伯娘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降价的吧!那伯娘可真是想太多了,侄媳妇儿我就是再厉害,也算不到伯娘今儿会涨价啊,说到底我今儿降价除了是想给乡亲们点实惠,也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伯娘啊,你们那卖得那么便宜,我这买卖被挤兑的不行,没办法只能搞些团购活动了,怎么伯娘反倒还先生起气来了!” 沈慕容步步紧逼。
王氏再蠢,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这是着了沈慕容的道,被她给狠狠坑了,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人:“你故意坑我!” 王氏幡然醒悟。
沈慕容哪里会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叹了口气,无奈劝道:“唉,伯娘要是不信,那侄媳妇儿也是没有办法!可是我这价格已经说出去了,也不能为了伯娘的心情失信于人,要不这样吧,伯娘你们也少挣点,也按照我们现在这个价格卖好了,这样也不没什么谁挤兑谁的说法了,大家都一样,乡亲们爱在谁家买就在谁家买,总成了吧?” 沈慕容继续装无辜。
“你放屁,按照你这个价,我还不得赔死!” 王氏恼羞成怒。
沈慕容闻言,小脸
如珠如宝
堂奶奶跟钱氏都回了隔壁院子,褚三叔便也在叮嘱了沈慕容好生休息后,带着褚璇楚出了屋子,想着要给沈家长辈们留些说体己话的时间。 众人识趣退场。
沈母这才赶忙坐在了沈慕容身旁,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自家闺女儿的脸色:“褚江那孩子方才到家里来说你干呕了半天,脸色都不怎么好了,现在瞧着倒是好了不少,怎么样还有没有哪不舒服的,跟阿娘说说。” 沈母关切询问。
“我没事儿了阿娘,就是刚才闻到那牛油味有些犯恶心罢了,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沈慕容报平安。
沈母点点头:“怀了孩子就是这样的,有时候闻见啥都犯恶心,有时候又突然馋得不行,你这现在月份还浅,再等等可能就好些了!” 沈母耐心安慰。
沈慕容点点头:“放心吧阿娘,我身体好着呢,肯定没事儿的!” 沈慕容故作轻松。
说完又扭头看向沈阿爷:“阿爷,您方才切脉,可摸出我现在是怀了多久了?”沈慕容从方才知晓自己是怀孕了开始,就一直在心里悄悄琢磨着,自己这到底是怀上多久了?她经期一向比较准的,这个月确实是还没来呢,只不过最近有些忙,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沈慕容好奇追问。
“那是自然,你这脉象看起来也就不足两月,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是关键的月份,得多加小心才成,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就叫阿岩到家里来喊我,不过倒也不用太紧张了,这方面你阿娘懂得多,没事儿就叫她过来陪陪你,多听她的准没错!” 沈阿爷细心叮嘱。
“家里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忙,还有驱蚊药的买卖要做,没事儿的时候我跟褚岩回家就好了,不用阿娘特地跑过来折腾,对了阿娘,说到这个,上次回家都忘了问,眼下越来越暖和了,二兄他们的驱蚊药卖起来了没有啊?今年生意怎么样?” 沈慕容心系生意。
沈母似是不愿多说,白了自家闺女儿一眼:“你现在是怀着身子的人,少操心那些有的没的,阿岩你多费些心思,帮我看着点她,现在顾好她自己就比啥都强!” 沈母略带责备。
“放心吧阿娘,阿容她就是性子活泼了些,心里有成算的,我也在边上多提醒她!阿娘,阿爷,阿容这情况还有什么要注意的?我平时好多小心着些!” 褚岩虚心请教。
沈阿爷点点头,似乎很是满意褚岩对自家孙女儿的看重:“慕容她打小身子骨就好,很少生病的,只是眼下到底月份小了些,还是尽量少些大动作,吃食上要避免生冷的东西,保证好充足的睡眠和好心情!” 沈阿爷谆谆教诲。
沈母也跟着补充道:“你们阿爷说得对,吃的东西上要注意着些,像山楂柿子这些就都不要再碰了,多吃些养气血的,还有慕容你平日跑跑跳跳的那些动作都得给我改了,走路做事儿都得稳当点,什么重物啊,搬啊抬啊的也都统统不能碰!” 沈母补充细节。
“还有那凉茶凉水,慕容夏天的时候最爱喝这些凉快的东西了,现在是双身子了,这些也不能再喝了!”沈二婶也在一旁叮
认贼作母
沈慕容紧皱着眉头看着对面坐在自家铺子里,突然开始哭哭啼啼的女人,注意到身旁的褚璇楚似乎比方才更加拘谨了,忙伸手将人揽在自己怀里,出声维护:“我们璇楚平日里胆子挺大的,又懂事又聪明的,别提多招人喜欢了,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同往日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啊……哦,还是有不一样的,这不是突然见到婶子你了嘛!” 沈慕容护犊情深。
原本还在伤心抹泪的吴氏一听这话,瞬间忘了哭泣,瞪着眼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吴氏怒目而视。
沈慕容本是有很多话要怼吴氏这不负责任的阿娘的,可侧头看了眼璇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什么,婶子不是来看璇楚的嘛?刚一见面就哭哭啼啼的多不好,小心给孩子留下个不好的映象。” 沈慕容话里有话。
吴氏虽有些瞧不上沈慕容这个褚家的新妇,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抿着嘴假意整理了下衣襟缓解尴尬,然后才又笑着看向褚璇楚:“是阿娘太想璇楚了,一时激动才哭出来了,璇楚你别介意啊!” 吴氏强颜欢笑。
说完见对面的女孩依旧紧紧地靠在沈慕容身上,心中很是不满,扭头对着褚岩
洞房花烛
吴父一听褚三叔竟然还要闹到村里人都知道,皱了皱眉心生退意:“这褚老三可真是,都多少年的事儿了,还能拿出来说嘴,当谁稀罕他们家似的,不去就不去!” 吴父打退堂鼓。
吴氏的兄弟一听自家阿爹这么轻易就打了退堂鼓,很是不情愿:“阿爹!这么好的女婿,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就算阿姊跟他褚老三成不了,那璇楚可是阿姊的亲闺女儿,也这么算了?褚家现在那铺子可是比以前值钱多了!” 吴弟心有不甘。
“人家不乐意,我
暗度陈仓
王氏气势汹汹地去了褚家老宅一趟,结果却被众人连骂带推地从沈慕容的铺子里赶了出来,双拳难敌四手,就算再气不过,可最后也只能灰溜溜地从老宅回了自家。 王氏铩羽而归。
李氏独自守在铺子里等着婆母归来,远远地瞧见人走近了,就赶忙迎了出去:“阿娘咋回事啊?老宅那边真卖得那么便宜?” 李氏打探消息。
王氏刚在老宅那边收了一肚子窝囊气,正愁没地方发火,见到李氏又提起这茬心气更是不顺,张嘴就骂:“你出来干啥?成天没个正形,让你看着铺子你就见天地往外跑,屁股上长钉子了,坐不住是不是!” 王氏怒火中烧。
一见王氏这浑身的戾气,李氏就知道这八成是又没能在老宅那边占到便宜,回来拿自己撒火来了,没谁是软包子,自己一直不吭声,只不过是觉着今时不同往日罢了,还真当她好欺负似的。 李氏暗自腹诽。
“儿媳妇
醋意萌生
“姓褚的!你们别给脸不要脸,今儿这破纸钱你们必须赔钱,不然我们今儿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这买卖还怎么做!” 村民蛮横无理。
“就是,不走了,看他们家买卖怎么做!” 众人帮腔。
“来来来,大伙儿把这些破纸钱都给我堆在他家铺子门口,给我围上,我看谁看着这堆破玩意还能进去买!” 村民煽风点火。
那几人见褚大伯家不肯松口,就嚷嚷着要跟褚家死磕到底,招呼左右一起来的同伴,三两下就用带来的那些铜钱烧纸把铺子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铺子被围堵。
胖婶儿踮着脚往前望了望,撇撇嘴对身后的沈慕容跟钱氏吐槽道:“啧啧啧,这些人还真是没少买,瞧瞧那都能围着铺子的大门摆两圈了!” 胖婶儿咋舌。
钱氏也摇摇头道:“一共就五六个人,就算一人是一家的,那也用不上这买这么多纸钱吧,这几个人还真是越看越像是来讹钱的!” 钱氏表示赞同。
褚阿爷见这阵仗被气得不行,可对方五六个壮汉,自家要是硬拧着不松口,怕是可能要吃亏的,想了想上前两步跟为首的那人商量道:“这纸钱都是好的没有问题,你们要是不想要了,我们给你退就是了,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何必闹成这样?” 褚阿爷试图息事宁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轻蔑一笑:“退?呵,褚老爷子你在这跟我开什么玩笑呢?你家卖这种残次品给村里人,还想这么轻易的就把东西给收回去?这可是证据,哪那么容易就给你!再说了明儿个就是清明了,你现在把纸钱给我退回去了,我们这些人明儿拿啥烧给祖宗去,大清明的不给自家祖宗上坟,到时候怪罪下来了你们家负责啊!” 村民得寸进尺。
“可,你们不是说这纸钱不好吗?这不退的话……” 褚阿爷困惑。
“我大哥说得对!都这个时辰了,你让我们上哪去买明儿个要用的纸钱去,就只能用你家这破玩意先对付着了,不过这亏我们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村民咄咄逼人。
褚阿爷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几个人就是专门来讹钱的,说了纸钱不好,给他退货还不干,不退货却又要在铺子门前围着闹,这不就是明摆着讹钱的嘛! 褚阿爷恍然大悟。
王氏被这几人闹得彻底没了耐性,又怕这事儿一直拖着影响自家买卖不说,回头褚阿爷没准就要把这笔账全算在她头上,况且她打心眼里
昔日故人
“是啊,是啊!我都是想你想的!” 沈慕容甜蜜回应。
褚岩盯着妻子那张满是虔诚的小脸,要不是她每日和元霜玩得不亦乐乎,自己还真就信了! 褚岩表示怀疑。
随后摇摇头,端过一旁的水盆,进行小两口晚间的常规项目,一起泡脚。 褚岩宠溺一笑。
沈慕容见褚岩没有回应自己,于是把自己泡在热水里的脚悄悄往前挪了挪,大脚趾一点一点挪到了褚岩的脚上,轻踩住点了点:“你不相信我?真是想你想的!” 沈慕容撒娇。
“嗯,我们阿容想我想的都睡着了!” 褚岩打趣道。
嗯?不相信就算了,怎么感觉这话里略带嘲笑的意思呢! 沈慕容不满。
沈慕容挑了挑好看的弯眉,眯起了眼睛,猛地用脚拍打了下水面,盆里的水受到冲击,一下子溅得到处都是,见褚岩被这突然的状况吓了一下,沈慕容不顾形象地笑得整个人都摊在了身后的炕上! 沈慕容恶作剧得逞。
褚岩无奈地擦拭着妻子跟自己身上的水渍:“淘气!” 褚岩哭笑不得。
铺子里最近的生意不忙,除了偶尔买卖纸钱,再就是规整下作坊和各家新送过来的纸钱,倒也不是什么费力气的活,褚岩最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铺子里的,褚沐要去上学堂,褚三叔时不时地要盯着作坊那边。沈慕容自己又几乎日日都陪着元霜做嫁衣,索性就把璇楚带在身边。 褚岩略感孤单。
一来方便璇楚看书的时候遇到什么不会的字方便问,二来璇楚今年也已经十三四岁的年纪了,在他们附近这村里有些早的,这年纪都已经定了亲了,褚三叔倒是不着急,沈慕容也觉着女孩子还是不要太早了成亲得好,可像做衣裳、绣花样这种活儿让她跟在旁边看看也好,毕竟不管成不成亲、何时成亲,这些手艺倒都是以后用得上的。 沈慕容为璇楚考虑周全。
这日褚岩正待在铺子里,跟闲来无事过来打发时间的褚江他阿爹闲聊,就见一位似是有些面熟的婶子推开了自家铺子的大门。 故人来访。
来人进了铺子后,盯着在柜台后面的褚岩看了半晌,随后不确定地问道:“这是褚家的铺子吧?你是……褚岩?” 吴氏询问。
褚江他阿爹扭头看了那来人一眼,觉着很是眼熟,随后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回忆这人是谁:“吴氏?” 褚江阿爹回忆。
被唤作吴氏的人,也扭头看过去,似是终于见到了个熟面孔,仿佛松了口气:“是住在隔壁的,璇楚她堂伯吧,对是我,吴氏!” 吴氏如释重负。
褚岩这时也才想起来这吴氏是谁,不正是褚三叔
以价取胜
沈慕容的话,蒋全有些没听懂,懵懵地问:“表嫂,啥是团购啊?” 蒋全求知若渴。
沈慕容转了转眼睛回道:“就是咱们可以搞个活动,只要买的量足够多,就可以用一个更便宜的价格来成交,不过有的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能一口气买上很多,那就可以允许几个人凑在一起分着买,那也是可以的,这样咱们也多卖了,来买纸钱的人也得了实惠,一箭三雕!” 沈慕容解释。
沈慕容说着还美美地冲着褚岩,比画出了三根手指,晃了晃。 沈慕容得意洋洋。
蒋全抓了抓头发问:“表嫂,为啥是一箭三雕啊?这……咱们和买纸钱的人,这不是一箭双雕吗?” 蒋全百思不得其解。
“是吗?可是你表嫂我觉着是三啊!不信你问你表兄,是不是三?” 沈慕容卖关子。
蒋全又跟着转向褚岩,满脸的求知欲:“表兄?” 蒋全虚心请教。
褚岩看着因为开心,在屋子里边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边转悠着打扫铺子的妻子,无奈地笑了! 褚岩宠溺一笑。
之前偷偷运出来的那些纸钱只在褚大伯家的铺子里卖了几日,便见了底,好在新买回来的纸钱已经运到了家里,只是这价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几日一般了。 王氏盘算着生意。
前几日卖的那些都是没有本钱来的,无论王氏定了个什么价格,她们总归都是赚的,可眼下不成了,新买的这批进价都比她之前卖的价格高,再那么卖下去还不得赔死! 王氏一筹莫展。
“李氏,今儿的纸钱全都按照褚岩那边铺子的价格卖,听到没有!” 王氏吩咐道。
李氏哪里知道王氏弄来这些纸钱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听说要跟老宅那边的一个价格了有些不解:“阿娘,咱这是要涨价?咱家就是因为比老宅那边便宜才招来不少人的,现在涨回去,会不会……” 李氏表示担忧。
王氏白了李氏一眼,自打这李氏回了村里跟自家在一起生活,也不知道是咋了,她怎么觉着这李氏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当初自己怎么就给阿雷选了个这样的媳妇儿,还不如找个沈氏那样的,最起码能挣银子啊! 王氏恨铁不成钢。
“让你涨你就涨,哪来那么多废话!之前,之前那些那不是没有本钱在里面吗?跟现在的能比?” 王氏蛮横道。
正说着,两个同村的大娘进了褚大伯家铺子的大门,李氏见状忙招呼了上去:“大娘,你们二位想买些啥?” 顾客上门。
“我们俩是来买铜钱烧纸跟纸元宝的,我要三刀铜钱烧纸,还有十个纸元宝!” 大娘爽快道。
另一个大娘也随声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一样的!” 另一位大娘附和。
李氏给两人包好了纸钱递过去:“大娘你拿好,一人是一百四十文!” 李氏收钱。
最开始说话的大娘闻言,将已经接过拿在手里的纸钱又放回到了柜台上:“我说褚家媳妇儿,你是不是算差账了,咋能是一百四十文呢!” 大娘质疑道。
李氏在心底又默默地算了一遍,确认了还是一百四十文,这才再次开口道:“没错啊大娘,这铜钱烧纸一刀三十文,纸元宝一个五文钱,三刀烧纸再加上十个纸元宝,正正好好一百四十文!” 李氏解释。
“啥!”另一个大娘听闻也赶忙将手里的纸钱给撂下了,看向身旁一同
瞒天过海
李氏听见王氏跟自己商量,还要让自己再想些办法,继续做那铜钱烧纸跟纸元宝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氏感到崩溃。
“阿娘,相公上次发了多大的火,您给忘了?要不是相公拦着,阿爷还不曾知道这事儿,咱早都不知道被阿爷教训几次了,阿娘你咋还要整那纸钱?” 李氏苦苦哀求。
王氏当然知道褚雷不愿意她们做的那些事儿,可她有啥办法,褚雷褚志念书,家里这么多口人等着吃饭、穿衣,哪个是不需要银子的,光指望着褚雷他阿爹一个人做棺材,还不都得喝西北风去!上次是她不小心着了沈氏那小贱人的道儿,今后她们自己研究着做,看他们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王氏一意孤行。
“阿雷不高兴还不是因为咱们上了沈氏的当,当众丢了人,不过他们也没有证据,咱们这次好好研究研究自己做出来,不正好打那褚岩两口子的脸,咱们自己能做,就没人能敢说咱们啥!” 王氏心怀不满。
李氏也爱银子,可她更害怕褚雷跟褚阿爷发火,心道赶上王氏是褚雷他亲阿娘了,褚雷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冲着自己阿娘怎么样的,回头挨牵连的还不是只有她自己:“还是算了吧阿娘,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卖棺材跟普通的纸钱吧,阿娘我那还有点活儿没做完,我就先去忙了!” 李氏选择逃避。
李氏说完也不管王氏是个什么反应,拔腿就跑,生怕再晚一步就被拉着去研究那纸钱咋做了! 李氏落荒而逃。
“哎!李氏……” 王氏叫住李氏。
李氏不肯帮忙,王氏却还不想放弃,琢磨来琢磨去,也没人能帮忙出个主意,随后突然想到了褚芳,那丫头鬼主意最多,说不定能给她想个什么办法出来! 王氏灵机一动。
褚芳自打褚岩小两口被抓走那阵子开始,便不怎么往娘家跑了,刚开始是有些惧怕褚雷,再者自己的挑唆也成了,只等着瞧热闹就成,没必要回去被褚雷找晦气。 褚芳明哲保身。
后来是褚岩小两口被抓,褚芳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生怕有个万一被牵连上,那阵子几乎切断了跟褚家这边的一切联系,再往后褚家的各种传闻不断,林林总总但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褚芳更是选择了躲在一边看热闹,才不肯去趟那滩浑水呢! 褚芳作壁上观。
因此大上午的见到王氏出现在自家院前,褚芳登时就是一愣:“阿娘?你咋过来了?” 褚芳感到惊讶。
“有点事儿找你,芳啊,你现在有空不?” 王氏试探道。
褚芳听王氏将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个清楚,一听王氏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卖那沈氏弄出来的纸钱,想都不用想,当即就劝道:“阿娘这还有啥好犹豫的,我那阿兄真是念书给念傻了!那念书考科举,争功名是为了个啥?还不就是问了权势,那权势最后还回来的不还是银子!现在有这挣钱的好法子,为啥不用?为啥要跟银子过不去?” 褚芳劝说道。
褚芳心里门清,以她跟褚雷还有李氏的关系,以后褚雷要是真当了大官,她褚芳也是压根就别想占个什么便宜的,还不如让阿娘他们现在多挣些,自己没事儿的时候还能回去打打秋风! 褚芳另有所图。
王氏只觉着褚芳不愧是自己的亲闺女儿,跟她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就是这么个理,不过阿雷到底是读书人,他想得多些,更顾着脸面倒也应该的,所以这次不能再像之前似的,去偷肯定是不成了,最好还是咱们自己做,可是那李氏又不肯帮忙,我自己咋可能做得出来啊,就算做得出来,那也忙不过来啊!” 王氏唉声叹气。
褚芳笑着摆摆手:“我还以为是啥事呢,不就是想个法子继续把这买卖做下去嘛,这有啥难的,还轮到那李氏拿乔了!” 褚芳不以为然。
王氏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这么说你有办法?” 王氏追问道。
“阿娘,要我说咱们还自己做啥纸钱啊,直接买不就成了,买回来了咱再摆在铺子里卖,又挣了钱,又用不到李氏了,就是以后阿娘要是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你闺女儿我今儿帮你出的主意就成!” 褚芳献计。
王氏听罢,白了眼褚芳:“还以为你能想出来个什么好方法,结果就这?去买过来再卖的法子还用你说?就不说那沈氏是绝不可能卖给我的,就算她能卖给我,那我三十文从她那买的,再三十文卖出去,还有啥意思?” 王氏并不满意。
褚芳神秘地笑了:“阿娘还真是傻了,谁说让你到沈氏他们铺子去买了,他们雇了那么多人帮忙做纸钱,听说一刀也没多几个铜板子,咱们可以从他们手里买啊,大不了给他们稍微加些银子不就成了!” 褚芳另辟蹊径。
王氏仔细琢磨起了褚芳说的法子:“这能行吗?给褚岩他们俩做纸钱的不是褚江这样的,就是那沈氏的娘家,哪个能卖给咱们啊!” 王氏表示担忧。
“阿娘你自己出面,他们当然是不会买给你了,可他们要是不知道买纸钱的是咱们呢?” 褚芳反问道。
“芳啊,你都把阿娘我给说糊涂了,到底是要咋整,你就不能一次说个清楚?” 王氏感到困惑。
“阿娘,我是说咱们可以找个其他人帮着去买啊,不说是咱们,谁能知道?等她沈慕容反应过来的时候,咱都把纸钱拿家去卖上了,咱们一没抢二没偷的,到时候她沈氏还能有啥办法不让咱卖?” 褚芳解释道。
王氏觉着褚芳说的,倒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虽说要掏银子买来才成,可那也比一文都挣不到的强,先花点就花点吧,边卖着到时候她再研究研究,早晚能自己做出来! 王氏退而求其次。
“那这事儿你说咱得找谁帮忙去买啊,得找个靠得住的才行!” 王氏开始考虑人选。
褚芳等的就是王氏这句话,她早就想好了,王氏不能自己出面去买,那就正好叫自己男人去,指使女婿干活,那当岳母的不得给
抽丝剥茧
不理会一旁鲁家老两口莫名的脸色,沈慕容直接和刘氏聊上了:“我家里原来是做棺材的,最近一直都在看铺子,可这县城里的铺面也太贵了些,一直没有合适的。” 沈慕容漫不经心道。
“这里是县城,自然不是那些小镇子和村里能比的。” 刘氏傲然道。
沈慕容往前凑了凑,一副很是亲昵的样子:“婶子我方才看您家里租这铺面一个月才二两银子是吗?婶子可真是太厉害了,是怎么把这租金谈到这么低的,就您这聪明才智做什么买卖能不挣钱啊!婶子真是又能干又好心,能不能也教教我啊?” 沈慕容极尽吹捧。
刘氏的性子使然,平日里就算不与人针尖对麦芒地掐架,也断不会有这般被夸上天的时候,此刻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是恨不得哼上两句戏来助助兴。 刘氏飘飘然。
被沈慕容哄得飘飘欲仙的刘氏,忙和沈慕容分享起了自家租铺子的心得:“确实是比旁人租得便宜上不少呢,不过把这事儿除了靠脑子,也还得赶上个好时候,你啊得看准了那铺子不景气的时候,才能压下来价格,租的人正多的时候,谁理你啊!” 刘氏得意洋洋。
“那这么说,还真是婶子你的本事大啊,旁人都没有,单就婶子租得便宜这么多!婶子你家这二两银子一个月的租金,是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了?哎呀,那不是已经快十多年了?这得省下多少银钱啊?” 沈慕容引导道。
刘氏得意道:“那可不,这租金不说这长青街上,就是整个行安县城里,怕是也没有第二份了!当初鲁家可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的,真是磨了好久,实在是没人来租铺子,才谈下来的,就这还磨磨唧唧的,非得半年一交租金,一签租契才成,麻烦得很,说什么都不肯一两年一交。” 刘氏炫耀道。
沈慕容似是有些不解,懵懵地问:“啊?这是为何啊,不是签了十年的租契呢嘛?” 沈慕容装作疑惑。
“半年一签租契,好随时提涨租呗!不过我刘英是谁啊,他们都要脸皮,谁能闹得过我!他家提了都不知道多少次涨租,可哪次不是都没涨起来?后来还嚷嚷着要不租给我们呢,结果你看,几坛酒下肚,这十年的租契不还是到手了!” 刘氏沾沾自喜。
沈慕容笑了,比刚刚每一次笑得都要明媚:“哦!原来是这样啊!” 沈慕容意味深长。
说罢不再理会还想继续吹嘘的刘氏,走回了褚岩身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鲁家:“鲁家阿伯,这张十年的租契,于家婶子说是三年前签的,你们可认?” 沈慕容步步紧逼。
突然被提问的鲁阿伯愣了一瞬,想起沈慕容早先的交代,叫他们今儿要咬死了,这张租契是十年前签的,可方才自家又好像已经说漏嘴过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鲁阿伯一时语塞。
倒是鲁家老太太急冲冲地道:“不认,不认,我们从来就没和于家的签过什么十年的租契!” 鲁老太急于否认。
这老太太想得简单,觉得自家的计谋眼看着都要成了,突然就被这小媳妇儿插了一杠子,所以眼下是打死都不能配合着对方说话的,就是单纯的不想叫沈慕容把两处铺子都买走了去。 鲁老太心怀鬼胎。
可谁知沈慕容像是早就料到对方会这般说一样,得到答案后笑得更加甜了,笑眯眯地转向那两名官差和一众看热闹的街坊道:“各位,答案已经很清楚了,确实是于家该搬出去才对!” 沈慕容胸有成竹。
刚还沉浸在沈慕容的仰慕和夸赞中,不能自拔的刘氏顿时火冒三丈:“你说啥!谁跟你说我家该搬走的!你个臭不要脸的疯婆子,你刚还说我家说的是事实,转头又说我家该搬出去,我看你是脑子有病!” 刘氏恼羞成怒。
“没人跟我说啊,是方才你自己说的,你们手里的那张租契有问题,而恰好鲁家又不承认这张十年的租契,这样看来,确实是你们该把铺子还给鲁家才对。” 沈慕容有理有据。
围观的街坊有些没看懂,事情怎么就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折,纷纷出言道:“小娘子,你刚不是还说,应该是于家的说的对吗?这咋又改了?” 街坊表示疑惑。
“是啊,鲁家的早上不是还说十年前签的,眼下咋又说没签过啊!” 街坊议论纷纷。
“那租契官府都对比过了,字迹和手印都是鲁阿伯的,这还能有假?” 街坊提出疑问。
刘氏一听有人帮着自家瞬间来了精神:“我看她就是鲁家找来帮腔的,专门要来抢我家铺子的!我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地租个铺子做买卖,谁知道就摊上这么个东家,签了租契不承认,成天琢磨把我们往外撵,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刘氏开始卖惨。
沈慕容压根不理会刘氏的撒泼,只是对着一众围观的街坊道:“各位方才该听见这于家婶子说的话了,她说鲁家觉得租金太少,只肯半年一签租契,半年一交租金,中间还一直在试图涨房租,可见鲁家对这每月二两银子的租金是十分不满意的,既然这么不满意,那为何还会和于家签了那份租金没变,却长达十年的租契,疯了不成?” 沈慕容提出疑点。
经沈慕容这么一说,众人
峰回路转
想要买铺子的事儿,虽进行得不太顺利,可好在靠山村里,褚家的纸钱买卖和丧葬队的活儿,还在照旧进行着。 褚家生意稳步发展。
从四月初有了组丧葬队的想法开始,一直到如今已经整整五个月过去了,附近村里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丧葬队,大部分都没能撑过刚开始这段竞争最激烈的日子,出现得迅速,消失得却悄无声息。 褚家丧葬队脱颖而出。
眼下褚家丧葬队的活儿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队员们最自家耳朵业务也都熟练得很,不再需要褚岩跟着忙前忙后,只需要按时发放工钱即可。 褚岩得以抽身。
闲得无聊,小两口便研究起了今后的打算,他们若是进了县城之后,家里的作坊、纸钱铺子,丧葬队这些,没了老板坐镇,之后又该如何? 褚岩夫妇未雨绸缪。
还有做纸钱的人家是不是该再多找几家?元宝作坊是不是也该再多招些女工? 褚岩夫妇规划生产。
县城里的人口数量,不说和他们靠山村比,就是长水镇也是比不了的,更何况县城的百姓,日子也过得更加富裕些,再加上咱们的纸钱样式新奇,想来应该会吸引来不少的客源,那到时每日供货的纸钱数量就势必要多上不少。 褚岩夫妇预估市场。
这样一来,似乎还需要有人定期到林记的造纸作坊和镇上去进货,还有做好的纸钱也需要定期有人帮忙送到县城里才成。 褚岩夫妇安排供货。
这些还只是生意上需要规划决策的,家里也是有不少的事儿需要提前做好打算,田地宅院这些需要有人帮忙照看,褚沐去镇上后还需找个好些的学堂,璇楚和褚三叔,小两口也不想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整日闷在家里,总要找些乐趣或营生度日的。 褚岩夫妇兼顾家庭。
总之要想把买卖挪到县城里去,寻个心仪的铺面还只是刚刚开始,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小两口理出头绪,仔细规划。 褚岩夫妇任重道远。
好在两人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左右正正还小着,眼下折腾着搬去了县里也并不适合,有大把的时间让他们慢慢思考,慢慢规划。 褚岩夫妇心态平和。
九月中旬,褚岩再一次赶着牛车去了县里的伢行,伢行伙计带着褚岩又看了两处铺子,可要不是地段不太好,要不就是东家要价太高,都有些不甚合适。 褚岩再次寻铺。
今儿看得两处铺子离伢行都不远,褚岩两人索性便走着去了,回来的路上,伢行伙计又不死心地推荐起上次去看的画坊:“褚老板,最近你也没少看铺子,实话跟你说吧,咱们伢行经手多的,要不是那种做酒楼、客栈的大铺面,做这种买卖的老板,都有钱的紧,是万万是不会在店铺配备主家住的屋子的,连屋子都没得,就更不要说院子了! 伢行伙计劝说道。
剩下的就是那种普通住宅区的宅院,一进的两进的都有,咱县城自然是些小地方没法比的,规矩大着呢,住人的地方、做买卖的地方,一般都是分开的。 伢行伙计介绍情况。
住宅区的人家,甭管自家宅子多大,临不临街,那都是没有带铺子的。你想要的那种前面是铺子,后面是宅院的格局,眼下在这县城里确实也是有的,只不过少些,而且大多都是房主自家的买卖,不是有什么急用,轻易是不会卖出去的。 伢行伙计说明难处。
所以我才建议你租下一开始的那处画坊,面积大不说,地段那是真的好,褚老板你们一家要是想住在铺子里,随便改两间屋子就成,要是不想就在不远的地方再买一处自家住的宅院,住着也舒心些不是? 伢行伙计再次推荐。
悄悄跟褚老板你说,来我们伢行打听那铺子的,可是不少呢,说不定哪天就租出去了,好铺子可是很抢手的!” 伢行伙计制造紧迫感。
褚岩平静地听着,并没有反驳,只是问道:“那铺子东家可要卖?” 褚岩直奔主题。
伢行伙计有些为难道:“这……褚老板,我还是建议你租的,那可是个旺铺,租金都比寻常的铺子要贵上一些,东家也更倾向要租出去,要是咱非要买下来的话,也不是不能去谈,就是怕得花上个大价钱才成,还是租着更合适些。” 伢行伙计暗示价格昂贵。
眼见着到已经走到了伢行门前,褚岩转身对那伙计淡淡地说道:“预算有限,既然那铺子这般抢手,还是让给别人吧。” 褚岩直接拒绝。
伢那伙计一听这话,那还得了,那画坊家的佣金可是不少,事成之后,还能在买方这边再得一份的,再说最近他手里的租客,都是些寻住宅和小铺子的,像褚岩这般想找个大铺面的真是少之又少! 伢行伙计心急如焚。
“不是,褚老板,那铺子真的很难得的,再说你想要的那种,眼下就只能等,等多长时间还不好说呢,要是时间太久了,不也耽误咱挣钱嘛!” 伢行伙计极力挽回。
“没事,我不急,还是麻烦小哥继续帮我留意一下。” 褚岩态度坚决。
话音刚落,见伢行伙计还欲再劝,又补了句:“哦,要是怕耽搁了伢行的买卖,我也可以再去旁人家问问。” 褚岩不留情面。
伢行伙计原本只是想劝劝褚岩,和他说说他想要的那种铺子有多难找,吓唬对方一下,再夸夸那处画坊,说说它有多抢手,最好是叫他直接拍板定下那处画坊,结果谁想到对方竟然油盐不进的,他费了半天口舌,全都白费了不说,咱们好像还替别人家揽客了似的。 伢行伙计懊恼不已。
“不是……” 伢行伙计还想说什么。
不等那伢行伙计把话说完,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两人,径直来到了褚岩面前,正是已经在附近寻了褚岩多日的鲁阿伯和之前的那家伢行的老板。 峰回路转。
“褚老板,诶呦寻你好几天了,可算是叫我们找到你了!” 伢行老板说着看了眼一旁竞争对手的伙计,顾不得瞪圆了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褚老板,铺子可定下了?要是没定下咱们再谈谈?” 伢行老板抢先发问。
伢行伙计从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在别人家店铺门前抢生意的,指着对方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诶诶!你怎么回事啊你,抢生意抢到我们家门前来了!” 伢行伙计怒不可遏。
鲁阿伯忙上前解释道:“小伙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有正事儿的。” 鲁阿伯连忙解释。
那伙计像根本就不信:“不是什么啊不是,他不就是前街也开伢行的那家老板吗?刚还问铺子定没定呢,怎么就不是来抢生意的?” 伢行伙计不依不饶。
“你这小伙计,伢行又不是你开的,管那么多干啥,再说了人家褚老板不是还没和你们拍板呢嘛!” 伢行老板理直气壮。
“你这人,上人家门前抢生意,你还有理了!” 伢行伙计气急败坏。
“别吵别吵。” 褚岩不胜其烦。
褚岩没兴趣看他们吵架,径自坐上牛车,便往出城的方向赶去。 褚岩想要离开。
等几人发现的时候,牛车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了不短的距离,伢行老板和鲁阿伯忙提步追去:“褚老板,等等!” 两人急忙追赶。
褚岩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伢行老板,和他身后落了很远距离的鲁阿伯,问道:“有事儿?” 褚岩停下牛车。
“褚,褚老板,你那铺子的事儿,不是……不是还没定下呢嘛,给个机会,咱们再谈谈?” 伢行老板气喘吁吁。
“谈什么?” 褚岩言简意赅。
伢行老板四下看了看说道:“要不咱换个地方,这人多嘴杂的。” 伢行老板提议。
此时鲁阿伯也终于赶了上来,帮衬道:“没错,要不上我那去吧。” 鲁阿伯附和道。
褚岩不以为然,摇摇头道:“我还有事儿,就在这说吧。” 褚岩拒绝。
“褚老板,你看鲁家的宅院,你还有没有兴趣再看看?啊,这回不用找丁捕头,就是和褚老板你谈,你看怎么样?” 鲁阿伯抛出橄榄枝。
褚岩有些纳闷,前几日他们才刚在村里见过丁振,也没
尘埃落定
鲁、于两家人最终还是被官差带走了,围观的街坊们却并没有因为主角退了场而散去,反倒是紧跟在官差身后,一同去了衙门,小两口和褚江自然也混在人群中。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许是之前衙门里的官差将鲁、于两家的事儿,当作是普通邻里间的纠纷处理了,两家人见过最大的官便是主管治安的曹县尉,那时也只不过是在后衙被询问了些细节,再就是请了仵作前来验了那租契上的指纹和字迹。 衙门草率处理。
是以这次来县衙,还是两家人第一次跪在悬挂“明镜高悬”牌匾的公堂上,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见到了本县的父母官辛县令。 两家人初见县令。
堂威一喝,惊堂木一拍,于家人瞬间被这气势吓得不敢再胡言狡辩,还不等官差手里的刑杖打在身上,便一五一十地将租契一事解释了个清清楚楚。 于家如实招供。
当初于家怕被鲁家赶出铺子的时候,确实是打算顺了鲁家的意思,把房租适当地先涨一些,好安抚住鲁家的情绪,请鲁阿伯到自家赔礼吃酒,也算得上是诚心。 于家最初的打算。
可谁想到,鲁阿伯不胜酒力,不等两家把细节谈好签上新租契,于家也还没把租金交到手里,便先把自己喝得昏昏沉沉的,不仅签租契的时候,连在哪里签字都看不清了,就连于家给的租金也不记得揣进怀里。 鲁阿伯酒后误事。
于家看着眼前这般的鲁阿伯,顿时就起了不好的心思,寻了个方才签的租契被酒水打湿了的借口,便诓骗着鲁阿伯重新签了这份为期十年的租契不说,更是将一开始给了的那半年租金都收了回去,只等鲁阿伯醉得彻底不省人事,才将人送回了东院。 于家见财起意。
原本于家还是有些担心,怕鲁阿伯醒后记得前一晚的事儿,哪知道鲁阿伯实在是醉得太过了,不仅签了新租契的事儿完全没了印象,甚至还以为两家是商量好了,要等最后几日的租期到期,于家
各怀鬼胎
等褚岩刷了夜壶,又打了热水回房,沈慕容已经给自己和正正都穿好了衣裳,正在收拾炕上的被褥。 沈慕容勤劳持家。
褚岩刚放下手里的水盆,怀里就被妻子塞了个布包进来,轻轻挑了眉问道:“生辰礼物?” 褚岩惊喜。
沈慕容美滋滋地点点头:“嗯,快打开看看。” 沈慕容期待。
布包里是一身男款月白色缎面长衫,里侧还加了层内衬,摸起来又软又暖和,此外还有一双男款的鞋袜,针脚细密平整,褚岩一看就知道是妻子亲手做的。 沈慕容心意满满。
“阿容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褚岩疑惑。
“从我生辰之后,每次你出门,或者不在房里的时候,我就缝几针,总算赶在九月末的时候做好了,快穿上看看合不合身?” 沈慕容费尽心思。
八月初沈慕容生辰的时候,褚岩送了妻子一个他亲手打造的首饰匣子,用的是上好的花梨木,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匣子内分了四层,全部打开后,像楼梯一般层层错落分明,匣子底部足有半个梳妆台那般大,内外都被褚岩刻上了许多花纹,精致又好看。 褚岩手艺精湛。
褚岩把妻子原来的那些收拾都摆在了第一层,又搜罗了不少新鲜收拾摆满了第二层,送给沈慕容那日还说,今后要帮她把整个匣子都摆满,等到摆满那天,便再做一个更大更新的首饰匣子给她。 褚岩宠妻。
沈慕容很喜欢这个生辰礼物,最主要的原因是这是褚岩亲手给她做的,就像他们相识最初,褚岩送给她的那个桃木簪子一般,无论她后来有了多少更加贵重新奇的首饰,那个木簪子都是她最喜欢的一个。 沈慕容珍视情谊。
也是从那时起,沈慕容便暗暗琢磨上了,该送褚岩什么生辰礼物好,想到似乎自打怀了正正后,好像就没再给褚岩做过衣裳了,于是便每每趁着褚岩不在的时候,悄悄做起了衣裳和鞋袜。 沈慕容投桃报李。
妻子亲手做的衣裳,褚岩自然是喜欢得紧,忙褪下身上的衣物,逐一上身试过:“很合身,
螳螂捕蝉
“刚我还纳闷呢,怎的大早上的就不让人清净,合着在这盘算这鬼主意呢!还把官差都忽悠来了,叫来了又如何,我们可是有租契在手的!就算今儿是县令大人来了,也别想让我们搬出去。老于,把咱家的租契拿来,给这些不长眼的看看,谁再嚷嚷着叫咱家搬出去,老娘就抠了他那俩眼珠子,左右也是个瞎的,留着也是浪费!” 刘氏嚣张跋扈,口无遮拦。
今儿来的其中一位年轻些的官差见刘氏说得越来越过分,出声呵止道:“于家的,说话注意点!” 官差出言警告。
刘氏连珠炮一般的嘚嘚嘚说起来没完,哪还有鲁阿伯插话的机会,要不是官差出言打断,鲁阿伯怕是已经被喷的狗血淋头。 刘氏得理不饶人。
对于两位官差刘氏还是颇有顾忌的,对有些不情不愿,可还是闭了嘴,转念想想又有些气不过,扭头便冲着自家男人去了:“老于,你能不能快点的!” 刘氏欺软怕硬。
鲁阿伯这才插得上话:“我不跟你个妇人逞口舌,赶紧把那租契拿来就是。” 鲁阿伯息事宁人。
话音刚落,于富贵便从铺子里小跑了出来,抖落着手里的那张租契,指着上面的字道:“睁大眼睛瞧清楚了,鲁家将长青街东二胡同口的铺子,以二两银子每月的价钱租给于家,十年一次结清。甲方:鲁阿伯,乙方:于富贵。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哪个不长眼的说我家到期了?” 于家拿出租契。
小两口震惊地对视了一眼,虽然早就知道于家的用了个极低的价格,租下了鲁家的铺子,可一听于家这每月租金的才二两,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 小两口震惊租金之低。
照说鲁家这铺子当时虽说因为前任县令额原因,不好租了,可怎么着也得租个三两四两一个月才对,于家只给了二两不说,这鲁家的居然还同意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鲁家贪图便宜。
这租契就算于家不拿出来逐字逐句地念,另一位年长的官差已经差不多能背下来了,当年第一次闹上官府的时候他便在,衙门里的仵作特意验
将计就计
褚岩最终还是没回应伢行老板和鲁阿伯的提议,不顾两人在身后不断要他再考虑考虑的喊话,坐上牛车朝县城外赶去。 褚岩不为所动,归心似箭。
褚家老宅的东厢房里,已经吃过了午饭的沈慕容,此刻刚将自家胖儿子哄睡,自己也正有些昏昏欲睡,便听见自家院外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忙轻手轻脚地下了炕出屋。 沈慕容温柔贤惠,守护家庭。
原来是还没睡着的褚沐听见了,褚岩赶着牛车回来的声音,跑出屋子去开院门,迎了自家阿兄进院。 褚沐兄友弟恭,热情好客。
沈慕容也紧随其后,上前关心地问道:“今儿怎么这么久?可吃了午饭?” 沈慕容体贴入微,关心丈夫。
见褚岩热得满头大汗,又顺手拿起院中石桌上的凉茶倒了一碗递过去。 沈慕容贤良淑德,善解人意。
褚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叮嘱他快回房歇晌,随后才对妻子解释道:“碰上了之前那伢行的老板和鲁阿伯,就耽搁了,还没吃午饭,阿容给我煮碗面可好?” 褚岩坦诚相待,实言相告。
一听褚岩还没吃午饭,沈慕容忙接过褚岩手里的凉茶:“那还是先别喝凉茶了,对胃不好,正正睡着了,你到西厢歇着去,我给你倒些温水来,再吃两口糕点垫一下,面很快的,等我一下!” 沈慕容心疼丈夫,安排妥当。
褚岩冲着妻子笑笑:“好,阿容慢慢来,我不急。” 褚岩宠溺妻子,温柔体贴。
话虽这样说,可褚岩却跟在妻子的身后一同进了灶房,挽起袖子就要帮忙,被沈慕容连忙制止。 褚岩心疼妻子,想要分担。
“折腾了一上午,怎么还不累?” 沈慕容关爱备至,不舍丈夫操劳。
“不累。” 褚岩嘴硬,不愿妻子担心。
沈慕容见褚岩不为所动,继续舀着水,只能伸手将水舀抢过:“不累也去歇着,大夏天的,做啥非要待在灶房里,多热啊!” 沈慕容霸气护夫,不容拒绝。
褚岩也不和妻子争,却仍没听话地出去,而是顺手拿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陪着:“那阿容你日日做饭岂不是更热。” 褚岩心疼妻子,默默陪伴。
说罢又仰头看了看自家灶房的四面,提议道:“明儿个找几个工匠来,把北面这堵墙再开个大窗户出来如何,想不上窗
空手套白狼
“褚老板,我们这冒冒失失的就登了门,实在是不好意思,主要还是想和你再商量商量买宅院的事儿。” 鲁阿伯赔笑,试图挽回。
褚江刚见褚岩似乎对这找上门来的两人不太欢迎,便跟着一起进了老宅的堂屋,眼下听对面的鲁阿伯说什么要买宅院的事儿,又联想到方才在院门外的时候,这老两口也说是在附近村子看房子的,心道难不成这老两口是看上了堂兄家的宅院,硬要来买的? 褚江不明就里,胡乱猜测。
莫不是自家堂兄不同意,这还撵上门来了,于是顺口就说了句:“不卖!” 褚江仗义执言,维护堂兄。
见堂屋内的人都扭头看向自己,褚江有些懵,又仔细瞧了眼自家堂兄的脸色,琢磨了下,难不成堂兄是想卖的? 褚江摸不着头脑,左右摇摆。
也是堂兄一家都打算去县里了,不然为啥还要叫人进院里谈呢,那他这该不会是坏了堂兄的好事了吧! 褚江恍然大悟,懊恼不已。
想到这,褚江递给褚岩一个放心,自己能搞定的眼神,然后清了清嗓子又道:“老伯你们也看见了,这宅院修缮得这般好,连院子里都铺上了方砖,后院还打了井。更何况这可是祖宅,我们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地,咋能说卖就卖……不过要是老伯你诚意够足的话,就是也可以看在诚意的面子上,再考虑考虑,关键是你有多大的诚意啊?” 褚江自作聪明,欲盖弥彰。
说完见对面的老两口似乎有点愣,似乎是没太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又补了句:“诚意,就是……”说到这,褚江又用手比划了个点钱的姿势,心道这下总该明白了吧。 褚江暗示,老两口一头雾水。
随后褚江一脸得意地看向自家堂兄,刚想挑下眉毛装个帅,就见褚岩正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地又转向了自家堂嫂,见沈慕容一副憋笑憋的十分辛苦的样子,就连对面的老两口的表情也不对,便更加地懵了。 褚江洋洋得意,众人哭笑不得。
“我……说错啥了?” 褚江茫然,不知所措。
鲁阿伯忙道:“小老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买褚老板家宅院的,是我家在县城里的宅子,想要卖给褚老板才是。” 鲁阿伯连忙解释,以免误会加深。
“啥?” 褚江震惊,一时语塞。
褚江抓了抓头发,属实是没想到,这年月居然还有撵着撵着,跑到人家家里来,非让别人买自家宅子的,是卖不出去了咋地! 褚江百思不得其解,难以置信。
鲁阿伯笑了下和褚江解释着,也是在继续劝说着褚岩:“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闺女儿早就嫁出去了,只有个儿子在身边,不过那小子……诶,他这辈子都得指望着我跟他阿娘照顾,为了他我连家里一直传下来的布庄都停了,只靠着铺子的租金和积蓄过活儿。 鲁阿伯唉声叹气,诉说家境。
可这于家原本给的租金低些就算了,现在更是要白占着铺子十年,去了官府压根就不顶用不说,眼下于家更是得意了,折腾得我们一家老小不得安生,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铺子白给他们用十年,我们认了!眼下就只想赶快把东院先卖掉,凑些银钱,好在乡下置办个宅院,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就安生养老了。 鲁阿伯苦不堪言,只想脱身。
可是褚老板你也清楚,我家那宅子现在想找个买家,简直比登天都难,没人愿意跟那于家扯上关系,我知道褚老板你也不想,可是褚老板你和他们别家不一样的,于家是不敢找你们茬的!褚老板你就当作是在帮我们一家老小了成不成?” 鲁阿伯恳求,道德绑架。
鲁阿伯的老伴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儿一般,不停地拿着手里的帕子擦拭着眼角:“是啊,就帮帮我们吧,再叫于家这么折腾下去,我们老两口提前去了倒没啥,就怕儿子今后就没有人照顾了,他自己可怎么办啊!” 鲁家老太太哭诉,博取同情。
鲁家老太太这般行径,直接戳到了沈慕容的雷点,简直就是在道德绑架她和褚岩,就好似他们要是不帮忙,就是害了他们的罪魁祸首一般,这么有本事,做什么不去冲着真害了他们的于家人发挥,说白了还不是欺软怕硬。 沈慕容厌恶至极,怒火中烧。
“瞧大娘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家把您二位怎么招了呢,这霸占您家铺子的不是我们,莫名其妙弄出来个租契的也不是我们,现在折腾得您家里不得安生的更不是我们,我家相公不过是去瞧过一次铺子,怎么听起来就好像还得给您家儿子负责终身了似的?这冤有头债有主的,大娘您可得看清楚了,别找错了人家,到时候两头都空,可就不好玩了!” 沈慕容字字诛心,毫不留情。
鲁家老太太闻言,正在擦拭眼角的手猛地一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亲切地唤了声:“褚家媳妇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要是能买了我家宅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咋可能叫你们负责呢,你说是不是啊?” 鲁家老太太尴尬,连忙辩解。
鲁阿伯也急忙找补道:“老婆子不会说话,褚老板,老板娘你们多担待些,不过我们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能三番两次的来找褚老板帮忙。” 鲁阿伯圆场,试图缓和气氛。
沈慕容继续道:“老伯您方才自己也说了,县城里那些人都对于家避之不及,生怕沾上了惹得一身腥,就是这般的状况,您还三番几次地找上我家相公,鲁阿伯难不成是欺负我家相公老实,还是当我们家里都是傻的?” 沈慕容咄咄逼人,毫不退让。
“不不不,我们怎敢这么想啊,真的只是想把东院卖给你家才这般的,不然也不会给褚老板说了个一百两的价钱不是?我知道你们有顾虑,嫌要跟那姓于的做邻居,可你们信我老头子的,于家的虽说不是个东西,但是也没必要和谁都交恶不是,他家一个开杂货铺的,要是把街坊四邻给得罪了个遍,那生意以后还咋做了,你们跟他往日无缘近日无仇的,不用太过忧心。” 鲁阿伯解释,试图打消顾虑。
鲁家老太太再次在一旁补充道:“是啊,是啊,我听说你们不是和衙门里的丁捕头交好吗?要是真担心于家的没事儿找事儿,到时候多叫丁捕头到家里来做做客,还不把那于家的吓死,哪里还敢找你们麻烦啊!再说了我家东院,你们之前也是看了的,一百两真的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了,别说是在县里,就是在镇上也是很难遇到的,这买了就是捡便宜。” 鲁家老太太再次抬出丁振,试图引诱。
要不是小两口如今改变了想法,想要买下鲁家的两处宅院,沈慕容真的很想把这鲁家老太太给轰出去,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又招人烦,又能精准地句句踩上自己的雷点的。 沈慕容忍无可忍,只想送客。
不想再听对方说些自己不爱听的,沈慕容直接开口冲着鲁阿伯道:“老伯,我和你直说了吧,你家的宅院想叫我家买下也不是不成,不过我们有个要求,你家宅院和铺子必须一起卖给我们,不过于家的不能还在铺子里。” 沈慕容摊牌,提出条件。
鲁阿伯额表情从一开始的惊喜开心,瞬间变成了满脸错愕:“你这!褚老板,这也是你的意思?” 鲁阿伯震惊,难以置信。
褚岩淡淡道:“我家的事儿,我娘子说了算。” 褚岩宠妻,全权交给妻子决定。
沈慕容瞥了褚岩一眼,笑了下继续道:“老伯你是知道的,我家去县城就是要做买卖的,要是不买铺子,那你家的宅院就算是再好,再便宜,我们也是不会考虑的,既然要做买卖,那于家的自然就不能继续霸占着铺子了。” 沈慕容解释,说明原因。
“我要是有法子能把那姓于的轰走,何必还到处低三下四地求人买了自家宅院!” 鲁阿伯恼羞成怒,觉得被耍了。
鲁阿伯情绪有些激动,觉得褚家压根就没打算买自家的宅院,不然又怎么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为难他。明明不想买,还叫他们进院里来说,简直就是在戏耍自己! 鲁阿伯怒斥,指责褚家。
沈慕容并不理会对方激动的情绪:“不过是把于家轰出去,办法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但是事成之后,二百两,宅院和铺子就都是我家的了。” 沈慕容云淡风轻,提出诱人条件。
“二百两!这也太少了!” 鲁阿伯震惊,觉得太亏。
老两口原本是盘算着,自家先便宜点把这宅院卖掉,换了钱一家老小躲到乡下安安稳稳过自个儿的日子去,要是回头那于家招惹了这个褚老板是最好,褚家的一生气,没准就叫丁捕头把那姓于的都给收拾了,要是万一没有,大不了他们就等到那假租契到期。 老两口精打细算,盘算着未来。
不管咋样自家都能尽快远离了那姓于的一家,那铺子或早或晚也都能回到自家手里,到时候再定个好价钱一卖,这事儿便算是解决了,这些年被于家占去的那些便宜,他们也就不追究了。 老两口贪婪,想要更多。
可眼下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买家,竟然只想用二百两就全都买下来,这是在是和鲁阿伯自己当初盘算的差了太多了些。 鲁阿伯失望,难以接受。
鲁家老太太也皱着眉嘟囔道:“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在县里,二百两也就能买下一半,你们居然还想都买下!” 鲁家老太太抱怨,觉得不公平。
小两口之前其实是商量过买鲁家铺子,想用多少银子的,当时定的是鲁阿伯最开始给的价钱,三百两。 沈慕容临时压价,想要更多好处。
褚岩看了看自家妻子,想也知道必定是方才被这鲁家的老两口气到了,所以临时又砍了价,不过无妨,沈慕容哪怕说的是二十两,他也会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 褚岩宠溺,支持妻子的一切决定。
于是淡淡开口道:“你家东院和西院的铺子大小是一样的,甚至东院还比西院的房间多上不少,鲁阿伯不是说东院一百两卖给我们,那两间不就是正好二百两。” 褚岩帮腔,附和妻子。
“那怎么能这么算,我家那两处院子,合起来都能抵上个四进的大院子了,咋能二百两就买下!” 鲁阿伯反驳,觉得不能这么算。
褚江方才闹了个乌龙后,便一直没有再张口,眼下见这气氛,
生辰惊喜
鲁家老两口刚以为自己说过了对面的褚家小子,就见褚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摇了摇头,随后张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褚江胡搅蛮缠,气死人不偿命。
“祖宅那就更得便宜了,你想啊,这房子要是从老祖宗那辈就开始住,那得被多少人糟蹋过啊,房子啊家具啊这些,怕是早就都用烂了,也就剩块地皮还能用了,自然不值那么些银子了。” 褚江歪理邪说,颠倒黑白。
“怎么就烂了,你这是胡搅蛮缠……” 鲁家老太太气急败坏,想要反驳。
不等鲁家老太太把话说完,褚江接着又道:“还不只是这些呢,我堂兄他们要是买了下来,回头是不是还得在那地皮上重新盖房子?就算不盖,那翻修一下总是要的吧,这可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大娘你好好想想,我家买了你家的宅院,回头还得往里搭上那么多钱,你咋还好意思嫌钱少的。” 褚江得寸进尺,振振有词。
哪会儿说祖宅值钱该贵些的是他,眼下说祖宅不值钱的也是他,鲁家老太太算是彻底被褚江给气到了,站起身指着褚江,嘴里不断嚷嚷着:“你这乡下小子,简直就是无赖,无赖!你们这哪里是谈买卖,这是趁火打劫!” 鲁家老太太怒不可遏,指责褚家无赖。
场面一度有些失控,褚岩拍了下自家堂弟的肩膀,随后道:“我们的要求已经说完了,鲁阿伯要是觉得可以,就坐下继续谈,要是不能接受,就不多留了。” 褚岩一锤定音,掌握主动权。
褚岩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鲁阿伯的所有怒气,他们现在除了褚家,便找不到其他买家了,要想早日摆脱被于家骚扰的日子,他们哪里还有谈条件
疑云重重
“啥?压根就没给!” 大娘语出惊人,众人哗然。
“不能吧,这于家虽说爱贪便宜,也抠门了些,可要是不给租金,就算是于家的想,鲁家的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啊!” 众人议论纷纷,难以置信。
周围的人瞬间议论纷纷,大娘听着其他人的震惊,仿佛是得知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觉得得意极了,清了清嗓子才又道:“怎么就不可能了?我可是亲耳听见的,鲁家的说于家不给房租白白占着自家的房子,要把他们撵出去不说,还要拿了铺子里的那些东西抵债! 大娘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于家的却说,自家早就给了租金,还签了十年的租契,是鲁家不要脸想要讹钱,这不两家都堵在铺子门口,一头非要搬东西抵债,一头死活都不肯让路,这不就这么耗在这了!” 大娘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的,联想到人群里,杂货铺子门前的那一幕,终是相信了这大娘说的,于是又讨论起了这事儿究竟是哪头的话,可信度高一些。 众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这于家胆子这么大吗?不交租金还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天天开门卖货,就不怕那鲁家的报官抓他?” 众人质疑,觉得不可思议。
“胆子大不大倒是不清楚,不过他们家爱占便宜可是真的,路过个苍蝇都得被卸掉两条腿来,真没准能干出来这事儿来!” 众人纷纷表示,于家人贪得无厌。
“那鲁家老两口一向老实巴交的,要是非得选一个,那我肯定是不相信于家的!上次去他家杂货铺子买绣线,好家伙!都恨不得把一份分成两份来卖!” 众人纷纷表示,鲁家人老实本分,于家人奸诈狡猾。
“可不是嘛,他家那三口都掉进钱眼里去了,整日不是想着东家占些实惠,就是西家捡个便宜的,烦人得紧!” 众人纷纷吐槽,对于家深恶痛绝。
正说着,忽然感觉身后的人群骚乱了起来,扭身望去,原来不知是谁去官府报了信儿,官差们正疾步赶来。 众人骚动,纷纷让路。
“让让,让让,官府办案,都让让!” 官差开道,威风凛凛。
随着打头官差的叫嚷声,人群中终于开始慢慢向两侧移动,没一会儿原来还拥挤杂乱的街道,便被让出了一条能容官差们通过的小路,可一等到那一队官差们走过,人群却和潮水一般,再次涌了上来,将身后的路覆盖。 人群涌动,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两口站在牛车上,瞧着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杂货铺子很是方便,可在一众踮脚张望的人里同样很是醒目,今儿个带队丁振,离得老远就瞧见了两人的身影,小两口自然也瞧见了他,走到牛车附近,双方只轻点了下头示意,并没有急于寒暄。 丁振发现小两口,略作示意。
一直处于焦灼状态的鲁、于两家人,很快就被官差们强行分开了,刘氏见官府的人来了,瞬间觉得有了依仗,撒开了死死拽着自家货物的手,一下子就扑倒在丁振面前,声泪俱下地开始控诉鲁家的罪行。 刘氏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官差老爷啊,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这鲁家的欺负我们一家无依无靠,欺负我男人是个残的,青天白日的就上门抢劫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刘氏声泪俱下,博取同情。
于玲也扑在刘氏身旁哭诉劝说:“阿娘官差老爷们来了,定会还咱们家一个公道,让那些欺负咱们的吃不了兜着走的!” 于玲帮腔,煽风点火。
鲁阿伯的外甥是个脾气冲的,因为觉着自家有理,即便是此刻被官差们拦着,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刘氏母女,就欲试图上前:“你放屁!分明是你们诓骗我家舅舅的,谁抢劫了,你他娘的才抢劫呢!” 鲁阿伯外甥怒不可遏,想要报仇。
可话刚说完,就被两侧的官差一把按在了地上,呵斥道:“干什么?老实点!” 官差维持秩序,制止鲁阿伯外甥。
见外甥被压得“哎呦,哎呦”的直叫,鲁阿伯忙冲着丁振作揖解释:“丁捕头,丁捕头,放过我这外甥吧,他不是有意的,放过他吧!” 鲁阿伯求情,希望放过外甥。
丁振冲着压制鲁家外甥的两名官差摆了摆手,随后来到于富贵和鲁阿伯的面前站定,冷厉地问道:“有人说你们在此打架斗殴,谁先动的手?” 丁振询问,想要了解情况。
于富贵连连摆手否认:“不是我丁捕头,是他们鲁家先动的手,青天白日的进了屋子就开抢,连话都不曾说上一句啊!丁捕头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今儿要是不抓了他们进大牢,那以后咱这行安县城还有什么安宁日子啊,不得家家都学着他鲁家上门抢劫不成!” 于富贵狡辩,推卸责任。
刘氏试图煽动围观人的情绪,附和着自家男人道:“抓他们进大牢,不然这县里到处都是强盗,谁还敢待下去啊,是不是街坊们!” 刘氏煽风点火,想要拉拢人心。
还不等有人出声附和,丁振一个眼风就扫了过去:“再胡说,我就先把你抓进大牢,治你个妖言惑众,污蔑诽谤朝廷命官之罪!” 丁振呵斥刘氏,警告她不要胡说八道。
刘氏没想到丁振居然先冲着自己发了难,忙慌乱地解释:“不是,不是,我没有丁捕头,我哪有污蔑朝廷命官啊,我真没有!” 刘氏惊慌失措,连忙解释。
“没有?不是你方才说县里治安不好,到处都是强盗的?” 丁振质问,步步紧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刘氏语无伦次,不知如何是好。
丁振不再理会刘氏,而是重新面向于富贵和鲁阿伯:“到底怎么回事,若再不老实,就一起去衙门里问话。” 丁振威胁,要求两家如实交代。
一番吓唬,两家人终于肯老老实实交代了全部经过,鲁家想收回自家的铺子,于家却仗着那张十年的租契,说什么也不肯就范,鲁家人情绪一个激动,便动了手,想要将于家的东西直接扔出铺子,于家三口见了自然是拼了命的阻拦,这才有了今儿上午的这一出闹剧。 两家终于交代实情,承认打架。
好在没发生成什么恶劣事件,丁振只是警告了两家人不要胡作非为,可鲁、于两家对于那张租契和租金的事儿,仍然有着调解不了的矛盾,官差们只能先疏散了围观的人群,然后带两家人去衙门。 丁振警告两家,带回衙门处理。
一听说要去衙门,两家都有些不太情愿,鲁家八成是觉得去了也无济于事,而于家虽说当年已经被官府证明了手里租契上的自己和手印都是鲁阿伯的,可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的。 两家心怀鬼胎,都不愿去衙门。
可这事儿哪是鲁、于两家人说了算的,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官差往衙门走去。 两家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官差安排。
丁振交待完了手下,便径直朝着小两口已经赶在了路边停下的牛车旁:“褚老弟跟弟妹来看铺子的?” 丁振询问,和小两口打招呼。
褚岩点点头应道:“没错,伢行说有个铺面还不错,就和阿容来看看。” 褚岩承认,说明来意。
说完猛地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解释道:“丁大哥,上次的那家伢行……” 褚岩想起上次被骗之事,有些尴尬。
还不等褚岩说完,丁振便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许是怕你先把事情告诉我,中秋节刚过,那伢行老板就找到我了,要不是最近比较忙,我定要回村里上门给你和弟妹道个歉的,本来是想着帮下忙的,没想到最后反倒给你们添了麻烦。” 丁振解释,为上次之事道歉。
沈慕容宽慰道:“丁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明是那伢行老板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怪在丁大哥身上。” 沈慕容安慰,表示理解。
“就是,丁大哥快别这么说。” 褚岩附和,劝丁振不要自责。
丁振解释道:“当初鲁家和于家因为租契的事儿报官的时候,我家里正在办丧事,回来之后也没听人提起过,还是那天伢行老板去找我,才知道了这里面的事儿,我还去查了下当年的卷宗,这事儿确实是个难办的。” 丁振解释,表明此事确实难办。
“这么瞧着鲁家似乎更可信些,官府也没办法能证明?” 沈慕容询问,想知道官府是否有办法。
丁振摇摇头:“官府办事得讲证据,鲁家空口无凭,只一口咬死自己不曾签过那份十年的契书,也不曾收到过于家给的租金,可于家手里那份契书上的字迹和手印又确实是鲁阿伯的,双方各执一词,又没有其他能佐证的新证据,这种情况很是难办。” 丁振解释,说明此事难办之处。
说着还把刚刚从于家拿来的那份租契拿出来给小两口看了看,随后继续道:“假设鲁家说的是真话,那鲁家要是想把铺子收回来,又拿不出证据能证明租契是于家伪造的,就只有认下这份租契,然后提前解约再赔偿于家,可显然鲁家是不认的。 丁振分析,提出解决办法。
若是于家说的是真的,想要避免鲁家的纠缠,就得提供鲁家已经收过自家十年租金的证据,官府才好出面,不然这事儿就只能一直这么纠缠下去。” 丁振继续分析,提出另一种解决办法。
沈慕容若有所思地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说真话吗?” 沈慕容询问,想知道是否有其他办法。
“虽说大家都觉得这事儿,怕是猫腻多半处在于家身上,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又没发生什么恶劣事件,总不能对于家人动刑。” 丁振无奈,表示无计可施。
“诶,这事儿还真是难办!”沈慕容刚看了这一场闹剧,又听围观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心中其实是更偏向鲁家的,代入了一下自己,自家好好的铺子,就这么被那帮无赖站着,想想都憋气。 沈慕容同情鲁家,觉得于家无赖。
“成,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衙门处理他们两家的事儿,就不陪你们多聊了,先走了,告辞。” 丁振告辞,要回衙门处理公务。
丁振走后,小两口这才在伢行伙计的带领下,去看了那处伢行推荐的,面积很大的铺面。 两人在伢行伙计的带领下,去看铺面。
这铺子建在长青街后的二匡街正中,左右都是酒楼茶馆这样大型的商铺,小两口来看的这处,眼下正开着个画坊。 铺子位置极佳,周边商铺林立。
说是画坊,实则里面除了赏画卖画,还在旁的区域陈列有书架,二楼还设有雅间,不仅可以看书赏画,品茶下棋,还可提供各色茶水糕点。 画坊经营多元化,顾客众多。
这画坊开了好些年,一直很受书生学子和一些小姐夫人们的喜爱,生意一直很是红火。 画坊生意兴隆,深受顾客喜爱。
最近几年老板也一直在盘算着,换个
街头闹剧
和之前在镇上找铺子时一样,这次褚岩也和县里的伢行约定了每旬去县里一趟,中秋节过后,便就又去了一趟县里。 褚岩按计划前往县城,寻找合适的铺面。
因为是要买来开铺子的,自家又要跟着住进去,对位置地段,还有面积布局等自然是有些要求的,新找的那家伢行,把自家手里的资源筛选了一番,出售的宅院铺面里似乎还真没有特别和褚岩的要求匹配的。 褚岩对铺面要求颇高,伢行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
好位置好地段的铺面大都生意不错,要不就是租户没有换地方的打算,要不是就东家没有卖掉自家铺面的打算,想找到特别可心的,还是要费些时间,索性小两口倒是不急。 好地段铺面难求,小两口心态平和。
伢行便只能趁着这次褚岩来,把一些具体的细节再敲定一下。 伢行与褚岩商议细节,以便更好地寻找。
譬如说对左右邻铺是做什么生意的有无要求,在或者是想要前后院住着的,还是在附近另寻一处宅院居住也可以,还有若是实在没有出售的,出租的是不是也可以先去看一下铺子的具体情况。、 伢行询问褚岩的具体要求,包括邻铺类型、是否需要住宅等。
会这么问,是那伢行知道一处正要出租的铺面,虽说不能满足小两口既带住宅区,又有铺面的需求,可那铺子位置地段好不说,最重要的是面积够大,大到若是征得了东家的同意,将一半的铺面改成住宅也不是不成。 伢行推荐一处出租铺面,面积大,可改造成住宅。
对方是出租,且布局并不满足自家的需求,褚岩自然不能把它当做首选,只是看在伢行的人一再推荐自己去看看的面子上,许诺若是下次来县城的时候,还没有其他更合适的铺面,那就一起去对方所说的铺面去看一看,也不是不可以。 褚岩暂不考虑,只答应下次再看。
这次进县城,除要去伢行跟进下找铺面的进展情况,褚岩还花了大把的时间,赶着牛车在县城里的各条大小街道闲逛,目光主要在各种各样的纸钱铺子上停留,时不时的还有停下牛车,进铺子里去打探一番,然后在随身带着的小本子上记上一笔。 褚岩考察县城纸钱市场,收集信息。
一天逛下来,县城里大概有多少家纸钱铺子,哪几片地区多,哪几片地区少,大概都卖些什么种类的纸钱,价钱又是如何等等信息,被褚岩密密麻麻地写了半本。 褚岩详细记录,掌握市场情况。
一直逛到日暮西陲,才赶忙赶着牛车往回赶去,好在出门前褚岩就和沈慕容说过了自己今日的打算,估计归家要晚些,不然保不齐褚家人现在已经在出发来寻他的路上了。 褚岩归家已晚,幸好提前告知家人。
不用去镇里的时候,小两口的日子就格外悠闲,因着不是四节期间的旺季,来买纸钱的人不多,自打过了中秋节后,褚家门前的纸钱铺子便只开门半日,小两口或是窝在一起闲聊,或是和家里人商量之后的安排。 淡季来临,小两口难得清闲。
中午歇过晌后,就和褚江几个躲在西厢乘凉玩牌,等到日头不足的时候,小两口就抱着正正,或是到各家,或是在门前的小路上
灯会奇遇
正月初六这天,褚岩和沈慕容一家早早地就带着礼物去了蒋家。 崔姨母抱着小宝,笑容满面地从屋里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道:“褚家他三叔,快来快来赶快进屋里坐!阿岩你们两口子可真是的,前几天来串门就拿了一堆东西,今天怎么又拿?下次再这样,姨母我可是要教训人的!” 崔姨母热情迎接,埋怨小两口太客气。
“姨母可不能这么跟我和褚岩见外,不过就是些零嘴之类的,拿来给小宝尝尝。” 沈慕容笑着解释,表示只是小小心意。
“成成成,那我就收下了,替小宝谢谢他表舅跟表舅母!” 崔姨母乐呵呵地收下礼物,感谢小两口。
褚岩一行人刚进屋坐下没多久,蒋家院门外就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崔姨母连忙过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丁振,牵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娃,崔姨母有些诧异。 她本以为丁振公务繁忙,能答应来吃饭就不错了,可能要到中午才会到,没想到现在就来了,还带着不少年货。
“丁捕头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啊!这就是丫丫吧,听我家莎儿提起过,这女娃长得可真俊啊,来来来,快进来,外面冷别冻着孩子!” 崔姨母热情邀请,夸赞丫丫可爱。
丁振将手里的几包东西递上前,说道:“蒋家婶子不必客气,叫我丁振就成。 这些都是姑母让拿的,她说大过年的,哪有空手到别人家串门的,也不怕叫婶子看了笑话!丫丫,喊奶奶。” 丁振谦虚客气,解释礼物是姑母准备的,并让丫丫问好。
已经六岁的丫丫,平日里就懂事嘴甜,听了丁振的话,笑盈盈地上前给崔姨母拜年:“蒋奶奶过年好!” 丫丫乖巧懂事,拜年问好。
“好好!丫丫可真乖!老头子!莎儿!你们快出来,丁捕头过来了!” 崔姨母高兴地招呼家人出来迎接。
丁振看见从屋里出来的褚岩和沈慕容时,愣了一下。 随即想到两家是表亲,关系又好,小两口在这里也很正常,便没放在心上。 反正大家都认识,人多热闹。
褚岩和沈慕容主动上前打招呼:“丁捕头,多日不见。” 两人主动问候,打破尴尬。
丁振拱手回礼:“褚老板,褚夫人,今天只是寻常走动,不是办案,别叫什么捕头,叫我丁振就成!之前那案子的时候,实在是职责所在,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丁振客气回应,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褚岩和沈慕容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记恨公事公办的丁振。 褚岩回忆了一下,丁振似乎比自己年长几岁,便说道:“那我们叫你丁大哥吧。 之前的事丁大哥只是公事公办,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褚岩表示理解,提议称呼丁振为大哥。
沈慕容笑着附和:“是啊,丁大哥。 还多亏你查明真相,我和褚岩才能证明清白,被无罪释放。 说到底,我们还要谢谢你呢!” 沈慕容感谢丁振查明真相。
“哪里,都是应该做的。 那我就叫你一声褚老弟吧!” 丁振欣然接受,改称褚岩为老弟。
众人在蒋家吃过午饭,聊了很久,直到小宝和丫丫都有些困了,丁振才带着丫丫告辞。 众人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送走丁振后,褚岩一行人也赶着牛车回老宅。 沈慕容坐在褚岩身旁,看着他赶车,感慨道:“真是没想到,丁捕头私底下这么平易近人!” 沈慕容感慨,认为丁振为人不错。
褚岩不
谎言之下
王氏被众人注视着,支吾了半天才挤出几句话,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心虚。 于老太太冷笑一声:“王氏,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突然哑巴了?磨磨蹭蹭干什么?” 于老太太催促,语气嘲讽。
“我……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任你们摆布!” 王氏强撑着,拒绝承认。
众人议论纷纷,猜测王氏是不是真的偷了死者的遗物,这种行为实在太缺德了! 众人猜测,认为王氏可能真的偷了东西。
“这怎么是任我们摆布呢? 我们要证明这件事,还要到处找人作证,伯娘只要发个誓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不做?” 沈慕容步步紧逼,质问王氏为何不敢发誓。
王氏见状,干脆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开始哭嚎:“有没有天理啊!侄媳妇诬陷伯娘偷东西了,还逼着长辈发毒誓!” 王氏撒泼打滚,企图转移视线。
王氏哭着哭着,还挪到了族长的脚边,抱着他的大腿,哭诉道:“族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今天这屎盆子要是真扣在我头上,以后褚家的小媳妇还不都得欺负自家长辈!” 王氏抱着族长的大腿,寻求庇护。
吴村长被王氏的哭声吵得头疼,也看出了端倪。 他认定王氏偷了东西,现在只是虚张声势。 吴村长厌烦王氏的哭闹,认定她心虚。
为了摆脱噪音,维护村长的威严,吴村长清了清嗓子,说道:“褚雷!还不把你娘扶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就不怕人家说你这秀才公有个泼妇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吴村长呵斥王氏,担心影响褚雷的名声。
吴村长的话果然有效。 褚雷赶忙过去扶王氏,王氏一听会影响褚雷的前途,也停止了哭泣,灰溜溜地被儿子拉了起来。 褚雷担心名声受损,王氏也顾忌儿子的前途。
吴村长看着王氏心虚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再次质问道:“王氏,你儿子可是秀才,做事要考虑清楚。 我再问你一次,人家的遗物,你到底拿没拿? 要是你真做了错事,就给人家小辈道个歉,我们也好从中调和。 可你要是一直死不认账,以后被人家找到证据,告到官府,有你哭的时候!” 吴村长警告王氏,让她实话实说,否则后果自负。
王氏哪里敢承认? 这么多人看着呢,现在要是承认了,还要给沈慕容两人赔礼道歉,以后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而且褚雷还要参加科举,这事要是传出去,就别想当官了。 王氏害怕承认的后果,不肯松口。
早知道那块破石头不值钱,当初就不该冒险拿回来,害得现在被沈慕容和褚岩拿来说事! 王氏后悔当初的贪念。
“我没有,村长,我……” 王氏矢口否认。
吴村长见王氏执迷不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心想真是没救了。 他转向褚大伯,说道:“褚家老大,不是我说你! 你再不管管你婆娘,早晚把你们全家都祸害了!” 吴村长批评褚大伯,认为他管教无方。
褚大伯羞愧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点了点头,就缩回了角落,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 褚大伯无地自容,只想逃避。
沈慕容见吴村长的反应,知道他已经相信了大半。 她不再纠缠王氏,而是看向褚阿奶:“这些事,阿奶也是知情的。 如果伯娘不敢发誓,阿奶来发这个誓也是一样的!” 沈慕容将矛头指向褚阿奶。
褚阿奶见矛头指向了自己,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她缩着脖子不敢出声,想起大师说的话,那么厉害的霉运,她哪里敢沾惹? 褚阿奶害怕霉运缠身,不敢应声。
而且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褚阿爷肯定在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这事回头还要怎么跟老头子解释? 她急着洗脱自己,哪里敢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 褚阿奶害怕褚阿爷,只想撇清关系。
事已至此,两人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慕容收起了攻击性,握紧了褚岩冰凉的大手,默默支持着他。 沈慕容心疼褚岩,给他支持。
亲手揭开亲爷爷奶奶的遮羞布,揭开自己的伤疤给人看,即使褚岩对褚家人的亲情已经很淡漠了,心里也肯定不好受。 沈慕容心疼褚岩。
众人没想到来褚家一趟,竟然知道了褚家这么大的秘密,脸上都带着震惊的表情,在几人之间来回扫视。 众人震惊,议论纷纷。
最难以接受这件事的是褚三叔。 他气得浑身发抖,双眼通红地质问褚阿奶:“阿娘! 你明知道大嫂偷了二嫂的遗物是不是?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阿岩也是咱们老褚家的亲孙子! 咱们家不是只有褚雷,不是只有大伯一家!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褚雷是有出息,可阿岩为了这个家付出的还少吗? 自从二哥二嫂去世,这孩子吃了多少苦,分家后院里大大小小的活,哪个不是指着他! 爹娘,你们怎么就看不见! 大伯一家想分家就分家,想回来就回来就算了,你们还要借着合家的名义,占阿岩小两口的纸钱铺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褚三叔爆发,指责褚阿奶偏心。
褚三叔激动得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褚岩和沈慕容忙上前劝他,褚江的父亲也上前开解:“堂弟,听堂哥一句劝,别那么激动,小心伤了身子!” 褚岩和褚江父亲劝慰褚三叔。
“堂兄,我对不起阿岩,对不起二哥二嫂啊! 原来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个糊涂蛋。 我总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没想到竟然让阿岩他们兄弟俩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这个三叔当得,真是有愧!” 褚三叔自责,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唉!” 褚江的父亲拍了拍褚三叔的肩膀。 他们住在隔壁,却没有尽到堂叔婶的责任,没有发现褚岩和褚沐在家里受了委屈,心里也很愧疚。 褚江父亲也感到愧疚。
“三叔,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和阿沐照顾了很多,我们都记得。” 褚岩安慰褚三叔。
于老太太气得不轻。 她一直以为这对堂弟弟媳只是有些拎不清,偏心眼,没想到竟然纵容老大一家做出这种缺德事。 她愤怒地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哪来的错! 错的是你们偏心眼的爹娘爷奶,是那又贪又坏的王氏! 村长、族长,现在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是孩子们受了委屈。 我看今天就做主给他们分家算了,免得留在这个家里被人作践!” 于老太太提议分家,为褚岩鸣不平。
自从事态失控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褚阿爷终于忍不住了。 他抢在吴村长和褚族长说话之前,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村长、族长,这些事,我们家确实有亏欠褚岩兄弟俩的地方,可直接越过我们分家,是不是有些过了。 这到底是我们家的家事,分不分家,总该问过我这个一家之主。” 褚阿爷不想分家,想维护一家之主的权威。
褚江的爷爷和老伴于老太太不一样。 他平日里脾气好,也不喜欢掺和别人家的事情,听到这里,也动了真怒:“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家之主! 你看看这个家让你管成什么样子了,乌烟瘴气的! 当长辈的组团欺负小辈,你就是这么当一家之主的?” 褚江爷爷指责褚阿爷,认为他没有尽到一家之主的责任。
“堂兄……” 褚阿爷想解释。
堂爷爷不想再理会褚阿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对坐在正位上的村长和族长说道:“老头子我是他堂兄,现在咱褚家还活着的老家伙里,我也是那个最大的。 褚岩小两口这件事,今天我做主了,族长和村长觉得有问题吗?” 堂爷爷主动提出主持分家。
有人愿意接手褚家这个烂摊子,吴村长当然愿意。 褚族长也认可堂爷爷的说法,褚阿爷老两口有失公允,应该找一个其他人来主持接下来的事情,堂爷爷是最合适的人选。 吴村长和褚族长同意堂爷爷主持分家。
“听老哥哥的,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吴村长和褚族长支持堂爷爷。
“好,那就麻烦村长和族长再多留一会儿。 我们今天就将家给他分好,免得夜长梦多。” 堂爷爷决定尽快分家。
褚家要重新商议分家的事情,褚阿爷请来的那些人不适合留在这里。 吴村长让大家都先回家,分家的事情由堂爷爷做主,他和褚族长留下做个见证。 吴村长清退闲杂人等,留下见证人。
王氏的母亲担心女儿,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秀花啊,你……别上火,回头完事了,上家里来……” 王氏母亲担心女儿。
还没等王氏回应,王氏的弟媳孔氏一把将她母亲拉出了褚家堂屋大门,边走边嚷嚷:“来什么来! 我告诉你,就你那黑心肝的女儿给我少往家里来,别嫌丢人!” 孔氏羞于与王氏为伍。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王氏母亲不忍心听孔氏这样说王氏,反驳道:“孔氏啊,你说的是什么话,她好歹是你男人的姐姐!” 王氏母亲维护女儿。
孔氏不
疑云重重
丁振怀里抱着睡着的小宝,另一只手牵着丫丫,关切地询问:“褚老弟,你们今晚打算怎么办? 要赶车回去吗? 现在太晚了,虽然你们人多,但带着孩子,路上黑到底还是不安全。 不如都到我家对付一宿,反正我家房子多,家里只有我跟丫丫。 你们明天睡醒了再回去也赶趟!” 丁振热情邀请,体贴周到。
“谢谢丁大哥,不用麻烦了。 我们今天不回去了,下午来的时候就在前头客栈定了住处。” 褚岩婉拒,表示已经安排好住宿。
蒋莎也劝道:“是啊,丁大哥,时间不早了,丫丫都困了。 你明天还要去县衙,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蒋莎附和,劝丁振早点休息。
“好吧,那我就先带着丫丫回去了。 下次你们再来县里,就直接到家里来,不用定房间。” 丁振叮嘱,热情不减。
众人道别后,丁振带着丫丫回了大安胡同的家,褚岩一行人也慢慢走回了之前预定的客栈。 众人依依不舍,相约下次再见。
昨天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又在县城逛到半夜才回到客栈,沈慕容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沈慕容睡到自然醒,感觉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一扭头就看见已经醒来的褚岩正看着自己。 她娇嗔道:“早……你醒多久了?” 沈慕容撒娇,询问褚岩醒来的时间。
褚岩伸手帮妻子理顺额前的碎发,柔声说道:“没多久。 饿不饿? 我让伙计送些吃食过来?” 褚岩温柔体贴,关心妻子。
沈慕容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但还是懒得起床,只是小声应道:“好。 什么时辰了? 阿沐他们都起了吗?” 沈慕容撒娇,懒得起床。
褚岩起身穿上外衣,回答道:“快到巳时三刻了。 表弟他们已经起了,几个小的还在睡。 我先让伙计送些糕点过来垫垫肚子,中午咱们在县里吃过饭再回去。” 褚岩起身,准备安排早饭。
“什么? 已经这个时辰了!” 听到已经快中午了,沈慕容连忙坐起身。 要是不快点起来,孩子们醒来就要笑话自己了。 沈慕容吃惊,连忙起床。
褚岩原本已经走到门口,准备叫人,见沈慕容只穿着里衣就坐了起来,连忙回来拿起一旁的外衣给她披上。 见妻子穿好衣服,他才去喊伙计送些糕点、吃食和热茶到自己定的几间屋子。 褚岩体贴入微,照顾周到。
洗漱完毕后,客栈的伙计也送来了糕点和热茶。 夫妻俩并排坐在屋里的小木桌前,吃起了迟来的早饭。 夫妻俩享受着悠闲的早饭时光。
吃着吃着,沈慕容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分开之前,丁捕头说他家里只有他和丫丫,看来丫丫的母亲要么过世了,要么是和丁捕头离婚了。 沈慕容开始思考丁振的家庭情况。
昨天丁捕头好像一直跟在蒋莎表妹身边,或许是因为丫丫和小宝玩得比较好吧? 沈慕容觉得丁振和蒋莎之间有些微妙。
昨天在小摊吃元宵的时候,丁捕头还主动喂小宝吃东西,让蒋莎先吃。 沈慕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沈慕容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但又不敢确定。
褚岩见沈慕容吃着饭也走神,用两根手指轻轻敲了下妻子的额头,问道:“怎么吃着饭也能走神,在想什么呢?” 褚岩好奇,询问妻子在想什么。
沈慕容被褚岩敲醒,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糕点,喝了口热茶,问道:“褚岩,你觉得丁捕头这个人怎么样?” 沈慕容询问褚岩对丁振的看法。
褚岩挑了下眉。 昨晚妻子就几次盯着丁捕头出神,今天早上怎么还在想他? 他语气平淡:“不怎么样。” 褚岩有些不悦,对丁振评价不高。
沈慕容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向褚岩:“嗯? 你觉得他哪里有问题吗? 我没看出来啊!” 沈慕容不解,询问褚岩的理由。
“他没什么问题。” 褚岩收拾着桌子上的碟子,又给妻子倒了杯热茶,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 褚岩没有解释,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
沈慕容被褚岩弄得有些懵:“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他不怎么样吗?” 沈慕容更加疑惑,追问褚岩。
“……” 看着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妻子,褚岩一时语塞。 褚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嗯?” 沈慕容追问。
“唉!” 褚岩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对沈慕容低声说:“阿容,你已经成亲了。” 褚岩暗示沈慕容注意身份。
“我知道我成亲了啊! 我成没成亲跟丁捕头有什么关系……哦!” 沈慕容先是不解,随后恍然大悟。
沈慕容神秘地笑着,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了半天,然后侧身坐在褚岩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调侃道:“相公,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沈慕容调侃褚岩,认为他吃醋了。
褚岩伸手掐了下妻子的小脸,害羞地“嗯”了一声,仿佛在说:“你才知道啊!” 褚岩害羞,承认吃醋。
沈慕容被褚岩逗得不行,直接笑倒在他的怀里:“褚岩,你瞎想什么呢! 我是想说,你觉不觉得丁捕头和表妹之间……嗯,有些微妙!” 沈慕容解释,认为丁振和蒋莎之间关系不一般。
“蒋莎儿?” 褚岩询问。
“当然啦! 上次丁捕头帮表妹解决了王家的事情,我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直到昨天晚上…… 可是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沈慕容解释自己的想法。
褚岩伸手环住沈慕容的腰,抱得更紧:“怎么说?” 褚岩询问沈慕容的想法。
“丁捕头那天是回去探亲的,还带着个小女娃,按理说就算碰见热闹想瞧瞧,也不至于把孩子送到田家之后又折回去吧? 而且,就算想帮忙,他可是县衙的总捕头,不是直接亮明身份就能搞定的事吗? 他还特意前前后后解释很多,还跟乡亲们说是帮理不帮亲,感觉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慕容分析丁振的行为,认为有些可疑。
褚岩伸手将桌子上已经晾得温度刚刚好的茶水拿过来,喂给妻子两口,让她润润喉:“或许他就是这么办案的。” 褚岩试图解释丁振的行为。
沈慕容认可地点点头,这些都是昨晚之后的猜想,或许都是自己的联想:“这倒也有可能。” 沈慕容觉得褚岩说的也有道理。
“那昨晚呢? 阿容觉得哪里不对了?” 褚岩继续追问。
“说到昨晚就更奇怪了,虽说丁捕头之前帮过咱们大忙,又一起吃过酒,算是熟人了,可不管怎么样都该避嫌才是。 可他昨晚全程都和表妹待在一起,还帮忙抱了小宝一路,甚至在路边吃元宵的时候,还特意让表妹先吃,自己在一边喂小宝和丫丫。 褚岩,你说是不是有些奇怪?” 沈慕容认为丁振的行为过于亲密。
经过沈慕容的分析,褚岩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阿容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表妹有没有注意? 丁捕头虽是县衙的官差,可咱们家也不是只看重这个。 再说丁捕头平时该很忙,又危险,表妹的情况更应该慎重。” 褚岩提醒沈慕容要慎重考虑。
沈慕容将头抵在褚岩的肩头,有些犹豫。 褚岩想的似乎太早了,但他说的都在理。 思考了半天,她终于做了决定:“还是先别和表妹说了吧。 万一是我
拨云见日
新春佳节,县衙也放假了。 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只留少数官差值守,正月十六才正式开衙。 县衙放假,官差轮流值守。
丁振父母早逝,家里只有他和丫丫,过年过节更加冷清。 往年他都是带着丫丫给亲朋拜年后,就待在自家小院里。 平日工作忙,也趁着难得的长假陪陪女儿。 丁振孤身一人,倍感冷清。
今年也一样,初五丁振带着丫丫来朱屯村,准备到姑母田家拜年。 谢过送他们来的牛车师傅,丁振牵着丫丫的小手往前走。 丁振带着女儿拜年,享受亲情。
走到一户人家院前,见前面围了许多人,还有人在吵闹。 他停下脚步,朝那边望去。 丁振好奇,停步观看。
蒋家大门前,王铁成的母亲盘腿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哭嚎着:“我那苦命的儿子铁成啊! 人都没了,小宝是他唯一的孩子! 你们蒋家怎么这么狠心,断了我铁成的后啊!” 王铁成母亲撒泼哭闹,指责蒋家。
王铁成的父亲也在一旁唉声叹气:“蒋家老弟,你就行行好,让我们老两口把小宝带回去吧。 我们是他亲爷爷奶奶,还能亏待他不成!” 王铁成父亲哀求,希望能带走孙子。
蒋父和蒋全死死守着院门,不让王家老两口靠近半步:“你们说什么都没用,小宝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蒋父和蒋全坚决拒绝。
“就是,你家王老大都说了,不同意你们带小宝回去,你们怎么又来了! 再说小宝一直都是我阿姊自己带着的,养得好好的,凭什么你们说带走就带走!” 蒋全替姐姐打抱不平,指责王家。
蒋全心里暗骂王家老大没用。 距离上次王铁成的父母来要小宝已经过去六七天了,怎么还没打消他们带走小宝的念头! 蒋全不满王家老大软弱。
王老头一听蒋全提起他家大儿子,顿时怒了:“我还没死呢! 老王家还轮不到他做主! 今天小宝我必须带走,你们没权利扣着我王家的孙子!” 王老头怒斥,坚持要带走孙子。
蒋父一听王老头吆五喝六的语气,再加上王老太太撒泼,火气也上来了:“之前我闺女跟你家和离的时候,你们老王家答应得好好的,小宝以后我们老蒋家养,我们就对王铁成偷银子的事不再追究。 你们今天又闹上门来是什么意思!” 蒋父生气,指责王家违背诺言。
王老头后悔地说:“那时候是铁成这个当爹的还在,现在他不在了,这事自然不算数!” 王老头后悔当初的决定。
“我铁成都没了,再说我们早都把他从褚家拿的银子还完了,这事早就过去了,你们蒋家干嘛总揪着他之前的事不放!” 王老太太抱怨,认为蒋家不该提起过去的事。
蒋全心直口快,回怼道:“你这老太太讲不讲理啊! 谁揪着王铁成那些破事不放了? 明明是你们王家阴魂不散好不好! 我阿姊都跟你们王家没关系了,王铁成还整天臭不要脸地凑上来,不是要钱就是偷东西,到底是谁揪着不放啊! 要不是王铁成跟黄良、胡顺狼狈为奸,我表兄表嫂就不会被冤枉了!” 蒋全揭王铁成的老底,指责王家无理取闹。
王老太太最听不得别人提起王铁成和假银票的案子。 一提起这些,她就心疼:“你! 你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你们家弄的那些破纸钱,我铁成怎么会跟那俩狗东西搭上话,还被害得丢了性命! 我可怜的铁成啊! 你在天上看到了没有啊! 他们老蒋家不做人,坑害了你的性命不算,还要扣下你唯一的儿子啊! 乡亲们,给老太太我评评理吧,蒋家这是要我的命啊!” 王老太太哭诉,博取同情。
蒋莎一直站在院内门后,蒋父和蒋全不让她露面。 听到王老太太越说越离谱,她顾不得许多,从院内走了出来:“你说的是什么话! 是黄良和胡顺害死了你家王铁成! 你不去找胡家闹,反倒跑到我们家门口撒泼。 小宝我是不可能让他回王家的,谁都比不上我这个亲娘待他更好!” 蒋莎反驳,表明不会让王家带走孩子。
“蒋莎! 你敢说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些破纸钱,黄良和胡顺才找上我们铁成的! 都是因为你,我铁成才摊上这倒霉事儿的! 你还让我去找胡家,胡家人抓的抓,被赶走的赶走,现在院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让我上哪去找!” 王老太太指责蒋莎,认为她应该负责。
蒋全向前一步:“你少把屎盆子往我阿姊头上扣! 姓胡的找过那么多人,怎么就你们家王铁成被卷进去了? 还不是因为他自己烂赌,贪人家的银子,跟我阿姊有什么关系!” 蒋全替姐姐辩解,指责王铁成贪婪。
“要不是她蒋莎,姓胡的哪知道我铁成是谁!” 王老太太坚持认为是蒋莎的错。
蒋家旁边有户姓齐的人家,和蒋家关系不错。 他们从崔姨母那里知道了不少事情,看王家老两口胡搅蛮缠,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我说王家的,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大家伙都理解。 可你们也不能乱往蒋家身上泼脏水啊! 大家都一个村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家什么情况啊。 差不多得了,我看你们那么多孙子孙女,也不差小宝这一个,就让他跟着他娘吧。 你们要是想孩子了,就来看看,反正都是一个村的,又不远!” 齐家邻居劝说王家,希望他们适可而止。
见有人发声,其他看热闹的村民也开始劝阻王家:“就是,大过年的,闹这出多不吉利!” 其他村民也劝说王家。
“你们知道什么! 我儿子都没了,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 王老太太不听劝。
王老头也说:“要是在她蒋家养
真相大白
王老头和王老太太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抓住丁振的衣袖:“官差老爷,你说的是真的? 你也觉得他们不该扣着小宝,那孩子该给我们老王家对不对?” 王老头和王老太太激动地询问,希望能得到丁振的支持。
“丁大哥,小宝他本来就一直在我身边带着的,他们……!” 蒋莎急忙上前解释,却被丁振伸手打断。 丁振冲她点了点头,说:“不急,咱们还是一个一个说吧。” 丁振示意蒋莎不要着急,他会慢慢处理。
说完,他扭头继续问王家老两口:“你们说蒋家扣留了小宝,不肯让他回到王家。 那孩子是蒋家人抢来的? 可有人瞧见? 能不能将证人叫来对质?” 丁振询问孩子是否被抢来的,要求提供证据。
王老太太愣了一下:“这……那倒没有,不是抢的。” 王老太太否认孩子是被抢来的。
丁振点点头,继续问:“那就是偷的了? 何时发现孩子不见的? 当时是什么情况? 细细说来!” 丁振又问孩子是否被偷来的,要求详细描述情况。
王老太太更懵了:“也,也不是,不是偷的。” 王老太太再次否认。
“既不是蒋家偷来的,也不是从你们手里抢来的,那孩子是怎么到了蒋家的? 是不是你们苛待了孩子,他自己跑来蒋家不肯回去的?” 丁振追问孩子如何到了蒋家,猜测是否因为王家苛待孩子。
“那没有,绝对没有! 还不是当初,我儿铁成和蒋莎和离的时候,他……他犯了点错事,被蒋家揪住不放,我们才没办法,让孩子待在蒋莎身边的!” 王老太太辩解,称是迫不得已才让孩子留在蒋家。
王老太太刚说完,王老头就补充:“没错,没错,我们就是被蒋家给逼的,实在没办法,才答应让他们把孩子抱来蒋家养的!” 王老头附和,强调是被迫答应的。
丁振听完,又转向一旁的蒋全:“可有此事?” 丁振询问蒋全是否属实。
蒋全听完王铁成父母的话,气得不行。 见丁振问他,他便像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蒋全气愤地讲述事情经过。
“当初明明是王铁连着两次跑到表兄家院子里撬锁偷钱,成天烂赌不说,还动手打我阿姊! 幸好当时被表嫂发现了,通知了我们。 要不我阿姊说不定还要在你们老王家遭多大的罪!” 蒋全揭露王铁成的恶行,替姐姐鸣不平。
丁振之前从姑母那里听说过王铁成和蒋莎的事情。 再次听蒋全提起,他依然恨自己当初没能亲手教训王铁成。 他看向蒋莎的目光中也夹杂着心疼。 丁振心疼蒋莎的遭遇。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这样的丈夫和生活? 当时她为了褚岩和沈慕容,又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举报那个一直是她生活里的阴影的男人! 丁振敬佩蒋莎的勇气。
“他们家根本不心疼我阿姊和小宝。 那缺德的王铁成甚至还想把小宝直接用一百两卖给我们,根本不配当阿爹! 最后还是表嫂用王铁成到褚家偷了两次银子的事,他们不去报官为交换,换回了阿姊可以将小宝带回蒋家的条件。 现在王铁成没了,他们就想反悔,还跑到我家门前闹事!” 蒋全怒斥王家,揭露王铁成的丑恶行径。
王老太太不等丁振开口,就上前和蒋全争论:“那也是被你们逼的! 要不是你们拿我铁成去褚家的事做威胁,我们怎么可能把小宝给你们? 你们这就是骗! 我们是被你们骗着答应的!” 王老太太狡辩,称是被迫答应的。
“住口!” 丁振走完例行询问的流程,这才进入正题:“按照大乾的法令,夫妻双方离婚,无论何原因,女子的嫁妆和私人物品都要随女子抬回娘家。 因女方过错被休弃的,其余分文不取,孩子归男方抚养。 若女方无过错,则需分走丈夫一半的家产。 可若是男方存在过错,不仅如此,孩子的去留还要听女方的意见。” 丁振引用法律,解释离婚后的财产和子女分配问题。
大乾在男女婚嫁一事上,观念较为公平开放,因此男女离婚后再嫁再娶的事情很常见。 因为离婚后财产分配不均或孩子归谁抚养的事情,闹上衙门的也大有人在。 大乾的婚姻观念较为开放。
因此,早些年朝廷还特地修订了一些法律,针对此类事件。 但乡下地方的人家一般很少有这么纠结麻烦的,大多都是为了留存最后的颜面,无论哪一方有错,最后都会以和离收场。 朝廷修订法律,解决婚姻纠纷。
女方为了今后改嫁或者娘家经济原因,大多不会争抢孩子在哪里抚养。 因此也就养成了一些人,总觉得孩子就应该归男方的错觉。 很多人都有孩子应该归男方的错觉。
“照你们刚才说的这些情况,王铁成嗜赌成性,又到处偷钱,还殴打妻子,品行不端。 这三点哪一点都足以认定男方是过错方而离婚。 再加上是你们王家自己答应,孩子以后要在蒋家抚养的,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争议的地方。 那你们二位今日这种行为,可以算作是寻衅滋事了!” 丁振指出王铁成的过错,认定王家寻衅滋事。
“明明是他们用报官来威胁我铁成,我们才不得不答应的!” 王老太太还在狡辩。
丁振看向她:“你们家要是没有做亏心事,没有做犯法的事,为什么要害怕别人报官? 在场的各位乡亲们,怎么就没见有人怕我? 你敢说王铁成没赌钱? 敢说他没
明算账
褚家的家产其实不多,算上当年分给褚大伯家的三亩地,一共只有六亩耕地,外加两处宅院,后院已经做好的几口棺材,还有不少木材,以及褚奶奶手里据说只剩下二两多的银钱。 褚家家底薄,资源有限。
褚爷爷本想着少分给褚岩一点东西就行了,其他的都还是自家的。 没想到褚三叔也坚决要分家。 褚爷爷本想偏袒褚岩。
“爹娘直接将我和璇楚也分出去算了,我们以后也单过!” 褚三叔主动要求分家。
褚奶奶想都没想,就冲着褚三叔吼道:“老三你瞎凑什么热闹,犯什么轴呢! 分什么家你分家! 你自己啥情况自己没数? 就你带着个小闺女你咋过!” 褚奶奶反对褚三叔分家,认为他不现实。
“娘,你不用拦着我。 我带着璇楚一样能过。 你儿子我就是没了一条腿,又不是摊在床上起不来了。 今天就一起分了吧,省事了!” 褚三叔坚持分家,不愿拖累家人。
褚爷爷实在想不明白,家里这些小辈怎么一个两个的,今天都跟吃错了药似的,一个劲地跟他唱反调。 越想越气,一把将还在劝说褚三叔的老伴拽了回来,怒道:“分! 今天谁不分,谁不姓褚!” 褚爷爷生气,决定满足大家的要求。
“老头子!” 褚奶奶试图劝阻。
“你给我闭嘴!” 褚爷爷怒斥老伴。
沈慕容和褚岩原本就盼着分家,这样褚三叔也能分到一份,到时候和他们一起过就好了。 既然三叔已经开了口,那他们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沈慕容和褚岩盼望三叔能一起分家。
沈慕容悄悄拽了一下褚岩的袖子,褚岩立刻明白过来,侧身询问褚三叔:“三叔要是不介意,就和我和阿容一起吧。 昨天晚上和阿容说起想要分家的事的时候,阿容还说舍不得三叔和璇楚呢!” 褚岩邀请三叔一起生活。
“是啊,三叔,以后家里就我们和阿沐了,连个能主事的长辈都没有。 再说还有作坊那边,以后可都还指望着三叔呢。 三叔就当是日行一善做好事,帮帮我和阿岩吧!” 沈慕容也跟着劝说。 沈慕容恳求三叔帮忙。
褚璇楚一听还能和堂兄堂嫂生活在一起,顿时眼睛都亮了,扬起小脸期盼地看向自己的爹。 褚三叔见状,欣慰地点着头:“好,好,好! 那三叔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褚三叔答应和褚岩他们一起生活。
“三叔,这说的是哪里话!” 褚岩客气地回应。
这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其乐融融,褚爷爷却气得不行,简直是反了天了,他还没死呢! 褚爷爷气愤不已,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面对满脸怒容的褚爷爷,别人多少都会有些顾忌,但于老太太却像没看见似的:“成,既然堂弟这么言出必行,那咱们就都别磨叽了,赶紧定下个章程来,天也不早了!” 于老太太催促,希望尽快解决分家事宜。
本就气得不轻的褚爷爷,此刻听了这话更是出气多进气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褚爷爷更加生气,喘不过气来。
于老太太可不管那个,催促自己的老头子:“他爹,你这做堂兄的,不是说今天要帮堂弟做主来着? 赶紧的啊,没见堂弟等得都着急了!” 于老太太催促丈夫主持公道。
堂爷爷看了眼故意气对方的自家老伴一眼,怕她再说几句真把褚爷爷给气死过去,忙清了清嗓子接过了话头。 堂爷爷接过话头,避免事态恶化。
“那这样的话,就是老三和阿岩他们一起分出去单过,堂弟你们老两口自然就是跟着大房一家子的是吧?” 堂爷爷确认分家方案。
褚爷爷点了点头:“我们和大房过!” 褚爷爷表示同意。
“那这样,家里的银子堂弟妹说有二两银子多点,老两口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老三、阿岩,你们做晚辈的,就算要分家了也要体谅长辈些。 我看那银子就留给他们老两口做体己钱算了,分家就不算在里面了,你们有啥意见没有?” 堂爷爷提出将银子留给褚爷爷和褚奶奶,作为他们的养老钱。
见褚三叔和褚岩都表示没有意见,堂爷爷这才继续往下说:“成,那就简单多了。 剩下的主要就是家里这两处宅院和那六亩耕地,咱们就直接一分为二,一边三亩耕地加一处院子。 至于谁要那边,我看就还是可着你们爹娘来,让他们先选,剩下的那处就是老三和阿岩的!” 堂爷爷提出宅院和耕地一分为二,让褚爷爷和褚奶奶先选。
堂爷爷这般的分配很是合理,既分得均匀公平,又顾全了孝道和褚爷爷、褚奶奶的颜面。 可就是有人总觉得没占到便宜那就是亏了! 堂爷爷的分配方案公平合理,但有人并不满意。
王氏尖着嗓子怪叫道:“那怎么成! 这可不成! 爹娘的那二两银子不分就不分了,可那不是还有个铺子呢嘛! 那铺子可是值不少钱呢,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了?” 王氏不满,认为应该把铺子也算进去。
褚三叔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自己这个大嫂的厚脸皮,为了银子真是什么都不顾了:“那是阿岩他们小两口自己的铺子,干分家什么关系!” 褚三叔斥责王氏贪得无厌。
王氏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无非是见眼下分家的事已经再无回旋的余地,便想着趁现在能占到一点便宜是一点。 原本好好的如意算盘被他们打了个稀巴烂,这个亏她可不能白吃下! 王氏想趁机占便宜。
“他们那铺子用的不是咱褚家门前的地方? 打着不是咱褚家棺材铺的名声? 还有那褚岩,成天在家里只做半日的活,耽误了多少家里的棺材买卖! 这些凭啥不算?” 王氏无理取闹,认为褚岩耽误了家里的生意。
沈慕容真是快被王氏这死皮赖脸的精神给震惊到了,真是只认银子,记吃不记打啊。 刚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他们掀了老底,这还没出一炷香的功夫呢,这么快就满血复活,又开始盘算着怎么换个其他的法子占他们便宜了? 沈慕容震惊于王氏的厚颜无耻。
“成啊! 褚岩休息的那半日,我每月都给了爷爷奶奶三两银子做补偿。 只要奶奶将银子一文不少地还给我们,我就给家里另算赔偿,算作这次分家的一部分财产!” 沈慕容提出要奶奶归还之前给的补偿。
不算逢年过节沈慕容给的孝敬钱,以及给家里过节置办东西给褚奶奶的各种花销,光每月补偿给爷爷奶奶的,这么长时间,每个月三两,也得有足足五六十两了。 可即使小两口给的再多,也架不住褚大伯一家三天两头地回来搜刮! 沈慕容列出给家里的补偿清单。
这件事别人或许不清楚,但王氏大概是除了褚奶奶外,对褚家的资产最清楚的人了。 虽然褚奶奶说手里只剩二两银子了不大可能,可要想把沈慕容给的那些补偿一下都还回来,那是绝对不可能够的。 王氏最清楚家里的资产情况。
更何况就算是够还的,王氏和褚奶奶也绝对不可能将已经到了手的银子再吐出来:“那是你们孝敬给家里长辈的! 沈氏你还要不要脸了,孝敬长辈的钱
尘埃落定
于老太太又看向那边干坐着不出声的褚爷爷和褚奶奶,一眼便猜了个大概,那两个一向偏心得很,还别说他们还真没准就是这么想的! 于老太太洞察一切,看穿了褚爷爷和褚奶奶的心思。
要说褚爷爷一开始确实没想过将两处宅院都占着,丝毫都不分给褚三叔和褚岩,可要说多愿意那也是完全没有的。 堂爷爷分得虽公平,可奈何褚爷爷他舍不得啊! 褚爷爷舍不得分家产。
就像王氏说的,一边是祖传的老宅,一边是几辈人靠着做棺材一点点打拼下来的棺材铺。 当初分给老大一家实属无奈,可褚爷爷都心疼了好久。 褚爷爷心疼老宅和棺材铺。
眼下好不容易刚做了一阵铺子又失而复得的美梦,现在却又要让他再分出去,还是分给这两日频频和自己唱反调的褚岩,那褚爷爷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可要是直说不给,他又不是王氏那妇人,这话他属实有些开不了口! 褚爷爷不想分家产给褚岩,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
褚爷爷表情凝重着也不说话,褚奶奶那就更明显了,就差直接在脸上刻上“不愿意”三个大字了! 褚奶奶直接把不愿意写在脸上。
这情形不止于老太太看出来了,在座的都看出来了。 沈慕容突然觉得很是好笑,她和褚岩原本就想着能分出去单过就好,什么宅子院子的,除了他们自己的铺子,其他的他们什么都没打算要过。 倒是没想到能把褚爷爷和王氏几个吓成这般样子。 沈慕容觉得褚爷爷和王氏的样子很好笑。
沈慕容承认,每次面对褚奶奶和褚大伯一家的时候,她总是有些恶趣味。 对方越是不愿意,她就越总是想去唱唱反调,似乎对方被气得跳脚的样子是什么治愈心灵的良药,见了就神清气爽。 沈慕容喜欢和褚奶奶一家唱反调。
眼下一见这情景,沈慕容转了转漂亮的眼睛,将椅子往褚岩身边凑了凑,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通。 沈慕容和褚岩商量对策。
褚岩听完沈慕容的话,轻挑了下眉头略有些诧异,稍侧了下身子看向妻子,见她正笑意盈盈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哪还有什么疑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褚岩答应了沈慕容的要求。
沈慕容见褚岩同意,这才又美滋滋地坐正了身子。 沈慕容得意地坐回原位。
“怎么,你们两口子都不吱声,是以后这家里都是王氏做主了?” 于老太太见那边半天都没个动静,皱眉催促着。 于老太太催促褚爷爷一家做决定。
“堂伯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家的事,我难道还不能说话了,这本来……”王氏的话说到一半,再次被打断了。 王氏试图说话,但被打断。
“娘,你就少说两句,消停一会儿吧!”褚雷觉得计划的一切今天都被他娘王氏给毁了,她就是那个最大的变数。 要不是突然出来的这个坠子的事,今天这事完全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褚雷埋怨王氏破坏计划。
就这也没能让他娘消停多大会儿,围观的那些人刚走了个干净,她就又开始不管不顾地说
岁末团圆
忙完了分家这些事,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褚大伯家的那个院子,就算褚爷爷和褚奶奶现在就搬过去,屋子也是够住的。 分家后,褚家即将迎来新年。
可一来王氏和褚大伯那边什么都没准备,得先将正房腾出来,还得把他们之后要住的厢房收拾一下;褚爷爷和褚奶奶这边也有好些东西都得一点点收拾;二来又到了年跟前,再怎么着褚岩他们这些小辈,也不能趁这时候催着长辈搬家。 搬家事宜需要时间准备。
反正已经开了祠堂,重新写了族谱,眼下已经彻彻底底是两家人了,褚爷爷和褚奶奶就算要多住一阵子,沈慕容也没什么所谓,只要没人能对他们铺子指手画脚,动什么歪心思就成。 沈慕容不在意褚爷爷和褚奶奶晚搬走,只要互不干涉。
家分了不说,还能继续和褚三叔和璇楚一起,沈慕容心情好得不得了,就连看褚爷爷和褚奶奶都觉得比之前顺眼了不少。 原想着虽分了家,可好歹是长辈,现在还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一日三餐这些就都由她自己来准备就成了。 可谁想褚爷爷大概还在气头上,说什么都要让褚奶奶把伙食和褚岩他们分开。 可家里又只有那么一个灶房,最后只能累得王氏一天三顿地跑到老宅来给二老送吃食。 沈慕容主动承担做饭的任务,但褚爷爷坚持分开伙食,王氏只好送饭。
对此,沈慕容倒是无所谓的,照旧每日卖着纸钱,红红火火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沈慕容继续经营纸钱铺,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一年,纸钱铺子一直开到了腊月二十八的中午才彻底关了门。 中午歇过晌,下午小两口就赶着牛车,带着全家五口一起到镇上置办年货去了。 纸钱铺关门,一家人去镇上置办年货。
褚三叔自打出了那次意外后,都很少在村里闲逛,更别说是到镇上去了。 这次一开始本来也是不想跟着的,毕竟自己腿脚不灵便,跟着一起去大家还得照顾自己,反倒影响几个孩子的兴致。 可架不住四个小辈的,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轮番来劝不说,还嚷嚷着褚三叔要是不去,那他们也不去了! 褚三叔很少出门,本不想去镇上,但经不住大家的劝说。
几人逛了一下午,连晚饭都是直接在镇上的餐馆吃过了,才拉着整整一牛车的年货,摇摇晃晃回了家。 一家人在镇上吃晚饭,满载而归。
腊月二十九,这时几乎家家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第二天就是年三十儿呢。 小两口便在这天请了亲戚朋友们,都过来家里吃火锅,想着趁年前热闹下,也是感谢之前二人出事时大家的奔走与帮助。 腊月二十九,褚岩和沈慕容请亲戚朋友吃火锅,感谢大家的帮助。
才过了晌午,褚家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上门了。 众人凑在屋子里,玩纸牌打麻将聊天逗趣,半下午的时候,又七手八脚地一起准备食材。 亲戚朋友陆续到来,大家一起玩乐、准备食材。
褚岩见沈慕容频频往院外望去,知道妻子是在看崔姨母一家什么时候到,便都过去小声说道:“姨母她们许是家里有什么活,给耽搁了。” 褚岩安慰沈慕容,说崔姨母一家可能被耽搁了。
沈慕容收回视线,朝褚岩点头笑了笑:“没事,我就是看看,左右咱们约的也是晚饭,现在还早着呢!” 沈慕容表示不在意,约的是晚饭。
褚岩拿过灶房一旁墙上挂着的帕子,替妻子擦干净手,随后道:“剩下的交给我就成。” 褚岩体贴地帮沈慕容擦手,并主动承担剩下的准备工作。
沈慕容看了看,倒也不矫情地拒绝褚岩的好意。 大概有着上辈子现代人的记忆,她从不觉着家务活就该是女人的,即使这是这个时代的共同认知。 好在褚岩向来对她十分体贴。 沈慕容接受了褚岩的好意,认为家务活不该是女人专属。
“好啊,那我在这陪着你,我们等下一起回屋。” 沈慕容想陪着褚岩。
褚岩继续洗着手里的盘子应道:“嗯,听阿容的。” 褚岩答应沈慕容,一切听她的。
准备好了晚上要吃的食材跟酒水,众人又聚在屋子里玩闹了许久。 眼看着要到了用晚饭的点,崔姨母和蒋莎一家还没有到,沈慕容不免有些担心,蒋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准备好了晚饭的食材,大家继续玩乐,但崔姨母一家还没到,沈慕容有些担心。
“褚岩,要不咱们去姨母家瞧瞧,怎么这时辰了还没来?” 沈慕容提议去崔姨母家看看。
褚岩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在家,一会儿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 褚岩让沈慕容在家等,自己过去看看。
钱氏听了,忙打断小两口的对话:“对对对,慕容你在家,叫褚江跟着阿岩去就成,你也别担心,说不准是忘了,或是被什么事绊住手脚了。” 钱氏建议让褚江陪褚岩一起去。
“是啊,堂嫂,我跟堂兄去就成了,说不定走到半路就碰上了呢!” 褚江也表示愿意陪褚岩去。
沈母本来是在一旁跟堂奶奶于老太太聊着天呢,见状也过来询问情况:“要不让你二兄也跟着走一趟,万一真是有点什么是版主了手脚,也好多个人帮忙不是!” 沈母建议让沈慕容的二哥也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几人正说着,就见房门被从外面拉开了,正是崔姨母一家五口:“家里有点事给耽搁了,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崔姨母一家终于来了,解释说家里有事耽搁了。
沈慕容见状忙迎了上去:“没晚,没晚,姨母来的正是时候!” 沈慕容连忙迎接崔姨母一家。
刚还在最里面跟人聊天的二舅母此时也闻声走了出来:“妹妹一家总算是来了,我们之前就听慕容说过这个火锅了,可惜一直没吃上,你们要是再不来啊,我这口水都怕是要流出来了!” 沈慕容的二舅妈也出来迎接,开玩笑说自己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二嫂真是爱说笑,就是我二兄留口水,也不能是二嫂你啊!” 崔姨母打趣二嫂。
几位长辈抱着小宝,说说笑笑地进了屋。 沈慕容特意慢下了脚步,跟蒋莎和蒋全走在最后:“家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几位长辈抱着小宝进了屋,沈慕容单独询问蒋莎和蒋全家里是否出了什么事。
“表嫂……” 蒋全刚要说话,就被蒋莎拦下了:“没什么大事表嫂,先不提这些扫兴的事,等回头我再跟表嫂说。” 蒋全要说实话,但被蒋莎阻止了。
沈慕容见方才崔姨母和蒋父表情都没有什么异常,眼下蒋莎和蒋全也是,心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家里确实是人多,不方便说蒋家的私事:“那成,你有什么事可千万要跟我和褚岩说,大家一起出主意,人多力量大!” 沈慕容见大家都没什么异样,便没多问,让蒋莎有事和他们说。
“放心吧表嫂,真没啥大事,有事儿我一准跟你和表兄说的!” 蒋莎保证有事一定和沈慕容他们说。
“那就好,快进来吧,今儿准备了不少吃食涮火锅呢,我还特意给小宝做了鱼肉粥,跟小糕点!” 沈慕容招呼蒋莎他们进屋,还特意为小宝准备了食物。
寒冬腊月,一群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锅子涮火锅吃,既暖和又热闹。 于老太太吃了两筷子便忍不住地夸道:“这个叫火锅的还真是不错,正适合这大冬天的吃上一顿,咱们今儿还真是借了慕容的光了,也就她这聪明的小脑瓜能想出来这种吃食!” 寒冬腊月,大家围着火锅吃饭,于老太太夸赞火锅好吃,是沈慕容聪明。
沈慕容在对面笑道:“我也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堂奶奶要是喜欢,以后咱们就经常做来吃。” 沈慕容说是从书上看到的,以后经常做给于老太太吃。
沈母也笑着调侃:“她打小就爱看些
真相大白
“玉做的坠子? 这老王家没看出来啊,这么有钱呢?” 堂屋里的众人议论纷纷,对王家居然有玉坠子感到惊讶。
褚家堂屋的众人一时间都新奇得很,在这村里别说是个玉坠子了,就是对银耳钉,那也是稀罕物件。 更别说听这褚家媳妇儿的意思,好像还是个家传的,那不得更值钱了! 在靠山村,玉坠子是稀罕物件。
王氏她娘和娘家弟妹今天也来了,还是王氏特地叫过来的。 之前她回娘家说了想要回铺子的事,一向跟她不对付的娘家弟妹压根就不信,还撇着嘴说她是痴心妄想,人家买卖做得那么好的两人,还能叫她王秀花给算计喽! 王氏叫娘家弟妹来,想让她们看看自己如何夺回铺子。
王氏叫两人来,就是要叫她娘家弟妹好好看看,她今儿是怎么把铺子给要过来的! 王氏叫娘家弟妹来,炫耀自己夺回铺子的能力。
王氏她娘家弟妹孔氏是个性格泼辣的,又给老王家生了四个男娃,平日里在王家无论是跟自家男人还是公婆,那都是说一不二的。 眼下一听王氏居然还有个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玉坠子,顿时就火了,侧着身子质问自己的婆母:“娘!咱家里还有家传的玉坠子?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王氏的弟媳孔氏质问婆婆,为什么自己不知道玉坠子的事。
王氏她娘也是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否认道:“咋可能!咱家哪有那玩意儿啊!” 王氏的娘否认有玉坠子。
孔氏显然是不信的,瞧着褚家那两小媳妇儿说的可一点都不像假的:“人家都给自己的儿媳妇戴上了,娘你还有啥可瞒着的!这事你们老王家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这么贵重的东西,家传的宝贝,不给自己儿媳妇就算了,怎么连自家亲孙子都瞒着,偏给了大姑子家的外孙媳妇!” 孔氏不相信,认为婆婆有所隐瞒,并指责婆婆偏心。
王氏她娘连连摆手:“没有啊,真没有啥玉坠子!” 王氏的娘再次否认。
孔氏哪肯信,继续讽刺道:“怎么着,阿爹阿娘是见人家褚雷中了秀才,想巴结人家不成?一个外孙子,阿爹阿娘这指望的怕是有点远了吧。 今儿要不给我个交代,这事没完!” 孔氏认为婆婆是想巴结褚雷,并威胁要个交代。
王氏她娘百口莫辩,忙求助地看向王氏:“秀花啊!你这整的到底是啥事儿啊!我啥时候给过你什么玉坠子啊!你还不快跟你弟妹说说清楚!” 王氏的娘向王氏求助,让她解释清楚。
众人见这事八成是有鬼,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八卦。 李氏清清楚楚地听了个全程,更是摸不到头脑:“娘,你不是说那坠子是外婆传给你,我成亲你传给我当聘礼的嘛!夏天那阵儿不是娘你说,外婆家那边要分家,舅舅说啥都让你把那坠子拿回去,这才从我手里又拿走的,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众人听八卦,李氏也感到困惑。
褚雷也没想到,那个让妻子心中颇有怨言的玉坠子竟然还有隐情。 可也猜到想必定是那沈氏知道了些什么,今天故意将这事引出来的。 眼下可不是个要解释、要真相的好时候! 褚雷意识到事情不妙,认为沈慕容是故意引出此事。
褚雷上前,伸手搭在李氏的肩上,将人往后带了带,随后给了她使了个眼色:“外婆和舅母稍安勿躁,这事里面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只是眼下正是褚家商量大事的时候,场合不对,回头等这边完事了,我定跟娘将这事的前因后果搞清楚,再给舅母一个满意的交代!” 褚雷安抚李氏和她的娘家人,说以后会给个交代。
王氏此时哪还顾得上那些,只知道现在不能讲这事给捅破喽。 听见长子给自己解围,忙上前点头附和道:“对对对,娘,还有弟妹,这事等回头私下里我一定给你们说清楚,今儿咱就别说这事了吧!” 王氏只想尽快结束此事。
王氏她娘自然也是不想众人一起在这看自家热闹的,忙不迭地点头。 刚要搭话,就被一直站在对面看好戏的沈慕容给打断了。 王氏的娘不想让大家看笑话,但被沈慕容打断了。
“这可不成,别不说啊伯娘,大家伙可都在这等着瞧热闹呢!” 沈慕容表示此事必须说清楚。
“我娘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臭不要脸的,少在那幸灾乐祸,你再使坏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王氏指责沈慕容幸灾乐祸,并威胁要撕烂她的嘴。
“娘!”褚雷恨不得封了王氏的嘴。 这般说辞和表现,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没事哪个能信? 褚雷认为王氏的表现欲盖弥彰。
沈慕容面色一沉,忽地严肃了起来:“跟我没关系?那我今儿倒要请在座的众位来看看,到底是我沈慕容该被撕了嘴,还是伯娘你该被送进大牢!” 沈慕容反驳,并威胁要把王氏送进大牢。
王氏此时已经基本认定了,那事定是叫沈慕容知道内情了。 虽说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可眼下定是不能让她说出来。 遂发疯了一般,往前扑去:“闭嘴,你闭嘴!” 王氏认定沈慕容知道内情,试图阻止她说话。
褚岩见势不妙,一把便将沈慕容拉回了自己身边。 要不是褚雷在王氏身边挡了一下,刚才说不好妻子就真被王氏给扑倒了! 褚岩保护沈慕容,避免她被王氏伤害。
“娘!你能不能冷静点!” 褚雷真是被王氏闹得头都快炸了。 眼看着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忙冲着褚爷爷说道:“爷爷,既然家里人意见不统一,要不今儿就先算了,等咱们跟堂弟商量好了再说吧。 这里定是有什么误会,请各位长辈们先回吧!” 褚雷想结束此事,让大家先回去。
“没什么误会,堂兄不必如此!” 褚岩出言打断了褚雷的企图。 不过就算褚雷跟褚爷爷此时想请众人家去,怕是大家也不愿意走的,毕竟这热闹还没看完呢! 褚岩阻止了褚雷的计划,众人也想继续看热闹。
“褚岩!不过是家里的些许小误会和摩擦,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非要闹到如此!” 褚雷指责褚岩小题大做。
褚雷仍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沈慕容看着就厌烦:“堂兄既然觉着是误会,那还是今儿就解释清楚的好,也省着我们平白冤枉了伯娘不是!既然如此,那就请堂嫂给大家说说,你那坠子是啥样子的如何?” 沈慕容坚持要解释清楚,并让李氏描述玉坠子的样子。
李氏就算再蠢,也知道此时自己最好是别说话的好。 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低着头躲在褚雷身后,不肯出声。 李氏明智地选择沉默。
“堂嫂这般不配合,想来是也在心里认定了伯娘是有罪的,该关进县衙的大牢才是。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报官就是了!” 沈慕容认为李氏的不配合,说明她也认为王氏有罪,应该报官。
王氏猛地回头瞪向李氏,见褚雷也看向自己,李氏不由得有些慌乱。 搞不懂眼下褚雷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该怎么办? 王氏瞪李氏,李氏感到慌乱。
偷瞄了几眼四外圈窃窃私语的众人,李氏闭了闭眼,一咬牙,反驳道:“我才没有!” 李氏否认自己认为王氏有罪。
“那堂嫂倒是说啊!” 沈慕容让李氏说出玉坠子的样子。
“说就说,那玉坠子是个有些透明,外面白色,中间有些发黄的样子,最外圈还镶了圈细银线!” 李氏描述了玉坠子的样子。
“那坠子根本就不是玉的,只不过是颗常年在河里,被河水冲刷的石头罢了!” 沈慕容说玉坠子只是一颗被河水冲刷的石头。
李氏不肯相信,自己一直当作宝贝的东西竟然就是块石头,摇头否认:“怎么可能,那明明就是个玉坠子!你不过就见到过一次,上哪知道是玉还是石头的!” 李氏不相信,认为沈慕容不可能知道玉坠子是石头。
“因为那压根就不是什么王家的传家宝,它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婆母的遗物!” 沈慕容说玉坠子是她婆婆的遗物。
“啥!” 众人震惊。
“褚家那难产去了的老二媳妇?” 大家想起褚家早逝的二媳妇。
“那,那这王氏偷了人家崔氏的遗物!” 大家指责王氏偷了崔氏的遗物。
褚雷也没想到竟是这般的情况,惊得一时间松开了本还在拉着王氏的双手。 王氏没了禁锢,瞬间冲了过去:“你胡说八道!崔氏死的时候,连褚岩都还是个孩子,你上哪知道去!” 褚雷震惊,王氏失去控制,否认此事。
王氏被褚岩拦在了半路,碰不到沈慕容分毫。 只能扭头去向褚奶奶求救:“奶奶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奶奶你知道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崔氏的遗物!” 王氏向褚奶奶求救,让她帮忙否认。
褚奶奶看了眼瞪向自己的褚爷爷,缩了缩脖子。 又看了看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众人,实在搞不懂那沈氏是如何得知这事儿的。 也只能硬着头皮帮着王氏圆谎:“就是的,沈氏你是不是听见什么闲话了,崔氏上哪有玉坠子的遗物去啊!” 褚奶奶在褚爷爷的压力下,硬着头皮帮王氏圆谎。
“奶奶和伯娘不认也无妨,我们可以找人来对质!那次伯娘借着帮忙收拾屋子的由头,还回来了个坠子,就跟方才堂嫂说的一般无二。 我们刚开始还有些摸不到头脑,还是后来想起来那日庙会上香,算命先生说的话,这才将一切都联想了起来。 后来还找了阴阳先生和村里人帮忙,重新将东西埋进了墓里。 那日在场的人都见到了,村长,族长,咱们大可以都找过来一一对峙,还有崔家外婆和舅舅,他们也是都知道这事儿的!” 沈慕容提出找人对质,并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褚家族长正犹豫着,毕竟这事儿万一要真是事实的话,可就是他们褚氏一族的丑事儿。 这么多外人都叫来,倒是丢的
瓮中捉鳖
趁着褚大伯一家都在后院忙着救火,褚岩和赵成迅速地在铺子里翻出了那个用白布缝制的袍子,又手脚利落地将铺子恢复原状。 再次翻过褚大伯家耳朵院墙,从容离去。 褚岩和赵成趁乱取回袍子,并恢复铺子原状。
王氏几人忙活了快半个时辰,才总算把后院的火给彻底扑灭了。 褚阿奶边往回走,边气喘吁吁地咒骂着:“大白天的往人家后院扔柴火,再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了,也不怕自家遭了报应!” 王氏等人忙了半天才灭了火,褚阿奶咒骂纵火者缺德。
王氏也道:“得亏发现得早些,要不还不得烧到前院来!定是这附近哪家手欠的小兔崽子干的!” 王氏认为是附近的孩子恶作剧。
褚大伯尤其心疼后院那些他做的棺材半成品和木材,全是他一点点做出来的,结果现在一把火,全都毁了:“早个屁!那些棺材木材全被烧了,你没看着?别让老子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不然非得扒了他一身的皮不可!” 褚大伯心疼被烧毁的木材,扬言要报复。
王氏刚要回嘴,就被褚雷说话打断了:“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故意针对咱们家,咱们家左右还都有人家,要真是谁家孩子,咋会特地挑个中间院子。 阿爹阿娘你们最近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事?” 褚雷认为此事是有人故意针对,并质问父母是否惹了祸事。
褚大伯本就在气头上,一听褚雷这儿子居然教育起他这个老子来了,哪还有平日里对褚雷的好脾气:“怎么说话呢!那私塾的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家里出事儿了先问你老子是不是惹了祸!” 褚大伯对褚雷的质问感到不满。
李氏见状忙小声劝着:“相公,你有话好好说。 阿爹相公他刚才就是有些着急!” 李氏劝褚雷好好说话。
王氏也拉了下褚大伯的胳膊,埋怨道:“你冲儿子吼什么!阿雷,这些日子你不是都在家,家里什么事儿你不知道,我跟你阿爹能去惹什么祸!” 王氏埋怨褚大伯,并为自己辩解。
王氏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反倒像是在跟褚雷小心翼翼地解释什么似的,褚大伯的怒气更大了:“我是他老子,我还不能说他一句了!” 王氏的辩解反而激怒了褚大伯。
褚爷爷饿着肚子忙活了半天,心里也清楚自家今儿这人被人故意使坏了,本就又累又气。 此刻见好不容易灭了火自家人又闹上了,“哐”的一声摔了手里的水桶,怒道:“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咋的!” 褚爷爷对家人的争吵感到愤怒。
老爷子发了火,一家子这才纷纷噤声。 女人们赶忙躲进了灶房,准备迟来的午饭,男人们则是生着闷气,各自回了屋子。 压根就没人发觉自家院子跟铺子被人进来过。 褚爷爷发火后,大家都安静下来,没人发现铺子被人潜入过。
褚大伯一家今日吃了一顿极其安静诡异的午饭。 饭后王氏等人刚要回房休息,又听见大门外似乎响起了砸门声:“有人在吗?褚家大娘在吗?” 褚大伯一家安静地吃完午饭,王氏听到砸门声。
王氏皱着眉,揉着胀痛的脑袋,瞥了李氏一眼,让她去开门瞧瞧,自己则站在院长向外张望着。 王氏让李氏去开门。
李氏开了自家院门才发现,门外那人敲的是自家棺材铺子的门。 忙走出去两步问道:“有啥事儿?” 李氏发现来人敲的是棺材铺的门。
吕金扭头见褚大伯家有人从院子里出来,忙作揖道:“褚家嫂子,我是住在你家附近吕家的,我家要去前面墓地里给祖先上坟,忘带火折子了。 阿爹让我回家去取,这大雪天的,我实在是懒得走回去了,便想到你家借个火折子用一用,麻烦嫂子行个方便!” 吕金借口借火折子。
李氏顺着吕金手指的方向瞧了过去,果然见不远处有三男两女提着上坟祭祀用的东西等在那。 又向下一看,就见那借火折子的吕金,手里正提着一串,用麻绳串起来的纸元宝! 李氏看到吕金手中的纸元宝。
“这么大的雪,你们家怎么这时候去上坟啊?” 李氏瞧了瞧这漫天的大雪,试探性地问着。 李氏质疑吕家上坟的时间。
吕金像是终于找到了能吐槽的人一般,小声嘀咕道:“诶呀褚家嫂子,你也觉得这天它就应该在家躺着才是,是知道我阿爹阿娘非要今儿去上坟,非说定好了改了不好,也不知道是咋想的。 褚家嫂子你还是快些借我个火折子吧,我快些去,也好快些回家!” 吕金抱怨父母坚持上坟。
“成呢,你在这等会儿!” 李氏答应借火折子。
王氏见李氏也没关门便自己走回了院子,忙上前问道:“我瞧着好像是吕家那小儿子,来干啥的?” 王氏询问来者何人。
李氏朝身后瞥了眼道:“他们家去上坟没带火折子,过来借,烧的是纸元宝!” 李氏说明来意。
王氏瞬间便明白了儿媳妇的意思,正好今儿心气不顺,没地方撒呢,随即道:“这个天去上坟,脑壳进水了不成!这么不信邪,今儿就让他们见见!” 王氏认为吕家不信邪,想给他们点教训。
“那我去给他拿个火折子!” 李氏要去拿火折子。
李氏很快便拿了个火折子递给了吕金,看着吕家人一路走进了墓地深处,这才关了院门返回院中。 李氏将火折子借给吕金。
王氏最近总是休息不足,中午家里又闹了那么一通,眼下头疼得紧。 见李氏回来,便说了自己的打算:“今儿这雪下的,这铺子上午一个人都没有,下午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晚上还有事儿,下午我得回屋好好补个觉,就不去铺子里了!” 王氏说自己要睡觉,不去铺子了。
李氏闻言自然明白王氏这是她要去歇着,反倒让自己下午去看着铺子的意思。 扯着嘴角笑了下,故意装作听不懂道:“那儿媳妇儿就谢谢阿娘了,我正觉着累呢,既然阿娘说下午铺子不开门了,那我就不担心了,儿媳妇这就回屋歇着了,阿娘也快着些回去吧!” 李氏装作听不懂王氏的意思,也要回去睡觉。
李氏说完完全不顾王氏是何反应,扭身就进了最近自己住着的阿娘袁氏的房间,反手“嘭”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李氏径直回房睡觉,不理会王氏。
王氏在原地被气得跳脚,只觉得头更加的疼了。 心道等这事儿过去的,她非要给这李氏好好立立规矩,叫她知道知道这家里到底是谁做主的! 王氏对李氏的行为感到愤怒。
整个下午,褚大伯家都处在一种极其安静的氛围中。 别说像往日一样凑在堂屋里喝茶聊天了,便是出屋都不曾。 都各自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因此对外面村里发生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褚大伯一家下午都待在各自的房间里,对外界一无所知。
一个下午的时间,除了跟褚大伯家交好的人家外,褚岩几人几乎敲遍了靠山村所有人家的院门。 先是村长、族长,再来是那些最近这段日子撞鬼了各户人家,最后还有那些在村里有些名望的长辈和左邻右舍们。 褚岩等人通知村民晚上抓鬼。
褚岩等人进了院子也不多废话,只有一句:“别声张,今儿晚带着你家里人去抓鬼,入夜后听见敲门声出门即可!” 褚岩等人通知村民晚上抓鬼。
自然也有人对着突然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颇为不解,比如此刻的吴村长:“褚家小子你说啥呢这是,抓鬼?抓的哪门子的鬼?” 吴村长不解褚岩的来意。
褚岩道:“最近村里闹了好几次的撞鬼事件了,村长难道就不想把这背后的事儿给搞清楚?” 褚岩希望村长能查清撞鬼事件的真相。
这么大的事儿,吴村长作为靠山村的一村之长自然是听说了的。 只不过看着眼前正是那谣言之中角色的褚岩,多了几分顾虑:“褚岩啊,村长我知道你家有些憋屈,想证明自家的清白,这事儿你听我的,过不了多久就被大伙给忘了,不用一直记挂在
鬼影疑云
前前后后站出来好几户人家,说是自家烧过纸钱后,被家里祖先托梦教训了。 这些人在村里不遗余力地到处散布恐慌,好像每日除了到处与人说这事儿,便没有旁的事儿做了一般。 多户人家声称烧纸钱后,被祖先托梦训斥,到处散布恐慌。
而褚家老宅这边倒也没有闲着,陆续开始又在相同时间段里,也烧了小两口卖的纸钱,却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人家,开始站出来反驳那些造谣生事的人。 褚家这边也有人站出来,说烧了小两口的纸钱没事,反驳谣言。
这些主动站出来的人家,大多都是小两口平日里买纸钱的时候,便与之交好的。 沈慕容想出来了这个缓兵之计后,褚岩、褚江还有赵成几人,便立刻找到了他们,谁家若是也烧了纸钱,便央求他们站出来帮衬两句。 有人用事实提出了反对意见,至少能让那些将信将疑的人,再观望一阵,而不是直接信了那边的鬼话。 沈慕容用缓兵之计,让与小两口交好的人家站出来反驳谣言。
两拨人各执一词,一面说褚家小两口卖的纸钱不能买,买了会遭到祖先训斥和厄运的,另一面却说自家烧了毫无反应,那些嚷嚷祖先托梦的,怕是自家的问题,说不定背后做了啥缺德事儿呢! 两拨人各执一词,争论纸钱是否会导致厄运。
外面流言四起,虽不知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可却已经有人开始有了顾虑。 想着索性离春节还有些日子,便再观望一阵,若是实在不成再到镇上去买也是来得及的。 谣言四起,有人开始观望,考虑去镇上买纸钱。
而这便是小两口想要的,虽说铺子里的买卖到底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可趁着这段村里众人观望的窗口期,他们若是能想出解决办法,事情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小两口希望争取到观望期,想出解决办法。
沈慕容原以为自家这边明眼可见的,已经受到了影响,那褚大伯家的铺子估摸着该要开始趁机挣钱了。 可左等右等,那边却依然没有要卖纸钱的迹象。 沈慕容以为褚大伯家会趁机赚钱,但他们没有卖纸钱。
这是王氏难得有一次觉得李氏说得特别有道理的时候,现在他们要是急匆匆的开始卖纸钱,那傻子都该知道是他们在背后做的这一切了,到那时又该跟之前每一次的结果一样,自家再次成了村里的笑柄,而那两口子却依旧能踩在他们身上挣银子。 王氏认为现在卖纸钱会暴露他们的阴谋。
所以这次他们要忍得住,要等着,等到那两口子的买卖彻底被村里这帮人给闹黄了,他们在接手这村里额纸钱买卖。 李氏说得对,这几天不挣银子算什么,今后这买卖他们能做的时间长着呢。 是这几天的能挣的银子多,还是今后能挣的银子多,她王秀花又不是傻的,有啥分不清的哪头轻,哪头重的! 王氏决定等待时机,彻底搞垮小两口的生意。
所以王氏这次特别能沉得住气,或者是说王氏是觉得如今这般还不够,他们得再加一把火才成。 得让所有人都不敢再买那两口子的纸钱,得让老宅那小两口的买卖彻底做不下去了才成! 王氏认为要再加一把火,彻底搞垮小两口的生意。
胖婶儿在村里打听了几日,总算是让她发现了点新线索。 于是便马不停蹄地跑来褚家老宅,跟众人商议:“诶,那些人如今都知道我跟你们堂婶儿是亲家,心里有鬼的都不敢跟我胖婶儿多说两句,不过啊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还是让你胖婶儿我发现了点不一样的!” 胖婶儿发现了新线索。
钱氏将手里的热茶递到胖婶儿手里,催促道:“她亲家姨母,到底是发现啥事儿了,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来让我们听听!” 钱氏催促胖婶儿说出新线索。
“瞧我,一聊起来便把正事儿都给忘记说了,就在这次的事儿之前,还有人在村里提起过几次,说什么你们小两口被抓进大牢过,怕买了你们家的纸钱被祖先怪罪。 只不过当时没人信他们的,这事儿便没在村里传起来,我也是这几日才从旁人那打听出来的!” 胖婶儿说有人散布小两口被抓进大牢的谣言。
钱氏皱着眉道:“这不是跟现在这事儿一个意思嘛,说不定都是那边找人造的谣!” 钱氏认为这是褚大伯家造的谣。
胖婶儿闻言一拍巴掌:“亲家母你还真是说对了,当初传这话的那几个人,跟现在说是祖先给托了梦的人,是一拨人,还是那几个,一个都没落下!而且还都是些平日里,爱贪些小便宜的人家,有几户甚至就住在褚老大家隔壁,这事儿是那边搞的,那是板上钉钉的了!” 胖婶儿说散布谣言的人,与褚大伯家有关。
褚岩对此倒是没感到多大意外,只是能驱使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谣生事,那必定是花了银子的。 有些诧异一向抠门至极的王氏,居然为了这次的事儿不惜花银子雇人造谣:“还真是下了血本。” 褚岩对王氏花钱雇人造谣感到诧异。
沈慕容拍拍褚岩的胳膊:“别气,说不定回头大伯娘挣到的还没有这阵子雇人造谣花费得多呢!” 沈慕容安慰褚岩。
说起这事儿,胖婶儿就气愤的不行,灌了口茶继续道:“你们说说王氏那几个,咋就这么没脸没皮的。 想挣银子自己想辙就不行,非得跟自家小辈地抢,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不是怕你们已经有了啥打算,胖婶儿我都想去找那王氏算账了!” 胖婶儿对王氏的行为感到气愤。
沈慕容忙劝道:“胖婶儿快别气了,大伯娘这般的性子又不是
真相大白
褚岩和赵成远远瞧见了村路上的烛光,赶忙提醒躲在林子里的村民们噤声。 一众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见两个人影,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褚岩等人提醒村民噤声,看着人影越来越近。
有个妇人站在靠前些的位置,原本还害怕的有些瑟瑟发抖,可等那人影走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氏和李氏两个,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好在被胖婶儿发现,一下捂住了她的嘴巴,这才没发出什么声响,引起那婆媳两个的注意。 妇人认出是王氏和李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被胖婶儿捂住。
吕家住得离褚大伯家不远,平日在村子里走动,婆媳两个经常要从吕家院子前后经过。 因此对吕家的布局也相对熟悉,两人来到院子外的一角,这里正对着吕家厢房的侧窗。 王氏和李氏来到吕家院外,这里对着吕家厢房的侧窗。
李氏穿上一直抱在怀里的白袍子,又将头发尽数散落在前面,双手向前伸直,低垂着头嘴里不停发出阴森的呜咽声。 王氏则紧紧靠着墙壁蹲在窗下,将蜡烛置于李氏斜后方,好叫屋里的人能清楚地透过窗纸看见李氏的鬼影,然后伸手敲了敲吕家的窗框。 李氏扮鬼,王氏在窗下打光,两人敲吕家的窗框。
按照以往,不一会屋内就会传出声响,甚至有的还会直接惊声尖叫。 这时李氏便会压着嗓子,说上一段似是而非的话,总之就是这户人家用了进过大牢之人卖的纸钱祭祖,要遭报应之类的。 以往屋内会传出声响,李氏会说些恐吓的话。
然而今儿也不知是不是这吕家人睡得太死了,两人在外折腾了半天也不见屋里有任何动静。 王氏有些不耐地又伸手更用力地敲了敲,李氏也随之更卖力地演着,可仍旧不见屋内有任何声响发出。 然而今晚吕家没有任何动静。
王氏有些纳闷,站起身往回走了两步,踮起脚越过院墙朝院内望了望。 又伸手拍了下吕家的矮院墙,纠结着要不要跳过院墙,进院子里试试。 可又担心吕家人口多,万一被堵在了院子里,她们两个不好脱身,犹豫再三还是作罢。 王氏想翻墙进院子,但担心被堵住而作罢。
王氏站在窗户旁再次用力敲了敲,屋子里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氏的耐心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撩起额前的头发,看向王氏小声道:“阿娘,吕家这屋子该不会压根就没住人吧!” 王氏再次敲窗,李氏怀疑屋里没人。
“不能啊,吕家没分家人口多,院子里就那几间屋子,咋可能还有空的!” 王氏认为吕家不可能没人住。
王氏说罢,伸出手指舔了下,然后直接戳破了吕家厢房的窗户纸,整个人也随之贴上去,朝屋里张望着。 不知为何明明今儿外面亮得很,可王氏却觉得吕家屋子里暗极了,什么都看不清。 没法只得向后退了一步,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随后举着烛台再次凑了上去。 王氏戳破窗户纸,向屋里张望。
“啊!” 王氏惊叫。
王氏这次瞧清楚了,里面有个人,正确地说,是一只人的眼睛,此刻正在窗户的另一侧,死死地盯着她! 王氏看见屋里有只眼睛盯着她。
李氏原本正站在王氏身后,也跟着朝里面张望着,谁知王氏突然大叫一声,便向后栽倒过来。 李氏躲避不及,被王氏笨重的身子一同带倒,重重地压倒在地上。 李氏被王氏撞倒在地。
李氏死命地推搡着压在她身上的王氏,可奈何王氏已经胡思了过去,根本就没有反应。 好不容易刚将双腿抽离出来,就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着这边奔走而来! 李氏推开王氏,听到嘈杂的脚步声。
李氏仰躺在地上,慌乱地抬头向后看去,只见一双双男人女人的鞋子朝她踢踏而来,好像下一步就要踩在她的脸上一般急切,同时耳边响起了那一双双鞋子主人的咒骂声! 李氏看到村民们冲过来。
“抓住那两个不要脸的!” 村民们要抓住两人。
“让他们装鬼吓唬人,捆了他们!” 村民们要捆绑两人。
“捆了他,捆了他!臭不要脸的!” 村民们咒骂两人。
李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此时恨不得晕死过去的是她自己,换王氏来面对这一切! 李氏绝望地闭上双眼。
王氏是被一盆冷水给泼醒的,腊月间的午夜,又刚下了一天的大雪,雪停之后正是最冷的时候。 这一盆冷水顺着王氏的衣领,大半都被灌进了里衣,王氏被刺激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正要开骂,就发现嘴被人堵了起来,双手也反绑着,而四周全是火把,将吕家院子照得通亮。 几乎全村子的人家都聚集在这里,或恶狠狠的,或厌恶地瞧着自己跟身边的李氏。 王氏被冷水泼醒,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
“呜……呜……呜!” 王氏呜咽。
泼人的那个妇人,便是之前被王氏装鬼吓唬过的一户人家。 那女人见王氏清醒了过来,还在试图挣扎,忙向一旁的吴村长邀功道:“村长你看,我就说了这一盆水下去,王氏这老虔婆子一定醒!” 泼水妇人向村长邀功。
吴村长看了眼被从头淋到脚的王氏,觉得这邀功的妇人属实是狠厉了些。 想想方才那一大盆冷水,觉得牙齿都在打战,可又想到村里近来的闹鬼事件,都是这两个倒霉婆娘鼓捣出来的,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两头都不愿多搭理。 扭头问向一旁刚将人直接吓得晕死了过去的褚江道:“你家阿爷还有你堂爷爷一家啥时候能到?” 村长询问褚江,褚阿爷何时能到。
褚江想了想道:“应该快了,我阿爷阿奶堂兄定是用牛车拉过来的,至于堂爷爷跟堂伯,他们离得更近,该是也快了,诶,这不是人来了!” 褚江说褚阿爷快到了。
褚江正说着,就见在吕家院子等着瞧热闹的村里,让出了条路。 褚大伯一家四口急匆匆走了进来,只留了袁氏在家里照看褚志跟褚明轩。 褚大伯一家赶到。
褚阿爷被人从睡梦中喊醒的时候还是懵的,只以为是自家后院又起火了。 谁知起了身去开了院门,才被前来喊人的村民告知,村长跟族长让他们赶紧去一趟同在村尾的吕家。 也是这时褚家人才发现,大半夜的王氏跟李氏居然压根就不在自家院子里! 褚阿爷不知发生何事。
“村长,族长!这是咋了,做啥绑着我家老大媳妇跟孙媳妇?” 褚阿爷质问村长为何绑人。
面对褚阿爷的质问,吴村长只是摆了摆手道:“褚家老哥还是自己去问吧,问
搬起石头
褚岩和张家大舅见状,忙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几人挪步到西厢房说话。 期间谢大强瞧着自己那依然不以为意的儿子,上去便是一脚,颇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意味。 褚岩等人将张家大舅扶起,谢大强恨铁不成钢地踢了儿子一脚。
刚进了屋子,还不等坐下,张家大舅便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模具递还给了褚岩,说起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 刚进屋,张家大舅便归还模具,讲述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张大舅的大儿子,头一日托人给老两口传了信儿,说是他媳妇儿又怀上了。 听说了这好消息,大舅跟舅母两人就盘算着今儿去庄子上瞧一眼去,顺道给几个在庄子上做活儿的儿女带些东西。 张大舅的大儿子捎信说媳妇又怀孕了,老两口准备去庄子上探望。
吃过早饭收了妥当,老两口便出了院子,结果都走快走出河西村了,才想起来特地给老大媳妇儿准备的鸡蛋竟然没有拿上。 那是昨儿大舅母特地在村里收的,自家养的母鸡到了冬天便不愿意下蛋了,好不容易才凑上了一箩筐,没有办法老两口就只能返回家里去取。 准备妥当后,老两口发现给老大媳妇的鸡蛋忘了带,只好返回去取。
谁知道张大舅刚打开自家院门走进去,就隐约听见,似乎有翻东西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张大舅进院子时,听到屋里有翻东西的声音。
张家大舅的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 毕竟是岁末年关的,村里有些日子过不下去或是被债务压得透不过气的,难免就会有些手脚不干净的,趁着没人便进了屋。 张家大舅以为家里进了贼。
张家大舅小声嘱咐舅母到左右邻居家里喊人帮忙,自己则是抄起了院子一旁放着的扫帚,悄声往发出声音的厢房走去。 刚走到一半,就见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灰蓝色袄子的年轻男子从里面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手里居然拿着自家做铜钱烧纸的那两个模具! 张家大舅让舅母喊人,自己拿着扫帚走向厢房,看到谢进宝拿着模具出来。
谢大强的儿子谢进宝,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 尤其是之前一段时间,自家阿爹先是从他姑母那弄来了个做纸钱的活儿,后来更是直接将这纸钱一份卖两家,他家里日子彻底富裕了,谢进宝便更加肆无忌惮地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了。 谢进宝平日游手好闲,之前靠着做纸钱日子富裕。
可好景不长,谢进宝至今也没能搞明白,他阿爹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好好地挣钱买卖,说不做就不做了,还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不肯说出个为啥! 然而好景不长,谢大强突然不做纸钱生意了。
谢家其实那阵子靠着做纸钱的活儿属实是挣了不少,可他全家就没有一个是懂得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都光顾着享受了,倒是把存钱的事儿全都抛在了脑后。 谢家光顾享受,没有存钱。
都说由俭入奢易,可由奢入俭难。 谢家便是这种情况,等家里的那点薄底子被掏光了之后,谢进宝的日子便一天比一天难过了起来。 每日除了埋怨自家阿爹不该无缘无故地停了做纸钱的活儿,便是琢磨着上哪能弄到银子,继续供自己花销。 谢家坐吃山空,谢进宝埋怨父亲停了生意,想着如何赚钱。
而另一边王氏跟李氏,也在琢磨着怎么能给那谢家人再次搭上线。 谣言已经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了,那小两口的铺子也是眼见的生意惨淡。 眼下村民们若是想买纸钱,除了去镇上便别无选择,已经有好几个婶子大娘来问过,褚大伯家的铺子还会不会再卖纸钱了。 李氏跟王氏一合计,此时正是他们自家铺子重新卖纸钱的好时候。 王氏和李氏也在想着如何与谢家重新搭上线。
只是思来想去,也只有从沈慕容娘家亲戚那边下手,似乎才能更容易些。 于是婆媳两个不得不想办法再跟那谢家搭上线。 王氏和李氏只能从沈慕容娘家亲戚下手。
可那谢大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谢家媳妇又是个毫不讲理的,最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谢家儿子身上。 指望他能从沈慕容娘家那边把那个最重要的模具给偷出来。 无法指望谢大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进宝身上。
王氏是在河西村的路边碰到谢进宝的,他的样子王氏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刚一见面,便一下子把人给拦在了路边:“你阿爹可是谢大强?” 王氏在路边拦住了谢进宝。
谢进宝不耐烦地看着拦着自己的妇人驱赶道:“去去去,大婶儿你谁啊,少拦着老子!” 谢进宝不耐烦地驱赶王氏。
要不是今儿有正事儿要用到这谢家的小兔崽子,王氏此时只想两个大耳刮子抽过去,然后转身就走。 之前被他谢家母子三人欺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谢家的竟然敢把她给忘了! 若不是有事需要谢进宝,王氏早就发火了。
强压住心底的怒意,王氏按照之前在家里跟李氏商量好的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家之前不是做纸钱挣了不少银子?你还想不想再挣一笔了?” 王氏压住怒火,按照计划与谢进宝搭话。
谢进宝闻言仔细打量了眼王氏,随后问道:“挣钱?你是那姓褚的家里的?怎么个挣法?” 谢进宝询问赚钱的方法。
“把你家之前做纸钱的那模具给我,我给你二两银子!” 王氏提出用二两银子买模具。
谢进宝一听那个模具就有二两银子,顿时猜出了对面人的身份,同时兴趣也更浓了:“你是之前让偷着来买纸钱的那个吧!那个做纸钱的东西现在不在我家,要是想拿出来,得费上些功夫
引蛇出洞
靠山村村尾的那处墓地,说是墓地实际上就是村里的一处荒地而已。 只不过多年来一直有人将去世亲人的坟墓安置在此处,长此以往便成了村子里的墓地。 靠山村的墓地其实就是一处荒地。
褚家当初为自家的棺材铺选址的时候,便选在了这附近。 站在褚大伯家院门前,刚好可以瞧见整片墓地的全貌。 褚家选址在墓地附近,能看到墓地全貌。
自打猜测到王氏兴许会继续装鬼吓人,褚江、赵成和褚岩几个就开始轮流对褚大伯一家,尤其是王氏跟李氏进行了盯梢。 原本蒋全跟沈家兄弟也是要一起过来帮忙的,可沈慕容考虑到他们不是靠山村的人,一来每日前来并不方便,二来万一要是被村里的其他人撞见也不好解释,便说之后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再叫几人。 猜测王氏会继续装鬼,褚岩等人轮流盯梢,沈慕容让蒋全等人待命。
跟褚江玩得很好的吕金家恰好也住在靠近村尾的地方,倒是正好方便了几人对褚大伯家的盯梢。 连着数日对褚大伯家没日没夜的暗中观察,不仅让几人目睹了每一次村里人撞鬼的全过程,也彻底摸清了王氏和李氏的套路。 众人商量好了计策和分工,就只等挑一个“黄道吉日”开工了! 吕金家住在村尾,方便盯梢,众人摸清王氏套路,商量好计策。
腊月二十六这天,褚岩清早一起床便觉得天灰蒙蒙的,好像随时要下大雪了一般。 等沈慕容一睡醒,便跟她说了这事儿:“早上出去感觉天气不大好,估计要下大雪,一会儿是不是把褚江他们都叫过来?” 腊月二十六,褚岩发现天气不好,要下大雪。
沈慕容一听这话,瞬间没了瞌睡,坐起身朝窗外望去,果然阴沉沉的:“那等下吃过早饭就把大家都叫过来?还是再等一等,等这雪下了再说?” 沈慕容没了睡意,考虑是否叫大家过来。
褚岩跟着妻子的动作也抬头看了看屋外:“看这样子今儿八成是要下地,不过不急,等吃过了早饭再看看。” 褚岩觉得今天要下雪,不急着叫人。
结果小两口收拾妥当,正坐在堂屋吃着早饭的时候,屋外便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 不到半个时辰,褚江、赵成,蒋全还有沈家兄弟就像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不等小两口去叫,就都默契地跑来了褚家老宅。 结果小两口吃早饭时,开始下大雪,褚江等人都来了。
谋划好所有的一切之后,沈慕容一直就在等一个机会,用望眼欲穿来形容真是最贴切不过了。 俗话说债不翻年,褚大伯一家欠他们的一样该做个了断了,想舒心过个好年,那就势必要在年前把那一家子给解决了。 谋划好一切后,沈慕容一直在等待机会,准备年前解决褚大伯一家。
可这事儿也不是随便挑个日子就能办的,王氏跟李氏借着地里位置的优势。 每日在自家院子偷偷盯着旁边墓地里的动静,见谁家上坟烧了铜钱烧纸或者纸元宝了,便悄悄记下,晚上就跑到人家附近来上一出闹鬼的大戏。 可小年前后上坟祭祀的人家何其多,王氏两个又不能挨家挨户都走个遍儿,所以每次都是随机的,端看他们俩先瞧见了谁家。 这事不能随便挑日子,王氏每天盯着墓地,随机选择目标。
小两口为了确保王氏那边能准确掉进他们的陷阱,就必须保证他们安排的人家上坟那日,最好是再没有旁人。 所以众人定好计策后,便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今儿这场鹅毛大雪,简直就是老天爷在给他们雪中送炭。 为了确保王氏掉进陷阱,必须保证安排的人家上坟那天没有旁人,今天的大雪是好机会。
毕竟这么大的雪,除非赶上了忌日,否则是绝不会有人去墓地里上坟的! 这么大的雪,没人会去上坟。
褚江今儿整个人都显得很兴奋,好似天上下的不是雪花,而是金子银子一般:“看来这老天爷还是站在咱们这边的,这场雪下得可真是时候,昨晚上我跟小霜还琢磨着,想个啥办法,能让村里去上坟的人少点呢!” 褚江很兴奋,认为老天站在他们这边。
“这雪确实下得太是时候了,虽说要是没有这场雪咱们想个旁的法子也成,可到底是人为干预的,就怕提前被瞧出来不对,打草惊蛇了反倒不好!” 沈慕容认为下雪是好机会,人为干预容易被发现。
虽说因为最近村里愈演愈烈的闹鬼事件,这时候还顶风而上,坚定地用她们家纸钱的人家真是少之又少。 可凡事都怕有个万一,就怕到时候去上坟的不止她们安排的一家,万一王氏那边出了什么问题,没掉进陷阱里,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虽然现在用他们家纸钱的人很少,但还是怕出意外。
“吕金家里那边,阿江你可是说好了?” 沈慕容问吕金家那边安排好了吗。
褚江朝自家堂兄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吧堂兄,吕家人都提前打好了招呼,吕金这小子是个仗义的,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褚江保证吕金家没问题。
沈慕容也嘱咐道:“吕家的老人孩子可以先悄悄接到咱们家里来,省着晚上动静大被吓到就不好了。” 沈慕容嘱咐把吕家的老人孩子接到家里。
“我知道了堂嫂,我一会儿就先去趟吕家,你跟堂兄就放心好了。” 褚江表示知道了,要去吕家。
嘱咐好褚江这边,沈慕容又对自家二兄说道:“二兄回去帮我跟谢家那边也说声,说是就定在今儿了,让他们尽快。” 沈慕容让二哥去通知谢家。
“放心吧,我一会儿从你们这回去就去趟谢家!” 沈家二哥表示知道了。
众人又将整个计划从头梳理了一遍,再次确认了各自的分工和细节,便各自出发去准备接下来的重头戏了。 众人再次确认计划,各自出发。
褚大伯家的铺子里,王氏跟李氏正瞧着屋外的大雪出神,两人面色都有些憔悴。 最近这段时间白天要盯着墓地那头的情况,晚上又要出去装鬼吓人,更何况这事儿还要瞒着家里除了袁氏之外的其他人,实在是太累了些。 褚大伯家,王氏和李氏正看着外面的大雪,面色憔悴。
当初婆媳两个下定决心做这事儿的时候,便没打算叫家里人知晓,褚阿奶倒是无妨,可褚阿爷跟褚大伯能同意的几率便不大。 再加上一个褚雷,再次落榜还被私塾拒绝继续去念书,已经够他闹心的了,两人都不想他再为这些俗事操心,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了当初给她们出过主意的袁氏,全都瞒了下来。 婆媳两人决定瞒着家里人,除了袁氏。
婆媳二人
以牙还牙
沈慕容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前面的那些谣言都是有人故意为之,那这次的闹鬼事件,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呢? 沈慕容觉得闹鬼事件也有蹊跷,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褚岩,那刘家的你可认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沈慕容问褚岩是否认识刘家。
褚岩略微回忆了下,答道:“他家宅子跟咱们隔得有些远,往日里倒是没怎么接触过。 我只知道他家好像也是早年分了家的,刘家老太太跟着长子一家过,至于其他的还真不太清楚。” 褚岩回忆刘家的情况,只知道早年分家,老太太跟着长子。
赵成点头应道:“确实,他家当时分家的时候,那老两口才四十左右,好像是小儿子刚成亲就分家了,没多久他家老爷子就去了,当时村里也是传了好久的闲话。” 赵成也知道刘家的情况,当时分家引起很多闲话。
“阿容可是觉得这刘家有问题,也是故意的?” 褚江问沈慕容是否觉得刘家有问题。
不等沈慕容开口,褚江突然拔高声调道:“堂兄你跟堂嫂的意思是,这事儿也是他们故意装的? 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那刘家人确实有点奇奇怪怪的,只是,这堂伯娘啥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褚江认为刘家是故意装的,奇怪的是王氏何时变得如此聪明。
沈慕容点点头:“我也只是猜测,就是觉得太巧了些,还有就像你们说的,那刘家人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褚岩你说咱们要不要……” 沈慕容表示只是猜测,刘家人的反应确实反常。
还不等沈慕容把话说完,铺子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 几人定睛一看,人还真是不少,首当其冲的居然是冯瘸子他阿娘,冯家婶子。 沈慕容还没说完,铺子的门就被推开了,为首的是冯家婶子。
十几个大娘婶子凑在冯婶子身后,挤进了小两口的纸钱铺子,却都不吱声。 一看便不是来买纸钱的,褚岩淡淡地望了过去,看向为首的冯婶子问道:“冯家婶子这是做什么?” 十几个大娘婶子挤进铺子,褚岩问冯家婶子想做什么。
冯婶子将提在手里的纸钱,嘭的一声砸在了铺子里的柜台上,拍拍手架起胳膊,白了眼褚岩道:“你说做啥,来找你退钱的,做啥!” 冯婶子把纸钱砸在柜台上,说是来退钱的。
当初五方村的胡家开纸钱铺子,跟小两口恶意竞争压价的时候,这冯家婶子曾经跑到小两口的铺子里闹过一次,非说什么小两口黑心,骗了她的银钱,还跟沈慕容在铺子里打了一架,最后更是被按头给小两口道了歉才算了事。 冯家婶子曾与小两口发生过冲突,最后道歉了事。
自那以后,这冯婶子便再也没到小两口的铺子里来过,如今这一张嘴便是要求退钱。 沈慕容低头瞧了眼自己依旧隆起的肚子,要不是当时是夏天,而眼下外面白雪皑皑,她都快以为是时光倒流了:“我没听错吧,自打上次冯家婶子给我们道过歉后,便再没来过家里的铺子,这怎么说都得有一年多了吧,眼下这是要我们退的哪门子的钱?” 冯婶子一直没来过铺子,现在突然要退钱。
冯婶子就是不想看被人提起那次的窝囊事,咽不下那口气,自己才一直不肯再来褚家铺子的。 有需要买纸钱的时候,都是叫亲戚和左右邻里帮忙捎回去,如今再次被沈慕容提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废什么话,这铜钱烧纸除了你家便没有别人家卖了,你管我来没来,纸钱是你家的不就成了,赶紧给我退了!” 冯婶子不想被人提起之前的窝囊事,被沈慕容提起更加生气。
沈慕容最是看不惯这种专门来落井下石的人,本来这阵子就是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发泄呢。 偏偏正主没来,这冯婶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慕容最看不惯落井下石的人,冯婶子自己送上门来。
又想起当初因为自己跟着冯婶子打架之后装晕,被家里阿兄跟褚岩教训的事儿,看冯婶子那是更不顺眼了。 其实早都猜到这八成是她叫旁人帮着买的,可就是不想让她顺顺利利的:“呦,那可没准,谁不知道我家纸钱不是被那家造了假的,就是被这家偷走了的,你来都没来过,谁知道你这纸钱是从哪里弄来的! 难不成冯家婶子你也……褚岩,快快快,去看看咱家库房里的那些纸钱,数量还对不对!” 沈慕容想起之前的事,更看不顺眼冯婶子,怀疑纸钱的来路。
沈慕容一副笃定了冯婶子偷了自家纸钱的样子,搞得身后那些跟来瞧热闹的大娘婶子都开始窃窃私语上了。 他们本来只是跟着来瞧个热闹的,也有些人想着要是这冯家的退成了,那他们之前买的是不是也能跟着退了,谁承想,来了之后居然还吃到个大瓜。 沈慕容怀疑冯婶子偷纸钱,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冯婶子被气得脸色涨红,指着沈慕容便破口大骂:“你个疯婆娘,你放屁!谁偷你家这破纸钱了,这是老娘叫旁人帮着买了捎回去的,你少在那给老娘
将计就计
村里人家寻常发生点小偷小摸,或是打架斗殴的事情,多半都是请族里或是村里有威望的长辈从中调停说和一下。 实在太过分一些的,顶多也就是被逐出原来的村子,报官、找衙门,对他们来说是个遥远而又惧怕的存在。 村里发生纠纷,通常请族里长辈调解,最严重不过逐出村子,报官是遥远且惧怕的选择。
冯婶子在褚家铺子闹事儿,却再次被怼得落荒而逃的事儿,被那些原本被她喊来瞧小两口热闹的婶子大娘们,传得人尽皆知。 就在这一句一句的口口相传中,有些人品出了些不对劲儿。 冯婶子在褚家铺子闹事失败的事传遍全村,引起一些人的怀疑。
若说沈慕容一句句的反问,让靠山村的众人心下犯起了嘀咕,那褚岩最后的警告,则更加让人对整个事件的真实性产生了质疑。 毕竟可是少有做了亏心事儿,还主动要求报官的。 沈慕容的反问让人怀疑,褚岩主动要求报官更让人质疑。
再加上胖婶儿、钱氏等人的推波助澜,一时间村里的风向,再次发生了逆转。 不少人纷纷开始探讨起来,那些闹鬼、托梦之言的真实性,甚至还真的有人直接问上了那刘家的。 胖婶等人推波助澜,村里风向逆转,开始探讨闹鬼、托梦的真实性,有人直接质问刘家。
“刘家的,你给大伙儿细说说,你家那天见到的女鬼可是你们家哪个祖先不是? 可跟你们说了啥?” 村民问刘家关于女鬼的细节。
刘家男主人是在从亲戚家吃过酒后,回家的路上被拦下来的,虽说这几日也隐约听到了点质疑自家的传言。 可大脑早就被酒精麻痹得不那么灵光了,能记得要坚称自家闹鬼了的事儿,已然是不易:“瞎说啥呢你,你家祖先才他娘的是,嗝,是女鬼呢!” 刘家男主人醉酒回家,被村民拦住,坚持说自家闹鬼。
“不是你家里说你们烧完那褚家的纸钱闹鬼了的嘛!” 村民质问刘家。
“是,是闹鬼了,但是不是我家祖先,不是!” 刘家的边说还边摇起了头,可还没摇两下,便猛地趔趄了一下,好在旁人伸手扶了他一下,才没真的摔在地上。 刘家男主人否认是自家祖先,站不稳差点摔倒。
“那女鬼可跟你家说啥了?” 村民追问女鬼说了什么。
“呜呜呜,哭!” 刘家男主人回答只哭。
那人又确认了遍:“只哭来着? 就没说啥? 那你咋说是因为用了褚家那小两口的纸钱,才闹鬼的!” 村民再次确认,并质问为何说是用了褚家的纸钱才闹鬼。
刘家的明显脑子反应不过来,愣了许久只道:“烧纸闹鬼,闹鬼!” 刘家男主人反应迟钝,只说烧纸闹鬼。
那人见从刘家男主人这套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便又拿一样的话去问了刘家老太太。 结果那老太太,一开始也说不是自家祖先,也没说啥来着,可见村里人紧着问,又联想到最近似乎有人怀疑他们是造假的,便又改口道:“啊对,说了,瞧我这脑子,当时太害怕给忘了,说了话的,说那俩是进过大牢的,说是不让用那小两口的纸钱呢!” 村民又问刘家老太太,老太太改口说女鬼说了话,不让用小两口的纸钱。
那人继续刨根问底:“你刚还说没说呢,你儿子昨儿也说只哭来着,这咋又说上了!” 村民继续追问,指出老太太前后矛盾。
刘家老太太被噎得不轻,胡搅蛮缠道:“我忘了不成啊,不说了是给吓忘了嘛!” 刘家老太太胡搅蛮缠,说是吓忘了。
“那你家其他人也全忘了? 之前可是从来都没说过那女鬼还说话来着,再说了,要不是你家祖先,你上坟烧啥纸钱,跟她有啥关系! 她来找你家,该不会是你家干啥旁的事儿了吧!” 村民质疑,认为刘家做了别的事。
刘老太太这惊觉自己说多错多,白了那人一眼扭身便要回自家院子。 边走还边嚷道:“跟你个愣头青有啥关系,问问问的,烦不烦人,真是没事儿闲的!” 刘家老太太说多错多,恼羞成怒地离开。
刘家人前后矛盾的说辞和态度,对于那些已经开始质疑这事儿真假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亲手送上的证据。 村里关于最近这一系列事情的猜疑,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多了。 刘家人前后矛盾的说法,让人更加怀疑。
刘家人在掩耳盗铃了两天后,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好像有些被他们搞砸了。 一面存着侥幸心理,想着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挺过了这波,过完年谁还记得这事儿,一面又担心,那褚家到时候拿这事儿做借口,到时不兑现他们的承诺,那自家岂不就是白忙活了一场! 刘家人承认搞砸了,担心褚家不兑现承诺。
原来这刘家还真是王氏背地里找到帮忙造谣演戏的人家,跟那些给了铜板帮忙出去编几句瞎话的不同。 刘家这场戏铺得更大,演起来也更费劲儿不少,自然不能也只那些铜板便能指使动人的。 原来刘家是王氏找来演戏的。
要说这事儿还是王氏从自家小儿子褚志身上得到的启发,刘家的小儿子跟褚志同龄,都在村里的学堂念书。 两人同年开蒙,一直都是同窗,平日里上学放学总是一起结伴走的,自打九月份褚雷归家后,褚志还带着自己这个同窗到家里过几次,一起向褚雷请教学问,王氏便以此为契
瓮中捉鳖
褚江一路跟着刘家阿奶,从她自家院子去了褚大伯家的铺子,躲在外面好不容易等到人从里面出来,一路回了刘家。 可没想到人前脚进去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又从里面拿着卷白布出来了,褚江只好再次跟上,谁知这次人竟又径直进了褚大伯家的铺子。 褚江跟踪刘家阿奶,发现她频繁出入褚大伯家店铺,手里拿着白布。
再次眼看着刘家阿奶走进了刘家院子,褚江生怕等下刘家人还有什么旁的动作,又在刘家门前蹲守了许久。 见太阳快要下山,来整了整衣襟,匆匆赶回褚家老宅。 褚江继续蹲守,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家。
褚江一进门,便兴奋地同自家堂兄堂嫂说起了今儿的发现:“那刘家的果然跟堂伯家有联系,定是堂伯家在背后捣的鬼,堂嫂猜的一点错都没有!” 褚江兴奋地告诉堂兄堂嫂,刘家果然与褚大伯家有联系。
原是自打那日冯家婶子来铺子闹过一通后,村里渐渐开始有人质疑起了那些所谓的托梦,和刘家闹鬼的传言。 沈慕容知道后,便猜若是那刘家真的是被人指使着,故意闹的这一出,那被质疑之后,要不是刘家先坐不住,要不是被那背后的人找上门,总之这二者之间是必定会有联系的。 因为冯婶子闹事,村里开始质疑闹鬼传言,沈慕容猜测刘家背后有人指使,被质疑后肯定会与幕后之人联系。
褚江知道后,毛遂自荐要去帮着盯梢刘家人。 本以为跟着个十天八天的可能都算是短的,谁承想这刘家如此没有耐性,不过几日,刘家阿奶便大刺刺地连着进出了褚大伯家的铺子两次! 褚江自告奋勇盯梢,没想到刘家如此沉不住气,几日内刘家阿奶频繁出入褚大伯家店铺。
褚江喝了一大碗热茶,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抹嘴角,便开始学起了今日的所见所闻:“下午我刚当刘家门前替了吕金,就见刘家那老太太从院里出来了,一路上连往旁处看都不看一眼,走得那叫一个快,直接就进了堂伯家那棺材铺子了!” 褚江喝茶后,描述了今天的所见所闻,刘家老太太急匆匆进了褚大伯家店铺。
小两口对视一眼,果然跟他们之前猜想的一样,这事儿跟褚大伯一家脱不了干系。 小两口对视,确认此事与褚大伯家有关。
“我怕被堂伯家发现了,便躲在了他家东边的那条窄巷子里,可躲是躲得严实了,就是他们说的话听得不是那么清楚了。 只刚开始的时候,听见堂伯娘嚷了句什么这点事儿都办不好之类的,后来似乎就换成李氏了,只听见邻居,什么不安全之类的,然后就是那刘家老太太说,让堂伯家记得回头把什么东西给她还回去,这话音刚落,那刘家老太太便从铺子里走了出来。 后面她们有没有再说些啥,就没听到了!” 褚江描述了偷听到的内容,只听清了部分对话,提到邻居和归还东西。
沈慕容倒不觉得有什么:“堂弟能帮忙盯着那刘家的,已经很辛苦了,总归就是研究些坏点子罢了,咱们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才是最重要的!” 沈慕容认为知道幕后主使最重要。
褚岩拍了拍自家堂弟的肩膀,也宽慰道:“没事儿,你堂嫂说得对,她们无非就是研究怎么使坏,那咱们不是早晚能知道。” 褚岩安慰褚江,认为迟早会知道对方的阴谋。
褚江摆摆手:“兴许不用等到之后,我有个猜测!堂兄你跟堂嫂不知道,那刘家老太太从棺材铺子出来后,便回了家,可在家里呆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拿着捆卷起来的白布,又去了堂伯家,这次倒是没呆多久,不过出来的时候,手里的白布却没了!” 褚江说刘家老太太拿着白布又去了褚大伯家。
沈慕容有些疑惑地问道:“该不会刘家老太太说的,要还的就是这白布吧!” 沈慕容猜测要归还的就是白布。
褚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猜的!那白布虽说卷在了一起,可是我怎么瞧都像是件衣裳袍子之类的东西,可谁家好端端的会做白色的衣裳穿啊!后来就想起来,之前那刘家说见鬼的时候,不就是说那女鬼穿了身白嘛!堂兄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刘家装鬼的时候穿的?” 褚江猜测白布就是刘家装鬼时穿的。
褚岩仔细回想了下那日赵成跟褚江打听了一圈后回来说的话,觉得褚江该是猜得没错:“所以那刘家的邻居才都瞧见了一道白影从他家屋子里跑到后院去了,应该就是他家里人自己装的!” 褚岩认为邻居看到的就是刘家人装的鬼。
“这刘家可真够损的,自己家装鬼整事儿也就算了,还把左右邻居都给吓着了!不过他家那后院,我跟成哥特地瞧过的,确实是藏不住人啊,这人到底是咋从后院没的啊!” 褚江认为刘家很损,并疑惑后院藏不住人。
褚岩倒不觉得赵成跟褚江当时的判断有误,只是确认了是刘家在装神弄鬼后,那其他的一切就都好解释了:“许是有两把钥匙,或者压根就没锁上,只是装了个开锁的样子也说不定,毕竟黑灯瞎火的,又都被吓得不轻,看错也是正常。” 褚岩认为可能是有两把钥匙,或者根本没锁。
沈慕容点点头:“总归都是些障眼法罢了,那女鬼说不定就是刘家媳妇儿装的,毕竟这种事儿又不能找外人,那刘家老太太的腿脚怕是也胜任不了。” 沈慕容猜测女鬼是刘家媳妇装的。
“确实!那日没怎么听刘家邻居说起刘家媳妇儿当时是啥表现!眼下刘家把这东西送到唐伯娘那去了,莫非是怕被邻居发现了?好像听李氏说了啥邻居不安全之类的。 不过这刘家也真是的,就那么个装神弄鬼的东西,做啥还叫人完事儿还给她!” 褚江猜测刘家怕邻居发现,并将东西送给唐伯娘。
沈慕容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解释道:“该是想留着给家里以后出生的小辈做被褥用的,一般人家寻常都不会准备那么大一块白布放着的。 大多
风雨欲来
在钱氏的牵线下,双方立了契,付租金前还发生了个小插曲。 虽说沈慕容明知道关于自己的情况,林秋怡并没有对他们说实话,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身上有没有银子,怕她是因为不好意思继续住在自家,才勉强自己说是要租院子住的,还特地询问了她是否有银钱交租,没有的话,自己可以先帮她垫付。 在钱氏的撮合下,双方签订了租房契约,沈慕容主动提出可以先帮林秋怡垫付房租。
林秋怡对此十分感动,支支吾吾道了歉,想了想将自己的真实身世,透露了部分给沈慕容知道,也好叫她不用担心自己付房租的问题。 随后林秋怡便以元霜远方亲戚的身份,住进了褚家老宅东边那户人家的后院。 林秋怡感动地向沈慕容透露了自己的身世,并以元霜远方亲戚的身份住了下来。
此时的小两口也重新忙碌了起来,为之后春节前要到来的生意旺季做着准备。 正当几家都全身心地投入到纸钱的制作当中时,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靠山村突然流传起了关于小两口纸钱铺子的谣言。 小两口为春节前的旺季忙碌起来,但村里突然开始流传对他们纸钱铺子的谣言。
先是忽然有人提起了当年小两口被官府抓走的事儿,开始质疑买他们家的纸钱,是不是会对祖先不敬。 一个穿着灰色袄子的中年妇人,瞧见村头的大榕树下,正有几位婶子大娘在那边晒着太阳边闲聊,快步凑了过去。 有人提起小两口当年被抓的事,质疑买他们家的纸钱对祖先不敬,一个中年妇人凑到村头榕树下闲聊的大娘们中间。
刚坐下便听见几人正聊着过年买年货的事儿,忙插言道:“说到这买年货的事儿,我可正犯愁着呢,一时间还真是纠结。” 刚坐下,听到大娘们聊着买年货的事,中年妇人插话说自己正为买年货犯愁。
旁边的一位大娘,还以为是这中年妇人家里银子不趁手,有些奇怪地问道:“她婶子,我记得你家今年收成不是还成吗?这咋还因为年货的事儿愁上了!” 一位大娘以为中年妇人是因为银子不够,感到奇怪。
见有人搭话,那中年妇人心下欢喜,忙解释道:“嫂子你误会了,不是因为银子的事儿,这不是过几日就得准备祭祀用的纸钱了嘛,我这愁的是这事儿!” 见有人搭话,中年妇人解释说是因为祭祀用的纸钱犯愁。
那人闻言更是奇怪:“这有啥好愁的? 那褚家的铺子已经开了门了,找一日去买就是了!” 那人更奇怪了,说褚家的铺子已经开了门,去买就行了。
“诶呀,嫂子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是担心那褚家小两口卖的纸钱不能用! 你们说他俩不是因为这些纸钱被抓起来过嘛,要是用他家的纸钱祭祖,这祖先万一怪罪下来了咋办? 别到时候庇佑没求到,反倒招来点不好的,诶呀我还是换一家买吧,就是去镇里太远了些,这要是村里再有一家卖纸钱的就好了,嫂子你说是不是?” 中年妇人说担心褚家小两口卖的纸钱不能用,怕祖先怪罪,想换一家买。
之前跟她搭话的那大娘,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对方:“褚家那小两口的事儿,我记得当初不是说是误会来着嘛,不是后来还把那五方村的胡家人给抓了,这都多久了,你咋是还不知道?” 之前搭话的大娘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褚家小两口的事是误会,早就抓了胡家人了。
另一位婶子插言道:“咋可能不知道呢,那事儿这附近几个村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再说了那都过去多久了,这么长时间谁家没买过那小两口卖的纸钱啊,要真有啥不好的,这村里还不早就传开了,你这现在才想起来担心,是不是有点太晚了些!” 另一位婶子说大家都知道那件事,也买过褚家小两口的纸钱,早该传开了,现在才担心太晚了。
这话一出,前一个大娘也想起来点什么:“是啊,她要是不说我都忘了,寒衣节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去他们家买纸钱来着,是祭祖之后发生啥事儿了?” 前一个大娘想起来寒衣节时还见过她去褚家买纸钱,问祭祖后发生什么事了。
那中年女人本来以为只是出来给人传传闲话的事儿,没想到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不过好在她是先收的铜板,也没答应那头一定传出个什么不是,反正她话说过了就是,于是便也不再强求结果,随便敷衍了两句,便将话题带过了。 中年妇人没想到传闲话的钱不好挣,随便敷衍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没有,没有,就是这两天闲来没事儿,瞎琢磨的,嫂子们怎么还当上真了!” 中年妇人说只是瞎琢磨,让大娘们别当真。
那几天,前后有几个人都提过这话题,可结果都大同小异,旁人没有一个相信,或是对这话题感兴趣的。 也因此,那几人折腾了一次,别说最近正忙碌着的褚家亲友们了,就连村里听说过的人都只占少数。 那几天有几个人都提过这话题,但没人相信或感兴趣,只有少数人听说过。
这次因为想要凑钱送褚雷去其他私塾,而又重新凑在一起商讨计策的王氏跟李氏,没想到铜板花了不少,效果却压根一点都没有。 问了收了铜板那几人当时的情况后,只能回家又琢磨起了新的诡计,心中暗暗较劲,这次势必要把那小两口的铺子搅黄才成,不然到明年私塾开课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上哪去弄那么多银子去。 王氏和李氏想送褚雷去私塾,花钱散布谣言效果却不大,只能回家琢磨新的诡计。
于是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腊月中旬的某日,村子突然又传出了新的谣言。 有人说是用小两口的铜钱烧纸上坟祭祀过后,竟半夜梦到了被祖先大声斥责,说是儿孙不孝,居然用进过大牢的人卖的纸钱,烧给自己!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村里传出有人用小两口的纸钱祭祀后,梦到被祖先斥责。
那人在村里四处惟妙惟肖地与他人说起自己的噩梦,随后陆续又有人出来说发生了一样的情况,一时间倒确实有人半信半疑了起来。 胖婶儿第一次从旁人那里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还嗤之以鼻的没怎么当回事儿,可连续几日都听见有人在讨论这事儿,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撂下手里的活儿,赶忙往褚家老宅跑了一趟! 有人四处说自己的噩梦,陆续有人说发生了同样的情况,胖婶儿感到不妙,赶忙往褚家跑。
此时已是腊月中旬,到铺子来买纸钱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胖婶儿左右瞧了瞧,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上前趴在柜台上小声对小两口说道:“不知道你们家这几日听没听说,村里最近有好几户人家,说买了你们家的纸钱上坟祭祀之后,晚上梦见家里的祖先教训自己了!那一个个说得跟真事儿是的,逢人就说祖先怪罪,不该买了进过大牢的人卖的纸钱!” 腊月中旬,来买纸钱的人多了起来,胖婶儿小声告诉小两口,村里有几户人家说买了他们家的纸钱后梦见祖先教训自己。
沈慕容此时正坐在铺子里的火炕上,吃着褚璇楚刚给她端过来的鸡蛋羹,闻言和褚岩对视一眼后,忙将手里的碗放在一旁的柜台上,招呼着胖婶儿到柜台后面说话:“婶子是啥时候开始听见她们传这话的?那几户人家都是最近吗?” 沈慕容吃着鸡蛋羹,和褚岩对视一眼后,请胖婶儿到柜台后面说话。
胖婶儿坐在沈慕容身边,与她小声地交流了起来:“褚家媳妇儿你先吃着,你边吃边听我给你说,其实这事儿我头几日倒是听说过一次,只是当时没怎么在意,觉着说不定又是哪家的长舌妇出来扯蛋胡说的,可没想到这两天居然突然出来好几户人家都这么说,我就觉着这事儿不太对,咋就那么巧,那事儿都出了多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谁家祖先不乐意,偏赶上这时候就突然一起都不乐意了?我琢磨着是不是有人有针对你们两口子了!你们最近跟那头可是有过什么过节?” 胖婶儿告诉沈慕容,之前听说过一次,没在意,但最近突然有几户人家都这么说,觉得有人针对他们,问他们最近跟那头有什么过节。
不必胖婶儿说明,小两口也自然清楚她说的是褚大伯一家,褚岩看向妻子,用眼神询问着,难不成是上次装鬼吓唬王氏那次的事儿,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王氏此时才开始反击是不是有些反应太迟钝了。 小两口知道胖婶儿说的是褚大伯一家,褚岩询问妻子,是不是上次装鬼吓唬王氏的事,但已经过去很久了,王氏现在才反击是不是反应太迟钝了。
沈慕容对此事的第一反应也是觉得王氏那边干的,可是自从上次谢家的事儿之后,褚大伯家的铺子关了好一阵不说,再开门后甚至连普通的黄烧纸和白撒钱都不卖了,原还以为这下王氏是彻底吃了教训,不曾想这还没两个月,怎么就又开始生事儿了。 沈慕容也认为是王氏干的,但上次谢家的事之后,褚大伯家的铺子关了很久,再开门连普通的纸钱都不卖了,以为王氏吃了教训,没想到还没两个月又开始生事了。
小两口不知道的是,王氏上次确实被吓得不轻,可真正让她没再卖纸钱的原因,却并不是长了教训而是褚大伯一家这阵子糟心事儿实在是太多,再加上王氏又一直病着,没人去镇上进货,也没人有心情剪纸做那铜钱烧纸,这才搁置了。 小两口不知道的是,王氏上次确实被吓得不轻,但真正不卖纸钱的原因是褚大伯一家糟心事太多,王氏一直病着,没人进货,也没人做纸钱,这才搁置了。
褚岩想了想问道:“婶子可知道我那大伯家的棺材铺,可是又开始卖纸钱了?” 褚岩问胖婶儿,大伯家的棺材铺是不是又开始卖纸钱了。
胖婶儿闻言一拍大腿:“奇怪就奇怪在这了,我也觉得是那边搞的鬼,还特意去瞧了眼,可是他们那边铺子里只有棺材啊,没见到他们卖纸钱啊!” 胖婶儿说奇怪就在这里,她也觉得是那边搞的鬼,但他们铺子里只有棺材,没见到卖纸钱的。
沈慕容百思不得其解:“这就奇怪了,要是大伯娘那边的铺子不卖纸钱,那又是什么人故意造谣生事的? 怎不会真的是什么祖先集体托梦吧!” 沈慕容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大伯娘那边不卖纸钱,那是什么人故意造谣?难道真的是祖先集体托梦?
褚岩也道:“这事儿要是单就一家说了,还有点可能是真的,突然这么多人都这么说,那就肯定是假的了!” 褚岩也说,如果只是一家说,还有可能是真的,突然这么多人说,那肯定是假的。
胖婶儿也很是纳闷:“褚岩说得没错,那几户之前又不是没买过你家的纸钱,一直都啥事儿没有啊! 可是我也特意打听了,除了你们大伯家那边,这附近村子也没有哪家要新开铺子卖纸钱的啊!” 胖婶
雪上加霜
屋漏偏逢连夜雨,腊月初褚雷镇上的私塾那边,再次传来了坏消息,私塾的先生不肯继续让褚雷在私塾里念书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腊月初,褚雷的私塾传来消息,先生不肯让他继续念书了!
事情还要从几日前说起,褚雷这次落榜归家的途中,曾回到过镇上念书的私塾去取自己留在那的东西。 那时先生见他烦闷不已,还特地关照他可以先安心在家调整心态,到明年私塾开课前,都不必再来私塾,当时褚雷对这事儿并未多想。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褚雷落榜回家时,曾去私塾取东西,先生让他安心在家调整心态,明年开课前不用来私塾,褚雷当时没多想。
可褚大伯一家自那之后祸事不断,家里的气氛更是差到了极点,褚雷在家里待着,实在是觉得压抑烦闷。 便想借着去镇上私塾给先生送孝敬的名义,出去清净几天。 但褚大伯一家祸事不断,气氛极差,褚雷在家里感到压抑烦闷,想借送孝敬的名义去私塾清净几天。
大乾推崇读书兴邦,全国上下重视学文科举,教书先生的身份与地位自然便水涨船高,一年里各个节日庆典,学生们都会上门为先生送上孝敬,一年中最是隆重的新春更是不能例外。 大乾推崇读书,重视科举,教书先生地位很高,一年里学生们会在节日送孝敬,春节更是如此。
一般学子们会赶在三十儿前的几天登门拜访,像褚雷今年这般才腊月出头便上门送孝敬的实在是少见。 不过倒也不算什么失礼的事情,因此当褚雷提出叫王氏准备给先生的孝敬的时候,褚大伯一家倒也没有过多的询问。 一般学子会在三十前拜访,像褚雷这样腊月初就送孝敬的很少见,褚大伯一家也没多问。
王氏按照往年的惯例,将要送给为先生的孝敬一一准备齐全,清晨又亲自送了褚雷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本以为长子会像他说的那般,先要到各位先生的住处送孝敬,之后还有与三五同窗聚上一聚,怕不是要有个五六日才能归家,可谁想还不到半下午,褚雷便已经回到了自家院门前,不仅如此,就连早上刚装上了牛车的那些孝敬,也都原封不动地被一起带回来了! 王氏准备好孝敬,送褚雷坐牛车去镇上,本以为他要过几天才回来,可谁想半下午他就回来了,孝敬也都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
王氏中风的毛病留下了后遗症,手脚做活儿什么的都没受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有脸上最为突出,每次开口说话前,嘴角和半张脸都会忍不住地先抽搐两下。 见此情景心里一急,脸上更是抽搐起来没完,半晌才问出一句:“这,阿雷啊,这是咋了?你咋还把给先生的孝敬都带回来了?” 王氏中风后有后遗症,说话前脸会抽搐,她着急地问褚雷发生了什么事。
褚雷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暴躁,阴沉着脸丢下了一句:“先把东西拿进来!” 便头也不回地扭身进了院子。 褚雷心情更加暴躁,阴沉着脸让王氏先把东西拿进来。
王氏赶忙将牛车上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来不及一一放进房间内,随意丢在了院子的一角,关上院门便跑上前追赶褚雷:“阿雷,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可是去的路上出啥事儿了?” 王氏卸下东西,随意丢在院子一角,关上门追问褚雷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不肯收!让都拿回来,不仅是东西,我今儿后也不用再去镇上私塾了!” “啥?这是为啥啊!是嫌咱们家今年送的孝敬少了?我这就去找他们去,凭啥不让你去私塾了!这不是断你前程呢嘛!” “先生不肯收!让都拿回来,我以后也不用去私塾了!”王氏问为什么,是不是嫌孝敬少了,要去理论。
褚雷想起今儿他去送孝敬时,那先生说的话,心中满是愤恨,既恨那私塾跟先生丝毫不念及旧情,又恨自己为何一再落榜,叫人耻笑! 褚雷想起先生说的话,心中愤恨,恨私塾不念旧情,又恨自己一再落榜。
他自从二十岁考中了秀才后,便一直在这家私塾念书,如今已经差不多有近十年了,这十年来,无论是正常的科举考试,还是因着什么事儿,朝廷临时增加的恩科,前前后后他都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可就是不中! 他自从二十岁考中秀才后,一直在这家私塾念书,近十年参加了很多次科举考试,可就是不中!
现如今就连镇上的私塾都要对他拒之门外了,褚雷至今还记得那私塾先生说的每一个字:“你如今在咱们这私塾学了也有小十年了,该学的知识,怕是你掌握得比我都要牢固,如今我已经没什么能再教给你的了,你只需回家自行温习功课就成,便就不要再浪费家里的银钱了!” 现如今私塾都要拒他于门外了,褚雷记得先生说他掌握的知识已经很牢固了,回家温习功课就行,不要浪费银钱了!
褚雷哪里听不出私塾跟先生的意思,说什么他掌握得好,没什么能教的,
另辟蹊径
小两口商量了个大概,都觉得这想法似乎可行,可对于村里丧葬方面的一些习俗,到底还是没有年长些的长辈们熟识,趁着次日吃早饭的功夫,忙和褚三叔说了说。 小两口觉得组建丧葬队的想法可行,但对村里丧葬习俗不熟悉,第二天早饭时和褚三叔商量。
“组织个丧葬队?村里谁家要是有丧事,都是找自家的亲戚或者是左右邻居帮忙的,真能有人找咱们去?” “组织丧葬队?村里丧事都是亲戚邻居帮忙,真会有人找咱们?”褚三叔疑惑。
沈慕容解释了下自己的想法:“三叔,村里丧葬的习俗,我确实是知道的不多,也是听说有个不能白请人帮忙的说法,才动了心思。 想着要是自己到处找人帮忙,搭人情不说,这银钱一样也不少花,更何况还当误时间,若是有这种只谈好价钱就能帮着解决事情的,想来应该是会有买卖上门的。” 沈慕容解释说听说不能白请人帮忙,自己找人帮忙费人情费钱,如果只谈价钱就能解决事情,应该会有市场。
褚岩也道:“三叔,阿容说的有一定道理,就像这次赵成家里找人帮忙的时候,似乎并不是十分顺利,具体原因我倒是没有细问,估计是有的人家并不想帮这种忙。” 褚岩也说赵成家找人帮忙时并不顺利,估计有的人家不想帮这种忙。
褚三叔点点头:“确实,虽说红白事儿,这村里谁家都得有上几次,可白事儿不像红事儿,大家伙儿都赶着上门沾喜气,碰上白事儿要不是关系十分亲厚的,多半都嫌晦气,是不愿意多掺和的。 老话儿讲究个百天内不能戴重孝,至亲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旁人。 赵家老爷子这种寿终正寝的还能好些,要是碰到那种年纪轻轻就横死的,有些人家甚至都不愿意让你上门,这也是为啥白事儿不能白白找人帮忙,给这个铜板是为了表示下主家的歉意,叫人家回去后割些肉打壶酒,吃上一顿大荤算是冲冲晦气。” 褚三叔点头说白事不像红事,大家不愿沾晦气,关系不亲厚的更不愿意掺和。老话说百天内不能戴重孝,至亲尚且如此,更何况旁人。如果是年轻人横死,有些人家甚至不愿意让你上门,所以白事不能白白找人帮忙,要给铜板表示歉意,让人家回去后割肉喝酒冲晦气。
沈慕容听后,觉得三叔的说法恰恰印证了自己的想法:“那这么说,咱们组建个丧葬队的想法,还是有能组建起来的可能性喽?” 沈慕容觉得三叔的说法印证了自己的想法,组建丧葬队还是有可能性。
褚三叔倒不曾质疑过小两口,能不能靠着自己把这所谓的丧葬队给建立起来,只是心中有些旁的顾虑罢了:“组织个丧葬队应该不难,再富庶的地方,也都有那日子过不下去的人家,只要肯出钱,总会能找到人的,就是……咱们如何知道谁家将会有白事儿,总不能挨家挨户地告诉,或是听说了就直接带着人上门吧?” 褚三叔不质疑小两口能不能组建丧葬队,只是担心如何知道谁家有白事,总不能挨家挨户地告诉,或者听说了就直接上门吧?
褚三叔的顾虑沈慕容确实还没考虑过,想了想似乎确实有些不好办,难道真的挨家挨户地去跟人家说:我家组建丧葬队了,你家要是死人了,就找我们来搭灵棚、挖墓地,有优惠哦! 褚三叔的顾虑沈慕容还没考虑过,难道要挨家挨户地说我家组建丧葬队了,你家死人就找我们?
就像在诅咒别人家里出事儿一样,要是听说了直接上门好像更离谱,人家家里正伤心着呢,他们兴高采烈地上门要搞钱? 怕是生意还没做成,就先被人打死了! 就像诅咒别人家里出事一样,听说了直接上门更离谱,人家正伤心呢,他们兴高采烈地上门要搞钱?怕是生意没做成,就先被打死了!
沈慕容点点头:“三叔说得有道理,咱们确实得好好想个既能让人接受,又能把咱们组织了丧葬队的事儿广而告之的办法。” 沈慕容点头说三叔说得对,要好好想个既能让人接受,又能广而告之的方法。
褚岩宽慰妻子道:“无妨,阿容这般聪慧,总能想到的。” 褚岩安慰妻子说阿容聪慧,总能想到的。
褚三叔也道:“是呢,是呢,总归是个好想法,可以先做着看看,万一要是不行,咱们也不搭什么,不是还有个纸钱铺子在嘛。” 褚三叔也说是好想法,可以先做着看看,不行还有纸钱铺子。
在一旁听了半天兄嫂和三叔说话的褚沐,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粥,随后说道:“阿嫂只管在家照看正正便是,有什么活儿要做,可以吩咐给我。” 一旁听了半天的褚沐说阿嫂在家照看正正,有什么活可以吩咐他。
“堂嫂,还有我。” “成啊,那就谢谢咱们阿沐和璇楚了!” “堂嫂,还有我。”“好,谢谢阿沐和璇楚!”
想法得到了家里人的支持后,沈慕容反倒不着急立刻就要实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才是正理,褚三叔说得对,纸钱铺子是他们的根基,马上要到的清明节同样重要。 想法得到家人支持后,沈慕容反倒不着急实施了,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才是正理,纸钱铺子是根基,清明节也很重要。
清明节前夕,纸钱铺子像往年一样忙得不行,正正还小,眼下还不能抱到铺子里去,沈慕容是能带着他留在屋内,前面铺子大多时候都是褚岩和璇楚在忙,褚三叔则是看顾着后院的纸元宝作坊。 清明节前夕,纸钱铺子像往年一样忙碌,沈慕容在家照顾正正,褚岩和璇楚在铺子里忙,褚三叔在后院照看作坊。
这日趁着正正睡得正香,沈慕容便打算去铺子和后院给褚三叔和褚岩送些吃食和茶水,眼下正正虽然马上就三个月了,平日醒着的时候也总是会扭来扭去地四下观察,可除了那次借着狸花的爪力翻了次身,便再没有成功过,沈慕容又将他放在了那个褚岩特制的摇床里,倒也不怕他突然醒来会摔到。 趁正正睡得正香,沈慕容去铺子和后院给褚三叔和褚岩送吃食和茶水。
在铺子帮着忙活儿了会,又被来买纸钱的婶子大娘拉着聊了半晌,沈慕容便起身回了院子,刚蹑手蹑脚地推开屋门,就见正在摇床里的正正突然动了两下,还不等沈慕容反应,原本正趴在炕柜上假寐的狸花,就先一步跳了下来。 沈慕容在铺子帮忙,又被婶子大娘拉着聊了半天,回屋后看到正正动了两下,狸花跳了下来。
随后便发生了让沈慕容再次感到惊奇的一幕,许是平日里看多了褚岩跟沈慕容轻推摇床哄正正的场景,狸花直接有样学样,抬起整个上半身,用两只后脚站立在炕上,随后两只前爪
恶人自有恶报
沈慕容是第二天睡起来之后,才从褚岩跟褚江那小两口嘴里听说了事情的全过程的,结果简直是出乎意料的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见昨晚的场景。 沈慕容第二天起床后,听褚岩和褚江小两口说了事情的经过,结果出乎意料的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到昨晚的场景。
低头看了看自己愈发浑圆的肚子,轻声叮嘱还未出世的小豆丁道:“听见没,你阿娘我昨晚可是为了你放弃了,相当有意思的事情啊,咱娘俩打个商量,你出来的时候,少折腾我几下可好?” 沈慕容看了看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轻声对未出生的孩子说,为了你放弃了很有意思的事情,咱们商量一下,你出来的时候少折腾我几下好吗?
肚子里那个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反对,沈慕容话音刚落,便见肚子上出现了个小凸起,也不知道是婴儿的小手还是小脚,似乎是在回应他阿娘,看得屋里的几人啧啧称奇。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在回应沈慕容,肚子上出现了一个小凸起,不知道是小手还是小脚,屋里的人啧啧称奇。
正说笑着,就听见似乎有人在敲自家院门,已经放假在家的褚沐忙跑了出去开门:“表姊,表兄!” 正在说笑,听到有人敲门,褚沐跑出去开门。
蒋全上前给褚沐介绍身后的男人:“阿沐,这是丁大哥!” 蒋全给褚沐介绍身后的男人。
“丁大哥!” “丁大哥!”褚沐问候。
西厢的几人见是蒋家姊弟和丁振来了,也忙起身打招呼:“丁大哥这是衙门放假,回来过年的?” 西厢的人见是蒋家姐弟和丁振来了,也忙起身打招呼。
丁振笑着应道:“衙门还没放假,不过是我多请了几天的假,今儿一早回来的,听姑母学了你家的事儿,想过来瞧瞧,就去问了蒋姑娘跟蒋全老弟。 这事儿说来我也有责任,当初该在村里给你们解释一下的,不然哪能叫人钻了空子!” 丁振笑着说衙门还没放假,请假回来看望,听说了褚家的事,他也有责任,当初应该在村里解释一下,不然也不会被人钻空子。
“丁大哥快别这么说,你是例行公事,案子办完了,真凶落网,我跟阿容也被放了回来,哪还需要特意解释什么。” 褚岩说丁大哥是例行公事,真凶落网,他们也被放了回来,不需要特意解释什么。
沈慕容也附和道:“可不嘛,就算没有这事儿,他们也定会编出来个旁的理由,来捣乱的!” 沈慕容也说是,就算没有这事,他们也会编出其他理由来捣乱。
蒋莎今儿一早也听蒋全学了昨晚的事儿,很是替褚岩小两口开心:“昨儿要不是得看顾小宝,我也想跟着阿全一起过来来着,真该亲眼看看那些人的倒霉样。 阿娘还说呢,你们非不叫他们来帮忙,不然她非得好好教训一下那王氏才行!” 蒋莎也听说了昨晚的事,替褚岩小两口开心,要是不用照顾孩子也想去看看那些人的倒霉样。
“别说你姨母了,外婆跟几位舅舅那边,我们是连提都没提的,就连隔壁的堂叔堂婶儿,还有堂爷爷堂奶奶,我们本来也都不想折腾的,毕竟是大晚上的,天气还冷,可到底还是拗不过,堂奶奶非说老褚家的事儿,不能少了她,姨母姨夫又不在本村,何必折腾这一趟呢!” 褚岩说外婆和舅舅那边都没提,连堂叔堂婶和堂爷爷堂奶奶都不想折腾,可是堂奶奶非说老褚家的事不能少了她,姨母姨夫不在本村,没必要折腾。
“好在这事儿终于是解决了……” “好在这事儿终于解决了……”
正说着,门外便又传来了敲门声,小两口猜测是不是听见了消息赶来的崔家人,或者是沈家也说不定。 结果一开门,外面的人属实是有些超出了众人的预料,正是昨晚被吴村长勒令,要在一个月内搬出靠山村的王氏婆媳跟褚阿奶!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小两口猜测是不是崔家人或者沈家,结果是王氏婆媳和褚阿奶!
沈慕容没有把两人请进院子里的打算,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又何必非要来那假惺惺的一套! 沈慕容没有请两人进院子的打算,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没必要假惺惺的。
褚阿奶见小两口压根就没有把她往里请的意思,瞬间掉了脸色,还是被一旁的王氏拉了下袖子,才反应过来,他们今儿过来是来求人的。 褚阿奶见小两口没有请她进院子的意思,瞬间变了脸色,被王氏拉了一下袖子才反应过来,她们是来求人的。
两人其实是从吴村长家里过来的,之前他们一家子还去了褚族长那,就是想再求求情,想叫吴村长收回那个叫他们搬出村子的话,可奈何他们一家子苦苦哀求了许久,都没能让对方收回昨夜的话,褚阿奶便说这事儿的根源在褚岩两人身上,兴许只要他们松了口,村长跟族长便能同意了。 两人是从吴村长家里过来的,之前还去了褚族长那里,想求情让吴村长收回让他们搬出村子的话,可是他们一家子苦苦哀求了很久,都没能让对方收回昨夜的话,褚阿奶便说这事儿的根源在褚岩两人身上,也许只要他们松了口,村长和族长就能同意了。
可褚大伯家的男人们却没一个肯拉下脸来求褚岩跟沈慕容的,实在拗不过,最后只能兵分两路,男人们带着怨气归了家,女人们跑到褚家老宅门前,想着无论怎样,都得叫着两口子松口,不然他们就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可是褚大伯家的男人没有一个肯拉下脸来求褚岩和沈慕容的,实在拗不过,最后只能兵分两路,男人们带着怨气回家了,女人们跑到褚家老宅门前,想着无论怎样,都得让这两口子松口,不然她们就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阿岩,沈氏,我们……你大伯娘跟李氏是来给你们赔不是的!昨儿的事儿,确实是她们不对,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阿奶跟你们保证,以后肯定再也不碰纸钱的买卖了,都是你们的成不成?” 褚阿奶说大伯娘和李氏是来赔不是的,昨天的事是她们不对,让褚岩和沈氏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肯定不再碰纸钱买卖了。
王氏也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再也不插手了,不卖纸钱了,我们错了,你们就行行好吧,咱们可是一家人,咋能真把自家人赶出村子去啊!” 王氏也附和说是,她们再也不插手了,不卖纸钱了,她们错了,求褚岩和沈氏行行好,她们是一家人,怎么能真把自家人赶出村子呢?
事情已经定下了,沈慕容并不想跟他们再多做纠缠,也没了跟他们争论掰扯的心思,只是淡淡地道:“阿奶跟大伯娘找错人了,让你们搬出村子的不是我们。” 事情已经定下了,沈慕容不想和她们纠缠,只是淡淡地说找错人了,让她们搬出村子的不是她们。
王氏见沈慕容不接茬,心中又急又气,话随着性子便脱口而出:“怎么就不是……” 王氏见沈慕容不接茬,心中又急又气,脱口而出说怎么不是。
可刚说了一半又惊觉不对,忙改口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事儿虽然不是你们定的,可好歹是因为你们铺子的事儿不是吗,只要你们肯松口,村长跟组长那边一定没问题的!” 可是刚说一半又惊觉不对,忙改口说不是那个意思,这事虽然不是她们定的,可是因为她们铺子的事,只要她们肯松口,村长和族长那边一定没问题!
“我已经说了,这事儿不要来找我们,我们没那么大的本事,阿奶跟伯娘请回吧!” “我已经说了,这事不要来找我们,我们没那么大的本事,请回吧!”
沈慕容说罢,便要退回院子,却被猛然冲到前面的李氏给打断了:“沈氏,你不要太过分,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谁
万事俱备
褚家老宅的端午节,一向都过得隆重又欢乐,只要是听说过的习俗,像是什么包粽子,饮雄黄酒,佩戴香囊五彩绳,挂艾草等等,沈慕容都会给家里人安排上,节日的氛围感必须拉满。 褚家老宅的端午节,一向过得隆重又欢乐,只要听说过的习俗,沈慕容都会给家里人安排上,节日的氛围感必须拉满。
尤其是今年家里新添了人口,正正小朋友又格外受长辈们的喜爱,使得褚家老宅今年的端午节显得格外的热闹。 尤其是今年家里添了新人口,正正小朋友格外受长辈们的喜爱,褚家老宅今年的端午节显得格外热闹。
欢乐热闹的氛围总是特别容易感染他人,连带着褚家附近的几户人家,也跟着有样学样,端午的味道一下变得更浓郁了。 欢乐热闹的氛围总是容易感染他人,连带着褚家附近的几户人家,也跟着有样学样,端午的味道一下变得更浓郁了。
不少村里人见了都要感叹一句,怎么觉得自打把那褚老大一家子赶出了靠山村,怎么感觉整个村子都和谐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少村里人见了都要感叹一句,自从把褚老大一家赶出靠山村,感觉整个村子都和谐了不少!
过了端午节,小两口休整了两日后,便比往年提起开了铺子。 过
意外之喜
林秋怡走了,坐上了去往镇上的牛车,随身只带了来时的那个小包裹,还有对未来满腹的憧憬和忐忑。 林秋怡坐上牛车走了,只带了来时的小包裹,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忐忑。
沈慕容望向刚从外面进来的褚岩问道:“人都走了?” 沈慕容问刚从外面进来的褚岩:“人都走了?”
“嗯,都送走了,堂婶儿和褚江两口子,还特意去送了趟林秋怡,人这会儿该是已经坐上去镇上的牛车了。” 褚岩说是,堂婶和褚江两口子特意去送了林秋怡,人应该已经坐上牛车去镇上了。
沈慕容点点头:“她方才与我说了许多,是个可怜的,不过好在已经都过去了,以后只需为了自己活就够了!” 沈慕容点头,说林秋怡和她说了许多,是个可怜人,不过以后只需要为自己活就够了!
褚岩伸手拥过妻子:“嗯,咱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褚岩拥抱妻子,说他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正说着原本还在一旁的摇床里熟睡的小正正,忽然挥舞着小手小脚醒了过来,嘴里还配合地哼哼着,褚岩连忙将他抱起轻哄着。 正在这时,原本在摇床里熟睡的小正正醒了过来,挥舞着小手小脚,嘴里还哼哼着,褚岩连忙抱起他轻声哄着。
“刚阿娘把正正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便没有喂他,兴许是饿了。” 沈慕容说刚阿娘把正正抱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没有喂他,也许是饿了。
沈慕容说着伸手欲接过褚岩怀里的正正,许是不小心弄松了包裹正正的小被子,就看见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地上,待她将正正重新包裹好,褚岩已经将东西从地上捡了起来,是几张折在一起的纸。 沈慕容说着要接过褚岩怀里的正正,不小心弄松了包裹正正的小被子,看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褚岩捡起来一看,是几张折在一起的纸。
“这是……大伯家的房契,还有地契!” “这是……大伯家的房契和地契!”
褚岩有些震惊不解地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妻子看,一共四张纸,分别是褚大伯家村尾宅院的房契,五亩耕地的地契,一份落款处签了褚阿爷和林秋怡名字的买卖契约,外加一封林秋怡写给褚家人的信。 褚岩震惊不解地把手里的东西给妻子看,一共四张纸,分别是褚大伯家村尾宅院的房契、五亩耕地的地契、一份签了褚阿爷和林秋怡名字的买卖契约,还有一封林秋怡写给褚家人的信。
信上再次写到了林秋怡对褚家人的感激,若不是这一家子,她怕是早就冻死在那个腊月里的清晨了,也提到她最近除了在考虑今后如何生活的问题之外,便一直在想怎么能向褚家众人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信上再次写了林秋怡对褚家人的感激,若不是这一家人,她可能早就冻死在那个腊月里的清晨了,还说她最近一直在考虑如何报答褚家人。
又称她自己无意间得知了褚大伯一家和小两口之间的事儿,看着那一家子被赶出村子,很是替小两口开心,高兴之余也终于想到了自己该如何表示感谢,索性便买下了褚大伯家的宅院和耕地“物归原主”。 她还说自己无意间得知了褚大伯一家和褚岩小两口之间的事,看到那一家子被赶出村子,很替他们开心,也终于想到了该如何报答他们,于是就买了褚大伯家的宅院和耕地“物归原主”。
最后林秋怡还写到,在买卖宅院和耕地的这件事上,褚大伯一家子并没能占到自己的便宜,不仅如此,许是因为根本就无人问津的关系,她最后是用了低于正常价近三成的价格将宅院和耕地买下的,叫沈慕容不必有心理负担,坦然收下便可。 最后林秋怡还写到,在买卖宅院和耕地这件事上,褚大伯一家子没能占到她的便宜,而且因为没人问津,她以低于正常价格三成的价格买下了宅院和耕地,让沈慕容不必有心理负担,坦然收下就行。
“一定是刚才林姑娘抱正正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放进去的,这些东西要怎么办?” “一定是刚才林姑娘抱正正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放进去的,这些东西怎么办?”
褚岩拿着这四张颇有些分量的纸,也陷入了两难:“不知那牛车走出去多远了,若是现在赶车去追的话,还追不追得上,她可和阿容你说了要去哪里落脚?” 褚岩拿着这四张颇有些分量的纸,也陷入两难,不知道牛车走了多远,现在赶车去追是否还来得及,林秋怡是否和沈慕容说了要去哪里落脚。
沈慕容摇摇头:“不曾,只说了想去镇上或者县里做些小生意,旁的并没有提起来过,我光顾着和她聊天了,根本就没注意到。” 沈慕容摇头说没有,只说了想去镇上或者县里做些小生意,其他的没提,她只顾着聊天了,根本没注意到。
褚岩将那四张纸重新折了起来,宽慰妻子道:“无妨,咱们先替她收着便是,镇上、县里都离得不远,总能再遇见的。” 褚岩把那四张纸重新折起来,安慰妻子说没关系,先替她收着,镇上和县里离得不远,总能再遇到的。
沈慕容点点头,自己跟林秋怡的接触虽算不上多密切,可对她的性格也算是知晓了个大概,她那人防备心有些重,不想有太多牵扯,
另辟蹊径
四个人出门,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只狸花猫,褚三叔看向那只自己刚伸了手去摸,就直接跳下了牛车,像是巡视领地一般在院子里闲逛的狸花猫问道:“哪来的猫啊?” 四个人出门,回来的时候多了一只狸花猫。褚三叔看着在院子里闲逛的狸花猫,问:“哪来的猫啊?”
褚岩看着那猫,有些好笑地答道:“是栖禅寺里的师傅养的,也不知怎么一直粘着阿容,师傅心善,就让我们把它给带回来了。” 褚岩笑着说:“是栖禅寺里的师傅养的,不知道怎么就一直粘着阿容,师傅心善,就让我们把它给带回来了。”
褚三叔觉得新奇,又朝着狸花瞧了瞧,随后打趣道:“想不到还是只有佛缘的猫,既然带回来了,那就好生养着吧,也不算辜负了它对慕容的喜欢。” 褚三叔觉得新奇,看着狸花打趣道:“想不到还是只有佛缘的猫,既然带回来了,那就好好养着吧,也不算辜负了它对慕容的喜欢。”
说话的功夫,沈慕容已经将留在隔壁院子的正正抱了回来,小两口是喂过正正后才出门的,一来一回花了一个多时辰,正正刚一被抱进阿娘的怀里,就开始用小脑袋在沈慕容胸前磨蹭,显然是已经饿了,顾不得其他,沈慕容抱着正正直奔屋子,打算先把小正正喂饱了再说。 沈慕容把留在隔壁院子的正正抱了回来。小两口出门前喂过正正,一来一回花了一个多时辰。正正一被抱进阿娘的怀里,就开始用小脑袋在沈慕容胸前磨蹭,显然是饿了。沈慕容抱着正正就回屋了,打算先把正正喂饱。
等沈慕容喂过了正正,狸花已经将前后院甚至堂屋和西厢都转过一圈了,回到前院没见到沈慕容,便仰着头看向刚从后院拴好牛的褚岩,喵喵叫了两声,似是再问:“人呢?” 沈慕容喂饱正正后,狸花已经把前后院和堂屋西厢都转遍了。回到前院没看到沈慕容,就仰着头看着刚从后院拴好牛的褚岩,喵喵叫了两声,好像在问:“人呢?”
褚岩瞧了瞧自己和妻子的房门,又看了看地上的狸花:“正正还太小,你暂时不能进东厢房,就先在西厢吧。” 褚岩看了看自己和妻子的房门,又看了看地上的狸花说:“正正太小,你暂时不能进东厢房,先在西厢待着吧。”
说罢弯腰抱起了地上的狸花,将它送去了西厢,随后自己转身返回,谁知就在推开东厢房门的那一刻,猛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腿边窜进了屋子,褚岩连忙进屋,就见狸花已经蹲在地上冲着炕上的沈慕容喵喵叫了! 褚岩把地上的狸花抱起来送去西厢,然后转身返回。没想到刚推开东厢房门,就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腿边窜进了屋子。褚岩连忙进屋,看到狸花已经蹲在地上,冲着炕上的沈慕容喵喵叫了!
对于狸花,沈慕容和褚岩的想法是一致的,定是要好好养着它的,只是眼下正正还太小,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对小婴儿有什么不好影响,暂时先不放它进他们的卧室是最好的选择,可在褚岩尝试过多次将狸花抱到西厢,却又被它重新跑回来之后,小两口终究还是心软放弃了。 对于狸花,沈慕容和褚岩都想好好养着它。只是正正太小,他们不确定狸花会不会对婴儿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暂时不让它进卧室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褚岩试了很多次把狸花抱到西厢,它又跑回来了,小两口还是心软放弃了。
“褚岩,要不咱们给它洗一洗,就让它待在这屋吧,可能是换了新环境有些怕,左右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在正正身边的,我会看着狸花的,不叫它离正正太近。” “褚岩,要不我们给它洗一洗,就让它待在这屋里吧,可能是换了新环境有点怕,反正我大多数时候都在正正身边,我会看着它的,不让它离正正太近。”沈慕容提议道。
褚岩点点头:“听阿容的,那我现在就去灶房打
万事俱备
围观的见褚大伯那一家子碍眼的都跑了,便有人动了动心思,想跟褚岩小两口恢复下关系,殷勤地上前问道:“褚家小媳妇儿,你们家铺子今儿还开不开了?我们这过年祭祀的纸钱还没买呢,你们行个方便呗,让我们买点,也省着我们还要再跑到镇上一趟了!” 看到褚大伯一家子走了,有些人心思活络了起来,想和褚岩小两口恢复关系,殷勤地问道:“褚家小媳妇儿,你们家铺子今天还开不开门啊?我们过年祭祀的纸钱还没买呢,你们行个方便,让我们买点,省得我们还要跑到镇上一趟!”
见有人上前套近乎,忙又有人跟了过来:“是啊是啊,就等着你们家铺子开门,我们好买纸钱呢,要说这十里八村的,就连镇上的纸钱都没你们的好!” 看到有人套近乎,又有人跟了过来:“是啊是啊,就等着你们家铺子开门,我们好买纸钱呢,要说这十里八村的,就连镇上的纸钱都没你们的好!”
沈慕容眨了眨眼睛,属实是没想到这变化来得如此之快:“褚岩,你说呢?” 沈慕容眨了眨眼,没想到这变化来得这么快:“褚岩,你说呢?”
褚岩原是想着妻子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不差几天便要过年了,村里该买纸钱的怕也都买得差不多了,索性年前就不开门了,他好好在家陪着妻子待产,沈慕容也是知晓他的想法的,只是如今这般,说是一日都不开,好像又太驳大家的面子了。 褚岩原本想着妻子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村里该买纸钱的可能也买得差不多了,干脆年前就不开门了,他好好在家陪妻子待产。沈慕容也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一天都不开门,好像又太不给面子了。
褚岩自然明白了妻子问话背后的含义,宠溺地笑了笑,随后道:“那就明日开一天,谁家要是有需要,来买就是。” 褚岩明白妻子问话的意思,宠溺地笑了笑说:“那就明天开一天,谁家有需要的就来买。”
小两口如约在第二日将铺子开了门,确实有不少村里人过来捧场,边买纸钱边像老朋友一般,聊一聊各家的琐事,仿佛几日前的那场风波,从未出现过一般。 小两口第二天如约把铺子开了门,确实有不少村里人来捧场,一边买纸钱一边像老朋友一样,聊着家里的琐事,仿佛几天前的风波从来没有发生过。
也正因为这些婶子大娘们的热情,小两口还从中得知了褚大伯一家昨日之后的又一个大八卦,原来从小两口这落荒而逃后,褚阿奶跟王氏回去便将在老宅丁振说的那些话,学给了家里其他人听,作为褚家念书时间最长,也是见识最广的那个,这种事儿家里一般都会问问褚雷的看法。 也因为这些婶子大娘的热情,小两口还听到了褚大伯一家昨天之后的又一个大八卦。原来从褚岩小两口家落荒而逃后,褚阿奶和王氏回去就把丁振在老宅说的话告诉了家里其他人。作为褚家读书时间最长、见识最广的人,家里一般都会问问褚雷的看法。
褚雷听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阿娘,你确定那人真是县衙里的捕头吗?会不会是褚岩他们故意找来吓唬人的!” 褚雷听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阿娘,你确定那人真是县衙里的捕头吗?会不会是褚岩他们故意找来吓唬人的!”
这事儿王氏确实是不甚清楚,可褚阿奶却记得清清楚楚的:“就是他没错,那次就是他穿着衙门里的衣裳,带了一队人把褚岩跟沈氏给带走的!” 这件事王氏确实不清楚,但是褚阿奶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没错,上次他穿着衙门里的衣服,带了一队人把褚岩和沈氏给带走的!”
褚大伯还存了些侥幸心理,犹豫道:“就算是真的捕头,也没啥事儿吧,这事儿村里都做了决断了,他还能再跑回县衙,带人来找咱们吗?应该也不是啥大罪吧?” 褚大伯还抱有侥幸心理,犹豫着说:“就算真是捕头,也没什么事吧,这件事村里都已经做了决断了,他还能跑回县衙,带人来找咱们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罪吧?”
可听了褚阿奶的肯定答复后,褚雷的脸色却更+严峻了,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我虽对这衙门的律法不太了解,不知道到底有没有那捕头说的那些刑法,可是要知道,这整个行安县最大的就是县令了,这个姓丁的捕头看样子又似乎跟褚岩他们交好,若是他真的在县令大人面前,说些对咱们不利的话,惹怒了这一县之长,到时候随便给咱们按个罪名,便能将咱们全家都发落了!有没有律法依据,是不是真的犯了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权力在谁的手里,谁就能说什么是什么!” 听了褚阿奶肯定的答复后,褚雷的脸色更严峻了,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我虽然不太了解衙门的律法,不知道有没有捕头说的那些刑法,可是要知道,整个行安县最大的就是县令,这个姓丁的捕头看起来和褚岩他们关系很好,如果他在县令大人面前说我们不利的话,惹怒了县令,随便给我们安个罪名,就能把我们全家都发落了!有没有法律依据,是不是真的犯罪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力在谁的手里,谁就能说了算!”
褚阿爷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慌了手脚:“啊!这,这如何是好?” 褚阿爷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慌了手脚:“啊!这,这该如何是好?”
“搬家吧,不要再去那夫妻俩面前晃悠了,把这宅院跟耕地都卖出去,尽快搬出村子!” “搬家吧,不要再去那对夫妻面前晃悠了,把宅院和耕地都卖出去,尽快搬出村子!”
纵使再不情愿,可见褚雷说得这般严重,褚大伯一家也只好妥协,可临近年关,别说把自家的宅院和耕地卖出去了,光是要去其他村子找个暂时能容下这一大家子的住处,都成了问题,这要紧的时候,王氏想起了在邻村住着的自家闺女儿褚芳。 即使再不情愿,看到褚雷说得这么严重,褚大伯一家也只好妥协。可是临近年关,别说把宅院和耕地卖出去了,光是去其他村子找个能暂时容纳他们一家人的住处都成了问题。紧要关头,王氏想起了住在邻村的女儿褚芳。
褚芳她婆家人口少些,院子里应该能有空屋子,哪怕只有个两三间呢,先叫他们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能让他们尽快搬出靠山村,随后再慢慢寻摸新住处那也是成的。 褚芳婆家人口少,院子里应该有空房间,哪怕只有两三间呢,先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能让他们尽快搬出靠山村,然后再慢慢找新的住处也是可以的。
王氏想得不错,便开口提了提,褚阿爷虽觉得到孙女的夫家去借住,有些说不出口,可眼下也没有旁的好法子,跟丢脸比起来,还是保命更重要些! 王氏想得不错,便说了出来。褚阿爷虽然觉得去孙女夫家借住有些说不出口,可是现在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和丢脸比起来,还是保命更重要!
这事儿是王氏去办的,她本以为办成这事儿最大的阻力,该是在褚芳的婆婆马老太太身上的,可谁想她连马家人都没见到,刚跟褚芳说了前因后果和一家子想来的借助的想法,便直接被褚芳给挡了回去。 这件事是王氏去办的,她原本以为最大的阻力是褚芳的婆婆马老太太,可是没想到她连马家人都没见到,刚和褚芳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一家人想来借住的想法,就被褚芳直接拒绝了。
褚芳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阿娘,板着脸质问道:“阿娘你咋想的!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褚芳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娘,板着脸质问道:“阿娘,你咋想的!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你这孩子,你说啥呢,我咋害你了!” “你这孩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害你了!”
“你还不是害我,你们都叫那衙门里的捕头给记恨上了,靠山村都不敢留着你们了,你居然还想上我这来住,你
喜得贵子
正月初八这天,在众人的期盼中,沈慕容肚子里的孩子终于降生了! 沈慕容的娃,终于在正月初八这天,伴着众人的期盼,呱呱落地了!
一大早,沈慕容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便由褚岩扶着在屋里慢慢走动,这是沈母教她的方法,不仅能帮助消化,更重要的是适当活动,有利于生产。 正月初八一大早,沈慕容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由褚岩扶着在屋里溜达,这是她娘教的,说这样能帮助消化,也能适当地活动活动,更有助于生产。
小夫妻俩正有说有笑地散步,沈慕容突然感觉小腹一阵抽痛,下意识地弯下身子,用手轻轻扶住肚子。褚岩见状,连忙关切地问:“怎么了,孩子又踢你了?要不要坐下歇歇?” 散步时,沈慕容突然感到小肚子一阵抽痛,下意识地弯下身子,用手轻轻扶住肚子。褚岩见了,连忙关心地问:“咋了?是不是娃又在踢你了?要不要歇会?”
等那阵抽痛过去,沈慕容才缓缓直起身子说:“褚岩,我肚子疼,可能是要生了!” 过了那阵痛,沈慕容才慢慢直起身子说:“褚岩,我肚子疼,可能要生了!”
褚岩一听,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到炕边坐好:“我去喊娘,你等我!” 褚岩一听,赶紧小心地把人扶到炕边坐好,说道:“我去喊娘,你在这等我!”
见褚岩一下子似乎有些慌了,沈慕容连忙安慰道:“你别急,现在又没事了。” 看到褚岩似乎有点慌,沈慕容连忙安慰道:“你别着急,我现在又没事了。”
“好,不急,你乖乖在这等我。” “好,不急,你乖乖在这等我。”褚岩安抚道。
沈母很快进了屋子,仔细询问了一番,又摸了摸闺女的肚子,嘱咐褚岩:“估计只是刚开始,真正要生还得一会儿。慕容这边有我呢,你找人去河对面递个信儿吧!” 沈母很快进了屋,仔细问了问,又摸了摸闺女的肚子,说道:“估计这只是刚开始,真要生还得等一阵子,慕容有我照顾着,你找人去河对面沈家报个信吧!”
褚岩找了褚江去沈家报信,自己回到屋里,一直陪在妻子身边。沈慕容也从一开始没规律的抽痛,一点点变成了阵痛,直到她满头大汗,肚子一阵阵地疼。沈母这才准备把女婿赶出屋子。 褚岩找了褚江去沈家报信,自己就回屋陪着妻子。沈慕容的肚子也从一开始没规律的抽痛,慢慢变成了规律的阵痛,直到她满头大汗,一阵阵地疼。沈母这才准备把女婿赶出屋。
“阿岩,慕容眼看着就要生了,你得出去。” “阿岩,慕容眼看就要生了,你得出去。”沈母催促道。
褚岩为难地看着躺在炕上,疼得难受的妻子:“娘,要不我还是在这陪着阿容吧!” 褚岩为难地看着躺在炕上,疼得直叫唤的妻子,说道:“娘,要不我还是在这儿陪着阿容吧!”
“胡闹,女人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能做什么?快出去!” “胡闹,女人生孩子,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儿能做啥?快出去!”
一直在屋里帮忙的钱氏也说:“阿岩你放心,你岳母可是他们村里出了名的接生婆,堂屋里沈家阿爷也在呢,不会有事的!” 一直在屋里帮忙的钱氏也说道:“阿岩你放心,你岳母可是他们村里出了名的接生婆,堂屋里你岳父也在呢,不会有啥事的!”
沈慕容有些纠结,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现在又想让褚岩留下来陪着自己,又担心等下血淋淋的画面实在不美,再加上褚母生褚沐时难产的事,似乎让褚岩加剧了对女人生孩子的恐惧。她也不想让他留在这徒增担忧和恐惧,于是劝道:“褚岩,你就听娘和婶娘的吧。” 沈慕容有点纠结,说不害怕是假的。她既想让褚岩留下来陪着自己,又担心等下血淋淋的画面会吓到他。再加上褚岩的娘生褚沐时难产的事,似乎加剧了他对女人生孩子的恐惧。她不想让他留在这里,只是徒增担忧和恐惧,于是劝道:“褚岩,听娘和婶娘的吧。”
褚岩这次难得没有听沈慕容的话,他实在是害怕。当年他娘去世时的种种,不断在脑海里盘旋,恨不得眼睛就长在妻子身上,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稍有疏忽就出了问题。“娘,我求你了!阿容别怕,我就在这陪着你!” 褚岩这次少见地没有听沈慕容的话,他实在是害怕。当年他娘去世时的情景,不断在他脑海里盘旋,他恨不得眼睛长在妻子身上,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什么问题。“娘,我求你了!阿容别怕,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沈慕容看着眼前红着眼眶,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丈夫,沉默了很久,终于说:“娘,婶娘,就让褚岩在这儿吧!” 沈慕容看着眼前红着眼眶,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丈夫,沉默了很久,才说:“娘,婶娘,就让褚岩在这儿吧!”
沈母和钱氏看了看难舍难分的小两口,叹了口气,只能由着他们了。好在接生的是沈母,不像别人家生孩子时请的接生婆,不然沈慕容今天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靠山村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沈母和钱氏看了看难舍难分的小两口,叹了口气,只能由着他们了。好在接生的是沈母,不像别人家一样请接生婆,不然今天沈慕容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靠山村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沈家和褚家的人现在哪还能安心地坐在堂屋里,都在院子里不停地踱步,时不时地还要朝屋里张望一下,拦住进进出出的钱氏和沈二婶,询问里面的情况。屋里不断传出沈慕容的痛呼、夹杂着褚岩的安慰声和沈母沉稳的指挥声。就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快到中午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沈家和褚家的人现在哪还能安心地坐在堂屋里,都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朝屋里张望一下,拦住进进出出的钱氏和沈二婶,询问里面的情况。屋里不断传来沈慕容痛苦的叫喊声、夹杂着褚岩的安慰声和沈母沉稳的指挥声。就这样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快到中午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大家连忙凑到房门前,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沈二婶率先从屋里端出一盆血水,脸上满是笑意:“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嫂子正在里面收拾呢,等下就能进去看看慕容和孩子了!” 大家连忙凑到房门前,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沈二婶率先从屋里端出一盆血水,脸上笑开了花:“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我嫂子正在里面收拾呢,等下就能进去看看慕容和孩子了!”
褚岩抱起沈慕容,把她转移到另一侧干净的被褥上,小心地照顾着已经脱力昏睡过去的妻子。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几颗豆大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上,眼前的人才又变得清晰起来。褚岩赶紧借着给妻子擦拭的帕子,悄悄把眼泪擦掉,暗暗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褚岩小心地把沈慕容抱起来,转移到另一侧干净的被褥上,轻柔地照顾着已经脱力昏睡过去的妻子。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几颗豆大的泪水滴落在沈慕容的脸上,眼前的人才变得清晰起来。褚岩赶紧用给妻子擦汗的帕子,悄悄地把泪水擦掉,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沈母把刚出生的小外孙包裹好,递到一直盯着自己女儿发呆的女婿面前,安慰道:“慕容没事了,只是太累睡着了,让她好好歇歇,抱抱你儿子吧,我去叫外面的人进来瞧瞧。” 沈母把刚出生的小外孙仔仔细细地包裹好,递到一直盯着自己女儿发呆的女婿面前,安慰道:“慕容没事了,只是太累睡着了,让她好好歇歇,抱抱你儿子吧,我去叫外面的人进来瞧瞧。”
褚岩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肉团,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在炕上熟睡的妻子和怀里的婴儿之间来回移动。这是他和阿容的孩子啊! 褚岩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肉团,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在炕上熟睡的妻子和怀里的婴儿之间来回移动。这是他和阿容的孩子啊!
沈慕容是被饿醒的,感觉好像几天几夜没吃过东西一样。一睁眼就看见褚岩正坐在炕边的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沈慕容是被饿醒的,感觉好像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她一睁开眼,就看到褚岩坐在炕边的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阿容醒了,饿不饿?娘煮了鸡汤,正在灶上煨着,还是先喝点温水?” “阿容醒了,饿不饿?娘煮了鸡汤,正在灶上热着,要不先喝点温水?”
“褚岩,我有点饿了……”沈慕容刚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就着褚岩的手喝了一大碗温水,这才觉得好多了:“孩子呢?” “褚岩,我有点饿了……”沈慕容刚一张开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冒烟。她就着褚岩的手,喝了一大碗温水,这才觉得好多了:“孩子呢?”
褚岩起身把放在另一侧木摇篮里的儿子抱到妻子身边:“我去给你端点吃的。” 褚岩起身把放在旁边木摇篮里的儿子抱到妻子身边:“我去给你端点吃的。”
沈慕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软软小小的一团,伸手小心地碰了碰他粉嫩的脸颊:“小家伙,我是你娘啊,以后请多多关照。” 沈慕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软软小小的一团,伸手小心地碰了碰他粉嫩的小脸蛋:“小家伙,我是你娘啊,以后请多多关照。”
吃饱喝足,小两口就开始了新手爹娘的带娃生活。而头等大事,就是给刚出生的小家伙取个名字。因为之前一直不能确定孩子的性别,所以取名字的事就一直搁置着。现在是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吃饱喝足,小两口就开始了新手爹娘的带娃生活。而摆在他们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给刚出生的小家伙取个名字。因为之前一直不能确定孩子的性别,所以取名字的事就一直没定下来。现在是该好好想想这件事了。
“褚岩,不如小名就叫正正吧,你觉得怎么样?” “褚岩,不如小名就叫正正吧,你觉得怎么样?”沈慕容提议道。
“正正?”褚岩在嘴里念叨了几遍,觉得挺顺口,便点点头问道:“是纪念这小家伙出生在正月里吗?” “正正?”褚岩在嘴里念了几遍,感觉还挺顺口的,便点点头问:“是纪念这小家伙出生在正月里吗?”
不愧是她相公,真是心有灵犀。沈慕容笑着说:“嗯!另外也是他娘我的一点小小心愿,盼望他以后无论是长相还是为人,都能端端正正。” 真不愧是她相公,真是和她心有灵犀啊。沈慕容笑着应道:“嗯!另外也是他娘我的一点小小心愿,盼着他以后不管是长相还是为人,都能端端正正。”
褚岩温柔地抚了抚妻子额前的碎发:“好,那大名呢?阿容有没有想好的?” 褚岩温柔地摸了摸妻子额前的碎发:“好,那大名呢?阿容有没有想好的?”
沈慕容愣了一下。孩子的大名,一般都是要由家里的长辈来取的。现在他们和褚阿爷那边已经断了关系,自然该请褚三叔帮忙取名:“不用问问三叔吗?” 沈慕容愣了一下,孩子的大名,一般都是要由家里的长辈来取的。现在他们和褚阿爷那边已经断了关系,自然应该请褚三叔帮忙取名:“不用问问三叔吗?”
“我问过了,三叔说咱们家不用讲那些没用的规矩,取个咱们喜欢,又响亮的名字就行!” “我问过了,三叔说咱们家不用讲那些没用的规矩,取个咱们喜欢、又响亮的名字就行!”
“那可得好好想想,最好是之后的弟弟妹妹能跟着一起用
满月宴
在大乾,无论是官宦豪绅,还是商贾贫农,都有为新生儿举行洗三礼的风俗。也就是在出生的第三天,举行沐浴仪式,邀请亲友为新生儿祝吉添彩,寓意着洗去污秽,消灾免难。 在大乾朝,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有为新生儿举办洗三礼的习俗。也就是在孩子出生的第三天,举行沐浴仪式,邀请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希望孩子能够洗去污秽,消灾避难。
褚家的小正正自然也不能例外。这天一大早,褚家和沈家的亲友便陆续来到了褚家。女人们进了屋,看望新手妈妈和宝宝;男人们则聚在堂屋喝茶聊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刚吃过奶,正要睡觉的小正正,被沈母用新做的百福被包裹严实,抱到堂屋,让亲友们围观。 褚家的小正正也不能免俗。这天一大早,褚家和沈家的亲戚朋友就陆续来到褚家。女人们进到屋里,去看望沈慕容和孩子;男人们则聚在堂屋里喝茶聊天。临近中午,刚吃过奶,昏昏欲睡的小正正,被沈母用新做的百福被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抱到堂屋,让亲戚朋友们围观。
别看他才出生三天,却把自家爹爹那淡然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这两天,无论是饿了、困了,还是哪里不舒服,都只是哼唧几声,引来大人帮他解决问题就立马安静下来,完全没有其他孩子哭闹不止的情况。即使现在不能好好睡觉,还要被一群人围着看,也只是象征性地哭了几声,发现没什么用后,便任由他们去了。 别看这小家伙才出生三天,却把自家爹爹那淡然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这两天,不管是饿了、困了还是哪里不舒服,都只是哼哼唧唧几声,大人帮他解决了问题就立马安静下来,一点儿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没完没了地哭闹。就算现在不能好好睡觉,还被一群人围着看,也只是象征性地哭了几声,发现没什么用后,便随他们去了。
沈母和钱氏照看过不少孩子,此时也啧啧称奇,这么懂事不闹人的小婴儿真是少见。就连堂奶奶和催外婆等人都说,这孩子真是个不闹人的乖宝宝! 沈母和钱氏照顾过不少孩子,此时也啧啧称奇,这么懂事、不爱哭闹的小婴儿还真是少见。就连堂奶奶和催外婆等人都说,这孩子真是不闹人的乖宝宝!
只有沈慕容暗暗担心,心想这孩子该不会专挑爹娘的缺点遗传吧?把她的懒和褚岩的少言寡语完美地结合了? 只有沈慕容在心里暗暗有些担心,心想这孩子不会专挑她和褚岩的缺点遗传吧?把她的懒和褚岩的少言寡语完美地结合了?
大家逗弄完小正正后,洗三礼才正式开始。堂屋的圆桌上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是刚兑好的热水。因为是寒冬,考虑到小正正的健康问题,沈母和钱氏几人商量着简化了流程,只是用热水将帕子打湿,然后由两家的长辈依次为小正正轻轻擦拭,装个样子。帕子在众人手里轮过一圈,就算给小正正洗过澡了。 大家逗弄完小正正后,洗三礼才算正式开始。堂屋的圆桌上放着一个大木盆,里面是刚刚兑好的热水。因为是寒冬腊月,考虑到小正正的健康,沈母和钱氏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把流程简化了,只是用热水把帕子打湿,然后由两家的长辈依次为小正正轻轻擦拭一下,算是走个过场。帕子在众人手里轮了一圈,就算给小正正洗过澡了。
随后,大家把木盆里的水倒掉,各家长辈把早就准备好的添盆礼放在木盆里,有的是几枚花钱,有的是新做的衣帽鞋袜,无论贵重与否,都是长辈们对新生儿的爱护之情。 接着,大家把木盆里的水倒掉,各家长辈把早就准备好的添盆礼放到木盆里,有的是几枚铜钱,有的是新做的衣帽鞋袜。不管东西贵不贵重,都代表着长辈们对孩子的爱护之情。
仪式结束后,已经睡着了的正正被抱回到沈慕容身边。参加洗三礼的亲友们则继续留在褚家,吃过午饭再离开。 仪式结束后,睡着了的小正正就被抱回到沈慕容身边,而前来参加洗三礼的亲戚朋友,则会继续留在褚家,吃了午饭再走。
趁着仪式结束后,屋里暂时没有其他女眷,沈家四兄弟赶紧进来看望妹妹和小外甥。作为大哥,沈川柏被弟弟们推出来给外甥送礼。 趁着仪式结束后,屋里暂时没有其他女眷,沈家四兄弟赶紧进屋看望妹妹和外甥。作为大哥,沈川柏被弟弟们推出来给外甥送礼。
“这是给正正的,刚才添盆的时候没拿出来,想着私底下给你就行了!” “这是给正正的,刚才添盆的时候没拿出来,想着私底下给你就行了!”
沈川柏手里拿着一个红布包,里面是银制的长命锁和一对小银镯,都是婴儿手掌大小,雕刻得十分精致,很适合刚出生的小正正佩戴。 沈川柏手里拿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里面是银制的长命锁和一对小银镯,都只有婴儿手掌大小,雕刻得非常精致,很适合刚出生的小正正佩戴。
“大兄这是做什么?怎么还偷偷摸摸地塞东西?” “大哥这是做什么?干嘛还偷偷摸摸地塞东西啊?”沈慕容不解道。
沈川柏笑着解释道:“这些是我们四个合计着,凑了银子去银店打的,没用家里的钱,算是我们做舅舅的给正正的见面礼。又不是添盆礼,当然要私下里给了。” 沈川柏笑着解释道:“这些是我们哥儿四个商量着,凑钱去银店打的,没用家里的钱,算是我们这些当舅舅的给正正的见面礼,又不是添盆礼,当然要私下里给了。”
沈松节也说:“妹,你不知道,镇上的有钱人家,都给家里小孩打这种长命锁,说是戴上能长命富贵。别人有的,咱们正正当然也得有!” 沈松节也说道:“妹,你是不知道,镇上的有钱人家,都给家里小孩打这种长命锁,说是戴上能长命富贵。别人家有的,咱们正正当然也得有!”
沈慕容感谢哥哥们的心意:“那我就替正正谢谢几位舅舅啦!不过,既然没用家里的钱,那大哥你们岂不是把自己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打个长命锁就行了,干嘛还要打一对银镯子?正正又不是小姑娘,哪里用得上这些银首饰!” 沈慕容当然很感谢哥哥们的心意:“那我就替正正谢谢几位舅舅啦!不过,既然没用家里的钱,那大哥你们岂不是把自己的私房钱都贡献出来了?打个长命锁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打一对银镯子?正正又不是小姑娘,哪里用得上这些银首饰啊!”
正蹲在炕边,盯着正正细看的沈常山说:“堂姐,我们四个做舅舅的,要是只打一个长命锁,岂不是太抠门了?可又不能打四把长命锁给正正戴着。是二表哥说,可以打成银镯子。” 正蹲在炕边,盯着正正细看的沈常山说:“堂姐,我们四个做舅舅的,要是只打一个长命锁,岂不是显得太抠门了?可是也不能打四把长命锁给正正戴着啊。是二表哥说,可以打成银镯子。”
沈松节
逐出村子
吴村长一方有备而来,而褚阿爷一家遮遮掩掩。此时,吴村长已经完全相信了褚岩的话。但是,捉贼要捉赃,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必须把证据摆在大家面前,到时候就由不得王氏抵赖了。 吴村长有备而来,褚阿爷一家却支支吾吾。现在,吴村长已经完全相信了褚岩的话。但是,捉贼捉赃,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就必须把证据摆在明面上,到时候由不得王氏抵赖。
不过,毕竟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吴村长还是想给褚阿爷留点面子,于是问道:“褚老哥,你们还是自己去把东西拿出来吧,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毕竟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吴村长还是想给褚阿爷留点情面,于是开口问道:“褚老哥,你们还是自己去把东西拿出来吧,省得一会儿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褚阿爷还没反应过来,王氏就嚷嚷起来:“不行!凭什么搜?不能搜!你们谁都不能进我家铺子!” 褚阿爷还没反应过来,王氏就尖叫起来:“不行!凭啥搜?不能搜!你们谁都不能进我家铺子!”
刚才褚岩说得那么肯定,而王氏明明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说话都带着颤音了,还在拼命阻拦。褚阿爷心里也猜到,自家的铺子可能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时犹豫不决:“这……” 刚才褚岩说得那么肯定,而王氏明明已经冻得嘴唇发紫,说话都带着颤音了,还在拼命地阻拦。褚阿爷心里也猜到,自家的铺子怕是真的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这……”
吴村长的耐心本来就有限,大晚上的又被折腾了这么久。看到褚阿爷还在犹豫,顿时收回了刚才那一点点同情心,摆摆手说:“罢了罢了,褚族长,我看还是咱们自己走一趟吧!” 吴村长的耐心本来就有限,大晚上的被他们折腾了这么久。见褚阿爷还在犹豫,顿时收回了刚才那一点点恻隐之心,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褚族长,我看还是咱们自己走一趟吧!”
大家一路跟着吴村长来到褚大伯家的院子,很顺利地从铺子里找到了谢进宝送来的那套模具。不仅如此,还在褚大伯家铺子的角落里,发现了许多堆放着的黄烧纸,显然是已经为以后自家卖纸钱做好了准备。 大家一路跟着吴村长来到褚大伯家的院子,很顺利地从铺子里找到了谢进宝送来的那套模具。不仅如此,还在褚大伯家铺子的角落里发现了许多堆放着的黄烧纸,一看就是已经为以后自家做纸钱生意做好了准备。
“瞧瞧,瞧瞧,这纸钱都买完了,还说他们家不打算做这买卖呢。不做买卖,弄这么多干啥?谁家能烧得了这么多黄纸钱!” “瞧瞧,瞧瞧,这纸钱都准备好了,还说他们家不打算做这买卖呢。不做买卖,弄这么多干啥?谁家能烧得了这么多黄纸钱!”一个婶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另一个婶子也对身边的人说:“可不是嘛,刚才说得信誓旦旦的,糊弄鬼呢!” 另一个婶子也冲身边的人说道:“可不嘛,刚才说得信誓旦旦的,这是把咱们当傻子糊弄呢!”
吴村长把模具拿在手里,左右翻看了一下,然后递给褚岩:“这就是你说的东西?标记在哪?指出来让大家都瞧瞧!” 吴村长把模具拿在手里左右翻看了一下,然后递给褚岩:“这就是你说的东西?记号在哪儿?指出来叫大伙儿都瞧瞧!”
褚岩单手接过模具,然后指向模具里侧一个很不显眼的位置:“这里。我当初做这模具的时候,在这里刻了个沈字,是我家娘子的姓氏。” 褚岩单手接过模具,然后指向模具里侧一个很不显眼的位置:“这里。我当初做这模具时,在这里刻了个‘沈’字,正是我家娘子的姓氏。”
吴村长借着屋里的烛光,凑近仔细看了看,果然在褚岩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很小的“沈”字。他脸色顿时更加难看,扭头质问已经被带到铺子里的王氏和李氏:“这字刻得清清楚楚,偷小辈的东西不说,还在村里散布谣言,装神弄鬼吓唬大家,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村长借着屋里的烛光,凑近仔细瞧了瞧,果然在褚岩手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很小的“沈”字。他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扭头质问已经被带到铺子里的王氏和李氏:“这字就在这儿刻得清清楚楚,偷小辈的东西不说,还在村里散播谣言,装神弄鬼吓唬大家伙儿,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村长,我不是要吓唬大家,我……” “我,村长,我不是要吓唬大家,我……”王氏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褚雷连忙上前试图解释:“村长,娘她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并不是真的对咱们村子有任何看法,也不是真的要吓唬村里人的。还有这模具,哪会有人自己做的工具上还要刻上字。还有那偷儿,他为什么要帮着褚岩他们?各位乡亲们好好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太巧了?这分明都是褚岩他们看不惯娘,故意给她下的套!” 褚雷连忙上前试图解释:“村长,我娘她只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并不是真的对咱们村子有任何看法,也不是真的要吓唬村里人。还有这模具,谁会在自己做的工具上刻字啊?还有那个小偷,他为什么要帮着褚岩他们?各位乡亲们好好想一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太巧了?这分明是褚岩他们看不惯我娘,故意给她下的套!”
“对!没错没错!就是他们给我下的套!偷东西的那个谢大强的儿子,叫谢进宝的!他们家是沈氏的娘家亲戚,都是他们给我下的套!” “对!没错没错!就是他们给我下的套!偷东西的那个谢大强的儿子,叫谢进宝!他们家是沈氏的娘家亲戚,都是他们给我下的套!”王氏也跟着叫嚣道。
褚江气得不行:“褚雷,你还要不要脸了?别人都闲得没事干吗,专门给你家下套玩!” 褚江气得不行,指着褚雷的鼻子骂道:“褚雷,你还要不要脸了?别人都闲着没事干吗,专门给你家下套玩!”
沈家大哥沈川柏也说:“谢家跟我沈家可没半点血缘关系!这村里要是真好好论一论,谁家又攀不上点关系?你要是一点歹毒心思都没有,又怎么会对我们村,对我们家的一个算不上亲戚的亲戚如此了解!” 沈家大哥沈川柏也道:“谢家跟我沈家可没半点血缘关系!这村里真要好好论起来,谁家又攀不上点关系?你要是没点儿歹毒心思,又怎么会对我们村,对我们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么了解!”
褚岩上前两步,对着褚雷淡淡地说:“堂兄说得没错,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我有意的。吕家是我找的,在场的各位乡亲们也都是我找的。从村里开始传出什么祖先托梦的屁话时,我就猜到这一切都是大伯娘所为。所以我跟着她,亲眼证实了她做了这一切,这才趁今天找来了大家,是想将这件事做个了断。不然继续这样下去,伯娘今天看上我家买卖,就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弄到手,明天瞧那家不顺眼,就再编些谣言让人家日子过不安生,以后别说是我那铺子,就是全村怕是都没个好日子过!” 褚岩上前两步,冲着褚雷淡淡道:“堂兄说得没错,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有意的。吕家是我找的,在场的各位乡亲们也都是我找来的,从村里开始传出什么祖先托梦的鬼话时,我就猜到这一切都是大伯娘在背后搞鬼。所以我就暗中跟着她,亲眼证实她做了这一切,这才趁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想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不然继续这样下去,大伯娘今天看上我家生意,就耍些下三滥的手段弄到手,明天要是瞧哪家不顺眼,就编些谣言让人家过不安生,以后别说是我那铺子,恐怕全村人都没个好日子过!”
赵成附和道:“可不是嘛,今天看上了这家的营生,就出来装个鬼,明天要是看上了谁家的田地,搞不好就给你来个投毒,地里种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吃,那不就得低价卖出去!” 赵成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今天看上了这家的生意,就出来装神弄鬼,明天要是看上谁家的田地,搞不好就给你来个投毒,到时候地里种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吃,还不得低价卖出去!”
褚江点点头,很是认同:“搞不好回头瞧上谁家姑娘小子了,也弄这出呢!” 褚江也点点头,很是认同地说:“搞不好回头再瞧上谁家姑娘小子了,也来这么一出呢!”
“你们少在那儿血口喷人!乡亲们都在一个村里住了这么久,我娘何时对你们做过这些事儿?今天这事儿真是褚岩设的套,大家可千万别被他利用了!” “你们少在那儿血口喷人!乡亲们都在一个村里住了这么久了,我娘何时对你们做过这些事儿?今天这事儿就是褚岩设的套,大家可千万别被他利用了!”褚雷急忙辩解道。
钱氏生怕褚雷三言两语,挑唆得村里人都觉得褚岩别有用心,也忙上前帮腔:“要说我也是褚家的媳妇,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也懂。跟堂叔堂婶比,我是个小辈,有些事也轮不到我插嘴。可今天当着村长、族长和大家的面,就算被说不敬长辈,这话我也得说! 钱氏生怕褚雷三言两语,挑拨得村里人都觉得褚岩别有用心,也忙上前帮衬道:“要说我也是褚家的媳妇,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我也懂。跟堂叔堂婶比,我是个小辈,有些事儿也轮不到我来掺和。可今天当着村长、族长和大家的面,就算被说不敬长辈,这话我也得说!
这些年阿岩给家里做了多少活儿?自从分家后,棺材生意和田里的活,哪个不是只靠他自己?供养阿爷阿奶也就算了,连分了家的大伯家还要时不时地接济。结果到了自己成亲下聘的时候,却连一份像样的聘礼都不愿意拿,人家孩子自己置办了还要遭你们盘问!好不容易娶了门好媳妇,人家小两口想自己
罪证确凿
吴村长在吕家屋子里见证了全程,此时一点也不相信王氏的狡辩,冷笑一声:“呵!别人挖坑,怎么不见旁人掉进去,偏偏每次都是你!” 吴村长在吕家屋子里见证了全过程,此刻是一点儿也不相信王氏的狡辩,冷笑一声:“呵!别人挖坑,怎么不见旁人掉进去,偏偏每次都是你!”
褚族长听了褚岩的话也很是震惊,他一直以为上次褚家闹过两次,分了家又彻底断了关系,总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就该消停了,谁知道这王氏真是个闲不住的,怎么就这么喜欢惹事! 褚族长听了褚岩的话也很是震惊,他一直以为上次褚家闹过两次之后,分了家又彻底断了关系,总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了,以后就该太平了,谁知道这王氏真是个闲不住的,怎么就这么喜欢惹事!
“王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全村人都亲眼看见你们婆媳俩装鬼吓人,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王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全村人都亲眼看见你们婆媳俩装神弄鬼吓唬人,难道还能有假不成!”褚族长怒斥道。
王氏此时百口莫辩,只能摇着头,不断重复着刚才的借口:“我没有,我就是想吓吓吕家的,都是褚岩,都是他们算计我的,我是被坑的!” 王氏此时已经是百口莫辩,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断重复着刚才的借口:“我没有,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吕家的,都是褚岩,都是他们算计我的,我是被坑的!”
刚才被褚岩噎回去的褚雷,此时才搞清楚,原来白天家里被人放火,他的直觉一点都没错,他娘的确是又背着家里做了蠢事,不仅如此,这次还连累了李氏! 刚才被褚岩噎回去的褚雷,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白天家里被人放火时,他的直觉一点都没错,他娘的确是又背着家里做了蠢事,而且这次还连累了李氏!
可眼下这些罪名是说什么都不能认的。一旦认下,那就不是被人说觊觎小辈生意,背地里使坏这么简单了。这次要是认了,就相当于认了自家与全村为敌,今后怕是难以在靠山村里立足了! 可眼下这些罪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的。这次要是认了,那就不是被人说觊觎小辈生意,背地里使坏那么简单了。这次要是认了,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家与全村人为敌,以后恐怕很难在靠山村里安身立命了!
“村长、族长还有各位乡亲们,请听我说一句!我娘平日里虽然跋扈了些,但是绝不可能心思歹毒到要坑害全村人的地步。就像李氏刚才说的,她们今天只不过是想吓唬下吕家人而已,之前的事与我褚家无关,我娘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罢了! “村长、族长还有各位乡亲们,请听我说一句!我娘平日里虽然跋扈了些,但是绝不可能心思歹毒到要坑害全村人的地步。就像李氏刚才说的,她们今天只不过是想吓唬下吕家人而已,之前的事与我褚家无关,我娘也只不过是被别人利用了罢了!
堂弟说我娘为了把他们的生意搅黄,所以才如此这般的,可乡亲们该知道,我家已经许久没有卖过纸钱了,我家都不卖纸钱,咱们两家都不存在竞争,娘她又为什么要与堂弟你寻不痛快?” 堂弟说我娘为了把他们的生意搅黄,所以才这么做的。可乡亲们应该知道,我家已经很久没有卖过纸钱了,我家都不卖纸钱了,我们两家都不存在竞争关系,娘她又为什么要跟堂弟你过不去呢?”褚雷试图解释道。
王氏听见褚雷替自己开脱,拼命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么回事!我家都不卖纸钱了,我还坏你家生意做什么?我就是,就是看吕家不顺眼,听说最近闹鬼,才一时糊涂的!” 王氏听见褚雷替自己开脱,也拼命地点头:“是是是!就是这么回事儿!我家都不卖纸钱了,我还坏你家生意做啥?我就是,就是看吕家不顺眼,听说最近闹鬼,才一时糊涂的!”
褚雷低头向褚岩鞠了一躬,可嘴角却不受控制般,轻蔑地笑着:“堂弟,阿娘之前确实是有很多做得不妥之处,堂兄我替她给你跟弟妹赔不是了。只是这次村里闹鬼,跟你家生意受影响的事,实在和我阿娘没有关系。堂弟不能因为之前发生过些许误会,以后便将你家发生的所有事,都联想到我阿娘身上,这些都不过只是你的猜测罢了,算不得数,更不要说这里还有故意之嫌了!” 褚雷低头向褚岩鞠了一躬,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堂弟,阿娘之前确实有很多做得不妥当的地方,堂兄我替她给你和弟妹赔不是了。只是这次村里闹鬼,跟你家生意受影响的事儿,实在跟我阿娘没关系。堂弟你不能因为之前发生过一些误会,以后就把你家发生的任何事,都联想到我阿娘身上啊。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算不得数,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故意陷害的嫌疑!”
旁人或许还会给褚雷几分面子,可沈松节完全不会。谁欺负他妹妹妹夫,那就是欺负他,直接开口讽刺道:“真不愧是读书人,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今天被人抓了个人赃俱获,你倒是知道出来道歉了,早干什么去了?我看你压根就不该叫什么褚雷,都白瞎了那个字了!你应该叫褚虚才对,虚伪的虚!” 旁人或许还会顾及褚雷的面子,可沈松节完全不会,谁欺负他妹妹妹夫,那就是欺负他,直接开口讽刺道:“真不愧是读书人,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今天被人抓了个人赃并获,你倒是知道出来道歉了,早干啥去了?我看你压根就不该叫什么褚雷,简直是玷污了‘仁’这个字!你应该叫褚虚才对,虚伪的虚!”
“你!” “你!”褚雷气急。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像褚雷这样道貌岸然惯了的伪君子,自然更怕遇见沈松节这种直肠子。与他对骂不符合自己的身份,继续解释又好像佐证了对方的说辞。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像褚雷这种道貌岸然惯了的伪君子,自然更怕遇上沈松节这种直肠子。跟他对骂有损他的身份,继续解释又好像印证了对方的说法。
褚家一众远近房亲戚里,褚江从小最烦的就是这个大堂兄。总觉得他假得不行,可每次吃亏的总是自己。如今听了沈松节的话,简直就像找到了知音,忙附和道:“就是,大堂兄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怎么搞得好像你今天才知道这些事儿似的,一股脑全推到自家娘身上,可不是好儿子!你说我们全是猜测,不算数,好像你自己说的那些不是瞎蒙的一样。说我们故意下套,你有证据吗?” 褚家一众远近亲戚里,褚江从小最烦的就是这个大堂兄,总觉得他假得要命,可每次吃亏的总是自己。现在听了沈松节的话,简直就像找到了知音,忙附和道:“就是,大堂兄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怎么搞得好像你今天才知道这些事儿似的,一股脑儿全都推到自家娘身上,可不是好儿子!你说我们全是猜测,不算数,好像你自己说的那些就不是瞎蒙的一样。说我们故意下套,你有证据吗?”
褚雷被气得脸色铁青。往日他是这村里唯一的秀才,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就算这两年他屡试不中,褚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差,可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什么。今天这沈家的和褚江可倒好,一个说他虚伪,一个说他不厚道,真当他褚雷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褚雷被气得脸色铁青,往日他是这村里唯一的秀才,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就算是这两年他屡试不中,褚家的名声也越来越差,可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三道四。今天这沈家的和褚江可倒好,一个说他虚伪,一个说他不厚道,真当他褚雷这辈子就是这么窝囊了吗!
“证据?呵,今天下午我家院子刚被人放了一场火,褚岩你敢说不是你?白天我就在纳闷,谁家恨我家如此地步?实在想不到居然是阿爷阿奶的亲孙子!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那火没被控制住,阿爷阿奶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还是说你褚岩压根就巴不得我全家都随着那场火去了!” “证据?呵,今天下午我家院子刚被人放了一场火,褚岩你敢说不是你干的?白天我就在纳闷,谁家恨我家到如此地步?实在想不到居然是阿爷阿奶的亲孙子!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那火没被控制住,阿爷阿奶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还是说你褚岩根本就巴不得我全家都随着那场火一起去了!”褚雷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众人属实没想到,白天褚家还发生过这么一出,纷纷侧目朝褚岩看去! 众人属实没想到,白天褚家还发生过这么一出,纷纷侧目看向褚岩!
“真的假的啊?没听说褚家今天走水了啊!许婶子,你家住褚老大家旁边,你可瞧见啥了?” “真的假的啊?没听说褚家今天着火了啊!许婶子,你家住褚老大家旁边,你可瞧见什么了?”有人问道。
被问到的许婶子想了想道:“没瞧见啊,我们两家隔壁住着,要是他家着火了,我家不能一点都不知道啊。老头子,你瞧见啥没?” 被问到的许婶子想了想,说道:“没瞧见啊,我们两家是邻居,要是他家着火了,我家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啊。老头子,你瞧见啥没?”
“好像是听见有人嚷嚷着着火了来着,我出去瞧了一眼,烟不大,就又回去了!” “好像是听见有人嚷嚷着着火了来着,我出去瞧了一眼,烟不大,就又回去了!”许婶子的老伴儿说道。
褚雷听了众人的议论,继续对褚岩发难:“褚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连自己阿爷阿奶的性命都不顾的人,他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的!” 褚雷听了众人的议论,继续对褚岩发难:“褚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连自己阿爷阿奶的性命都不顾的人,他说的话,还有什么可信度?”
“大堂兄刚才还说要讲证据,现在却想直接把这罪名给我扣实,不知是何意!村长,族长,今天全村人都在,大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问,今天可有人能证明是我褚岩给他家放火了?” “大堂兄刚才还说要讲证据,现在却想直接把这罪名给我扣实,不知是何居心!村长,族长,今天全村人都在这儿,大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问,今天可有人能证明是我褚岩去他家放火了?”褚岩反驳道。
纵火可不是小事,吴村长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可有人瞧见了?” 纵火可不是小事,吴村长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问道:“可有人瞧见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聊得火热,可这会儿却没人能站出来指认了。褚岩直直地看向褚雷,继续道:“看来大堂兄是没证据了,不过无妨,我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聊得热火朝天,可现在却没人敢站出来指认了。褚岩直直地看向褚雷,继续道:“看来大堂兄是没证据了,不过没关系,我有!”
“先是王氏找人造谣说祖先托梦一事,此事我虽没有直接证据,但我可随这几户人家一起到县衙报官,若这事儿我有半句虚假,任凭处置。” “先是王氏找人造谣说祖先托梦一事,这件事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可以和这几户人家一起到县衙报官,如果这件事我说得有半句虚假,任凭处置。”
褚江附和道:“怎么着,于婶子、赵大娘,还有其他几位,明天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查出来是谁就直接关大牢,还省得大过年的,让官差再来咱们村一趟了!” 褚江附和道:“怎么样,于婶子、赵大娘,还有其他几位,明天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查出来是谁就直接关进大牢,还省得大过年的,让官差再来咱们村一趟了!”
那几人当初只是想着挣些银钱,哪里知道这事儿居然愈演愈烈?其实早在村里开始不断闹鬼的时候,几人就有些后悔了,现在更是一个个像是鹌鹑一般,缩着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几人当初只是想着挣些银钱,哪里知道这事儿居然会闹成这样?其实早在村里开始不断闹鬼的时候,她们就有些后悔了,现在更是一个个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几人越是这样,便越显得心虚,众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场的还有像蒋全和沈家兄弟这样的外村人,吴村长顿时觉得丢人极了,没好气地逼问道:“说话!到底是不是你们!” 几人越是这样,就越显得心虚,众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场的还有蒋全和沈家兄弟这些外村人,吴村长顿时觉得丢人极了,没好气地逼问道:“说话!到底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们……我们,都是那王氏叫我们干的,想着不过是说几句闲话……村长,我们错了,别报官啊!” “我们……我们,都是王氏叫我们干的,我们想着不过是说几句闲话而已……村长,我们错了,您别报官啊!”那几人连忙求饶道。
王氏见那几个妇人攀咬自己,急得像是发了疯一般,要不是和李氏一起被绑着,说不定此刻已经扑到那几人面前了:“放屁!你们几个不要脸的,你们胡说!” 王氏见那几个妇人攀咬自己,急得像是发了疯一样,要不是和李氏一起被绑着,说不定现在已经扑到那几人面前了:“放屁!你们几个不要脸的,你们胡说八道!”
褚岩不理会王氏的叫喊,继续道:“然后是刘家假装自家撞鬼的事。当日他家邻居说,瞧见一个白色的鬼影从他家屋子一路跑到后院,然后消失了。我们在刘家后院外路边的枯草上,发现了两处白色的碎布,李氏身上
一出好戏
蒋莎为了躲避丁振才搬到褚家来住的事情,沈慕容并没有对褚岩说过。但今天丁振进了铺子后,直接询问蒋莎的举动,褚岩多少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只是总躲着也不是个好办法,这才应了丁振的请求。 蒋莎为了躲避丁振才搬到褚家来住的事,沈慕容并没有告诉褚岩。但今天丁振一进铺子,就直接问起蒋莎的情况,褚岩多少也猜到了其中的缘由。只是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才答应了丁振的请求。
蒋莎不可置信地扭头看过去,不明白怎么刚说到这事,正主就已经找上门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无措地向沈慕容求助:“表嫂!” 蒋莎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去,不明白怎么刚说到这件事,正主就找上门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向沈慕容求助道:“表嫂!”
沈慕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瞧你,来的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表妹不是说丁捕头是个好人嘛,别紧张……要不我帮你先去看一下情况,你也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好好聊一下?” 沈慕容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瞧你,来的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表妹不是说丁捕头是个好人吗?别紧张……要不我先帮你去看看情况,你也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好好跟他聊一下?”
蒋莎犹豫着点了点头:“麻烦表嫂了。” 蒋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麻烦表嫂了。”
“跟我客气什么!” 沈慕容笑着说道:“跟我客气什么!”
上次轮休丁振没能等到蒋莎从所谓的亲戚家回来,本以为这次人总该回来了,可还是得到了蒋家人的否定答案。他这才确定,蒋莎确实是为了躲着自己才离开蒋家的。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该来褚家碰碰运气,没想到人真的在这里。 上次轮休丁振没能等到蒋莎从所谓的亲戚家回来,本以为这次人总该回来了,可还是得到了蒋家人的否定答案。他这才确定,蒋莎确实是为了躲着自己才离开蒋家的。左思右想,他觉得还是应该来褚家碰碰运气,没想到人真的在这里。
正在出神的丁振听见开门声,忙抬头向铺子的后门望去,见推门进来的是褚岩,又朝他身后侧头看去,结果只看见了沈慕容,不免有些失落。 正在出神的丁振听到开门声,忙抬头向铺子的后门望去,见推门进来的是褚岩,又朝他身后看去,结果只看到了沈慕容,不免有些失落。
“褚老弟,弟妹。” “褚老弟,弟妹。”丁振有些拘谨地打了声招呼。
“丁大哥。” 沈慕容笑着回应道:“丁大哥。”
“蒋姑娘她可是不愿意见我?看来我还是招了她的厌恶了。” “蒋姑娘她是不愿意见我吗?看来我还是招她厌恶了。”丁振叹了口气。
沈慕容看着面前因蒋莎而情绪失落的丁振,又想了想正在身后院子里纠结的蒋莎,决定还是小小地帮他们一把:“丁大哥,表妹她一直当你是恩人,是个天大的好人,我们也是一样的。表妹她从未厌恶过你,这点希望丁大哥你能相信,只是……” 沈慕容看着面前因为蒋莎而情绪低落的丁振,又想了想正在院子里纠结的蒋莎,决定帮他们一把:“丁大哥,表妹她一直当你是恩人,是个天大的好人,我们也是一样的。表妹她从未厌恶过你,这点还请丁大哥相信,只是……”
丁振理解地点点头,语气有些苦涩地打断了沈慕容的话:“只是不厌恶,却也不喜欢罢了。” 丁振理解地点点头,语气有些苦涩地打断了沈慕容的话:“只是不厌恶,却也不喜欢而已。”
沈慕容摇摇头,没想到在他们眼里一向做事果决的丁振,也会为了感情的事,变成这般样子:“丁大哥,表妹她只是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给吓到了,一时间有些难以面对你罢了。” 沈慕容摇摇头,没想到在别人眼里一向做事果断的丁振,也会为了感情的事变成这样:“丁大哥,表妹她只是被这突然发生的状况给吓到了,一时之间有些难以面对你而已。”
丁振只当沈慕容这是在宽慰自己,虽然来的路上便想到了蒋莎可能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躲起来的。可当真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心里还是像吃了黄连一般,苦涩难受得开不了口。 丁振只当沈慕容这是在安慰自己,虽然来的路上就想到了蒋莎可能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才躲起来的。可当真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的心里还是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难受得开不了口。
“弟妹能不能,帮我劝一劝蒋姑娘,我没有恶意,有些话还是想当面跟她说清楚,多谢了。” “弟妹能不能帮我劝劝蒋姑娘,我没有恶意,有些话还是想当面跟她说清楚,多谢了。”丁振恳求道。
“当然,只是丁大哥,我也有些话想先说与你。” 沈慕容点点头说道:“当然,只是丁大哥,我也有些话想先对你说。”
丁振比了个请的手势:“弟妹请说。” 丁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弟妹请说。”
“丁大哥或许已经听说过了,那个王铁成就是表妹的前夫。表妹她在上一段婚姻里受到过很大的伤害,现在这般小心谨慎,甚至是逃避,都是情有可原的。我只希望这件事无论最后结果是怎样的,丁大哥都能对她多一些宽容和谅解!” “丁大哥可能已经听说过了,王铁成是表妹的前夫。表妹她在上一段婚姻里受到过很大的伤害,现在这般小心谨慎,甚至是逃避,都是情有可原的。我只希望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丁大哥都能对她多一些宽容和谅解!”
还在侦破假银票那个案子的时候,丁振就已经从自家姑母那里打听过蒋莎跟王铁成之前的事。他对蒋莎的喜欢,似乎也是从那时的心疼开始的。明明是个那么胆小的性子,可是为了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表兄表嫂,居然敢一个人找上前夫的家里,敢一个人跑去从没去过的县城报案! 还在侦破假银票案子的时候,丁振就已经从姑母那里打听过蒋莎和王铁成之前的事了。他对蒋莎的喜欢,似乎也是从那时的心疼开始的。明明是个那么胆小的性子,可是为了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表哥表嫂,居然敢一个人找上前夫的家里,敢一个人跑去从没去过的县城报案!
丁振现在一想到当初蒋莎的那些遭遇,心脏仍会不自觉地抽搐心疼。看来这件事是他太冒进了些:“多谢弟妹!” 丁振现在一想到当初蒋莎的那些遭遇,心脏还会不自觉地抽搐,他觉得很心疼。看来这件事是他太冒进了些:“多谢弟妹!”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 沈慕容连忙说道:“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
整理好思绪,丁振似乎已经有了新的想法:“麻烦弟妹帮我带些话给蒋姑娘,就说丁振对她
各怀心事
驱蚊药的事,还需要慢慢想想办法才能理出头绪,这事急不得。小两口回家后,倒是先把请人帮忙做饭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先是和家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褚三叔也觉得确实是请个人来方便些,万一沈慕容的孕吐一直不见缓解,总不能以后都在隔壁吃饭吧! 驱蚊药的事还需要慢慢琢磨,急不得。小两口回到家后,倒是先把请人帮忙做饭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先是和家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褚三叔也觉得请个人来确实方便些,万一沈慕容的孕吐一直不见缓解,总不能以后都在隔壁吃饭吧!
随后,小两口又特地去了隔壁院子,和堂婶钱氏说了说这件事,顺便也请她帮忙在村里留意一下人选。 随后,小两口又特意去了隔壁院子,和堂婶钱氏说了说这件事,顺便请她帮忙在村里留意一下合适的人选。
钱氏闻言有些不赞同:“你们两个真是的,还花钱请什么人来做饭啊,就一直在我家吃不就成了,怎么着还跟我见外上了!” 钱氏闻言有些不赞同地说:“你们两个真是的,还花钱请什么人来做饭啊,一直在我家吃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跟我见外上了!”
沈慕容笑着解释道:“哪有啊,堂婶一家待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跟堂婶见外。实在是我现在的作息习惯跟往常不一样,一阵一阵的,连我自己都摸不准。别说是想吃啥、不想吃啥了,就是什么时候会饿都不一定。再说,最近早上也睡得起不来,连吃饭的时辰都定不下来!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天天把堂婶你拴在灶房里,就为了给我做饭吧!” 沈慕容笑着解释:“哪有啊,堂婶一家待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跟您见外。实在是现在我的作息习惯跟往常不一样,一阵阵的,连我自己都摸不准。别说是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了,就是什么时候会饿都不一定。而且,最近早上也睡不醒,连吃饭的时辰都定不下来!总不能因为这事儿天天把您拴在灶房里,就为了给我做饭吧!”
钱氏了解地点点头:“这怀着孩子确实是会这样,你现在是不饿或者不想吃,搞不好过一阵就又变成天天都饿了。不过到时候就算你不恶心了,也确实还是少去灶房的好,大夏天的热不说,家里人也不放心。村里旁的人家有了孕妇,都是婆婆或者妯娌之间就把这灶房的活儿给接手了。你这情况还要特殊些,那就听你的请人吧,不过请人到之前,可得一直在我这儿吃才行!” 钱氏了解地点点头,说道:“这怀着孩子确实会这样,你现在是不饿或者不想吃,搞不好过一阵就又变成天天都饿了。不过到时候就算你不恶心了,也确实还是少去灶房的好,大夏天的热不说,家里人也不放心。村里旁的人家有了孕妇,都是婆婆或者妯娌之间就把这灶房的活儿给接手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那就听你的请人吧,不过请人来之前,你可得一直在我这儿吃才行!”
“那是自然,堂婶就算不让,我也得厚着脸皮到您那儿去蹭饭去!就是还得麻烦堂婶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谁家的婶子大娘想做这活儿的!” 沈慕容撒娇道:“那是自然,堂婶就算不让,我也得厚着脸皮到您那儿去蹭饭去!就是还得麻烦您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哪家的婶子大娘想做这活儿的!”
钱氏拍拍胸脯保证道:“这事就交给我,你们两个就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钱氏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们两个就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是要请人帮忙做饭,可这事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办成的。毕竟要在褚家老宅这边做一天三顿的饭,还不是一天两天。这样过阵子农忙的时候,自家那边的活就势必要耽搁了。家里富裕的人家怕是不会来做,家里过得紧巴的,却又要顾及缺了个劳动力的事。而且褚家这边也要看看为人,尝尝手艺才能定下。因此这事过了好些天都还没有个进展。 说是要请人帮忙做饭,可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办成的。毕竟要在褚家老宅这边做一天三顿的饭,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样过阵子农忙的时候,自家的活就势必要耽搁了。家里富裕的人家可能不会来做,家里过得紧巴的,却又要顾及少了个劳动力。而且褚家这边也要看看人品,尝尝手艺才能定下来。因此,这件事过了好些天都没有进展。
这天,钱氏正在铺子里跟小两口说着这事,有些日子没见的蒋莎带着小宝,拎着个包裹走进了铺子:“表哥表嫂,婶子也在呢,小宝快喊人!” 这天,钱氏正在铺子里和小两口说这件事,有些日子没见的蒋莎带着小宝,拎着一个包裹走进了铺子:“表哥表嫂,婶子也在呢,小宝快喊人!”
“表妹怎么过来了,这阵日头正足着,快进里面凉快凉快!” “表妹怎么来了,这会儿太阳正烈着,快进里面凉快凉快!”沈慕容连忙招呼道。
沈慕容忙招呼着蒋莎进屋,那头褚璇楚见状忙回了趟院子,去灶房给蒋莎母子拿凉茶过来。沈慕容平日里是最喜欢喝凉茶的,在里面稍稍加上一点土蜂蜜或者糖块,甜津津凉阴阴的别提多爽口了。可现在她怀有身孕,被沈阿爷和沈母明令禁止喝这些生冷的东西。褚岩几人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便也很少在她面前喝了。 沈慕容忙招呼着蒋莎进屋,褚璇楚见状忙回院子去灶房给蒋莎母子拿凉茶。沈慕容平日里最喜欢喝凉茶,在里面稍稍加上一点土蜂蜜或者糖块,甜津津凉阴阴的,别提多爽口了。可现在她怀有身孕,被沈阿爷和沈母明令禁止喝这些生冷的东西,褚岩几人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也很少在她面前喝了。
蒋莎抱起小宝在铺子里坐下,连连摆手道:“婶子,表嫂,你们不用理会我,说你们的就成。” 蒋莎抱着小宝在铺子里坐下,连连摆手说:“婶子,表嫂,你们不用管我,说你们的就行。”
钱氏逗了逗小宝,笑着说道:“我这也没啥别的事儿,都跟阿岩他们俩说的差不多了。那慕容,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就给那边带个话,让她明天就过来做顿午饭,咱们尝尝看成不成,之后再说别的!” 钱氏逗了逗小宝,笑着说道:“我这也没啥事,都和阿岩他们俩说得差不多了。慕容啊,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就给那边带个话,让她明天过来做顿午饭,咱们尝尝看怎么样,之后再说别的!”
“我们都成,全凭婶子安排就是了!” 沈慕容笑着应道:“我们都行,全凭婶子安排就是了!”
“成,那我就先回去了,那边估计还等着我这边的消息呢!” 钱氏站起身说道:“成,那我先回去了,那边估计还等着我这边的消息呢!”
待钱氏走出了铺子,蒋莎这才有些好奇地问道:“表嫂这是忙什么呢?怎么还找人到家里来做午饭?” 待钱氏走出铺子,蒋莎这才有些好奇地问道:“表嫂这是在忙什么呢?怎么还找人到家里来做午饭?”
除了褚家老宅这边,沈家还有褚江家几人,沈慕容怀孕的消息一直还没对旁人提起过,蒋莎对此事更是毫不知情。 除了褚家老宅,还有沈家和褚江几家,沈慕容怀孕的消息一直还没和别人说过,蒋莎对此事就更不知情了。
沈慕容觉得既然碰上了,那瞒着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朝着蒋莎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怀孕了,就想请个人来家里做一日三餐,堂婶帮
寿宴风波
四周前来祝寿的乡亲们一听,来吃个席,中元节买纸钱还能有实惠,纷纷出声跟沈慕容确认:“真的假的,褚家媳妇儿,今儿来了的人都能给便宜?” 四周前来祝寿的乡亲们一听,来吃个席,中元节买纸钱还能有优惠,纷纷出声向沈慕容确认:“真的假的,褚家媳妇儿,今天来了的人都能便宜?”
沈慕容朝离她最近的那位婶子笑了笑答道:“是啊婶子,从今天起一直到中元节结束,只要是来给阿爷祝寿的,来我家铺子买纸钱,都能便宜!” 沈慕容朝离她最近的那位婶子笑了笑,答道:“是啊婶子,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中元节结束,只要是来给阿爷祝寿的,来我家铺子买纸钱,都能优惠!”
身后坐着的一位大娘拍了下沈慕容的手:“褚家媳妇儿,这么多人你哪儿记得住啊,用不用给我们个什么凭证?” 身后坐着的一位大娘拍了拍沈慕容的手,问道:“褚家媳妇儿,这么多人你哪儿记得住啊,要不要给我们个什么凭证?”
“不用大娘,你来了直接说就是了!” 沈慕容笑着回答:“不用大娘,您来了直接说就是了!”
那大娘迟疑了一下,也不知是怕小两口到时候不认账,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这不好吧……万一,万一到时候也有旁的人来说,你们分不清了可咋办?” 那大娘迟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怕小两口到时候不认账,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顾虑:“这不好吧……万一到时候也有其他人来说,你们分不清了怎么办?”
“我相信咱们村里的婶子大娘不会做这事儿的,万一真有我们也
各怀鬼胎
“你放屁!” 褚芳手指着沈慕容,还想还嘴,沈慕容怎么会给她机会说出来,立刻堵了回去:“难不成你也没想好呢?那不如回去问问阿爷跟阿奶,看看二老谁更想收你做妹妹,反正这姑母还是姨母的,对大伯跟伯娘应该也没啥差别,总归都是没了脸面,掉了价了,也不差这一次!” 褚芳手指着沈慕容,刚想还嘴,沈慕容哪会给她机会,立刻堵了回去:“难不成你还没想好?那不如回去问问阿爷跟阿奶,看看二老谁更想收你做妹妹,反正这姑母还是姨母的,对大伯跟伯娘来说应该也没啥差别,反正都已经没了脸面,掉了价了,也不差这一次!”
“闭嘴!你不要以为你们分了家,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阿爷阿奶还在呢,我爹娘也在,就算分了家,你也是小辈的!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桑骂槐地教训我!” 褚芳气急败坏地喊道:“闭嘴!你别以为分了家,就没人能管得了你了!阿爷阿奶还在呢,我爹娘也在,就算分了家,你也是小辈!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桑骂槐地教训我!”
沈慕容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哼笑着:“呵!你自己上门来找骂,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哪有不成全你的道理!说起来堂姐还真应该庆幸,今儿是你自己来的,这要是跟伯娘一起来的,可还真就不是这待遇了,不信的话,堂姐回去可以问问伯娘,上次的茶水够不够凉快?” 沈慕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呵!你自己上门来找骂,我这么善良的人,哪有不成全你的道理!说起来堂姐还真应该庆幸,今天是你自己来的,这要是跟伯娘一起来的,可就不是这种待遇了,不信的话,堂姐回去可以问问伯娘,上次的茶水够不够凉快?”
沈慕容这么一提,褚芳也想到了之前在村里听说的谣言,说是她阿娘让沈慕容给教训了不说,还被泼了一脸的剩茶水,甚至还扬言要见一次泼一次! 褚芳被沈慕容这么一说,也想起了之前在村里听到的传言,说她阿娘被沈慕容教训了,还被泼了一脸剩茶水,甚至扬言要见一次泼一次!
褚芳越想越气,这沈慕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泼了她阿娘居然还敢跑来讽刺吓唬自己:“沈慕容!你个不要脸的小……” 褚芳越想越气,觉得沈慕容真是越来越嚣张了,泼了她阿娘还敢来讽刺吓唬自己:“沈慕容!你个不要脸的……”
褚岩原本站在门边,听着自家妻子怼人,突然猛地向中间跨了一大步,挡在褚芳面前,厉声喝止:“褚芳!” 褚岩原本站在门边,听着自家妻子怼人,突然猛地跨了一大步,挡在褚芳面前,厉声喝止:“褚芳!”
褚芳被褚岩这么一打断,又见他冷冷地警告自己:“别上门找事儿!” 褚芳被褚岩这么一打断,又见他冷冷地警告自己:“别上门找事儿!” 她还是头一次见褚岩动怒,和以前那个闷声干活、老实巴交的样子判若两人,被吓得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褚岩教训了,随后便开始不依不饶地撒起泼来:“褚岩!我可是你堂姐!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 她还是头一次见褚岩动怒,和以前那个闷声干活、老实巴交的他判若两人,被吓得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褚岩教训了,随后便开始不依不饶地撒泼:“褚岩!我可是你堂姐!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
“褚芳!你给我闭嘴!你个泼妇!不要脸!你阿爹阿娘才该羞愧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沈慕容一听褚芳这话越说越难听,说着就要上前跟她理论,还好褚岩及时回身拦住了自家妻子。 “褚芳!你给我闭嘴!你这个泼妇!不要脸!你阿爹阿娘才该羞愧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来!”沈慕容一听褚芳越说越不像话,立刻怒火中烧,说着就要上前理论,还好褚岩及时回身拦住了自家妻子。
“阿容,我没事儿,你别激动。” 褚岩柔声安慰道:“阿容,我没事儿,你别激动。”
还不等沈慕容再开口,正在灶房里做饭的韩婶子,听见院里的动静,提着炒菜的大勺子就跑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还不等沈慕容再开口,正在灶房里做饭的韩婶子,听见院里的动静,提着炒菜的大勺子就跑了出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见是院门大敞四开着,褚岩跟褚璇楚在一旁拦着沈慕容,门口那人张牙舞爪地,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好像是疯了一般,随时都会冲上来,忙几步挡在了沈慕容的身前:“慕容你往后躲着些,别碰到你了!” 韩婶子见院门大敞四开着,褚岩跟褚璇楚在一旁拦着沈慕容,门口那人张牙舞爪地,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好像疯了一样,随时都会冲上来,连忙几步挡在沈慕容身前:“慕容你往后躲着点,别碰到你了!”
这时原本正在后院给小宝洗衣裳的蒋莎,听见前院的动静,也忙小跑了过来:“表嫂咱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别动气!” 这时,原本正在后院给小宝洗衣裳的蒋莎,听见前院的动静,也连忙小跑了过来:“表嫂,咱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别动气!”
褚芳看着褚家老宅院子里,这一个两个地都帮着沈慕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前些日子利用她狠狠坑了她阿娘一笔的事儿,自己还没跟她算账呢,这沈慕容可倒好,骗来的别人家的银子真是用着不知道心疼,又是修院子又是雇人做饭的! 褚芳看着褚家老宅院子里,这一个两个地都帮着沈慕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前些日子被沈慕容狠狠坑了她阿娘一笔的事儿,自己还没跟她算账呢,沈慕容倒好,骗来的别人的银子真是用着不知道心疼,又是修院子又是雇人做饭的!
“褚岩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脸了,坑了我阿娘那么一大笔银子,怎么好意思花的,居然还雇人来做饭,真应该叫全村都来知道知道,你们这破铺子就是靠坑蒙拐骗挣银子的!” 褚芳尖叫道:“褚岩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脸了,坑了我阿娘那么一大笔银子,怎么好意思花的,居然还雇人来做饭,真应该叫全村人都知道知道,你们这破铺子就是靠坑蒙拐骗挣钱的!”
“好啊,顺便也叫大家知道知道,你这个好闺女儿还从你阿娘的买卖里偷偷抽成!” 沈慕容冷笑道:“好啊,顺便也让大家知道知道,你这个好闺女儿还从你阿娘的买卖里偷偷抽成!”
还不等褚芳回嘴,褚三叔也从后院的作坊赶到了前院:“怎么回事?褚芳你又过来闹什么?” 还不等褚芳回嘴,褚三叔也从后院的作坊赶到了前院:“怎么回事?褚芳你又过来闹什么?”
褚芳梗着脖子争辩道:“三叔不能因为跟着沾了光,就偏袒褚岩他们俩!” 褚芳梗着脖子争辩道:“三叔,你不能因为跟着沾了光,就偏袒褚岩他们俩!”
褚三叔不愿意跟小辈的攀扯这些有的没的,只是紧皱着眉头撵人道:“这个家已经不是原来的褚家老宅了,不是你娘家,不欢迎你,赶紧走吧,别在这没事找事儿!” 褚三叔不愿意跟小辈的胡搅蛮缠,只是皱着眉头撵人道:“这个家已经不是原来的褚家老宅了,不是你娘家,不欢迎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没事找事儿!”
“当我愿意来似的!我来是通知你们,下个月初三是阿爷的生辰,就算分了家你们也都还是阿爷的儿孙,只要还姓褚,不想到时候丢人丢到全村去,那就识相点,米面粮油,贺礼贺金,还有该送的孝敬,都早早地送过去,三叔也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没有孝心吧!” 褚芳冷笑着说:“当我愿意来似的!我是来通知你们,下个月初三是阿爷的生辰,就算分了家你们也都还是阿爷的儿孙,只要还姓褚,不想到时候丢人丢到全村去,就识相点,米面粮油、贺礼贺金,还有该送的孝敬,都早早地送过去,三叔也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没有孝心吧!”
褚芳今天是从褚大伯家直接过来的,因为上次帮着王氏找门路买纸钱,结果却把王氏给坑惨了的事儿,她已经许久都没再回去过娘家了,原本刚知道自己这是被沈慕容给坑了的时候,她就想过上门来找个说法的,可却被她家男人马武给拦了下来,毕竟当初是偷偷收了好处的,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虚的,怕万一这事儿让王氏知道了,那还不得提着菜刀直接闹上马家! 褚芳今天是从褚大伯家直接过来的,因为上次帮着王氏找门路买纸钱,结果却把王氏给坑惨了的事儿,她已经许久没回过娘家了。原本刚知道自己被沈慕容坑了的时候,她就想上门找个说法,可被她家男人马武拦了下来,毕竟当初偷偷收了好处,多少有些心虚,怕这事儿让王氏知道了,那还不得提着菜刀直接闹上马家!
他们只能暂时把这口恶气咽在肚子里,好在多少还是得了些银子,虽说被坑了可好在没有跟她娘家一样亏钱,只是最近褚芳又突然听说了,沈慕容居然请人到家里做饭的事儿,原本都已经快忘了的事儿,便又被提了起来,并且越想越窝火,这才不顾可能会被王氏骂个狗血喷头的风险,回了趟褚大伯家。 他们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好在还是得了些银子,虽说被坑了但没有像她娘家一样亏钱。只是最近褚芳又听说,沈慕容居然请人到家里做饭,原本快忘了的事,又被重新提了起来,并且越想越生气,这才不顾可能会被王氏骂个狗血喷头的风险,回了趟褚大伯家。
褚芳想着,这事王氏要是知道了,肯定心里也不痛快,她只要跟着添添柴,让火烧得更旺些,到时候王氏自然会到褚家老宅去找沈慕容的麻烦,而她只需要跟着她阿娘一起过来就行,到时候在那破铺子门前一闹开,有外人在,被揭了短她阿娘又是长辈,料想他们也不敢做啥,只有干吃亏的份! 褚芳心想,这事王氏要是知道了肯定心里也不舒服,她只要煽风点火,让王氏更生气,到时候王氏自然会到褚家老宅找沈慕容麻烦,而她只需要跟着她阿娘一起过来就行,到时候在那破铺子门前一闹开,有外人在,被揭了短她阿娘又是长辈,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吃亏!
可谁想到,王氏气归气,却始终没提要到老宅找沈慕容算账的事儿,褚芳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一个能吸引王氏帮着一起到老宅,找沈慕容麻烦的法子。 可谁想到,王氏气归气,却始终没提要到老宅找沈慕容算账的事儿,褚芳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一个能吸引王氏帮着一起到老宅找沈慕容麻烦的办法。
好在她记得不是褚阿爷就是褚阿奶,似乎是七月份的生辰,这便提了起来,家里长辈过生辰,褚三叔跟褚岩那两口子不表示表示孝心,说不过去吧,那铺子那么挣钱,给的少了还不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这样一来,她阿娘赔进去的银子,不就都回来了? 好在她记得褚阿爷或褚阿奶好像是七月份的生辰,于是便提了出来。家里长辈过生辰,褚三叔和褚岩两口子不表示孝心,说不过去吧,他们铺子那么挣钱,给少了还不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这样一来,她阿娘赔进去的银子不就都回来了?
王氏一听果然来了兴趣,母女两人几乎是一拍即合,随后赶忙去跟褚阿爷说了要给他大办生辰的事儿,虽没赶上大寿,可子女们张罗着要给自己过生辰,褚阿爷还是很高兴的,也没多想便应承了下来。 王氏一听果然来了兴趣,母女两人几乎一拍即合,随后赶忙去跟褚阿爷说了要给他大办生辰的事儿,虽然没赶上大寿,可子女们张罗着给自己过生辰,褚阿爷还是很高兴,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可正当褚芳跟王氏要来褚家老宅的时候,却被闻讯赶来的李氏拦了个正着,李氏先是找了些旁的借口,试图阻止王氏去褚家老宅闹事,见没办法打消王氏的念头,最后只能又搬出了褚雷,王氏这才有些犹豫。 可正当褚芳和王氏要来褚家老宅的时候,却被闻讯赶来的李氏拦了个正着。李氏先是找了些别的借口,试图阻止王氏去褚家老宅闹事,见没办法打消王氏的念头,最后只能又搬出褚雷,王氏这才有些犹豫。
褚芳哪能让李氏这么轻易地就坏了自己的事儿,于是便上前跟李氏争论了几句,可她哪里是李氏的对手,最后不仅没能拐带来王氏,还被李氏扣了个阿爷指望着她传信儿的帽子,这下她不想来褚家老宅也得来了! 褚芳哪能让李氏这么轻易地坏了自己的事儿,于是便上前跟李氏争论了几句,可她哪里是李氏的对手,最后不仅没能拐来王氏,还被李氏扣了个阿爷指望着她送信的帽子,这下她不想来褚家老宅也得来了!
来的一路上,连着之前被坑了的事儿,褚芳越走心气越不顺,结果今儿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事事跟她作对,不仅老宅门前的铺子没开门,就连大门她都是叫了许久才有人来应的! 来的一路上,想着之前被坑的事,褚芳越走越生气,结果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事事都和她作对,不仅老宅门前的铺子没开门,就连大门都是她叫了许久才有人来应的!
沈慕容听了褚芳的话,虽然有些诧异,褚阿爷今年突然要过生辰的决定,但却不妨碍她怼褚芳:“信儿递完了就走吧,孝不孝顺的就不劳堂姐操心了!” 沈慕容听了褚芳的话,虽然有些诧异褚阿爷今年突然要过生辰的决定,但却不
鸿门寿宴
或许是分家后,一点点脱离了之前褚家的氛围,褚三叔自从过完年后,对褚大伯一家和褚阿爷老两口,有些事儿的做法越来越不能认同了。 或许是分家后,慢慢脱离了之前褚家的氛围,褚三叔自从过完年后,对褚大伯一家和褚阿爷老两口,有些事儿的做法越来越不认同。
“照理说,这家里长辈要办寿,派人来通知小辈的和亲朋一下,这倒是应该的,我这做儿子的给准备孝敬也是应当应分,可你们听听刚才褚芳说的那是什么话!这丫头小时候明明瞧着还成啊,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是越活越不懂事了!” 褚三叔有些生气:“照理说,家里长辈要办寿,派人来通知小辈和亲朋,这是应该的,我这做儿子的给准备孝敬也是应当应分,可你们听听刚才褚芳说的是什么话!这丫头小时候明明看着还挺好的,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真是越活越不懂事了!”
褚三叔越想刚才褚芳说的那些混账话,就越生气,可他又是长辈,当叔叔的再怎么样也不好跟侄女计较,只能把人撵走了事。 褚三叔越想褚芳刚才说的那些混账话,就越生气,可他又是长辈,总不好和一个侄女计较,只能把人撵走了事。
沈慕容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更快,更何况是面对褚芳跟王氏这种人,生气更是不值当,琢磨琢磨怎么气到她们才是正事儿:“咱们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三叔何必为了堂姐气坏了自己,再说了您是长辈,下次她若是还不敬,三叔咱们教训她就是了,我跟褚岩可都还指着三叔给我们
食之有味
就这样,蒋莎带着小宝安心地在褚家老宅住了下来。第二天,等沈慕容睡醒,收拾妥当出了屋子,蒋莎已经早早地把早饭做好了,摆上了堂屋的餐桌。 就这样,蒋莎带着小宝安心地在褚家老宅住了下来。第二天,沈慕容睡醒后,收拾妥当走出屋子,发现蒋莎已经早早地做好了早饭,摆上了堂屋的餐桌。
“昨天不是说了,表妹在家里住着不许干活儿做饭的!” 沈慕容有些责怪道:“昨天不是说了,表妹在家里住着不许干活儿做饭的!”
蒋莎见沈慕容进了堂屋,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到椅子上坐好:“表嫂,我这不是在家里早起惯了嘛,起都起来了顺便做个早饭也没啥的。” 蒋莎见沈慕容进了堂屋,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到椅子上坐好:“表嫂,我这不是在家里早起习惯了吗,既然起来了顺便做个早饭也没什么。”
沈慕容才不信蒋莎的说辞:“你表兄都跟我说了,他一起来出屋子就见你已经在灶房忙活上了,肯定是特意早起的,以后可不许了,你来家里是做客的,咋能让你做活儿呢!” 沈慕容才不信蒋莎的说辞:“你表兄都跟我说了,他一起来出屋子就看见你已经在灶房忙活上了,肯定是特意早起的,以后可不许了,你来家里是做客的,哪能让你做活儿呢!”
“好,听表嫂的。” 蒋莎笑着应道:“好,听表嫂的。”
褚家这边刚吃过早饭,院门便被敲响了。已经背起书袋的褚沐几步跑过去,从里面打开院门,来人是隔壁的钱氏和新婚不久的元霜,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大娘。 褚家这边刚吃过早饭,院门便被敲响了。已经背起书袋的褚沐几步跑过去,从里面打开院门,来人是隔壁的钱氏和新婚不久的元霜,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朴素的大娘。
钱氏越过开门的褚沐,朝着正站在院中的小两口招呼着:“阿岩、慕容,这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位姓韩的婶子,一大早就来敲了我家院门,我就直接把人给带过来了,你们看看现在方便不?” 钱氏越过开门的褚沐,朝着正站在院中的小两口招呼着:“阿岩、慕容,这就是我昨天说的那位姓韩婶子,一大早就来敲了我家院门,我就直接把人给带过来了,你们看看现在方便不?”
沈慕容笑意盈盈地上前:“堂婶儿在院里喊一声,我们自己过去接韩婶子就行了,何必还特意跑这一趟!” 沈慕容笑意盈盈地上前:“堂婶儿在院里喊一声,我们自己过去接韩婶子就行了,何必还特意跑这一趟!”
“不过是东西院子住着,走过来能用几步,我这不也是正巧没什么事儿,过来跟你们凑个热闹!” 钱氏笑着说:“不过是东西院子住着,走过来能用几步,我这不也是正巧没什么事儿,过来跟你们凑个热闹!”
钱氏身边的元霜也道:“是啊堂嫂,听说你这又有新鲜事儿,一会儿还有好吃的,我就赶忙央着阿娘把我一起带过来了,相公要跟着阿娘都没让呢!” 钱氏身边的元霜也笑着说:“是啊堂嫂,听说你这又有新鲜事儿,一会儿还有好吃的,我就赶忙央着阿娘把我一起带过来了,相公要跟着阿娘都没让呢!”
小两口听了元霜这话,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着,难怪前几日褚江过来的时候还抱怨,娶了媳妇那好处说都说不完,可就是有一点,人家都说是儿子有了媳妇儿忘了阿娘,怎么到了他家就变成阿娘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儿子了,眼下在他阿娘眼里,儿媳妇儿是宝,儿子是草! 小两口听了元霜这话,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心里想着,难怪前几日褚江过来的时候还抱怨,娶了媳妇好处说都说不完,可就是有一点,人家都说是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怎么到了他家就变成娘有了媳妇忘了儿子了,眼下在他阿娘眼里,儿媳妇是宝,儿子是草!
一直有些拘谨地站在钱氏跟元霜身后的韩婶子,见众人寒暄完毕,这才上前跟小两口搭了话:“老板,老板娘,我家住在咱们村靠
蚊香妙计
韩婶子端上来的木托盘虽大,可三样做给沈慕容的吃食分量并不多,每样都只有小半碗。清蒸的豆腐面丸子看上去白白的,似乎没什么味道。沈慕容夹起一颗尝了尝,本以为豆腐做的丸子又是清蒸的,该是很松软的,结果口感却意外的紧实,切断的粉条也更加丰富了口感,味道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寡淡,有股淡淡的豆香和面香。 韩婶子端上来的木托盘虽大,可三样做给沈慕容的吃食分量并不多,每样都只有小半碗。清蒸的豆腐面丸子看上去白白的,似乎没什么味道。沈慕容夹起一颗尝了尝,本以为豆腐做的丸子又是清蒸的,该是很松软的,结果口感却意外的紧实,切断的粉条也更加丰富了口感,味道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寡淡,有股淡淡的豆香和面香。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褚岩温柔地问道。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褚岩温柔地问道。
沈慕容见褚岩问自己,便顺手又夹起一颗丸子递到他嘴边:“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沈慕容见褚岩问自己,便顺手又夹起一颗丸子递到他嘴边:“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见褚岩咀嚼了几下也点了点头,又开心地将剩下的几颗丸子分给了其他人,随后自己又尝起了凉拌的栉瓜和那碗酸萝卜汤。 见褚岩咀嚼了几下也点了点头,又开心地将剩下的几颗丸子分给了其他人,随后自己又尝起了凉拌的栉瓜和那碗酸萝卜汤。
栉瓜家里倒是经常吃,只是沈慕容还是头一次吃到凉拌的栉瓜。平时家里做的或是切成片状炖炒,或是和炒散的鸡蛋一起做成馅料包饺子,再或者切几片放在煮熟的面条里,口感都是软软的,可今天这凉拌的栉瓜却嫩嫩脆脆的,吃起来十分的清爽。 栉瓜家里倒是经常吃,只是沈慕容还是头一次吃到凉拌的栉瓜。平时家里做的或是切成片状炖炒,或是和炒散的鸡蛋一起做成馅料包饺子,再或者切几片放在煮熟的面条里,口感都是软软的,可今天这凉拌的栉瓜却嫩嫩脆脆的,吃起来十分的清爽。
还有那碗用酸萝卜和蘑菇豆腐炖的清汤,酸酸咸咸的很是开胃! 还有那碗用酸萝卜和蘑菇豆腐炖的清汤,酸酸咸咸的很是开胃!
沈慕容边吃着边将面前的吃食分给家里的众人,三道素食得了全家的一致好评。大家都没想到这韩婶子居然有这般好的手艺,简简单单的几种素菜,还没有用任何油脂,就做得如此美味。还不等剩下的饭菜再端上堂屋的餐桌,小两口基本就已经确定了要请韩婶子来做饭的想法。 沈慕容边吃着边将面前的吃食分给家里的众人,三道素食得了全家的一致好评。大家都没想到这韩婶子居然有这般好的手艺,简简单单的几种素菜,还没有用任何油脂,就做得如此美味。还不等剩下的饭菜再端上堂屋的餐桌,小两口基本就已经确定了要请韩婶子来做饭的想法。
怕沈慕容等下闻到油腥味会难受,褚岩便提前带着人回了东厢房。等到堂屋的第二波试吃结束,餐盘都撤了下去,褚璇楚这才跑过来叫小两口回去。 怕沈慕容等下闻到油腥味会难受,褚岩便提前带着人回了东厢房。等到堂屋的第二波试吃结束,餐盘都撤了下去,褚璇楚这才跑过来叫小两口回去。
“怎么样璇楚,韩婶子做的饭菜你可喜欢?三叔吃着怎么样?” 沈慕容笑着问:“怎么样璇楚,韩婶子做的饭菜你可喜欢?三叔吃着怎么样?”
褚璇楚冲着自己堂兄堂嫂笑了笑:“阿爹刚还悄悄让我来问问堂嫂吃不吃得惯呢!” 褚璇楚冲着自己堂兄堂嫂笑了笑:“阿爹刚还悄悄让我来问问堂嫂吃不吃得惯呢!”
“我自然是觉得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正常的饭菜韩婶子做得如何?” 沈慕容笑着说:“我自然是觉得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正常的饭菜韩婶子做得如何?”
“好吃的堂嫂,阿爹也觉得不错。” 褚璇楚连忙回答:“好吃的堂嫂,阿爹也觉得不错。”
沈慕容点点头:“那就成,你跟阿沐的口味一向差不多,你若是喜欢,那阿沐该是也能喜欢的。既然这样那咱们差不多就定下请这韩婶子吧!” 沈慕容点点头:“那就成,你跟阿沐的口味一向差不多,你若是喜欢,那阿沐该是也能喜欢的。既然这样那咱们差不多就定下请这韩婶子吧!”
韩婶子坐在堂屋靠门边的椅子上,一见小两口回来了,忙站起了身。沈慕容觉得她似乎比刚进自家院子的时候还要拘谨些,想了想许是刚才第二波试吃,自己跟褚岩都不在堂屋的原因,让这韩婶子误以为是自己对她的手艺不满意了。 韩婶子坐在堂屋靠门边的椅子上,一见小两口回来了,忙站起了身。沈慕容觉得她似乎比刚进自家院子的时候还要拘谨些,想了想许是刚才第二波试吃,自己跟褚岩都不在堂屋的原因,让这韩婶子误以为是自己对她的手艺不满意了。
“韩婶子你坐着就行,我是自己最近吃不了这些带油腥的饭菜,看着旁人吃又馋得很,这才回屋子里避了避,韩婶子你可千万别介意!” 沈慕容笑着解释:“韩婶子你坐着就行,我是自己最近吃不了这些带油腥的饭菜,看着旁人吃又馋得很,这才回屋子里避了避,韩婶子你可千万别介意!”
韩婶子听了这话眼见地松了口气,摇摇头答道:“不会不会,这喝汤药忌口确实是个折磨人的事儿。” 韩婶子听了这话眼见地松了口气,摇摇头答道:“不会不会,这喝汤药忌口确实是个折磨人的事儿。”
“韩婶子,我们家都觉得你做的饭菜很合胃口,想请你之后这段时间里,每日来家里帮忙做一日三餐,我家里一共五口人,三大两小。每天做饭之外的时间,婶子你不用待在这边,可以回家忙
恶客登门
“是啊堂妹,做了药丸子又不卖,那是干啥啊!”沈泽漆也同样搞不懂自家堂妹的意思,懵懵地问着。 “是啊堂妹,做了药丸子又不卖,那是干啥啊!”沈泽漆也同样搞不懂自家堂妹的意思,懵懵地问着。
“二兄,堂兄你们别急嘛!做成药丸当然是要卖的,只是不能像之前的药酒跟药油一样卖,咱们得给它找个搭配!” 沈慕容笑着说:“二兄,堂兄你们别急嘛!做成药丸当然是要卖的,只是不能像之前的药酒跟药油一样卖,咱们得给它找个搭配!”
沈慕容说着用手指了指今天头上特意戴着的银簪子。这是前阵子褚岩去镇上买颜料的时候,在收拾铺子时给她买的新簪子。首饰铺子的老板说是最近到的一批新样式,各种材质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在簪子的一端,坠了个细链子连着的坠子,一走起路来便会跟着轻轻摇曳。 沈慕容说着用手指了指今天头上特意戴着的银簪子。这是前阵子褚岩去镇上买颜料的时候,在收拾铺子时给她买的新簪子。首饰铺子的老板说是最近到的一批新样式,各种材质的都有,但无一例外都在簪子的一端,坠了个细链子连着的坠子,一走起路来便会跟着轻轻摇曳。
沈松节眯着眼睛,盯着沈慕容头上的簪子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慕容你说的搭配是指你头上的簪子?” 沈松节眯着眼睛,盯着沈慕容头上的簪子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慕容你说的搭配是指你头上的簪子?”
“嗯!”沈慕容点点头,随后在顺手摘下了头上的簪子,递到了沈松节的手里。她也是前几日戴着这簪子的时候,那坠子在头上摇摇晃晃的,突然就激发了她的灵感! “嗯!”沈慕容点点头,随后在顺手摘下了头上的簪子,递到了沈松节的手里。她也是前几日戴着这簪子的时候,那坠子在头上摇摇晃晃的,突然就激发了她的灵感!
“二兄你看,这个簪子上不是有个坠子嘛,咱们可以跟收拾铺子合作,做几种新款的首饰,把这些坠子的一端做成镂空的,或者是直接把簪子花式的那头做成镂空样子的也可以,就像是铃铛那个样子的,重点是要做成带暗扣能打开的,然后把咱们的驱蚊药丸放在里面,这样又是首饰又能驱蚊,也省了涂抹药油药酒的麻烦,除了簪子还也可是手链,镯子,腰坠都可以的!” 沈慕容继续说道:“二兄你看,这个簪子上不是有个坠子吗,咱们可以跟首饰铺子合作,做几种新款的首饰,把这些坠子的一端做成镂空的,或者是直接把簪子花式的那头做成镂空样子的也可以,就像是铃铛那个样子的,重点是要做成带暗扣能打开的,然后把咱们的驱蚊药丸放在里面,这样又是首饰又能驱蚊,也省了涂抹药油药酒的麻烦,除了簪子还也可是手链,镯子,腰坠都可以的!”
沈松节拿着手里的簪子摆弄着:“妹,你们女娃娃的东西我不太懂,可是做成这个样子价格上岂不是就要比咱们现在的要高出来不少?” 沈松节拿着手里的簪子摆弄着:“妹,你们女娃娃的东西我不太懂,可是做成这个样子价格上岂不是就要比咱们现在的要高出来不少?”
沈泽漆也道:“这东西怕是寻常人家不会买吧!” 沈泽漆也道:“这东西怕是寻常人家不会买吧!”
沈慕容点点头,肯定了自家兄长们的想法:“这个确实是,所以咱们要跟首饰铺子合作,首饰铺子面向的顾客本身也不是所有的人,这样跟镇上的药铺子和医馆的受众就不同了。一来可以改变现在竞争太过激烈的情况,二来咱们就可以只管制作药丸的部分,不用出摊位也不用出人到镇上去卖。” 沈慕容点点头,肯定了自家兄长们的想法:“这个确实是,所以咱们要跟首饰铺子合作,首饰铺子面向的顾客本身也不是所有的人,这样跟镇上的药铺子和医馆的受众就不同了。一来可以改变现在竞争太过
柳暗花明
不过才过了一日,沈慕容的脉象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同。沈阿爷也不过是求个心安:“没什么问题,脉象平稳有力,面色也比昨天瞧着红润不少。还是之前说的那些需要注意的,若还是吃不了荤腥,就多吃些鸡蛋豆子之类的。怀孕后这些反应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时间也是有长有短,只要不是太过严重,都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才过了一日,沈慕容的脉象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同。沈阿爷也不过是求个心安:“没什么问题,脉象平稳有力,面色也比昨天瞧着红润不少。还是之前说的那些需要注意的,若还是吃不了荤腥,就多吃些鸡蛋豆子之类的。怀孕后这些反应每个人都不尽相同,时间也是有长有短,只要不是太过严重,都不用太过担心。”
沈慕容点点头看向褚岩说道:“你看,我就说我没事儿吧!阿爷,阿娘快帮我劝劝褚岩跟璇楚他们几个,我身子好得很,只不过是正常的怀孕反应,不用把我当个纸娃娃一样,家里现在恨不得连路都替我走了!” 沈慕容点点头看向褚岩说道:“你看,我就说我没事儿吧!阿爷,阿娘快帮我劝劝褚岩跟璇楚他们几个,我身子好得很,只不过是正常的怀孕反应,不用把我当个纸娃娃一样,家里现在恨不得连路都替我走了!”
沈母看着自家闺女儿一副甚是苦恼的模样,手指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埋怨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人家褚岩是照顾你,你还有牢骚了!” 沈母看着自家闺女儿一副甚是苦恼的模样,手指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埋怨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人家褚岩是照顾你,你还有牢骚了!”
沈慕容揉着额头,往褚岩身边躲去:“我哪有牢骚,只不过是不想全家都因为这事儿,太过紧张了。昨天阿爹不是还叮嘱我,不要一直躺着的嘛!” 沈慕容揉着额头,往褚岩身边躲去:“我哪有牢骚,只不过是不想全家都因为这事儿,太过紧张了。昨天阿爹不是还叮嘱我,不要一直躺着的嘛!”
沈母笑着瞥了沈慕容一眼,对她身旁的褚岩说道:“阿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性子打小被我们给惯坏了!不过她阿爹说得对,这孕妇确实不能叫她一直歇着躺着,
瞒天过海
怕沈慕容还是闻不得荤腥味,半下午的时候,钱氏还特地喊了褚江到身边,让他到隔壁院子说一声,最近这几日午饭跟晚饭就都到自家来吃,也省得沈慕容还得自己做饭了。 怕沈慕容还是闻不得荤腥味,半下午的时候,钱氏还特地喊了褚江到身边,让他到隔壁院子说一声,最近这几日午饭跟晚饭就都到自家来吃,也省得沈慕容还得自己做饭了。
褚江得了他阿娘的嘱咐,扭身就去了门前的铺子。沈慕容正坐在柜台里面,百无聊赖地看着褚岩买货,见褚江来了,忙问道:“怎么没在家里陪着弟妹,过来铺子了,可是堂婶儿有啥事儿?” 褚江得了他阿娘的嘱咐,扭身就去了门前的铺子。沈慕容正坐在柜台里面,百无聊赖地看着褚岩买货,见褚江来了,忙问道:“怎么没在家里陪着弟妹,过来铺子了,可是堂婶儿有啥事儿?”
褚江见铺子里有外人在,想起了出门前他阿娘嘱咐的,说是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是有忌讳的,让他注意着点别不小心给说漏了嘴,便想了想换了套说辞:“阿娘说昨天婚宴家里准备的吃食实在是剩下太多了,眼下这天气还不能存得住东西,就说叫堂嫂你们这几日都到家里来吃,也省得就我们自家吃不了,浪费了怪可惜的!” 褚江见铺子里有外人在,想起了出门前他阿娘嘱咐的,说是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是有忌讳的,让他注意着点别不小心给说漏了嘴,便想了想换了套说辞:“阿娘说昨天婚宴家里准备的吃食实在是剩下太多了,眼下这天气还不能存得住东西,就说叫堂嫂你们这几日都到家里来吃,也省得就我们自家吃不了,浪费了怪可惜的!”
沈慕容哪能听不出钱氏叫自家都去隔壁吃饭的目的。还不是怕她闻了油烟味又难受,巧的是就在褚江来之前,她还在琢磨呢,中午堂婶儿给做的清汤面是一点油星都没有的,她吃了倒是没事,也不知道晚上做饭的时候油烟味会不会有反应,要是不成,也不能让全家顿顿饭都跟着自己连个油星都不碰吧。 沈慕容哪能听不出钱氏叫自家都去隔壁吃饭的目的。还不是怕她闻了油烟味又难受,巧的是就在褚江来之前,她还在琢磨呢,中午堂婶儿给做的清汤面是一点油星都没有的,她吃了倒是没事,也不知道晚上做饭的时候油烟味会不会有反应,要是不成,也不能让全家顿顿饭都跟着自己连个油星都不碰吧。
“那可就多谢婶子了,不用做饭可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事儿呢!” 沈慕容笑着应道。 “那可就多谢婶子了,不用做饭可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事儿呢!” 沈慕容笑着应道。
晚饭钱氏仍然特地跟沈慕容单独做了一份,沈慕容本想着晚上自己可以陪着家里人坐在饭桌上一起吃的,只要自己不吃那其他的不就好了。结果人一路过隔壁院子的灶房,闻到了里面钱氏正在炒菜的味道,胃里便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无奈只能又被褚岩带回了卧室。 晚饭钱氏仍然特地跟沈慕容单独做了一份,沈慕容本想着晚上自己可以陪着家里人坐在饭桌上一起吃的,只要自己不吃那其他
瓮中捉鳖
被做好送回来的铜钱烧纸有缺斤短两的情况,小两口暂时没有声张,而是花了几天时间,将库房里全部的铜钱烧纸都轻点了出来。 被做好送回来的铜钱烧纸有缺斤短两的情况,小两口暂时没有声张,而是花了几天时间,将库房里全部的铜钱烧纸都轻点了出来。
因为每次被取走的刀数和送回的刀数没有出入,再加上又都是信得过的亲朋,所以等损失的数量刚被清点出来的时候,属实是吓了沈慕容一跳。乍一看上去好似只是一刀里缺了一小部分而已,可全都算在一起,却足足缺了有二十几刀之多!且从每刀缺失的数量上来看,一开始那人还只敢很少量的抽出,越到后来似乎胆子越大,抽出去的也就越多了! 因为每次被取走的刀数和送回的刀数没有出入,再加上又都是信得过的亲朋,所以等损失的数量刚被清点出来的时候,属实是吓了沈慕容一跳。乍一看上去好似只是一刀里缺了一小部分而已,可全都算在一起,却足足缺了有二十几刀之多!且从每刀缺失的数量上来看,一开始那人还只敢很少量的抽出,越到后来似乎胆子越大,抽出去的也就越多了!
褚岩将那些被动过手脚的纸钱细细数过两次后,有些纳闷:“被抽了纸钱的刀数有些奇怪,和三家取走的数量都对不上!” 褚岩将那些被动过手脚的纸钱细细数过两次后,有些纳闷:“被抽了纸钱的刀数有些奇怪,和三家取走的数量都对不上!”
“都对不上?那就是说他还不是拿走的每一刀都抽了,而是有的抽了有的没有,是怕被发现吗?可是既然这样的话,与其在某些刀里抽出的比较多,还不如均摊到每一刀里,来得更不明显些!” 沈慕容皱着眉头分析道。 “都对不上?那就是说他还不是拿走的每一刀都抽了,而是有的抽了有的没有,是怕被发现吗?可是既然这样的话,与其在某些刀里抽出的比较多,还不如均摊到每一刀里,来得更不明显些!” 沈慕容皱着眉头分析道。
褚岩点点头,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说这人胆子小怕被发现,可他明明越抽越多,否则也就不会被他们看出差异了。可说他胆大,他却又没有每一刀都去动手脚,就像他家阿容说的,十刀里面每一刀里都少了十张,跟只有两刀里各少了五十张,必定是后者更明显的! 褚岩点点头,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说这人胆子小怕被发现,可他明明越抽越多,否则也就不会被他们看出差异了。可说他胆大,他却又没有每一刀都去动手脚,就像他家阿容说的,十刀里面每一刀里都少了十张,跟只有两刀里各少了五十张,必定是后者更明显的!
“这几天大家再来送纸钱的时候,我将各家的分开放着,
财源广进
褚岩直直地看向褚雷,眼神不避不让,沉着嗓子道:“伯娘的所作所为,我也是一件都不敢忘!” 褚岩直直地看向褚雷,眼神不避不让,沉着嗓子道:“伯娘的所作所为,我也是一件都不敢忘!”
沈慕容就紧挨着站在褚岩身边,自然也听到了褚雷那句满含恶意又似乎是在威胁什么的话。打从嫁到褚家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堂兄褚雷起,她便下意识地很不喜欢和他接触,抵触的情绪甚至比面对王氏跟褚阿奶的时候都要严重。 沈慕容就紧挨着站在褚岩身边,自然也听到了褚雷那句满含恶意又似乎是在威胁什么的话。打从嫁到褚家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堂兄褚雷起,她便下意识地很不喜欢和他接触,抵触的情绪甚至比面对王氏跟褚阿奶的时候都要严重。
王氏是彻彻底底的小人嘴脸,褚阿奶是明摆着的偏心。而褚雷却让沈慕容觉着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阴恻恻地让人打心眼里的不舒服! 王氏是彻彻底底的小人嘴脸,褚阿奶是明摆着的偏心。而褚雷却让沈慕容觉着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阴恻恻地让人打心眼里的不舒服!
此刻见他竟暗戳戳的威胁恐吓褚岩,对他的厌恶更是到了顶点。对付这种心理阴暗的伪君子,无论是小心谨慎,还是包容大度,最终都会遭了他们的怨恨,既然如此,那还顾虑什么,先怼了再说! 此刻见他竟暗戳戳的威胁恐吓褚岩,对他的厌恶更是到了顶点。对付这种心理阴暗的伪君子,无论是小心谨慎,还是包容大度,最终都会遭了他们的怨恨,既然如此,那还顾虑什么,先怼了再说!
沈慕容眉目一转,扬声回道:“堂兄提醒的是,今天这事儿自然是要牢牢记住的,我跟褚岩可不敢忘了,不然哪日出门被人敲了闷棍,下了绊子,心底还得纳闷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呢!” 沈慕容眉目一转,扬声回道:“堂兄提醒的是,今天这事儿自然是要牢牢记住的,我跟褚岩可不敢忘了,不然哪日出门被人敲了闷棍,下了绊子,心底还得纳闷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呢!”
沈慕容这话一出,原本正从褚家大院离开的村民们瞬间停住了脚步。纷纷回头视线在褚雷跟褚岩小两口间来回张望着。 沈慕容这话一出,原本正从褚家大院离开的村民们瞬间停住了脚步。纷纷回头视线在褚雷跟褚岩小两口间来回张望着。
村里的大娘婶子纷纷侧目私语着:“听褚家媳妇这话的意思,这褚雷是过去吓唬她们去了?” 村里的大娘婶子纷纷侧目私语着:“听褚家媳妇这话的意思,这褚雷是过去吓唬她们去了?”
“我瞧着八九不离十,不然咋能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你看那褚家大小子,眼神都不对!” 一位大娘压低声音说道。 “我瞧着八九不离十,不然咋能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你看那褚家大小子,眼神都不对!” 一位大娘压低声音说道。
“我要是这褚家小媳妇啊,还真得加些小心,以后出点什么事儿可都得注意着些,别真被人使坏坑了,还以为是自己倒霉呢!” 另一位婶子附和道。 “我要是这褚家小媳妇啊,还真得加些小心,以后出点什么事儿可都得注意着些,别真被人使坏坑了,还以为是自己倒霉呢!” 另一位婶子附和道。
“唉,好好的一大家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有人叹息着说道。 “唉,好好的一大家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有人叹息着说道。
见自己又被围在了中间指指点点,褚雷原本阴郁的脸被涨得通红,死死地看了褚岩小两口一眼,用力地摔了下袖子抬步便往外走去。 见自己又被围在了中间指指点点,褚雷原本阴郁的脸被涨得通红,死死地看了褚岩小两口一眼,用力地摔了下袖子抬步便往外走去。
沈慕容可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对着褚雷的背影继续道:“我也有话要提醒堂兄,这事儿堂兄光自己记住可不够,还得时时刻刻提醒着身边人才是,不然岂不就像之前一样,前脚分了家后脚就忘得一干二净,扭头就又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沈慕容可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对着褚雷的背影继续道:“我也有话要提醒堂兄,这事儿堂兄光自己记住可不够,还得时时刻刻提醒着身边人才是,不然岂不就像之前一样,前脚分了家后脚就忘得一干二净,扭头就又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褚阿爷一家面色铁青地离开了褚家老宅,没了热闹看,没一会儿围观的村民便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最后便只剩下崔家的几位舅舅跟隔壁堂爷爷一家,褚三叔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从方才说要断了关系之后,便一直没有开口。 褚阿爷一家面色铁青地离开了褚家老宅,没了热闹看,没一会儿围观的村民便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最后便只剩下崔家的几位舅舅跟隔壁堂爷爷一家,褚三叔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从方才说要断了关系之后,便一直没有开口。
褚岩叹了口气,想先将妻子安顿好,毕竟是怀了身孕的人,折腾了一上午,怕是要累坏了,沈慕容自然瞧出了褚岩的心事:“三叔只是一时没想通,褚岩你也不要多想,还是我去劝劝三叔吧!” 褚岩叹了口气,想先将妻子安顿好,毕竟是怀了身孕的人,折腾了一上午,怕是要累坏了,沈慕容自然瞧出了褚岩的心事:“三叔只是一时没想通,褚岩你也不要多想,还是我去劝劝三叔吧!”
褚岩帮沈慕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没事儿,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先回房歇一会儿,三叔那我去劝就成,放心吧!” 褚岩温柔地说道。 褚岩帮沈慕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没事儿,你也累了一上午了,先回房歇一会儿,三叔那我去劝就成,放心吧!” 褚岩温柔地说道。
送妻子回了房间,又拜托了堂弟妹元霜陪着后,褚岩这才出了屋子,几步走到褚三叔面前,想也没想便跪下,重重磕了个头。院子里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褚三叔更是连忙伸手去拽:“阿岩你这是干啥!” 送妻子回了房间,又拜托了堂弟妹元霜陪着后,褚岩这才出了屋子,几步走到褚三叔面前,想也没想便跪下,重重磕了个头。院子里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褚三叔更是连忙伸手去拽:“阿岩你这是干啥!”
褚岩也不挣扎,磕过头之后就自己站了起来:“三叔,今天跟阿爷断了关系的事儿,没能事先知会你,是我的不对,没问过三叔的想法,就自己做了决定,也是我的错!只是三叔,这想法已经在我心里出现过不止一次了,我甚至后悔没能从阿爹阿娘刚去世的就跟他们断个干净,后悔自己为什么明明早就看清了他们的面目,却愣是拖到了如今,平白让阿沐跟阿容受了那么多委屈!三叔若是心中不满,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 褚岩也不挣扎,磕过头之后就自己站了起来:“三叔,今天跟阿爷断了关系的事儿,没能事先知会你,是我的不对,没问过三叔的想法,就自己做了决定,也是我的错!只是三叔,这想法已经在我心里出现过不止一次了,我甚至后悔没能从阿爹阿娘刚去世的就跟他们断个干净,后悔自己为什么明明早就看清了他们的面目,却愣是拖到了如今,平白让阿沐跟阿容受了那么多委屈!三叔若是心中不满,打我骂我,我都毫无怨言!”
褚岩说完便直挺挺地站在那一动不动,褚三叔默默叹了口气。褚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他最不愿意看到了的,闲暇时他也总是会想起以前,三兄弟还年轻的时候,全家都一心扑在棺材铺子上,想着法地让家里的日子更好过些。 褚岩说完便直挺挺地站在那一动不动,褚三叔默默叹了口气。褚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他最不愿意看到了的,闲暇时他也总是会想起以前,三兄弟还年轻的时候,全家都一心扑在棺材铺子上,想着法地让家里的日子更好过些。
只是原本在他印象中和乐齐心的褚家是什么时候变了模样的呢?是从三兄弟分别成家生子开始的?还是从二兄两口子离世开始的?亦或是从褚雷考中了秀才,褚家分家开始的? 只是原本在他印象中和乐齐心的褚家是什么时候变了模样的呢?是从三兄弟分别成家生子开始的?还是从二兄两口子离世开始的?亦或是从褚雷考中了秀才,褚家分家开始的?
褚三叔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现如今的褚家变了,彻底变了! 褚三叔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现如今的褚家变了,彻底变了!
“阿岩,这怎么能怪你,三叔不怪你,三叔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罢了。” 褚三叔叹息着说道。 “阿岩,这怎么能怪你,三叔不怪你,三叔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罢了。” 褚三叔叹息着说道。
堂爷爷在褚江的搀扶下走了过去,拉着褚三叔重新坐下,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劝道:“老三啊,堂伯我看着你们几个长大,你打小就是个宅心仁厚的,谁那有难处你都想着帮衬着些,家里谁拌个嘴,你都当成个天大的事儿,自己跟着着急上火的,想尽法子去劝和,你们家里你是那个最希望大家都好,都高兴的那个!可堂伯今儿得告诉你一句,这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长呢,子女多了爹娘就会有偏心,兄弟长大了成了家便会离心,哪有那一辈子都乐呵和睦的人家,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不是一条道儿上的,还是趁早分开了各走各的好!” 堂爷爷在褚江的搀扶下走了过去,拉着褚三叔重新坐下,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劝道:“老三啊,堂伯我看着你们几个长大,你打小就是个宅心仁厚的,谁那有难处你都想着帮衬着些,家里谁拌个嘴,你都当成个天大的事儿,自己跟着着急上火的,想尽法子去劝和,你们家里你是那个最希望大家都好,都高兴的那个!可堂伯今儿得告诉你一句,这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不一样长呢,子女多了爹娘就会有偏心,兄弟长大了成了家便会离心,哪有那一辈子都乐呵和睦的人家,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这不是一条道儿上的,还是趁早分开了各走各的好!”
褚三叔沉默良久点点头:“堂伯说的是,是我钻了牛角尖了,爹娘跟大兄那边的事儿,哪是我能左右的,硬往一起凑,最后只能是委屈了阿岩他们!” 褚三叔沉默良久点点头:“堂伯说的是,是我钻了牛角尖了,爹娘跟大兄那边的事儿,哪是我能左右的,硬往一起凑,最后只能是委屈了阿岩他们!”
“那些事儿,又怎么能怪到三叔头上!” 褚岩连忙说道。 “那些事儿,又怎么能怪到三叔头上!” 褚岩连忙说道。
褚三叔似是真的想通了,摆摆手,笑着拍了拍褚岩:“罢了罢了,以后不提那些事儿了,咱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褚三叔似是真的想通了,摆摆手,笑着拍了拍褚岩:“罢了罢了,以后不提那些事儿了,咱们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褚阿爷寿宴上发生的闹剧,再一次成了附近几个村子的热门话题。村民们三不五时地便会聚在一起,相互说着对褚家这事儿的看法,有觉得褚岩小两口似乎有些小题大做的,便被旁边的婶子大娘科普了王氏之前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褚岩阿娘崔氏的那个坠子的事儿。 褚阿爷寿宴上发生的闹剧,再一次成了附近几个村子的热门话题。村民们三不五时地便会聚在一起,相互说着对褚家这事儿的看法,有觉得褚岩小两口似乎有些小题大做的,便被旁边的婶子大娘科普了王氏之前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褚岩阿娘崔氏的那个坠子的事儿。
“那你是不知道那王氏之前都干了啥缺德事儿,连人家阿娘的遗物都敢偷走,硬说是自己娘家的,被人家当场揭穿了,还在那狡辩呢!” 一位婶子绘声绘色地说道。 “那你是不知道那王氏之前都干了啥缺德事儿,连人家阿娘的遗物都敢偷走,硬说是自己娘家的,被人家当场揭穿了,还在那狡辩呢!” 一位婶子绘声绘色地说道。
也有替褚阿爷褚阿奶老两口可惜的:“这么孝顺还能干的孙子辈,就这么被寒了心断了关系,以后怕是一点光都沾不上喽!” 也有替褚阿爷褚阿奶老两口可惜的:“这么孝顺还能干的孙子辈,就这么被寒了心断了关系,以后怕是一点光都沾不上喽!”
这说辞立即就招来了旁边的人吐槽:“人家老两口怕是一点都没觉着可惜,精明着呢!人家眼里可是只看得见那个秀才长孙,那以后要是当官发财了,不比那小两口卖多少纸钱都强!” 这说辞立即就招来了旁边的人吐槽:“人家老两口怕是一点都没觉着可惜,精明着呢!人家眼里可是只看得见那个秀才长孙,那以后要是当官发财了,不比那小两口卖多少纸钱都强!”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站在褚岩跟沈慕容这边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银子,成日被没脸没皮的亲戚惦记着,还妄图插手自家的事儿。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站在褚岩跟沈慕容这边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银子,成日被没脸没皮的亲戚惦记着,还妄图插手自家的事儿。
只是不管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沈慕容的纸钱铺子确是实实在在地火了起来。许是她寿宴时说的那些优惠政策起了作用,许是褚家这次的八卦太过劲爆,大家都想瞧瞧事件之一的主人公,毕竟寿宴之后褚阿爷一家便似乎在村子里销声匿迹了一般,现在想见褚阿爷那一家子一面可是不太容易。 只是不管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沈慕容的纸钱铺子确是实实在在地火了起来。许是她寿宴时说的那些优惠政策起了作用,许是褚家这次的八卦太过劲爆,大家都想瞧瞧事件之一的主人公,毕竟寿宴之后褚阿爷一家便似乎在村子里销声匿迹了一般,现在想见褚阿爷那一家子一面可是不太容易。
因此从寿宴过后的第二天开始,沈慕容纸钱铺子前的人流就没断过,甭管是来瞧热闹的,还是来聊八卦的,总之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最后都会进了铺子买些纸钱,对于这种情况沈慕容自然是开心的,只是辛苦了褚岩,好在沈家兄弟跟褚江元霜小两口,没事儿便会凑在铺子里帮忙。 因此从寿宴过后的第二天开始,沈慕容纸钱铺子前的人流就没断过,甭管是来瞧热闹的,还是来聊八卦的,总之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最后都会进了铺子买些纸钱,对于这种情况沈慕容自然是开心的,只是辛苦了褚岩,好在沈家兄弟跟褚江元霜小两口,没事儿便会凑在铺子里帮忙。
这日好不容易刚送走了一大波来买纸钱的村民,沈慕容倚在柜台后面的炕柜上,问起了沈泽漆那驱蚊药丸的事儿:“堂兄跟堂弟整日跑到我们这来给帮忙,会不会耽搁了那驱蚊药丸的生意,最近忙得头晕脑涨的,也没想起来问问你们那事儿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日好不容易刚送走了一大波来买纸钱的村民,沈慕容倚在柜台后面的炕柜上,问起了沈泽漆那驱蚊药丸的事儿:“堂兄跟堂弟整日跑到我们这来给帮忙,会不会耽搁了那驱蚊药丸的生意,最近忙得头晕脑涨的,也没想起来问问你们那事儿进行到哪一步了?”
沈泽漆朝着自家堂妹笑了笑:“这有啥好耽搁的,我跟二堂兄商量过后决定先停了驱蚊药酒跟药油的买卖,专心先把这个药丸跟草药的买卖给合计好了,现在阿爷跟大堂兄没事儿的时候便会帮着做些驱蚊的药丸子,二堂兄天天到镇上跟人首饰铺子的老板谈合作,只有我闲着也没啥大事,来帮你们忙活忙活不是正好!” 沈泽漆朝着自家堂妹笑了笑:“这有啥好耽搁的,我跟二堂兄商量过后决定先停了驱蚊药酒跟药油的买卖,专心先把这个药丸跟草药的买卖给合计好了,现在阿爷跟大堂兄没事儿的时候便会帮着做些驱蚊的药丸子,二堂兄天天到镇上跟人首饰铺子的老板谈合作,只有我闲着也没啥大事,来帮你们忙活忙活不是正好!”
沈慕容闻言连忙又往沈泽漆身前凑了凑:“阿爷也觉得包山种草药的那想法能成吗?” 沈慕容闻言连忙又往沈泽漆身前凑了凑:“阿爷也觉得包山种草药的那想法能成吗?”
沈泽漆重重地点点头:“当然了,堂妹你跟妹夫给想的法子,阿爷一听便眼睛一亮,说是备不住真能成的,头两日还催着我阿爹跟大伯上山去,打算先犁出来一小块地,种着试试看中不中!还说你们这想法要是真做成了,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天大的好事儿呢!” 沈泽漆重重地点点头:“当然了,堂妹你跟妹夫给想的法子,阿爷一听便眼睛一亮,说是备不住真能成的,头两日还催着我阿爹跟大伯上山去,打算先犁出来一小块地,种着试试看中不中!还说你们这想法要是真做成了,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天大的好事儿呢!”
沈慕容不好意思的笑笑:“造福百姓我们可不敢想,只要二兄跟堂兄能挣到银子,我就开心啦!那二兄那边跟首饰铺子谈得如何了,有进展了吗?” 沈慕容不好意思的笑笑:“造福百姓我们可不敢想,只要二兄跟堂兄能挣到银子,我就开心啦!那二兄那边跟首饰铺子谈得如何了,有进展了吗?”
“刚开始的时候,据二堂兄说是碰了几次壁的,有些首饰铺子的老板压根都不给咱们说完的机会,不过昨儿晚上听二堂兄提了嘴,说是白天的时候有家首饰铺子的老板还挺感兴趣,还约了他今儿过去再详细说说呢!” 沈泽漆笑着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据二堂兄说是碰了几次壁的,有些首饰铺子的老板压根都不给咱们说完的机会,不过昨儿晚上听二堂兄提了嘴,说是白天的时候有家首饰铺子的老板还挺感兴趣,还约了他今儿过去再详细说说呢!” 沈泽漆笑着说道。
请君入瓮
小两口从河西村回来的次日,张家大舅果然如约再次来了褚家老宅。他一边和褚岩一起将早已准备好的黄烧纸,一刀一刀地摞在了自己推来的小推车上,一边同小两口说起了话。 小两口从河西村回来的次日,张家大舅果然如约再次来了褚家老宅。他一边和褚岩一起将早已准备好的黄烧纸,一刀一刀地摞在了自己推来的小推车上,一边同小两口说起了话。
“昨儿你们走之后,我跟你们大舅母又琢磨了半天,确实是越想越觉得这谢大强怪怪的,先是中元节过了没多久,有一次他突然跑到家里来,叫我之后来取黄烧纸的时候,多取些回去。我那时只以为他是想要多挣些银钱,便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后来他又说有活儿太多了,人有些累得慌,想要攒成几日再给我送回来,我想着你们眼下还不着急要,就也允了,现在想来他应该那时就在耍心眼使坏了!现在说起来,这事儿都怪我跟你们舅母了,当初我就不应该听你舅母的,可怜他谢大强,不然哪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损失!” 张家大舅懊恼地说道。 “昨儿你们走之后,我跟你们大舅母又琢磨了半天,确实是越想越觉得这谢大强怪怪的,先是中元节过了没多久,有一次他突然跑到家里来,叫我之后来取黄烧纸的时候,多取些回去。我那时只以为他是想要多挣些银钱,便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后来他又说有活儿太多了,人有些累得慌,想要攒成几日再给我送回来,我想着你们眼下还不着急要,就也允了,现在想来他应该那时就在耍心眼使坏了!现在说起来,这事儿都怪我跟你们舅母了,当初我就不应该听你舅母的,可怜他谢大强,不然哪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损失!” 张家大舅懊恼地说道。
沈慕容怕自家大舅太过于内疚自责,忙出言宽慰:“大舅快别想这么多,这事儿眼下也只不过是咱们的猜测,再说了就算真是他做的,这事儿也跟大舅跟舅母没有关系!” 沈慕容怕自家大舅太过于内疚自责,忙出言宽慰:“大舅快别想这么多,这事儿眼下也只不过是咱们的猜测,再说了就算真是他做的,这事儿也跟大舅跟舅母没有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要不是我们私自将这活儿分给了他,哪会招来这祸事儿!” 张家大舅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能没关系,要不是我们私自将这活儿分给了他,哪会招来这祸事儿!” 张家大舅叹了口气说道。
褚岩码放完最后一摞黄烧纸,也跟着劝道:“大舅当初也是为了帮我们,才接下这活儿的,出了这事儿谁都不想,怎么能怪您跟舅母!” 褚岩码放完最后一摞黄烧纸,也跟着劝道:“大舅当初也是为了帮我们,才接下这活儿的,出了这事儿谁都不想,怎么能怪您跟舅母!”
尽管小两口一再说不怪他跟谢氏,还说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可张家大舅还是自责不已。见黄烧纸已经装完,便想着赶紧弄回去,也好早一点抓住那谢大强,解决了此事儿:“等抓到那家伙,这事儿说什么也得给你们个交代,你们还没告诉我,今儿这黄烧纸拿回去之后,要怎么弄?” 尽管小两口一再说不怪他跟谢氏,还说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可张家大舅还是自责不已。见黄烧纸已经装完,便想着赶紧弄回去,也好早一点抓住那谢大强,解决了此事儿:“等抓到那家伙,这事儿说什么也得给你们个交代,你们还没告诉我,今儿这黄烧纸拿回去之后,要怎么弄?”
“大舅,这些黄烧纸,就跟往常一样分一部分给那边就成,不过做好的铜钱烧纸,大舅记得把咱们自己的和他们的分开些!” 沈慕容叮嘱道。 “大舅,这些黄烧纸,就跟往常一样分一部分给那边就成,不过做好的铜钱烧纸,大舅记得把咱们自己的和他们的分开些!” 沈慕容叮嘱道。
很快,张家大舅就推着小推车离开了褚家,小两口在心底暗暗盘算。这次拿去的黄烧纸不多,想来应该很快就会做完,不出两日想来这事儿便会有个结果。 很快,张家大舅就推着小推车离开了褚家,小两口在心底暗暗盘算。这次拿去的黄烧纸不多,想来应该很快就会做完,不出两日想来这事儿便会有个结果。
谁想到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更加顺利,才第二日半下午,张家大舅就又推着他的小推车,来了褚家,这次车上的黄烧纸全都被做成了铜钱烧纸。 谁想到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更加顺利,才第二日半下午,张家大舅就又推着他的小推车,来了褚家,这次车上的黄烧纸全都被做成了铜钱烧纸。
“谢大强那家伙,也不知道着的哪门子的急,居然还嫌我这次取回去的太少,今儿晌午就把做好的纸钱全都送到我家了。只是我手里那部分还没做好,这才来晚了些,里面那两摞是谢家做的,外面的是我跟你们舅母做的!” 张家大舅说道。 “谢大强那家伙,也不知道着的哪门子的急,居然还嫌我这次取回去的太少,今儿晌午就把做好的纸钱全都送到我家了。只是我手里那部分还没做好,这才来晚了些,里面那两摞是谢家做的,外面的是我跟你们舅母做的!” 张家大舅说道。
沈慕容上前从两处纸钱中,各拿出了一刀,仔细对比了起来。随后又拿着这两刀烧纸,跟褚岩一起进了灶房,片刻后走出来道:“果然是这谢家的动了手脚,我要是猜的没错,他们做得这么快是想叫大舅你今儿再多取些黄烧纸回去吧!” 沈慕容上前从两处纸钱中,各拿出了一刀,仔细对比了起来。随后又拿着这两刀烧纸,跟褚岩一起进了灶房,片刻后走出来道:“果然是这谢家的动了手脚,我要是猜的没错,他们做得这么快是想叫大舅你今儿再多取些黄烧纸回去吧!”
张家大舅点头应道:“没错,没错,他确实说了,叫我今儿回去的时候多取些黄烧纸,说是这些太少了,还不够他做上两天的!慕容你刚是说确定了,是谢大强使的坏?你咋瞧出来的?” 张家大舅点头应道:“没错,没错,他确实说了,叫我今儿回去的时候多取些黄烧纸,说是这些太少了,还不够他做上两天的!慕容你刚是说确定了,是谢大强使的坏?你咋瞧出来的?”
沈慕容将两刀烧纸在手里捏实,随后用侧面对着张家大舅:“我猜他是偷拿了这些纸钱出去卖,所以才着急想要多取回去,多做些!大舅你瞧,这两刀纸钱,这么看着是不是很明显地就能看出来,有一刀比另一刀要薄上一些!” 沈慕容将两刀烧纸在手里捏实,随后用侧面对着张家大舅:“我猜他是偷拿了这些纸钱出去卖,所以才着急想要多取回去,多做些!大舅你瞧,这两刀纸钱,这么看着是不是很明显地就能看出来,有一刀比另一刀要薄上一些!”
张家大舅凑上前仔细瞧了瞧,随后伸手指向沈慕容右手里的那刀:“确实是啊,这刀要薄些!” 张家大舅凑上前仔细瞧了瞧,随后伸手指向沈慕容右手里的那刀:“确实是啊,这刀要薄些!”
“这刀就是从谢家做的那两摞里拿出来的,而且大舅有所不知,这次的黄烧纸我们特地做了标记的,所有的烧纸角落,都被我们点了点,第一张点了一个,第二张上就点了两个点,以此类推。大舅可以翻翻这两刀纸钱看看,您跟舅母做的这刀里,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每张比前一张多一个点,说明这一刀一张都没缺,可另一刀却有好多断了的地方!” 沈慕容解释道。 “这刀就是从谢家做的那两摞里拿出来的,而且大舅有所不知,这次的黄烧纸我们特地做了标记的,所有的烧纸角落,都被我们点了点,第一张点了一个,第二张上就点了两个点,以此类推。大舅可以翻翻这两刀纸钱看看,您跟舅母做的这刀里,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每张比前一张多一个点,说明这一刀一张都没缺,可另一刀却有好多断了的地方!” 沈慕容解释道。
张家大舅伸手接过两刀烧纸,一张一张地翻过。果然都在角落里发现了褐色的点状标记,不免有些震惊:“这!这是咋办到的啊?我做的时候,明明没看见这上面有点啊!” 张家大舅伸手接过两刀烧纸,一张一张地翻过。果然都在角落里发现了褐色的点状标记,不免有些震惊:“这!这是咋办到的啊?我做的时候,明明没看见这上面有点啊!”
小两口对视了一眼,沈慕容再次拿起了一刀烧纸,说道:“大舅你跟我来!” 小两口对视了一眼,沈慕容再次拿起了一刀烧纸,说道:“大舅你跟我来!”
几人一同来到了褚家的灶房,此时灶炉里正烧着火,褚岩随便抽出了一张烧纸递给妻子。沈慕容拿起支筷子沾了点灶台上的醋,随后在烧纸上写了起来,可随着水汽的蒸发,很快烧纸上被沈慕容沾着醋写出来的字便消失不见了。 几人一同来到了褚家的灶房,此时灶炉里正烧着火,褚岩随便抽出了一张烧纸递给妻子。沈慕容拿起支筷子沾了点灶台上的醋,随后在烧纸上写了起来,可随着水汽的蒸发,很快烧纸上被沈慕容沾着醋写出来的字便消失不见了。
之后沈慕容又将烧纸递还给了褚岩,褚岩将那张烧纸凑在离火焰远一些的位置,左右移动烘烤,没一会烧纸上已经消失的醋痕,便再次显现了出来,变成了褐色! 之后沈慕容又将烧纸递还给了褚岩,褚岩将那张烧纸凑在离火焰远一些的位置,左右移动烘烤,没一会烧纸上已经消失的醋痕,便再次显现了出来,变成了褐色!
“这!这也太神了!” 张家大舅惊呼道。 “这!这也太神了!” 张家大舅惊呼道。
“只不过是沾了醋的地方,更容易被烤焦一些罢了!” 沈慕容笑着说道。 “只不过是沾了醋的地方,更容易被烤焦一些罢了!” 沈慕容笑着说道。
张家大舅拿着那张纸钱,又研究了许久,这才想起谢家的事儿:“这下咱们是不是就能去抓那姓谢的败类了!” 张家大舅拿着那张纸钱,又研究了许久,这才想起谢家的事儿:“这下咱们是不是就能去抓那姓谢的败类了!”
“当然能,不过还需要大舅配合我们一下才成!” 沈慕容说道。 “当然能,不过还需要大舅配合我们一下才成!” 沈慕容说道。
“这有啥的,慕容你说就是了!” 张家大舅爽快地答应道。 “这有啥的,慕容你说就是了!” 张家大舅爽快地答应道。
几人在褚家商量好了对策,张家大舅当日便回了河西村的自己家,等着那谢大强自己找上门来! 几人在褚家商量好了对策,张家大舅当日便回了河西村的自己家,等着那谢大强自己找上门来!
果然不出小两口所料,第二日那谢大强便找上了张家大门:“姊兄!昨儿不是说好了,你再多拿些黄烧纸回来的,怎么没拿?是那头不让拿了,还是咋地了?” 果然不出小两口所料,第二日那谢大强便找上了张家大门:“姊兄!昨儿不是说好了,你再多拿些黄烧纸回来的,怎么没拿?是那头不让拿了,还是咋地了?”
张家大舅装出一副无奈又生气的样子:“唉!我们分给你活儿的事儿叫那边知道了,人家现在不给我做了,说是想全都给你做!这黄烧纸你自个去取吧!” 张家大舅装出一副无奈又生气的样子:“唉!我们分给你活儿的事儿叫那边知道了,人家现在不给我做了,说是想全都给你做!这黄烧纸你自个去取吧!”
谢大强有些不太相信:“姊兄说的这是啥话,什么叫不给你做了,全叫我做!这是为啥啊?” 谢大强有些不太相信:“姊兄说的这是啥话,什么叫不给你做了,全叫我做!这是为啥啊?”
“能是为啥?还不是都赖你,昨儿个催催催的,我那些就做得着急了点,结果让人家看出来了,做得不一样,你那个做得更好,人家现在让你去全接手了呢!我可真是闲得,就不该把这活儿分给你,你瞧瞧现在,倒是把我自己的来钱道儿给整没了!” 张家大舅佯装生气地说道。 “能是为啥?还不是都赖你,昨儿个催催催的,我那些就做得着急了点,结果让人家看出来了,做得不一样,你那个做得更好,人家现在让你去全接手了呢!我可真是闲得,就不该把这活儿分给你,你瞧瞧现在,倒是把我自己的来钱道儿给整没了!” 张家大舅佯装生气地说道。
谢大强见张家大舅这状态和说辞,终是信了大半。同时还有些暗暗窃喜,自己这是要时来运转,要挣大钱了? 谢大强见张家大舅这状态和说辞,终是信了大半。同时还有些暗暗窃喜,自己这是要时来运转,要挣大钱了?
“姊兄这事儿咋能怪我!人家老板自然是想要手艺好的人去给他们做,咱们俩同样的时辰,你做的没我做的好,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谢大强得意地说道。 “姊兄这事儿咋能怪我!人家老板自然是想要手艺好的人去给他们做,咱们俩同样的时辰,你做的没我做的好,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谢大强得意地说道。
大舅母谢氏本来是待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打算的,毕竟她是知道自家老头子是在这给自己娘家弟弟设套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自然也不好插嘴。可眼下听了谢大强这段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大舅母谢氏本来是待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打算的,毕竟她是知道自家老头子是在这给自己娘家弟弟设套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自然也不好插嘴。可眼下听了谢大强这段话,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他们老两口因为这事儿,这两天不知道有多自责难受。结果这罪魁祸首可倒好:“还不是都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你姊兄!” 他们老两口因为这事儿,这两天不知道有多自责难受。结果这罪魁祸首可倒好:“还不是都因为你,你还好意思说你姊兄!”
谢大强见谢氏发了火,还以为他们是挣钱的活儿被自己顶了,心中有怨气才这般的,忙跟着符合了几句:“阿姊这事儿真不能怪我,要怪也得怪那老板去啊,他不是姊兄的外甥女婿吗,怎么自家舅舅的这点面子都不给!姊兄还是快与我说说,你这不去取黄烧纸了,可也别耽搁我挣银子啊,那铺子在哪?我自己去就成吗?” 谢大强见谢氏发了火,还以为他们是挣钱的活儿被自己顶了,心中有怨气才这般的,忙跟着符合了几句:“阿姊这事儿真不能怪我,要怪也得怪那老板去啊,他不是姊兄的外甥女婿吗,怎么自家舅舅的这点面子都不给!姊兄还是快与我说说,你这不去取黄烧纸了,可也别耽搁我挣银子啊,那铺子在哪?我自己去就成吗?”
“银子,银子,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等着!我收拾下就带你去!” 张家大舅没好气地说道。 “银子,银子,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等着!我收拾下就带你去!” 张家大舅没好气地说道。
张家大舅说罢便扭身进了屋,大舅母谢氏见状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地跟着进了屋,压低嗓子问道:“他阿爹,你把大强引过去之后呢?慕容她们可跟你说了会把大强咋样?” 张家大舅说罢便扭身进了屋,大舅母谢氏见状犹豫了片刻还是不放心地跟着进了屋,压低嗓子问道:“他阿爹,你把大强引过去之后呢?慕容她们可跟你说了会把大强咋样?”
“我没问,他做那缺德事儿的时候就得想到这天!” 张家大舅气呼呼地说道。 “我没问,他做那缺德事儿的时候就得想到这天!” 张家大舅气呼呼地说道。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过去?我求求慕容他们,丢了多少,损失我叫大强他都给补上,咱们能别动手就别动手了成不?打重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谢氏担忧地说道。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过去?我求求慕容他们,丢了多少,损失我叫大强他都给补上,咱们能别动手就别动手了成不?打重了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谢氏担忧地说道。
也难怪大舅母谢氏担心得很,乡下地方大多民风淳朴,大多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他们这偷东西那已经就是千人恨万人恶的大罪了。再早个十几年,当地还真有找到偷儿了,打死无论的说法,谢氏就这一个兄弟,虽说也痛恨他这般行为,可到底也不想送了他的性命! 也难怪大舅母谢氏担心得很,乡下地方大多民风淳朴,大多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在他们这偷东西那已经就是千人恨万人恶的大罪了。再早个十几年,当地还真有找到偷儿了,打死无论的说法,谢氏就这一个兄弟,虽说也痛恨他这般行为,可到底也不想送了他的性命!
“你想啥呢,那都是早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再说了慕容跟阿岩哪是那种人,我不跟你说了,再不出去,那谢大强该犯嘀咕了!” 张家大舅说完便出了屋。 “你想啥呢,那都是早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再说了慕容跟阿岩哪是那种人,我不跟你说了,再不出去,那谢大强该犯嘀咕了!” 张家大舅说完便出了屋。
张家大舅带着谢大强一路往褚家老宅走去,期间这谢大强还不止一次问过,褚岩小两口是怎么说的,这活儿以后归他的事儿,又是怎么说他手艺好的。 张家大舅带着谢大强一路往褚家老宅走去,期间这谢大强还不止一次问过,褚岩小两口是怎么说的,这活儿以后归他的事儿,又是怎么说他手艺好的。
刚开始张家大舅还以为这谢大强是起了疑心,可走了没多远便发现,这人居然是当了真,在这边问边做着美梦呢! 刚开始张家大舅还以为这谢大强是起了疑心,可走了没多远便发现,这人居然是当了真,在这边问边做着美梦呢!
很快两人便一起来到了褚家院门前,敲了门被前来开门的褚江迎进了院内。 很快两人便一起来到了褚家院门前,敲了门被前来开门的褚江迎进了院内。
阖家欢乐
忙活儿完了包山的事儿,褚家老宅便再次回到了悠闲的日子当中。一年中有关于祭祀的四节,过了中元节再来便就是十月初一的寒衣节了,这中间纸钱铺子的买卖都算是淡季,褚岩便打算今年将铺子多停一段日子。 忙活儿完了包山的事儿,褚家老宅便再次回到了悠闲的日子当中。一年中有关于祭祀的四节,过了中元节再来便就是十月初一的寒衣节了,这中间纸钱铺子的买卖都算是淡季,褚岩便打算今年将铺子多停一段日子。
沈慕容听了褚岩的打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些内疚:“当然好啊,褚岩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自打我怀孕这家里的、铺子里的活儿都是你在做,铺子多关一阵子也好,你好好地歇一歇!” 沈慕容听了褚岩的打算,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些内疚:“当然好啊,褚岩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自打我怀孕这家里的、铺子里的活儿都是你在做,铺子多关一阵子也好,你好好地歇一歇!”
褚岩摇头笑道:“怎么会?现在不用做棺材,也不用种地了,铺子忙的时候大家还都会过来帮忙,哪里会累到,我只是觉得你怀孕太辛苦了,咱们最近就先不开门了,我在家里好好陪你。” 褚岩摇头笑道:“怎么会?现在不用做棺材,也不用种地了,铺子忙的时候大家还都会过来帮忙,哪里会累到,我只是觉得你怀孕太辛苦了,咱们最近就先不开门了,我在家里好好陪你。”
沈慕容咧开嘴笑了,随后笃定地说:“褚岩,你简直就是模范相公!我上上辈子大概是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譬如为国捐躯,凭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国家的那种!” 沈慕容咧开嘴笑了,随后笃定地说:“褚岩,你简直就是模范相公!我上上辈子大概是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譬如为国捐躯,凭一己之力拯救了整个国家的那种!”
成亲这么久,褚岩早就习惯了妻子时常冒出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只是偶尔有些时候还是会被沈慕容弄得一愣,摇头失笑道:“为什么是上上辈子?” 成亲这么久,褚岩早就习惯了妻子时常冒出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只是偶尔有些时候还是会被沈慕容弄得一愣,摇头失笑道:“为什么是上上辈子?”
沈慕容愣了下,果然怀孕会影响智商,刚刚居然一不小心说顺了嘴,因为上辈子的事儿她还记得:“嗯……因为一辈子做得好事儿,不够换一个你啊!” 沈慕容愣了下,果然怀孕会影响智商,刚刚居然一不小心说顺了嘴,因为上辈子的事儿她还记得:“嗯……因为一辈子做得好事儿,不够换一个你啊!”
对于妻子三不五时冒出来的几句情话,褚岩如今已经从刚开始的错愕害羞,变成同流合污了:“嗯,那我一定是做了十辈子的好事儿!” 对于妻子三不五时冒出来的几句情话,褚岩如今已经从刚开始的错愕害羞,变成同流合污了:“嗯,那我一定是做了十辈子的好事儿!”
沈慕容笑得前仰后合,褚岩怕她磕碰到哪里,伸手将人揽住。什么也不用做,只是就这样看着她,便也觉得开心又满足。 沈慕容笑得前仰后合,褚岩怕她磕碰到哪里,伸手将人揽住。什么也不用做,只是就这样看着她,便也觉得开心又满足。
笑够了,沈慕容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诶呀”一声:“褚岩,你说我们总这样说话,咱们孩子以后该不会变成个什么情场高手,专门花言巧语骗人感情,又不想负责任的那种!” 笑够了,沈慕容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突然“诶呀”一声:“褚岩,你说我们总这样说话,咱们孩子以后该不会变成个什么情场高手,专门花言巧语骗人感情,又不想负责任的那种!”
褚岩被问得一愣,不明白妻子怎么猛然间会有这种想法! 褚岩被问得一愣,不明白妻子怎么猛然间会有这种想法!
“就是胎教啊!我听说孩子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是能听到阿爹阿娘在说什么的,而且不仅能听到他们可是还会学的,咱们这胎教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沈慕容担忧地说道。 “就是胎教啊!我听说孩子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是能听到阿爹阿娘在说什么的,而且不仅能听到他们可是还会学的,咱们这胎教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沈慕容担忧地说道。
褚岩小时候是经历过崔氏怀褚沐的时期的,倒是见过崔氏对着那时还在肚子里的小褚沐说话,也见到过褚沐在胎动的时候,对此不疑有他:“咱们孩子定会随他阿娘,又聪慧又善良,况且他现在还小呢,没事儿的。” 褚岩小时候是经历过崔氏怀褚沐的时期的,倒是见过崔氏对着那时还在肚子里的小褚沐说话,也见到过褚沐在胎动的时候,对此不疑有他:“咱们孩子定会随他阿娘,又聪慧又善良,况且他现在还小呢,没事儿的。”
沈慕容想想也是,这孩子现在八成还是颗小豆丁呢,耳朵怕是都还没发育出来呢,应该听不懂什么的。看来暂时还不用担心会培养出来一个小渣男或者小渣女了! 沈慕容想想也是,这孩子现在八成还是颗小豆丁呢,耳朵怕是都还没发育出来呢,应该听不懂什么的。看来暂时还不用担心会培养出来一个小渣男或者小渣女了!
褚家老宅的纸钱铺子虽停了,可褚江赵成几家做铜钱烧纸和作坊做纸元宝的活儿却并没有跟着彻底停下来。大家都还在为两个多月后的寒衣节做准备,只是因为铺子没开的关系,倒也不必再像之前一般每日争分夺秒地做工,也不必日日都跑趟褚家送货了。 褚家老宅的纸钱铺子虽停了,可褚江赵成几家做铜钱烧纸和作坊做纸元宝的活儿却并没有跟着彻底停下来。大家都还在为两个多月后的寒衣节做准备,只是因为铺子没开的关系,倒也不必再像之前一般每日争分夺秒地做工,也不必日日都跑趟褚家送货了。
铺子不开张,家里的耕地又都聘了出去,还请了韩婶子每日帮着做饭,小两口便彻底闲赋了下来。每日没事或是趁着日头不足的时候在院子里溜溜弯,或是到亲戚朋友家里串串门,或是窝在屋子里读些游记话本,或是蒋莎元霜等人来的时候,凑在西厢会客的屋子里玩玩纸牌,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 铺子不开张,家里的耕地又都聘了出去,还请了韩婶子每日帮着做饭,小两口便彻底闲赋了下来。每日没事或是趁着日头不足的时候在院子里溜溜弯,或是到亲戚朋友家里串串门,或是窝在屋子里读些游记话本,或是蒋莎元霜等人来的时候,凑在西厢会客的屋子里玩玩纸牌,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心。
有时沈慕容也会突发奇想,和褚岩凑在一起研究着做个什么东西,得益于褚岩的木工手艺,褚家院子里很快便出现了很多旁人听都没听过的新奇物件。 有时沈慕容也会突发奇想,和褚岩凑在一起研究着做个什么东西,得益于褚岩的木工手艺,褚家院子里很快便出现了很多旁人听都没听过的新奇物件。
譬如能放在炕上的婴儿摇床,四周是木质的矮围栏,底部被褚岩做成了弧度很小的半圆形,用手稍微用力便会在炕上轻轻摇曳起来。摇床没有床腿,这样即使是冬天,摇床也可以放在温暖的火炕上。 譬如能放在炕上的婴儿摇床,四周是木质的矮围栏,底部被褚岩做成了弧度很小的半圆形,用手稍微用力便会在炕上轻轻摇曳起来。摇床没有床腿,这样即使是冬天,摇床也可以放在温暖的火炕上。
再譬如某日沈慕容瞧见在院子里拄拐行走的褚三叔,猛地又想起来的轮椅。如今家里的院子都重新修缮过,没了以往的泥土,又平整又光滑,若是能有把轮椅给褚三叔,那该是何等的方便。 再譬如某日沈慕容瞧见在院子里拄拐行走的褚三叔,猛地又想起来的轮椅。如今家里的院子都重新修缮过,没了以往的泥土,又平整又光滑,若是能有把轮椅给褚三叔,那该是何等的方便。
于是便赶忙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自己手艺非凡的相公:“就是一个像椅子一样的东西,人可以坐在上面,只是把椅子的四个腿换成两个大轮子。轮子外面是一圈把手,这样三叔坐在上面,不用拄拐就可以自己推动轮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于是便赶忙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自己手艺非凡的相公:“就是一个像椅子一样的东西,人可以坐在上面,只是把椅子的四个腿换成两个大轮子。轮子外面是一圈把手,这样三叔坐在上面,不用拄拐就可以自己推动轮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褚岩虽从未见过,可听完妻子的描述,已经能想象到,若是自己真做成了,今后褚三叔坐在上面,来去自如的样子了。于是趁着无事,赶忙投入到了轮椅的研发和制作中。 褚岩虽从未见过,可听完妻子的描述,已经能想象到,若是自己真做成了,今后褚三叔坐在上面,来去自如的样子了。于是趁着无事,赶忙投入到了轮椅的研发和制作中。
沈慕容说的虽简单,将椅子的四条腿换成轮子便成,可真做起来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譬如轮子打哪来怎么做,譬如没了腿的椅子要如何稳稳地平放在两个圆形的轮子上,不会倾倒侧翻,再譬如坐在轮椅上的褚三叔要怎么轻松地推动自己坐着的轮椅等等。 沈慕容说的虽简单,将椅子的四条腿换成轮子便成,可真做起来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譬如轮子打哪来怎么做,譬如没了腿的椅子要如何稳稳地平放在两个圆形的轮子上,不会倾倒侧翻,再譬如坐在轮椅上的褚三叔要怎么轻松地推动自己坐着的轮椅等等。
好在褚岩木匠手艺好,又打小就爱琢磨那些木头做的小玩意,最后以自家堂屋的一把圈椅为基础,照着家里牛车那轮子的模样,终于做出了一把轮椅。赶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前,当作是中秋节的礼物送给了褚三叔。 好在褚岩木匠手艺好,又打小就爱琢磨那些木头做的小玩意,最后以自家堂屋的一把圈椅为基础,照着家里牛车那轮子的模样,终于做出了一把轮椅。赶在八月十五中秋节之前,当作是中秋节的礼物送给了褚三叔。
褚三叔之前从小两口的口中已经知道了那轮椅的用途和样子,可乍一见到实物还是觉得惊喜得很。围着轮椅左看看右瞧瞧,爱不释手了半天,才在众人的催促下,任由褚岩扶着坐了上去,随后按照小两口讲的法子,轻轻握住轮子两边的扶手向后拉动,那椅子竟然真的朝着前边滚动了半尺的距离! 褚三叔之前从小两口的口中已经知道了那轮椅的用途和样子,可乍一见到实物还是觉得惊喜得很。围着轮椅左看看右瞧瞧,爱不释手了半天,才在众人的催促下,任由褚岩扶着坐了上去,随后按照小两口讲的法子,轻轻握住轮子两边的扶手向后拉动,那椅子竟然真的朝着前边滚动了半尺的距离!
褚三叔坐在轮椅上开心得像是个小孩子:“这东西未免也太神奇了!你们小两口是怎么想到的,居然人坐在上面,轻轻一拉自己就能动,这可比拄拐轻松多了!” 褚三叔坐在轮椅上开心得像是个小孩子:“这东西未免也太神奇了!你们小两口是怎么想到的,居然人坐在上面,轻轻一拉自己就能动,这可比拄拐轻松多了!”
虽然之前制作的过程中,褚岩也曾多次试用过这把轮椅,可今儿瞧见自家三叔坐在上面的样子,也依然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很是神奇:“都是阿容想出来的,没想到还真做成了!” 虽然之前制作的过程中,褚岩也曾多次试用过这把轮椅,可今儿瞧见自家三叔坐在上面的样子,也依然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很是神奇:“都是阿容想出来的,没想到还真做成了!”
沈慕容不好意思的笑笑,每次这种时候,她都有一种大庭广众之下被抓包偷了东西的错觉:“不是我想出来的,也是之前不知什么时候在哪本书上看到的,都亏了褚岩的手艺精湛,这才做出来的,不然光靠我想的,哪能真成事儿啊!” 沈慕容不好意思的笑笑,每次这种时候,她都有一种大庭广众之下被抓包偷了东西的错觉:“不是我想出来的,也是之前不知什么时候在哪本书上看到的,都亏了褚岩的手艺精湛,这才做出来的,不然光靠我想的,哪能真成事儿啊!”
褚三叔坐在轮椅上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都好都好,你们两个都厉害,缺一不可,哈哈哈!” 褚三叔坐在轮椅上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都好都好,你们两个都厉害,缺一不可,哈哈哈!”
“三叔快再多移动些地方瞧瞧,试试这轮椅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褚岩在一旁叮嘱道。 “三叔快再多移动些地方瞧瞧,试试这轮椅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褚岩在一旁叮嘱道。
“好好好,我这就前后院都溜达溜达瞧瞧!” 褚三叔兴致勃勃地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前后院都溜达溜达瞧瞧!” 褚三叔兴致勃勃地说道。
看着褚三叔喜滋滋摆弄着轮椅的背影,沈慕容又想起了另一件,跟轮椅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东西,那就是婴儿推车! 看着褚三叔喜滋滋摆弄着轮椅的背影,沈慕容又想起了另一件,跟轮椅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东西,那就是婴儿推车!
不过眼下离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还要好久,就算是生下来,也不能一开始便推出去遛弯,更何况按她自己推算的,这孩子该是在腊月或正月间,最冷的时候出生,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能用到机会倒也不急。 不过眼下离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还要好久,就算是生下来,也不能一开始便推出去遛弯,更何况按她自己推算的,这孩子该是在腊月或正月间,最冷的时候出生,一时半会儿
抽丝剥茧
过了中秋,沈慕容此时已是四个月的身孕了,原本还算平坦的小肚子也一日一日开始隆起。好在人虽还如之前一般嗜睡,可胃口却好了起来。 过
意外之财
听闻沈家的买卖有了新的进展,小两口都由衷地开心,褚岩趁着铺子里暂时没人,边忙活着补货边道:“真是个好消息,堂兄要是家里的活儿忙起来了,不用过来也成的,我现在不用做棺材,铺子里就算忙些也干得过来!”听闻沈家的买卖有了新的进展,小两口都由衷地开心,褚岩趁着铺子里暂时没人,边忙活着补货边道:“真是个好消息,堂兄要是家里的活儿忙起来了,不用过来也成的,我现在不用做棺材,铺子里就算忙些也干得过来!”
沈泽漆“你们两个就放宽心吧,家里定是忙得过来,我才日日过来凑趣的,正巧慕容眼下是个双身子,我天天来瞧瞧情况,回去一说,阿爷伯娘他们也放心不是。” 沈泽漆“你们两个就放宽心吧,家里定是忙得过来,我才日日过来凑趣的,正巧慕容眼下是个双身子,我天天来瞧瞧情况,回去一说,阿爷伯娘他们也放心不是。”
沈慕容却笑着打趣道:“前阵子阿娘跟二婶来还说呢,三七现在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身边总得留个人不错眼地看着才成,我看堂兄搞不好是故意跑出来,躲着带三七的,不成不成,下次见到二婶儿跟堂嫂,我定要告状才成!” 沈慕容却笑着打趣道:“前阵子阿娘跟二婶来还说呢,三七现在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身边总得留个人不错眼地看着才成,我看堂兄搞不好是故意跑出来,躲着带三七的,不成不成,下次见到二婶儿跟堂嫂,我定要告状才成!”
沈家兄妹几个,打小感情就好,打打闹闹的都是家常便饭。沈泽漆听见自家堂妹的调侃也不恼,而是一脸得意地跟着沈慕容逗趣道:“那堂妹你可要失望了,我来你这阿娘跟你堂嫂可是乐意得很,我要是哪日不来,阿娘搞不好还得催着我出门呢!” 沈家兄妹几个,打小感情就好,打打闹闹的都是家常便饭。沈泽漆听见自家堂妹的调侃也不恼,而是一脸得意地跟着沈慕容逗趣道:“那堂妹你可要失望了,我来你这阿娘跟你堂嫂可是乐意得很,我要是哪日不来,阿娘搞不好还得催着我出门呢!”
沈泽漆说完,又想到了家里的情景,笑着摇了摇头。许是全家只有堂妹这一个闺女儿的关系,家里长辈从小便把她当作是心肝一样的在疼,自打知道慕容怀了孕,他阿娘跟伯娘就成日的惦记,一会儿怕胃口不好饿到了,一会儿怕干活儿累到了,一会儿又怕被褚家那些奇葩的亲戚给气到了,看得他这儿子都快要吃醋了! 沈泽漆说完,又想到了家里的情景,笑着摇了摇头。许是全家只有堂妹这一个闺女儿的关系,家里长辈从小便把她当作是心肝一样的在疼,自打知道慕容怀了孕,他阿娘跟伯娘就成日的惦记,一会儿怕胃口不好饿到了,一会儿怕干活儿累到了,一会儿又怕被褚家那些奇葩的亲戚给气到了,看得他这儿子都快要吃醋了!
提到三七跟沈二婶,沈慕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堂兄,等下你归家的时候,拿些布料回去,昨儿褚岩去镇上买颜料的时候,一道儿买回来的,长辈们的还是老样子,买了
喜从天降
小两口听见沈家二兄居然想把以后买卖的利润分给自己一半,震惊地对视了一眼,随后连忙摆手拒绝:“二兄这可使不得!”小两口听见沈家二兄居然想把以后买卖的利润分给自己一半,震惊地对视了一眼,随后连忙摆手拒绝:“二兄这可使不得!”
沈慕容也连连点头:“就是的二兄,我跟褚岩哪能要你们辛苦挣来的银子!好端端地做什么非要往外送银子?” 沈慕容也连连点头:“就是的二兄,我跟褚岩哪能要你们辛苦挣来的银子!好端端地做什么非要往外送银子?”
沈松节摆手打断小两口的拒绝:“你们听我说,这驱蚊药的买卖原本就是你们给出的主意,其实年末年初那阵,家里开始准备今年的买卖的时候,我就琢磨这事儿来着,那时想着今年挣了银子就直接给你们送来,只是没想到生意一下子不成了,
福星高照
从崔家回来的次日,蒋莎一家五口便登了门,小两口见状忙将人请进了西厢的会客室,两家人坐在屋子里热切地聊着。从崔家回来的次日,蒋莎一家五口便登了门,小两口见状忙将人请进了西厢的会客室,两家人坐在屋子里热切地聊着。
“姨母跟姨夫今儿怎么得了空过来了?” “姨母跟姨夫今儿怎么得了空过来了?”
崔姨母拿过一路拎过来的包裹递给沈慕容:“听说你们昨儿去了阿娘那,我就猜着你这已经满了三个月,是不是特地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阿娘她们的,这不今儿赶忙过来给你添喜来了!”崔姨母拿过一路拎过来的包裹递给沈慕容:“听说你们昨儿去了阿娘那,我就猜着你这已经满了三个月,是不是特地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阿娘她们的,这不今儿赶忙过来给你添喜来了!”
大乾确实有给孕妇添喜的说法,男女双方的长辈,会给送来有特殊寓意的礼物,有染红的喜蛋和红糖,有给肚子里的小婴儿缝制的新鞋帽,若是家里有还未到龆龀之年的孩童,还要拿一件孩子平日穿着的贴身衣物一并送到,这是预备着给新生儿做百福被用的。 大乾确实有给孕妇添喜的说法,男女双方的长辈,会给送来有特殊寓意的礼物,有染红的喜蛋和红糖,有给肚子里的小婴儿缝制的新鞋帽,若是家里有还未到龆龀之年的孩童,还要拿一件孩子平日穿着的贴身衣物一并送到,这是预备着给新生儿做百福被用的。
崔姨母早在从蒋莎口中得知沈慕容怀了身孕后,便开始准备这些物件了,只是那时这好消息,小两口还在对外保密中,自己也不好大刺刺地直接送过来,这才等到了今日。崔姨母早在从蒋莎口中得知沈慕容怀了身孕后,便开始准备这些物件了,只是那时这好消息,小两口还在对外保密中,自己也不好大刺刺地直接送过来,这才等到了今日。
包裹里面是两双婴儿穿的小袜子,一床新缝制的小被子一顶虎头帽,几个给小孩子玩的布偶,还有件小宝的罩衫。这些东西之前沈家跟隔壁堂婶儿钱氏都悄悄送过来不少,可当沈慕容拿起那顶虎头帽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左瞧瞧右瞧瞧喜欢的不行:“这是姨母做的?这老虎活灵活现的,这几个布偶做得也太好看了,瞧着比镇上那些成衣铺子做活儿的针脚都好!” 包裹里面是两双婴儿穿的小袜子,一床新缝制的小被子一顶虎头帽,几个给小孩子玩的布偶,还有件小宝的罩衫。这些东西之前沈家跟隔壁堂婶儿钱氏都悄悄送过来不少,可当沈慕容拿起那顶虎头帽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左瞧瞧右瞧瞧喜欢的不行:“这是姨母做的?这老虎活灵活现的,这几个布偶做得也太好看了,瞧着比镇上那些成衣铺子做活儿的针脚都好!”
崔姨母摆摆手:“若是再年轻个十岁,别说这虎头帽了,便是给你肚子里的金疙瘩做上一床的布偶,你姨母我都没有问题,可是现在眼神不行了,粗粗的缝缝补补还成,这般精细的活儿我可做不成,我只做了那被子跟袜子,其他的都是莎儿做的!” 崔姨母摆摆手:“若是再年轻个十岁,别说这虎头帽了,便是给你肚子里的金疙瘩做上一床的布偶,你姨母我都没有问题,可是现在眼神不行了,粗粗的缝缝补补还成,这般精细的活儿我可做不成,我只做了那被子跟袜子,其他的都是莎儿做的!”
沈慕容闻言更是惊喜:“这么长时间了,我竟不知表妹还有这等手艺!” 沈慕容闻言更是惊喜:“这么长时间了,我竟不知表妹还有这等手艺!”
蒋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是做了几个布偶,算不上什么手艺,表嫂就别再夸了!” 蒋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是做了几个布偶,算不上什么手艺,表嫂就别再夸了!”
崔姨母拉着沈慕容左右瞧了瞧:“莎儿说你现在食不得半点油腥,闻到了炒菜的烟味都要干呕上半天,瞧瞧这人都熬瘦了,姨母还给你拿了不少喜蛋跟红糖,旁的要是吃不下,就用那红糖煮个糖水蛋来吃吃,还有自家院子前后种的一些青菜瓜果,你们家耕地聘出去了,院子里又没种这些,吃起来不方便,要是喜欢吃,没事儿就叫阿岩到家里院子摘去!” 崔姨母拉着沈慕容左右瞧了瞧:“莎儿说你现在食不得半点油腥,闻到了炒菜的烟味都要干呕上半天,瞧瞧这人都熬瘦了,姨母还给你拿了不少喜蛋跟红糖,旁的要是吃不下,就用那红糖煮个糖水蛋来吃吃,还有自家院子前后种的一些青菜瓜果,你们家耕地聘出去了,院子里又没种这些,吃起来不方便,要是喜欢吃,没事儿就叫阿岩到家里院子摘去!”
“谢谢姨母,姨母不必多挂心,我人瞧着确实是清减了些,可身子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我阿爷跟阿娘每旬都会过来给我瞧瞧,只不过是正常的怀孕反应,说不定过阵子就好了!” “谢谢姨母,姨母不必多挂心,我人瞧着确实是清减了些,可身子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我阿爷跟阿娘每旬都会过来给我瞧瞧,只不过是正常的怀孕反应,说不定过阵子就好了!”
崔姨母点点头:“说是这么说,可还是要多注意着些才成,双身子不比平常。” 崔姨母点点头:“说是这么说,可还是要多注意着些才成,双身子不比平常。”
关心过沈慕容的身体,男人们便到堂屋坐着喝茶闲聊,屋子里只剩下蒋家母女陪着沈慕容,此外还有在哄着小宝在玩的褚璇楚,几人聊着聊着,便说到了丁振跟蒋莎的事儿上。 关心过沈慕容的身体,男人们便到堂屋坐着喝茶闲聊,屋子里只剩下蒋家母女陪着沈慕容,此外还有在哄着小宝在玩的褚璇楚,几人聊着聊着,便说到了丁振跟蒋莎的事儿上。
“之前的丁捕头那事儿,我家莎儿还在慕容你们这住了快一旬,早知道你那时就怀了身孕,我说啥也不能让她带着小宝来给你添麻烦的!” “之前的丁捕头那事儿,我家莎儿还在慕容你们这住了快一旬,早知道你那时就怀了身孕,我说啥也不能让她带着小宝来给你添麻烦的!”
“姨母说的这是什么话,表妹过来帮我做了好些活儿不说,还整日陪着我聊天解闷,我巴不得表妹带着小宝在我一直住下去呢!” “姨母说的这是什么话,表妹过来帮我做了好些活儿不说,还整日陪着我聊天解闷,我巴不得表妹带着小宝在我一直住下去呢!”
崔姨母笑着调侃道:“要是真叫莎儿跟小宝一直在你这住下去,这村里还不得说我把自个儿亲闺女儿跟亲外孙给撵了出去!不过话说回来,丁捕头找来你这儿的事儿,我也听莎儿跟我学了,这事儿姨母得跟你和阿岩道个谢,谢谢你们处处都替莎儿考虑,这要是换了旁人,搞不好都得把人打包送到那丁家去,莎儿能有你们这对表兄表嫂,是她的福气!” 崔姨母笑着调侃道:“要是真叫莎儿跟小宝一直在你这住下去,这村里还不得说我把自个儿亲闺女儿跟亲外孙给撵了出去!不过话说回来,丁捕头找来你这儿的事儿,我也听莎儿跟我学了,这事儿姨母得跟你和阿岩道个谢,谢谢你们处处都替莎儿考虑,这要是换了旁人,搞不好都得把人打包送到那丁家去,莎儿能有你们这对表兄表嫂,是她的福气!”
“姨母说这话可就是跟我和褚岩见外了,莎儿是自家亲表妹,定是要护着她的!再说我们也没能帮上什么,主要还是丁捕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 “姨母说这话可就是跟我和褚岩见外了,莎儿是自家亲表妹,定是要护着她的!再说我们也没能帮上什么,主要还是丁捕头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
崔姨母感叹道:“是啊,这丁捕头确实是个好人,原先是我们对人家有些误解,以为这在县衙当官的,哪是咱们平头小老百姓能开罪得起的,我们这般不给人家面子,怕是会把人给惹恼了,谁知是我们把人给想坏了,人家非但没有生气,还跟我们说了抱歉,真是个好人啊!” 崔姨母感叹道:“是啊,这丁捕头确实是个好人,原先是我们对人家有些误解,以为这在县衙当官的,哪是咱们平头小老百姓能开罪得起的,我们这般不给人家面子,怕是会把人给惹恼了,谁知是我们把人给想坏了,人家非但没有生气,还跟我们说了抱歉,真是个好人啊!”
沈慕容见这事儿还有后续,忙问道:“表妹回去和丁捕头谈过了?” 沈慕容见这事儿还有后续,忙问道:“表妹回去和丁捕头谈过了?”
蒋莎点点头:“从表嫂这回去后,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丁大哥,人家对我有恩,我却好像躲瘟神一样不肯见他,后来听说中元节丁大哥又回了村,我便去了趟田家,给丁大哥赔了不是。” 蒋莎点点头:“从表嫂这回去后,我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对不起丁大哥,人家对我有恩,我却好像躲瘟神一样不肯见他,后来听说中元节丁大哥又回了村,我便去了趟田家,给丁大哥赔了不是。”
“那你们是彻底说开了?” “那你们是彻底说开了?”
说道这个蒋莎停了下来,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才摇头道:“我和丁大哥说了,我眼下只想照顾好小宝,没有再嫁的打算,丁大哥说他尊重我,也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了,只是……只是,他说他也是真心的,希望我若是哪天改变了想法,能够考虑一下他……” 说道这个蒋莎停了下来,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似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良久才摇头道:“我和丁大哥说了,我眼下只想照顾好小宝,没有再嫁的打算,丁大哥说他尊重我,也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了,只是……只是,他说他也是真心的,希望我若是哪天改变了想法,能够考虑一下他……”
“这样也好,说开了以后表妹便不用再躲来躲去的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就是,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这样也好,说开了以后表妹便不用再躲来躲去的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就是,我们都站在你这边。”
“嗯,谢谢表嫂!” “嗯,谢谢表嫂!”
之后的日子里,沈慕容依旧在家安心养胎,每日有褚岩跟韩婶子的悉心照料,有元霜、蒋莎还有褚沐璇楚陪着解闷,除了有些嗜睡跟食欲不振之外,日子过得简直如神仙一般自在。之后的日子里,沈慕容依旧在家安心养胎,每日有褚岩跟韩婶子的悉心照料,有元霜、蒋莎还有褚沐璇楚陪着解闷,除了有些嗜睡跟食欲不振之外,日子过得简直如神仙一般自在。
而褚岩则三不五时地跟沈松节和沈泽漆兄弟俩,跑跑周边的大山和县城,终于在快临近七月底的时候,和县衙签好了租契,在河西村东侧的那座山上包下了半山腰的二十亩地皮。 而褚岩则三不五时地跟沈松节和沈泽漆兄弟俩,跑跑周边的大山和县城,终于在快临近七月底的时候,和县衙签好了租契,在河西村东侧的那座山上包下了半山腰的二十亩地皮。
租契签成的那天,小两口带着褚三叔几人,全家赶了牛车去了河西村的沈家,两家约在一起,打算共同庆祝一番。 租契签成的那天,小两口带着褚三叔几人,全家赶了牛车去了河西村的沈家,两家约在一起,打算共同庆祝一番。
开饭前,沈松节站在饭桌前宣布:“今儿趁着大家都在,我跟泽漆有个事儿想说一下,之前做这驱蚊药的买卖的时候,是我跟泽漆闲来无事,想要自己干些私活儿,想着挣些零嘴钱也是好的,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还给做大了,这事儿光靠我们两个是成不了,多亏了慕容跟妹夫,也多亏了家里的帮忙,所以我俩就想着,这买卖以后就不是我俩自己的私活了,有一半是慕容跟阿岩的,还有一半是咱们家的!” 开饭前,沈松节站在饭桌前宣布:“今儿趁着大家都在,我跟泽漆有个事儿想说一下,之前做这驱蚊药的买卖的时候,是我跟泽漆闲来无事,想要自己干些私活儿,想着挣些零嘴钱也是好的,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还给做大了,这事儿光靠我们两个是成不了,多亏了慕容跟妹夫,也多亏了家里的帮忙,所以我俩就想着,这买卖以后就不是我俩自己的私活了,有一半是慕容跟阿岩的,还有一半是咱们家的!”
兄弟俩之前从没跟家里任何人透露过,想把买卖归家里的事儿,因此沈家众人听了都有些愣住了:“松节你是说你跟泽漆的那一半买卖,想归回到咱家?” 兄弟俩之前从没跟家里任何人透露过,想把买卖归家里的事儿,因此沈家众人听了都有些愣住了:“松节你是说你跟泽漆的那一半买卖,想归回到咱家?”
“没错阿爷,这买卖家里成天给帮忙,今儿大兄跟阿爷给查个方子,做个药丸,明儿阿爹跟二叔又帮着上山开垦,阿娘跟二婶还得帮我们分装算账的,全家人都跟着忙活了,咋能算是我俩的!” “没错阿爷,这买卖家里成天给帮忙,今儿大兄跟阿爷给查个方子,做个药丸,明儿阿爹跟二叔又帮着上山开垦,阿娘跟二婶还得帮我们分装算账的,全家人都跟着忙活了,咋能算是我俩的!”
对于弟弟们的决定,沈川柏有些不大认同:“不成不成,不过是看看药书,做了点药丸子,哪里帮上什么忙了!我成日在药铺里待着,买卖都是你们俩自己忙活儿的,要是归到家里,那我岂不是白占了你俩的便宜!” 对于弟弟们的决定,沈川柏有些不大认同:“不成不成,不过是看看药书,做了点药丸子,哪里帮上什么忙了!我成日在药铺里待着,买卖都是你们俩自己忙活儿的,要是归到家里,那我岂不是白占了你俩的便宜!”
沈泽漆顾不上正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柳氏,出声劝道:“我们卖的就是药油、药酒还有药丸子,大堂兄把这能挣钱的物件都给我们做出来了,哪能叫占便宜!” 沈泽漆顾不上正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柳氏,出声劝道:“我们卖的就是药油、药酒还有药丸子,大堂兄把这能挣钱的物件都给我们做出来了,哪能叫占便宜!”
“就是,大兄你要是这么说,那以前没做这买卖的时候,家里除了种地还不是全靠阿爷带着你在药铺子挣的,那么些年,要是说占便宜,那也是我跟泽漆占了大兄你的便宜!” “就是,大兄你要是这么说,那以前没做这买卖的时候,家里除了种地还不是全靠阿爷带着你在药铺子挣的,那么些年,要是说占便宜,那也是我跟泽漆占了大兄你的便宜!”
家里的小辈和睦,沈阿爷作为长辈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个,听了兄弟几个的话,边捋着胡子边笑眯眯地道:“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就不要再相互推辞了,都是一家人只是分工不同罢了,分什么你的我的,就这么定了都是咱家的!” 家里的小辈和睦,沈阿爷作为长辈自然是最开心的那个,听了兄弟几个的话,边捋着胡子边笑眯眯地道:“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就不要再相互推辞了,都是一家人只是分工不同罢了,分什么你的我的,就这么定了都是咱家的!”
一听沈阿爷不仅同意了,还拍板定了下来,沈松节高兴得不行,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扬声答道:“谢谢阿爷!” 一听沈阿爷不仅同意了,还拍板定了下来,沈松节高兴得不行,笔直地坐在椅子上扬声答道:“谢谢阿爷!”
饭后,送走了褚家一家老小,沈家再次归回了平静,柳氏帮着收拾完灶房,便借口三七有些困了,赶忙回了自己跟沈泽漆的屋子。 饭后,送走了褚家一家老小,沈家再次归回了平静,柳氏帮着收拾完灶房,便借口三七有些困了,赶忙回了自己跟沈泽漆的屋子。
“相公,这事儿你咋也没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啊?” “相公,这事儿你咋也没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啊?”
沈泽漆今儿晚上喝了些酒,脸色有些微红,人倒是还算清醒,想到之前买卖算一半给堂妹的事儿,妻子柳氏是知晓的,那看来说的就是买卖归家里的事儿了:“娘子是说买卖归家里的事儿?” 沈泽漆今儿晚上喝了些酒,脸色有些微红,人倒是还算清醒,想到之前买卖算一半给堂妹的事儿,妻子柳氏是知晓的,那看来说的就是买卖归家里的事儿了:“娘子是说买卖归家里的事儿?”
柳氏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儿,做啥不跟我提前商量商量呢?” 柳氏点了点头:“这么大的事儿,做啥不跟我提前商量商量呢?”
沈泽漆摸了摸鼻子,这事儿确实是他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二堂兄说得有道理,两人一合计便这么定了:“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确实该提前知会你一声的。” 沈泽漆摸了摸鼻子,这事儿确实是他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二堂兄说得有道理,两人一合计便这么定了:“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确实该提前知会你一声的。”
柳氏知道这事儿现已成定局,自己是改变不了什么了,只能道:“这买卖也不怪相公,只是我觉着,这买卖从私活变成了家里的,没有之前方便罢了,不过既然已经变了,那就也只能如此了!” 柳氏知道这事儿现已成定局,自己是改变不了什么了,只能道:“这买卖也不怪相公,只是我觉着,这买卖从私活变成了家里的,没有之前方便罢了,不过既然已经变了,那就也只能如此了!”
“娘子是觉得哪里不如之前方便了?” “娘子是觉得哪里不如之前方便了?”
柳氏犹豫了片刻道:“之前是私活儿,银子都是在自己手里握着的,现在变成家里的了,这银子自然也得归家里统一管着……” 柳氏犹豫了片刻道:“之前是私活儿,银子都是在自己手里握着的,现在变成家里的了,这银子自然也得归家里统一管着……”
“娘子多虑了,伯娘一向对我们这些小辈都大方又宠爱得很,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伯娘说就是了。” “娘子多虑了,伯娘一向对我们这些小辈都大方又宠爱得很,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直接跟伯娘说就是了。”
柳氏看着自家一脸天真的丈夫,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柳氏看着自家一脸天真的丈夫,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
一刀两断
一眨眼的功夫,沈慕容就将王氏那日跟李氏方才阴阳怪气的话,全都给还了回去,气得王氏指着自己,嘴里“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眨眼的功夫,沈慕容就将王氏那日跟李氏方才阴阳怪气的话,全都给还了回去,气得王氏指着自己,嘴里“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褚岩也跟着上前道:“我当孙子辈的确实该尽孝心,为了配合伯娘的‘大办’,还特意请了舞狮队跟戏班,可伯娘怎么能把这办席的钱都算在我们头上!” 褚岩也跟着上前道:“我当孙子辈的确实该尽孝心,为了配合伯娘的‘大办’,还特意请了舞狮队跟戏班,可伯娘怎么能把这办席的钱都算在我们头上!”
沈慕容此时又换上了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表情,委委屈屈地道:“亏我们还怕阿爷阿奶跟大伯、伯娘辛苦,把去镇子上找酒楼的活一起给办了,还特地说摆在我们家院子,也省着寿宴结束后,长辈们还得收拾打扫,我们跟三叔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给做了,可大伯跟伯娘是长子长媳,堂兄又是长孙,总不能把这尽孝心的事儿,全推给了我们!” 沈慕容此时又换上了一副受欺负的小媳妇表情,委委屈屈地道:“亏我们还怕阿爷阿奶跟大伯、伯娘辛苦,把去镇子上找酒楼的活一起给办了,还特地说摆在我们家院子,也省着寿宴结束后,长辈们还得收拾打扫,我们跟三叔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给做了,可大伯跟伯娘是长子长媳,堂兄又是长孙,总不能把这尽孝心的事儿,全推给了我们!”
今儿这种日子隔壁褚江一家自然是要来的,只是这种情况钱氏不好出声支援,于是给坐在对面的亲家胖婶使了个眼色。 今儿这种日子隔壁褚江一家自然是要来的,只是这种情况钱氏不好出声支援,于是给坐在对面的亲家胖婶使了个眼色。
胖婶儿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用整个院子都能听见的嗓门,假意装作和身边的人吐槽道:“哎呦,胖婶儿我本来见今儿个这寿宴的菜色这么丰盛,还以为这褚老大他媳妇儿转了性了呢,突然一下子这么大方孝顺,结果,啧啧啧!可真是白瞎褚岩这俩孝顺的好孩子了!” 胖婶儿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用整个院子都能听见的嗓门,假意装作和身边的人吐槽道:“哎呦,胖婶儿我本来见今儿个这寿宴的菜色这么丰盛,还以为这褚老大他媳妇儿转了性了呢,突然一下子这么大方孝顺,结果,啧啧啧!可真是白瞎褚岩这俩孝顺的好孩子了!”
“是啊,人家小两口又出银子又出力的,还特地请了舞狮队跟戏班子,别说这乡下地方了,就是那镇上,县城里也不是谁家过寿都这般隆重的!” “是啊,人家小两口又出银子又出力的,还特地请了舞狮队跟戏班子,别说这乡下地方了,就是那镇上,县城里也不是谁家过寿都这般隆重的!”
胖婶儿继续道:“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孩子孝顺老实!” 胖婶儿继续道:“说白了就是欺负人孩子孝顺老实!”
“可不嘛,都分了家了,这银子哪里该是他们小两口花的,哪有这么欺负小辈的!” “可不嘛,都分了家了,这银子哪里该是他们小两口花的,哪有这么欺负小辈的!”
褚阿爷这次寿宴办得这般隆重,崔外祖家作为老亲家,就算再看不上褚家的所作所为,可看在褚岩跟褚沐的面子上,还是来了,只不过来的只有褚岩的几个舅舅。 褚阿爷这次寿宴办得这般隆重,崔外祖家作为老亲家,就算再看不上褚家的所作所为,可看在褚岩跟褚沐的面子上,还是来了,只不过来的只有褚岩的几个舅舅。
崔家三舅一向是个火爆脾气,方才没牵扯到褚岩小两口的时候,他还只是抱着肩膀坐在一旁边喝酒边瞧热闹,眼下一听这褚家老大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外甥,一掌就拍的饭桌震了三震,怒吼道:“老子今儿倒要看看,谁他娘的敢欺负我外甥!” 崔家三舅一向是个火爆脾气,方才没牵扯到褚岩小两口的时候,他还只是抱着肩膀坐在一旁边喝酒边瞧热闹,眼下一听这褚家老大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外甥,一掌就拍的饭桌震了三震,怒吼道:“老子今儿倒要看看,谁他娘的敢欺负我外甥!”
之前褚家做的那些缺德事,崔三舅每次听说都气得要拿扁担来教训人,每次都被崔外婆跟自家媳妇给来着,是真怕他那鲁莽的性子,真来了反倒给褚岩他们小两口坏事,今儿别说拦着他的人了,崔家兄弟几个不一起跟着摔盘子摔碗上去闹事儿,都已经是看在这是在褚岩家宅院里的面子上了,毕竟闹完了还得小两口自己收拾不是! 之前褚家做的那些缺德事,崔三舅每次听说都气得要拿扁担来教训人,每次都被崔外婆跟自家媳妇给来着,是真怕他那鲁莽的性子,真来了反倒给褚岩他们小两口坏事,今儿别说拦着他的人了,崔家兄弟几个不一起跟着摔盘子摔碗上去闹事儿,都已经是看在这是在褚岩家宅院里的面子上了,毕竟闹完了还得小两口自己收拾不是!
崔三舅在村子里还是有些名头的,据说他一拳就能打死邻居家里发狂咬人的大狗,即使是褚大伯这种常年干农活的庄稼汉子,被崔三舅盯上一会儿,那也是扛不住的,忙扭过身装作看不见。 崔三舅在村子里还是有些名头的,据说他一拳就能打死邻居家里发狂咬人的大狗,即使是褚大伯这种常年干农活的庄稼汉子,被崔三舅盯上一会儿,那也是扛不住的,忙扭过身装作看不见。
褚雷被这些人说得心中窝火,可还得保持住面上的君子之姿,只能咬着牙,暗暗回怼:“崔家三舅这是哪的话,我跟阿岩都是自家兄弟,又怎么会欺负他,再者这褚家子孙给自家阿爷过寿,哪里来的谁应该谁不应该的说法!” 褚雷被这些人说得心中窝火,可还得保持住面上的君子之姿,只能咬着牙,暗暗回怼:“崔家三舅这是哪的话,我跟阿岩都是自家兄弟,又怎么会欺负他,再者这褚家子孙给自家阿爷过寿,哪里来的谁应该谁不应该的说法!”
崔三舅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读书人,酸溜溜文绉绉的调调,皱着个眉头就要上前跟褚雷掰扯:“你少说那些屁话,老子又不瞎,看不出来你们他娘的在欺负人!” 崔三舅平日里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读书人,酸溜溜文绉绉的调调,皱着个眉头就要上前跟褚雷掰扯:“你少说那些屁话,老子又不瞎,看不出来你们他娘的在欺负人!”
褚家大舅伸手拦了下,马上就要冲出去的自家兄弟:“老三!” 褚家大舅伸手拦了下,马上就要冲出去的自家兄弟:“老三!”
今儿对面回嘴的要是褚大伯这种跟他们平辈的,那就算打一架又有啥,可气人就气在,对面褚大伯当起了缩头乌龟,拍了个文弱书生的儿子出来,又是个小辈的,他们再怎么也不能失了分寸。 今儿对面回嘴的要是褚大伯这种跟他们平辈的,那就算打一架又有啥,可气人就气在,对面褚大伯当起了缩头乌龟,拍了个文弱书生的儿子出来,又是个小辈的,他们再怎么也不能失了分寸。
堂爷爷跟于老太太今儿就坐在主桌,哪会瞧不出崔家人的顾虑,心道自己子孙还是得自家教训,于老太太板着脸冲着褚阿爷骂道:“堂弟这儿孙要是再不教训,怕是明儿都得上天了!长子长孙给自家阿爹阿爷办寿都能想着占便宜,还有什么事儿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你们要是穷,要是没银子,可以节省着办,甚至都可以不办,自家人凑在一起庆祝一番有啥不成的,又不是啥大寿!你们可倒好,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银子,地方是人家的,活儿是人家干的,谱你们摆够了,面子也挣足了,现在银子却要别人替你们拿,那还要你们干啥?我看就是给你们惯的!” 堂爷爷跟于老太太今儿就坐在主桌,哪会瞧不出崔家人的顾虑,心道自己子孙还是得自家教训,于老太太板着脸冲着褚阿爷骂道:“堂弟这儿孙要是再不教训,怕是明儿都得上天了!长子长孙给自家阿爹阿爷办寿都能想着占便宜,还有什么事儿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你们要是穷,要是没银子,可以节省着办,甚至都可以不办,自家人凑在一起庆祝一番有啥不成的,又不是啥大寿!你们可倒好,又想要面子又想要银子,地方是人家的,活儿是人家干的,谱你们摆够了,面子也挣足了,现在银子却要别人替你们拿,那还要你们干啥?我看就是给你们惯的!”
沈慕容怕堂爷爷跟堂奶奶真的被气到,忙拉着褚岩上前,轻声安抚两位老人:“堂爷爷堂奶奶别生气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值当的,其实……” 沈慕容怕堂爷爷跟堂奶奶真的被气到,忙拉着褚岩上前,轻声安抚两位老人:“堂爷爷堂奶奶别生气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值当的,其实……”
正想小声告诉两位老人,这里面有她跟褚岩故意的成分在,想叫二老别气坏了身子,谁知道于老太太去突然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趁着众人注意力没在这边,朝小两口使了个眼色,沈慕容一脸懵地楞了下,合着堂爷爷老两口心里什么都清楚,也是跟这演戏呢! 正想小声告诉两位老人,这里面有她跟褚岩故意的成分在,想叫二老别气坏了身子,谁知道于老太太去突然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趁着众人注意力没在这边,朝小两口使了个眼色,沈慕容一脸懵地楞了下,合着堂爷爷老两口心里什么都清楚,也是跟这演戏呢!
“堂奶奶……” “堂奶奶……”
“老三!”于老太太打断了沈慕容的话,扭身把褚三叔唤到了身旁,随后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们爹娘爷奶不给你们撑腰,今儿我们这当堂爷爷堂奶奶的便给你们撑一回腰!老三,阿岩,你们两个今儿谁都不许出这个钱,我倒要看看谁敢逼着你们拿,褚家这长子长孙要是不想当,那就别当了,让你们阿爹现在就跟族长说,给族谱上的名字勾了,省着以后再给姓褚的丢人!” “老三!”于老太太打断了沈慕容的话,扭身把褚三叔唤到了身旁,随后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们爹娘爷奶不给你们撑腰,今儿我们这当堂爷爷堂奶奶的便给你们撑一回腰!老三,阿岩,你们两个今儿谁都不许出这个钱,我倒要看看谁敢逼着你们拿,褚家这长子长孙要是不想当,那就别当了,让你们阿爹现在就跟族长说,给族谱上的名字勾了,省着以后再给姓褚的丢人!”
褚家族长原本也是坐在主桌上悄悄看戏的,谁想到这事儿居然还能波及到他,尴尬地笑笑:“老嫂子快消消气,孩子们不懂事教训就是了!” 褚家族长原本也是坐在主桌上悄悄看戏的,谁想到这事儿居然还能波及到他,尴尬地笑笑:“老嫂子快消消气,孩子们不懂事教训就是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于老太太这话不过是句不能当真的气话,这一来虽说都姓褚,可毕竟现在是两家了,这么大的事儿哪能是隔壁堂兄弟说了就算的,二来像褚大伯他们一家子这样的行径,虽说看着气人,可到底不是虐待父母这样的大罪,自然也说不上族谱除名这么严重的惩罚。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于老太太这话不过是句不能当真的气话,这一来虽说都姓褚,可毕竟现在是两家了,这么大的事儿哪能是隔壁堂兄弟说了就算的,二来像褚大伯他们一家子这样的行径,虽说看着气人,可到底不是虐待父母这样的大罪,自然也说不上族谱除名这么严重的惩罚。
只不过能叫家里长辈说出这话,以后在村里谁都得在背后讲究你一句:“瞧见没有,就是那户人家,还长子长孙呢,都被家里的长辈指名道姓地要从族谱上除名呢!” 只不过能叫家里长辈说出这话,以后在村里谁都得在背后讲究你一句:“瞧见没有,就是那户人家,还长子长孙呢,都被家里的长辈指名道姓地要从族谱上除名呢!”
褚阿奶虽说一向都是有些怕自己这堂嫂于老太太的,可这事儿涉及到褚雷,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谁敢除名,我看谁敢!堂嫂作甚插手我们家的事儿,我这长子长孙好得很,比哪个都孝顺,他阿爹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人都欺负到你儿子孙子头上来了!” 褚阿奶虽说一向都是有些怕自己这堂嫂于老太太的,可这事儿涉及到褚雷,她又怎么能坐视不理:“谁敢除名,我看谁敢!堂嫂作甚插手我们家的事儿,我这长子长孙好得很,比哪个都孝顺,他阿爹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人都欺负到你儿子孙子头上来了!”
褚阿爷脸色也十分难看,本来风风光光的寿宴,现在全被毁了不说,还全家站在这让人家看笑话:“我家这事儿堂兄堂嫂就别插手了!” 褚阿爷脸色也十分难看,本来风风光光的寿宴,现在全被毁了不说,还全家站在这让人家看笑话:“我家这事儿堂兄堂嫂就别插手了!”
堂爷爷一脸瞧不上的看了看站在那的褚家大房几人,又指了指褚阿爷,恨铁不成钢地道:“糊涂啊你!” 堂爷爷一脸瞧不上的看了看站在那的褚家大房几人,又指了指褚阿爷,恨铁不成钢地道:“糊涂啊你!”
褚阿奶几步来到褚岩跟褚三叔面前,央求道:“阿岩你们小两口挣银子容易,今儿这钱你们就出了能咋地,你们定都定了,就差那一哆嗦了?老三你也是,你不是攒了不少私房银子,给褚岩结亲你舍得拿出来,给你阿爹过寿就舍不得了?再说你们定的时候也没跟你们伯娘商量不是!就非得叫你大伯一家在全村面前把人都丢光了才成?阿雷可是咱们家的门面,他丢了面子,你们脸上能有光?” 褚阿奶几步来到褚岩跟褚三叔面前,央求道:“阿岩你们小两口挣银子容易,今儿这钱你们就出了能咋地,你们定都定了,就差那一哆嗦了?老三你也是,你不是攒了不少私房银子,给褚岩结亲你舍得拿出来,给你阿爹过寿就舍不得了?再说你们定的时候也没跟你们伯娘商量不是!就非得叫你大伯一家在全村面前把人都丢光了才成?阿雷可是咱们家的门面,他丢了面子,你们脸上能有光?”
褚三叔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褚阿奶:“阿娘!” 褚三叔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褚阿奶:“阿娘!”
褚岩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早在褚芳来家里闹事儿的那天晚上他就想好了,和褚阿爷跟褚大伯那边,光分家看来是不成的,唯有彻底断了关系,才能杜绝这些不断的糟心事儿,他对褚家早就没什么感情了,只除了三叔,这事儿他最担心最顾虑的便是三叔。 褚岩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早在褚芳来家里闹事儿的那天晚上他就想好了,和褚阿爷跟褚大伯那边,光分家看来是不成的,唯有彻底断了关系,才能杜绝这些不断的糟心事儿,他对褚家早就没什么感情了,只除了三叔,这事儿他最担心最顾虑的便是三叔。
或许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叫褚三叔一点一点被褚家消耗完所有感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面现实,褚岩拦了下情绪激动的褚三叔,目光定定地看着褚阿爷道:“阿爷也是这么想的?” 或许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叫褚三叔一点一点被褚家消耗完所有感情,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直面现实,褚岩拦了下情绪激动的褚三叔,目光定定地看着褚阿爷道:“阿爷也是这么想的?”
褚阿爷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对褚岩小两口跟褚三叔,今儿这事儿褚阿爷跟褚阿奶一样,只有不理解和怨恨,觉着他们就是故意叫褚大伯一家出丑的! 褚阿爷没有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对褚岩小两口跟褚三叔,今儿这事儿褚阿爷跟褚阿奶一样,只有不理解和怨恨,觉着他们就是故意叫褚大伯一家出丑的!
“阿爷阿奶既然不把我们当做自家儿孙,那又何必辛苦维持这表面关系,不如以后便断个干净,也省着相看两生厌。” “阿爷阿奶既然不把我们当做自家儿孙,那又何必辛苦维持这表面关系,不如以后便断个干净,也省着相看两生厌。”
崔家三舅一听外甥这炸裂的发言,顿时来了精神,一扫方才被自家大哥拦住的憋屈劲儿,吼着给褚岩站队:“说得好,跟他们断!” 崔家三舅一听外甥这炸裂的发言,顿时来了精神,一扫方才被自家大哥拦住的憋屈劲儿,吼着给褚岩站队:“说得好,跟他们断!”
褚阿爷被气得够呛,指着褚岩的鼻子骂道:“好你个不肖子孙!居然就为了区区一顿饭钱想跟我断个干净,你是掉到钱眼里了不成?好啊,断就断!谁稀罕?日后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把脑袋磕破,我也绝不会再认你!” 褚阿爷被气得够呛,指着褚岩的鼻子骂道:“好你个不肖子孙!居然就为了区区一顿饭钱想跟我断个干净,你是掉到钱眼里了不成?好啊,断就断!谁稀罕?日后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把脑袋磕破,我也绝不会再认你!”
褚岩语气平淡却又坚定地道:“他日就算堂兄飞黄腾达,我们沿街乞讨,也断不会到阿爷门前要一粒米,一口水!” 褚岩语气平淡却又坚定地道:“他日就算堂兄飞黄腾达,我们沿街乞讨,也断不会到阿爷门前要一粒米,一口水!”
“好!好!你好得很!老太婆,拿钱来,咱们饭还是吃得起的,少叫人说我们占人家便宜!” “好!好!你好得很!老太婆,拿钱来,咱们饭还是吃得起的,少叫人说我们占人家便宜!”
褚阿奶拗不过褚阿爷,只能回家取了银子回来,把剩下的酒席钱给付了,一顿好好的寿宴,余下的人哪里还有继续吃饭的心情,一顿好好的寿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褚阿奶拗不过褚阿爷,只能回家取了银子回来,把剩下的酒席钱给付了,一顿好好的寿宴,余下的人哪里还有继续吃饭的心情,一顿好好的寿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褚雷临走时路过褚岩小两口身边,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今儿日之事,褚雷记住了!” 褚雷临走时路过褚岩小两口身边,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今儿日之事,褚雷记住了!”
以彼之道
主管身后那小二也不含糊,得了嘱咐扭身就跑回了后院,没一会儿在后院忙活儿的酒楼众人便都气势汹汹地被他带到了前院,掌勺的主厨跟助手手里还握着炒菜的大铲子跟菜刀! 主管身后那小二也不含糊,得了嘱咐扭身就跑回了后院,没一会儿在后院忙活儿的酒楼众人便都气势汹汹地被他带到了前院,掌勺的主厨跟助手手里还握着炒菜的大铲子跟菜刀!
一行十多个人,齐刷刷地在酒楼主管的身后站定,叫嚣着:“谁要赖账,吃霸王餐?” 一行十多个人,齐刷刷地在酒楼主管的身后站定,叫嚣着:“谁要赖账,吃霸王餐?”
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哪还有方才的傲气劲儿,别惊得一下跌坐回椅子上,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你们想干啥?” 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哪还有方才的傲气劲儿,别惊得一下跌坐回椅子上,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你们想干啥?”
来贺寿的众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褚雷跟褚大伯见状忙从招待男宾的桌子赶了过去,褚阿爷跟褚阿奶也站起了身。 来贺寿的众人都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褚雷跟褚大伯见状忙从招待男宾的桌子赶了过去,褚阿爷跟褚阿奶也站起了身。
王氏见自家人过来了身边,忙拉住褚雷的衣袖,寻求庇护:“阿雷!” 王氏见自家人过来了身边,忙拉住褚雷的衣袖,寻求庇护:“阿雷!”
褚雷来到为首的那名管事面前,施了一礼道:“这位大伯,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在我们家大喜的日子上这般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褚雷来到为首的那名管事面前,施了一礼道:“这位大伯,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在我们家大喜的日子上这般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那管事见褚雷还算是有些礼貌,哼了声回道:“过分?哼,你也是这家的?我们寻香酒楼还真是头一次碰见,连自家长辈过寿办席都想要赖账的,只要你把剩下的银钱结了,我们现在立刻就走!” 那管事见褚雷还算是有些礼貌,哼了声回道:“过分?哼,你也是这家的?我们寻香酒楼还真是头一次碰见,连自家长辈过寿办席都想要赖账的,只要你把剩下的银钱结了,我们现在立刻就走!”
褚雷瞥了眼四周正伸头探脑往这边张望的众人,又扭头埋怨地看了他阿娘王氏一眼,给长辈办寿宴都想赖账,这名声要是传了出去,那他们家以后就别想在这村里混了! 褚雷瞥了眼四周正伸头探脑往这边张望的众人,又扭头埋怨地看了他阿娘王氏一眼,给长辈办寿宴都想赖账,这名声要是传了出去,那他们家以后就别想在这村里混了!
于是更加有礼地对那管事说道:“办席花钱是天经地义,方才我阿娘只是一时忙糊涂了,管事不要跟跟她一般见识,阿娘,还不快把银子给人家结清!” 于是更加有礼地对那管事说道:“办席花钱是天经地义,方才我阿娘只是一时忙糊涂了,管事不要跟跟她一般见识,阿娘,还不快把银子给人家结清!”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愿意了,拉住褚雷的胳膊阻拦道:“阿雷,不能给,不能给!这钱凭啥要让咱们出!” 王氏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愿意了,拉住褚雷的胳膊阻拦道:“阿雷,不能给,不能给!这钱凭啥要让咱们出!”
掌勺的大厨举起铲子指着王氏质问道:“你家长辈办寿宴,你不出银子谁出!” 掌勺的大厨举起铲子指着王氏质问道:“你家长辈办寿宴,你不出银子谁出!”
酒楼一伙人被王氏气得不轻,纷纷叫嚣着,好似随时都要冲上来一般:“就是的,大厨说得对,你不出谁出,这都想赖账,还要不要脸了!” 酒楼一伙人被王氏气得不轻,纷纷叫嚣着,好似随时都要冲上来一般:“就是的,大厨说得对,你不出谁出,这都想赖账,还要不要脸了!”
周围来贺寿的乡亲们此时也是议论纷纷,褚家这回这么大手笔的替自家老爷子办寿,还以为他们家是彻底富裕了,想跟村里头显摆显摆,没想到啊没想到,结果席还没吃完呢,就因为没银子付给人家酒楼快打起来了! 周围来贺寿的乡亲们此时也是议论纷纷,褚家这回这么大手笔的替自家老爷子办寿,还以为他们家是彻底富裕了,想跟村里头显摆显摆,没想到啊没想到,结果席还没吃完呢,就因为没银子付给人家酒楼快打起来了!
褚雷都不用回身去看,都能想象得到现在身后那些人的嘴脸,定是都巴不得自家出了什么大丑事儿,好回去当谈资说给旁人听去,可他拿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什么办法都没有,就连对面要工钱的酒楼众人,他都快安抚不住了,就这样他阿娘还在那给他添堵:“阿娘!” 褚雷都不用回身去看,都能想象得到现在身后那些人的嘴脸,定是都巴不得自家出了什么大丑事儿,好回去当谈资说给旁人听去,可他拿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什么办法都没有,就连对面要工钱的酒楼众人,他都快安抚不住了,就这样他阿娘还在那给他添堵:“阿娘!”
王氏看着突然瞪着猩红的双眼,冲着自己怒吼的长子,简直要怀疑这还是不是她那个平时沉稳孝顺的褚雷了! 王氏看着突然瞪着猩红的双眼,冲着自己怒吼的长子,简直要怀疑这还是不是她那个平时沉稳孝顺的褚雷了!
褚阿爷本来高兴风光的一天,全被这突发的情况给打回了原形,此时也怒视着王氏:“王氏你在干什么!” 褚阿爷本来高兴风光的一天,全被这突发的情况给打回了原形,此时也怒视着王氏:“王氏你在干什么!”
褚大伯在一旁也刚忙劝道:“老婆子你犯什么病呢,哪有办席不花钱的!” 褚大伯在一旁也刚忙劝道:“老婆子你犯什么病呢,哪有办席不花钱的!”
或许只有李氏这时候是能理解王氏的,不是说好了褚阿爷办寿宴的事情,都由褚岩那小两口出钱出力嘛,怎么现在又跟他们家要上银子了,可眼下这情况,她也只敢在心底想想,哪敢上前帮王氏说话啊! 或许只有李氏这时候是能理解王氏的,不是说好了褚阿爷办寿宴的事情,都由褚岩那小两口出钱出力嘛,怎么现在又跟他们家要上银子了,可眼下这情况,她也只敢在心底想想,哪敢上前帮王氏说话啊!
王氏挥开了褚大伯拉着自己的手:“不是,七八两银子呢,你疯了是不是!这银子不应该咱们出的,当初说好了是褚岩跟沈氏出钱出力的,凭啥要我来出银子,你们找那两口子要去啊!” 王氏挥开了褚大伯拉着自己的手:“不是,七八两银子呢,你疯了是不是!这银子不应该咱们出的,当初说好了是褚岩跟沈氏出钱出力的,凭啥要我来出银子,你们找那两口子要去啊!”
褚雷一听这话,突然心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深吸两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戾气,冲着那群酒楼的人道:“看来各位是找错人了,实不相瞒这里其实是我三叔跟堂弟的宅院,或许各位应该找他们问一问。” 褚雷一听这话,突然心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深吸两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戾气,冲着那群酒楼的人道:“看来各位是找错人了,实不相瞒这里其实是我三叔跟堂弟的宅院,或许各位应该找他们问一问。”
那管事闻言道:“我不管是谁的家,不管谁给结钱,你们只要给银子就中!” 那管事闻言道:“我不管是谁的家,不管谁给结钱,你们只要给银子就中!”
褚阿爷瞬间便把怒火转移到了沈慕容跟褚岩几人的身上,心道什么给自己准备了大礼,是给他丢人还差不多,朝着人群外围的褚岩跟褚三叔嚷道:“你们说给我的大礼就是这么给的?还不快进来把钱给人家结了,丢人现眼的玩意!” 褚阿爷瞬间便把怒火转移到了沈慕容跟褚岩几人的身上,心道什么给自己准备了大礼,是给他丢人还差不多,朝着人群外围的褚岩跟褚三叔嚷道:“你们说给我的大礼就是这么给的?还不快进来把钱给人家结了,丢人现眼的玩意!”
褚三叔被眼前的情况给搞懵了,怎么大兄跟大嫂给阿爹办寿宴不给钱,倒成了他的错了!于是赶忙领着褚岩几个从外面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阿爹你说啥呢,这大兄一家给您办寿宴,我们又借院子又帮忙找人的,怎么最后这银子还得我们付了!” 褚三叔被眼前的情况给搞懵了,怎么大兄跟大嫂给阿爹办寿宴不给钱,倒成了他的错了!于是赶忙领着褚岩几个从外面拨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来:“阿爹你说啥呢,这大兄一家给您办寿宴,我们又借院子又帮忙找人的,怎么最后这银子还得我们付了!”
酒楼的人一听褚三叔这话,瞬间情绪更加激动了:“我看你们家就是想白吃,少在这推来推去的演了,你们今儿要是不给银子,小心把你们全都捆了送官!” 酒楼的人一听褚三叔这话,瞬间情绪更加激动了:“我看你们家就是想白吃,少在这推来推去的演了,你们今儿要是不给银子,小心把你们全都捆了送官!”
办寿宴的当天被扭了送官,那他还怎么有脸活! 办寿宴的当天被扭了送官,那他还怎么有脸活!
褚阿爷哪管什么谁办的寿宴,谁是帮忙的,他只知道现在因为这事儿让他在全村面前丢人了,怒斥道:“老三!你是不想给你老子我掏钱?” 褚阿爷哪管什么谁办的寿宴,谁是帮忙的,他只知道现在因为这事儿让他在全村面前丢人了,怒斥道:“老三!你是不想给你老子我掏钱?”
谁知道一向不怎么反抗爹娘,甚至有点逆来顺受的褚三叔,竟然还会继续还嘴:“阿爹,这银子是不少,可你儿子我也没穷到这地步,连自己阿爹的寿宴钱都要赖着不给,只是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谁知道一向不怎么反抗爹娘,甚至有点逆来顺受的褚三叔,竟然还会继续还嘴:“阿爹,这银子是不少,可你儿子我也没穷到这地步,连自己阿爹的寿宴钱都要赖着不给,只是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褚家众人的表现在酒楼众人的眼里,那就是赖账,管事身后的帮厨们再也没有耐心听面前这户人家相互推诿下去,说着就要先抓了站在最靠前的褚大伯跟王氏,王氏吓得惊叫连连,往后挣扎的时候,突然瞥见了褚岩小两口,忙嚷嚷着:“找他们,找他们,被抓我啊!你们又不是我找来的,凭啥找我要银子啊!” 褚家众人的表现在酒楼众人的眼里,那就是赖账,管事身后的帮厨们再也没有耐心听面前这户人家相互推诿下去,说着就要先抓了站在最靠前的褚大伯跟王氏,王氏吓得惊叫连连,往后挣扎的时候,突然瞥见了褚岩小两口,忙嚷嚷着:“找他们,找他们,被抓我啊!你们又不是我找来的,凭啥找我要银子啊!”
王氏的话像是提醒到了管事的,只见他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随后冲着褚岩道:“是你来找的我们,这银子你出!” 王氏的话像是提醒到了管事的,只见他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随后冲着褚岩道:“是你来找的我们,这银子你出!”
褚岩倒是很淡定:“确实是我去镇上请得各位,今儿这钱也绝对会分文不差地给到各位,只是眼下家里对这事儿有些争议,管事的要是信得过,就再稍等片刻。” 褚岩倒是很淡定:“确实是我去镇上请得各位,今儿这钱也绝对会分文不差地给到各位,只是眼下家里对这事儿有些争议,管事的要是信得过,就再稍等片刻。”
那管事的看了看褚家众人,确实也是不想因为这点银子大动干戈,再加上自己这么多人在场,又是在他们家里,不怕他们跑了,这才点点头,示意手下先放了褚大伯那两口子。 那管事的看了看褚家众人,确实也是不想因为这点银子大动干戈,再加上自己这么多人在场,又是在他们家里,不怕他们跑了,这才点点头,示意手下先放了褚大伯那两口子。
王氏刚得了自由,立马就朝褚岩小两口冲了过去,嘴里还嚷着:“你们两个黑心肝的,还不快给银子,害得我们丢脸都丢到家了!” 王氏刚得了自由,立马就朝褚岩小两口冲了过去,嘴里还嚷着:“你们两个黑心肝的,还不快给银子,害得我们丢脸都丢到家了!”
褚岩下意识退后一步,将妻子护在了身后,沈慕容从褚岩身后探出头,一脸震惊地回怼道:“伯娘好生奇怪,你们自己给阿爷办寿宴不想给银子,怎么能怪在我跟褚岩身上!” 褚岩下意识退后一步,将妻子护在了身后,沈慕容从褚岩身后探出头,一脸震惊地回怼道:“伯娘好生奇怪,你们自己给阿爷办寿宴不想给银子,怎么能怪在我跟褚岩身上!”
王氏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放屁!那日明明是你们跑家里的铺子来说的,寿宴你们来办,现在居然还想抵赖!” 王氏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放屁!那日明明是你们跑家里的铺子来说的,寿宴你们来办,现在居然还想抵赖!”
李氏见状也上前帮腔:“弟妹若是不想给阿爷尽这份孝心,当日大可以不夸下这海口的,那日在铺子里弟妹说的话,可是不止我跟阿娘听见了,连在家里买棺材纸钱的乡亲们也都听见了的,如今这人都请来了,席都要吃完了,弟妹才出来倒打一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李氏见状也上前帮腔:“弟妹若是不想给阿爷尽这份孝心,当日大可以不夸下这海口的,那日在铺子里弟妹说的话,可是不止我跟阿娘听见了,连在家里买棺材纸钱的乡亲们也都听见了的,如今这人都请来了,席都要吃完了,弟妹才出来倒打一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沈慕容压根不理会李氏的阴阳怪气,垫着脚左右看了看,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了那日在褚大伯家铺子里围观了的村民,并把几人招呼到了中间来:“堂嫂说的可是这几位?” 沈慕容压根不理会李氏的阴阳怪气,垫着脚左右看了看,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了那日在褚大伯家铺子里围观了的村民,并把几人招呼到了中间来:“堂嫂说的可是这几位?”
李氏虽诧异沈慕容的行为,可看到几人时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李氏虽诧异沈慕容的行为,可看到几人时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成,那咱们就来好好回忆回忆,那日咱们到底是怎么定的这事儿,几位婶子大娘还有这位大叔,麻烦你们讲一下那日的情形给乡亲们听听!” “成,那咱们就来好好回忆回忆,那日咱们到底是怎么定的这事儿,几位婶子大娘还有这位大叔,麻烦你们讲一下那日的情形给乡亲们听听!”
几人属实是没想到那日自己不过就是瞧了个热闹,现下竟成了关键的证人了,随即纷纷开始仔细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形,几人有的说有的补充,到还真将那日大部分的情形跟对话都复述了出来。 几人属实是没想到那日自己不过就是瞧了个热闹,现下竟成了关键的证人了,随即纷纷开始仔细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形,几人有的说有的补充,到还真将那日大部分的情形跟对话都复述了出来。
周围围观的人越听越不对劲:“王氏这当大伯娘的,怎么感觉是故意在坑那俩小辈的银子啊!” 周围围观的人越听越不对劲:“王氏这当大伯娘的,怎么感觉是故意在坑那俩小辈的银子啊!”
“是啊,这褚家不是分家了嘛,褚家那老两口归王氏那两口子,那给自家老爷子办个寿宴,咋还能惦记着让分了家的小辈给出钱出力的!” “是啊,这褚家不是分家了嘛,褚家那老两口归王氏那两口子,那给自家老爷子办个寿宴,咋还能惦记着让分了家的小辈给出钱出力的!”
“还你们有银子就多出些,凭啥啊!” “还你们有银子就多出些,凭啥啊!”
王氏听着身边人的议论,想也不想扭头就怼了回去:“他们当孙子辈的,出钱给自己阿爷半个寿宴咋地啦,那不是应该的!” 王氏听着身边人的议论,想也不想扭头就怼了回去:“他们当孙子辈的,出钱给自己阿爷半个寿宴咋地啦,那不是应该的!”
沈慕容也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只是认认真真地听着几人的回忆,时不时地还要看向李氏问上一句:“堂嫂可觉得哪里复述的不对?” 沈慕容也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只是认认真真地听着几人的回忆,时不时地还要看向李氏问上一句:“堂嫂可觉得哪里复述的不对?”
这么多的证人在,再加上那几人复述的也确实是没有问题的,李氏哪敢当场翻供,只能边狐疑地点头,边猜想这沈氏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么多的证人在,再加上那几人复述的也确实是没有问题的,李氏哪敢当场翻供,只能边狐疑地点头,边猜想这沈氏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是那几位证人已经学到了沈慕容妥协的那部分,却被沈慕容伸手打断:“几位婶子大娘大概也累了,不如这样,当时的事儿我也还记得,我来说几位听听跟当时可有出入!” 这是那几位证人已经学到了沈慕容妥协的那部分,却被沈慕容伸手打断:“几位婶子大娘大概也累了,不如这样,当时的事儿我也还记得,我来说几位听听跟当时可有出入!”
见几人点了点头,沈慕容这才将当日她最后妥协的话又重复了一边:“我当时说:‘还是不好越了伯娘,不过确实得叫阿爷高兴高兴,要不这样,伯娘您还是主事的,您说我们代办就是了,不知道伯娘打算办几桌席面,到时候就在老宅那边院子办,也省着回头完事了,阿爷阿奶跟伯娘还得收拾了’,可对?” 见几人点了点头,沈慕容这才将当日她最后妥协的话又重复了一边:“我当时说:‘还是不好越了伯娘,不过确实得叫阿爷高兴高兴,要不这样,伯娘您还是主事的,您说我们代办就是了,不知道伯娘打算办几桌席面,到时候就在老宅那边院子办,也省着回头完事了,阿爷阿奶跟伯娘还得收拾了’,可对?”
沈慕容不仅一字不差地将当日她说的话复述了出来,就连表情都都似乎跟当日的一模一样,几人见状忙连连点头:“对对对,当日这褚家小媳妇儿就是这么说的!” 沈慕容不仅一字不差地将当日她说的话复述了出来,就连表情都都似乎跟当日的一模一样,几人见状忙连连点头:“对对对,当日这褚家小媳妇儿就是这么说的!”
沈慕容笑着朝几位作证的婶子大娘行了个礼,随后板起脸怼起李氏道:“我当日分明说的是帮伯娘代办,怎么今儿到了堂嫂那就变了个意思!伯娘,堂嫂点你呢!若是不想给阿爷尽这份孝心,当日大可以不夸下这海口的。还说什么,自然要大办,差什么也不能差在这事儿上,尽孝心的事儿可不能小气,如今这人都请来了,伯娘才出来倒打一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沈慕容笑着朝几位作证的婶子大娘行了个礼,随后板起脸怼起李氏道:“我当日分明说的是帮伯娘代办,怎么今儿到了堂嫂那就变了个意思!伯娘,堂嫂点你呢!若是不想给阿爷尽这份孝心,当日大可以不夸下这海口的。还说什么,自然要大办,差什么也不能差在这事儿上,尽孝心的事儿可不能小气,如今这人都请来了,伯娘才出来倒打一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梦魇缠身
那女子抬眼盯着钱氏看了看,又环顾了屋内的其他人,见男女老少、孕妇孩子都有,估计是一家人,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不再抗拒钱氏的搀扶,借着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女子抬眼盯着钱氏看了看,又环顾了屋内的其他人,见男女老少、孕妇孩子都有,估计是一家人,这才稍稍放松了些,不再抗拒钱氏的搀扶,借着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钱氏将人重新扶到炕边坐好,侧头又看了眼褚璇楚端在手里的汤药,直言道:“璇楚把那药碗先到一边吧,我瞧这姑娘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喝的。” 钱氏将人重新扶到炕边坐好,侧头又看了眼褚璇楚端在手里的汤药,直言道:“璇楚把那药碗先到一边吧,我瞧这姑娘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喝的。”
那女子闻言扫了眼褚璇楚端在手里的药碗,开口道:“多谢这位婶子,不知各位都怎么称呼,又是哪位救了我,还把我带了回来,林……秋怡感激不尽。” 那女子闻言扫了眼褚璇楚端在手里的药碗,开口道:“多谢这位婶子,不知各位都怎么称呼,又是哪位救了我,还把我带了回来,林……秋怡感激不尽。”
沈慕容上前两步道:“林姑娘,我夫家姓褚,方才扶你的是我家堂婶儿,是家里弟弟妹妹清早在院子外的避风处发现你的,见你已经冻晕了,便把你扶进了屋,你身上的衣物被打湿了,这才给你换了一身,刚村里的郎中也来过了,说你并无大碍,只是寒气入体有些虚弱,喝些汤药休养一阵子即可。姑娘瞧着很是面生,不知是哪里人,又怎么会晕倒在我家门前?” 沈慕容上前两步道:“林姑娘,我夫家姓褚,方才扶你的是我家堂婶儿,是家里弟弟妹妹清早在院子外的避风处发现你的,见你已经冻晕了,便把你扶进了屋,你身上的衣物被打湿了,这才给你换了一身,刚村里的郎中也来过了,说你并无大碍,只是寒气入体有些虚弱,喝些汤药休养一阵子即可。姑娘瞧着很是面生,不知是哪里人,又怎么会晕倒在我家门前?”
自称叫林秋怡的女子瞧见沈慕容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那里,稍往旁边挪了挪:“褚夫人,多谢你们一家出手相助,你身子不便,还是先坐下吧。我确实不是宁川府人士,我家住岭南郡,今年夏天的时候,岭南发了好大的洪水,一家老小都没能躲过,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才想起有位远方表亲,早些年搬来了宁川府下辖的行安县,这才辗转来此投奔,可谁知道好不容易到了行安县地界,却没能找到那名表亲,身上盘缠都用光了,没有办法才四处流浪地,今日清晨走到这宅子门外的时候,实在是又冷又累,这才想着找一处避风的地方先躲躲,谁想到竟然出了意外,多亏各位出手相助,秋怡真是无以为报!” 自称叫林秋怡的女子瞧见沈慕容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那里,稍往旁边挪了挪:“褚夫人,多谢你们一家出手相助,你身子不便,还是先坐下吧。我确实不是宁川府人士,我家住岭南郡,今年夏天的时候,岭南发了好大的洪水,一家老小都没能躲过,只剩下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才想起有位远方表亲,早些年搬来了宁川府下辖的行安县,这才辗转来此投奔,可谁知道好不容易到了行安县地界,却没能找到那名表亲,身上盘缠都用光了,没有办法才四处流浪地,今日清晨走到这宅子门外的时候,实在是又冷又累,这才想着找一处避风的地方先躲躲,谁想到竟然出了意外,多亏各位出手相助,秋怡真是无以为报!”
钱氏闻言愈发同情林秋怡了:“你知不知道你那远方亲戚叫什么啊?有没有在县里的街上打听过,或者是去官府问问也是成的,咱们这县里可是大得很,光靠你自己哪里找得到!” 钱氏闻言愈发同情林秋怡了:“你知不知道你那远方亲戚叫什么啊?有没有在县里的街上打听过,或者是去官府问问也是成的,咱们这县里可是大得很,光靠你自己哪里找得到!”
林秋怡闻言解释道:“只知道是嫁到了姓张的一户人家,旁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去官府也是找不到的,就没有去。” 林秋怡闻言解释道:“只知道是嫁到了姓张的一户人家,旁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去官府也是找不到的,就没有去。”
钱氏不认同地劝道:“大冬天的,那也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在外面瞎走啊!遇到点危险啥的,可怎么办!” 钱氏不认同地劝道:“大冬天的,那也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在外面瞎走啊!遇到点危险啥的,可怎么办!”
元霜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得亏你是晕倒在了我堂嫂家门前,不然可不就危险了!” 元霜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得亏你是晕倒在了我堂嫂家门前,不然可不就危险了!”
“确实是多亏了你们一家了。” “确实是多亏了你们一家了。”
沈慕容侧头瞧了林秋怡一眼,有些地方总觉得不太对劲,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一睁眼睛发现自己在一户陌生人的家里,不信任和戒备也是正常的,随即打断了屋内几人的对话:“堂婶儿,弟妹,林姑娘刚刚醒过来,怕是还虚弱得很,咱们就别打扰她了!林姑娘,我家这间屋子平日里便是没人的,你若是想,可以留在这里休整一二,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是了。” 沈慕容侧头瞧了林秋怡一眼,有些地方总觉得不太对劲,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自己一睁眼睛发现自己在一户陌生人的家里,不信任和戒备也是正常的,随即打断了屋内几人的对话:“堂婶儿,弟妹,林姑娘刚刚醒过来,怕是还虚弱得很,咱们就别打扰她了!林姑娘,我家这间屋子平日里便是没人的,你若是想,可以留在这里休整一二,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是了。”
林秋怡想了下,连忙冲褚家众人行礼致谢:“那就麻烦诸位了!” 林秋怡想了下,连忙冲褚家众人行礼致谢:“那就麻烦诸位了!”
“不客气。” “不客气。”
沈慕容说完,便在褚岩的搀扶下率先出了西厢房,还对跟在身后出了西厢的钱氏说道:“堂婶儿也累了一天了,等下回去好生歇歇才是,今儿的晚饭也叫韩婶子到堂婶儿那去做吧,也省着堂婶儿等下还要回去生火做饭了。就是今儿这趟栖禅寺没能去上,只能再找其他日子了!” 沈慕容说完,便在褚岩的搀扶下率先出了西厢房,还对跟在身后出了西厢的钱氏说道:“堂婶儿也累了一天了,等下回去好生歇歇才是,今儿的晚饭也叫韩婶子到堂婶儿那去做吧,也省着堂婶儿等下还要回去生火做饭了。就是今儿这趟栖禅寺没能去上,只能再找其他日子了!”
钱氏摆摆手道:“这倒是没啥,咱们又不赶着庙会去凑热闹的,哪日有空了再去就是,就是不知道这个林姑娘,以后可该咋办啊?” 钱氏摆摆手道:“这倒是没啥,咱们又不赶着庙会去凑热闹的,哪日有空了再去就是,就是不知道这个林姑娘,以后可该咋办啊?”
沈慕容倒是不怎么犯愁:“她若是想在家里多休整一阵子,咱们就以礼相待,她若是不想多待,那咱们也不拦着,不过我瞧着这林姑娘也许不会在咱们家里待上太久的。” 沈慕容倒是不怎么犯愁:“她若是想在家里多休整一阵子,咱们就以礼相待,她若是不想多待,那咱们也不拦着,不过我瞧着这林姑娘也许不会在咱们家里待上太久的。”
钱氏闻言叹了口气:“也是,个人有个人的路,哪里是咱们能都操心完的,你也跟着折腾了一天了,趁着还有一阵才要吃晚饭呢,赶快去躺着歇歇。” 钱氏闻言叹了口气:“也是,个人有个人的路,哪里是咱们能都操心完的,你也跟着折腾了一天了,趁着还有一阵才要吃晚饭呢,赶快去躺着歇歇。”
褚岩半拥着妻子朝着两人的房间走去:“阿容可是觉得那人有问题?” 褚岩半拥着妻子朝着两人的房间走去:“阿容可是觉得那人有问题?”
沈慕容侧头看向越来越了解自己的褚岩,不由得笑了:“那倒也不至于,方才见她说起洪水全家都没了,就好像是在说旁人的事儿一样。只知道那远房亲戚夫家姓张,搬到了咱们县里便大老远投奔了过来,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户人家该是她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的存在才是,可却又似乎很轻易的放弃了,便觉得她似乎并没有说实话罢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素昧平生的,人家心里存着防备才是正常的。就是不知我这般留她在家里,做得是不是对的。” 沈慕容侧头看向越来越了解自己的褚岩,不由得笑了:“那倒也不至于,方才见她说起洪水全家都没了,就好像是在说旁人的事儿一样。只知道那远房亲戚夫家姓张,搬到了咱们县里便大老远投奔了过来,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户人家该是她最后一颗救命稻草般的存在才是,可却又似乎很轻易的放弃了,便觉得她似乎并没有说实话罢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素昧平生的,人家心里存着防备才是正常的。就是不知我这般留她在家里,做得是不是对的。”
褚岩轻揉了下妻子额前的碎发:“我们阿容最是好心了,你放心就算她是坏的,咱们都在家,她也做不成什么,我会多留意些的。” 褚岩轻揉了下妻子额前的碎发:“我们阿容最是好心了,你放心就算她是坏的,咱们都在家,她也做不成什么,我会多留意些的。”
沈慕容点点头:“她这般防备,我估计也不会在咱们家待太久的,说不定等下恢复了些体力,人家就来跟咱们辞行了。” 沈慕容点点头:“她这般防备,我估计也不会在咱们家待太久的,说不定等下恢复了些体力,人家就来跟咱们辞行了。”
褚岩倒是无所谓,只是小心地扶着妻子躺下,随后给她盖上了被子:“无妨,你先休息下才是要紧的。” 褚岩倒是无所谓,只是小心地扶着妻子躺下,随后给她盖上了被子:“无妨,你先休息下才是要紧的。”
自己的确是有些疲惫,沈慕容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见褚岩也躺了下来,滚进他的怀里,便闭上了眼睛:“一会儿梦里见。” 自己的确是有些疲惫,沈慕容也不多说什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见褚岩也躺了下来,滚进他的怀里,便闭上了眼睛:“一会儿梦里见。”
“好,梦里见!” “好,梦里见!”
林秋怡坐在褚家西厢的炕上,见褚家人陆续消失在里视野里,等了片刻又向窗子那边靠了靠,朝外面四处望了望,见人都没了身影,这才松了口气,扭身去检查自己被脱下的衣物跟随身携带的那个包裹,方才只想着赶紧逃了,都还没来得及检查,见里面的东西都还在,这才拉起被子半倚在炕上,边恢复体力,边做着下一步的打算。 林秋怡坐在褚家西厢的炕上,见褚家人陆续消失在里视野里,等了片刻又向窗子那边靠了靠,朝外面四处望了望,见人都没了身影,这才松了口气,扭身去检查自己被脱下的衣物跟随身携带的那个包裹,方才只想着赶紧逃了,都还没来得及检查,见里面的东西都还在,这才拉起被子半倚在炕上,边恢复体力,边做着下一步的打算。
她确实是岭南郡人士,可本名其实并不叫林秋怡,而是叫林招娣,招娣招“弟”,她是林家的第五个女儿,却仍不是爹娘期盼的儿子,好在在她出生后的第二年,林家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儿子,之后又有了第二个,十岁那年她阿娘再一次怀了身孕,可家里却穷得连个给阿娘补身子的鸡蛋都没有,那时她的几个阿姊已经被爹娘卖的卖,嫁人的嫁人,只剩下还只有十岁的她,在家里帮忙照看弟弟,做些家务。 她确实是岭南郡人士,可本名其实并不叫林秋怡,而是叫林招娣,招娣招“弟”,她是林家的第五个女儿,却仍不是爹娘期盼的儿子,好在在她出生后的第二年,林家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儿子,之后又有了第二个,十岁那年她阿娘再一次怀了身孕,可家里却穷得连个给阿娘补身子的鸡蛋都没有,那时她的几个阿姊已经被爹娘卖的卖,嫁人的嫁人,只剩下还只有十岁的她,在家里帮忙照看弟弟,做些家务。
她那靠卖女儿度日的阿爹,果然没过多久便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将她以三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镇上的人伢子,好在她容貌并不出众,那时又瘦得像个豆芽菜一般,后来辗转多处,最终被卖进了郡里一户富商的家里,幸运地被那府里的老夫人挑中,留在了身边贴身侍奉,并给她取名叫做秋怡。 她那靠卖女儿度日的阿爹,果然没过多久便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将她以三两银子的价钱,卖给了镇上的人伢子,好在她容貌并不出众,那时又瘦得像个豆芽菜一般,后来辗转多处,最终被卖进了郡里一户富商的家里,幸运地被那府里的老夫人挑中,留在了身边贴身侍奉,并给她取名叫做秋怡。
虽是个伺候人的差事儿,可在她眼里怎样都好过被卖到那些勾栏院一类的地方,或是嫁给一些财主富户做小老婆。 虽是个伺候人的差事儿,可在她眼里怎样都好过被卖到那些勾栏院一类的地方,或是嫁给一些财主富户做小老婆。
她那些年里没有一刻不在想着,要早日攒够银子赎身,改回她原本的名字林招娣,回她心心念念的林家,可赎身哪是她想的那般容易的事情,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年,府里的老夫人寿终正寝了,她们这批丫鬟才被主家,遵照老夫人的遗言,一一还了卖身契被放出府,而这一年她已经二十有九了,被卖出家里整整十九年了。 她那些年里没有一刻不在想着,要早日攒够银子赎身,改回她原本的名字林招娣,回她心心念念的林家,可赎身哪是她想的那般容易的事情,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年,府里的老夫人寿终正寝了,她们这批丫鬟才被主家,遵照老夫人的遗言,一一还了卖身契被放出府,而这一年她已经二十有九了,被卖出家里整整十九年了。
被放出府的那一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她家就在岭南郡下面的一个小村庄里,十九年里她也曾回到过家里探亲,只是这一次却让她彻底认清了家人的真面目,迎接她的只有算计跟利用,其余的什么都不剩,要不是她当天夜里听到了爹娘跟弟弟弟媳讨论着,说她这么些年身上一定有不少银钱,密谋着如何把她迷晕了再卖出去一次,而且早在她到家前,便联系好了人伢子! 被放出府的那一刻,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她家就在岭南郡下面的一个小村庄里,十九年里她也曾回到过家里探亲,只是这一次却让她彻底认清了家人的真面目,迎接她的只有算计跟利用,其余的什么都不剩,要不是她当天夜里听到了爹娘跟弟弟弟媳讨论着,说她这么些年身上一定有不少银钱,密谋着如何把她迷晕了再卖出去一次,而且早在她到家前,便联系好了人伢子!
她如今怕是已经不知道再次被换了几两银子,卖去了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她如今怕是已经不知道再次被换了几两银子,卖去了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于是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第二日夜里便趁着所有人入睡后,带上自己全部的家当,打算从林家逃跑,结果刚出了院子,便被发现了行踪。 于是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第二日夜里便趁着所有人入睡后,带上自己全部的家当,打算从林家逃跑,结果刚出了院子,便被发现了行踪。
林家和那人伢行的追捕,让她不得不彻底逃离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岭南郡,一路向北,这才来到了这个叫做行安县的地方,一路上她碰到过不少危急情况跟人面兽心的家伙,这才知道原来她对家人来说还不抵几两银子重要,无论他们眼下是否真的会因为这几两银子而饥寒交迫,也知道了无论她是否美貌,在有些人眼里,只要是个女的,那便就是能换银子的! 林家和那人伢行的追捕,让她不得不彻底逃离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岭南郡,一路向北,这才来到了这个叫做行安县的地方,一路上她碰到过不少危急情况跟人面兽心的家伙,这才知道原来她对家人来说还不抵几两银子重要,无论他们眼下是否真的会因为这几两银子而饥寒交迫,也知道了无论她是否美貌,在有些人眼里,只要是个女的,那便就是能换银子的!
所以她不再走镇上、县城里的大路,而是专门挑乡下地方,把自家打扮得像个要饭逃荒的乞丐一般,风餐露宿漫无目的地一路背对着家的方向,一刻都不敢停地越走越远。 所以她不再走镇上、县城里的大路,而是专门挑乡下地方,把自家打扮得像个要饭逃荒的乞丐一般,风餐露宿漫无目的地一路背对着家的方向,一刻都不敢停地越走越远。
林秋怡又在屋里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是真的很虚弱,只能勉强扶着炕沿在地上走几步,眼下是完全没办法继续赶路了,只能想办法尽快让自己的身子恢复,之后如何再另做打算。 林秋怡又在屋里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是真的很虚弱,只能勉强扶着炕沿在地上走几步,眼下是完全没办法继续赶路了,只能想办法尽快让自己的身子恢复,之后如何再另做打算。
林秋怡盯着被褚璇楚放在一旁,已经有些凉了的汤药,纠结再三,最终还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随后便裹着被子,窝在那被烧得很是温暖的炕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林秋怡盯着被褚璇楚放在一旁,已经有些凉了的汤药,纠结再三,最终还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随后便裹着被子,窝在那被烧得很是温暖的炕上,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梦里她再次回到了,方才和褚家人众人刚一见面时的场景,褚夫人再次问了自己的身份,她说她叫林秋怡,不叫林招娣。 梦里她再次回到了,方才和褚家人众人刚一见面时的场景,褚夫人再次问了自己的身份,她说她叫林秋怡,不叫林招娣。
那个她曾经最想被叫起的名字,如今却成了她死也要逃离的噩梦,那个她曾经最不愿被叫起的名字,却成了今后的她自己! 那个她曾经最想被叫起的名字,如今却成了她死也要逃离的噩梦,那个她曾经最不愿被叫起的名字,却成了今后的她自己!
午夜惊魂
谢大强前脚刚出了褚家院门,元霜就紧忙凑到了沈慕容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堂嫂!沈家阿爷真的那么厉害啊!那药水真的碰上什么都变色吗?手也会变色,为什么啊?” 谢大强前脚刚出了褚家院门,元霜就紧忙凑到了沈慕容身边,一脸好奇地问道:“堂嫂!沈家阿爷真的那么厉害啊!那药水真的碰上什么都变色吗?手也会变色,为什么啊?”
沈慕容看向元霜,忽然特别认真地说道:“怎么样,想不想亲眼看看?” 沈慕容看向元霜,忽然特别认真地说道:“怎么样,想不想亲眼看看?”
“可以吗?可是要是用火烧了手,那手不是就被烫熟了?” “可以吗?可是要是用火烧了手,那手不是就被烫熟了?”
“没事儿的,大不了就准备些烫伤药抹一抹,我阿爷治烫伤也是一绝哦!不如咱们……就让褚江来试试?”沈慕容说着伸手指向了褚江,大有只要元霜一点头,她就立刻付出行动的意思。 “没事儿的,大不了就准备些烫伤药抹一抹,我阿爷治烫伤也是一绝哦!不如咱们……就让褚江来试试?”沈慕容说着伸手指向了褚江,大有只要元霜一点头,她就立刻付出行动的意思。
元霜闻言立即变了脸色,皱着眉劝道:“堂嫂,那我还是不要看了吧!这东西不好,堂嫂以后也别用了!” 元霜闻言立即变了脸色,皱着眉劝道:“堂嫂,那我还是不要看了吧!这东西不好,堂嫂以后也别用了!”
沈慕容终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沈慕容终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褚岩边摇头边扶着妻子走回了西厢,只留下身后还愣在原地的元霜,褚江见状上前拍了下妻子的脑袋:“傻了吧,堂嫂逗你呢!” 褚岩边摇头边扶着妻子走回了西厢,只留下身后还愣在原地的元霜,褚江见状上前拍了下妻子的脑袋:“傻了吧,堂嫂逗你呢!”
“啊!那,那个变色的药水?” “啊!那,那个变色的药水?”
“是醋啊!” “是醋啊!”
元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可能是醋!我又不是没见过醋!” 元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可能是醋!我又不是没见过醋!”
“嗯!你又不是没见过堂嫂捉弄人,不还是被捉弄了?傻!” “嗯!你又不是没见过堂嫂捉弄人,不还是被捉弄了?傻!”
一把拽住褚江的耳朵,元霜吼道:“褚江!你居然敢戏弄我!” 一把拽住褚江的耳朵,元霜吼道:“褚江!你居然敢戏弄我!”
沈慕容听见身后的声音,扭头瞧了瞧便又转回了身子,褚江跟元霜自打成了亲就是欢喜冤家那类型的,褚江也不知怎么的,总是爱逗弄元霜,非得最后被人家教训了,他又去服软认错哄人,这种戏码,隔壁每天都要上演几遍。 沈慕容听见身后的声音,扭头瞧了瞧便又转回了身子,褚江跟元霜自打成了亲就是欢喜冤家那类型的,褚江也不知怎么的,总是爱逗弄元霜,非得最后被人家教训了,他又去服软认错哄人,这种戏码,隔壁每天都要上演几遍。
“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不过我可没戏弄你,真的是醋,我那天亲眼看见堂嫂在他们家灶房鼓捣来着,不过到底是为啥我就不知道了!” “诶诶诶,我错了,我错了,不过我可没戏弄你,真的是醋,我那天亲眼看见堂嫂在他们家灶房鼓捣来着,不过到底是为啥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一直在隔壁院子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钱氏,又爬上了墙头,正巧瞧见了这一幕,板着脸训道:“褚江你个死小子,你又给我欺负小霜是不是,我看你就是皮痒!” 正说着,一直在隔壁院子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钱氏,又爬上了墙头,正巧瞧见了这一幕,板着脸训道:“褚江你个死小子,你又给我欺负小霜是不是,我看你就是皮痒!”
面对自家偏心的阿娘,褚江很是无力吐槽,这就叫娶了媳妇忘了儿子啊!他阿娘是看不到自己还被捏在元霜手里的耳朵吗? 面对自家偏心的阿娘,褚江很是无力吐槽,这就叫娶了媳妇忘了儿子啊!他阿娘是看不到自己还被捏在元霜手里的耳朵吗?
“阿娘,我跟相公闹着玩呢,他没欺负我!” “阿娘,我跟相公闹着玩呢,他没欺负我!”
钱氏这才笑眯眯地道:“小霜你不用袒护他,他那狗都嫌的性子,我还不知道!” 钱氏这才笑眯眯地道:“小霜你不用袒护他,他那狗都嫌的性子,我还不知道!”
“阿娘……” “阿娘……”
钱氏面对儿子的控诉声,只是伸手点了点他,随后便从墙头退了下去。 钱氏面对儿子的控诉声,只是伸手点了点他,随后便从墙头退了下去。
褚江委屈巴巴地看向元霜:“瞧瞧你相公我,爹不疼娘不爱的,你还不对我好点?” 褚江委屈巴巴地看向元霜:“瞧瞧你相公我,爹不疼娘不爱的,你还不对我好点?”
离中午吃饭还早着,四人便继续待在西厢房里,元霜对沈慕容那神乎其神的,让纸钱被火烤过后就显色的现象,还是好奇得很,可又不敢劳累沈慕容给她做演示,只是一直围在她身边问来问去。 离中午吃饭还早着,四人便继续待在西厢房里,元霜对沈慕容那神乎其神的,让纸钱被火烤过后就显色的现象,还是好奇得很,可又不敢劳累沈慕容给她做演示,只是一直围在她身边问来问去。
“堂嫂,方才那能让纸钱被火烤一下就变色的东西,真的是醋啊?” “堂嫂,方才那能让纸钱被火烤一下就变色的东西,真的是醋啊?”
沈慕容这会儿也不再逗她了,点点头道:“是呢,就是咱们平日里吃的醋。” 沈慕容这会儿也不再逗她了,点点头道:“是呢,就是咱们平日里吃的醋。”
“那是为啥啊,为啥用醋沾了沾,再用火烤一下,就变色了?” “那是为啥啊,为啥用醋沾了沾,再用火烤一下,就变色了?”
“这……” “这……”
原理其实很简单,是因为醋会腐蚀纸张的纤维,纤维被破坏了的地方,自然就更容易被烤糊掉了,只是沈慕容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元霜解释,什么叫腐蚀,什么叫纤维。 原理其实很简单,是因为醋会腐蚀纸张的纤维,纤维被破坏了的地方,自然就更容易被烤糊掉了,只是沈慕容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元霜解释,什么叫腐蚀,什么叫纤维。
正思考着如何将这话题掀过,院门外便传来了阵阵敲门声,褚岩率先站起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折回了西厢房,只不过身后还跟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才从褚家老宅离开没多久的谢大强。 正思考着如何将这话题掀过,院门外便传来了阵阵敲门声,褚岩率先站起身走了出去,很快便又折回了西厢房,只不过身后还跟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才从褚家老宅离开没多久的谢大强。
谢大强战战兢兢地走到屋子的正中,从怀里掏出了个荷包,递到了沈慕容面前:“这是赔,赔给你们的银子!” 谢大强战战兢兢地走到屋子的正中,从怀里掏出了个荷包,递到了沈慕容面前:“这是赔,赔给你们的银子!”
沈慕容也是没想到,这谢大强居然这么快就回家取了银子回来,看来方才属实是被吓得不轻。可抓到了偷纸钱的贼,又得到了赔偿,这事儿却不能算完,毕竟那最可恶的幕后指使还没付出任何代价呢。 沈慕容也是没想到,这谢大强居然这么快就回家取了银子回来,看来方才属实是被吓得不轻。可抓到了偷纸钱的贼,又得到了赔偿,这事儿却不能算完,毕竟那最可恶的幕后指使还没付出任何代价呢。
沈慕容接过荷包放在一旁:“谢家大叔,我还有一事儿想要问你!” 沈慕容接过荷包放在一旁:“谢家大叔,我还有一事儿想要问你!”
谢大强本以为赔了银子,自己就能走了,可眼下突然又被问起了问题,不免心中慌乱,生怕那下子又惹了这女魔头:“你问,你问!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 谢大强本以为赔了银子,自己就能走了,可眼下突然又被问起了问题,不免心中慌乱,生怕那下子又惹了这女魔头:“你问,你问!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
“那个跟你买纸钱的人,你们可约定了下次什么时候再做交易?” “那个跟你买纸钱的人,你们可约定了下次什么时候再做交易?”
谢大强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再也不卖了!” 谢大强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再也不卖了!”
褚江笑着道:“大叔,我堂嫂是问你之前有没有跟那人约过,什么时候她再来买纸钱?” 褚江笑着道:“大叔,我堂嫂是问你之前有没有跟那人约过,什么时候她再来买纸钱?”
“啊!三日后,三日后太阳下山后半个时辰,那妇人会到河西村的河岸边等我,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卖给她了,不卖了,不卖了!” “啊!三日后,三日后太阳下山后半个时辰,那妇人会到河西村的河岸边等我,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卖给她了,不卖了,不卖了!”
“你以后不能再卖给那妇人纸钱的消息,还请谢家大叔帮忙隐瞒几日,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连那个跟你买纸钱的妇人也不可以!” “你以后不能再卖给那妇人纸钱的消息,还请谢家大叔帮忙隐瞒几日,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连那个跟你买纸钱的妇人也不可以!”
谢大强拼命点头道:“不说不说,我谁都不说!” 谢大强拼命点头道:“不说不说,我谁都不说!”
“谢家大叔,请回吧,以后莫要再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谢家大叔,请回吧,以后莫要再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得知了王氏会在三日后的晚上,去河西村的河岸边等着偷偷买纸钱,小两口又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得知了王氏会在三日后的晚上,去河西村的河岸边等着偷偷买纸钱,小两口又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前脚谢大强刚走,后脚沈慕容便凑近屋内的几人,兴奋地商讨道:“你们说,咱们要怎么教训大伯娘那人一下?” 前脚谢大强刚走,后脚沈慕容便凑近屋内的几人,兴奋地商讨道:“你们说,咱们要怎么教训大伯娘那人一下?”
元霜之前从褚江那也听说了不少这个大伯娘王氏的事儿,对她早就恨得咬牙切齿的了:“她这人真是屡教不改,这次定要给她个难忘的教训才成!” 元霜之前从褚江那也听说了不少这个大伯娘王氏的事儿,对她早就恨得咬牙切齿的了:“她这人真是屡教不改,这次定要给她个难忘的教训才成!”
沈慕容重重地点头附和着:“没错!” 沈慕容重重地点头附和着:“没错!”
褚江在一旁摸了摸下巴道:“这事儿我拿手啊!找一群婶子大娘揍咱那个招人厌的堂伯娘一顿不就成了!” 褚江在一旁摸了摸下巴道:“这事儿我拿手啊!找一群婶子大娘揍咱那个招人厌的堂伯娘一顿不就成了!”
褚岩伸手就敲了褚江一下:“想什么呢!” 褚岩伸手就敲了褚江一下:“想什么呢!”
沈慕容也不赞成褚江这简单粗暴的想法:“就是的,咱们上哪去找那么些大娘婶子啊,再说了人多口杂的,万一被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沈慕容也不赞成褚江这简单粗暴的想法:“就是的,咱们上哪去找那么些大娘婶子啊,再说了人多口杂的,万一被泄露出去了怎么办!”
“没错,没错。堂嫂说得对,万一被那王氏知道了,再反过来讹上咱们,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没错,没错。堂嫂说得对,万一被那王氏知道了,再反过来讹上咱们,那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褚江可是打小便认识这位堂伯娘的,那胡搅蛮缠的功夫,想想他们几个到时被那人赖上的画面都不寒而栗:“这倒也是!看来得想个其他的法子才成!” 褚江可是打小便认识这位堂伯娘的,那胡搅蛮缠的功夫,想想他们几个到时被那人赖上的画面都不寒而栗:“这倒也是!看来得想个其他的法子才成!”
“那不如这样……” “那不如这样……”
自打上次在褚阿爷寿宴上,褚岩小两口当众跟自家断了亲之后,褚阿爷对王氏在铺子里卖纸钱的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默许了王氏卖纸钱的行为,甚至还在自家饭桌上公开说道:“要卖就好好卖,别被旁人给比了下去,咱们老褚家丢不起那人!” 自打上次在褚阿爷寿宴上,褚岩小两口当众跟自家断了亲之后,褚阿爷对王氏在铺子里卖纸钱的态度,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默许了王氏卖纸钱的行为,甚至还在自家饭桌上公开说道:“要卖就好好卖,别被旁人给比了下去,咱们老褚家丢不起那人!”
王氏这几个月一直是被家里人教训着过来的,要不是说她不该卖这纸钱,要不就是埋怨她又给家里惹来了围观,和村民们的指指点点。 王氏这几个月一直是被家里人教训着过来的,要不是说她不该卖这纸钱,要不就是埋怨她又给家里惹来了围观,和村民们的指指点点。
因此王氏听了褚阿爷这话差点没激动地落了泪。自那之后,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整日琢磨着怎么能利用这纸钱买卖,能多挣些,再多挣些! 因此王氏听了褚阿爷这话差点没激动地落了泪。自那之后,便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整日琢磨着怎么能利用这纸钱买卖,能多挣些,再多挣些!
也不知是王氏时来运转了,还是老天爷听见了她每日的念叨,中元节之后没多久,褚岩那小两口的铺子便没再开门的了,褚大伯家的纸钱买卖,这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起色。王氏自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势要利用这次的机会挣他个盆满钵满才成! 也不知是王氏时来运转了,还是老天爷听见了她每日的念叨,中元节之后没多久,褚岩那小两口的铺子便没再开门的了,褚大伯家的纸钱买卖,这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起色。王氏自然不肯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势要利用这次的机会挣他个盆满钵满才成!
于是乎这次无论是从找到谢大强,还是到从谢大强手里花银子买烧纸,褚阿爷等众人都是非常的支持,生怕一点的迟疑跟拒绝,都让自家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乎这次无论是从找到谢大强,还是到从谢大强手里花银子买烧纸,褚阿爷等众人都是非常的支持,生怕一点的迟疑跟拒绝,都让自家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王氏这日又如之前几次一般,待到太阳下山后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便挎着个篮子来到了河西村的河边,等着谢大强将这几日抽出来的纸钱卖给自己。 王氏这日又如之前几次一般,待到太阳下山后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便挎着个篮子来到了河西村的河边,等着谢大强将这几日抽出来的纸钱卖给自己。
许是有些阴天的关系,天上的那轮弯月掩盖在层层的密云之中,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显得格外的惨淡无力,王氏站在河边的树林旁,听着耳边不断“呼呼”刮过的风声,搓了搓胳膊上早已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抱怨道:“这姓谢的今儿是什么回事儿,咋个还不出来!” 许是有些阴天的关系,天上的那轮弯月掩盖在层层的密云之中,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显得格外的惨淡无力,王氏站在河边的树林旁,听着耳边不断“呼呼”刮过的风声,搓了搓胳膊上早已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抱怨道:“这姓谢的今儿是什么回事儿,咋个还不出来!”
“呜……呜……呜……” “呜……呜……呜……”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儿晚的氛围有些恐怖,王氏站着站着,竟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凄凄惨惨的,听起来瘆人的紧,于是急忙警惕地扭头,朝着那片树林的深处望去:“什么声音,谁在那?”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儿晚的氛围有些恐怖,王氏站着站着,竟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凄凄惨惨的,听起来瘆人的紧,于是急忙警惕地扭头,朝着那片树林的深处望去:“什么声音,谁在那?”
可除了在昏暗的月光下,衬得更加阴森的树影和被风直吹的哗哗作响的树叶,王氏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可除了在昏暗的月光下,衬得更加阴森的树影和被风直吹的哗哗作响的树叶,王氏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王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叫个家里人来陪着自己了,可谢大强还没有来,这时她要是先走了,那便又要等上好几天,才能再拿到纸钱,更何况上次拿回去的那些已经快见了底了,今儿说什么她也得拿到新的纸钱才成! 王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叫个家里人来陪着自己了,可谢大强还没有来,这时她要是先走了,那便又要等上好几天,才能再拿到纸钱,更何况上次拿回去的那些已经快见了底了,今儿说什么她也得拿到新的纸钱才成!
可就当王氏刚确定了身后什么都没有,扭回身子继续等着谢大强的时候,身后便又传来了那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可就当王氏刚确定了身后什么都没有,扭回身子继续等着谢大强的时候,身后便又传来了那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这次除了那个凄惨的哭泣声更明显了,王氏甚至还觉得自己听见了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正在一点一点朝着自己走来,这下她哪还敢回头去看,吓得立在那里,身子不停地打着摆子,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给自己壮胆。 这次除了那个凄惨的哭泣声更明显了,王氏甚至还觉得自己听见了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正在一点一点朝着自己走来,这下她哪还敢回头去看,吓得立在那里,身子不停地打着摆子,心中默念“阿弥陀佛”给自己壮胆。
可无论王氏怎么念,怎么告诉自己只是风声在作怪,那阵阵的哭声和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了! 可无论王氏怎么念,怎么告诉自己只是风声在作怪,那阵阵的哭声和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近了!
正当她惊疑不决,不知是该跑还是该回头看个究竟的时候,猛地感到脖子后一阵阴风吹过,随后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在她耳边气若游丝地说道:“等我吗……” 正当她惊疑不决,不知是该跑还是该回头看个究竟的时候,猛地感到脖子后一阵阴风吹过,随后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在她耳边气若游丝地说道:“等我吗……”
王氏这下哪还顾得上什么纸钱跟谢大强,紧闭着双眼,将手里的篮子狠狠地向身后砸去,然后便头也不回地,一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靠山村的褚家! 王氏这下哪还顾得上什么纸钱跟谢大强,紧闭着双眼,将手里的篮子狠狠地向身后砸去,然后便头也不回地,一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靠山村的褚家!
家宅不宁
咚咚咚! 咚咚咚!
“林姑娘,堂嫂叫我给你送些饭菜。” “林姑娘,堂嫂叫我给你送些饭菜。”
褚璇楚说着推开了房门,端着个木质的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沈慕容单独给她分好的饭菜。 褚璇楚说着推开了房门,端着个木质的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沈慕容单独给她分好的饭菜。
林秋怡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环境,才惊觉自己已经逃出了林家,在大乾的最北方,被一户姓褚的人家收留了。 林秋怡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环境,才惊觉自己已经逃出了林家,在大乾的最北方,被一户姓褚的人家收留了。
“谢谢褚家妹妹。” “谢谢褚家妹妹。”
待褚璇楚走后,林秋怡这才吃了几天来的第一顿热饭,她身上是有银子的,可一个女子独身在外,又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自是不敢透露出一点来的,唯有装成乞丐,专走乡下小路,才能带给她一些安全感。 待褚璇楚走后,林秋怡这才吃了几天来的第一顿热饭,她身上是有银子的,可一个女子独身在外,又对所有人都抱有戒心,自是不敢透露出一点来的,唯有装成乞丐,专走乡下小路,才能带给她一些安全感。
正在隔壁院子堂屋的小两口,见褚璇楚归来,忙招呼她上桌开饭,褚璇楚坐下后,凑到自家堂嫂身边轻声说道:“堂嫂,我刚送饭的时候顺便瞧了一眼,下午咱们送过去的汤药,已经被林姑娘喝了。” 正在隔壁院子堂屋的小两口,见褚璇楚归来,忙招呼她上桌开饭,褚璇楚坐下后,凑到自家堂嫂身边轻声说道:“堂嫂,我刚送饭的时候顺便瞧了一眼,下午咱们送过去的汤药,已经被林姑娘喝了。”
或许是有家庭因素的原因,褚璇楚一向是个有些胆小敏感,但却细心又善良的姑娘,沈慕容对她的这般举动,倒是没有任何惊讶,只冲她笑笑,又给她夹了些爱吃的菜:“堂嫂知道了,那咱们等下也好把剩下的药煮了给林姑娘送去,这样她也能好得快些。” 或许是有家庭因素的原因,褚璇楚一向是个有些胆小敏感,但却细心又善良的姑娘,沈慕容对她的这般举动,倒是没有任何惊讶,只冲她笑笑,又给她夹了些爱吃的菜:“堂嫂知道了,那咱们等下也好把剩下的药煮了给林姑娘送去,这样她也能好得快些。”
吃过晚饭,姑嫂两人便回了自家灶房,将郎中开的汤药煮上,褚璇楚并不让自家堂嫂动手,沈慕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陪在一旁,时不时地说上几句悄悄话。 吃过晚饭,姑嫂两人便回了自家灶房,将郎中开的汤药煮上,褚璇楚并不让自家堂嫂动手,沈慕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陪在一旁,时不时地说上几句悄悄话。
林秋怡吃过晚饭,正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去找褚家人,就从窗户瞥见褚家姑嫂两人再次朝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而来。 林秋怡吃过晚饭,正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去找褚家人,就从窗户瞥见褚家姑嫂两人再次朝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而来。
“林姑娘,这汤药是郎中对症开的,说是对你恢复有好处,便煮了与你。” “林姑娘,这汤药是郎中对症开的,说是对你恢复有好处,便煮了与你。”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下午喝了汤药,睡了一觉又吃了顿热饭,林秋怡觉得身体似乎好了不少,可是眼下这般情况,她多时间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像之前一般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下午喝了汤药,睡了一觉又吃了顿热饭,林秋怡觉得身体似乎好了不少,可是眼下这般情况,她多时间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像之前一般了。
若是再出去冻上两日,怕是到时就真的死在什么无人知晓的地方了。若是再出去冻上两日,怕是到时就真的死在什么无人知晓的地方了。这户褚姓人家瞧着暂时是安全的,林秋怡便想着和主家商量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这多休养几日。这户褚姓人家瞧着暂时是安全的,林秋怡便想着和主家商量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这多休养几日。
“多谢褚夫人的美意,秋怡有一事相求,还希望褚夫人能够点头应允。 “多谢褚夫人的美意,秋怡有一事相求,还希望褚夫人能够点头应允。我来咱们这行安县寻亲,结果却扑了个空,眼下人生地不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希望褚夫人能容我多待几日。”我来咱们这行安县寻亲,结果却扑了个空,眼下人生地不熟地,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希望褚夫人能容我多待几日。”
沈慕容虽对林秋怡还未完全信任,可她也没法儿就这么将还虚弱着的她给撵出去,于是点点头应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儿,林姑娘叫我慕容就成,你若是还没想好下一步的打算,就在家里先住着,郎中也说了,你这身子虽没有大碍,可却还是休养一阵子为妙。” 沈慕容虽对林秋怡还未完全信任,可她也没法儿就这么将还虚弱着的她给撵出去,于是点点头应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儿,林姑娘叫我慕容就成,你若是还没想好下一步的打算,就在家里先住着,郎中也说了,你这身子虽没有大碍,可却还是休养一阵子为妙。”
林秋怡在那富商府里服侍老夫人,深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自然也晓得随便接纳一个她这般的陌生人在家里,寻常人家怕是不愿意的,直到看见沈慕容点头应允,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几分,十分感激对方的出手相助:“那就多谢慕容了,你放心我一定规规矩矩的,只在这屋子里休养,不该去的地方不会去的,饭菜汤药这些,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去灶房做的,吃食花费这些,日后也定会归还的!” 林秋怡在那富商府里服侍老夫人,深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自然也晓得随便接纳一个她这般的陌生人在家里,寻常人家怕是不愿意的,直到看见沈慕容点头应允,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几分,十分感激对方的出手相助:“那就多谢慕容了,你放心我一定规规矩矩的,只在这屋子里休养,不该去的地方不会去的,饭菜汤药这些,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自己去灶房做的,吃食花费这些,日后也定会归还的!”
自家的灶房,沈慕容确实是不大想被还不熟悉的林秋怡使用,即使她觉得对方并没有恶意,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味地盲目好心,是有可能会害了自己的:“你一个姑娘家,能吃多少东西,左右家里每日也要做饭食,带出来你那一份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林姑娘就不要再提什么归还花费这些了。” 自家的灶房,沈慕容确实是不大想被还不熟悉的林秋怡使用,即使她觉得对方并没有恶意,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味地盲目好心,是有可能会害了自己的:“你一个姑娘家,能吃多少东西,左右家里每日也要做饭食,带出来你那一份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林姑娘就不要再提什么归还花费这些了。”
林秋怡对此倒也没再坚持,只是感谢褚家对自己做的一切:“那就麻烦你们了!” 林秋怡对此倒也没再坚持,只是感谢褚家对自己做的一切:“那就麻烦你们了!”
“没事儿,时辰也不早了,我跟璇楚就不耽搁你休息了。” “没事儿,时辰也不早了,我跟璇楚就不耽搁你休息了。”
林秋怡便这么在褚家老宅住了下来,平日里只待在西厢那间屋子里,除非必要并不会到院子里走动,若不是偶尔能从窗子外瞧见她的身影,兴许都会忘记,这院子里还借住着这么一位。 林秋怡便这么在褚家老宅住了下来,平日里只待在西厢那间屋子里,除非必要并不会到院子里走动,若不是偶尔能从窗子外瞧见她的身影,兴许都会忘记,这院子里还借住着这么一位。
而褚家人除了送些衣食汤药,也从不会多事打扰,这也叫林秋怡在西厢住得似乎更加安心了些,连自家人都只会在意她身上是否有银子,盘算着把她卖了能换几个钱,若是这样一户素昧平生的乡里人家,对她过于关心的话,怕只会引起她的更强的戒备心来,就这般互不打扰,反倒双方都舒服。 而褚家人除了送些衣食汤药,也从不会多事打扰,这也叫林秋怡在西厢住得似乎更加安心了些,连自家人都只会在意她身上是否有银子,盘算着把她卖了能换几个钱,若是这样一户素昧平生的乡里人家,对她过于关心的话,怕只会引起她的更强的戒备心来,就这般互不打扰,反倒双方都舒服。
冬月二十那天没能去上的栖禅寺,钱氏几人又不想赶上二十四庙会那天去凑热闹,便又往后拖了拖,赶在十一月的末的时候,趁着褚沐又旬休的那日,才早早地出发去了栖禅寺,褚璇楚跟褚沐特地给家里每个人都求了个平安符,就连沈慕容肚子里的,那个还只有七个多月的胎儿,都没有落下。 冬月二十那天没能去上的栖禅寺,钱氏几人又不想赶上二十四庙会那天去凑热闹,便又往后拖了拖,赶在十一月的末的时候,趁着褚沐又旬休的那日,才早早地出发去了栖禅寺,褚璇楚跟褚沐特地给家里每个人都求了个平安符,就连沈慕容肚子里的,那个还只有七个多月的胎儿,都没有落下。
腊月初,天气越来越冷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开始盘算起了何时杀年猪,买些什么年货,小两口的纸钱铺子也又要打算要开张,做今年的最后一笔买卖了。 腊月初,天气越来越冷了,村里家家户户都开始盘算起了何时杀年猪,买些什么年货,小两口的纸钱铺子也又要打算要开张,做今年的最后一笔买卖了。
今年腊月间的买卖,没了像黄良胡顺和大伯娘这样的恶意竞争,较前两年好做了不少,提起王氏,就不得不说起褚大伯一家这个冬天的糟心日子。 今年腊月间的买卖,没了像黄良胡顺和大伯娘这样的恶意竞争,较前两年好做了不少,提起王氏,就不得不说起褚大伯一家这个冬天的糟心日子。
买卖断了货源就算了,褚雷再一次落榜的事儿,对家里的打击才是巨大的,王氏因着这些事儿前前后后病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全家刚要从压抑的气氛了走出来,那边李氏的娘家又出了事儿,李秀才自打腰摔坏了后,便一直瘫在了床上,几遍妻子袁氏对他的照料可谓是相当用心,可到底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在冬月间人就突然去了。 买卖断了货源就算了,褚雷再一次落榜的事儿,对家里的打击才是巨大的,王氏因着这些事儿前前后后病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全家刚要从压抑的气氛了走出来,那边李氏的娘家又出了事儿,李秀才自打腰摔坏了后,便一直瘫在了床上,几遍妻子袁氏对他的照料可谓是相当用心,可到底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在冬月间人就突然去了。
李氏娘家这下只剩下一位老母,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能放心的,便盘算着将自己阿娘袁氏接到身边来就近照顾,可这事儿王氏自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养了你们李家的闺女儿就算了,哪还有养你老娘的道理!银子打哪出?你那好爹娘当初诓骗的我家好惨,现在还有脸要让我家养着她,哪来的脸!” 李氏娘家这下只剩下一位老母,自然是说什么都不能放心的,便盘算着将自己阿娘袁氏接到身边来就近照顾,可这事儿王氏自是第一个不同意的:“养了你们李家的闺女儿就算了,哪还有养你老娘的道理!银子打哪出?你那好爹娘当初诓骗的我家好惨,现在还有脸要让我家养着她,哪来的脸!”
李氏对这事儿也是出奇的坚持,嫁到褚家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正面反驳起了王氏:“阿娘这话说得好生亏心,我爹娘当初不也是替相公考虑,才好心提醒你的,分家的那些事儿若是你跟阿爹不愿意,哪个又能来逼你?这些年我娘家为了相公也是又出钱又出力的,怎么在阿娘那竟一丝念想都没留下!阿娘还说什么银子的事儿,这若是放在以前,儿媳我定是不敢跟阿娘争论什么,可自打咱家重新开了这棺材铺子,那铺子里的活儿,哪一个不是我做的?阿娘若真要算,那铺子里挣的银子,也合该有我的一份,我要侍奉我那年迈又孤身一人的阿娘,有何不可?” 李氏对这事儿也是出奇的坚持,嫁到褚家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正面反驳起了王氏:“阿娘这话说得好生亏心,我爹娘当初不也是替相公考虑,才好心提醒你的,分家的那些事儿若是你跟阿爹不愿意,哪个又能来逼你?这些年我娘家为了相公也是又出钱又出力的,怎么在阿娘那竟一丝念想都没留下!阿娘还说什么银子的事儿,这若是放在以前,儿媳我定是不敢跟阿娘争论什么,可自打咱家重新开了这棺材铺子,那铺子里的活儿,哪一个不是我做的?阿娘若真要算,那铺子里挣的银子,也合该有我的一份,我要侍奉我那年迈又孤身一人的阿娘,有何不可?”
“好啊你个李氏!我今儿算是看清你了,给自己家里做活儿,居然还能算银子,你们老李家的闺女儿可真是好样的!” “好啊你个李氏!我今儿算是看清你了,给自己家里做活儿,居然还能算银子,你们老李家的闺女儿可真是好样的!”
“是阿娘先算的,儿媳也是被逼无奈!相公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你平日里不是总与私塾里的同窗们说起,我爹娘对你如亲生儿子一般,阿爹他还在镇上教书的时候,每每归家都会跟我提起,说你这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对你的些许照顾,你都会记在心里,还总是说今后要对他们要想自己亲爹娘一般的,相公你帮我跟阿娘说说可成?我真的没办法留我阿娘一人待在那座院子里!” “是阿娘先算的,儿媳也是被逼无奈!相公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你平日里不是总与私塾里的同窗们说起,我爹娘对你如亲生儿子一般,阿爹他还在镇上教书的时候,每每归家都会跟我提起,说你这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对你的些许照顾,你都会记在心里,还总是说今后要对他们要想自己亲爹娘一般的,相公你帮我跟阿娘说说可成?我真的没办法留我阿娘一人待在那座院子里!”
褚雷此时也是有些骑虎难下,他当年确实是经常在同窗面前提及岳父岳母对自己的照顾,也总是说自己今后若是高中,定将岳父岳母接到自己身边,如亲生父母一般,侍奉他们颐养天年。 褚雷此时也是有些骑虎难下,他当年确实是经常在同窗面前提及岳父岳母对自己的照顾,也总是说自己今后若是高中,定将岳父岳母接到自己身边,如亲生父母一般,侍奉他们颐养天年。
可那些话,当时只不过是他想通过同窗和私塾里的其他先生,传进李秀才耳里的,常年吃住都在妻子娘家,难免有人会觉得他是在吃软饭,他需要在私塾和李秀才心中都树立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形象来抵消。 可那些话,当时只不过是他想通过同窗和私塾里的其他先生,传进李秀才耳里的,常年吃住都在妻子娘家,难免有人会觉得他是在吃软饭,他需要在私塾和李秀才心中都树立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形象来抵消。
如今虽说李秀才已经不在人世,可私塾里的其他人却都还在,若是他此时不如妻子所言将岳母接到身边侍奉,只怕是当初费心经营的一切都变成了白用功不说,搞不好还会直接变成了旁人说他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的证据! 如今虽说李秀才已经不在人世,可私塾里的其他人却都还在,若是他此时不如妻子所言将岳母接到身边侍奉,只怕是当初费心经营的一切都变成了白用功不说,搞不好还会直接变成了旁人说他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的证据!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褚雷在心中叹了口气:“阿娘,李氏说得对,岳父岳母对我有恩,这时候我不能抛下岳母不顾!”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褚雷在心中叹了口气:“阿娘,李氏说得对,岳父岳母对我有恩,这时候我不能抛下岳母不顾!”
事情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王氏仍然还是拧不过自己的长子,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将李氏的阿娘接到了自家,一同生活。 事情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王氏仍然还是拧不过自己的长子,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将李氏的阿娘接到了自家,一同生活。
本以为这事儿便这样结束了,可谁知道褚芳听了这事儿后,又是跑回娘家一通哭闹,在褚芳心里,家里偏心褚雷就算了,谁让人家是会读书的长子,而自己只是个闺女儿!可现在居然连那个她一向最看不顺眼的李氏,都能耀武扬威地把自家老娘接到婆家来占便宜了,那里可是有她褚芳该得的那份地! 本以为这事儿便这样结束了,可谁知道褚芳听了这事儿后,又是跑回娘家一通哭闹,在褚芳心里,家里偏心褚雷就算了,谁让人家是会读书的长子,而自己只是个闺女儿!可现在居然连那个她一向最看不顺眼的李氏,都能耀武扬威地把自家老娘接到婆家来占便宜了,那里可是有她褚芳该得的那份地!
李氏加上褚芳这么一闹,王氏刚开始好转的身子,又被气直接中了风,连吃了一个多月的汤药,人虽是能下地干活了,可最终也还是口歪眼斜的,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李氏加上褚芳这么一闹,王氏刚开始好转的身子,又被气直接中了风,连吃了一个多月的汤药,人虽是能下地干活了,可最终也还是口歪眼斜的,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褚阿奶愁得满嘴的大泡,褚阿爷自那以后也是整日的愁眉不展,冥冥之中总有种感觉,似乎从年前分了家之后,这家里便没有一日是顺遂的,只盼着老天爷开开眼,不要再让他家里生出任何的糟心事儿了。 褚阿奶愁得满嘴的大泡,褚阿爷自那以后也是整日的愁眉不展,冥冥之中总有种感觉,似乎从年前分了家之后,这家里便没有一日是顺遂的,只盼着老天爷开开眼,不要再让他家里生出任何的糟心事儿了。
流言蜚语
次日,沈松节果然像他和赵氏说的那般,赶在午饭前回了沈家,歇过晌便扛起锄头要跟着沈泽漆几人一起进山。 次日,沈松节果然像他和赵氏说的那般,赶在午饭前回了沈家,歇过晌便扛起锄头要跟着沈泽漆几人一起进山。
“二堂兄刚折腾了半日,下午不在家好生歇着,进的哪门子的山?” “二堂兄刚折腾了半日,下午不在家好生歇着,进的哪门子的山?”
沈松节不以为意地扛着锄头便往外走,边走边道:“进趟镇罢了,能累到哪去,你小子瞧不起你二堂兄我的体力不成?不信咱俩一会儿比比!” 沈松节不以为意地扛着锄头便往外走,边走边道:“进趟镇罢了,能累到哪去,你小子瞧不起你二堂兄我的体力不成?不信咱俩一会儿比比!”
正巧沈母带着赵氏从灶房里装了水出来,给沈家的男人们:“泽漆你别搭理你二堂兄,他就是个不着调的,进山里干活还是多注意着些,别摔了绊了的!” 正巧沈母带着赵氏从灶房里装了水出来,给沈家的男人们:“泽漆你别搭理你二堂兄,他就是个不着调的,进山里干活还是多注意着些,别摔了绊了的!”
赵氏也趁机说道:“阿娘说得没错,与其自己一个人天天往镇上跑,还是在家里做活儿的时候我更安心些,我看啊以后无论是去镇上还是进山里,都不能叫他一个人才成,堂弟就辛苦些,帮我多看着他点!” 赵氏也趁机说道:“阿娘说得没错,与其自己一个人天天往镇上跑,还是在家里做活儿的时候我更安心些,我看啊以后无论是去镇上还是进山里,都不能叫他一个人才成,堂弟就辛苦些,帮我多看着他点!”
沈松节听自家阿娘跟妻子越说越离谱,不满地跟沈泽漆抱怨着:“怎么听上去像是我比你小似的,我都当阿爹的人了!” 沈松节听自家阿娘跟妻子越说越离谱,不满地跟沈泽漆抱怨着:“怎么听上去像是我比你小似的,我都当阿爹的人了!”
“知道自己是当阿爹的人了,那就给我靠谱些!” “知道自己是当阿爹的人了,那就给我靠谱些!”
“知道了阿娘!”“知道了阿娘!”沈松节应过后,又朝着身旁的沈泽漆玩笑道:“走吧堂兄,从今儿起你是我堂兄,你罩着我!”沈松节应过后,又朝着身旁的沈泽漆玩笑道:“走吧堂兄,从今儿起你是我堂兄,你罩着我!”
别看沈松节平日里做活儿办事儿人机灵得很,可面对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琐事,要没有赵氏在一旁提醒着,只怕是得等人闹到他面前来,才能后知后觉地发现。 别看沈松节平日里做活儿办事儿人机灵得很,可面对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琐事,要没有赵氏在一旁提醒着,只怕是得等人闹到他面前来,才能后知后觉地发现。可沈母却不同,等人都出了院门,便拉了赵氏去灶房。可沈母却不同,等人都出了院门,便拉了赵氏去灶房。
“这两天可是出了啥事儿?” “这两天可是出了啥事儿?”
赵氏不欲再多说,便装了个傻道:“啥事儿啊阿娘?家里都好好的,能有啥事儿,再说阿娘您不也天天在家里的?” 赵氏不欲再多说,便装了个傻道:“啥事儿啊阿娘?家里都好好的,能有啥事儿,再说阿娘您不也天天在家里的?”
沈母摇摇头,并不相信赵氏说的:“我还不知道你,老二去年成日在外面跑的时候,都没见你说过担心啥的,那是你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今儿咋就还要泽漆帮你看着了?” 沈母摇摇头,并不相信赵氏说的:“我还不知道你,老二去年成日在外面跑的时候,都没见你说过担心啥的,那是你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今儿咋就还要泽漆帮你看着了?”
“阿娘,真没事儿,我就是顺着您的话,开了句玩笑!” “阿娘,真没事儿,我就是顺着您的话,开了句玩笑!”
沈母见赵氏不肯多说,还以为是自家二儿子在外面沾花惹草被儿媳妇发现了,这才有了让沈泽漆跟着去镇上看着一说,于是将赵氏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小声问道:“你跟阿娘说实话,是不是沈松节那混小子在外面胡来了,他要真敢给老娘整些有的没的,我跟老头子打断他的腿!” 沈母见赵氏不肯多说,还以为是自家二儿子在外面沾花惹草被儿媳妇发现了,这才有了让沈泽漆跟着去镇上看着一说,于是将赵氏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小声问道:“你跟阿娘说实话,是不是沈松节那混小子在外面胡来了,他要真敢给老娘整些有的没的,我跟老头子打断他的腿!”
赵氏没想到沈母将此事完全想歪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为了自家相公的腿,最后还是将前一日,自己在院中听见的,以及晚上夫妻俩的对话,都和沈母说了说。 赵氏没想到沈母将此事完全想歪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为了自家相公的腿,最后还是将前一日,自己在院中听见的,以及晚上夫妻俩的对话,都和沈母说了说。
“……儿媳觉着这也不算是啥大事,便自己做主了。” “……儿媳觉着这也不算是啥大事,便自己做主了。”
沈母点点头:“你做得对,这事儿她已经钻了牛角尖,认了死理儿,眼下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你做嫂子的总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大度点就对了!让他们两个一起做活儿也好,有点什么事儿,他们兄弟两个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沈母点点头:“你做得对,这事儿她已经钻了牛角尖,认了死理儿,眼下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你做嫂子的总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大度点就对了!让他们两个一起做活儿也好,有点什么事儿,他们兄弟两个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赵氏一扭头,一副傲娇的样子:“那阿娘可猜错了,您儿媳妇我可一点都不大度,明儿我就去镇上打个最粗的银镯子去,谁叫我相公做的是有风光又挣钱的活儿呢,我这当娘子得得衬他的身份不是?” 赵氏一扭头,一副傲娇的样子:“那阿娘可猜错了,您儿媳妇我可一点都不大度,明儿我就去镇上打个最粗的银镯子去,谁叫我相公做的是有风光又挣钱的活儿呢,我这当娘子得得衬他的身份不是?”
沈母笑骂道:“你个揶揄鬼!” 沈母笑骂道:“你个揶揄鬼!”
褚家老宅门前的铺子里,褚岩刚给炉子里添了些炭,便被个眼尖的瘦长脸婶子瞧见了:“哟,褚家小子,你们家这炉子里烧的全是炭啊?怎么也不掺些秸秆柴火烧烧,这多费银子啊,男人家家的就是不会过日子,褚家媳妇儿你怎么也不知道说说他,这再有钱也不是这般花法!” 褚家老宅门前的铺子里,褚岩刚给炉子里添了些炭,便被个眼尖的瘦长脸婶子瞧见了:“哟,褚家小子,你们家这炉子里烧的全是炭啊?怎么也不掺些秸秆柴火烧烧,这多费银子啊,男人家家的就是不会过日子,褚家媳妇儿你怎么也不知道说说他,这再有钱也不是这般花法!”
沈慕容见状笑着回道:“是呢婶子,等下我就说他。” 沈慕容见状笑着回道:“是呢婶子,等下我就说他。”
嘴上虽这么说,可沈慕容却没打算真对褚岩说什么,自家今年的耕地全都聘了出去,压根就没有秸秆一类的东西不说,家里后院可是堆着好几车,褚岩特意买回来的煤炭呢,说是听人说只烧煤炭的炕更暖和些,而且烟也小,省着熏到了沈慕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嘴上虽这么说,可沈慕容却没打算真对褚岩说什么,自家今年的耕地全都聘了出去,压根就没有秸秆一类的东西不说,家里后院可是堆着好几车,褚岩特意买回来的煤炭呢,说是听人说只烧煤炭的炕更暖和些,而且烟也小,省着熏到了沈慕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
褚岩这是心疼她,为了她好才这般的,她才不会去给自家相公泼冷水呢,自家又不是用不起这一冬的煤炭! 褚岩这是心疼她,为了她好才这般的,她才不会去给自家相公泼冷水呢,自家又不是用不起这一冬的煤炭!
那婶子说起这事儿,也只不过是想挑起个话头,见沈慕容应了,便也就没再揪着这一件事儿聊个没完,而是聊起了自个真正想说的事儿:“褚家媳妇儿,我听人说,你们家大伯娘,被你娘家的亲戚给打得都下不来炕了,可是真的?是因为些啥啊?” 那婶子说起这事儿,也只不过是想挑起个话头,见沈慕容应了,便也就没再揪着这一件事儿聊个没完,而是聊起了自个真正想说的事儿:“褚家媳妇儿,我听人说,你们家大伯娘,被你娘家的亲戚给打得都下不来炕了,可是真的?是因为些啥啊?”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了,还有不几日便是寒衣节了,铺子里来买纸钱的村民原就多些,站在柜台附近的一听有人提起了最近几个村子里盛传的八卦,纷纷来了兴趣,往前挤去。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了,还有不几日便是寒衣节了,铺子里来买纸钱的村民原就多些,站在柜台附近的一听有人提起了最近几个村子里盛传的八卦,纷纷来了兴趣,往前挤去。
原本站在柜台旁来帮忙的褚江,见状忙开口阻拦道:“诶诶诶,别挤别挤,我家这柜台各位婶子大娘们要是给挤坏了,可是要赔的!” 原本站在柜台旁来帮忙的褚江,见状忙开口阻拦道:“诶诶诶,别挤别挤,我家这柜台各位婶子大娘们要是给挤坏了,可是要赔的!”
其中一位挤在最前面的大娘,朝褚江摆摆手道:“诶呀,你别扫兴,我也听说是好像跟河西村的打架来着,不过不知道那竟然是褚家媳妇儿你娘家亲戚啊!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你给我们说说呗,大家都等着听呢!” 其中一位挤在最前面的大娘,朝褚江摆摆手道:“诶呀,你别扫兴,我也听说是好像跟河西村的打架来着,不过不知道那竟然是褚家媳妇儿你娘家亲戚啊!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你给我们说说呗,大家都等着听呢!”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这事儿了,说是那王氏又打坏主意了是不?”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这事儿了,说是那王氏又打坏主意了是不?”
沈慕容从沈母跟沈二婶来过之后,关于这事儿也听到过好几个版本的传言了,可没有一个像方才听见的这个,离谱到这般地步,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却见那个瘦长脸的婶子再次开口了:“什么打坏主意?这我可没听说,我听说的是褚家媳妇儿你们跟那边的长辈,抢这个纸钱的生意来着,可抢生意就抢生意,最后咋还把人给打了?” 沈慕容从沈母跟沈二婶来过之后,关于这事儿也听到过好几个版本的传言了,可没有一个像方才听见的这个,离谱到这般地步,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却见那个瘦长脸的婶子再次开口了:“什么打坏主意?这我可没听说,我听说的是褚家媳妇儿你们跟那边的长辈,抢这个纸钱的生意来着,可抢生意就抢生意,最后咋还把人给打了?”
要不是这瘦长脸婶子长得跟王氏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沈慕容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大伯娘假扮的了,这几句话说的也未免立场太过明显了些:“婶子这是打哪听来的谣言,我自己家里的事儿,我都不知道,那还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婶子以后还是别轻信这些谣言了!” 要不是这瘦长脸婶子长得跟王氏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沈慕容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大伯娘假扮的了,这几句话说的也未免立场太过明显了些:“婶子这是打哪听来的谣言,我自己家里的事儿,我都不知道,那还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婶子以后还是别轻信这些谣言了!”
那瘦长脸婶子也不知道是故意来砸场子的,还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听了沈慕容的话后,反应更加激烈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分明就是这么回事儿,褚家媳妇儿你该不会是怕被人说打了自家长辈,所以才不认得吧!” 那瘦长脸婶子也不知道是故意来砸场子的,还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听了沈慕容的话后,反应更加激烈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分明就是这么回事儿,褚家媳妇儿你该不会是怕被人说打了自家长辈,所以才不认得吧!”
“分明就是这么回事?婶子怎么这般笃定,难不成婶子你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瞧见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婶子来给大家伙儿学学当时是怎么回事的吧,我也跟着大伙儿沾沾光,听听到底是咋回事儿!” “分明就是这么回事?婶子怎么这般笃定,难不成婶子你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瞧见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婶子来给大家伙儿学学当时是怎么回事的吧,我也跟着大伙儿沾沾光,听听到底是咋回事儿!”
那瘦长脸见瞬间大家冲她看了过来,急忙摆手否认道:“我是听说的,听别人说的!” 那瘦长脸见瞬间大家冲她看了过来,急忙摆手否认道:“我是听说的,听别人说的!”
褚江哼笑了声:“呵,那婶子你是打哪听说的啊,该不会是从我那被打得下不来炕的堂伯娘那听说的吧!” 褚江哼笑了声:“呵,那婶子你是打哪听说的啊,该不会是从我那被打得下不来炕的堂伯娘那听说的吧!”
围观的村民们一听,都哄笑了起来:“这么一说,这人还真是有些面生,不像是咱们村的啊!” 围观的村民们一听,都哄笑了起来:“这么一说,这人还真是有些面生,不像是咱们村的啊!”
“该不会真是那王氏派来故意捣乱的吧!” “该不会真是那王氏派来故意捣乱的吧!”
“真没准啊,那王氏之前更缺德的又不是没干过!” “真没准啊,那王氏之前更缺德的又不是没干过!”
“收了人家钱了吧!” “收了人家钱了吧!”
那瘦长脸被说得满脸通红地否认着:“谁收银子了,你才收银子了呢!都说了是听说的,我不过是凑巧了就问了嘴,不是就不是呗!” 那瘦长脸被说得满脸通红地否认着:“谁收银子了,你才收银子了呢!都说了是听说的,我不过是凑巧了就问了嘴,不是就不是呗!”
说完推开人群就出了铺子,连纸钱都不买了。 说完推开人群就出了铺子,连纸钱都不买了。
褚岩见状直接站起了身,冲着在场的乡亲们说道:“各位婶子大娘,大伯家这事儿我们跟各位一样,也只是听旁人说了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这事儿确实是和我岳父沈家那边没有任何关系。” 褚岩见状直接站起了身,冲着在场的乡亲们说道:“各位婶子大娘,大伯家这事儿我们跟各位一样,也只是听旁人说了说,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不过这事儿确实是和我岳父沈家那边没有任何关系。”
褚江也附和道:“就是的,我堂兄他们都已经分了家断了关系了,那边咋会把这种丢人的事儿告诉他们,我看各位婶子大娘们要是真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该去问那边的人才对啊!” 褚江也附和道:“就是的,我堂兄他们都已经分了家断了关系了,那边咋会把这种丢人的事儿告诉他们,我看各位婶子大娘们要是真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该去问那边的人才对啊!”
“诶呀,这不是听说了好些个传闻,刚又听见那人问起来了,这才想着凑个热闹嘛!” “诶呀,这不是听说了好些个传闻,刚又听见那人问起来了,这才想着凑个热闹嘛!”
“就是闲聊聊,咋能真去问人家正主啊,你这小子惯会开玩笑。” “就是闲聊聊,咋能真去问人家正主啊,你这小子惯会开玩笑。”
趁着褚江在说话,褚岩侧头对沈慕容道:“阿容,这边人太多了,要不要我陪着你回屋子躺会儿?” 趁着褚江在说话,褚岩侧头对沈慕容道:“阿容,这边人太多了,要不要我陪着你回屋子躺会儿?”
沈慕容知道褚岩这是怕自己被这些婶子大娘吵到,看了看来买纸钱的人群,点点头道:“没事儿,我叫璇楚陪我就成,左右也快晌午了,你跟堂弟卖完这几位,就也回来歇着吧。” 沈慕容知道褚岩这是怕自己被这些婶子大娘吵到,看了看来买纸钱的人群,点点头道:“没事儿,我叫璇楚陪我就成,左右也快晌午了,你跟堂弟卖完这几位,就也回来歇着吧。”
“听阿容的。” “听阿容的。”
褚璇楚扶着肚子已经打了好几圈的沈慕容,从后门出了铺子,一路朝小两口的屋子走去,褚璇楚还记得方才铺子里的事儿,仰着头问道:“堂嫂,方才那人真是大伯娘找来的吗?她这是想干啥?怎么出了这么多事儿还不消停。” 褚璇楚扶着肚子已经打了好几圈的沈慕容,从后门出了铺子,一路朝小两口的屋子走去,褚璇楚还记得方才铺子里的事儿,仰着头问道:“堂嫂,方才那人真是大伯娘找来的吗?她这是想干啥?怎么出了这么多事儿还不消停。”
沈慕容对方才的事儿倒不是特别在意:“八成是吧,兴许是村里最近关于他们家的负面传言太多了,想着找人传些对他们有利的,扭转一下局面。沈慕容对方才的事儿倒不是特别在意:“八成是吧,兴许是村里最近关于他们家的负面传言太多了,想着找人传些对他们有利的,扭转一下局面。璇楚不必在意,伯娘的名声已经在那了,你看就像方才,大家自动自觉地就会觉得定是伯娘又干了坏事,要是大家再知道了,那些对咱们不好的传言是伯娘那边传出来的,那更是万万不会有人信了!”璇楚不必在意,伯娘的名声已经在那了,你看就像方才,大家自动自觉地就会觉得定是伯娘又干了坏事,要是大家再知道了,那些对咱们不好的传言是伯娘那边传出来的,那更是万万不会有人信了!”
“嗯,堂嫂说得对,咱们不理会他们,没人会信的!” “嗯,堂嫂说得对,咱们不理会他们,没人会信的!”
沈慕容这次倒是没能完全猜中,只因这主意并不是王氏想的,也不是王氏找人实施的,她上次被吓了个半死,又因着褚雷落榜和纸钱买卖断了的事儿着急上火了好久,然后又在谢家被打了一顿,回去后便再一次卧床不起了,褚大伯家的灶房,整日都熬着汤药,离很远就能闻见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沈慕容这次倒是没能完全猜中,只因这主意并不是王氏想的,也不是王氏找人实施的,她上次被吓了个半死,又因着褚雷落榜和纸钱买卖断了的事儿着急上火了好久,然后又在谢家被打了一顿,回去后便再一次卧床不起了,褚大伯家的灶房,整日都熬着汤药,离很远就能闻见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那个瘦长脸说的那些其实是从李氏嘴里出来的,褚雷再次落榜,纸钱的买卖彻底断了,王氏跟谢家打架的事儿,全都被村里头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李秀才跟她阿娘袁氏都特意过问了这事儿,还说是眼下这般情景对褚雷很是不利,没办法她便只能出此下策。 那个瘦长脸说的那些其实是从李氏嘴里出来的,褚雷再次落榜,纸钱的买卖彻底断了,王氏跟谢家打架的事儿,全都被村里头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李秀才跟她阿娘袁氏都特意过问了这事儿,还说是眼下这般情景对褚雷很是不利,没办法她便只能出此下策。
编了个瞎话,说是褚岩那小两口为了抢生意,纵容沈家那边的亲戚打伤了王氏,想给自家找个借口跟托词的同时,也想着要是因着这个能把老宅那边的买卖一并打压了下去,那自家今后是不是就还有再将纸钱买卖夺回来的可能。 编了个瞎话,说是褚岩那小两口为了抢生意,纵容沈家那边的亲戚打伤了王氏,想给自家找个借口跟托词的同时,也想着要是因着这个能把老宅那边的买卖一并打压了下去,那自家今后是不是就还有再将纸钱买卖夺回来的可能。
雪夜来客
李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之后便总是趁着回娘家的时候,故意跟左右邻居透露她想好的说辞,人倒是没少忙活儿,可收效却甚微,寻常邻居大多只是当成个八卦在听,能不能全然相信她这套说辞都得另说,更何况是出去帮忙到处宣传了! 李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之后便总是趁着回娘家的时候,故意跟左右邻居透露她想好的说辞,人倒是没少忙活儿,可收效却甚微,寻常邻居大多只是当成个八卦在听,能不能全然相信她这套说辞都得另说,更何况是出去帮忙到处宣传了!
等了几日也没见掀起什么风浪,李氏便只能找了几个贪财又多舌的村妇,许了些好处,让她们到处去宣扬。 等了几日也没见掀起什么风浪,李氏便只能找了几个贪财又多舌的村妇,许了些好处,让她们到处去宣扬。
可李氏这银子注定是要白花了,这事儿要怪,也只能怪王氏之前做过的缺德事儿太多了,大多数村里人乍一听说她挨了打,第一反应都是拍手叫好,更有甚者还要说上一句:“报应啊!”再来就是开始讨论,王氏这回又是做了啥事儿,才招了这一顿打的,那讨论热烈的,哪有人还记得是谁打了,又跟谁有亲戚关系。 可李氏这银子注定是要白花了,这事儿要怪,也只能怪王氏之前做过的缺德事儿太多了,大多数村里人乍一听说她挨了打,第一反应都是拍手叫好,更有甚者还要说上一句:“报应啊!”再来就是开始讨论,王氏这回又是做了啥事儿,才招了这一顿打的,那讨论热烈的,哪有人还记得是谁打了,又跟谁有亲戚关系。
李氏干等着不见成效,家里又病的病,愁的愁,整日死气沉沉,这才剑走偏锋,又有了今儿纸钱铺子里,那瘦长脸妇人闹的那一出。 李氏干等着不见成效,家里又病的病,愁的愁,整日死气沉沉,这才剑走偏锋,又有了今儿纸钱铺子里,那瘦长脸妇人闹的那一出。
可很显然,李氏的盘算再一次落了空,不仅没给已然处在八卦中心的褚大伯一家带来些喘息的机会,更是再一次把王氏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下怕是无论李氏再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说辞,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可很显然,李氏的盘算再一次落了空,不仅没给已然处在八卦中心的褚大伯一家带来些喘息的机会,更是再一次把王氏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下怕是无论李氏再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说辞,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整个寒衣节便是这样,在褚大伯一家子不断的挣扎和愁闷中度过的。 整个寒衣节便是这样,在褚大伯一家子不断的挣扎和愁闷中度过的。
而另一边小两口纸钱铺子的买卖却依旧紧俏,不过寒衣节过后却依旧关了门,此时沈慕容的肚子也像是吹气球一般,一日大过一日,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衣裳穿得厚重,人行动起来就变得更加笨重了,小两口除了每日趁着吃饭的时候,能在院子里溜达上一圈,其余的时候大多都是窝在自个儿屋里,亲朋们隔三岔五地凑过来,或是聊天或是玩牌,陪着沈慕容解解闷,日子过得倒是自得。 而另一边小两口纸钱铺子的买卖却依旧紧俏,不过寒衣节过后却依旧关了门,此时沈慕容的肚子也像是吹气球一般,一日大过一日,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衣裳穿得厚重,人行动起来就变得更加笨重了,小两口除了每日趁着吃饭的时候,能在院子里溜达上一圈,其余的时候大多都是窝在自个儿屋里,亲朋们隔三岔五地凑过来,或是聊天或是玩牌,陪着沈慕容解解闷,日子过得倒是自得。
这天沈慕容正在屋子里待得无聊,就见隔壁堂婶儿钱氏带着褚江小两口进了屋:“堂婶儿今儿总算是过来了,我正待得无聊的紧呢!还以为你们今儿不来了。” 这天沈慕容正在屋子里待得无聊,就见隔壁堂婶儿钱氏带着褚江小两口进了屋:“堂婶儿今儿总算是过来了,我正待得无聊的紧呢!还以为你们今儿不来了。”
褚江笑嘻嘻地抱怨道:“还不是阿娘,我跟霜儿一早便想过来了,是阿娘非叫我们等她!” 褚江笑嘻嘻地抱怨道:“还不是阿娘,我跟霜儿一早便想过来了,是阿娘非叫我们等她!”
正挎着钱氏进屋的元霜,闻言道:“明明是相公你自己早上赖了床,阿娘跟我等着拆洗被子才耽搁了的!” 正挎着钱氏进屋的元霜,闻言道:“明明是相公你自己早上赖了床,阿娘跟我等着拆洗被子才耽搁了的!”
钱氏笑着拍了下褚江的胳膊,嗔道:“就是,你这臭小子还敢往你阿娘身上赖!昨儿那牌局慕容咱们还没决出来胜负呢,今儿怎么可能不来了!不过婶子我倒是还有个旁的事儿跟你说说。” 钱氏笑着拍了下褚江的胳膊,嗔道:“就是,你这臭小子还敢往你阿娘身上赖!昨儿那牌局慕容咱们还没决出来胜负呢,今儿怎么可能不来了!不过婶子我倒是还有个旁的事儿跟你说说。”
“啥事儿啊,堂婶儿?” “啥事儿啊,堂婶儿?”
“这不是今年家里出了好些个大事嘛,先是你们分了家,之后又是褚江成亲,又是你怀孕的,我就想着要不要过几日去栖禅寺走一趟,上上香拜拜佛什么的,赶在年前咱们也图个吉利。 “这不是今年家里出了好些个大事嘛,先是你们分了家,之后又是褚江成亲,又是你怀孕的,我就想着要不要过几日去栖禅寺走一趟,上上香拜拜佛什么的,赶在年前咱们也图个吉利。不知道慕容你咋想的?”不知道慕容你咋想的?”
沈慕容听了自然也很感兴趣,毕竟最近一直待在褚家老宅这一方天地里,连院子都没怎么出过,只不过她现在的情况,属实是不能允许她随心所欲。 沈慕容听了自然也很感兴趣,毕竟最近一直待在褚家老宅这一方天地里,连院子都没怎么出过,只不过她现在的情况,属实是不能允许她随心所欲。
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吧,庙会上人定会很多,到时候大家还得费心思照顾我,我还是在家里等着好了,等以后哪次堂婶儿要去的时候,再叫上我。” 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吧,庙会上人定会很多,到时候大家还得费心思照顾我,我还是在家里等着好了,等以后哪次堂婶儿要去的时候,再叫上我。”
钱氏点点头,似是早就料到了沈慕容会这般回答,这才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倒不是费不费心的事儿,只是你如今大着肚子,这上山下山的太累人了些,更何况天气这么冷,前儿个还下了雪,那上山的石阶上怕是滑得很!我是想着带上璇楚跟阿沐,给你求个平安符回来,也算是尽了心意,菩萨不会怪罪的!” 钱氏点点头,似是早就料到了沈慕容会这般回答,这才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倒不是费不费心的事儿,只是你如今大着肚子,这上山下山的太累人了些,更何况天气这么冷,前儿个还下了雪,那上山的石阶上怕是滑得很!我是想着带上璇楚跟阿沐,给你求个平安符回来,也算是尽了心意,菩萨不会怪罪的!”
褚璇楚一听要去给自己堂嫂祈福,自然十分乐意,忙在一旁点头应道:“堂婶儿我跟你去,省着堂嫂还要折腾!” 褚璇楚一听要去给自己堂嫂祈福,自然十分乐意,忙在一旁点头应道:“堂婶儿我跟你去,省着堂嫂还要折腾!”
“那也好,这段日子,璇楚只顾着陪我了,都没怎么出过门呢,还有阿沐,等他今儿从学堂回来,我问问看,就是要麻烦婶子了!” “那也好,这段日子,璇楚只顾着陪我了,都没怎么出过门呢,还有阿沐,等他今儿从学堂回来,我问问看,就是要麻烦婶子了!”
“这有啥麻烦的,他们两个都懂事得很!” “这有啥麻烦的,他们两个都懂事得很!”
“我记得好像每年的十一月二十四,是栖禅寺一年里最后一次的庙会,这眼下也就还有不到十日了,堂婶儿可是打算那日去?” “我记得好像每年的十一月二十四,是栖禅寺一年里最后一次的庙会,这眼下也就还有不到十日了,堂婶儿可是打算那日去?”
沈慕容盘算着二十四那日,好像并没有赶上褚沐学堂的旬休,若是他想去转转的话,那该寻个什么理由跟学堂的先生请假才好。 沈慕容盘算着二十四那日,好像并没有赶上褚沐学堂的旬休,若是他想去转转的话,那该寻个什么理由跟学堂的先生请假才好。
却见钱氏摆摆手道:“你记得没错,确实是二十四那日会办今年最后一次庙会,不过我倒是不打算那日去,那日人太多了些,做什么都得排上一阵子,这冰天雪地的,人要遭不住的。却见钱氏摆摆手道:“你记得没错,确实是二十四那日会办今年最后一次庙会,不过我倒是不打算那日去,那日人太多了些,做什么都得排上一阵子,这冰天雪地的,人要遭不住的。左右咱们主要是去祈福的,我打算后儿个二十去,临近庙会了,人也不多。”左右咱们主要是去祈福的,我打算后儿个二十去,临近庙会了,人也不多。”
“那敢情好,后儿个正好阿沐他放旬假,若是他想去,倒是不用跟先生请假了。 “那敢情好,后儿个正好阿沐他放旬假,若是他想去,倒是不用跟先生请假了。堂爷爷跟堂奶奶那日可是也要一起去?”堂爷爷跟堂奶奶那日可是也要一起去?”
“不去,你堂叔陪着二老在家,阿娘本来也是想去的,可这两日天总是阴沉沉的,她那腿又不舒服了。” “不去,你堂叔陪着二老在家,阿娘本来也是想去的,可这两日天总是阴沉沉的,她那腿又不舒服了。”
沈慕容点点头,堂奶奶是老寒腿了,冬天尤其遭罪,汤药吃了不少,就是效果不是太大:“那后儿个就请韩婶子到堂婶家里做饭吧,我们跟三叔过去陪堂爷爷堂奶奶一起,婶子慢慢逛,不必急着往回赶。” 沈慕容点点头,堂奶奶是老寒腿了,冬天尤其遭罪,汤药吃了不少,就是效果不是太大:“那后儿个就请韩婶子到堂婶家里做饭吧,我们跟三叔过去陪堂爷爷堂奶奶一起,婶子慢慢逛,不必急着往回赶。”
两家人计划的不错,可结果真到了冬月二十那天,却没能如约前往。 两家人计划的不错,可结果真到了冬月二十那天,却没能如约前往。
钱氏本是打算那日早一些出发,还特意嘱咐了褚璇楚跟褚沐早起些,到隔壁去吃早饭,结果就在小姐弟两人出门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钱氏本是打算那日早一些出发,还特意嘱咐了褚璇楚跟褚沐早起些,到隔壁去吃早饭,结果就在小姐弟两人出门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璇楚跟褚沐天还蒙蒙黑的时候,便收拾妥当,准备出了自家院子,到隔壁去吃了早饭,再一同出发。 璇楚跟褚沐天还蒙蒙黑的时候,便收拾妥当,准备出了自家院子,到隔壁去吃了早饭,再一同出发。
可刚推开自家院门,朝外走了两步,就发现自家铺子跟院墙的夹角避风处,蜷缩着个已经冻晕过去的女人! 可刚推开自家院门,朝外走了两步,就发现自家铺子跟院墙的夹角避风处,蜷缩着个已经冻晕过去的女人!
褚璇楚跟褚沐边朝着院子里喊人,边费劲地把人扶进了西厢那个专门用来待客的屋子。 褚璇楚跟褚沐边朝着院子里喊人,边费劲地把人扶进了西厢那个专门用来待客的屋子。
沈慕容一听自家妹妹弟弟居然在外面捡了个人回来,忙跟褚岩穿好衣裳赶了过去,隔壁院子听见动静的钱氏也带着元霜跟褚江出现在了西厢。 沈慕容一听自家妹妹弟弟居然在外面捡了个人回来,忙跟褚岩穿好衣裳赶了过去,隔壁院子听见动静的钱氏也带着元霜跟褚江出现在了西厢。
钱氏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身上的温度,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应该只是晕过去了,瞧她穿得还算厚实,袖子里摸着也是温的,人应该没啥大事儿!” 钱氏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摸了摸身上的温度,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应该只是晕过去了,瞧她穿得还算厚实,袖子里摸着也是温的,人应该没啥大事儿!”
褚江被钱氏指挥着跑出去请村里的郎中去了,沈慕容则赶忙跟褚岩去找了两床被子和一套自己的衣裳。 褚江被钱氏指挥着跑出去请村里的郎中去了,沈慕容则赶忙跟褚岩去找了两床被子和一套自己的衣裳。
正要递给元霜跟钱氏,请两人帮忙将那人身上已经被霜打湿了的衣裳换掉,察觉到西厢的温度有些低,才想起这里晚上没有人,已经一夜没有生火了。 正要递给元霜跟钱氏,请两人帮忙将那人身上已经被霜打湿了的衣裳换掉,察觉到西厢的温度有些低,才想起这里晚上没有人,已经一夜没有生火了。
“褚岩,咱们把火生上吧,炕烧热着,给她暖暖身子,再备着热汤如何?” “褚岩,咱们把火生上吧,炕烧热着,给她暖暖身子,再备着热汤如何?”
这时已经闻声赶了过来得褚三叔,忙阻拦道:“不成不成,听村里老人说,这冻晕过去了的人,不能让她一下子太热,得一点一点回温,不然这寒气就都跑到五脏六腑里去了,人就算救回来,怕是也伤的不轻!” 这时已经闻声赶了过来得褚三叔,忙阻拦道:“不成不成,听村里老人说,这冻晕过去了的人,不能让她一下子太热,得一点一点回温,不然这寒气就都跑到五脏六腑里去了,人就算救回来,怕是也伤的不轻!”
钱氏拍了下大腿,也跟着说道:“是呢,是呢!我好像也听说过,就跟那冻了的肉似的,哪能用热水化!这屋里现在温度还成,咱先别生火了,等一会儿郎中来了再说,就是需要生火,到时候再生也不晚!” 钱氏拍了下大腿,也跟着说道:“是呢,是呢!我好像也听说过,就跟那冻了的肉似的,哪能用热水化!这屋里现在温度还成,咱先别生火了,等一会儿郎中来了再说,就是需要生火,到时候再生也不晚!”
这方面的事儿,沈慕容还真是不太了解,既然褚三叔和钱氏都这般说,那定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便赶了家里的男人们出去,和钱氏几个人,一起搭着手帮那还在昏睡中的女子把衣裳换了。 这方面的事儿,沈慕容还真是不太了解,既然褚三叔和钱氏都这般说,那定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便赶了家里的男人们出去,和钱氏几个人,一起搭着手帮那还在昏睡中的女子把衣裳换了。
很快褚江便拉着郎中进了屋门,那郎中面色严肃地将手搭在了女子的手腕处,良久似是送了口气,面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随后又查看了下其他情况,才扭头同褚家人说话。 很快褚江便拉着郎中进了屋门,那郎中面色严肃地将手搭在了女子的手腕处,良久似是送了口气,面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随后又查看了下其他情况,才扭头同褚家人说话。
“这女子确实是被冻晕的,寒气入体,脉象有些虚弱,不过好在昏过去的时辰应是不长,没有伤及根本,好好将养一阵子,再喝些汤药,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女子确实是被冻晕的,寒气入体,脉象有些虚弱,不过好在昏过去的时辰应是不长,没有伤及根本,好好将养一阵子,再喝些汤药,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不过眼下这屋子不宜太热,要一点一点地升温才好,什么时候她开始发汗了,那便是没什么大碍了,醒了之后就给她喝上汤药,我这就出方子。”不过眼下这屋子不宜太热,要一点一点地升温才好,什么时候她开始发汗了,那便是没什么大碍了,醒了之后就给她喝上汤药,我这就出方子。”
“那就麻烦大夫了!” “那就麻烦大夫了!”
褚家人按照那郎中给的方子抓了药,便直接在灶房熬上了,随后又没隔个半个到一个时辰,就去试一试那女子的体温,觉得暖和过来点了便再往炉子里添些煤炭,直到瞧见她额头开始微微冒汗,褚家众人这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褚家人按照那郎中给的方子抓了药,便直接在灶房熬上了,随后又没隔个半个到一个时辰,就去试一试那女子的体温,觉得暖和过来点了便再往炉子里添些煤炭,直到瞧见她额头开始微微冒汗,褚家众人这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那女子刚醒过来时还有些迷茫,正四下打量着,忽地听见身后似乎有人正在走进,刚一扭头,正巧就瞧见了推门而入的元霜跟褚江,整个人瞬间警觉了起来,忙撑起还虚弱着的身子,边警惕地盯着元霜两人的动作,边抱着被子向炕的一侧缓缓地移动,像是随时要准备夺门而出的样子! 那女子刚醒过来时还有些迷茫,正四下打量着,忽地听见身后似乎有人正在走进,刚一扭头,正巧就瞧见了推门而入的元霜跟褚江,整个人瞬间警觉了起来,忙撑起还虚弱着的身子,边警惕地盯着元霜两人的动作,边抱着被子向炕的一侧缓缓地移动,像是随时要准备夺门而出的样子!
元霜见人不仅已经醒了过来,此刻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由地很是惊喜,正欲跑去叫其他人过来,便见那女子先开了口:“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 元霜见人不仅已经醒了过来,此刻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由地很是惊喜,正欲跑去叫其他人过来,便见那女子先开了口:“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
元霜本欲向前两步跟她解释的,可刚一要有动作,就见那人猛地往旁边一躲,似乎对自己十分戒备,只能站在原地说道:“我叫元霜,他是我相公,我们住隔壁,这是我堂兄堂嫂家,你……” 元霜本欲向前两步跟她解释的,可刚一要有动作,就见那人猛地往旁边一躲,似乎对自己十分戒备,只能站在原地说道:“我叫元霜,他是我相公,我们住隔壁,这是我堂兄堂嫂家,你……”
还不等元霜说完,褚江便注意到那女子越来越戒备的眼神和动作,忙伸手拉了一下还在试图跟对方示好的妻子:“是我家堂弟堂妹把你捡回来的,你等着,我家长辈这就过来。” 还不等元霜说完,褚江便注意到那女子越来越戒备的眼神和动作,忙伸手拉了一下还在试图跟对方示好的妻子:“是我家堂弟堂妹把你捡回来的,你等着,我家长辈这就过来。”
说完便拉着元霜扭身走了出去,等褚家众人再次回到西厢的时候,就见那女子已经跌坐在地上,手边是早上替她换下的那些衣物,和一个她随身携带的包裹,此时正奋力地想要拽着炕沿站起身来。 说完便拉着元霜扭身走了出去,等褚家众人再次回到西厢的时候,就见那女子已经跌坐在地上,手边是早上替她换下的那些衣物,和一个她随身携带的包裹,此时正奋力地想要拽着炕沿站起身来。
钱氏见状紧忙上前了两步,想要将人扶起:“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还摔到地上来了?” 钱氏见状紧忙上前了两步,想要将人扶起:“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还摔到地上来了?”
却见那女子向后躲了下,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钱氏想起刚刚儿子儿媳说的,觉得这姑娘怕不是把他们都当作坏人了,停了手上的动作不再向前:“你瞧我们这一大家子,要不是小孩,要不是孕妇的,哪个像是坏人了,郎中说你冻得过了寒气,你再这般在地上坐着,怕是要更不好,我先扶你起来,你要是还觉得不放心,这青天白日的,大可以走就是了,没人会拦着你的!” 钱氏见状紧忙上前了两步,想要将人扶起:“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还摔到地上来了?”
真相大白
眼看着王氏的身影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躲在树林暗处的褚岩这才护着妻子跟元霜,来到正站在河岸边的褚江身旁。 眼看着王氏的身影消失在了朦胧的夜色中,躲在树林暗处的褚岩这才护着妻子跟元霜,来到正站在河岸边的褚江身旁。
元霜上前两步,边帮着自家相公整理他故意散落在前面的头发,边小声抱怨道:“你快吓死我了,不是说了叫你别出声的,你怎么还跟那堂伯娘说上话了,万一被她认出来了怎么办?” 元霜上前两步,边帮着自家相公整理他故意散落在前面的头发,边小声抱怨道:“你快吓死我了,不是说了叫你别出声的,你怎么还跟那堂伯娘说上话了,万一被她认出来了怎么办?”
“没事儿的,我故意压着嗓子呢,你看她方才那逃命的样子,哪像是认出我来了!不过你别说,你跟堂嫂那两声哭声,大半夜的还真是瘆人,我就在你们身边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了!” “没事儿的,我故意压着嗓子呢,你看她方才那逃命的样子,哪像是认出我来了!不过你别说,你跟堂嫂那两声哭声,大半夜的还真是瘆人,我就在你们身边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了!”褚江边说着,还夸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褚江边说着,还夸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褚岩也没想到妻子居然还有这一手,也笑着调侃道:“确实挺吓人。” 褚岩也没想到妻子居然还有这一手,也笑着调侃道:“确实挺吓人。”
沈慕容也是没想到今晚的环境这么的配合,效果出奇的好:“全靠老天爷成全,哈哈!” 沈慕容也是没想到今晚的环境这么的配合,效果出奇的好:“全靠老天爷成全,哈哈!”
褚岩帮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随后道:“天色不早了,人估计也跑远了,咱们回家吧。” 褚岩帮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套,随后道:“天色不早了,人估计也跑远了,咱们回家吧。”
几人正要走,褚江突然瞥见了身后那个刚被王氏用来攻击自己的篮子,努了努嘴道:“那篮子咋办,就扔这?” 几人正要走,褚江突然瞥见了身后那个刚被王氏用来攻击自己的篮子,努了努嘴道:“那篮子咋办,就扔这?”
几人随着褚江的话,看向了地上那个被遗弃了的篮子,村里人家家户户都会用藤条编些各种各样的篮子用,这东西在田间地头并不稀奇,便是丢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起疑的。 几人随着褚江的话,看向了地上那个被遗弃了的篮子,村里人家家户户都会用藤条编些各种各样的篮子用,这东西在田间地头并不稀奇,便是丢在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起疑的。
然而沈慕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了句:“还是拿着吧,说不定以后万一有别的用处呢!” 然而沈慕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了句:“还是拿着吧,说不定以后万一有别的用处呢!”
王氏一路上不知磕磕绊绊地跑了多久,才终于瞧见了自家大门,忙不顾一切地上前拍打叫门:“来人啊,快来人!开门让我进去!快快快!” 王氏一路上不知磕磕绊绊地跑了多久,才终于瞧见了自家大门,忙不顾一切地上前拍打叫门:“来人啊,快来人!开门让我进去!快快快!”
正在房里边哄着儿子,边为王氏等门的李氏,猛地听见这么大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忙拽过一旁的外衣,边披着边小跑着往院门处赶:“来了,来了!” 正在房里边哄着儿子,边为王氏等门的李氏,猛地听见这么大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忙拽过一旁的外衣,边披着边小跑着往院门处赶:“来了,来了!”
一见门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又两手空空的王氏,李氏有些诧异:“阿娘你不是去取纸钱了,这是咋了这是?” 一见门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又两手空空的王氏,李氏有些诧异:“阿娘你不是去取纸钱了,这是咋了这是?”
像是怕晚一步就要被后面那恐怖的东西撵上了似的,王氏顾不得回应李氏,一个跨步冲进了门里,随后急忙将院门“哐”的一声,紧紧关上! 像是怕晚一步就要被后面那恐怖的东西撵上了似的,王氏顾不得回应李氏,一个跨步冲进了门里,随后急忙将院门“哐”的一声,紧紧关上!
李氏被王氏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更懵了,试探地唤了声:“阿娘?” 李氏被王氏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更懵了,试探地唤了声:“阿娘?”
看着眼前屋内的烛光,听着耳边李氏的声音,王氏此时才终于觉得身上开始一点点回暖了,粗喘了两口气,故作镇静地回道:“没,没见着那人,明儿再说吧!”看着眼前屋内的烛光,听着耳边李氏的声音,王氏此时才终于觉得身上开始一点点回暖了,粗喘了两口气,故作镇静地回道:“没,没见着那人,明儿再说吧!”说完拖着僵硬了的双腿,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说完拖着僵硬了的双腿,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
李氏站在院门前若有所思地朝着王氏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心道王氏该不会是遇上了打劫的?李氏站在院门前若有所思地朝着王氏离去的方向看了几眼,心道王氏该不会是遇上了打劫的?不然怎么连出门时特意拿去装纸钱的篮子都不见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谁会大半夜的抢一个装了烧纸的篮子啊!不然怎么连出门时特意拿去装纸钱的篮子都不见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谁会大半夜的抢一个装了烧纸的篮子啊!
作为儿媳妇,这种情况她该跟上去问问清楚的,可眼下褚雷去府城赶考还没回来,既然王氏不愿多说,那李氏更是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把院门落了锁,便扭身回房睡觉了。 作为儿媳妇,这种情况她该跟上去问问清楚的,可眼下褚雷去府城赶考还没回来,既然王氏不愿多说,那李氏更是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把院门落了锁,便扭身回房睡觉了。
王氏在儿媳妇面前还绷着,回了屋就彻底绷不住了,又是惊吓又是一路从河西村跑回来的疲惫,直接整个人瘫软在了一进门的地面上,还是褚大伯将人给搀去炕上的。 王氏在儿媳妇面前还绷着,回了屋就彻底绷不住了,又是惊吓又是一路从河西村跑回来的疲惫,直接整个人瘫软在了一进门的地面上,还是褚大伯将人给搀去炕上的。
“老头子我跟你说,我今儿个见到鬼了!“老头子我跟你说,我今儿个见到鬼了!女鬼!女鬼!就在那河西村河边的树林子里,哭的那叫一个惨,后来还跑过来拍了我!就在那河西村河边的树林子里,哭的那叫一个惨,后来还跑过来拍了我!说,说我是不是在等她!说,说我是不是在等她!老头子你说,她不能跟回到咱们家来吧?老头子你说,她不能跟回到咱们家来吧?要不今儿晚咱别吹蜡烛了!要不今儿晚咱别吹蜡烛了!不是说鬼都怕火嘛,咱点着,不吹了!”不是说鬼都怕火嘛,咱点着,不吹了!”
褚大伯被王氏这突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语气不善地道:“胡咧咧啥呢你,哪来的女鬼,我看你是犯癔症了,说什么胡话呢你!” 褚大伯被王氏这突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语气不善地道:“胡咧咧啥呢你,哪来的女鬼,我看你是犯癔症了,说什么胡话呢你!”
王氏见褚大伯不信,猛地一下从炕上坐起了身:“真的!王氏见褚大伯不信,猛地一下从炕上坐起了身:“真的!是真的!是真的!我听得真真的!我听得真真的!她拍我那下,我现在肩膀上还有感觉呢!”她拍我那下,我现在肩膀上还有感觉呢!”
“那你说说那鬼长啥样,我长到这岁数还一次都没见过呢,你也给我说道说道!” “那你说说那鬼长啥样,我长到这岁数还一次都没见过呢,你也给我说道说道!”
王氏觉得褚大伯这就是不相信自己,忙继续解释着:“我哪敢回头瞧?王氏觉得褚大伯这就是不相信自己,忙继续解释着:“我哪敢回头瞧?不要命了不成!不要命了不成!对了我那篮子,那篮子就是被我拿去丢她了,她定是被篮子打到了,要不然我都够呛能跑回来!”对了我那篮子,那篮子就是被我拿去丢她了,她定是被篮子打到了,要不然我都够呛能跑回来!”
“可拉到吧,你还越说越离谱了,你说今儿晚这么大的风,你还跑那树林子去了,哪能没有点动静? “可拉到吧,你还越说越离谱了,你说今儿晚这么大的风,你还跑那树林子去了,哪能没有点动静?说不定就是树杈子被刮断,砸到你身上了,还什么鬼拍你了!说不定就是树杈子被刮断,砸到你身上了,还什么鬼拍你了!你那破篮子要是真能打到鬼,那才叫见鬼了!”你那破篮子要是真能打到鬼,那才叫见鬼了!”
“真的是,我还能连风声跟哭声都分不清?“真的是,我还能连风声跟哭声都分不清?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褚大伯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阻拦道:“成了成了,赶紧睡吧,这都啥时辰了!” 褚大伯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阻拦道:“成了成了,赶紧睡吧,这都啥时辰了!”
这夜王氏辗转反侧了许久,脑海里一会儿不受控制地回想着当时见鬼的情景,一会儿又怕得不行,拼命告诉自己都是假的,就这样也不知折腾到了什么时辰,才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 这夜王氏辗转反侧了许久,脑海里一会儿不受控制地回想着当时见鬼的情景,一会儿又怕得不行,拼命告诉自己都是假的,就这样也不知折腾到了什么时辰,才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
次日一早,感觉自己似乎刚睡下没多久的王氏,被已经起身了的褚大伯给叫了起来,揉着胀痛的脑袋出了屋,见李氏已经在灶房忙活儿了起来,王氏便打算先将院前的铺子开门营业。 次日一早,感觉自己似乎刚睡下没多久的王氏,被已经起身了的褚大伯给叫了起来,揉着胀痛的脑袋出了屋,见李氏已经在灶房忙活儿了起来,王氏便打算先将院前的铺子开门营业。
谁知打开了院门,前脚刚迈了出去,就踢到了个什么东西,低头定睛一看,随后“啊”的一声,便向后倒了下去! 谁知打开了院门,前脚刚迈了出去,就踢到了个什么东西,低头定睛一看,随后“啊”的一声,便向后倒了下去!
等褚大伯几人听见声响从院子各处跑出来的时候,王氏已经双眼紧闭,摊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褚大伯几人听见声响从院子各处跑出来的时候,王氏已经双眼紧闭,摊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王氏抬回了屋子,李氏又赶忙跑出去找村里的郎中,这时褚大伯才注意到,院门前似乎放着个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有些纳闷地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昨儿老婆子拿出去的那个大篮子吗?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王氏抬回了屋子,李氏又赶忙跑出去找村里的郎中,这时褚大伯才注意到,院门前似乎放着个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有些纳闷地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昨儿老婆子拿出去的那个大篮子吗?咋在这呢?咋在这呢?昨儿不是说……”昨儿不是说……”
似是想到了什么,褚大伯盯着那个自家再熟悉不过的篮子,瞪大了双眼,心下久久不能平静! 似是想到了什么,褚大伯盯着那个自家再熟悉不过的篮子,瞪大了双眼,心下久久不能平静!
沈慕容今儿照旧是睡到了半上午才起身的,正和褚岩在堂屋里吃着迟来的早饭,便见褚江从屋外跑了过来。 沈慕容今儿照旧是睡到了半上午才起身的,正和褚岩在堂屋里吃着迟来的早饭,便见褚江从屋外跑了过来。
“堂兄堂嫂,你们猜怎么着?“堂兄堂嫂,你们猜怎么着?咱们昨儿不是把那篮子放回到堂伯家门前了吗?咱们昨儿不是把那篮子放回到堂伯家门前了吗?方才我在门前碰见吕金那小子了,他二叔不是会抓点草药,他说他二叔被请去堂伯家了,说是今儿一早堂伯娘开院门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晕死过去了!方才我在门前碰见吕金那小子了,他二叔不是会抓点草药,他说他二叔被请去堂伯家了,说是今儿一早堂伯娘开院门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就晕死过去了!哈哈哈,该不会是被那篮子吓的吧!”哈哈哈,该不会是被那篮子吓的吧!”
沈慕容昨儿原本是想着将那篮子拿回来,以后说不定能算作个证据什么的,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转念一想,就王氏那种没理也能辩三分的主,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可又不能哪会自家来,索性便放回了褚大伯家门前,结果哪想到,这是弄拙成巧了? 沈慕容昨儿原本是想着将那篮子拿回来,以后说不定能算作个证据什么的,结果走到半路的时候转念一想,就王氏那种没理也能辩三分的主,似乎也没什么必要,可又不能哪会自家来,索性便放回了褚大伯家门前,结果哪想到,这是弄拙成巧了?
王氏一夜没能休息好,再加上又连着被惊吓了两次,导致她看见篮子被放在了自家门前的一瞬间,直接晕死了过去,随后便进入了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状态里。 王氏一夜没能休息好,再加上又连着被惊吓了两次,导致她看见篮子被放在了自家门前的一瞬间,直接晕死了过去,随后便进入了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状态里。
王氏这一晕不要紧,褚大伯家却彻底乱了套,铺子虽说没了王氏的货源,可棺材还是要卖的,褚大伯每日都要去做棺材,李氏呢一边要照看铺子,一边还要帮着褚阿奶一起做家务看孩子,此外还要有专人照顾王氏,一时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王氏这一晕不要紧,褚大伯家却彻底乱了套,铺子虽说没了王氏的货源,可棺材还是要卖的,褚大伯每日都要去做棺材,李氏呢一边要照看铺子,一边还要帮着褚阿奶一起做家务看孩子,此外还要有专人照顾王氏,一时间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褚雷归家的这天,褚家新宅便是这般一片混乱,此时王氏已经不再整日昏睡,只是人依旧虚弱无力,整日的心悸心慌,褚大伯也没好到哪去,自打王氏醒来,他跟老伴儿确认了门口的那个篮子的事儿,便也终日恍恍惚惚,疑神疑鬼的。 褚雷归家的这天,褚家新宅便是这般一片混乱,此时王氏已经不再整日昏睡,只是人依旧虚弱无力,整日的心悸心慌,褚大伯也没好到哪去,自打王氏醒来,他跟老伴儿确认了门口的那个篮子的事儿,便也终日恍恍惚惚,疑神疑鬼的。
“阿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了这副样子?“阿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了这副样子?可请了郎中来瞧?”可请了郎中来瞧?”
王氏见了许久未见的长子,顿时觉得身上似乎都比前一日有力气了,拉着褚雷的手说着:“没啥大事儿,阿娘已经不烧了。王氏见了许久未见的长子,顿时觉得身上似乎都比前一日有力气了,拉着褚雷的手说着:“没啥大事儿,阿娘已经不烧了。先别说我,阿雷你快给阿娘说说,今年你考得咋样?先别说我,阿雷你快给阿娘说说,今年你考得咋样?不是说要一直在府城待着,等到放了榜再说吗?不是说要一直在府城待着,等到放了榜再说吗?结果呢,咋样?结果呢,咋样?可是高中了?”可是高中了?”
李氏在一旁看着一脸兴奋的王氏,心中不免鄙夷:真是个没有脑子的,说过多少次了,要是中了举,是要趁着这股劲儿,直接去参加后续的科举考试的,相公走之前说是要等到放榜后再做打算的,如今人既然已经回来了,怕是结果并不能令人满意! 李氏在一旁看着一脸兴奋的王氏,心中不免鄙夷:真是个没有脑子的,说过多少次了,要是中了举,是要趁着这股劲儿,直接去参加后续的科举考试的,相公走之前说是要等到放榜后再做打算的,如今人既然已经回来了,怕是结果并不能令人满意!
褚雷脸色有些不好:“没能考上阿娘!” 褚雷脸色有些不好:“没能考上阿娘!”
王氏闻言瞬间便觉得方才的力气,再次被浇灭了,强打着精神宽慰道:“没事儿,没事儿,下次再考就是了!” 王氏闻言瞬间便觉得方才的力气,再次被浇灭了,强打着精神宽慰道:“没事儿,没事儿,下次再考就是了!”
在褚雷的不断询问下,王氏终于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说了出来,而和褚大伯不同,褚雷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家爹娘被骗了! 在褚雷的不断询问下,王氏终于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都说了出来,而和褚大伯不同,褚雷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家爹娘被骗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阿娘休要信那些鬼怪之说,你这摆明了是被人戏弄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阿娘休要信那些鬼怪之说,你这摆明了是被人戏弄了!”
王氏虽平日里一贯听褚雷的,可那晚的经历是她亲眼所见,再加上这几日的不断回想强化,已经信得不能再信了:“阿雷,是真的!” 王氏虽平日里一贯听褚雷的,可那晚的经历是她亲眼所见,再加上这几日的不断回想强化,已经信得不能再信了:“阿雷,是真的!”
“若是真的,那它为何不直接将篮子放在阿娘的屋子里,那岂不是更吓人才对!” “若是真的,那它为何不直接将篮子放在阿娘的屋子里,那岂不是更吓人才对!”
“这……” “这……”
褚雷叹息着,在心底里摇着头:“阿娘还是去找那个卖你纸钱的问问清楚吧!” 褚雷叹息着,在心底里摇着头:“阿娘还是去找那个卖你纸钱的问问清楚吧!”
解决了谢大强的事儿,已经是九月中旬了,眼看着还有不到二十几天的时间,就要迎来寒衣节了,眼下天气也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沈慕容的胃口和身体也好了起来,小两口便商量着,是时候把自家门前的铺子重新开起来了。 解决了谢大强的事儿,已经是九月中旬了,眼看着还有不到二十几天的时间,就要迎来寒衣节了,眼下天气也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沈慕容的胃口和身体也好了起来,小两口便商量着,是时候把自家门前的铺子重新开起来了。
铺子自打中元节后停了两个月,不过似乎对纸钱买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拜王氏没了货源所赐,不过几日,小两口的生意便重新步上了正轨。铺子自打中元节后停了两个月,不过似乎对纸钱买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拜王氏没了货源所赐,不过几日,小两口的生意便重新步上了正轨。
众叛亲离
褚家老宅这边,小两口一边忙着做纸钱买卖,一边忙着孕育新生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成日里迎来送往的,别提有多热闹。 褚家老宅这边,小两口一边忙着做纸钱买卖,一边忙着孕育新生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成日里迎来送往的,别提有多热闹。
可褚大伯家里这几日却截然相反,褚阿爷原以为豁出去了老脸不要,让那王氏耍尽了手段挣银子,只要能将褚雷供出来,他们便不亏,可谁想到一夕之间,先是王氏突然间病倒,纸钱买卖前阵子那喜人的形势,一夜之间被归了零。 可褚大伯家里这几日却截然相反,褚阿爷原以为豁出去了老脸不要,让那王氏耍尽了手段挣银子,只要能将褚雷供出来,他们便不亏,可谁想到一夕之间,先是王氏突然间病倒,纸钱买卖前阵子那喜人的形势,一夜之间被归了零。
褚大伯老两口被吓得夜间都不敢熄灯不说,还得成日犯愁家里铺子的买卖。 褚大伯老两口被吓得夜间都不敢熄灯不说,还得成日犯愁家里铺子的买卖。结果王氏人还没能从病榻上爬起来呢,褚雷又带着再次落榜的消息回了村,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氏这一着急上火,身子是更加的不好了。结果王氏人还没能从病榻上爬起来呢,褚雷又带着再次落榜的消息回了村,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氏这一着急上火,身子是更加的不好了。
褚雷也是心情阴郁到不行,想他当初才二十岁,刚刚及冠便中了秀才,那时村里人见到他都是何等的恭维推崇,无论是村里还是镇上私塾的先生,都说他的资质绝不止于此,他日定会大有作为。 褚雷也是心情阴郁到不行,想他当初才二十岁,刚刚及冠便中了秀才,那时村里人见到他都是何等的恭维推崇,无论是村里还是镇上私塾的先生,都说他的资质绝不止于此,他日定会大有作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美梦,他褚雷也不是不曾做过,可谁想到自那之后,便仿佛中了什么诅咒一般,竟屡试屡不中,眼下在村里那些人的眼里,他怕是连那个没念了几年书,只知道闷声干活的堂弟都不如!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美梦,他褚雷也不是不曾做过,可谁想到自那之后,便仿佛中了什么诅咒一般,竟屡试屡不中,眼下在村里那些人的眼里,他怕是连那个没念了几年书,只知道闷声干活的堂弟都不如!
诸事不顺,褚大伯家就像是被一团散不去的乌云罩住了一般,憋闷又阴郁,急需有个什么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打破,挣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诸事不顺,褚大伯家就像是被一团散不去的乌云罩住了一般,憋闷又阴郁,急需有个什么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打破,挣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王氏在炕上足足躺了有五六日,这才将将能起身,刚能在李氏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上几圈,便强撑着跑了趟河西村,非要找那谢大强好好问个清楚才行。 王氏在炕上足足躺了有五六日,这才将将能起身,刚能在李氏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上几圈,便强撑着跑了趟河西村,非要找那谢大强好好问个清楚才行。
说来也巧,这王氏刚被李氏扶着走到谢家门前,正巧就碰见了刚刚推开院门要出来的谢大强,见堵在自家门前的正是那个害他差点丢了性命的女人,谢大强“嘭”的一声便摔上了院门,头也不回地躲进了自家堂屋。 说来也巧,这王氏刚被李氏扶着走到谢家门前,正巧就碰见了刚刚推开院门要出来的谢大强,见堵在自家门前的正是那个害他差点丢了性命的女人,谢大强“嘭”的一声便摔上了院门,头也不回地躲进了自家堂屋。
王氏被这眼前的状况搞得一愣,随即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认定是这谢大强坑害了自己,不然为啥要是这般反应? 王氏被这眼前的状况搞得一愣,随即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认定是这谢大强坑害了自己,不然为啥要是这般反应?
一想到那日在河岸旁自己被吓得半死的经历,王氏更是怒不可解,张嘴便骂道:“谢大强你个王八羔子,你给老娘滚出来!一想到那日在河岸旁自己被吓得半死的经历,王氏更是怒不可解,张嘴便骂道:“谢大强你个王八羔子,你给老娘滚出来!坑老娘的时候不是挺有胆子吗?坑老娘的时候不是挺有胆子吗?你现在装什么缩头乌龟啊!”你现在装什么缩头乌龟啊!”
谢大强在堂屋里不断踱步,好生气闷,可又不敢出去露面,心道这王氏真是好不要脸,还真当他谢大强是怕她不成,要不是怕碰了面后万一说漏了哪个字,被那变态的一家子给找上,他何至于这般窝囊的,任由个泼妇在自家院外叫骂! 谢大强在堂屋里不断踱步,好生气闷,可又不敢出去露面,心道这王氏真是好不要脸,还真当他谢大强是怕她不成,要不是怕碰了面后万一说漏了哪个字,被那变态的一家子给找上,他何至于这般窝囊的,任由个泼妇在自家院外叫骂!
要知道为了保命,这些事儿他可是连半个字都不敢跟任何人说起,哪怕是自家人都不敢,只是说胡乱找了个借口说是不做那做纸钱的活儿,为此不知挨了家里的多少埋怨。 要知道为了保命,这些事儿他可是连半个字都不敢跟任何人说起,哪怕是自家人都不敢,只是说胡乱找了个借口说是不做那做纸钱的活儿,为此不知挨了家里的多少埋怨。
“谢大强你个挨千刀的,你全家都他娘的是属王八的不成?“谢大强你个挨千刀的,你全家都他娘的是属王八的不成?都躲在里面不出头是不是!”都躲在里面不出头是不是!”
王氏不断的叫骂声不仅吸引来了周围邻居的目光,更是把谢大强的娘子跟儿女都骂了出来。 王氏不断的叫骂声不仅吸引来了周围邻居的目光,更是把谢大强的娘子跟儿女都骂了出来。
谢家婶子原本正在屋子里歇晌,被这叫骂声吵醒本就心烦气躁,出了屋门仔细一听竟还是骂自家的,那更是火冒三丈,都顾不得瞧瞧自家男人是不是在家,抄起院子墙边立着的扫帚便冲了出去:“是哪个不要命的老虔婆,欺负人欺负到老娘家里来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谢家婶子原本正在屋子里歇晌,被这叫骂声吵醒本就心烦气躁,出了屋门仔细一听竟还是骂自家的,那更是火冒三丈,都顾不得瞧瞧自家男人是不是在家,抄起院子墙边立着的扫帚便冲了出去:“是哪个不要命的老虔婆,欺负人欺负到老娘家里来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见谢家的院门终于打开了,不等王氏跟李氏看清开门的人,谢家婶子的大扫帚便已经打了下来,两人顾不得其他连忙向后闪躲,可还是被打了个正着,稍靠前些的王氏更是直接用脸,跟那扫帚来了个亲密接触! 见谢家的院门终于打开了,不等王氏跟李氏看清开门的人,谢家婶子的大扫帚便已经打了下来,两人顾不得其他连忙向后闪躲,可还是被打了个正着,稍靠前些的王氏更是直接用脸,跟那扫帚来了个亲密接触!
王氏此时哪还有方才的气势了,捂着自己的脸疼得“嗷嗷”直叫,李氏半边身子也被打得不轻,不过好在有衣服隔着些,刚缓过来点,还不等仔细检查下身上的伤口,王氏就像疯了一般冲上前去,跟谢家婶子扭打在了一起。 王氏此时哪还有方才的气势了,捂着自己的脸疼得“嗷嗷”直叫,李氏半边身子也被打得不轻,不过好在有衣服隔着些,刚缓过来点,还不等仔细检查下身上的伤口,王氏就像疯了一般冲上前去,跟谢家婶子扭打在了一起。
李氏见状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正犹犹豫豫拉扯着王氏的时候,就见又有两个人从谢家院子里,边喊着“阿娘!”边冲了过来,三比二,形势瞬间发生了逆转,王氏跟李氏一同按在了地上拼命挣扎厮打着,最后还是瞧热闹的邻居们上前将人给分开了。 李氏见状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正犹犹豫豫拉扯着王氏的时候,就见又有两个人从谢家院子里,边喊着“阿娘!”边冲了过来,三比二,形势瞬间发生了逆转,王氏跟李氏一同按在了地上拼命挣扎厮打着,最后还是瞧热闹的邻居们上前将人给分开了。
李氏检查过身上的伤后,才凑过去扶住王氏查看,等她看清王氏那张被扫帚刮得满是血道子的脸,和满身的灰尘时,心底不由得又是一疼,同时也有些庆幸,好在自己方才将脸藏在了王氏身后,不然不也一样被毁了容! 李氏检查过身上的伤后,才凑过去扶住王氏查看,等她看清王氏那张被扫帚刮得满是血道子的脸,和满身的灰尘时,心底不由得又是一疼,同时也有些庆幸,好在自己方才将脸藏在了王氏身后,不然不也一样被毁了容!
谢家婶子看着门前那两个她完全陌生的女人,怒骂道:“你们谁家的疯婆子?谢家婶子看着门前那两个她完全陌生的女人,怒骂道:“你们谁家的疯婆子?大白日的,跑到我家门前发什么疯!”大白日的,跑到我家门前发什么疯!”
王氏此时才看清,谢家出来的两女一男,哪里有谢大强的影子,顾不上还在阵阵作痛的伤口,张嘴质问道:“谢大强呢,你叫谢大强出来!王氏此时才看清,谢家出来的两女一男,哪里有谢大强的影子,顾不上还在阵阵作痛的伤口,张嘴质问道:“谢大强呢,你叫谢大强出来!他答应好的卖纸钱,纸钱没见到就算了,居然还装神弄鬼地吓唬人!他答应好的卖纸钱,纸钱没见到就算了,居然还装神弄鬼地吓唬人!你让他出来,出来给老娘说清楚!”你让他出来,出来给老娘说清楚!”
一听王氏这话,谢家婶子立马清楚了面前这两个女人的身份,只是一说到这纸钱的事儿,她还一肚子气呢,好好的挣钱道儿,她家那个说不做就不做了,连个解释都没有,她还想叫谢大强说清楚呢! 一听王氏这话,谢家婶子立马清楚了面前这两个女人的身份,只是一说到这纸钱的事儿,她还一肚子气呢,好好的挣钱道儿,她家那个说不做就不做了,连个解释都没有,她还想叫谢大强说清楚呢!
“人不知道死哪去了,你爱上哪找上哪找去!“人不知道死哪去了,你爱上哪找上哪找去!少在我门前撒泼!”少在我门前撒泼!”
王氏刚是亲眼见着谢大强进去的,只当这是谢家人在诓骗她,不敢让谢大强出来对质,更是笃定了谢家人心虚,一口咬定是谢家诓骗自己:“快来人看啊,这河西村的谢家,一家子骗子无赖啊!王氏刚是亲眼见着谢大强进去的,只当这是谢家人在诓骗她,不敢让谢大强出来对质,更是笃定了谢家人心虚,一口咬定是谢家诓骗自己:“快来人看啊,这河西村的谢家,一家子骗子无赖啊!谢大强诓骗我家银子,还装神弄鬼地吓唬人,人明明就在家里,全家还一起睁眼说瞎话!谢大强诓骗我家银子,还装神弄鬼地吓唬人,人明明就在家里,全家还一起睁眼说瞎话!真是不要脸了,快来人啊,河西村谢家成贼窝啦!真是不要脸了,快来人啊,河西村谢家成贼窝啦!乡亲们都过来瞧瞧啊!”乡亲们都过来瞧瞧啊!”
“你放屁!“你放屁!谁骗你银子了,你说骗了就……”谁骗你银子了,你说骗了就……”
谢家婶子拦住一旁怒不可遏的小女儿,嘲讽地笑了笑,张嘴道:“你个老虔婆,带着个小妇人,一上门就非要死皮赖脸地找我家男人,你让乡亲们说说,咱俩到底谁不要脸啊!” 谢家婶子拦住一旁怒不可遏的小女儿,嘲讽地笑了笑,张嘴道:“你个老虔婆,带着个小妇人,一上门就非要死皮赖脸地找我家男人,你让乡亲们说说,咱俩到底谁不要脸啊!”
“你放屁!“你放屁!你家男人到处骗银子,答应了卖给我们纸钱又不出现,我不找他找谁?你要是能把老娘要的东西现在就给我,你当我们乐意来你这破地方似的!”你家男人到处骗银子,答应了卖给我们纸钱又不出现,我不找他找谁?你要是能把老娘要的东西现在就给我,你当我们乐意来你这破地方似的!”
谢家小子向来是个无赖,听了王氏的话哼笑道:“呵,你说我阿爹答应你了就答应你了吗?谢家小子向来是个无赖,听了王氏的话哼笑道:“呵,你说我阿爹答应你了就答应你了吗?我还说是你这老太婆上门来讹钱来了呢!我还说是你这老太婆上门来讹钱来了呢!还纸钱,谁不知道我家跟靠山村卖纸钱那两口子是亲戚,我们不卖给自家亲戚,卖给你做甚?”还纸钱,谁不知道我家跟靠山村卖纸钱那两口子是亲戚,我们不卖给自家亲戚,卖给你做甚?”
围观的人并不知道这谢大强偷偷抽纸钱往外卖的事儿,听了谢家小子的话,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是呗,他家是给人家沈郎中的孙女和孙女婿家做纸钱挣钱的,咋可能卖给你?” 围观的人并不知道这谢大强偷偷抽纸钱往外卖的事儿,听了谢家小子的话,竟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是呗,他家是给人家沈郎中的孙女和孙女婿家做纸钱挣钱的,咋可能卖给你?”
“对对对,不是说还有些亲戚关系嘛,咋可能为了你们把那么有钱的亲戚给得罪了!” “对对对,不是说还有些亲戚关系嘛,咋可能为了你们把那么有钱的亲戚给得罪了!”
王氏冲着那几个已经站了队的村民们骂道:“亲戚个屁亲戚,他们算得哪门子亲戚!王氏冲着那几个已经站了队的村民们骂道:“亲戚个屁亲戚,他们算得哪门子亲戚!就是他们家谢大强为了挣银子,从人家那一刀里抽……”就是他们家谢大强为了挣银子,从人家那一刀里抽……”
王氏正说着,一直躲在自家院子里偷听的谢大强突然冲了出来,没办法他之前答应那边不能泄露一点出去的,这个老女人要看着就要把自己的秘密和命都抖落出去了,自己说啥都不能让她得逞啊! 王氏正说着,一直躲在自家院子里偷听的谢大强突然冲了出来,没办法他之前答应那边不能泄露一点出去的,这个老女人要看着就要把自己的秘密和命都抖落出去了,自己说啥都不能让她得逞啊!
“你放屁!“你放屁!乡亲们别听她的,她就是那个缺德的褚家老大家的啊!乡亲们别听她的,她就是那个缺德的褚家老大家的啊!明明是他们非要找我,让我偷纸钱卖给他们的!明明是他们非要找我,让我偷纸钱卖给他们的!他们这是被我拒绝了,不甘心过来泼我们家脏水来了!”他们这是被我拒绝了,不甘心过来泼我们家脏水来了!”
褚大伯家的那些事儿,在十里八村本来就有一定的传播度,再加上这河西村是沈慕容的娘家,王氏那一家子的大名,更是经常登上河西村八卦之首,一听居然是那个缺德的大伯娘王氏,众人纷纷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褚大伯家的那些事儿,在十里八村本来就有一定的传播度,再加上这河西村是沈慕容的娘家,王氏那一家子的大名,更是经常登上河西村八卦之首,一听居然是那个缺德的大伯娘王氏,众人纷纷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就是她啊!“就是她啊!那难怪了,虽说这谢家也不怎么样,可这么一对比,我还是相信谢家的吧!”那难怪了,虽说这谢家也不怎么样,可这么一对比,我还是相信谢家的吧!”
“你们听见那谢大强刚才说的啥不?“你们听见那谢大强刚才说的啥不?她居然跑到咱们村来,想要偷人家小两口的纸钱!她居然跑到咱们村来,想要偷人家小两口的纸钱!真是太不要脸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是啊,自己没本事儿,成日竟想些歪门邪道的!“是啊,自己没本事儿,成日竟想些歪门邪道的!就这还是秀才公的阿爹阿娘呢,也不嫌丢人!”就这还是秀才公的阿爹阿娘呢,也不嫌丢人!”
“就这样的家里,能出来好娃娃?“就这样的家里,能出来好娃娃?我可不信!我可不信!搞不好啊,他家那秀才都不一定是怎么考上的呢!”搞不好啊,他家那秀才都不一定是怎么考上的呢!”
王氏最听不得别人议论他们家的事儿,尤其是事关褚雷的名声:“你放屁,你们家才没本事儿呢!你少在那含血喷人,我家阿雷是自己考上的秀才,二十岁!是村里的独一份!你们这就是嫉妒,嫉妒我们阿雷!你们家孩子都是废物,废物!” 王氏最听不得别人议论他们家的事儿,尤其是事关褚雷的名声:“你放屁,你们家才没本事儿呢!你少在那含血喷人,我家阿雷是自己考上的秀才,二十岁!是村里的独一份!你们这就是嫉妒,嫉妒我们阿雷!你们家孩子都是废物,废物!”
王氏这话可算是得罪了围观的所有人,大家群起而攻之,不止嘴上不饶人,渐渐地还逐渐有将王氏跟李氏围住了的趋势,李氏见势不妙,忙拉着王氏跑了出来!王氏这话可算是得罪了围观的所有人,大家群起而攻之,不止嘴上不饶人,渐渐地还逐渐有将王氏跟李氏围住了的趋势,李氏见势不妙,忙拉着王氏跑了出来!
暗流涌动
李氏拉着王氏一路跑出了老远,见回头已经看不到人影,才停了下来,王氏才刚大病初愈的身体哪经得住这般折腾,扶着路边的树干呕不止。 李氏拉着王氏一路跑出了老远,见回头已经看不到人影,才停了下来,王氏才刚大病初愈的身体哪经得住这般折腾,扶着路边的树干呕不止。
“阿娘,你说你也真是的,咱们来找那谢家讨说法,你作甚要把瞧热闹的都给得罪了!“阿娘,你说你也真是的,咱们来找那谢家讨说法,你作甚要把瞧热闹的都给得罪了!这要不是方才我反应得快,咱今儿非得被堵在那谢家门前不可!”这要不是方才我反应得快,咱今儿非得被堵在那谢家门前不可!”
王氏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口气,脸色难看地回道:“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抹黑我阿雷!王氏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口气,脸色难看地回道:“那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抹黑我阿雷!你还好意思说我,带你来是叫你来瞧热闹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带你来是叫你来瞧热闹的?往那一站连个屁都没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往那一站连个屁都没有,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那该死的谢大强,还有那些河西村的,没一个好东西!”那该死的谢大强,还有那些河西村的,没一个好东西!”
李氏今儿跟来也是迫不得已,褚雷眼下已经归家了,总不好回头叫他知道了,自己让还虚弱着的王氏自己来河西村找人算账,王氏被打的时候李氏能上前拦着点已是实属不易了,还想叫李氏学着她那泼妇样子跟人对骂,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李氏今儿跟来也是迫不得已,褚雷眼下已经归家了,总不好回头叫他知道了,自己让还虚弱着的王氏自己来河西村找人算账,王氏被打的时候李氏能上前拦着点已是实属不易了,还想叫李氏学着她那泼妇样子跟人对骂,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李氏趁着王氏不备翻了个白眼,可嘴上却还得应和着:“看来相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阿娘前些日子就是叫人给戏耍了,而且这人怕不是还是个咱们家的熟人嘞!” 李氏趁着王氏不备翻了个白眼,可嘴上却还得应和着:“看来相公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阿娘前些日子就是叫人给戏耍了,而且这人怕不是还是个咱们家的熟人嘞!”
王氏边被李氏搀扶着往回走,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废话,这不都明摆着了,就是那杀千刀的谢大强,还用得着你说是个熟人!” 王氏边被李氏搀扶着往回走,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废话,这不都明摆着了,就是那杀千刀的谢大强,还用得着你说是个熟人!”
李氏阴阳怪气地回怼道:“那谢大强是阿娘的熟人,可不是儿媳我的熟人!” 李氏阴阳怪气地回怼道:“那谢大强是阿娘的熟人,可不是儿媳我的熟人!”
“李氏,你什么意思!” “李氏,你什么意思!”王氏此时还喘着粗气,惨白的脸上全是已经结痂的血道子,说出的话哪还有半丝气势!王氏此时还喘着粗气,惨白的脸上全是已经结痂的血道子,说出的话哪还有半丝气势!
李氏才不理睬王氏的恼怒,继续不慌不忙地扶着人往回走着:“怎么了阿娘?李氏才不理睬王氏的恼怒,继续不慌不忙地扶着人往回走着:“怎么了阿娘?儿媳也没说什么啊,我不过是觉着那日戏耍阿娘你的,可能并不是那谢大强罢了,他对我来说可算不上什么熟人。”儿媳也没说什么啊,我不过是觉着那日戏耍阿娘你的,可能并不是那谢大强罢了,他对我来说可算不上什么熟人。”
王氏将信将疑道:“那你说的是谁?” 王氏将信将疑道:“那你说的是谁?”
李氏清了清嗓子道:“依我看啊,八成又是褚岩那两口子搞的鬼!” 李氏清了清嗓子道:“依我看啊,八成又是褚岩那两口子搞的鬼!”
“褚岩跟沈氏?“褚岩跟沈氏?那咋可能呢,他俩上哪知道这些事儿去?那咋可能呢,他俩上哪知道这些事儿去?再说更不可能知道我那天晚上要去哪,见谁啊!再说更不可能知道我那天晚上要去哪,见谁啊!这事儿除了谢大强那个王八羔子,哪里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儿除了谢大强那个王八羔子,哪里还有其他人知道!”
李氏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在心里咒骂王氏的蠢笨了:“那就不可能是谢大强说的?阿娘方才没听见那谢大强说了啥?李氏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在心里咒骂王氏的蠢笨了:“那就不可能是谢大强说的?阿娘方才没听见那谢大强说了啥?咱们跟褚岩那两口子之间的关系,人家可是张嘴就来,清楚得很呢!咱们跟褚岩那两口子之间的关系,人家可是张嘴就来,清楚得很呢!之前阿娘不是还说过,这谢大强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到底是谁吗?之前阿娘不是还说过,这谢大强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到底是谁吗?眼下这般情况,不是那两口子告诉他谢大强的,还能是谁!”眼下这般情况,不是那两口子告诉他谢大强的,还能是谁!”
王氏仔细回想了一番,还真是如此:“你是说,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褚岩跟沈氏那两个,给咱下的套?” 王氏仔细回想了一番,还真是如此:“你是说,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褚岩跟沈氏那两个,给咱下的套?”
“不然阿娘当这谢家好端端的,为啥突然银子也不挣了,上来就倒打一耙,泼了咱一身脏水?“不然阿娘当这谢家好端端的,为啥突然银子也不挣了,上来就倒打一耙,泼了咱一身脏水?将阿娘你吓个半死,不卖咱们家纸钱,对他们谢家能有啥好处?将阿娘你吓个半死,不卖咱们家纸钱,对他们谢家能有啥好处?这些要是没人告诉,打死我都不信,谢大强跟那两口子就是一伙的!”这些要是没人告诉,打死我都不信,谢大强跟那两口子就是一伙的!”
王氏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好端端的,他谢大强做啥跟银子过不去!王氏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好端端的,他谢大强做啥跟银子过不去!这该死的沈氏跟褚岩!这该死的沈氏跟褚岩!真想不到竟这般缺德!真想不到竟这般缺德!不行我现在就跟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不行我现在就跟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阿娘想咋跟人家算?“阿娘想咋跟人家算?没分家那时候都敢骑在咱头上撒野呢,更不用说现在还断了关系!”没分家那时候都敢骑在咱头上撒野呢,更不用说现在还断了关系!”
“那我就去闹!“那我就去闹!去砸了他们那破铺子!”去砸了他们那破铺子!”
“那还不是跟今儿的谢家一样,到时候人家只会说是咱们心术不正,想偷人家的纸钱,结果没能成,就恼羞成怒了!” “那还不是跟今儿的谢家一样,到时候人家只会说是咱们心术不正,想偷人家的纸钱,结果没能成,就恼羞成怒了!”
连着被李氏怼了好几句,王氏属实是有些下不来台:“这也不行,那也不中的!那难不成就这么放过那俩黑心肝的,还说什么谢大强跟他们是一伙的,我看你才是!” 连着被李氏怼了好几句,王氏属实是有些下不来台:“这也不行,那也不中的!那难不成就这么放过那俩黑心肝的,还说什么谢大强跟他们是一伙的,我看你才是!”
要不是今后还得靠着婆家过日子,而褚雷的科举之路也还指望着家里多挣银子帮衬,李氏此刻还真是一点主意都不想给王氏出,就叫她蠢死笨死才好! 要不是今后还得靠着婆家过日子,而褚雷的科举之路也还指望着家里多挣银子帮衬,李氏此刻还真是一点主意都不想给王氏出,就叫她蠢死笨死才好!
“放过自然是不能放过的,可咱们再也不能像今日这般,大刺刺地直接打上门去了!“放过自然是不能放过的,可咱们再也不能像今日这般,大刺刺地直接打上门去了!阿娘难不成还没吃够那沈氏给咱吃的暗亏?”阿娘难不成还没吃够那沈氏给咱吃的暗亏?”
“那你说咋整!” “那你说咋整!”
李氏揉了揉因为搀着王氏已经发酸了的手臂,弯起嘴角轻笑道:“当然是想个法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喽!李氏揉了揉因为搀着王氏已经发酸了的手臂,弯起嘴角轻笑道:“当然是想个法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喽!咱们可以先这样……”咱们可以先这样……”
王氏李氏两人在河西村的谢家门前被打了的传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河西村,沈母跟沈二婶两人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不仅自家要骂上一声:“活该!”,也想着要立刻告诉小两口那边,叫他们听了也算是出口恶气。 王氏李氏两人在河西村的谢家门前被打了的传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河西村,沈母跟沈二婶两人自然也是听说了的,不仅自家要骂上一声:“活该!”,也想着要立刻告诉小两口那边,叫他们听了也算是出口恶气。
得知沈母等下要去看望自家妹妹,沈松节从房里拿出来个包裹递了过去:“阿娘,等下帮我把这包裹带过去吧,里面是给慕容买的零嘴,这两日首饰铺子那边正忙,想研究着看看能不能搞些适合冬天的养生药香丸,我得勤往镇上跑跑,白日里实在是没工夫,阿娘帮我告诉慕容跟妹夫,等忙过了这阵儿,我就过去瞧他们!” 得知沈母等下要去看望自家妹妹,沈松节从房里拿出来个包裹递了过去:“阿娘,等下帮我把这包裹带过去吧,里面是给慕容买的零嘴,这两日首饰铺子那边正忙,想研究着看看能不能搞些适合冬天的养生药香丸,我得勤往镇上跑跑,白日里实在是没工夫,阿娘帮我告诉慕容跟妹夫,等忙过了这阵儿,我就过去瞧他们!”
正在院子里收拾着农具,准备等下跟沈父和沈二叔出门的沈泽漆也道:“伯娘也帮我带声好,过阵子我跟儿堂兄一起去瞧慕容。” 正在院子里收拾着农具,准备等下跟沈父和沈二叔出门的沈泽漆也道:“伯娘也帮我带声好,过阵子我跟儿堂兄一起去瞧慕容。”
沈母笑道:“你们忙就自去忙你们的,慕容眼下情况好得很,我这就是溜达习惯了,没事儿了就总想着去瞧瞧。沈母笑道:“你们忙就自去忙你们的,慕容眼下情况好得很,我这就是溜达习惯了,没事儿了就总想着去瞧瞧。家里的情况他们小两口全都清楚得很,咋能不知道你们忙!”家里的情况他们小两口全都清楚得很,咋能不知道你们忙!”
沈二婶儿也笑道:“你们这几个要当舅舅了的,就好好挣银子吧,等孩子出生给包个大红包才是正理!” 沈二婶儿也笑道:“你们这几个要当舅舅了的,就好好挣银子吧,等孩子出生给包个大红包才是正理!”
沈母跟沈二婶相携出了门,沈松节也赶着牛车去了镇上,方才还在廊下哄着三七的堂嫂柳氏,便上了前:“相公今儿还要下田?沈母跟沈二婶相携出了门,沈松节也赶着牛车去了镇上,方才还在廊下哄着三七的堂嫂柳氏,便上了前:“相公今儿还要下田?前儿二堂兄不是说已经把家里的耕地抢收出来了?”前儿二堂兄不是说已经把家里的耕地抢收出来了?”
“田里的收成是抢收完了,今儿是打算跟大伯和阿爹去趟山里的药田,天气凉了,山里头更凉,打算提前把地处理下,来年开春好播种些。” “田里的收成是抢收完了,今儿是打算跟大伯和阿爹去趟山里的药田,天气凉了,山里头更凉,打算提前把地处理下,来年开春好播种些。”
柳氏抿唇看着丝毫不觉着这有什么问题的沈泽漆,见四下无人犹豫再三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那二堂兄为何不做地里的活儿?柳氏抿唇看着丝毫不觉着这有什么问题的沈泽漆,见四下无人犹豫再三还是把话说了出来:“那二堂兄为何不做地里的活儿?怎么就单你自己做?”怎么就单你自己做?”
“二堂兄怎么没做地里的活了?“二堂兄怎么没做地里的活了?前几日家里抢收,除了阿爷年岁大了家里没让他下田以外,全家男人不是都下地了!”前几日家里抢收,除了阿爷年岁大了家里没让他下田以外,全家男人不是都下地了!”
“诶呀,我是说这活儿,这进山里的活儿,怎么不等二堂兄在时一起去,相公该跟着一起去镇上谈买卖的!“诶呀,我是说这活儿,这进山里的活儿,怎么不等二堂兄在时一起去,相公该跟着一起去镇上谈买卖的!明明咱们跟二堂兄都是这买卖的老板,凭啥首饰铺子那风光又挣钱的活儿,就是他去,那山里不挣银子又累人的活儿,就是你去!”明明咱们跟二堂兄都是这买卖的老板,凭啥首饰铺子那风光又挣钱的活儿,就是他去,那山里不挣银子又累人的活儿,就是你去!”
沈泽漆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赶忙将柳氏拉回了自己的屋子,严肃地说道:“你咋会有这想法?沈泽漆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赶忙将柳氏拉回了自己的屋子,严肃地说道:“你咋会有这想法?谁跟你说着买卖我跟二堂兄是老板的?谁跟你说着买卖我跟二堂兄是老板的?不是说了这是家里的买卖,都给家里干活儿,咋还能比这个!”不是说了这是家里的买卖,都给家里干活儿,咋还能比这个!”
柳氏还是不服得很:“那都是家里的活儿,为啥他就去镇上,相公你就进山里!” 柳氏还是不服得很:“那都是家里的活儿,为啥他就去镇上,相公你就进山里!”
“我上次就同你说了,我跟二堂兄性子不一样,跟人打交道的活儿他做得更好,我就是喜欢这种只需要闷头做就成了的,不是二堂兄拦着不让我去,是我压根就不想,你咋就听不懂,非钻这牛角尖,都是做活儿哪有什么好活儿坏活儿之分!” “我上次就同你说了,我跟二堂兄性子不一样,跟人打交道的活儿他做得更好,我就是喜欢这种只需要闷头做就成了的,不是二堂兄拦着不让我去,是我压根就不想,你咋就听不懂,非钻这牛角尖,都是做活儿哪有什么好活儿坏活儿之分!”
柳氏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吸了吸鼻子,仍是不服地嘀咕道:“怎么不分,那头明明更挣银子!” 柳氏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吸了吸鼻子,仍是不服地嘀咕道:“怎么不分,那头明明更挣银子!”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挣多挣少都是家里头的,之前不是说了,山里这活儿得先有投入,头两三年伺候好了地,之后才是挣钱的时候,你咋就不听?挣多挣少都是家里头的,之前不是说了,山里这活儿得先有投入,头两三年伺候好了地,之后才是挣钱的时候,你咋就不听?以后这种话休要再让我从你这听到了,要是被阿娘跟阿爹知道了,看阿娘不收拾你的!”以后这种话休要再让我从你这听到了,要是被阿娘跟阿爹知道了,看阿娘不收拾你的!”
“我……” “我……”
沈泽漆不想因为这事儿,跟柳氏过多争论,侧头见院子里沈父跟沈二叔已经出了屋,最后对柳氏说了句:“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别再钻牛角尖了,一家人过日子,哪有总算来算去的!” 沈泽漆不想因为这事儿,跟柳氏过多争论,侧头见院子里沈父跟沈二叔已经出了屋,最后对柳氏说了句:“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别再钻牛角尖了,一家人过日子,哪有总算来算去的!”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拿上锄头进山去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拿上锄头进山去了。
二嫂赵氏方才从后院喂鸡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沈泽漆跟柳氏在院子里的对话,便暗暗记在了心里,等到晚上跟自家相公回了自己屋里后,想了想开口道:“相公这几日可是要日日去镇上?” 二嫂赵氏方才从后院喂鸡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了沈泽漆跟柳氏在院子里的对话,便暗暗记在了心里,等到晚上跟自家相公回了自己屋里后,想了想开口道:“相公这几日可是要日日去镇上?”
沈松节以为赵氏是有什么事儿要他做,忙说道:“那倒也不必,娘子是有事要我做?” 沈松节以为赵氏是有什么事儿要他做,忙说道:“那倒也不必,娘子是有事要我做?”
“我倒没什么事儿,只是我见今儿堂弟跟阿爹二叔进了山,忙了一天才回来,那山里那么大一片地,要是收拾起来不是得个几天,你要是不用非得这几日天天去镇上,不如就先跟家里头把山上的活做完再去,阿爹跟二叔到底也都年岁不小了,这体力活咱们能多做些便多做些!” “我倒没什么事儿,只是我见今儿堂弟跟阿爹二叔进了山,忙了一天才回来,那山里那么大一片地,要是收拾起来不是得个几天,你要是不用非得这几日天天去镇上,不如就先跟家里头把山上的活做完再去,阿爹跟二叔到底也都年岁不小了,这体力活咱们能多做些便多做些!”
沈松节觉得妻子赵氏提醒的很有道理,点点头道:“娘子说的是,是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明儿我已经跟镇上那边说好了,这样我早上先去一趟,争取晌午就赶回来,下午好跟着阿爹他们一起进山!” 沈松节觉得妻子赵氏提醒的很有道理,点点头道:“娘子说的是,是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明儿我已经跟镇上那边说好了,这样我早上先去一趟,争取晌午就赶回来,下午好跟着阿爹他们一起进山!”
“那倒也不必这么赶,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们男人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少了!“那倒也不必这么赶,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们男人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少了!还有以后去镇上不如叫着堂弟一起吧,两个人在外面一起,有点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不然你这在外面一跑就是一天,我是真跟着担心的不行!”还有以后去镇上不如叫着堂弟一起吧,两个人在外面一起,有点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不然你这在外面一跑就是一天,我是真跟着担心的不行!”
“成,听娘子的!” “成,听娘子的!”
自作孽
沈慕容惋惜地摇着头,一副自己已经尽力,可无奈何对方硬要寻死的样子:“诶,本来还想念在你是自家亲戚的面子上,不要把事情做得这般过分的,只要你能把那幕后黑手给交代了,再补上损失,我便不声张也不将事情做得这般绝地,可我劝也劝了,你非是不听,那就不能该我们了!褚岩,帮我把灶房里扒灰的炉钩子拿来吧,记得烫得热一些,好叫谢家大叔少受些罪!” 沈慕容惋惜地摇着头,一副自己已经尽力,可无奈何对方硬要寻死的样子:“诶,本来还想念在你是自家亲戚的面子上,不要把事情做得这般过分的,只要你能把那幕后黑手给交代了,再补上损失,我便不声张也不将事情做得这般绝地,可我劝也劝了,你非是不听,那就不能该我们了!褚岩,帮我把灶房里扒灰的炉钩子拿来吧,记得烫得热一些,好叫谢家大叔少受些罪!”
褚岩虽不懂自家妻子突然要那炉钩子做什么,可还是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灶房,为了将那炉钩子烫得热一些,还听话地在灶上生起了火。 褚岩虽不懂自家妻子突然要那炉钩子做什么,可还是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灶房,为了将那炉钩子烫得热一些,还听话地在灶上生起了火。
谢大强听了沈慕容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又瞥见褚家灶房里的动静,虽也不知道这褚家人到底是要拿他怎样,可心底还是慌得不行,总觉着这家的女主人方才话里有话,褚岩在灶房里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慌,等人终于从灶房里拿着炉钩子走了出来,谢大强的汗都已经打湿了上衣! 谢大强听了沈慕容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又瞥见褚家灶房里的动静,虽也不知道这褚家人到底是要拿他怎样,可心底还是慌得不行,总觉着这家的女主人方才话里有话,褚岩在灶房里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慌,等人终于从灶房里拿着炉钩子走了出来,谢大强的汗都已经打湿了上衣!
褚岩没把那前端滚烫的炉钩子交给妻子,而是握在自己手里,淡定地问着:“想做什么?” 褚岩没把那前端滚烫的炉钩子交给妻子,而是握在自己手里,淡定地问着:“想做什么?”
沈慕容朝着谢大强扬了扬下巴:“当然是烫他的手指喽!” 沈慕容朝着谢大强扬了扬下巴:“当然是烫他的手指喽!”说罢还一副不忍心目睹的样子,整张脸都紧紧地皱在一起,拉过还在错愕的元霜背过了身去!说罢还一副不忍心目睹的样子,整张脸都紧紧地皱在一起,拉过还在错愕的元霜背过了身去!
这句话一出,谢大强就跟突然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地想往院门那边逃去,可奈何身子被绑得死死的,绳子的另一端还牵着褚江手里,任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这句话一出,谢大强就跟突然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地想往院门那边逃去,可奈何身子被绑得死死的,绳子的另一端还牵着褚江手里,任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你们这是动私刑,是谋财害命!你们这是动私刑,是谋财害命!救命啊!”救命啊!”
褚岩自打方才就猜到了,妻子怕是又在演戏捉弄这个谢大强罢了,于是也不用沈慕容再吩咐,给褚江使了个眼色,叫他把人按住,拿着那滚烫的炉钩子便走了过去。 褚岩自打方才就猜到了,妻子怕是又在演戏捉弄这个谢大强罢了,于是也不用沈慕容再吩咐,给褚江使了个眼色,叫他把人按住,拿着那滚烫的炉钩子便走了过去。
“别过来,你别过来!“别过来,你别过来!”眼见着褚岩越走越近,可谢大强却被褚江按得死死的,硬是连半寸都没能挪动。眼见着褚岩越走越近,可谢大强却被褚江按得死死的,硬是连半寸都没能挪动。
眼见着人已经在身前蹲了下来,终于哭嚎着认栽:“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眼见着人已经在身前蹲了下来,终于哭嚎着认栽:“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可谁知沈慕容不但没转过身子制止,还背对着这侧摆摆手:“那怎么成呢!可谁知沈慕容不但没转过身子制止,还背对着这侧摆摆手:“那怎么成呢!我们得证明自己的清白啊,再说了万一真是冤枉谢家大叔你了呢!我们得证明自己的清白啊,再说了万一真是冤枉谢家大叔你了呢!我看还是烫一下吧,很快的,你忍一下就好了!”我看还是烫一下吧,很快的,你忍一下就好了!”
元霜听了,有些怕惹出事儿来,悄悄地拽了几下沈慕容的衣袖,焦急地劝道:“堂嫂,要不还是算了吧!” 元霜听了,有些怕惹出事儿来,悄悄地拽了几下沈慕容的衣袖,焦急地劝道:“堂嫂,要不还是算了吧!”
沈慕容拍了拍元霜的手背安抚着,没有出声。 沈慕容拍了拍元霜的手背安抚着,没有出声。
身后的褚岩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一手握紧炉钩子,一手上前去拉扯谢大强的手,谢大强到底是跟褚大伯一般年纪的人了,就算身体再好,那也挣扎不过褚岩跟褚江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没一会儿,被褚岩抓着的那只手,就离那炉钩子越来越近了! 身后的褚岩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一手握紧炉钩子,一手上前去拉扯谢大强的手,谢大强到底是跟褚大伯一般年纪的人了,就算身体再好,那也挣扎不过褚岩跟褚江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没一会儿,被褚岩抓着的那只手,就离那炉钩子越来越近了!
谢大强紧闭着双眼哭嚎着,仿佛已经能感受到了那东西的热度,殊不知这些只是他的错觉罢了,那根细细的铁质炉钩子,早就已经没了方才的温度,从滚烫的红色又变回了铁黑色! 谢大强紧闭着双眼哭嚎着,仿佛已经能感受到了那东西的热度,殊不知这些只是他的错觉罢了,那根细细的铁质炉钩子,早就已经没了方才的温度,从滚烫的红色又变回了铁黑色!
“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谢大强鬼叫一般的哭喊声,将隔壁院子的钱氏跟堂叔从屋子里吸引了出来,钱氏趴在墙头,往这边张望着:“慕容啊,你们这是干啥呢,咋跟杀猪了似的!” 谢大强鬼叫一般的哭喊声,将隔壁院子的钱氏跟堂叔从屋子里吸引了出来,钱氏趴在墙头,往这边张望着:“慕容啊,你们这是干啥呢,咋跟杀猪了似的!”
谢大强一听有外人的声音,忙伸长脖子朝那边嚷着:“救命啊!救救我!” 谢大强一听有外人的声音,忙伸长脖子朝那边嚷着:“救命啊!救救我!”
而沈慕容却像没事儿人似的,朝着墙头上的钱氏笑盈盈地道:“没什么堂婶儿,这人就是前儿个跟你提过的谢大强啊!” 而沈慕容却像没事儿人似的,朝着墙头上的钱氏笑盈盈地道:“没什么堂婶儿,这人就是前儿个跟你提过的谢大强啊!”
钱氏闻言满脸鄙夷地斜了那跌坐在地上的人一眼,扭头又和蔼地朝着沈慕容说道:“那你可注意着些,小心别伤到自个儿了,快点忙完好把这缺德的家伙给赶走,中午婶子给你杀鸡吃啊!” 钱氏闻言满脸鄙夷地斜了那跌坐在地上的人一眼,扭头又和蔼地朝着沈慕容说道:“那你可注意着些,小心别伤到自个儿了,快点忙完好把这缺德的家伙给赶走,中午婶子给你杀鸡吃啊!”
“谢谢婶子!” “谢谢婶子!”
刚还在奋力求救的谢大强,被震惊地定在原地,连哭嚎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屁股下面的地面瞬间湿了一大片,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家人是变态,都是变态! 刚还在奋力求救的谢大强,被震惊地定在原地,连哭嚎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屁股下面的地面瞬间湿了一大片,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家人是变态,都是变态!
随后像是睡着后突然惊醒了一般,扭身扑在地上,奋力地往后爬去:“不要,别杀我,呜呜呜……别杀我!” 随后像是睡着后突然惊醒了一般,扭身扑在地上,奋力地往后爬去:“不要,别杀我,呜呜呜……别杀我!”
捉弄够了,沈慕容这才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走向地上的谢大强,随后注意到了地上的那滩可疑的水渍,又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谢家大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哪个要杀你了?捉弄够了,沈慕容这才转过身来,一脸疑惑地走向地上的谢大强,随后注意到了地上的那滩可疑的水渍,又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谢家大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哪个要杀你了?我只是想证明一下,那偷纸钱的是不是你罢了!”我只是想证明一下,那偷纸钱的是不是你罢了!”
谢大强继续哭嚎着:“哪有你们这么证明的!谢大强继续哭嚎着:“哪有你们这么证明的!你们这是杀人,是杀人!”你们这是杀人,是杀人!”
“怎么就杀人了,我不过是……哦!怎么就杀人了,我不过是……哦!怪我怪我,是我方才忘记说了,那纸钱上被火烤过,就显现出来的印记你可是瞧见了?怪我怪我,是我方才忘记说了,那纸钱上被火烤过,就显现出来的印记你可是瞧见了?你就不觉得奇怪我是怎么办到的?”你就不觉得奇怪我是怎么办到的?”
谢大强见按着正要行凶的两人,因为沈慕容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知道这院里她才是说话顶用的那个,为了保住自己的手和小命,忙不迭地搭话:“怎,怎,怎么办到的?” 谢大强见按着正要行凶的两人,因为沈慕容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知道这院里她才是说话顶用的那个,为了保住自己的手和小命,忙不迭地搭话:“怎,怎,怎么办到的?”
沈慕容一本正经地忽悠道:“这其实是我阿爷无意中研制出来的一种药水,无色无味,却有着一种很厉害的用途,不仅是方才的纸钱,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碰到过之后,再用火或者滚烫的东西一烤,马上就会显现出褐色来,那些纸钱上的标记位置,是我特地计划好的,你若是只老老实实做纸钱,就算沾染也不会太多,可你若是从里面往外抽取了,那必定会整只手都变成褐色的,你只要把手握在那炉钩子上,不出一会儿,答案自然就出来了!沈慕容一本正经地忽悠道:“这其实是我阿爷无意中研制出来的一种药水,无色无味,却有着一种很厉害的用途,不仅是方才的纸钱,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碰到过之后,再用火或者滚烫的东西一烤,马上就会显现出褐色来,那些纸钱上的标记位置,是我特地计划好的,你若是只老老实实做纸钱,就算沾染也不会太多,可你若是从里面往外抽取了,那必定会整只手都变成褐色的,你只要把手握在那炉钩子上,不出一会儿,答案自然就出来了!谢家大叔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好!”谢家大叔你忍耐一下,很快就好!”
沈慕容这话说得漏洞百出,可眼下惶恐不安的谢大强哪还有心思琢磨对方说得合不合逻辑,再加上方才确实亲眼看见了那纸钱上显现出来的褐色印记,当下满脑子就只剩下自己往外抽纸钱,和整个手掌被烫熟的画面了! 沈慕容这话说得漏洞百出,可眼下惶恐不安的谢大强哪还有心思琢磨对方说得合不合逻辑,再加上方才确实亲眼看见了那纸钱上显现出来的褐色印记,当下满脑子就只剩下自己往外抽纸钱,和整个手掌被烫熟的画面了!
“不成,不成!“不成,不成!我不证明了,我说,我全都说,我错了,我不该偷拿你们东西!我不证明了,我说,我全都说,我错了,我不该偷拿你们东西!是你们村的!是你们村另一家卖那纸钱的找到我的,我偷来的纸钱都卖给她了!”是你们村的!是你们村另一家卖那纸钱的找到我的,我偷来的纸钱都卖给她了!”
沈慕容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毕竟这附近能如此费尽周章地去买她家铜钱烧纸的,除了大伯娘那一家,不作他想! 沈慕容听了这话并没有多大的意外,毕竟这附近能如此费尽周章地去买她家铜钱烧纸的,除了大伯娘那一家,不作他想!
原来,这谢大强自打做上这铜钱烧纸挣了银子,便在这村子里嘚瑟上了,家里闺女儿、儿子相看亲家要求越来越高了不说,他自己跟儿子更是三不五时地便出去胡吃海喝,大伯娘王氏有门远亲也住在这河西村,一次碰上闲聊的时候,因着谢家跟小两口还有些渊源跟流言的关系,便主动提了提。 原来,这谢大强自打做上这铜钱烧纸挣了银子,便在这村子里嘚瑟上了,家里闺女儿、儿子相看亲家要求越来越高了不说,他自己跟儿子更是三不五时地便出去胡吃海喝,大伯娘王氏有门远亲也住在这河西村,一次碰上闲聊的时候,因着谢家跟小两口还有些渊源跟流言的关系,便主动提了提。
王氏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直到那远亲猜测道:“你说这谢家跟你那侄子侄媳妇儿也算是门亲戚了,这突然就富起来了,该不会跟那两个有关系吧,这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要是你可忍不了,哪有沈氏这般只顾着贴补自己娘家,连这种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都照顾,却把男人亲亲的亲大伯一家排挤出去的!” 王氏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直到那远亲猜测道:“你说这谢家跟你那侄子侄媳妇儿也算是门亲戚了,这突然就富起来了,该不会跟那两个有关系吧,这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要是你可忍不了,哪有沈氏这般只顾着贴补自己娘家,连这种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都照顾,却把男人亲亲的亲大伯一家排挤出去的!”
王氏早就知道小两口把做纸钱挣钱的活儿给了沈慕容她娘家人,后来还听说又给了她娘家大舅,自认为早就认清了这两口子胳膊肘往外拐的本性,可当听说居然连这种说是亲戚都觉得亏心的人家都占到光了,自己却被搞得成了全村的笑柄,心中还是气愤不已! 王氏早就知道小两口把做纸钱挣钱的活儿给了沈慕容她娘家人,后来还听说又给了她娘家大舅,自认为早就认清了这两口子胳膊肘往外拐的本性,可当听说居然连这种说是亲戚都觉得亏心的人家都占到光了,自己却被搞得成了全村的笑柄,心中还是气愤不已!
可已经分了家,又闹得断了亲,她现在除了干生气,什么都干不成,旋即一个想法又突然闪过脑海。 可已经分了家,又闹得断了亲,她现在除了干生气,什么都干不成,旋即一个想法又突然闪过脑海。
这阵子那两口子的铺子没有开门,褚大伯家铺子的买卖便好上了一点,之前剩下的纸钱就算掺了不少自家用剪刀裁的,可也还是快见了底,这几日王氏正愁着上哪里去再弄来一批铜钱烧纸呢! 这阵子那两口子的铺子没有开门,褚大伯家铺子的买卖便好上了一点,之前剩下的纸钱就算掺了不少自家用剪刀裁的,可也还是快见了底,这几日王氏正愁着上哪里去再弄来一批铜钱烧纸呢!
之前那些给小两口做纸钱的人家,自己都说不动,眼下这户家姓谢的人家,说不定有点搞头! 之前那些给小两口做纸钱的人家,自己都说不动,眼下这户家姓谢的人家,说不定有点搞头!
“你说的那户姓谢的人家,是在你们河西村哪里住着的?” “你说的那户姓谢的人家,是在你们河西村哪里住着的?”
那门远亲奇怪的看了王氏一眼:“你问这做啥?” 那门远亲奇怪的看了王氏一眼:“你问这做啥?”
王氏装模作样道:“还不是听你说得勾起了心思,我倒要瞧瞧那沈氏这么偏袒的人家,能是个啥样子!咋得你还替他们家保密不成?” 王氏装模作样道:“还不是听你说得勾起了心思,我倒要瞧瞧那沈氏这么偏袒的人家,能是个啥样子!咋得你还替他们家保密不成?”
“哪能啊,我跟你说,就在我们村……” “哪能啊,我跟你说,就在我们村……”
王氏如愿地找到了谢家人,也就是谢大强,本想花些银子,直接把那沈氏做铜钱烧纸的方法给搞到手的,那谢大强刚开始也没什么防范心思,更何况对方给了一百文银子,说是要打听打听他家发了的法子,自己家也想挣银子,便将有模具的事儿说了出去,王氏一听,旋即改换了想法。 王氏如愿地找到了谢家人,也就是谢大强,本想花些银子,直接把那沈氏做铜钱烧纸的方法给搞到手的,那谢大强刚开始也没什么防范心思,更何况对方给了一百文银子,说是要打听打听他家发了的法子,自己家也想挣银子,便将有模具的事儿说了出去,王氏一听,旋即改换了想法。
“那模具,一两银子,我从你手里买!” “那模具,一两银子,我从你手里买!”
谢大强一听愣了愣,一两银子可是不少,可他做这铜钱烧纸这么长时间,挣的可是比这多多了,哪会傻到把自家的摇钱树给卖掉:“一两银子,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呢!” 谢大强一听愣了愣,一两银子可是不少,可他做这铜钱烧纸这么长时间,挣的可是比这多多了,哪会傻到把自家的摇钱树给卖掉:“一两银子,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呢!”
两人在谢家门前你来我往地争论了半天,一个虽知道这模具值钱,可舍不得掏银子,另一个却想靠这一笔直接发家致富,到最后也没能商讨出来个二人都满意的价钱,便只能作罢。 两人在谢家门前你来我往地争论了半天,一个虽知道这模具值钱,可舍不得掏银子,另一个却想靠这一笔直接发家致富,到最后也没能商讨出来个二人都满意的价钱,便只能作罢。
可王氏回去后,怎么琢磨都觉得不能失去了这么个好机会,于是过了两日便又跑去了谢家,模具买不到手,便商量起了从他们手里买铜钱烧纸的想法! 可王氏回去后,怎么琢磨都觉得不能失去了这么个好机会,于是过了两日便又跑去了谢家,模具买不到手,便商量起了从他们手里买铜钱烧纸的想法!
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小两口留着这谢大强也没用,沈慕容便上前两步说道:“谢家大叔,你既然如约说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我今儿就放了你家去……” 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小两口留着这谢大强也没用,沈慕容便上前两步说道:“谢家大叔,你既然如约说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我今儿就放了你家去……”
谢大强没想到反转来的如此之快,忙不迭地就要叩谢沈慕容的不杀之恩:“谢谢!谢谢!” 谢大强没想到反转来的如此之快,忙不迭地就要叩谢沈慕容的不杀之恩:“谢谢!谢谢!”
“慢着,我还没说完呢,谢家大叔偷了我这么多的铜钱烧纸,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还需将我们的损失赔回来才成!” “慢着,我还没说完呢,谢家大叔偷了我这么多的铜钱烧纸,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还需将我们的损失赔回来才成!”
“那是,那是!“那是,那是!我回去就拿银子还你,都还你!”我回去就拿银子还你,都还你!”
“此外,我也不怕告诉你,我阿爷那里这种奇奇怪怪的药水可是多得是,只是我们沈家做人一向低调,今日的事儿,谢家大叔还是莫要出去和别人声张才好,就是我那大舅跟舅母也是不成的,我若是知道了你去找了他们,那搞不好一个不开心,就又去找你了!” “此外,我也不怕告诉你,我阿爷那里这种奇奇怪怪的药水可是多得是,只是我们沈家做人一向低调,今日的事儿,谢家大叔还是莫要出去和别人声张才好,就是我那大舅跟舅母也是不成的,我若是知道了你去找了他们,那搞不好一个不开心,就又去找你了!”
谢大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保证:“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去找他们说的!” 谢大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连保证:“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去找他们说的!”
自作聪明
沈慕容不想此事过多的牵扯上自家大舅跟舅母谢氏,因此见两人一进院,便上前找了个借口,将张家大舅送出了自家院子。 沈慕容不想此事过多的牵扯上自家大舅跟舅母谢氏,因此见两人一进院,便上前找了个借口,将张家大舅送出了自家院子。
待一起走出了褚家院门,沈慕容才开口道:“还累得大舅又特地跑了这一趟,之后的事儿大舅您就全当不知道就是,这姓谢的若是回去问了,您就只管都推到我们身上,就说是我们诓了您便是。” 待一起走出了褚家院门,沈慕容才开口道:“还累得大舅又特地跑了这一趟,之后的事儿大舅您就全当不知道就是,这姓谢的若是回去问了,您就只管都推到我们身上,就说是我们诓了您便是。”
张家大舅摆摆手:“这哪成,你放心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我跟你舅母怎么样的,你两个表兄可都不是吃素的!张家大舅摆摆手:“这哪成,你放心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我跟你舅母怎么样的,你两个表兄可都不是吃素的!再说了他家里平日里谁有个头疼脑热,或是遇上事儿了急用银钱,除了我跟你舅母这,他谢大强上哪还能弄到银子去,是他们指望着我们呢,不怕的!”再说了他家里平日里谁有个头疼脑热,或是遇上事儿了急用银钱,除了我跟你舅母这,他谢大强上哪还能弄到银子去,是他们指望着我们呢,不怕的!”
“那我就放心了,大舅过几日便继续来家里取黄烧纸便是,这活儿我们还指望着大舅帮忙呢!” “那我就放心了,大舅过几日便继续来家里取黄烧纸便是,这活儿我们还指望着大舅帮忙呢!”
“是我们给你跟褚岩添了麻烦才是!” “是我们给你跟褚岩添了麻烦才是!”
沈慕容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正听见那谢大强在那吹牛:“不是我谢大强吹,老早的我就发现我那阿姊跟姊兄的手艺不怎么太成了,可到底是自家亲阿姊不是?” 沈慕容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正听见那谢大强在那吹牛:“不是我谢大强吹,老早的我就发现我那阿姊跟姊兄的手艺不怎么太成了,可到底是自家亲阿姊不是?”
这种场合跟褚岩相比,褚江自然更加应对自如,想都不用想便能应对自如:“呦,那还真是没看出来啊,谢家大叔你还挺仁义!” 这种场合跟褚岩相比,褚江自然更加应对自如,想都不用想便能应对自如:“呦,那还真是没看出来啊,谢家大叔你还挺仁义!”
谢大强听了,觉得这个褚家的后生怎么好像多少有点不太会说话的样子:“你这话说的!” 谢大强听了,觉得这个褚家的后生怎么好像多少有点不太会说话的样子:“你这话说的!”正说着扭头瞧见了从身后走进了的沈慕容,打了声招呼道:“呦,外甥女回来了?”正说着扭头瞧见了从身后走进了的沈慕容,打了声招呼道:“呦,外甥女回来了?”
沈慕容听见这个称呼,轻皱了下眉头,这个谢大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家大舅可曾跟谢家大叔说了,我们找你来是何事儿?” 沈慕容听见这个称呼,轻皱了下眉头,这个谢大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家大舅可曾跟谢家大叔说了,我们找你来是何事儿?”
“那当然是说了的,你们不是相中了我的手艺,想把这活儿以后都交给我嘛,我今儿就是特地来取黄烧纸的!” “那当然是说了的,你们不是相中了我的手艺,想把这活儿以后都交给我嘛,我今儿就是特地来取黄烧纸的!”
沈慕容浅笑了下,随后向身后一指:“没错,身后这两摞铜钱烧纸就是昨儿个大舅送回来的,里面有一些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只是你如何证明那些特别的便是出自你之手?” 沈慕容浅笑了下,随后向身后一指:“没错,身后这两摞铜钱烧纸就是昨儿个大舅送回来的,里面有一些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只是你如何证明那些特别的便是出自你之手?”
谢大强原以为来了便能很快地将黄烧纸带回去的,结果这家的女娃娃居然还让他证明,遂有些不耐:“不是说相中了我的手艺,想把活儿都给我嘛?谢大强原以为来了便能很快地将黄烧纸带回去的,结果这家的女娃娃居然还让他证明,遂有些不耐:“不是说相中了我的手艺,想把活儿都给我嘛?怎么还得让我自己证明,这我咋个证明!”怎么还得让我自己证明,这我咋个证明!”
沈慕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忽悠道:“我们是想着跟这些纸钱的制作人好好谈谈价钱的,自然是要确认好了是本人才成!” 沈慕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忽悠道:“我们是想着跟这些纸钱的制作人好好谈谈价钱的,自然是要确认好了是本人才成!”
谢大强一听眼睛都亮了,原本只想着这要是把自家阿姊跟姊兄手里的那一部分抢过来一起做,工钱能直接翻了一倍不说,他偷偷抽出来卖的数量也能更多了,简直是个天大的好事儿,没成想这家居然还能再重新商量价钱,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谢大强一听眼睛都亮了,原本只想着这要是把自家阿姊跟姊兄手里的那一部分抢过来一起做,工钱能直接翻了一倍不说,他偷偷抽出来卖的数量也能更多了,简直是个天大的好事儿,没成想这家居然还能再重新商量价钱,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谢大强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诶呀,成吧成吧!谢大强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诶呀,成吧成吧!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小辈的份上,我可是很忙的,那你们就说说吧,让我咋证明啊!”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小辈的份上,我可是很忙的,那你们就说说吧,让我咋证明啊!”
“方法其实也简单,我们将大舅送来的烧纸都混在了一起,只要你能把特别的那部分全部挑出来,就成了!” “方法其实也简单,我们将大舅送来的烧纸都混在了一起,只要你能把特别的那部分全部挑出来,就成了!”
谢大强转了转眼睛,心道难不成自己做出来的确实是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谢大强转了转眼睛,心道难不成自己做出来的确实是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想不到他谢大强还有这等手艺!想不到他谢大强还有这等手艺!
多亏了自己每刀都抽了些出来,不然都混在一起了,上哪能看出来哪些是自己做的啊,不行一会儿他就装装样子,偷偷数上一数,总能分得出来的:“成吧,不过这么多纸钱,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挑完的!” 多亏了自己每刀都抽了些出来,不然都混在一起了,上哪能看出来哪些是自己做的啊,不行一会儿他就装装样子,偷偷数上一数,总能分得出来的:“成吧,不过这么多纸钱,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挑完的!”
“没事儿,我们不急,谢家大叔慢慢挑就是了,我们就在西厢的屋子里,你挑完了喊我们就成!” “没事儿,我们不急,谢家大叔慢慢挑就是了,我们就在西厢的屋子里,你挑完了喊我们就成!”
说罢,小两口跟褚江几人就进了西厢房,在屋里玩起了纸牌。 说罢,小两口跟褚江几人就进了西厢房,在屋里玩起了纸牌。
元霜借着看牌的功夫,悄悄用纸牌挡住嘴,小声道:“堂嫂你说那人信了咱们说的话了吗?” 元霜借着看牌的功夫,悄悄用纸牌挡住嘴,小声道:“堂嫂你说那人信了咱们说的话了吗?”
沈慕容此时背对着窗子半靠在椅子上,也学着元霜小声说道:“他在院里做啥呢?” 沈慕容此时背对着窗子半靠在椅子上,也学着元霜小声说道:“他在院里做啥呢?”
“装模作样地挑那些纸钱呢,时不时地还斜着眼往咱们这瞧呢!” “装模作样地挑那些纸钱呢,时不时地还斜着眼往咱们这瞧呢!”
“那他就是信了!” “那他就是信了!”
谢大强在院子里边盯着西厢房里几人的动静,边悄悄地开始数起了每一刀纸钱的张数,数着数着要是发现有人往院子里瞧了,就赶忙装作正在研究纸钱的样子。 谢大强在院子里边盯着西厢房里几人的动静,边悄悄地开始数起了每一刀纸钱的张数,数着数着要是发现有人往院子里瞧了,就赶忙装作正在研究纸钱的样子。
西厢的几人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对方鬼鬼祟祟的样子,勾起了几人的恶趣味,尤其是褚江,打两张牌便势必要故意抬头往外张望一下,还非要等到谢大强注意到了自己才肯坐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玩牌,还是在玩屋外的那位! 西厢的几人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对方鬼鬼祟祟的样子,勾起了几人的恶趣味,尤其是褚江,打两张牌便势必要故意抬头往外张望一下,还非要等到谢大强注意到了自己才肯坐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玩牌,还是在玩屋外的那位!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谢大强终于才心惊胆战地将全部缺斤短两的铜钱烧纸给找了出来,哒哒哒地小跑到西厢门外,叫几人出来验收成果。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谢大强终于才心惊胆战地将全部缺斤短两的铜钱烧纸给找了出来,哒哒哒地小跑到西厢门外,叫几人出来验收成果。
“挑完了,挑完了!“挑完了,挑完了!快出来看看吧,诶呀!快出来看看吧,诶呀!好在我这手艺好些,跟旁人的一比,能看出来不一样,不然还真是不好找呢!”好在我这手艺好些,跟旁人的一比,能看出来不一样,不然还真是不好找呢!”
褚岩上前看了看重新被谢大强分成两摞的那些纸钱,果然那些被动过手脚的再次被挑选了出来:“哪些是你做的?” 褚岩上前看了看重新被谢大强分成两摞的那些纸钱,果然那些被动过手脚的再次被挑选了出来:“哪些是你做的?”
谢大强指了指靠东侧的那一摞道:“就是那摞,那摞都是我做的!” 谢大强指了指靠东侧的那一摞道:“就是那摞,那摞都是我做的!”
沈慕容见褚岩朝自己偷偷打了个暗号,便知晓这个谢大强果然没有对今天的事儿起疑,指的就是那些被动过手脚的纸钱:“你确定?” 沈慕容见褚岩朝自己偷偷打了个暗号,便知晓这个谢大强果然没有对今天的事儿起疑,指的就是那些被动过手脚的纸钱:“你确定?”
谢大强仰着脑袋,拍拍胸口自豪地道:“错不了,铁定错不了,我敢打包票,这一摞绝对是我做的!” 谢大强仰着脑袋,拍拍胸口自豪地道:“错不了,铁定错不了,我敢打包票,这一摞绝对是我做的!”
沈慕容抱着肩,抬了抬下巴道:“你敢承认就行,将他捆了吧!” 沈慕容抱着肩,抬了抬下巴道:“你敢承认就行,将他捆了吧!”
话音刚落,褚江便两个健步上前,拿起一旁的绳子,直接将谢大强给围捆了起来,边系着绳子边道:“是你就成,找的就是你!” 话音刚落,褚江便两个健步上前,拿起一旁的绳子,直接将谢大强给围捆了起来,边系着绳子边道:“是你就成,找的就是你!”
谢大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褚江早就将绳子给系死了! 谢大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褚江早就将绳子给系死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我可是你们长辈!”我可是你们长辈!”
褚岩趁着这功夫搬了把椅子出来,扶着沈慕容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才开口道:“我褚家可没有姓谢的长辈!” 褚岩趁着这功夫搬了把椅子出来,扶着沈慕容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才开口道:“我褚家可没有姓谢的长辈!”
沈慕容也道:“你在那些纸钱上做了啥,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发现不了吧?沈慕容也道:“你在那些纸钱上做了啥,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发现不了吧?趁着我们还好说话自己交代了,也省着大家都麻烦不是!”趁着我们还好说话自己交代了,也省着大家都麻烦不是!”
谢大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从头开始便被骗了:“我啥都不知道,你们快放了我,好啊你们跟张家的一起诓骗我是不是?谢大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这是从头开始便被骗了:“我啥都不知道,你们快放了我,好啊你们跟张家的一起诓骗我是不是?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褚江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道:“大叔你是没吃饭呢吗?褚江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道:“大叔你是没吃饭呢吗?这么点动静能叫来谁给你帮忙啊!”这么点动静能叫来谁给你帮忙啊!”
谢大强听闻瞬间喊得更大声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谢大强听闻瞬间喊得更大声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可还没喊了两声,便再次被褚江打断了:“诶呀,瞧瞧我这脑袋,这事儿怎么能给忘了呢!可还没喊了两声,便再次被褚江打断了:“诶呀,瞧瞧我这脑袋,这事儿怎么能给忘了呢!大叔你这喊了也没用啊,隔壁是我家,后院也是咱自己家的,快别喊了省着点力气,等会儿还要挨揍呢!”大叔你这喊了也没用啊,隔壁是我家,后院也是咱自己家的,快别喊了省着点力气,等会儿还要挨揍呢!”
谢大强一听这话,更加害怕了:“你们凭啥揍我!谢大强一听这话,更加害怕了:“你们凭啥揍我!你们不能打我!你们不能打我!我可是长辈,你们的长辈!”我可是长辈,你们的长辈!”
沈慕容淡淡地忽悠道:“别说是你,就是我家那大舅也是这么过来额,要不是他完全挑不出来哪个是多的,哪个是少的,哪里轮得到你啊!沈慕容淡淡地忽悠道:“别说是你,就是我家那大舅也是这么过来额,要不是他完全挑不出来哪个是多的,哪个是少的,哪里轮得到你啊!要是不想挨揍,那就赶紧交待了吧,不然等会我可是拦不住他们的,这要是哪下用力过猛了,或者是打错了地方,到时可就说不好喽!”要是不想挨揍,那就赶紧交待了吧,不然等会我可是拦不住他们的,这要是哪下用力过猛了,或者是打错了地方,到时可就说不好喽!”
沈慕容这话一出,谢大强当即想到了他今儿上阿姊家时,两人的反应,心道难怪姊兄跟阿姊那般生气,原来是被这几个没大没小的小辈给欺负了,不敢反抗居然算在了他的头上! 沈慕容这话一出,谢大强当即想到了他今儿上阿姊家时,两人的反应,心道难怪姊兄跟阿姊那般生气,原来是被这几个没大没小的小辈给欺负了,不敢反抗居然算在了他的头上!“我,我……啥也没干,没有要交代的!”“我,我……啥也没干,没有要交代的!”
褚岩见此人还真是嘴硬,也不多跟她啰嗦,直接上前拿了两刀烧纸扔在他面前:“数吧,数数看有多少张!” 褚岩见此人还真是嘴硬,也不多跟她啰嗦,直接上前拿了两刀烧纸扔在他面前:“数吧,数数看有多少张!”
褚江闻言调整了下捆着谢大强的绳子,将他的两只手挪到了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数吧,别愣着了,刚才你自己在院里的时候不是数得挺欢快的嘛!” 褚江闻言调整了下捆着谢大强的绳子,将他的两只手挪到了前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数吧,别愣着了,刚才你自己在院里的时候不是数得挺欢快的嘛!”
见谢大强还是磨磨唧唧的,褚江突然抄起了放在灶房窗下的大扫把,扬起来就要照着他身上招呼:“数不数!” 见谢大强还是磨磨唧唧的,褚江突然抄起了放在灶房窗下的大扫把,扬起来就要照着他身上招呼:“数不数!”
“数数数!“数数数!我数还不成嘛!”我数还不成嘛!”谢大强说着果然开始哆哆嗦嗦地数了起来。谢大强说着果然开始哆哆嗦嗦地数了起来。
“数出声来!” “数出声来!”
“诶,诶!“诶,诶!五、六、七、八……”五、六、七、八……”
等谢大强将两刀烧纸都数完,沈慕容才又开口道:“数完了?等谢大强将两刀烧纸都数完,沈慕容才又开口道:“数完了?怎么样是不是两刀差了不少啊?怎么样是不是两刀差了不少啊?少的那刀就是你刚挑出来做的纸钱,解释解释吧,抽出去的那些都去哪了?”少的那刀就是你刚挑出来做的纸钱,解释解释吧,抽出去的那些都去哪了?”
“我不知道,不是我抽的,它,它原来就是这样的,原来就少!” “我不知道,不是我抽的,它,它原来就是这样的,原来就少!”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褚岩拿着火折子抽出了几张烧纸便开始熏烤其中的一个边角,直到纸钱上显示出了他们做好的标记。 褚岩拿着火折子抽出了几张烧纸便开始熏烤其中的一个边角,直到纸钱上显示出了他们做好的标记。
“我们给你送过去之前可是挨张都做了标记的,现在这标记都不连贯了,你还敢说不是你弄的?” “我们给你送过去之前可是挨张都做了标记的,现在这标记都不连贯了,你还敢说不是你弄的?”
“那,那搞不好是你们故意自己抽出去的,就是来坑我的!” “那,那搞不好是你们故意自己抽出去的,就是来坑我的!”
拨开云雾
王氏哪里能容忍得了旁人这般说褚雷,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来:“沈慕容!你少在那指桑骂槐的,你若再这般到家里来闹事儿,我可就要抄家伙开打了!” 王氏哪里能容忍得了旁人这般说褚雷,一个箭步就冲上前来:“沈慕容!你少在那指桑骂槐的,你若再这般到家里来闹事儿,你若再这般到家里来闹事儿,我可就要抄家伙开打了!”
褚岩将沈慕容护在身后,和王氏呛声道:“只要伯娘少打我们的主意,我跟阿容自是不会过来!” 褚岩将沈慕容护在身后,和王氏呛声道:“只要伯娘少打我们的主意,我跟阿容自是不会过来!”
“谁打你们主意了,当你们是啥香饽饽不成!” “谁打你们主意了,当你们是啥香饽饽不成!”
李氏此时也上前帮腔道:“没有证据就乱冤枉长辈,堂弟这般的行径,传出去还不一定叫外人怎么说咱们褚家的儿孙辈呢,还是三思后行的好!” 李氏此时也上前帮腔道:“没有证据就乱冤枉长辈,堂弟这般的行径,传出去还不一定叫外人怎么说咱们褚家的儿孙辈呢,还是三思后行的好!”
沈慕容哼笑了声,回怼道:“呵,偷东西的都不嫌传到外面去不好,我们怕什么!沈慕容哼笑了声,回怼道:“呵,偷东西的都不嫌传到外面去不好,我们怕什么!堂兄堂嫂还是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乡亲们都在这等着呢,伯娘跟堂嫂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了?堂兄堂嫂还是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乡亲们都在这等着呢,伯娘跟堂嫂到底是做还是不做了?要是做不出来跟这纸钱一模一样的,就直接承认偷了我家纸钱来卖倒也无妨,总归以前是一家人,看在阿爷阿奶的面子上,这次我跟褚岩可以不计较!”要是做不出来跟这纸钱一模一样的,就直接承认偷了我家纸钱来卖倒也无妨,总归以前是一家人,看在阿爷阿奶的面子上,这次我跟褚岩可以不计较!”
连着之前分家再这次他阿娘王氏可能偷了东西的事儿,都让褚雷觉着丢人到不行,走在村子里就会感觉所有人都在瞧他的笑话,眼见沈慕容跟褚岩不依不饶的,褚雷顿时恼羞成怒,哪还顾得上之前营造的什么君子和读书人的形象,冲着沈慕容轻蔑地笑了下。 连着之前分家再这次他阿娘王氏可能偷了东西的事儿,都让褚雷觉着丢人到不行,走在村子里就会感觉所有人都在瞧他的笑话,眼见沈慕容跟褚岩不依不饶的,褚雷顿时恼羞成怒,哪还顾得上之前营造的什么君子和读书人的形象,冲着沈慕容轻蔑地笑了下。
“今儿才知道,堂弟妹真是有一副好口才啊,窝在这乡下当个女子还真是可惜了!“今儿才知道,堂弟妹真是有一副好口才啊,窝在这乡下当个女子还真是可惜了!不过光会狡辩可是不行的,弟妹这心机玩得也有些太过明显了!”不过光会狡辩可是不行的,弟妹这心机玩得也有些太过明显了!”
沈慕容拦住了正要替自己说话的褚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吗?沈慕容拦住了正要替自己说话的褚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是吗?我倒是觉着空有一个聪明的脑子,人品却不好的,反倒是可惜了!”我倒是觉着空有一个聪明的脑子,人品却不好的,反倒是可惜了!”
“你!“你!”
“堂兄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是咱们村里有名的秀才!“堂兄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又是咱们村里有名的秀才!可倒也不必连说个话都七拐八拐的,实在是太深奥了,我们这些乡野村妇真是听不懂,咱们不如就直接说说,堂嫂跟伯娘到底还要不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这两种纸钱做一做,自证清白了?”可倒也不必连说个话都七拐八拐的,实在是太深奥了,我们这些乡野村妇真是听不懂,咱们不如就直接说说,堂嫂跟伯娘到底还要不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把这两种纸钱做一做,自证清白了?”
今儿这纸钱褚雷当然是不可能让李氏做的,一看她跟自己阿娘的样子,褚雷就知道他们心虚,若是真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没做出来,或是直接做了个不一样的出来,直接被打脸,还不如一开始就认了。 今儿这纸钱褚雷当然是不可能让李氏做的,一看她跟自己阿娘的样子,褚雷就知道他们心虚,若是真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没做出来,或是直接做了个不一样的出来,直接被打脸,还不如一开始就认了。
可是要让褚雷就这么认下这次的事儿,他又实在是心中气闷不甘,觉着褚岩小两口今日这般费尽心思,估计是没有证据在手,全靠的猜测,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他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要让褚雷就这么认下这次的事儿,他又实在是心中气闷不甘,觉着褚岩小两口今日这般费尽心思,估计是没有证据在手,全靠的猜测,既然是这样,那这件事他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自证清白,怎么证明?“自证清白,怎么证明?堂弟跟弟妹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就是想逼着我阿娘认下这偷东西的罪名,到时好逼着我们家铺子关了门,这附近的十里八村不就又只剩下你一家了,想来今儿无论李氏跟阿娘能不能做出来,做成什么样子,最后还不是都会被弟妹引导着说是做得不一样,那我们还费这力气做什么!”堂弟跟弟妹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就是想逼着我阿娘认下这偷东西的罪名,到时好逼着我们家铺子关了门,这附近的十里八村不就又只剩下你一家了,想来今儿无论李氏跟阿娘能不能做出来,做成什么样子,最后还不是都会被弟妹引导着说是做得不一样,那我们还费这力气做什么!”
沈慕容并不理会褚雷的强词夺理,而是扭身朝着围观的众位婶子大娘摊了摊手:“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沈慕容并不理会褚雷的强词夺理,而是扭身朝着围观的众位婶子大娘摊了摊手:“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在堂兄那我还真是无所不能,如神仙一般的存在啊!在堂兄那我还真是无所不能,如神仙一般的存在啊!一会能预知到各位婶子大娘还有他褚雷的动向,一会能控制住伯娘让她说漏嘴,一会儿还能控制着官府,为了我家铺子的买卖就胡乱弄出个案子抓了那胡家人,现在更是厉害的能让他们做出来的纸钱在诸位婶子大娘的眼里变了样子,早知道我这般厉害,就该在村头盖个神殿,让大家天天供奉我才是,还开什么纸钱铺子,挣这辛苦钱啊!”一会能预知到各位婶子大娘还有他褚雷的动向,一会能控制住伯娘让她说漏嘴,一会儿还能控制着官府,为了我家铺子的买卖就胡乱弄出个案子抓了那胡家人,现在更是厉害的能让他们做出来的纸钱在诸位婶子大娘的眼里变了样子,早知道我这般厉害,就该在村头盖个神殿,让大家天天供奉我才是,还开什么纸钱铺子,挣这辛苦钱啊!”
围观的都被沈慕容说得笑出了声:“我说你这小媳妇儿可真是的,还要给自己建个神殿,还真当自己能掐会算,是个活神仙了不成?” 围观的都被沈慕容说得笑出了声:“我说你这小媳妇儿可真是的,还要给自己建个神殿,还真当自己能掐会算,是个活神仙了不成?”
沈慕容撇了撇嘴,满脸无奈地道:“婶子你别说,今儿来这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厉害的!沈慕容撇了撇嘴,满脸无奈地道:“婶子你别说,今儿来这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般厉害的!不过有一点我还没有想明白,堂兄既然把我说得这般神通广大,那我为何不直接叫大伯娘认了就成,还像你说的费尽心机设局做什么,不矛盾吗,堂兄?”不过有一点我还没有想明白,堂兄既然把我说得这般神通广大,那我为何不直接叫大伯娘认了就成,还像你说的费尽心机设局做什么,不矛盾吗,堂兄?”
“沈氏,你……“沈氏,你……”
“我?“我?我就不该因为伯娘非得让我们停了自己的铺子,给你家供货而生气泼了她一脸水的事情感到愧疚,还特地上门来赔不是,更不应该还替她担心,被我泼了水的事儿阿爷阿奶知道会让她丢了脸面,到头来这一切反倒都成了我跟褚岩设的局,堂兄还有什么要诬赖给我们的,快快一并都说了吧,反正也不可能现场给我们做这纸钱证明了,那就快些说说吧,也省着婶子们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地听着累!”我就不该因为伯娘非得让我们停了自己的铺子,给你家供货而生气泼了她一脸水的事情感到愧疚,还特地上门来赔不是,更不应该还替她担心,被我泼了水的事儿阿爷阿奶知道会让她丢了脸面,到头来这一切反倒都成了我跟褚岩设的局,堂兄还有什么要诬赖给我们的,快快一并都说了吧,反正也不可能现场给我们做这纸钱证明了,那就快些说说吧,也省着婶子们一会儿一条,一会儿一条地听着累!”
“沈氏!“沈氏!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要欺人太甚!”褚雷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慕容,仿佛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褚雷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慕容,仿佛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
褚岩上前挡在妻子身前,冷冷地回道:“堂兄这话该说给自己听才是!” 褚岩上前挡在妻子身前,冷冷地回道:“堂兄这话该说给自己听才是!”
沈慕容拉了拉褚岩的衣袖:“算了相公,事情说到这个地步,孰是孰非大家心里想来都已经十分清楚了,可这有些人,想来是打死都不会认账的了!沈慕容拉了拉褚岩的衣袖:“算了相公,事情说到这个地步,孰是孰非大家心里想来都已经十分清楚了,可这有些人,想来是打死都不会认账的了!继续说下去无非就是一直在扯皮,有这时间咱还不如回去开咱的铺子,顾好咱的小家,毕竟这偷来的东西总有卖完的那天,到时这谎言自然就被不攻自破了,咱们又何必非争这一时口快!”继续说下去无非就是一直在扯皮,有这时间咱还不如回去开咱的铺子,顾好咱的小家,毕竟这偷来的东西总有卖完的那天,到时这谎言自然就被不攻自破了,咱们又何必非争这一时口快!”
“听阿容的!“听阿容的!”
小两口说完,沈慕容又看向了另一边的王氏:“侄媳妇儿劝伯娘以后做事儿还是小心些,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落了马脚出来,就像今儿,我们要是不来,也很难相信自家丢的纸钱竟然会出现在伯娘这边的铺子里!” 小两口说完,沈慕容又看向了另一边的王氏:“侄媳妇儿劝伯娘以后做事儿还是小心些,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落了马脚出来,就像今儿,我们要是不来,也很难相信自家丢的纸钱竟然会出现在伯娘这边的铺子里!”
当众揭露了王氏的小心思,又撕开了褚雷的遮羞布,小两口今日的目标按照计划全部完成了,自然不会在褚家多待。 当众揭露了王氏的小心思,又撕开了褚雷的遮羞布,小两口今日的目标按照计划全部完成了,自然不会在褚家多待。沈慕容说完,小两口便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径直走出了褚大伯家的铺子,朝着家里走去!沈慕容说完,小两口便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径直走出了褚大伯家的铺子,朝着家里走去!
从褚大伯家的院子里回来,小两口没赶着把纸钱铺子给重新开门,而是一起去了趟朱屯村的蒋家,方才的事儿还只是个铺垫罢了,重头戏还在后面呢,到时候定叫王氏跟李氏悔不当初! 从褚大伯家的院子里回来,小两口没赶着把纸钱铺子给重新开门,而是一起去了趟朱屯村的蒋家,方才的事儿还只是个铺垫罢了,重头戏还在后面呢,到时候定叫王氏跟李氏悔不当初!
从蒋家的朱屯村回到褚家老宅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黑了,小两口刚打开自家院门,隔壁褚江他阿娘就半个身子探出了左侧隔壁院子的大门:“回来了?从蒋家的朱屯村回到褚家老宅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黑了,小两口刚打开自家院门,隔壁褚江他阿娘就半个身子探出了左侧隔壁院子的大门:“回来了?别进院了,快上家里来吧,晚饭都在这边吃!别进院了,快上家里来吧,晚饭都在这边吃!怕你们忙得错过了饭点回不来,方才我们就把你三叔他们都叫过来了!怕你们忙得错过了饭点回不来,方才我们就把你三叔他们都叫过来了!眼下就差你们两个,就能开饭了,还不快进来!”眼下就差你们两个,就能开饭了,还不快进来!”
饭桌上,钱氏自然问起了小两口去褚家新宅的事儿,在听了沈慕容跟褚岩的复述之后,气得饭都有些要吃不下了:“这褚雷的书真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饭桌上,钱氏自然问起了小两口去褚家新宅的事儿,在听了沈慕容跟褚岩的复述之后,气得饭都有些要吃不下了:“这褚雷的书真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亏他还是个秀才,连这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亏他还是个秀才,连这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堂婶儿别这么气,小心身子!“堂婶儿别这么气,小心身子!反正我们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至于他承不承认的倒也无所谓,大家心里都雪亮着呢!”反正我们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至于他承不承认的倒也无所谓,大家心里都雪亮着呢!”
褚伸手给钱氏夹了块肉,随后也跟着劝道:“是啊阿娘!褚伸手给钱氏夹了块肉,随后也跟着劝道:“是啊阿娘!你就听堂嫂的准没错,没必要为了那些人气坏了咱自己的身子!”你就听堂嫂的准没错,没必要为了那些人气坏了咱自己的身子!”
钱氏这才平静了不少,继续边吃着饭,边跟着沈慕容等人闲聊着:“行,咱们不说那糟心的人了!钱氏这才平静了不少,继续边吃着饭,边跟着沈慕容等人闲聊着:“行,咱们不说那糟心的人了!说点开心的好事儿,慕容跟阿岩你们两个好不知道呢吧,阿江他今儿个下午的时候,终于把那个偷看别人家茅房的缺德玩意儿给抓到了!”说点开心的好事儿,慕容跟阿岩你们两个好不知道呢吧,阿江他今儿个下午的时候,终于把那个偷看别人家茅房的缺德玩意儿给抓到了!”
沈慕容一听这事儿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吗?沈慕容一听这事儿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吗?这么快褚江你就抓到人了?这么快褚江你就抓到人了?可是咱村的,我可曾见过?”可是咱村的,我可曾见过?”
褚江摇摇头,开始讲起了今儿下午抓那流氓的全过程:“还真不是咱们村的!” 褚江摇摇头,开始讲起了今儿下午抓那流氓的全过程:“还真不是咱们村的!”
今儿褚江跟他的那些伙伴们,继续闲逛在村里大大小小的所有小路上,看上去像是一群闲汉在村里闲逛扯淡很松散的样子,实际上确实外松内紧,时刻关注着路上的那些鬼鬼祟祟的男人! 今儿褚江跟他的那些伙伴们,继续闲逛在村里大大小小的所有小路上,看上去像是一群闲汉在村里闲逛扯淡很松散的样子,实际上确实外松内紧,时刻关注着路上的那些鬼鬼祟祟的男人!
注意到这个人,还是因为他在四五月间的大白天,日头这么充足的时候,居然带了个自家做的狗皮帽子,两头的帽子耳朵耷拉着几乎盖住了他大半的脸不说,居然还把上衣的领子立了起来,像是生怕被别人看到一点样子似的。 注意到这个人,还是因为他在四五月间的大白天,日头这么充足的时候,居然带了个自家做的狗皮帽子,两头的帽子耳朵耷拉着几乎盖住了他大半的脸不说,居然还把上衣的领子立了起来,像是生怕被别人看到一点样子似的。
这般鬼鬼祟祟的行径,一下子就引起了褚江等人的注意,不过褚江倒是并没有立马上去抓人,而是一边继续悄悄跟着这个可疑的男人,另一边叫来了那几个见过那流氓的姑娘们,让她们离得远些悄悄看上一看,好确认到底是不是就是此人! 这般鬼鬼祟祟的行径,一下子就引起了褚江等人的注意,不过褚江倒是并没有立马上去抓人,而是一边继续悄悄跟着这个可疑的男人,另一边叫来了那几个见过那流氓的姑娘们,让她们离得远些悄悄看上一看,好确认到底是不是就是此人!
最后众人是在半下午的时候,跟着那人走向小路,然后在一户人家的枪头上抓住的这个流氓! 最后众人是在半下午的时候,跟着那人走向小路,然后在一户人家的枪头上抓住的这个流氓!
“那人是跟咱隔了两个村子之外的村子的,我们把他绑着回去的时候,一进村就有人问他是不是又干啥缺德事儿了!“那人是跟咱隔了两个村子之外的村子的,我们把他绑着回去的时候,一进村就有人问他是不是又干啥缺德事儿了!原来他之前在他们自己村子,就因为纠缠人家别人家的小姑娘被村里人打过,结果还是屡教不改,这次居然因为怕被发现,跑来了咱们村子!”原来他之前在他们自己村子,就因为纠缠人家别人家的小姑娘被村里人打过,结果还是屡教不改,这次居然因为怕被发现,跑来了咱们村子!”
“这下元霜姑娘她们总算是能放心了!” “这下元霜姑娘她们总算是能放心了!”
褚江点点头道:“可不嘛,细想想要是哪天我从茅房一出来就看见墙头上蹲着个人盯着我看,估计都得吓得坐地上,更何况还是几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褚江点点头道:“可不嘛,细想想要是哪天我从茅房一出来就看见墙头上蹲着个人盯着我看,估计都得吓得坐地上,更何况还是几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
褚江正说着,沈慕容就感觉坐在对面的钱氏,抬起头看向自己,似乎使了个什么眼神,然后便将视线重回到了面前的饭碗上。 褚江正说着,沈慕容就感觉坐在对面的钱氏,抬起头看向自己,似乎使了个什么眼神,然后便将视线重回到了面前的饭碗上。
吃过了饭,钱氏照旧送褚岩几人回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回身看了看,见褚江没跟在后面,这才又往沈慕容身边凑了凑道:“慕容,明儿上午陪婶子我出去一趟吧!” 吃过了饭,钱氏照旧送褚岩几人回去,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回身看了看,见褚江没跟在后面,这才又往沈慕容身边凑了凑道:“慕容,明儿上午陪婶子我出去一趟吧!”
“好啊堂婶儿!“好啊堂婶儿!”
【第12章 贼心不死】
沈慕容刚关上门,便如蓄势待发的猎豹,挽起袖子,双手叉腰,胸口因怒火而剧烈起伏,双眼紧盯着门外,只等王氏再敢上前挑衅,便要冲出去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沈慕容刚关上门,便如蓄势待发的猎豹,挽起袖子,双手叉腰,胸口因怒火而剧烈起伏,双眼紧盯着门外,只等王氏再敢上前挑衅,便要冲出去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反正今天过后,她泼辣又不敬长辈的名声,定会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既然如此,她也要彻底释放自我,将积压已久的怨气,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反正今天过后,她泼辣又不敬长辈的名声,定会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既然如此,她也要彻底释放自我,将积压已久的怨气,一股脑地爆发出来!之前每次都只是言语上讽刺几句,或是暗中使些计谋,让对方吃个哑巴亏,可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对付王氏这种死不悔改的人,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还不如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来得痛快解气!之前每次都只是言语上讽刺几句,或是暗中使些计谋,让对方吃个哑巴亏,可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对付王氏这种死不悔改的人,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还不如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来得痛快解气!
褚岩被妻子方才那一连串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褚岩被妻子方才那一连串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忙快步绕到沈慕容的面前,当他看见妻子气鼓鼓的小脸时,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怎么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连生气都这么可爱,眼睛瞪得大大的,脸颊鼓鼓的,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与人决一死战的架势。他忙快步绕到沈慕容的面前,当他看见妻子气鼓鼓的小脸时,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怎么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连生气都这么可爱,眼睛瞪得大大的,脸颊鼓鼓的,一副随时准备冲出去,与人决一死战的架势。
褚岩轻柔地抚摸着沈慕容的脸颊,将她揽入怀中,用温柔的嗓音安抚着:“好了,好了,别气了,不值得跟她生气!” 褚岩轻柔地抚摸着沈慕容的脸颊,将她揽入怀中,用温柔的嗓音安抚着:“好了,好了,别气了,不值得跟她生气!”
“以后见她一次,我就泼她一次!” “以后见她一次,我就泼她一次!”
沈慕容此刻依旧怒火中烧,对王氏的怨念如火山般喷发,之前总是顾忌着情面,或委婉讽刺,或暗中使绊子,但现在她发现,对王氏这种人,根本无需客气! 沈慕容此刻依旧怒火中烧,对王氏的怨念如火山般喷发,之前总是顾忌着情面,或委婉讽刺,或暗中使绊子,但现在她发现,对王氏这种人,根本无需客气!
“好!“好!下次我给你准备一大盆水,不,要不给你个夜壶?下次我给你准备一大盆水,不,要不给你个夜壶?我保证刷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脏了你的手。”我保证刷得干干净净,绝对不脏了你的手。”褚岩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试图逗乐妻子。褚岩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试图逗乐妻子。
沈慕容被褚岩逗得破涕为笑,回手抱住他的腰,假装抱怨道:“刷干净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沈慕容被褚岩逗得破涕为笑,回手抱住他的腰,假装抱怨道:“刷干净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褚岩笑着揉了揉妻子的秀发:“放心,她又不知道!” 褚岩笑着揉了揉妻子的秀发:“放心,她又不知道!”
沈慕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褚岩,你可真坏!” 沈慕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褚岩,你可真坏!”
想利用褚岩小两口给自家打工的计划彻底落空,王氏灰溜溜地回到家中,继续拉着李氏研究纸钱的制作方法。 想利用褚岩小两口给自家打工的计划彻底落空,王氏灰溜溜地回到家中,继续拉着李氏研究纸钱的制作方法。
事实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李氏并非毫无头绪。 事实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索,李氏并非毫无头绪。比如铜钱烧纸,李氏就想到将黄烧纸对折,然后用剪纸的方法,剪出铜钱的图案,虽然烧纸上的铜钱图案和沈慕容做的一模一样了,但折痕却十分明显,皱皱巴巴的,毫无美感,自然卖不出去。比如铜钱烧纸,李氏就想到将黄烧纸对折,然后用剪纸的方法,剪出铜钱的图案,虽然烧纸上的铜钱图案和沈慕容做的一模一样了,但折痕却十分明显,皱皱巴巴的,毫无美感,自然卖不出去。
还有纸元宝,李氏拆了几个王氏从褚家老宅偷来的样品,仔细研究上面的折痕,试了几次,便掌握了折纸元宝的技巧。 还有纸元宝,李氏拆了几个王氏从褚家老宅偷来的样品,仔细研究上面的折痕,试了几次,便掌握了折纸元宝的技巧。可惜的是,他们只能仿造出纸元宝的形状,却找不到相同颜色的纸。可惜的是,他们只能仿造出纸元宝的形状,却找不到相同颜色的纸。
金银二色的东西本就稀罕,更何况是颜料彩纸。 金银二色的东西本就稀罕,更何况是颜料彩纸。除了庙里会用的金漆外,李氏从未见过其他金银二色的颜料。除了庙里会用的金漆外,李氏从未见过其他金银二色的颜料。但大家都知道,金漆因为掺了金粉,造价极高,就算他们买得起,也没人会买这么贵的纸钱去祭祀。但大家都知道,金漆因为掺了金粉,造价极高,就算他们买得起,没人会买这么贵的纸钱去祭祀。
褚大伯将棺材木材搬回家中,已有半月之久。 褚大伯将棺材木材搬回家中,已有半月之久。自从搬回来后,他又重新拾起了做棺材的手艺,但多年未做,不仅速度大不如前,进展磕磕绊绊,就连手艺都退步了不少,没少被褚阿爷训斥。自从搬回来后,他又重新拾起了做棺材的手艺,但多年未做,不仅速度大不如前,进展磕磕绊绊,就连手艺都退步了不少,没少被褚阿爷训斥。
这还不算,褚阿爷似乎对分家一事,耿耿于怀,暗暗与褚岩较劲,不仅每日催促褚大伯做棺材,还总是追问王氏在忙些什么,为何迟迟不开张! 这还不算,褚阿爷似乎对分家一事,耿耿于怀,暗暗与褚岩较劲,不仅每日催促褚大伯做棺材,还总是追问王氏在忙些什么,为何迟迟不开张!
王氏与李氏不敢将心思放在研究纸钱上的事,告诉褚阿爷,只能含糊其辞地敷衍着。 王氏与李氏不敢将心思放在研究纸钱上的事,告诉褚阿爷,只能含糊其辞地敷衍着。但褚阿爷精明得很,几次三番就看穿了婆媳俩的心思,不愿与王氏多费口舌,便成日盯着李氏。但褚阿爷精明得很,几次三番就看穿了婆媳俩的心思,不愿与王氏多费口舌,便成日盯着李氏。
李氏被盯得实在受不了了,便提议道:“阿娘,不如我们去和堂弟两口子好好说说,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也不贪心,只要他们把铜钱烧纸的做法告诉我们就行,实在不行,我们给他们些银子也行,阿娘和阿奶出面,他们总要顾及长辈的面子吧!” 李氏被盯得实在受不了了,便提议道:“阿娘,不如我们去和堂弟两口子好好说说,毕竟都是一家人,我们也不贪心,只要他们把铜钱烧纸的做法告诉我们就行,实在不行,我们给他们些银子也行,阿娘和阿奶出面,他们总要顾及长辈的面子吧!”
王氏根本没把被沈慕容从铺子里赶出来,又被泼了一脸水的事,告诉任何人,虽说村里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但李氏整日不是在婆家忙着做家务,就是回娘家看望爹娘,李秀才一家与村里人接触不多,自然还不知道此事。 王氏根本没把被沈慕容从铺子里赶出来,又被泼了一脸水的事,告诉任何人,虽说村里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但李氏整日不是在婆家忙着做家务,就是回娘家看望爹娘,李秀才一家与村里人接触不多,自然还不知道此事。
王氏被沈慕容教训了一通,早已恼羞成怒,暂时是绝不会再去自讨没趣的,为了保住面子,她只能嘴硬道:“给什么银子!我可没银子给那两个缺德的!” 王氏被沈慕容教训了一通,早已恼羞成怒,暂时是绝不会再去自讨没趣的,为了保住面子,她只能嘴硬道:“给什么银子!我可没银子给那两个缺德的!”
“可咱们一直不开张,再拖下去,阿爷非得发火不可!” “可咱们一直不开张,再拖下去,阿爷非得发火不可!”
李氏有时真替自己的丈夫感到委屈,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目光短浅的婆婆! 李氏有时真替自己的丈夫感到委屈,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目光短浅的婆婆!
不给褚岩小两口点好处,人家凭什么把挣钱的手艺告诉你? 不给褚岩小两口点好处,人家凭什么把挣钱的手艺告诉你?再说,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一劳永逸的美事,眼下虽说会多花些银子,再给那两口子低低头,可只要把那做法拿到手,以后就能源源不断地挣钱,怎么就这么不会算账!再说,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一劳永逸的美事,眼下虽说会多花些银子,再给那两口子低低头,可只要把那做法拿到手,以后就能源源不断地挣钱,怎么就这么不会算账!
王氏虽有时冲动,敢和褚阿爷顶撞几句,但终究还是怕他真发火。 王氏虽有时冲动,敢和褚阿爷顶撞几句,但终究还是怕他真发火。更何况她也清楚,褚雷是个读书人,平日里最讲究孝道和仁义,要是她做得太过分,怕是要被长子埋怨的。更何况她也清楚,褚雷是个读书人,平日里最讲究孝道和仁义,要是她做得太过分,怕是要被长子埋怨的。
“开!“开!一会儿吃午饭,我就和你阿爷说,明天就开张,这回他总不会再说啥了吧!”一会儿吃午饭,我就和你阿爷说,明天就开张,这回他总不会再说啥了吧!”王氏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王氏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褚大伯家的棺材铺,是在三天后才重新开张的。 褚大伯家的棺材铺,是在三天后才重新开张的。并非王氏又反悔了,而是褚阿爷还记得上次听村里人说,胡家铺子开张的时候,又是舞狮又是发糖,热闹非凡,一下子就在附近村子出了名,大家都知道胡家开了个铺子,生意自然比只有几户人家知道,慢慢口口相传要好得多。并非王氏又反悔了,而是褚阿爷还记得上次听村里人说,胡家铺子开张的时候,又是舞狮又是发糖,热闹非凡,一下子就在附近村子出了名,大家都知道胡家开了个铺子,生意自然比只有几户人家知道,慢慢口口相传要好得多。
他们虽不至于像胡家那样大手笔,但放点鞭炮还是有必要的。 他们虽不至于像胡家那样大手笔,但放点鞭炮还是有必要的。于是,他赶忙叮嘱褚大伯,第二天就去镇上购买。于是,他赶忙叮嘱褚大伯,第二天就去镇上购买。
家里的其他人也没闲着,光是铺子里里外外,就被褚阿爷盯着打扫了三遍,才算完事。 家里的其他人也没闲着,光是铺子里里外外,就被褚阿爷盯着打扫了三遍,才算完事。更别提那些摆放在院子里的棺材,也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更别提那些摆放在院子里的棺材,也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之后,褚阿爷又亲自挑选了几口,找人搬进铺子里摆放着。之后,褚阿爷又亲自挑选了几口,找人搬进铺子里摆放着。
这天,沈慕容刚送褚沐去村里的学堂,走回自家铺子前,就听到村里不知是谁家在放鞭炮。 这天,沈慕容刚送褚沐去村里的学堂,走回自家铺子前,就听到村里不知是谁家在放鞭炮。她正四处张望,想看看声音从哪里传来的,就见隔壁院子的门被推开了,褚江的母亲钱氏,从院里走了出来。她正四处张望,想看看声音从哪里传来的,就见隔壁院子的门被推开了,褚江的母亲钱氏,从院里走了出来。
钱氏一扭头,看到了褚岩小两口,便闲聊着问道:“阿岩,慕容,这是要开张了? 钱氏一扭头,看到了褚岩小两口,便闲聊着问道:“阿岩,慕容,这是要开张了?你们听,是不是谁家在放鞭炮啊?”你们听,是不是谁家在放鞭炮啊?”
“是啊,堂婶,刚送阿沐去学堂,正好回来开张。 “是啊,堂婶,刚送阿沐去学堂,正好回来开张。我们听着也像是放鞭炮的声音,就是不知道是谁家,难道村里今天有谁家娶新娘?”我们听着也像是放鞭炮的声音,就是不知道是谁家,难道村里今天有谁家娶新娘?”沈慕容疑惑道。沈慕容疑惑道。
钱氏皱着眉头:“没听说啊! 钱氏皱着眉头:“没听说啊!不过听这动静,确实像是在咱们村的。不过听这动静,确实像是在咱们村的。他爹!他爹!你出来一下!”你出来一下!”
钱氏说完,又扭头喊褚江的父亲出来:“你没事儿,就去瞧瞧,看是谁家娶新娘了,怎么咱们都没收到消息呢!” 钱氏说完,又扭头喊褚江的父亲出来:“你没事儿,就去瞧瞧,看是谁家娶新娘了,怎么咱们都没收到消息呢!”
“你这老婆子,自己爱凑热闹,还要折腾我!” “你这老婆子,自己爱凑热闹,还要折腾我!”褚江的父亲嘴上抱怨着,但心里也挺乐意的,立马美滋滋地出门,去打听到底是谁家办喜事了!褚江的父亲嘴上抱怨着,但心里也挺乐意的,立马美滋滋地出门,去打听到底是谁家办喜事了!
钱氏见自家男人走了,才又扭头对小两口道:“你们堂叔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去瞧瞧吧。 钱氏见自家男人走了,才又扭头对小两口道:“你们堂叔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去瞧瞧吧。阿岩,你们该开张就开张,他一会儿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阿岩,你们该开张就开张,他一会儿回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好嘞!” 沈慕容笑眯眯地应道。 “好嘞!” 沈慕容笑眯眯地应道。
自从分家后,褚岩便不再做棺材了。 自从分家后,褚岩便不再做棺材了。倒不是他不想做木匠活了,平日里闲暇时,他还是会做些小玩意,只是不再做棺材了。倒不是他不想做木匠活了,平日里闲暇时,他还是会做些小玩意,只是不再做棺材了。
主要是因为,沈慕容不想让褚岩太辛苦。 主要是因为,沈慕容不想让褚岩太辛苦。其次,他也知道,褚阿爷那边肯定会继续经营棺材铺的,都在一个村里,他们要是也做棺材生意,似乎显得他们故意和长辈抢生意似的。其次,他也知道,褚阿爷那边肯定会继续经营棺材铺的,都在一个村里,他们要是也做棺材生意,似乎显得他们故意和长辈抢生意似的。而且,现在纸钱生意还算红火,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而且,现在纸钱生意还算红火,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钱氏看着小两口开了张,自己也回院里干了会儿活。 钱氏看着小两口开了张,自己也回院里干了会儿活。等到一向晚起的褚江都吃过早饭了,褚江的父亲还没回来。等到一向晚起的褚江都吃过早饭了,褚江的父亲还没回来。母子俩闲来无事,便都凑到小两口的铺子里闲聊。母子俩闲来无事,便都凑到小两口的铺子里闲聊。
“也不知道你阿爹凑什么热闹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你阿爹凑什么热闹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钱氏抱怨道。钱氏抱怨道。
“啊”,褚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阿娘,你不是说听着像是放鞭炮的声音吗? “啊”,褚江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阿娘,你不是说听着像是放鞭炮的声音吗?估计阿爹是被留下来喝喜酒了,也说不定!”估计阿爹是被留下来喝喜酒了,也说不定!”
钱氏听后,摇摇头:“你当你阿爹是你啊? 钱氏听后,摇摇头:“你当你阿爹是你啊?他兜里连个铜板都没揣,去吃喜酒,结果一文钱的礼金都不随,那还不得让人给轰出来!他可不干这事儿。”他兜里连个铜板都没揣,去吃喜酒,结果一文钱的礼金都不随,那还不得让人给轰出来!他可不干这事儿。”
沈慕容觉得钱氏说的有道理:“那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咱们村的喜事,离得远了,所以路上耽搁了!” 沈慕容觉得钱氏说的有道理:“那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咱们村的喜事,离得远了,所以路上耽搁了!”
几人正说着,就听铺子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出去半天的褚江的父亲! 几人正说着,就听铺子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出去半天的褚江的父亲!
钱氏见自家男人回来了,赶忙上前问道:“你这是干啥去了? 钱氏见自家男人回来了,赶忙上前问道:“你这是干啥去了?不就是让你去打听打听,谁家办喜事吗?不就是让你去打听打听,谁家办喜事吗?你咋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咋去了这么久才回来?你该不会真一文礼金都没随,就跑去蹭吃蹭喝了吧?”你该不会真一文礼金都没随,就跑去蹭吃蹭喝了吧?”
褚江的父亲摆摆手,接过褚岩递来的茶碗,大口喝了几口,才说道:“哪啊! 褚江的父亲摆摆手,接过褚岩递来的茶碗,大口喝了几口,才说道:“哪啊!根本就不是谁家办喜事,哼,放鞭炮的那家人,你们做梦都想不到是谁!”根本就不是谁家办喜事,哼,放鞭炮的那家人,你们做梦都想不到是谁!”
钱氏这才注意到,自家男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咋了,你这是? 钱氏这才注意到,自家男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咋了,你这是?不是办喜事就不是呗,瞧你这样,怎么还把你给气着了!”不是办喜事就不是呗,瞧你这样,怎么还把你给气着了!”
褚江的父亲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我寻着动静,一路往村尾去了,路上还有不少人,也是听着动静出门看热闹的。 褚江的父亲也不卖关子,直言道:“我寻着动静,一路往村尾去了,路上还有不少人,也是听着动静出门看热闹的。结果我随着人流到了地方一看,这不是堂叔家以前那个铺子吗!结果我随着人流到了地方一看,这不是堂叔家以前那个铺子吗!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结果那一地的鞭炮碎屑,做不得假!”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结果那一地的鞭炮碎屑,做不得假!”
“啊? “啊?褚老大家的那处新宅?褚老大家的那处新宅?你确定没看错?”你确定没看错?”钱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钱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倒是想看错,结果不等我进院问问,堂兄堂嫂,还有褚雷那媳妇,以及堂叔和婶子就都出来了,说是自家棺材铺重新开张,放个鞭炮热闹热闹!” “我倒是想看错,结果不等我进院问问,堂兄堂嫂,还有褚雷那媳妇,以及堂叔和婶子就都出来了,说是自家棺材铺重新开张,放个鞭炮热闹热闹!”
听到这,钱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棺材铺开张了吗? 听到这,钱氏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是棺材铺开张了吗?瞧你刚才那样,他们棺材铺乐意开就开呗,跟咱们又没关系!”瞧你刚才那样,他们棺材铺乐意开就开呗,跟咱们又没关系!”
沈慕容也点头应道:“是啊,堂叔,不用在意。 沈慕容也点头应道:“是啊,堂叔,不用在意。阿爷早就说过,棺材生意是必须一直开下去的,反正咱们卖纸钱,他们卖棺材,也不冲突。”阿爷早就说过,棺材生意是必须一直开下去的,反正咱们卖纸钱,他们卖棺材,也不冲突。”
说到这,褚江的父亲更是义愤填膺:“哪啊! 说到这,褚江的父亲更是义愤填膺:“哪啊!我进屋里看了,他们屋里摆了几口棺材不假,可是柜台上摆的,可都是纸钱!”我进屋里看了,他们屋里摆了几口棺材不假,可是柜台上摆的,可都是纸钱!”
褚江嘀咕道:“这不太好吧? 褚江嘀咕道:“这不太好吧?明知道堂兄开的是纸钱铺,他们咋还卖纸钱了!”明知道堂兄开的是纸钱铺,他们咋还卖纸钱了!”
钱氏拍了褚江手臂两下:“长辈的事,再不对也轮不到你来说嘴! 钱氏拍了褚江手臂两下:“长辈的事,再不对也轮不到你来说嘴!阿爹,我记得那棺材铺原来也顺带着卖过纸钱来着……”阿爹,我记得那棺材铺原来也顺带着卖过纸钱来着……”
“以前是卖过纸钱没错,可哪卖过铜钱烧纸和纸元宝啊!” “以前是卖过纸钱没错,可哪卖过铜钱烧纸和纸元宝啊!”褚江的父亲气愤地说道。褚江的父亲气愤地说道.
【第13章 狗改不了】
钱氏上次说要等堂爷爷老两口回来,跟他们说过元霜的事儿,就去胖婶儿家看看情况的,哪成想当晚喜得曾外孙的老两口并没有回来,只是托人捎了个信儿,说是要再住一晚。 钱氏上次说要等堂爷爷老两口回来,跟他们说过元霜的事儿,就去胖婶儿家看看情况的,哪成想当晚喜得曾外孙的老两口并没有回来,只是托人捎了个信儿,说是要再住一晚。
第二天,两位老人家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两位老人家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家。听钱氏说了她给褚江物色的新对象后,于老太太觉得这姑娘人选不错。听钱氏说了她给褚江物色的新对象后,于老太太觉得这姑娘人选不错。只是说,上次的事儿,他们也该长个教训了,这种事儿急不得。只是说,上次的事儿,他们也该长个教训了,这种事儿急不得。反正他们家褚江,都比别人多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不如就先按照钱氏的打算,先叫两个孩子接触看看再说,就这么要去胖婶儿家看看情况的事儿,便暂时搁置了下来。反正他们家褚江,都比别人多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不如就先按照钱氏的打算,先叫两个孩子接触看看再说,就这么要去胖婶儿家看看情况的事儿,便暂时搁置了下来。
钱氏一大早吃过早饭,便收拾得整整齐齐,过来找沈慕容了:“咱们早些过去,也省得耽搁你铺子里的买卖。 钱氏一大早吃过早饭,便收拾得整整齐齐,过来找沈慕容了:“咱们早些过去,也省得耽搁你铺子里的买卖。快到清明节了,你这正是忙的时候。快到清明节了,你这正是忙的时候。褚江的事儿,我嘴上说不急,可哪能真不着急啊,生怕去晚了,人家好姑娘,就被别人给订下了!”褚江的事儿,我嘴上说不急,可哪能真不着急啊,生怕去晚了,人家好姑娘,就被别人给订下了!”
沈慕容也刚刚收拾妥当,挎上钱氏的胳膊,两人便朝着胖婶儿家走去:“堂婶说得对,当长辈的,哪能说不操心,就真不操心了。 沈慕容也刚刚收拾妥当,挎上钱氏的胳膊,两人便朝着胖婶儿家走去:“堂婶说得对,当长辈的,哪能说不操心,就真不操心了。再说了,这铺子又不是一刻也离不开我,现在褚岩不做棺材了,还有璇楚和三叔帮忙,我就算出几天门,也不会耽搁什么事。再说了,这铺子又不是一刻也离不开我,现在褚岩不做棺材了,还有璇楚和三叔帮忙,我就算出几天门,也不会耽搁什么事。对了,今天这事儿,跟堂弟说了吗?”对了,今天这事儿,跟堂弟说了吗?”
钱氏笑眯眯地说道:“说了,说了。 钱氏笑眯眯地说道:“说了,说了。老太太之前特地叮嘱过,说这回要稳稳当当的,还有可着阿江的心思来。老太太之前特地叮嘱过,说这回要稳稳当当的,还有可着阿江的心思来。这不,我昨天晚上就跟他把家里的打算说了,看那样子啊,对元霜还是相当满意的!”这不,我昨天晚上就跟他把家里的打算说了,看那样子啊,对元霜还是相当满意的!”
“这是好事啊,咱们今天肯定顺利!” “这是好事啊,咱们今天肯定顺利!”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来到了胖婶儿家院前。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来到了胖婶儿家院前。正巧,胖婶儿正在打扫自家院前的那块空地。正巧,胖婶儿正在打扫自家院前的那块空地。见到沈慕容和钱氏走过来,还以为两人是要路过自家:“哟,这不是褚家小媳妇和钱嫂子吗?见到沈慕容和钱氏走过来,还以为两人是要路过自家:“哟,这不是褚家小媳妇和钱嫂子吗?这是要去哪啊?”这是要去哪啊?”
钱氏笑着上前寒暄道:“哪也不去,是专门到你家来讨口水喝的,给不给啊?” 钱氏笑着上前寒暄道:“哪也不去,是专门到你家来讨口水喝的,给不给啊?”
胖婶儿听了,哈哈大笑道:“那感情好啊! 胖婶儿听了,哈哈大笑道:“那感情好啊!我家这水,得有多金贵啊,都让你们特地上门来喝了。我家这水,得有多金贵啊,都让你们特地上门来喝了。那今天可得喝个够,哈哈哈!”那今天可得喝个够,哈哈哈!”
钱氏又上前两步,亲昵地对胖婶说道:“她胖婶,不跟你开玩笑,我们今天是特地来你家的,想跟你这当姨母的,打听打听你们家元霜,那孩子亲事,家里可给定过了?” 钱氏又上前两步,亲昵地对胖婶说道:“她胖婶,不跟你开玩笑,我们今天是特地来你家的,想跟你这当姨母的,打听打听你们家元霜,那孩子亲事,家里可给定过了?”
胖婶显然没想到是这事,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钱氏和沈慕容,问道:“是给你们家褚江说的?” 胖婶显然没想到是这事,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钱氏和沈慕容,问道:“是给你们家褚江说的?”
钱氏点了点头:“是啊,自己家这个还没着落呢,我哪有心思帮别人张罗啊? 钱氏点了点头:“是啊,自己家这个还没着落呢,我哪有心思帮别人张罗啊?再说了,元霜这么好的姑娘,我可不想让她进了别人家的门!”再说了,元霜这么好的姑娘,我可不想让她进了别人家的门!”
胖婶摆摆手解释道:“瞧我这脑子,这话问的,不给你们家褚江,还能给谁来问啊! 胖婶摆摆手解释道:“瞧我这脑子,这话问的,不给你们家褚江,还能给谁来问啊!钱嫂子你别介意,来来来,到屋里来说!”钱嫂子你别介意,来来来,到屋里来说!”
钱氏和沈慕容见胖婶这态度,就知道元霜八成还没定下人家。 钱氏和沈慕容见胖婶这态度,就知道元霜八成还没定下人家。两人自然是欣然前往。两人自然是欣然前往。几人在胖婶家的堂屋坐定,胖婶又给两人沏了热茶,这才坐下好好说话。几人在胖婶家的堂屋坐定,胖婶又给两人沏了热茶,这才坐下好好说话。
胖婶搓了搓手,直言道:“钱嫂子,你是个敞亮人,我胖婶也不是那藏着掖着的。 胖婶搓了搓手,直言道:“钱嫂子,你是个敞亮人,我胖婶也不是那藏着掖着的。既然你们今天来问我家元霜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成与不成的都没啥,元霜她倒是没定过人家呢,只是情况有那么一点复杂。”既然你们今天来问我家元霜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成与不成的都没啥,元霜她倒是没定过人家呢,只是情况有那么一点复杂。”
钱氏一听也是一愣,但随即又稳了稳心神。 钱氏一听也是一愣,但随即又稳了稳心神。胖婶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那她胖婶,你给我说说。胖婶的为人,她还是信得过的:“那她胖婶,你给我说说。你放心,我和慕容都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肯定不会有半句传出去的!”你放心,我和慕容都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肯定不会有半句传出去的!”
胖婶摆摆手道:“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 胖婶摆摆手道:“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元霜是我阿姊家的闺女,我那阿姊也不知道是怎么着,自从成亲后,肚子就一直没什么动静。元霜是我阿姊家的闺女,我那阿姊也不知道是怎么着,自从成亲后,肚子就一直没什么动静。郎中也看了不少,都说没什么问题,汤药更是没少喝,可就是一直没能怀上。郎中也看了不少,都说没什么问题,汤药更是没少喝,可就是一直没能怀上。直到成亲都快十年了,才终于怀上了元霜,我阿姊高兴得不行,一心盼着生个大胖小子,结果是个闺女,她便有些接受不了,还没出月子,便又开始一心惦记着要生儿子的事儿了,所以从小就对元霜有些疏忽。直到成亲都快十年了,才终于怀上了元霜,我阿姊高兴得不行,一心盼着生个大胖小子,结果是个闺女,她便有些接受不了,还没出月子,便又开始一心惦记着要生儿子的事儿了,所以从小就对元霜有些疏忽。不过我那姊夫,对元霜还是很好的,把她当成个宝贝疙瘩似的疼着宠着,要不也不能养成她如今这般的性子。”不过我那姊夫,对元霜还是很好的,把她当成个宝贝疙瘩似的疼着宠着,要不也不能养成她如今这般的性子。”
钱氏点点头:“女人出嫁了,着急想要儿子的心思,倒是能理解,可这也不是着急就能成的事啊! 钱氏点点头:“女人出嫁了,着急想要儿子的心思,倒是能理解,可这也不是着急就能成的事啊!不过,元霜的性子确实讨喜,我就喜欢她喜欢得不行,慕容也是呢!”不过,元霜的性子确实讨喜,我就喜欢她喜欢得不行,慕容也是呢!”
“是啊,胖婶,元霜妹妹的性子多好啊,我那日一见她,就觉得和她投缘!” “是啊,胖婶,元霜妹妹的性子多好啊,我那日一见她,就觉得和她投缘!”沈慕容附和道。沈慕容附和道。
“后来,阿姊的肚子又是一直没有动静,阿姊也快放弃了,对元霜也更关心不少。 “后来,阿姊的肚子又是一直没有动静,阿姊也快放弃了,对元霜也更关心不少。原本要是能一直这样,也挺好,可我阿姊五年前,却突然又有了身孕,还不知是找了哪里的郎中和大夫,看了都说是给男娃娃。原本要是能一直这样,也挺好,可我阿姊五年前,却突然又有了身孕,还不知是找了哪里的郎中和大夫,看了都说是给男娃娃。可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阿姊的反应特别大不说,胎怀得还不稳,三天两头见红出问题。可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阿姊的反应特别大不说,胎怀得还不稳,三天两头见红出问题。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江湖骗子,竟然跟她说,是元霜的八字不好,妨碍兄弟,才会如此这般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江湖骗子,竟然跟她说,是元霜的八字不好,妨碍兄弟,才会如此这般的。”
钱氏听得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坑人吗! 钱氏听得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坑人吗!跟人家孩子,能有什么关系!”跟人家孩子,能有什么关系!”
“说的就是呢! “说的就是呢!谁都知道那是骗子,可我阿姊却对此深信不疑。谁都知道那是骗子,可我阿姊却对此深信不疑。那阵子对元霜更是不好,直到孩子顺利生了下来,这情况才有所缓解。那阵子对元霜更是不好,直到孩子顺利生了下来,这情况才有所缓解。可谁知,还没过两年,元霜她阿爹,就突然染上了重病离世了。可谁知,还没过两年,元霜她阿爹,就突然染上了重病离世了。我那阿姊受不了打击,便把这一切的缘由,都归在元霜身上。我那阿姊受不了打击,便把这一切的缘由,都归在元霜身上。又想起了那江湖骗子,说元霜八字不好的事了,非得要把孩子赶出家门,最后还是我阿娘出面领走了元霜,之后的三年,元霜都是在我阿娘那里,替她阿爹守孝的!”又想起了那江湖骗子,说元霜八字不好的事了,非得要把孩子赶出家门,最后还是我阿娘出面领走了元霜,之后的三年,元霜都是在我阿娘那里,替她阿爹守孝的!”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当阿娘的,咋能往外撵自己的闺女!”她当阿娘的,咋能往外撵自己的闺女!”钱氏气愤道。钱氏气愤道。
沈慕容也跟着重重地点头。 沈慕容也跟着重重地点头。她实在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开朗活泼的元霜,竟然还有过这样的遭遇!她实在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开朗活泼的元霜,竟然还有过这样的遭遇!
“这不,去年冬天,才出了孝期。 “这不,去年冬天,才出了孝期。可我那阿姊,还是一门心思都扑在儿子身上,根本就不理会元霜的事。可我那阿姊,还是一门心思都扑在儿子身上,根本就不理会元霜的事。我阿娘这才跟我商量,让我把元霜接到我这里住住,顺便也帮她相看相看。我阿娘这才跟我商量,让我把元霜接到我这里住住,顺便也帮她相看相看。毕竟都已经十六岁了,她的亲事,我能做主,就是这孩子没什么娘家的助力,我那阿姊又是生子艰难,怕人家男方家里避讳。”毕竟都已经十六岁了,她的亲事,我能做主,就是这孩子没什么娘家的助力,我那阿姊又是生子艰难,怕人家男方家里避讳。”胖婶叹了口气。胖婶叹了口气。
钱氏听完,沉吟许久,半晌都没有说话。 钱氏听完,沉吟许久,半晌都没有说话。胖婶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之前她阿娘,在她娘家那边,也没少帮元霜张罗相看。胖婶倒也没有太大的意外,之前她阿娘,在她娘家那边,也没少帮元霜张罗相看。可人家一听元霜这情况,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避讳和犹豫的。可人家一听元霜这情况,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避讳和犹豫的。要不,她阿娘也不会让她帮忙在这边物色了。要不,她阿娘也不会让她帮忙在这边物色了。这情况,她胖婶倒是也能理解,就是觉得白瞎了元霜这么好的闺女了!这情况,她胖婶倒是也能理解,就是觉得白瞎了元霜这么好的闺女了!
“她胖婶,你是知道的,老褚家我们这支,就一向是儿子缘薄,哪一辈的男娃子,都是独苗苗……”钱氏缓缓开口。 “她胖婶,你是知道的,老褚家我们这支,就一向是儿子缘薄,哪一辈的男娃子,都是独苗苗……”钱氏缓缓开口。
胖婶一听钱氏这话,就知道今天这事怕是又成不了了。 胖婶一听钱氏这话,就知道今天这事怕是又成不了了。其实,她更看好褚江,只是这不是强求的事儿。其实,她更看好褚江,只是这不是强求的事儿。更何况,褚家这情况,他们家里要是介意,那就还是算了:“没事儿的钱嫂子,你们有顾虑是应当的。”更何况,褚家这情况,他们家里要是介意,那就还是算了:“没事儿的钱嫂子,你们有顾虑是应当的。”
沈慕容特别想插一句,其实生男孩还是生女孩,跟孩子他阿娘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看他阿爹的! 沈慕容特别想插一句,其实生男孩还是生女孩,跟孩子他阿娘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看他阿爹的!只是这时候,她实在是不好插嘴。只是这时候,她实在是不好插嘴。
钱氏摆摆手,示意胖婶听她把话说完:“她胖婶,我是想说,我们家男娃少是少,可对女娃的疼,可是一点都不少的。 钱氏摆摆手,示意胖婶听她把话说完:“她胖婶,我是想说,我们家男娃少是少,可对女娃的疼,可是一点都不少的。我是觉得,这要是合该我们家男娃少,那娶来个家里全是小子的姑娘,该没有,他也还是没有,哪能全赖人家媳妇身上!”我是觉得,这要是合该我们家男娃少,那娶来个家里全是小子的姑娘,该没有,他也还是没有,哪能全赖人家媳妇身上!”
胖婶一听,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钱嫂子,你是说……” 胖婶一听,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钱嫂子,你是说……”
“元霜这孩子,我是真的挺喜欢的,尤其是知道了她身上的事后,这孩子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有这般性子,真是不易! “元霜这孩子,我是真的挺喜欢的,尤其是知道了她身上的事后,这孩子在那种环境下,还能有这般性子,真是不易!我们家倒是不介意有没有娘家助力,只要人好,不比啥都强?我们家倒是不介意有没有娘家助力,只要人好,不比啥都强?至于,她阿娘生子艰难的事,我也觉得跟她没多大干系,我阿娘还生了五个儿子呢,我不也还是只有褚江这一个!”至于,她阿娘生子艰难的事,我也觉得跟她没多大干系,我阿娘还生了五个儿子呢,我不也还是只有褚江这一个!”
“钱嫂子! “钱嫂子!你真是说得太对了!”胖婶激动道。你真是说得太对了!”胖婶激动道。
钱氏又朝胖婶笑了笑:“元霜我是满意的,只是这么大的事,我自己一个人没法做主,还得跟家里长辈再商量一下才成。 钱氏又朝胖婶笑了笑:“元霜我是满意的,只是这么大的事,我自己一个人没法做主,还得跟家里长辈再商量一下才成。不过,他胖婶你放心,我家公婆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不过,他胖婶你放心,我家公婆的为人,你是知道的!”
“应该的! “应该的!应该的!”胖婶笑着应道。应该的!”胖婶笑着应道。
钱氏回去后,将元霜的情况,都说给了家里众人。 钱氏回去后,将元霜的情况,都说给了家里众人。褚家又商量了许久,最后果然如钱氏所料的那样,褚岩的亲事,终于又有了眉目。褚家又商量了许久,最后果然如钱氏所料的那样,褚岩的亲事,终于又有了眉目。褚家请的媒婆,不日就登上了胖婶儿家的门!褚家请的媒婆,不日就登上了胖婶儿家的门!
这边,褚江的亲事,在两家的高度配合下,正在一点一点地推进着。 这边,褚江的亲事,在两家的高度配合下,正在一点一点地推进着。那边,褚家棺材铺也卖铜钱烧纸和纸元宝的消息,也随着众人围观的那场八卦,传遍了整个村子。那边,褚家棺材铺也卖铜钱烧纸和纸元宝的消息,也随着众人围观的那场八卦,传遍了整个村子。
陆续上棺材铺子瞧热闹的人倒是不少,可真买的人倒是不多。 陆续上棺材铺子瞧热闹的人倒是不少,可真买的人倒是不多。王氏见这情况,生怕好不容易整来的这些纸钱,砸在手里,忙重新定了更便宜的价格,试图把这批没本的纸钱,先甩出去再说,能挣一文是一文,总比一直压在手里强。王氏见这情况,生怕好不容易整来的这些纸钱,砸在手里,忙重新定了更便宜的价格,试图把这批没本的纸钱,先甩出去再说,能挣一文是一文,总比一直压在手里强。
沈慕容铺子里的铜钱烧纸,三十文一刀,王氏就卖二十文一刀。 沈慕容铺子里的铜钱烧纸,三十文一刀,王氏就卖二十文一刀。沈慕容那的纸元宝,五文钱一个,王氏就定三文一个。沈慕容那的纸元宝,五文钱一个,王氏就定三文一个。
这般卖了两天,棺材铺的买卖,竟突然红火了起来。 这般卖了两天,棺材铺的买卖,竟突然红火了起来。
王氏从这事中尝到了不少甜头。 王氏从这事中尝到了不少甜头。可堆在手里的那些纸钱,也卖得差不多了。可堆在手里的那些纸钱,也卖得差不多了。眼见着铜钱烧纸和纸元宝越来越少,装铜板的钱匣子却越来越重,王氏哪能拒绝得了这巨大的诱惑?眼见着铜钱烧纸和纸元宝越来越少,装铜板的钱匣子却越来越重,王氏哪能拒绝得了这巨大的诱惑?终于,忍不住又琢磨起其他能搞到纸钱的路子来。终于,忍不住又琢磨起其他能搞到纸钱的路子来.
【第14章 自爆现场】
褚江虽然忙着去抓流氓,但沈慕容托他办的事儿,倒也没耽搁。 褚江虽然忙着去抓流氓,但沈慕容托他办的事儿,倒也没耽搁。这边,褚雷前脚刚坐着牛车进了村,那边,就有人跑去了沈慕容的纸钱铺子。这边,褚雷前脚刚坐着牛车进了村,那边,就有人跑去了沈慕容的纸钱铺子。
来人得了褚江的嘱咐,见铺子里买纸钱的人不少,怕引起旁人的注意,特意在后面跟着一起排了队。 来人得了褚江的嘱咐,见铺子里买纸钱的人不少,怕引起旁人的注意,特意在后面跟着一起排了队。等到轮到他买纸钱的时候,才小声地告诉沈慕容,褚雷进村的消息。等到轮到他买纸钱的时候,才小声地告诉沈慕容,褚雷进村的消息。
谁知,沈慕容却故意大着声音,像是没听清一般,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啥? 谁知,沈慕容却故意大着声音,像是没听清一般,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啥?大堂兄从镇上回来了?”大堂兄从镇上回来了?”
来报信儿那人明显一愣,心想褚江不是特意叮嘱他,悄悄告诉一声就行了吗? 来报信儿那人明显一愣,心想褚江不是特意叮嘱他,悄悄告诉一声就行了吗?这老板娘,咋还自己咋呼上了!这老板娘,咋还自己咋呼上了!他怔怔地点了下头,应道:“是褚雷回来了。”他怔怔地点了下头,应道:“是褚雷回来了。”
沈慕容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踮起脚,朝着还等在后面买纸钱的众人说道:“各位婶子大娘,我这有点事儿,一会儿要先关会儿门,你们要是不急,就等我一下,可好?” 沈慕容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踮起脚,朝着还等在后面买纸钱的众人说道:“各位婶子大娘,我这有点事儿,一会儿要先关会儿门,你们要是不急,就等我一下,可好?”
沈慕容说完,就跟褚岩两个一起,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沈慕容说完,就跟褚岩两个一起,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几个已经进到铺子里的村民,不免有些疑惑:“褚家媳妇,你们这是有啥急事儿啊?几个已经进到铺子里的村民,不免有些疑惑:“褚家媳妇,你们这是有啥急事儿啊?怎么连买卖都不做了,这阵就要关门走?”怎么连买卖都不做了,这阵就要关门走?”
“是啊,刚那人不是说褚雷回村了? “是啊,刚那人不是说褚雷回村了?可是跟他有啥关系,咋他一回来,你们就要关门了?”可是跟他有啥关系,咋他一回来,你们就要关门了?”
沈慕容边和褚岩一起往外走,边冲着各位婶子大娘们解释着:“确实是跟大堂兄有些关系,我们确实是要去大伯家的。 沈慕容边和褚岩一起往外走,边冲着各位婶子大娘们解释着:“确实是跟大堂兄有些关系,我们确实是要去大伯家的。前几日出了点事儿,跟大伯娘闹了些误会,一直想着去给伯娘她赔个不是的,可又怕贸然上门,伯娘更生气,这才想着还是等大堂兄回来的时候去说,到时也有人帮忙劝着些伯娘。”前几日出了点事儿,跟大伯娘闹了些误会,一直想着去给伯娘她赔个不是的,可又怕贸然上门,伯娘更生气,这才想着还是等大堂兄回来的时候去说,到时也有人帮忙劝着些伯娘。”
那几个婶子大娘,都已经随着小两口走出了铺子。 那几个婶子大娘,都已经随着小两口走出了铺子。她们闲聊着,正打算改日再过来买纸钱,一听沈慕容这话,顿时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她们闲聊着,正打算改日再过来买纸钱,一听沈慕容这话,顿时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她们忙停住了脚步,相互之间看来看去,用眼神交流着,犹豫着往前,跟上了小两口的步伐。她们忙停住了脚步,相互之间看来看去,用眼神交流着,犹豫着往前,跟上了小两口的步伐。
“褚家媳妇,你刚是说,要去给那王氏赔不是去? “褚家媳妇,你刚是说,要去给那王氏赔不是去?这是咋了,这么兴师动众的!”走在众人最前面的刘婶子,侧着脑袋,看向小两口,试探地问着。这是咋了,这么兴师动众的!”走在众人最前面的刘婶子,侧着脑袋,看向小两口,试探地问着。
沈慕容这次,却不像方才那般痛快地解答大伙儿的疑惑了,而是一副像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阵,才开口道:“还不是我一时冲动,就……哎呀,婶子,还是别问了!” 沈慕容这次,却不像方才那般痛快地解答大伙儿的疑惑了,而是一副像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阵,才开口道:“还不是我一时冲动,就……哎呀,婶子,还是别问了!”
褚岩感觉到了妻子用手,借着袖子的遮挡,勾了下自己的手指。 褚岩感觉到了妻子用手,借着袖子的遮挡,勾了下自己的手指。他瞬间明白过来,在一旁假意催促道:“别聊天了,还是快些走吧!”他瞬间明白过来,在一旁假意催促道:“别聊天了,还是快些走吧!”
几个跟着,想听些八卦的婶子大娘,一见这架势,心中更是好奇。 几个跟着,想听些八卦的婶子大娘,一见这架势,心中更是好奇。这褚家的小两口,到底是做了啥事,得罪了长辈,才这般表现?这褚家的小两口,到底是做了啥事,得罪了长辈,才这般表现?还得特意等到了褚雷回村,才敢上门。还得特意等到了褚雷回村,才敢上门。
方才还在打听八卦的刘婶子,突然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方才还在打听八卦的刘婶子,突然间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她脚下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错后了几步,跟着同样在后面的几人,小声讨论着:“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们说,能不能是前几日,他们传的那事啊?她脚下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错后了几步,跟着同样在后面的几人,小声讨论着:“我突然想起来了,你们说,能不能是前几日,他们传的那事啊?不是说那天,这褚家小媳妇,泼了那王氏一脸的茶叶水嘛!”不是说那天,这褚家小媳妇,泼了那王氏一脸的茶叶水嘛!”
孙大娘经刘婶子这么一提醒,倒是也想起来这事了:“对对对,我那儿媳妇那天正巧路过,全看见了! 孙大娘经刘婶子这么一提醒,倒是也想起来这事了:“对对对,我那儿媳妇那天正巧路过,全看见了!说是那王氏也不知道咋了,就被这小媳妇给丢了出来,让小辈的给撵了出来,那王氏面子上挂不住,就在外面骂上了,谁知道这沈氏更是泼辣,直接拉开她家铺子的大门,一碗凉茶就泼过去了,还说什么要给王氏醒醒脑子,诶呦喂,那场景,别提了!”说是那王氏也不知道咋了,就被这小媳妇给丢了出来,让小辈的给撵了出来,那王氏面子上挂不住,就在外面骂上了,谁知道这沈氏更是泼辣,直接拉开她家铺子的大门,一碗凉茶就泼过去了,还说什么要给王氏醒醒脑子,诶呦喂,那场景,别提了!”
另一个也跟着去瞧热闹的大娘插言道:“之前听他们说,还以为是瞎传的,没想到,竟然是真事啊! 另一个也跟着去瞧热闹的大娘插言道:“之前听他们说,还以为是瞎传的,没想到,竟然是真事啊!真是没看出来啊,这沈氏,敢对着夫家的大伯娘泼茶水,到底是长辈,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才想起来去赔不是,我要是那王氏,定不会轻饶了她!”真是没看出来啊,这沈氏,敢对着夫家的大伯娘泼茶水,到底是长辈,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才想起来去赔不是,我要是那王氏,定不会轻饶了她!”
“哎呦,老嫂子,你怕是没跟那王氏怎么接触过吧? “哎呦,老嫂子,你怕是没跟那王氏怎么接触过吧?她那人,啧啧啧……”刘婶子边说边摇起了头。她那人,啧啧啧……”刘婶子边说边摇起了头。
还有旁的人,也给这人解释道:“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还有旁的人,也给这人解释道:“你不是我们村的吧?怕是还不知道,这褚家啊,已经分家了。怕是还不知道,这褚家啊,已经分家了。那王氏,还真不能拿沈氏怎么样了!”那王氏,还真不能拿沈氏怎么样了!”
众人聊着聊着,就一路跟到了褚大伯家。 众人聊着聊着,就一路跟到了褚大伯家。之前临街被关了的那个褚家棺材铺,眼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之前临街被关了的那个褚家棺材铺,眼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前门虚掩着,门上还挂了块褚阿爷当年自己刻的木牌匾,上面刻的是当年特意请村里学堂的教书先生给写的五个大字:褚家棺材铺。前门虚掩着,门上还挂了块褚阿爷当年自己刻的木牌匾,上面刻的是当年特意请村里学堂的教书先生给写的五个大字:褚家棺材铺。
小两口路过了褚大伯家的大门,径直走向了铺子。 小两口路过了褚大伯家的大门,径直走向了铺子。刚一推开门,李氏就从柜台后面抬起了头:“买点什……堂弟,弟妹?刚一推开门,李氏就从柜台后面抬起了头:“买点什……堂弟,弟妹?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沈慕容将门推得更开些,向铺子里面走去。 沈慕容将门推得更开些,向铺子里面走去。最后,站在了柜台前,视线特意在柜台上摆着的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然后才冲着李氏点头问好:“堂嫂,好久不见了。最后,站在了柜台前,视线特意在柜台上摆着的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然后才冲着李氏点头问好:“堂嫂,好久不见了。大堂兄在吗?大堂兄在吗?我和褚岩,有些事想找他。”我和褚岩,有些事想找他。”
李氏一听沈慕容和褚岩,是要找自家相公,明显的一愣。 李氏一听沈慕容和褚岩,是要找自家相公,明显的一愣。这人才刚回来,公婆都跟着去了堂屋,就留了自己看铺子,前后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人才刚回来,公婆都跟着去了堂屋,就留了自己看铺子,前后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两人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还直接过来了的!这两人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还直接过来了的!
正想着,李氏又瞧见沈慕容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人,有些已经进了铺子,装着在那看东西,还有的,正在门外张望着。 正想着,李氏又瞧见沈慕容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人,有些已经进了铺子,装着在那看东西,还有的,正在门外张望着。
“堂弟和弟妹,这是有啥事儿要说啊? “堂弟和弟妹,这是有啥事儿要说啊?怎么还带了不少人过来?”怎么还带了不少人过来?”
沈慕容装作不解的样子,扭头看了看,又回身对李氏道:“堂嫂说啥呢? 沈慕容装作不解的样子,扭头看了看,又回身对李氏道:“堂嫂说啥呢?这些人,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我们领过来的,不信你问褚岩!”这些人,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我们领过来的,不信你问褚岩!”
褚岩点点头,催促道:“堂嫂,还是快些请堂兄出来吧,我们有急事!” 褚岩点点头,催促道:“堂嫂,还是快些请堂兄出来吧,我们有急事!”
李氏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叫褚岩两人稍等。 李氏没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叫褚岩两人稍等。她自己扭身,出了铺子。她自己扭身,出了铺子。
褚雷此时,正陪着褚阿爷、褚阿奶,还有褚大伯夫妻俩,在堂屋里闲聊。 褚雷此时,正陪着褚阿爷、褚阿奶,还有褚大伯夫妻俩,在堂屋里闲聊。一扭头,就见妻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扭头,就见妻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坐在褚雷身边的王氏,自然也看到了,有些不愿意地问道:“不是让你在前面看着铺子吗? 坐在褚雷身边的王氏,自然也看到了,有些不愿意地问道:“不是让你在前面看着铺子吗?你咋还回来了?你咋还回来了?这阵要是来了人想买东西,可咋整!”这阵要是来了人想买东西,可咋整!”
李氏闻言,委屈地看向褚雷。 李氏闻言,委屈地看向褚雷。见褚雷同样也看了过来,才开口道:“阿娘,是二房的堂弟和弟妹过来了,说是有事儿找相公,我这才进来的。”见褚雷同样也看了过来,才开口道:“阿娘,是二房的堂弟和弟妹过来了,说是有事儿找相公,我这才进来的。”
“那两个缺……他们俩过来,能有啥事儿? “那两个缺……他们俩过来,能有啥事儿?真是不会挑时候,阿雷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呢!”王氏的话,顺着嘴就说了出口,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扫了眼屋里的几人,忙改了口。真是不会挑时候,阿雷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呢!”王氏的话,顺着嘴就说了出口,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扫了眼屋里的几人,忙改了口。
李氏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王氏看了就烦。 李氏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王氏看了就烦。她刚要继续开口,坐在正位上的褚阿爷,便发了话:“阿雷,你就出去看看吧,看看他们是有啥事儿?”她刚要继续开口,坐在正位上的褚阿爷,便发了话:“阿雷,你就出去看看吧,看看他们是有啥事儿?”
“我知道了,阿爷。” “我知道了,阿爷。”褚雷应道。褚雷应道。
棺材铺子里,已经有一道跟来的婶子大娘,发现了这也在卖铜钱烧纸和纸元宝,有些纳闷地问向身旁的人:“怎么褚老大家的铺子里,也有铜钱烧纸和纸元宝卖啊? 棺材铺子里,已经有一道跟来的婶子大娘,发现了这也在卖铜钱烧纸和纸元宝,有些纳闷地问向身旁的人:“怎么褚老大家的铺子里,也有铜钱烧纸和纸元宝卖啊?不是说,都分家单过了吗?不是说,都分家单过了吗?我记得不是说,这些纸钱,都是只有褚家铺子才有的嘛?”我记得不是说,这些纸钱,都是只有褚家铺子才有的嘛?”
她身旁的人倒是不以为意:“这有啥的? 她身旁的人倒是不以为意:“这有啥的?人家两头都是姓褚的,搞不好这些,就是褚家的家传手艺呢,那两边都会,不也正常!”人家两头都是姓褚的,搞不好这些,就是褚家的家传手艺呢,那两边都会,不也正常!”
“这倒也是。” “这倒也是。”她点了点头。她点了点头。
褚雷跟着李氏,走进铺子。 褚雷跟着李氏,走进铺子。见里面那么多人,以为自家铺子买卖做得很好,可还不等他高兴上一会儿,一扭头,就见到了码放在柜台上的铜钱烧纸和纸元宝。见里面那么多人,以为自家铺子买卖做得很好,可还不等他高兴上一会儿,一扭头,就见到了码放在柜台上的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他这次回来,还没来得及进自家铺子转转呢。他这次回来,还没来得及进自家铺子转转呢。平日虽不怎么关注过铺子里的这些东西,但也知道,这些似乎都是那沈氏搞出来的那些。平日虽不怎么关注过铺子里的这些东西,但也知道,这些似乎都是那沈氏搞出来的那些。
看着柜台上的这些纸钱,又看了看身后的沈慕容和褚岩,褚雷心底咯噔一声,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看着柜台上的这些纸钱,又看了看身后的沈慕容和褚岩,褚雷心底咯噔一声,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不在家时,阿娘是不是又干了啥事儿?自己不在家时,阿娘是不是又干了啥事儿?也不知道,这回的这些纸钱,是怎么到自家铺子的,生怕身后那两人,是专门过来找茬的!也不知道,这回的这些纸钱,是怎么到自家铺子的,生怕身后那两人,是专门过来找茬的!
褚岩见褚雷走了进来,拱手朝褚雷施了一礼:“大堂兄。” 褚岩见褚雷走了进来,拱手朝褚雷施了一礼:“大堂兄。”
“听说堂弟和弟妹,要找我? “听说堂弟和弟妹,要找我?不知道是何事,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去处,不如随我去后院堂屋坐下,慢慢聊。”褚雷客气道。不知道是何事,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去处,不如随我去后院堂屋坐下,慢慢聊。”褚雷客气道。他猜不透褚岩两人的来意,只能想办法,尽量避免太多的外人在场。他猜不透褚岩两人的来意,只能想办法,尽量避免太多的外人在场。
谁知,褚岩却摇头拒绝了:“不了,大堂兄。 谁知,褚岩却摇头拒绝了:“不了,大堂兄。家里铺子临时关了门,等下还要赶紧回去,就不去堂屋了。”家里铺子临时关了门,等下还要赶紧回去,就不去堂屋了。”
褚雷听了褚岩的话,觉着自己方才的预感,可能是对的,更是不想在铺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 褚雷听了褚岩的话,觉着自己方才的预感,可能是对的,更是不想在铺子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说。他忙客气道:“都到了铺子里了,哪里还差进堂屋的那几步路?他忙客气道:“都到了铺子里了,哪里还差进堂屋的那几步路?长辈们要是知道你们来了,却不进屋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长辈们要是知道你们来了,却不进屋打个招呼,也说不过去!”
沈慕容上前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大堂兄,一来,我和褚岩,确实是着急回去。 沈慕容上前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大堂兄,一来,我和褚岩,确实是着急回去。这二来嘛,接下来要说这事儿,还是别让阿爷阿奶知道的好。这二来嘛,接下来要说这事儿,还是别让阿爷阿奶知道的好。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大伯娘她……”我们倒是无所谓,只是怕大伯娘她……”
见褚岩两口子,突然这般的态度,褚雷更是确信了心中的猜想。 见褚岩两口子,突然这般的态度,褚雷更是确信了心中的猜想。定是他阿娘又做了啥,这两口子就是来找茬的!定是他阿娘又做了啥,这两口子就是来找茬的!他正想说,阿爷阿奶都最好不知道,那外人在,更是不好,想带着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被突然冲到铺子里的王氏给打断了。他正想说,阿爷阿奶都最好不知道,那外人在,更是不好,想带着两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就被突然冲到铺子里的王氏给打断了。
王氏原本在堂屋坐得好好的,正喝着热茶,就听褚阿奶问了句:“褚岩他们也不知道找阿雷是啥事儿? 王氏原本在堂屋坐得好好的,正喝着热茶,就听褚阿奶问了句:“褚岩他们也不知道找阿雷是啥事儿?来了也不进屋,还得把人叫出去,该不是又咋地了吧!”来了也不进屋,还得把人叫出去,该不是又咋地了吧!”
王氏突然一惊,那两人,该不会是知道了那些纸钱的事儿,来找事儿的吧! 王氏突然一惊,那两人,该不会是知道了那些纸钱的事儿,来找事儿的吧!可是这也不对啊,要是纸钱的事儿,做啥要单独找褚雷啊!可是这也不对啊,要是纸钱的事儿,做啥要单独找褚雷啊!阿雷上次分家的时候,就因为那个破坠子的事儿,心中不快了许久,这次的事儿,可说啥都不能再让他知道了!阿雷上次分家的时候,就因为那个破坠子的事儿,心中不快了许久,这次的事儿,可说啥都不能再让他知道了!王氏越想,心底越不安,哪里还坐得住,猛地站起身,就往铺子里跑!王氏越想,心底越不安,哪里还坐得住,猛地站起身,就往铺子里跑!
王氏刚跑进铺子里,就听见沈慕容在跟褚雷说到自己,赶忙上前打断:“我咋了? 王氏刚跑进铺子里,就听见沈慕容在跟褚雷说到自己,赶忙上前打断:“我咋了?沈氏,你再敢瞎说,我就撕了你的嘴!沈氏,你再敢瞎说,我就撕了你的嘴!咱们都分家了,各过各的,你又跑我们家里来干啥?”咱们都分家了,各过各的,你又跑我们家里来干啥?”
王氏这话一出,那些跟着来瞧热闹的,瞬间又精神了。 王氏这话一出,那些跟着来瞧热闹的,瞬间又精神了。看来,他们之前在路上猜测的没错,这小两口来,应该就是说那次泼水的事儿的。看来,他们之前在路上猜测的没错,这小两口来,应该就是说那次泼水的事儿的。瞧这王氏,看见他们给气得!瞧这王氏,看见他们给气得!
在场的,也就只有沈慕容和褚岩,知道王氏在吼的真正是什么。 在场的,也就只有沈慕容和褚岩,知道王氏在吼的真正是什么。怕王氏还不够激动,沈慕容又故意看了柜台上的纸钱好几次,才慢慢悠悠地道:“大堂兄,你也看见了,大伯娘这般,我们是真不能当着阿爷阿奶的面说这事儿,只能来和大堂兄来说了。怕王氏还不够激动,沈慕容又故意看了柜台上的纸钱好几次,才慢慢悠悠地道:“大堂兄,你也看见了,大伯娘这般,我们是真不能当着阿爷阿奶的面说这事儿,只能来和大堂兄来说了。伯娘你别激动啊,我都还没和堂兄说完呢,等我说完,伯娘再说也不迟!”伯娘你别激动啊,我都还没和堂兄说完呢,等我说完,伯娘再说也不迟!”
王氏笃定了沈慕容,就是来跟褚雷告状的,别说让她把话说完了,都恨不得堵住褚雷的耳朵:“没什么好说的,你还不赶紧给我走!” 王氏笃定了沈慕容,就是来跟褚雷告状的,别说让她把话说完了,都恨不得堵住褚雷的耳朵:“没什么好说的,你还不赶紧给我走!”
跟来瞧热闹的婶子大娘们,哪肯就这么让这场好戏提前结束? 跟来瞧热闹的婶子大娘们,哪肯就这么让这场好戏提前结束?她们还记得沈慕容,说是来赔不是的,纷纷开口劝道:“我说褚家嫂子,人家小辈的态度这么好,你就别这么激动了,不管咋样,也得先让人把话说完,不是!”她们还记得沈慕容,说是来赔不是的,纷纷开口劝道:“我说褚家嫂子,人家小辈的态度这么好,你就别这么激动了,不管咋样,也得先让人把话说完,不是!”
“就是的,你不让人把话说完,这事怎么解决啊!” “就是的,你不让人把话说完,这事怎么解决啊!”另一个附和道。另一个附和道。
王氏本就心急得很,这下见这么多人阻拦,便觉得这些人,都是跟沈慕容串通好,来看自己笑话的,一时间更是激动:“解决啥解决! 王氏本就心急得很,这下见这么多人阻拦,便觉得这些人,都是跟沈慕容串通好,来看自己笑话的,一时间更是激动:“解决啥解决!没啥好解决的!没啥好解决的!我没偷他们家东西,这纸钱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跟你们有啥关系?我没偷他们家东西,这纸钱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跟你们有啥关系?休想诬赖我!”休想诬赖我!”
【第15章 搬起石头】
见铺子里外的所有人,听了自己的话,都一脸震惊地瞅着自己,王氏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瞅啥瞅! 见铺子里外的所有人,听了自己的话,都一脸震惊地瞅着自己,王氏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瞅啥瞅!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自己做的,没偷!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自己做的,没偷!沈氏,你今天甭想把这破事儿赖在我头上!”沈氏,你今天甭想把这破事儿赖在我头上!”
褚雷此时,哪还顾得上平日里的谦谦君子风范,满脸不可置信地把王氏拽了回去:“阿娘,你别说了!” 褚雷此时,哪还顾得上平日里的谦谦君子风范,满脸不可置信地把王氏拽了回去:“阿娘,你别说了!”
以为褚雷是已经信了沈慕容的话,王氏继续卖力地解释着:“阿雷,刚沈氏那缺德的都跟你说啥了? 以为褚雷是已经信了沈慕容的话,王氏继续卖力地解释着:“阿雷,刚沈氏那缺德的都跟你说啥了?阿娘跟你说,你别信她的,她都是胡说的!”阿娘跟你说,你别信她的,她都是胡说的!”
“阿娘!” “阿娘!”褚雷简直要被气死了。褚雷简直要被气死了。
铺子里外围观的人,此时也是议论纷纷:“真是没想到啊,还以为这些纸钱,都是他们老褚家的手艺呢,所以才两边都卖的,结果弄了半天,是偷人家小辈的东西,真是不要脸了!” 铺子里外围观的人,此时也是议论纷纷:“真是没想到啊,还以为这些纸钱,都是他们老褚家的手艺呢,所以才两边都卖的,结果弄了半天,是偷人家小辈的东西,真是不要脸了!”
另一个婶子有些迟疑:“那王氏不是说,她自己做出来的嘛,能不能真是巧了啊!” 另一个婶子有些迟疑:“那王氏不是说,她自己做出来的嘛,能不能真是巧了啊!”
“巧啥啊巧,你还真信她是自己做出来的啊! “巧啥啊巧,你还真信她是自己做出来的啊!她要是真有这本事,褚家早咋啥都没整过?她要是真有这本事,褚家早咋啥都没整过?明明是这小媳妇嫁进褚家之后,才开始卖这些新样式的。明明是这小媳妇嫁进褚家之后,才开始卖这些新样式的。再说了,她要是真能自己做,那做个别样的不就成了?再说了,她要是真能自己做,那做个别样的不就成了?做啥非得跟已经分了家的小辈,做一样的,闲得给自己找麻烦不成?”做啥非得跟已经分了家的小辈,做一样的,闲得给自己找麻烦不成?”
见王氏自己已经将事情给完全捅破了,沈慕容这时才上前了两步,装作似乎是才知道这事儿的样子,看着王氏问道:“刚进铺子的时候,我还纳闷呢,阿爷家的铺子里,怎么也卖上我们自己做的纸钱了,原来竟是大伯娘干的好事!” 见王氏自己已经将事情给完全捅破了,沈慕容这时才上前了两步,装作似乎是才知道这事儿的样子,看着王氏问道:“刚进铺子的时候,我还纳闷呢,阿爷家的铺子里,怎么也卖上我们自己做的纸钱了,原来竟是大伯娘干的好事!”
“你少在那血口喷人! “你少在那血口喷人!我干啥事儿了我?我干啥事儿了我?你们沈家就是这么教你做小辈的?你们沈家就是这么教你做小辈的?成日往长辈身上泼脏水!”王氏气急败坏道。成日往长辈身上泼脏水!”王氏气急败坏道。
从棺材铺子一路跟来瞧热闹的刘婶子,听了王氏这话,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人家褚家小媳妇,可从来一个字都没说过,是你偷了人家东西。 从棺材铺子一路跟来瞧热闹的刘婶子,听了王氏这话,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人家褚家小媳妇,可从来一个字都没说过,是你偷了人家东西。倒是你自己,从出来就开始不停地说,当我们都是傻子啊?倒是你自己,从出来就开始不停地说,当我们都是傻子啊?怕谁还看不出来,你这是心虚不成?”怕谁还看不出来,你这是心虚不成?”
孙大娘也道:“就是,人家小两口,还说过来给她赔不是呢。 孙大娘也道:“就是,人家小两口,还说过来给她赔不是呢。结果你瞧瞧,这当长辈的,干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结果你瞧瞧,这当长辈的,干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要我说,这褚家得亏是分家了,要不然啊,在这样的长辈手底下,能捞到什么好啊!”要我说,这褚家得亏是分家了,要不然啊,在这样的长辈手底下,能捞到什么好啊!”
王氏这时,才听出来话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你们胡说,什么赔不是,她沈慕容和褚岩,还能过来给我赔不是,怎么可能!” 王氏这时,才听出来话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你们胡说,什么赔不是,她沈慕容和褚岩,还能过来给我赔不是,怎么可能!”
“原是想着,上次泼了伯娘一脸茶水的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不对。 “原是想着,上次泼了伯娘一脸茶水的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不对。怕单独找伯娘,会激化矛盾,误会反倒越来越深。怕单独找伯娘,会激化矛盾,误会反倒越来越深。又怕找了家里其他长辈,伯娘的脸面挂不住,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又怕找了家里其他长辈,伯娘的脸面挂不住,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才一直等着大堂兄归家,想着我们平辈之间,好说话些,也请堂兄在中间替我们说和说和。这才一直等着大堂兄归家,想着我们平辈之间,好说话些,也请堂兄在中间替我们说和说和。虽说分了家单过,可到底也都还是老褚家的人。虽说分了家单过,可到底也都还是老褚家的人。可没成想,我们当伯娘是一家人,伯娘却只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冤大头,偷东西竟然还偷到自己家小辈头上了,伯娘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沈慕容义愤填膺地说着。可没成想,我们当伯娘是一家人,伯娘却只当我们是一家人,伯娘却只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冤大头,偷东西竟然还偷到自己家小辈头上了,伯娘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沈慕容义愤填膺地说着。最后,又拿起了柜台上的纸元宝,一把摔在了地上,恨恨地盯着王氏!最后,又拿起了柜台上的纸元宝,一把摔在了地上,恨恨地盯着王氏!
王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着急,竟然自己将这事儿说漏了。 王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着急,竟然自己将这事儿说漏了。可又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那褚岩两口子,怎么可能真是来给自己赔不是的?可又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那褚岩两口子,怎么可能真是来给自己赔不是的?这定是他们给自己下的套!这定是他们给自己下的套!
“这都是你们给我下的套! “这都是你们给我下的套!沈氏,你就是故意的!沈氏,你就是故意的!阿雷,他们是故意来坑害我的,就是想瞧咱们家的热闹!”王氏冲褚雷喊道。阿雷,他们是故意来坑害我的,就是想瞧咱们家的热闹!”王氏冲褚雷喊道。
沈慕容也不相让,继续上前逼问着:“我故意坑你? 沈竹也不相让,继续上前逼问着:“我故意坑你?那伯娘倒是说说,我怎么故意坑害的你!那伯娘倒是说说,我怎么故意坑害的你!是我沈慕容,拉着来老宅偷的纸钱,还是我把这纸钱送到你手里,然后再跑来说你偷东西的!是我沈慕容,拉着来老宅偷的纸钱,还是我把这纸钱送到你手里,然后再跑来说你偷东西的!伯娘倒是好好给大伙儿说说,我到底是怎么把你坑害成了贼的!”伯娘倒是好好给大伙儿说说,我到底是怎么把你坑害成了贼的!”
“我……”王氏只是觉着今天这事儿不对,可要她说出来哪里不对,她又实在说不出,正憋得满脸通红。 “我……”王氏只是觉着今天这事儿不对,可要她说出来哪里不对,她又实在说不出,正憋得满脸通红。李氏实在看不下去,开了口:“弟妹真是误会了,这些纸钱,本就是我们自己琢磨着做的。李氏实在看不下去,开了口:“弟妹真是误会了,这些纸钱,本就是我们自己琢磨着做的。纸钱这东西,无非就这几个样子,总不能弟妹自己做了卖之后,就不许别人再做来卖了,不是!”纸钱这东西,无非就这几个样子,总不能弟妹自己做了卖之后,就不许别人再做来卖了,不是!”
偷纸钱的事儿,李氏是不知情的,王氏不可能把这种把柄告诉给儿媳妇知晓的。 偷纸钱的事儿,李氏是不知情的,王氏不可能把这种把柄告诉给儿媳妇知晓的。所以,李氏一直以为,那些纸钱,是王氏托人帮忙买回来的。所以,李氏一直以为,那些纸钱,是王氏托人帮忙买回来的。可对于李氏而言,虽说这些不是偷的,却也是不能宣之于众的事儿。可对于李氏而言,虽说这些不是偷的,却也是不能宣之于众的事儿。她毕竟是秀才之女,哪能叫人知道,如今竟为了些银钱,耍起了这种小手段?她毕竟是秀才之女,哪能叫人知道,如今竟为了些银钱,耍起了这种小手段?
况且,眼下看婆母这般的表现,这纸钱还真没准是她偷出来的。 况且,眼下看婆母这般的表现,这纸钱还真没准是她偷出来的。要是这罪名,今天被坐实了,那她定也是脱不了嫌疑的,啥好处都没得到呢,到时候再惹得一身腥!要是这罪名,今天被坐实了,那她定也是脱不了嫌疑的,啥好处都没得到呢,到时候再惹得一身腥!
更何况,褚阿爷那边要是知道他们将心思都放在了纸钱上,回头还不一定怎么发火呢。 更何况,褚阿爷那边要是知道他们将心思都放在了纸钱上,回头还不一定怎么发火呢。原先没住在一起,只是逢年过节回去的时候,每次都觉得褚家一众长辈都待自己客客气气的,从不摆什么长辈的威风。原先没住在一起,只是逢年过节回去的时候,每次都觉得褚家一众长辈都待自己客客气气的,从不摆什么长辈的威风。可自打她娘家回了村,如今又天天生活在一起后,李氏才知道,之前的那些,都是假象!可自打她娘家回了村,如今又天天生活在一起后,李氏才知道,之前的那些,都是假象!
王氏经了李氏的提醒,也反应了过来,自己不能顺着那沈氏的话说,不然说着说着,就会掉坑里:“对对对,我没偷你纸钱! 王氏经了李氏的提醒,也反应了过来,自己不能顺着那沈氏的话说,不然说着说着,就会掉坑里:“对对对,我没偷你纸钱!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谁偷你纸钱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做的,谁偷你纸钱了!你是故意带着这些人到我,给我泼脏水的!你是故意带着这些人到我,给我泼脏水的!说不定,说不定这些都是你给了银子,雇来的!”王氏狡辩道。说不定,说不定这些都是你给了银子,雇来的!”王氏狡辩道。
孙大娘一听这话,瞬间脾气也上来了:“褚家的,会不会说话,你当我们都跟你似的呢,啥银子都挣! 孙大娘一听这话,瞬间脾气也上来了:“褚家的,会不会说话,你当我们都跟你似的呢,啥银子都挣!自己没理还在那硬拗!”自己没理还在那硬拗!”
“谁说我没理了,我们就是自己做的! “谁说我没理了,我们就是自己做的!我儿媳妇说得对,凭啥他们做了卖,就不让别人做了!我儿媳妇说得对,凭啥他们做了卖,就不让别人做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让不让人活了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让不让人活了啊?要是都这么干,那我们家种地了,你们别人家也都别种地了!”王氏蛮横道。要是都这么干,那我们家种地了,你们别人家也都别种地了!”王氏蛮横道。
有些瞧热闹的人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行了:“那哪成啊,凭啥你家种地,我们大家伙儿就不能种了!” 有些瞧热闹的人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不行了:“那哪成啊,凭啥你家种地,我们大家伙儿就不能种了!”
“就是的,这么说来,好像也有道理哈。 “就是的,这么说来,好像也有道理哈。褚家小媳妇,这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咋的也得让人家过活啊,不是吗?”褚家小媳妇,这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霸道了,咋的也得让人家过活啊,不是吗?”有人替王氏说了句话。有人替王氏说了句话。
李氏见局面似乎被他们给掰了回来,这才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松了口气。 李氏见局面似乎被他们给掰了回来,这才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松了口气。她心道,沈氏还是有些嫩了。她心道,沈氏还是有些嫩了。
沈慕容看着李氏和王氏那张得意的嘴脸也不恼,上前两步,打断了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堂嫂这帽子扣得,未免也太歪了些。 沈慕容看着李氏和王氏那张得意的嘴脸也不恼,上前两步,打断了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堂嫂这帽子扣得,未免也太歪了些。我何时说过,我们做的买卖,就不让别家做的话了!我何时说过,我们做的买卖,就不让别家做的话了!既然堂嫂和大伯娘说得这般信誓旦旦,那我要是再说是伯娘偷的,反倒显得我好像是故意抹黑谁一样。既然堂嫂和大伯娘说得这般信誓旦旦,那我要是再说是伯娘偷的,反倒显得我好像是故意抹黑谁一样。不如这样,今天堂嫂和伯娘要是能当着大伙儿的面,做出来个一模一样的纸元宝,那我就认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到时我给堂嫂和伯娘赔不是如何?”不如这样,今天堂嫂和伯娘要是能当着大伙儿的面,做出来个一模一样的纸元宝,那我就认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到时我给堂嫂和伯娘赔不是如何?”
围观的婶子大娘们听了,纷纷点头:“这个主意好! 围观的婶子大娘们听了,纷纷点头:“这个主意好!到底是偷的,还是自个儿做的,试一试就啥都知道了,省着在这没完没了的扯皮!”到底是偷的,还是自个儿做的,试一试就啥都知道了,省着在这没完没了的扯皮!”
“没错,做出来就是沈氏冤枉人,做不出来,那就是你们偷的了!” “没错,做出来就是沈氏冤枉人,做不出来,那就是你们偷的了!”一个大娘总结道。一个大娘总结道。
沈慕容老神在在地
【第16章 另有所图】
刚还摊在椅子上的褚江,一听他阿爹这话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阿爹你说啥? 刚还摊在椅子上的褚江,一听他阿爹这话儿,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阿爹你说啥?堂伯家铺子里卖铜钱烧纸跟纸元宝了?堂伯家铺子里卖铜钱烧纸跟纸元宝了?就堂兄家铺子里的这个铜钱烧纸跟纸元宝?就堂兄家铺子里的这个铜钱烧纸跟纸元宝?一模一样的?”褚江瞪大了眼睛。一模一样的?”褚江瞪大了眼睛。
褚江他阿爹白了自家傻儿子一眼,真不知道他是没睡好,影响脑子了,还是睡得太多了。 褚江他阿爹白了自家傻儿子一眼,真不知道他是没睡好,影响脑子了,还是睡得太多了。怎么连句话都记不住似的!怎么连句话都记不住似的!想着又拿了个柜台上的纸元宝,放在手里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想着又拿了个柜台上的纸元宝,放在手里看了看:“没错,就是这个!我还特意拿起来瞧了半天,就是一模一样的!”他还特意拿起来瞧了半天,就是一模一样的!”
“这咋可能! “这咋可能!堂伯家哪弄来的?”褚江还是不太敢相信。堂伯家哪弄来的?”褚江还是不太敢相信。这又不是那黄烧纸,随便到哪都能买到货。这又不是那黄烧纸,随便到哪都能买到货。这可是堂兄堂嫂自己研究的,别处都没有,全县城都只此一家!这可是堂兄堂嫂自己研究的,别处都没有,全县城都只此一家!
褚江他阿娘钱氏也皱着眉,埋怨道:“这王氏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成日整事儿! 褚江他阿娘钱氏也皱着眉,埋怨道:“这王氏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成日整事儿!我可不信那东西,能是她那个蠢妇自己想到做出来的!我可不信那东西,能是她那个蠢妇自己想到做出来的!阿岩、慕容,你们俩快好好想想,是不是啥时候叫她偷看着你们俩咋做纸钱了?”阿岩、慕容,你们俩快好好想想,是不是啥时候叫她偷看着你们俩咋做纸钱了?”
沈慕容懵懵地摇头:“不应该啊,堂婶儿,那铜钱烧纸,我俩都多长时间没做过了,家里连模具都没有了。 沈慕容懵懵地摇头:“不应该啊,堂婶儿,那铜钱烧纸,我俩都多长时间没做过了,家里连模具都没有了。还有纸元宝,就算看见了咋折的,可那颜料,我从来都是在屋里偷偷调配的,不可能被看见啊!”沈慕容疑惑道。还有纸元宝,就算看见了咋折的,可那颜料,我从来都是在屋里偷偷调配的,不可能被看见啊!”沈慕容疑惑道。
钱氏一听,更觉得纳闷了:“也是啊,那铜钱烧纸,都是在我们几家做的,王氏他们连院都没进过,上哪看去! 钱氏一听,更觉得纳闷了:“也是啊,那铜钱烧纸,都是在我们几家做的,王氏他们连院都没进过,上哪看去!那难不成……是他们偷的?那难不成……是他们偷的?他爹,你确定跟这铺子里的纸钱,一模一样?”钱氏追问道。他爹,你确定跟这铺子里的纸钱,一模一样?”钱氏追问道。
“我看了半天呢,就是一模一样的!”褚江他阿爹肯定道。 “我看了半天呢,就是一模一样的!”褚江他阿爹肯定道。
褚江有点不敢置信:“不能吧,这院里成日有人,铺子里人更多,他们咋可能不声不响地,就把纸钱偷走了,还能拿去卖,那铁定数量也不能少了!” 褚江有点不敢置信:“不能吧,这院里成日有人,铺子里人更多,他们咋可能不声不响地,就把纸钱偷走了,还能拿去卖,那铁定数量也不能少了!”
看是不可能看见过的,几人也不相信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怎么做的,更何况还做得一模一样,那估计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最可能的了! 看是不可能看见过的,几人也不相信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怎么做的,更何况还做得一模一样,那估计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最可能的了!
沈慕容想了想:“是不是偷的,一会儿我和褚岩,核对一下库里的存货就知道了。 沈慕容想了想:“是不是偷的,一会儿我和褚岩,核对一下库里的存货就知道了。就算是偷的,估计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偷的。就算是偷的,估计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偷的。不然,以大伯娘的性子,肯定是不可能忍到现在才卖的。不然,以大伯娘的性子,肯定是不可能忍到现在才卖的。更不用说,前几日她还上铺子来,想方设法地想要我和褚岩,停了自己的铺子,然后给他们做活儿,供应他们棺材和纸钱呢,怎么看着也不像是故意来演戏的!”沈慕容分析道。更不用说,前几日她还上铺子来,想方设法地想要我和褚岩,停了自己的铺子,然后给他们做活儿,供应他们棺材和纸钱呢,怎么看着也不像是故意来演戏的!”沈慕容分析道。
前几日,王氏上门闹事儿,被沈慕容泼了一脸茶水的事儿,钱氏早就听说了。 前几日,王氏上门闹事儿,被沈慕容泼了一脸茶水的事儿,钱氏早就听说了。这两日,总是忍不住地后悔,她那日回了一趟娘家,早知道就换个时辰了,害得她错过了这么大一出好戏。这两日,总是忍不住地后悔,她那日回了一趟娘家,早知道就换个时辰了,害得她错过了这么大一出好戏。她真想亲眼看看王氏那副狼狈的样子。她真想亲眼看看王氏那副狼狈的样子。
璇楚和褚三叔,在前头帮忙看顾着铺子,褚江一家三口,则帮着将库房和铺子里的纸钱,都轻点了一遍。 璇楚和褚三叔,在前头帮忙看顾着铺子,褚江一家三口,则帮着将库房和铺子里的纸钱,都轻点了一遍。轻点完,沈慕容又照着自己的记账本,和褚三叔管的作坊那边的记录,一起核对了下,发现果然差了两批做好的纸元宝和铜钱烧纸!轻点完,沈慕容又照着自己的记账本,和褚三叔管的作坊那边的记录,一起核对了下,发现果然差了两批做好的纸元宝和铜钱烧纸!
屋子里的火炕还烧着,几人又是急匆匆地清点完了所有的库存,自是累得不轻。 屋子里的火炕还烧着,几人又是急匆匆地清点完了所有的库存,自是累得不轻。钱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换了个姿势,倚在炕沿:“这么看的话,那定是被偷了!钱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换了个姿势,倚在炕沿:“这么看的话,那定是被偷了!不然咋会这么巧,这头莫名其妙差了那么些纸钱,他们那又突然就开始卖上了!”不然咋会这么巧,这头莫名其妙差了那么些纸钱,他们那又突然就开始卖上了!”
褚岩点了点头:“估计是前段日子,翻修院子那阵,大伯他们回来过一次,赶了牛车,拉阿爷阿奶留在这的东西。” 褚岩点了点头:“估计是前段日子,翻修院子那阵,大伯他们回来过一次,赶了牛车,拉阿爷阿奶留在这的东西。”
“那天正好请了师傅来打井,我们都在后院来着,东西都是大伯和伯娘自己带了人在前院装车的。 “那天正好请了师傅来打井,我们都在后院来着,东西都是大伯和伯娘自己带了人在前院装车的。除了那次,那边就再也没人来过。除了那次,那边就再也没人来过。家里院墙又加高了不少,应该不可能会有人从外面翻墙进来的!”沈慕容分析道。家里院墙又加高了不少,应该不可能会有人从外面翻墙进来的!”沈慕容分析道。
褚江他阿爹也有些不能接受:“堂兄他们做长辈的,咋能这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咋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褚江他阿爹也有些不能接受:“堂兄他们做长辈的,咋能这样,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咋啥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钱氏很难不认可这话:“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们,除了银子,他们还能看见啥?” 钱氏很难不认可这话:“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他们,除了银子,他们还能看见啥?”
清点核算了半天的库存,沈慕容心态反倒平和了不少。 清点核算了半天的库存,沈慕容心态反倒平和了不少。此时,都有闲情逸致开玩笑了:“那倒也不是眼里只有银子,不是还有个褚雷呢嘛!”此时,都有闲情逸致开玩笑了:“那倒也不是眼里只有银子,不是还有个褚雷呢嘛!”
褚江在一旁直接笑出了声:“堂嫂,这你可就说错了,我那大堂兄,哪是能被看见啊,那简直就是眼珠子!” 褚江在一旁直接笑出了声:“堂嫂,这你可就说错了,我那大堂兄,哪是能被看见啊,那简直就是眼珠子!”
褚岩跟着也调侃了句:“这眼珠子,要是没了读书的天赋,你再看看。” 褚岩跟着也调侃了句:“这眼珠子,要是没了读书的天赋,你再看看。”
沈慕容想了想,扑哧就笑了出来:“那不就成了睁眼瞎了!” 沈慕容想了想,扑哧就笑了出来:“那不就成了睁眼瞎了!”
钱氏真是服了这几个小辈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说笑笑:“你们几个,这都啥时候了,还能有心情在那开玩笑!” 钱氏真是服了这几个小辈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说说笑笑:“你们几个,这都啥时候了,还能有心情在那开玩笑!”
沈慕容笑着宽慰道:“堂婶儿不必这儿介怀,不过是点纸钱。 沈慕容笑着宽慰道:“堂婶儿不必这儿介怀,不过是点纸钱。我以前在书上看见过一句话,叫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意思是说给别人鱼吃,还不如教他怎么钓鱼,这样以后他就可以自己钓鱼吃了。我以前在书上看见过一句话,叫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意思是说给别人鱼吃,还不如教他怎么钓鱼,这样以后他就可以自己钓鱼吃了。虽然跟今天咱们的情况不太一样,可意思差不多啊。虽然跟今天咱们的情况不太一样,可意思差不多啊。大伯娘他们只不过是偷走了咱几条鱼而已,钓鱼的手段,可是还在咱们自己手里的!”沈慕容自信道。大伯娘他们只不过是偷走了咱几条鱼而已,钓鱼的手段,可是还在咱们自己手里的!”沈慕容自信道。
“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褚江他阿爹问道。 “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褚江他阿爹问道。
沈慕容摇摇头:“那当然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沈慕容摇摇头:“那当然是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褚江一听这话,瞬间就来了精神:“堂嫂,你打算干点啥?” 褚江一听这话,瞬间就来了精神:“堂嫂,你打算干点啥?”
“嗯,暂时还没太想好,不过有个事儿,得拜托堂弟帮个忙。 “嗯,暂时还没太想好,不过有个事儿,得拜托堂弟帮个忙。你帮我盯着些,看看什么时候,大堂兄要是归家了,就来告诉我一声。”沈慕容道。你帮我盯着些,看看什么时候,大堂兄要是归家了,就来告诉我一声。”沈慕容道。
褚江拍拍胸脯保证道:“这有啥难的,交给我了! 褚江拍拍胸脯保证道:“这有啥难的,交给我了!堂嫂你就放心在家等我的消息吧!”堂嫂你就放心在家等我的消息吧!”
眼看着就要到清明节了,沈慕容纸钱铺子的买卖,也较前几天越来越忙了。 眼看着就要到清明节了,沈慕容纸钱铺子的买卖,也较前几天越来越忙了。这日,正忙得不可开交,刚收了一位大娘的银子,正想问下一位要买些什么,就见几为大娘婶子身后,居然是蒋莎带着丁振在排队,沈慕容忙招手示意两人过来。这日,正忙得不可开交,刚收了一位大娘的银子,正想问下一位要买些什么,就见几为大娘婶子身后,居然是蒋莎带着丁振在排队,沈慕容忙招手示意两人过来。
只见蒋莎冲着沈慕容笑了笑,扭身不知道跟丁振说了些什么,随后便自己从人群的外侧绕到了柜台一侧,跟小两口打着招呼:“表兄、表嫂,还褚家三叔和璇楚妹妹!” 只见蒋莎冲着沈慕容笑了笑,扭身不知道跟丁振说了些什么,随后便自己从人群的外侧绕到了柜台一侧,跟小两口打着招呼:“表兄、表嫂,还褚家三叔和璇楚妹妹!”
沈慕容忙伸手将人拽到了柜台里面,稍往后靠了靠,将前面忙活的位置让出来,自己拉着蒋莎,忙里偷闲,聊上了天:“你咋跟丁捕头一起过来的,他去找你了? 沈慕容忙伸手将人拽到了柜台里面,稍往后靠了靠,将前面忙活的位置让出来,自己拉着蒋莎,忙里偷闲,聊上了天:“你咋跟丁捕头一起过来的,他去找你了?怎么还排上队了!”沈慕容八卦道。怎么还排上队了!”沈慕容八卦道。
眼前这情况,实在是勾起了沈慕容的八卦之心,难不成丁捕头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眼前这情况,实在是勾起了沈慕容的八卦之心,难不成丁捕头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还是两人已经挑明开始约会了?还是两人已经挑明开始约会了?
谁说古代人含蓄的,她碰上的这些,可没有几个含蓄内敛的。 谁说古代人含蓄的,她碰上的这些,可没有几个含蓄内敛的。就像褚岩,别看他平时话不多,表情也不怎么丰富,可有时候说起情话来,可比谁都溜!就像褚岩,别看他平时话不多,表情也不怎么丰富,可有时候说起情话来,可比谁都溜!
对于沈慕容的问题,蒋莎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回答的也是坦坦荡荡的。 对于沈慕容的问题,蒋莎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回答的也是坦坦荡荡的。坦荡到直接将沈慕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生生浇灭了一半。坦荡到直接将沈慕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生生浇灭了一半。
“堂嫂,你咋知道是丁大哥来找我的? “堂嫂,你咋知道是丁大哥来找我的?他说赶在清明节前回来看望下姑母,正好听说了你们家铺子里的纸钱,是其他地方都买不到的,便叫我带他来买些,到时候提回县里,清明节祭祀好用。他说赶在清明节前回来看望下姑母,正好听说了你们家铺子里的纸钱,是其他地方都买不到的,便叫我带他来买些,到时候提回县里,清明节祭祀好用。我本来说不用排队的,可丁大哥不同意,说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这才偷偷在后面排队的……”蒋莎解释道。我本来说不用排队的,可丁大哥不同意,说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这才偷偷在后面排队的……”蒋莎解释道。
蒋莎说到一半,见沈慕容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些疑惑,有些惋惜,又有些兴奋似的,忙关心地问道:“表嫂你没事吧? 蒋莎说到一半,见沈慕容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些疑惑,有些惋惜,又有些兴奋似的,忙关心地问道:“表嫂你没事吧?哪里不对劲吗?”哪里不对劲吗?”
沈慕容真的很想抓着蒋莎的肩膀摇醒她,醒一醒啊表妹! 沈慕容真的很想抓着蒋莎的肩膀摇醒她,醒一醒啊表妹!他又不是没来过他们家铺子,上次自己和褚岩,不就是被他从这带走的!他又不是没来过他们家铺子,上次自己和褚岩,不就是被他从这带走的!这才多久啊,来买个纸钱,还得需要找人带路了?这才多久啊,来买个纸钱,还得需要找人带路了?这是借口啊,借口!这是借口啊,借口!
可是,沈慕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闭紧自己的嘴巴,等回头休息没人的时候,再和褚岩讨论:“没啥,就是……就是没想到丁捕头,还会特意跑来咱家买纸钱,真是意外!” 可是,沈慕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闭紧自己的嘴巴,等回头休息没人的时候,再和褚岩讨论:“没啥,就是……就是没想到丁捕头,还会特意跑来咱家买纸钱,真是意外!”
“我也觉得有些意外。 “我也觉得有些意外。对了表嫂,我今天怎么听我们村里人说,褚家的棺材铺,也卖上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了,是他们来要的嘛?”蒋莎问道。对了表嫂,我今天怎么听我们村里人说,褚家的棺材铺,也卖上铜钱烧纸和纸元宝了,是他们来要的嘛?”蒋莎问道。
“要是光明正大的来要,到是好了,那我就直接将她赶出去,顺便再送她一杯凉茶,醒醒脑!”沈慕容愤愤道。 “要是光明正大的来要,到是好了,那我就直接将她赶出去,顺便再送她一杯凉茶,醒醒脑!”沈慕容愤愤道。
蒋莎也知道沈慕容,上次泼了王氏一脸茶水的事儿,每次想想,都觉得很滑稽:“表嫂别气,阿娘说了,要是下次那王氏再上门来纠缠,就喊她来就成,定把那王氏怼得再也不敢来了! 蒋莎也知道沈慕容,上次泼了王氏一脸茶水的事儿,每次
【第17章 歪打正着】
丁振被他姑母问得一愣:“姑母说啥呢,我能有啥好瞒着你的事儿!” 丁振被他姑母问得一愣:“姑母说啥呢,我能有啥好瞒着你的事儿!”
田姑母摇摇头:“你打小就在我身边,从还在怀里抱着,一直到我出嫁,成日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还想瞒过你姑母我?”田姑母摇摇头:“你打小就在我身边,从还在怀里抱着,一直到我出嫁,成日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有啥不对劲儿的地方,还想瞒过你姑母我?”
丁振无奈地摇摇头:“真没有事儿瞒着你姑母。” 丁振无奈地摇摇头:“真没有事儿瞒着你姑母。”
“你小子,以前让你没事儿,就带着丫丫回来,你总说忙忙忙的,结果这阵子倒是三天两头就有空回来了,每次还都不短待,怎么着你那衙门是要黄了,没活了?”田姑母调侃道。 “你小子,以前让你没事儿,就带着丫丫回来,你总说忙忙忙的,结果这阵子倒是三天两头就有空回来了,每次还都不短待,怎么着你那衙门是要黄了,没活了?”田姑母调侃道。
“哪有那么夸张,姑母这是嫌我带着丫丫回来的太勤了? “哪有那么夸张,姑母这是嫌我带着丫丫回来的太勤了?行,那侄子我还是少些回来吧,省着姑母见我烦。”丁振无奈道。行,那侄子我还是少些回来吧,省着姑母见我烦。”丁振无奈道。
田姑母伸手点了点丁振:“你呦! 田姑母伸手点了点丁振:“你呦!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姑母也不逼你,当姑母不知道似的,定是看上村里那户人家的闺女儿了。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姑母也不逼你,当姑母不知道似的,定是看上村里那户人家的闺女儿了。你现在不愿意跟我说,我看你到时候去人家提亲的时候,来不来求我!”田姑母笃定道。你现在不愿意跟我说,我看你到时候去人家提亲的时候,来不来求我!”田姑母笃定道。
丁振被自家姑母搞得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哪跟哪啊,姑母你就饶了我吧!” 丁振被自家姑母搞得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哪跟哪啊,姑母你就饶了我吧!”
“成,我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成!”田姑母摆摆手。 “成,我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成!”田姑母摆摆手。
褚江这两日不做纸钱的时候,就会伙同几个村里的闲汉,跑到村口的大路附近去蹲守着。 褚江这两日不做纸钱的时候,就会伙同几个村里的闲汉,跑到村口的大路附近去蹲守着。自己没工夫的时候,便交代那几个闲汉仔细盯着,看见丁褚雷进村,就去褚家老宅的铺子告诉一声。自己没工夫的时候,便交代那几个闲汉仔细盯着,看见丁褚雷进村,就去褚家老宅的铺子告诉一声。
这天吃过午饭,褚江照旧来到了村口的路旁,可却没见着平日一起盯梢闲聊的那几人,正四处瞧着。 这天吃过午饭,褚江照旧来到了村口的路旁,可却没见着平日一起盯梢闲聊的那几人,正四处瞧着。就见斜对面一户人家院外的柴火垛旁,蹲着的两个人正朝着自己招手,不就是自己正要找的人。就见斜对面一户人家院外的柴火垛旁,蹲着的两个人正朝着自己招手,不就是自己正要找的人。
“你仨咋跑这来躲着了? “你仨咋跑这来躲着了?这院墙后面不就是老徐家的茅房吗?这院墙后面不就是老徐家的茅房吗?你们仨也不嫌味大!”褚江边说着,边嫌弃地捂住鼻子。你们仨也不嫌味大!”褚江边说着,边嫌弃地捂住鼻子。
“诶呀,平哥,你就别嫌东嫌西的了。 “诶呀,平哥,你就别嫌东嫌西的了。今天这日头多足啊!今天这日头多足啊!上午待在那地,晃得都睁不开眼睛,附近也就这有个柴火垛能挡挡了。”说话的是村里一个叫吕金的小伙,原来褚江还不怎么有正事的时候,两人经常凑在一起侃大山,岁数比褚江小些。上午待在那地,晃得都睁不开眼睛,附近也就这有个柴火垛能挡挡了。”说话的是村里一个叫吕金的小伙,原来褚江还不怎么有正事的时候,两人经常凑在一起侃大山,岁数比褚江小些。
褚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左右四下瞧了瞧,确实像吕金说的那样,这是地方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褚江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左右四下瞧了瞧,确实像吕金说的那样,这是地方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再往村里面去,大大小小的岔路口就多了,容易把人给漏过去,无奈只能忍着臭味蹲在柴火垛后面躲着。再往村里面去,大大小小的岔路口就多了,容易把人给漏过去,无奈只能忍着臭味蹲在柴火垛后面躲着。
虽说眼下还没到夏天,还不是茅房味道最大的时候,可那也架不住长时间待在那。 虽说眼下还没到夏天,还不是茅房味道最大的时候,可那也架不住长时间待在那。几人一开始的时候,还说两句话,相互调侃两句,没一会儿就全都捂住口鼻,不再发出一点声响了。几人一开始的时候,还说两句话,相互调侃两句,没一会儿就全都捂住口鼻,不再发出一点声响了。
正当褚江待得都有些困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似乎有脚步,踩在身后地面的声音。 正当褚江待得都有些困了的时候,突然听见似乎有脚步,踩在身后地面的声音。刚打算回头瞧瞧,几个人就猛地被一阵拳脚打得抱头鼠窜,边被打还边听见似乎是几个姑娘家的声音嚷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臭流氓!”刚打算回头瞧瞧,几个人就猛地被一阵拳脚打得抱头鼠窜,边被打还边听见似乎是几个姑娘家的声音嚷着:“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臭流氓!”
褚岩小两口下午正在自家铺子里边卖货,边陪着褚沐和璇楚,读些游记绘本打发时间。 褚岩小两口下午正在自家铺子里边卖货,边陪着褚沐和璇楚,读些游记绘本打发时间。忽地,就听见外面似乎有一群人在吵吵嚷嚷的,似乎是在隔壁院子,小两口忙跟在那些出去看热闹的顾客的身后跑了出去。忽地,就听见外面似乎有一群人在吵吵嚷嚷的,似乎是在隔壁院子,小两口忙跟在那些出去看热闹的顾客的身后跑了出去。
刚来到隔壁堂爷爷家院门口,就见褚江他们被几个姑娘捆了手押着! 刚来到隔壁堂爷爷家院门口,就见褚江他们被几个姑娘捆了手押着!
“这几个臭流氓,躲在别人家院墙外,偷看别人小姑娘家上茅房,被我们逮到了! “这几个臭流氓,躲在别人家院墙外,偷看别人小姑娘家上茅房,被我们逮到了!褚家伯父伯母,今天得给我们个交代!”一个姑娘怒斥道。褚家伯父伯母,今天得给我们个交代!”一个姑娘怒斥道。
说话的是个穿着淡绿色薄夹袄,梳着双丫髻的俏丽姑娘,一看就是来的这帮姑娘里的牵头的那个。 说话的是个穿着淡绿色薄夹袄,梳着双丫髻的俏丽姑娘,一看就是来的这帮姑娘里的牵头的那个。
褚江被反绑着双手,耷拉着脑袋站在自家院子里,一听这绿衣姑娘又来冤枉自己,忙挣扎着反驳:“你说谁是臭流氓呢,谁偷看姑娘家上茅房了! 褚江被反绑着双手,耷拉着脑袋站在自家院子里,一听这绿衣姑娘又来冤枉自己,忙挣扎着反驳:“你说谁是臭流氓呢,谁偷看姑娘家上茅房了!你们这是冤枉好人,放开我!”褚江委屈道。你们这是冤枉好人,放开我!”褚江委屈道。
褚江这么一喊,连带着他身后的吕金几人也开始嚷着喊冤:“就是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还把我们给捆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褚江这么一喊,连带着他身后的吕金几人也开始嚷着喊冤:“就是的,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还把我们给捆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绿衣姑娘扭头回怼道:“你们几个臭流氓,我们姐妹都蹲守好几日了,今天可算是逮到你们了。 绿衣姑娘扭头回怼道:“你们几个臭流氓,我们姐妹都蹲守好几日了,今天可算是逮到你们了。没想到还是团伙作案,变态!没想到还是团伙作案,变态!原来是换了地方,跑到徐家院外去了,打你们都算轻的,让你们不学好耍流氓!”绿衣姑娘气愤道。原来是换了地方,跑到徐家院外去了,打你们都算轻的,让你们不学好耍流氓!”绿衣姑娘气愤道。
褚江此时觉着自己真是比那戏文里的窦娥还冤枉:“我说了不是我们!” 褚江此时觉着自己真是比那戏文里的窦娥还冤枉:“我说了不是我们!”
褚江他阿娘钱氏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此时才听明白了个大概,忙上前交涉:“我家褚江虽然散漫了些,但是他绝对不会做这种缺德事儿的! 褚江他阿娘钱氏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此时才听明白了个大概,忙上前交涉:“我家褚江虽然散漫了些,但是他绝对不会做这种缺德事儿的!姑娘,你们是不是抓差人了!”钱氏恳求道。姑娘,你们是不是抓差人了!”钱氏恳求道。
褚江他阿爹也上前解释:“我儿子绝对不可能会干这事儿的,他要是敢干这种缺德事,我今天就把他腿打折!” 褚江他阿爹也上前解释:“我儿子绝对不可能会干这事儿的,他要是敢干这种缺德事,我今天就把他腿打折!”
“阿爹,真不是我! “阿爹,真不是我!我没有,我在路边蹲得好好的,他们突然就从背后出来了,一句话都没有,上来就打人!”褚江欲哭无泪。我没有,我在路边蹲得好好的,他们突然就从背后出来了,一句话都没有,上来就打人!”褚江欲哭无泪。
绿衣姑娘生得虽不高,可面对人高马大的褚江,一点都不带发怵的,仰着头一句句质问道:“你说你没有,不是你! 绿衣姑娘生得虽不高,可面对人高马大的褚江,一点都不带发怵的,仰着头一句句质问道:“你说你没有,不是你!那我问你,你们几个大男人,中午没事儿不在家里待着,跑人家茅房的后墙院外蹲着做什么?那我问你,你们几个大男人,中午没事儿不在家里待着,跑人家茅房的后墙院外蹲着做什么?还躲在了徐家柴火度的后面,不是做亏心事,见不得人是什么!”绿衣姑娘质问道。还躲在了徐家柴火度的后面,不是做亏心事,见不得人是什么!”绿衣姑娘质问道。
“我们那时去盯……”吕金刚讲了个话头,就被褚江给打断了。 “我们那时去盯……”吕金刚刚讲了个话头,就被褚江给打断了。
褚江不想让吕金把他们是去做什么的说出来,毕竟是堂嫂的私事,眼下这么多人在这看着,要是嚷嚷了出去,人尽皆知,到时候耽搁了堂嫂的事儿就不好了! 褚江不想让吕金把他们是去做什么的说出来,毕竟是堂嫂的私事,眼下这么多人在这看着,要是嚷嚷了出去,人尽皆知,到时候耽搁了堂嫂的事儿就不好了!于是只能梗着脖子,硬挺:“我们去哪干啥,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做那缺德事儿的!”于是只能梗着脖子,硬挺:“我们去哪干啥,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做那缺德事儿的!”
跟褚江相处了许久,沈慕容这个做堂嫂的,自然是信得过褚江的人品的,坚决不相信他能去做这些事儿。 跟褚江相处了许久,沈慕容这个做堂嫂的,自然是信得过褚江的人品的,坚决不相信他能去做这些事儿。听到这里,也猜到褚江怕是不想将他们在盯梢褚雷的事儿抖落出来,忙上前帮忙解释:“这位姑娘,你方才说他们几个是蹲在徐家院墙外面的是吗?”听到这里,也猜到褚江怕是不想将他们在盯梢褚雷的事儿抖落出来,忙上前帮忙解释:“这位姑娘,你方才说他们几个是蹲在徐家院墙外面的是吗?”
绿衣姑娘想了下当时的场景,褚江几人确实是蹲着的没错,于是点了点头:“是蹲着的没错,不过你又是谁?” 绿衣姑娘想了下当时的场景,褚江几人确实是蹲着的没错,于是点了点头:“是蹲着的没错,不过你又是谁?”
“我是褚江他堂嫂,他绝对不是会做出那种缺德事儿的人,今天出去也是帮我办事情去了,这中间绝对有误会。”沈慕容解释道。 “我是褚江他堂嫂,他绝对不是会做出那种缺德事儿的人,今天出去也是帮我办事情去了,这中间绝对有误会。”沈慕容解释道。
“你是他堂嫂,自然帮着他说话!”绿衣姑娘并不买账。 “你是他堂嫂,自然帮着他说话!”绿衣姑娘并不买账。
沈慕容继续问那绿衣姑娘说:“那徐家的院墙既然是跟茅房的后墙连在一起的,想来怕是不矮吧?” 沈慕容继续问那绿衣姑娘说:“那徐家的院墙既然是跟茅房的后墙连在一起的,想来怕是不矮吧?”
绿衣姑娘身后的另一个姑娘,听了这话,觉着沈慕容就是在说些没用的,呛声道:“墙高墙矮,跟他是不是流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在这说那些没用的!” 绿衣姑娘身后的另一个姑娘,听了这话,觉着沈慕容就是在说些没用的,呛声道:“墙高墙矮,跟他是不是流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少在这说那些没用的!”
沈慕容也不恼,只是继续看着那绿衣姑娘说:“咱们村里就算是矮墙,也要有一人来高的,他们几个蹲在墙下面,怎么能看见墙里面的情景呢。 沈慕容也不恼,只是继续看着那绿衣姑娘说:“咱们村里就算是矮墙,也要有一人来高的,他们几个蹲在墙下面,怎么能看见墙里面的情景呢。更别提是四个人组团去刷流氓了,这种事儿哪有一帮人一起去的!”沈慕容反问道。更别提是四个人组团去刷流氓了,这种事儿哪有一帮人一起去的!”沈慕容反问道。
绿衣姑娘抿着嘴看着沈慕容,似乎是在想对方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绿衣姑娘抿着嘴看着沈慕容,似乎是在想对方说的话,好像有些道理。
这时,褚江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对啊! 这时,褚江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对啊!堂嫂说得对啊!堂嫂说得对啊!我们哥几个当时是背对着墙蹲着的,我们看的是村口那条路,上哪去看徐家院里茅房去,后脑勺还能长眼睛了不成!”褚江辩解道。我们哥几个当时是背对着墙蹲着的,我们看的是村口那条路,上哪去看徐家院里茅房去,后脑勺还能长眼睛了不成!”褚江辩解道。
“那就更是的了,他们几个不仅蹲着,还背对着墙,那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里面的!”沈慕容帮腔道。 “那就更是的了,他们几个不仅蹲着,还背对着墙,那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里面的!”沈慕容帮腔道。
绿衣姑娘看了眼面前的沈慕容,又转头看向褚江几人,和她身后的小姐妹们,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绿衣姑娘看了眼面前的沈慕容,又转头看向褚江几人,和她身后的小姐妹们,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得不承认,当时的情景,好像确实像他们说的那样,难道他们真的抓错人了?不得不承认,当时的情景,好像确实像他们说的那样,难道他们真的抓错人了?
沈慕容看那姑娘有些被说动了,又继续说道:“真的是误会,我也是姑娘家,知道你们定不是故意冤枉他们几个的。 沈慕容看那姑娘有些被说动了,又继续说道:“真的是误会,我也是姑娘家,知道你们定不是故意冤枉他们几个的。方才好像听你说,这几日都在蹲守,是不是最近发现了有流氓,才这么些人一起出来抓人的,只是不巧他们今天蹲在那,让你们误会了。”沈慕容温声道。方才好像听你说,这几日都在蹲守,是不是最近发现了有流氓,才这么些人一起出来抓人的,只是不巧他们今天蹲在那,让你们误会了。”沈慕容温声道。
绿衣姑娘点了点头:“最近好几个小姐妹都发现过有人悄悄趴在墙头偷看,我们这才凑在一起,打算要抓住他的,结果……” 绿衣姑娘点了点头:“最近好几个小姐妹都发现过有人悄悄趴在墙头偷看,我们这才凑在一起,打算要抓住他的,结果……”
沈慕容笑了笑:“没关系,不过是场误会而已,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你们几个姑娘家自己去抓呢,回头就让他们几个大小伙子去帮你们抓,定会抓住的! 沈慕容笑了笑:“没关系,不过是场误会而已,这种事儿怎么能让你们几个姑娘家自己去抓呢,回头就让他们几个大小伙子去帮你们抓,定会抓住的!说了这么半天,我都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好像之前没有见过?”沈慕容问道。说了这么半天,我都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好像之前没有见过?”沈慕容问道。
“我是……”
还不等绿衣姑娘将话说完,褚江家院门外就传出了几句叫嚷声:“元霜啊! 还不等绿衣姑娘将话说完,褚江家院门外就传出了几句叫嚷声:“元霜啊!你没事儿吧,村里人说你抓到什么流氓了,你说你个姑娘家家的,这多危险啊!你没事儿吧,村里人说你抓到什么流氓了,你说你个姑娘家家的,这多危险啊!快让姨母我看看,没受伤吧!快让姨母我看看,没受伤吧!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小兔崽子,竟然敢耍流氓,胖婶儿我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胖婶儿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小兔崽子,竟然敢耍流氓,胖婶儿我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胖婶儿的声音由远及近。
胖婶儿说着就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来,看见中间被捆着的几个男人,立刻就冲了上去:“好啊,你们几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在村里耍流氓,看我不撕烂你们的脸!” 胖婶儿说着就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来,看见中间被捆着的几个男人,立刻就冲了上去:“好啊,你们几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在村里耍流氓,看我不撕烂你们的脸!”
绿衣姑娘,也就是胖婶儿的外甥女元霜,忙上前两步拦住了正要出手的胖婶儿:“姨母,我没事! 绿衣姑娘,也就是胖婶儿的外甥女元霜,忙上前两步拦住了正要出手的胖婶儿:“姨母,我没事!应该不是他们几个,我们好像抓错人了!”元霜解释道。应该不是他们几个,我们好像抓错人了!”元霜解释道。
钱氏也紧忙上前,挡在褚江跟胖婶儿中间,劝道:“他胖婶儿,是误会,误会,不是这几个孩子,抓错人了!” 钱氏也紧忙上前,挡在褚江跟胖婶儿中间,劝道:“他胖婶儿,是误会,误会,不是这几个孩子,抓错人了!”
“抓错了?”胖婶儿有些不相信。 “抓错了?”胖婶儿有些不相信。
沈慕容属实是没想到,这绿衣姑娘居然是老熟人胖婶儿的外甥女。 沈慕容属实是没想到,这绿衣姑娘居然是老熟人胖婶儿的外甥女。也紧忙上前帮着解释:“胖婶儿,确实是误会,我们家褚江哪会是干这种缺德事儿的,他们四个今儿是去帮我办事儿的,正巧蹲的地方,让妹妹们误会了,这才抓错了人。”也紧忙上前帮着解释:“胖婶儿,确实是误会,我们家褚江哪会是干这种缺德事儿的,他们四个今儿是去帮我办事儿的,正巧蹲的地方,让妹妹们误会了,这才抓错了人。”
“办事儿?”胖婶儿疑惑道。 “办事儿?”胖婶儿疑惑道。
沈慕容点点头,凑到胖婶儿耳边小声说道:“嗯,我家铺子又丢纸钱了,我就让褚江他们几个这几日帮着在村里盯着,看看有没有啥不太对劲儿的人。” 沈慕容点点头,凑到胖婶儿耳边小声说道:“嗯,我家铺子又丢纸钱了,我就让褚江他们几个这几日帮着在村里盯着,看看有没有啥不太对劲儿的人。”
“啊,咋又丢了! “啊,咋又丢了!又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又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干的?真是臭不要脸!”胖婶儿气愤道。真是臭不要脸!”胖婶儿气愤道。
胖婶儿对褚岩小两口的印象是非常好的,跟钱氏素日里关系也不错,听外甥女他们几人都是这么说的,知道他们不可能一起骗自己。 胖婶儿对褚岩小两口的印象
【第18章 喜事将近】
“疼疼疼! “疼疼疼!阿娘你轻点!阿娘你轻点!你儿子我刚被白白揍了一顿,还不能还手,阿娘你又来拧我!”褚江耳朵被他阿娘钱氏拧在手里,疼得他直咧嘴,只能身子不断往钱氏那边凑过去。你儿子我刚被白白揍了一顿,还不能还手,阿娘你又来拧我!”褚江耳朵被他阿娘钱氏拧在手里,疼得他直咧嘴,只能身子不断往钱氏那边凑过去。
“还手? “还手?你还敢还手打女人了!你还敢还手打女人了!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钱氏说着一巴掌就拍在褚江后背上。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钱氏说着一巴掌就拍在褚江后背上。
“没有,没有阿娘,你快饶了我吧!”褚江求饶道。 “没有,没有阿娘,你快饶了我吧!”褚江求饶道。
元霜看着褚江那副惨样子,心底很过意不去的,忙上前拦住钱氏:“褚家婶子,你儿子他确实没还过手,你就饶了他吧!” 元霜看着褚江那副惨样子,心底很过意不去的,忙上前拦住钱氏:“褚家婶子,你儿子他确实没还过手,你就饶了他吧!”
“看在人家小姑娘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了! “看在人家小姑娘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了!姑娘,你是叫元霜是吧。姑娘,你是叫元霜是吧。褚江他皮糙肉厚的,你不用管他!”钱氏和蔼道。褚江他皮糙肉厚的,你不用管他!”钱氏和蔼道。
胖婶儿此时跟沈慕容聊完了八卦,赶忙来到钱氏身边赔不是:“他褚家婶子,还有褚江大侄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外甥女有些男娃娃的性子,活泼了些,今儿这事儿是她不对,咋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人打一顿,还当着这么多村里人的面给绑上了,得亏你们家褚江是个大度的,没跟她个小丫头计较,这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就还手教训她们几个了!” 胖婶儿此时跟沈慕容聊完了八卦,赶忙来到钱氏身边赔不是:“他褚家婶子,还有褚江大侄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外甥女有些男娃娃的性子,活泼了些,今儿这事儿是她不对,咋能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把人打一顿,还当着这么多村里人的面给绑上了,得亏你们家褚江是个大度的,没跟她个小丫头计较,这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就还手教训她们几个了!”
胖婶儿说着拉了元霜到身边来:“听姨母的,给褚江他们几个赔个不是!” 胖婶儿说着拉了元霜到身边来:“听姨母的,给褚江他们几个赔个不是!”
元霜也知道自己今天做事儿有些鲁莽了,她一向是个敢做敢当的姑娘,大大方方地走上前给褚江几个鞠了一躬:“对不起,今儿误会你们了,还把你们给打了,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我给你们请郎中。” 元霜也知道自己今天做事儿有些鲁莽了,她一向是个敢做敢当的姑娘,大大方方地走上前给褚江几个鞠了一躬:“对不起,今儿误会你们了,还把你们给打了,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我给你们请郎中。”
好不等褚江几个说话,钱氏就忙摆手道:“说啥呢,他们几个大小伙子,不过挨了几下打,哪用得上请个郎中。 好不等褚江几个说话,钱氏就忙摆手道:“说啥呢,他们几个大小伙子,不过挨了几下打,哪用得上请个郎中。他胖婶儿,这事儿就过去了,就当是几个孩子开了个玩笑,就这几个小的时候,哪个不是今天摔了,明天磕了地,见天的在外面疯闹打架,那会也没见有事儿,更何况今儿还是几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钱氏大度道。他胖婶儿,这事儿就过去了,就当是几个孩子开了个玩笑,就这几个小的时候,哪个不是今天摔了,明天磕了地,见天的在外面疯闹打架,那会也没见有事儿,更何况今儿还是几个小姑娘,能有多大力气!”钱氏大度道。
“这是你们做人大气不计较,这要换了旁人,今天还真就不一定是个什么情况了!”胖婶儿说着又扭头对着自家外甥女教训道:“你说说你们几个小姑娘家家的,非得要去抓什么流氓,得亏今儿碰到的不是那个真流氓,这万一要是真碰上了,就你们几个谁能是人家的对手?” “这是你们做人大气不计较,这要换了旁人,今天还真就不一定是个什么情况了!”胖婶儿说着又扭头对着自家外甥女教训道:“你说说你们几个小姑娘家家的,非得要去抓什么流氓,得亏今儿碰到的不是那个真流氓,这万一要是真碰上了,就你们几个谁能是人家的对手?”
“姨母,我们一群人呢! “姨母,我们一群人呢!那人做这种缺德的事儿,哪里敢跟我们硬碰硬呀,定是逃跑都来不及的!”元霜反驳道。那人做这种缺德的事儿,哪里敢跟我们硬碰硬呀,定是逃跑都来不及的!”元霜反驳道。
“你咋就能肯定那人一定心虚逃跑,万一他狗急跳墙了,你咋办?”胖婶儿没好气道。 “你咋就能肯定那人一定心虚逃跑,万一他狗急跳墙了,你咋办?”胖婶儿没好气道。
元霜显然是不太认同胖婶儿的说法的:“那流氓分明就是欺负那几个姑娘家胆子小,不敢跑出去抓他,才越来越明目张胆的,我们要是不管,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被他欺负,姨母不是最爱帮人打抱不平的嘛,怎么能对这种事儿视
【第19章 反击】
虽说年前为了合家还是分家的事儿,当着一众褚姓人的面儿,两边闹得并不愉快,可眼下家已经分了。 虽说年前为了合家还是分家的事儿,当着一众褚姓人的面儿,两边闹得并不愉快,可眼下家已经分了。王氏到底还是褚岩小两口的长辈,又有外人在场,若是不理睬她,说出去总归是小两口自己吃亏的,褚岩一见沈慕容的样子就知道妻子这是又在愣神了,不想外人误以为沈慕容是故意晾着王氏,便主动出了声。王氏到底还是褚岩小两口的长辈,又有外人在场,若是不理睬她,说出去总归是小两口自己吃亏的,褚岩一见沈慕容的样子就知道妻子这是又在愣神了,不想外人误以为沈慕容是故意晾着王氏,便主动出了声。
“大伯娘有事儿?”褚岩率先开口。 “大伯娘有事儿?”褚岩率先开口。
王氏站在那左看看右看看,见铺子里的人还真是不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王氏站在那左看看右看看,见铺子里的人还真是不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可也知眼下不是个说正事的好时候,便只是笑容满面地冲着褚岩摆摆手:“我也没啥大事儿,虽说分了家,可到底还是你们长辈,主要是来看看你们!可也知眼下不是个说正事的好时候,便只是笑容满面地冲着褚岩摆摆手:“我也没啥大事儿,虽说分了家,可到底还是你们长辈,主要是来看看你们!不耽搁你们卖货,等一会儿再说,我在这坐会儿!”王氏自顾自地说道。不耽搁你们卖货,等一会儿再说,我在这坐会儿!”王氏自顾自地说道。
王氏说完也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在铺子里的椅子坐了下来。 王氏说完也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自顾自地在铺子里的椅子坐了下来。
别说褚岩小两口摸不到头脑了,就连在铺子里等着买纸钱的村民,都觉着要不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把别人看成了王氏,要不就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差了王氏方才的话! 别说褚岩小两口摸不到头脑了,就连在铺子里等着买纸钱的村民,都觉着要不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把别人看成了王氏,要不就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差了王氏方才的话!
不是说这老褚家因为分家的事儿,那天当着村长跟他们族长的面闹得不可开交的嘛,现在这又是闹哪样。 不是说这老褚家因为分家的事儿,那天当着村长跟他们族长的面闹得不可开交的嘛,现在这又是闹哪样。还长辈来看看小辈,就那王氏?还长辈来看看小辈,就那王氏?说是母猪上树了,倒是有可能还有傻子信。说是母猪上树了,倒是有可能还有傻子信。
沈慕容见这情形,哪还有心思去灶房做饭,连想都不用想,立马就扭身回到褚岩身边坐好,一边继续卖着纸钱,一边琢磨着这王氏今儿到底是来干啥的! 沈慕容见这情形,哪还有心思去灶房做饭,连想都不用想,立马就扭身回到褚岩身边坐好,一边继续卖着纸钱,一边琢磨着这王氏今儿到底是来干啥的!
要说是褚雷高中了,那王氏不应该这么低调啊。 要说是褚雷高中了,那王氏不应该这么低调啊。不说让全镇都人尽皆知吧,全村总是要的,还是说她是因为分家的事儿,名声被传得实在是太不好了,特意过来在村里人面前演戏卖好的?不说让全镇都人尽皆知吧,全村总是要的,还是说她是因为分家的事儿,名声被传得实在是太不好了,特意过来在村里人面前演戏卖好的?
纸钱铺子里因为王氏的说辞和举动,氛围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无论是买好了纸钱的,还是还没买的,都静悄悄地盯着屋里的动静,谁都不想错过一会儿的第一手八卦资源。 纸钱铺子里因为王氏的说辞和举动,氛围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无论是买好了纸钱的,还是还没买的,都静悄悄地盯着屋里的动静,谁都不想错过一会儿的第一手八卦资源。
铺子里就这么一直一堆人围着不肯走也不是办法,沈慕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直接从王氏身上下手了,又不能上去把来买纸钱的人都给轰走。 铺子里就这么一直一堆人围着不肯走也不是办法,沈慕容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直接从王氏身上下手了,又不能上去把来买纸钱的人都给轰走。
“我跟褚岩都好得很,大伯娘看也看过了,不如就先家去吧,这都到了要做午饭的时辰了! “我跟褚岩都好得很,大伯娘看也看过了,不如就先家去吧,这都到了要做午饭的时辰了!还是说,伯娘还想看看三叔,那我去把三叔也叫出来?”沈慕容问道。还是说,伯娘还想看看三叔,那我去把三叔也叫出来?”沈慕容问道。
要是往常,沈慕容这话必定会引起王氏的不满,从而让她教训几句,然后生气离开。 要是往常,沈慕容这话必定会引起王氏的不满,从而让她教训几句,然后生气离开。可今儿王氏却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是赖在那不肯走:“没事儿,时间还早呢,再说了,有你堂嫂忙活儿呢,用不上我!”王氏厚着脸皮说道。可今儿王氏却跟换了个人似的,就是赖在那不肯走:“没事儿,时间还早呢,再说了,有你堂嫂忙活儿呢,用不上我!”王氏厚着脸皮说道。
沈慕容见委婉得不行,那就只能直接开问了:“伯娘到底有啥事儿,不如就直说吧,要是想等着铺子里没人,那可是没时候。 沈慕容见委婉得不行,那就只能直接开问了:“伯娘到底有啥事儿,不如就直说吧,要是想等着铺子里没人,那可是没时候。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邻居,有些说不定还有些亲戚关系呢,伯娘不用这么见外!”沈慕容试探道。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邻居,有些说不定还有些亲戚关系呢,伯娘不用这么见外!”沈慕容试探道。
沈慕容一番话,没等王氏有反应,倒是先把铺子里等着瞧热闹的村民们给逗笑了,有些个自来熟的婶子,甚至还帮着沈慕容催促上了:“就是的,她伯娘,有啥事儿你就说呗,我们又不能笑话你!” 沈慕容一番话,没等王氏有反应,倒是先把铺子里等着瞧热闹的村民们给逗笑了,有些个自来熟的婶子,甚至还帮着沈慕容催促上了:“就是的,她伯娘,有啥事儿你就说呗,我们又不能笑话你!”
“就是就是,这纸钱铺子生意多红火啊,你要是这般等下去,怕是得过了清明才能开口了!”其他人附和道。 “就是就是,这纸钱铺子生意多红火啊,你要是这般等下去,怕是得过了清明才能开口了!”其他人附和道。
王氏被这些人弄得有些恼火,拉下脸轰着众人:“去去去,跟你们有啥关系! 王氏被这些人弄得有些恼火,拉下脸轰着众人:“去去去,跟你们有啥关系!买完东西就赶紧滚回家去,家里都没活儿是吧,不回去做饭,回头再把家里爷们给饿出毛病来!”王氏没好气道。买完东西就赶紧滚回家去,家里都没活儿是吧,不回去做饭,回头再把家里爷们给饿出毛病来!”王氏没好气道。
“这话说得跟就你家又儿媳妇烧饭干活似的,再说了我们又没在你家待着,人家老板跟老板娘都没说话呢,跟你有啥关系!” “这话说得跟就你家又儿媳妇烧饭干活似的,再说了我们又没在你家待着,人家老板跟老板娘都没说话呢,跟你有啥关系!”
那几个婶子大娘也是个暴脾气,王氏说话不中听,自然也不会惯着她:“就是的,别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吧,非得把我们都赶走了才敢说是不是! 那几个婶子大娘也是个暴脾气,王氏说话不中听,自然也不会惯着她:“就是的,别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儿吧,非得把我们都赶走了才敢说是不是!褚家媳妇儿,你听婶子的,绝对不是啥好事儿,你们就不听她的,咱们今儿就在这待着了,我看你说不说!”婶子劝道。褚家媳妇儿,你听婶子的,绝对不是啥好事儿,你们就不听她的,咱们今儿就在这待着了,我看你说不说!”婶子劝道。
王氏被挤兑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撸上袖子,当场就跟她们来个你死我活。 王氏被挤兑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撸上袖子,当场就跟她们来个你死我活。可明显的,她现在是寡不敌众,要是真打起来了,那沈氏跟褚岩绝对不会帮着自己的,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吃亏。可明显的,她现在是寡不敌众,要是真打起来了,那沈氏跟褚岩绝对不会帮着自己的,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吃亏。想通了这点,王氏的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想通了这点,王氏的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谁说不是啊,还跑到这来装照顾小辈的好长辈来了,当你们分家那时候,抖落出来的你那些丑事儿,谁不知道呢!” “谁说不是啊,还跑到这来装照顾小辈的好长辈来了,当你们分家那时候,抖落出来的你那些丑事儿,谁不知道呢!”
“就是,你们看她那样,说不定就是又想出什么损招,来坑害这小两口的!”另一个村民说道。 “就是,你们看她那样,说不定就是又想出什么损招,来坑害这小两口的!”另一个村民说道。
这话王氏可实在是忍不了了:“你说谁坑害人来了! 这话王氏可实在是忍不了了:“你说谁坑害人来了!你们知道个屁!你们知道个屁!我是来给他们送银子,来给他们帮忙的!”王氏怒斥道。我是来给他们送银子,来给他们帮忙的!”王氏怒斥道。
这话听的沈慕容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可是成日惦记他们银子跟铺子的大伯娘王氏! 这话听的沈慕容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可是成日惦记他们银子跟铺子的大伯娘王氏!她还能给自己送银子,帮忙?她还能给自己送银子,帮忙?说太阳今儿是西边出来的,都比这可信!说太阳今儿是西边出来的,都比这可信!
“伯娘来送银子的? “伯娘来送银子的?那何必这般藏着掖着,直接拿出来给我不就得了,还要给我们帮忙是吗。那何必这般藏着掖着,直接拿出来给我不就得了,还要给我们帮忙是吗。正巧后院重新翻修过之后,还没认真打扫过呢,那就也拜托给伯娘了!”沈慕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正巧后院重新翻修过之后,还没认真打扫过呢,那就也拜托给伯娘了!”沈慕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沈慕容说着还真将手伸到了王氏面前,等着王氏把自己的荷包交出来。 沈慕容说着还真将手伸到了王氏面前,等着王氏把自己的荷包交出来。
王氏见沈慕容这般无赖的样子,还有那些帮腔的人,顿时就火了起来。 王氏见沈慕容这般无赖的样子,还有那些帮腔的人,顿时就火了起来。可到底还是有一丝理智在的,知道一会儿还有事儿需要这小两口办的,现在还不是教训沈氏的时候:“谁跟你说是现在就给银子的!可到底还是有一丝理智在的,知道一会儿还有事儿需要这小两口办的,现在还不是教训沈氏的时候:“谁跟你说是现在就给银子的!是我这有个好活儿要给你们做,活儿做成了,不自然就给你们银子了!”王氏辩解道。是我这有个好活儿要给你们做,活儿做成了,不自然就给你们银子了!”王氏辩解道。
铺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王氏到底唱的是哪出? 铺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王氏到底唱的是哪出?
“人家自己就是老板,还需要你给介绍活儿?”有人小声嘀咕。 “人家自己就是老板,
【第20章 黄鼠狼拜年】
“那就把地都租出去,做着棺材还咋种地!”王氏抱怨道。 “那就把地都租出去,做着棺材还咋种地!”王氏抱怨道。
褚阿爷一听更是生气:“庄稼人不种地,根都丢了,你是想干啥!” 褚阿爷一听更是生气:“庄稼人不种地,根都丢了,你是想干啥!”
这也不行,那也不中的,王氏一听也很是不情愿:“阿爹,你这不是要累死自个儿的儿子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中的,王氏一听也很是不情愿:“阿爹,你这不是要累死自个儿的儿子吗?他阿爹又得做棺材还得种地的!”王氏心疼自己的丈夫。他阿爹又得做棺材还得种地的!”王氏心疼自己的丈夫。
她实在是不理解褚阿爷到底是咋想的,管他是卖棺材还是卖纸钱,能挣到银子不就成了。 她实在是不理解褚阿爷到底是咋想的,管他是卖棺材还是卖纸钱,能挣到银子不就成了。再说了,那做纸钱卖多轻松啊,也不费啥体力,无非就是耗点时间。再说了,那做纸钱卖多轻松啊,也不费啥体力,无非就是耗点时间。
按王氏的设想,那就该将做棺材跟种地的活儿都停了,全家就只做纸钱的买卖。 按王氏的设想,那就该将做棺材跟种地的活儿都停了,全家就只做纸钱的买卖。这样都省着像褚岩那小两口似的花钱请人了,卖的银子都进自家的腰包多好!这样都省着像褚岩那小两口似的花钱请人了,卖的银子都进自家的腰包多好!
“啥啥都不想干,你们是死人不成! “啥啥都不想干,你们是死人不成!褚老大,你别给老子在女人身后躲着,这活儿你到底能不能干,一句话!”褚阿爷厉声问道。褚老大,你别给老子在女人身后躲着,这活儿你到底能不能干,一句话!”褚阿爷厉声问道。
王氏跟褚阿爷争论得不可开交,褚大伯本来确实是不打算出声的,毕竟这两人他哪个都说不动,最后还惹得一身腥,里外不是人,还不如老实躲着! 王氏跟褚阿爷争论得不可开交,褚大伯本来确实是不打算出声的,毕竟这两人他哪个都说不动,最后还惹得一身腥,里外不是人,还不如老实躲着!可没想到还是被褚阿爷给拎了出来。可没想到还是被褚阿爷给拎了出来。
“阿爹,我……我能干。”面对褚阿爷那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褚大伯只能暂时先忽略一旁同样虎视眈眈的妻子。 “阿爹,我……我能干。”面对褚阿爷那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褚大伯只能暂时先忽略一旁同样虎视眈眈的妻子。
“他爹你说啥……”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敢忤逆自己。 “他爹你说啥……”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敢忤逆自己。
“阿娘! “阿娘!相公不是说了,让您有事的时候好好商量!”见王氏又要跟褚阿爷对着来,李氏忙在一旁拦了下,本来她也是不打算掺和进去的,可谁让褚雷临去镇上前特意跟她交代了,让她平时多劝着王氏些,省着到时候又惹出了什么事儿。相公不是说了,让您有事的时候好好商量!”见王氏又要跟褚阿爷对着来,李氏忙在一旁拦了下,本来她也是不打算掺和进去的,可谁让褚雷临去镇上前特意跟她交代了,让她平时多劝着王氏些,省着到时候又惹出了什么事儿。
王氏被打断了话,扭头就瞪了李氏一眼,可说了一半的话,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继续说完。 王氏被打断了话,扭头就瞪了李氏一眼,可说了一半的话,想了想到底还是没继续说完。
李氏见王氏终于住了嘴,总算松了口气,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拦着王氏了。 李氏见王氏终于住了嘴,总算松了口气,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拦着王氏了。想到这,李氏恭恭敬敬地朝着坐在上位的褚阿爷解释道:“阿爷阿奶别气,阿娘她也只不过是担心阿爹,心里一急,说话便冲了些。想到这,李氏恭恭敬敬地朝着坐在上位的褚阿爷解释道:“阿爷阿奶别气,阿娘她也只不过是担心阿爹,心里一急,说话便冲了些。实际心里是特别尊敬阿爷阿奶的,阿雷出门前还说过的,一家人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还是重新跟阿爷阿奶住在一起的好,万事有阿爷阿奶看顾大局,心里头安生。”李氏小心翼翼地说道。实际心里是特别尊敬阿爷阿奶的,阿雷出门前还说过的,一家人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还是重新跟阿爷阿奶住在一起的好,万事有阿爷阿奶看顾大局,心里头安生。”李氏小心翼翼地说道。
心底虽然对王氏还是气得很,可李氏把话说成这样,褚阿爷也不好再冲着王氏说些什么。 心底虽然对王氏还是气得很,可李氏把话说成这样,褚阿爷也不好再冲着王氏说些什么。只能看向自己那连媳妇儿都管不住的大儿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出了正月,就过去老宅把后院那些棺材、木材、工具之类的都搬回来。只能看向自己那连媳妇儿都管不住的大儿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出了正月,就过去老宅把后院那些棺材、木材、工具之类的都搬回来。还有留在那的其他东西,都一并收拾齐全了!”褚阿爷吩咐道。还有留在那的其他东西,都一并收拾齐全了!”褚阿爷吩咐道。
褚大伯忙不迭地点头应着:“知道了阿爹,出了正月我就去收拾。” 褚大伯忙不迭地点头应着:“知道了阿爹,出了正月我就去收拾。”
褚阿爷听罢,也没做什么反应,背着手扭身就出了屋子。 褚阿爷听罢,也没做什么反应,背着手扭身就出了屋子。自打上次分家那天,褚阿奶帮着王氏瞒着坠子的事儿被捅破,被褚阿爷狠狠教训过一顿后,她最近都乖觉得很,见老伴儿出去,自己也忙跟在身后出去了。自打上次分家那天,褚阿奶帮着王氏瞒着坠子的事儿被捅破,被褚阿爷狠狠教训过一顿后,她最近都乖觉得很,见老伴儿出去,自己也忙跟在身后出去了。
王氏虽是顾念着褚雷才噤声的,可心底的气同样不顺。 王氏虽是顾念着褚雷才噤声的,可心底的气同样不顺。两个老的惹不得,小的她总能教训:“哪都有你说话的份!两个老的惹不得,小的她总能教训:“哪都有你说话的份!一天天的少拿阿雷当借口!”王氏没好气道。一天天的少拿阿雷当借口!”王氏没好气道。
王氏话说得这般难听,李氏心底再不愿意,面上确实一点都不显。 王氏话说得这般难听,李氏心底再不愿意,面上确实一点都不显。“阿娘别气,您要是真跟阿爷一句顶一句地这般吵下去,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您?“阿娘别气,您要是真跟阿爷一句顶一句地这般吵下去,最后吃亏的不还是您?到时候相公回来了也会不喜的,儿媳妇这是为了您好啊!”李氏委屈道。到时候相公回来了也会不喜的,儿媳妇这是为了您好啊!”李氏委屈道。
自从李秀才摔坏了腰,再也不能下床,李家变卖家产搬回了村里开始,李氏便明显感觉到婆母对自己的态度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可她也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她跟娘家现在全部都地仰仗着褚雷跟褚家,想不低头也不成啊。 自从李秀才摔坏了腰,再也不能下床,李家变卖家产搬回了村里开始,李氏便明显感觉到婆母对自己的态度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可她也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她跟娘家现在全部都地仰仗着褚雷跟褚家,想不低头也不成啊。
“为了我好? “为了我好?
【第21章 自作孽】
褚江他阿奶于老太太这话儿,明摆着就是单纯地在给褚岩小两口撑腰,褚阿奶听了真是又气又怒:“堂嫂儿这是做啥? 褚江他阿奶于老太太这话儿,明摆着就是单纯地在给褚岩小两口撑腰,褚阿奶听了真是又气又怒:“堂嫂儿这是做啥?家里小辈们不懂事,堂嫂怎么还能一个劲儿地惯着,任由他们胡闹!”褚阿奶指责道。家里小辈们不懂事,堂嫂怎么还能一个劲儿地惯着,任由他们胡闹!”褚阿奶指责道。
“怎么着,不让说话啊! “怎么着,不让说话啊!心虚了?”于老太太反问道。心虚了?”于老太太反问道。
“谁心虚了……”褚阿奶小声嘟囔道。 “谁心虚了……”褚阿奶小声嘟囔道。
于老太太不再理会跳脚的褚阿奶,扭头对坐在正位的两人说道:“村长还有族长,老太太我觉着,咱们既然是来给褚家做见证的,那就不能只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词。 于老太太不再理会跳脚的褚阿奶,扭头对坐在正位的两人说道:“村长还有族长,老太太我觉着,咱们既然是来给褚家做见证的,那就不能只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孩子们既然有意见,那就得让他说,他说得对,咱们当长辈的就得给他做主。孩子们既然有意见,那就得让他说,他说得对,咱们当长辈的就得给他做主。说得不对,咱们教训他就是了,可对不对的总得让人把话说说了,这般捂着嘴,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私底下有啥勾当,合起伙来坑人家孩子呢!”于老太太义正言辞地说道。说得不对,咱们教训他就是了,可对不对的总得让人把话说说了,这般捂着嘴,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私底下有啥勾当,合起伙来坑人家孩子呢!”于老太太义正言辞地说道。
褚氏的族长也就算了,作为一族之长,褚家的事儿他是说什么都必须要过来的。 褚氏的族长也就算了,作为一族之长,褚家的事儿他是说什么都必须要过来的。可靠山村的吴村长此时都恨不得抽早上答应了褚阿爷的自己两嘴巴,褚家的今儿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可靠山村的吴村长此时都恨不得抽早上答应了褚阿爷的自己两嘴巴,褚家的今儿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老太太说得在理,那褚家的,你们几个说说吧,说说你们到底因为啥反对合家啊!”村长问道。 “老太太说得在理,那褚家的,你们几个说说吧,说说你们到底因为啥反对合家啊!”村长问道。
褚岩上前一步站在众人身前:“村长、族长! 褚岩上前一步站在众人身前:“村长、族长!我不反对大伯一家归回老宅。”褚岩说道。我不反对大伯一家归回老宅。”褚岩说道。
“那你……”村长疑惑道。 “那你……”村长疑惑道。
“我们要分家单过!”褚岩语出惊人。 “我们要分家单过!”褚岩语出惊人。
褚岩一句话,瞬间在堂屋的人群里炸开了锅,众人的视线在褚大伯一家跟褚岩之间来回巡视,纷纷猜测。 褚岩一句话,瞬间在堂屋的人群里炸开了锅,众人的视线在褚大伯一家跟褚岩之间来回巡视,纷纷猜测。看来这矛盾点出在褚家大房跟二房身上啊,褚家二房这个褚岩,这是不待见自己大伯一家,他们回自己就要分出去单过的意思啊!看来这矛盾点出在褚家大房跟二房身上啊,褚家二房这个褚岩,这是不待见自己大伯一家,他们回自己就要分出去单过的意思啊!
众人探究的视线,看得褚雷浑身难受,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撵了出去。 众人探究的视线,看得褚雷浑身难受,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撵了出去。忽地有些后悔,昨日这事儿还是推进得太急了些,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都只知道蒙头干活的褚岩,竟然也有这么极端的一天!忽地有些后悔,昨日这事儿还是推进得太急了些,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都只知道蒙头干活的褚岩,竟然也有这么极端的一天!
“堂弟,别说气话! “堂弟,别说气话!阿娘不会说话,昨儿让你们受委屈了,可到底是一家人又是长辈的,你今儿这做法有些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跟我们大房有啥深仇大恨呢!”褚雷劝道。阿娘不会说话,昨儿让你们受委屈了,可到底是一家人又是长辈的,你今儿这做法有些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跟我们大房有啥深仇大恨呢!”褚雷劝道。
李氏也上前配合道:“是啊,堂弟弟妹,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 李氏也上前配合道:“是啊,堂弟弟妹,一家人在一起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俗话说得好,这牙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弟妹是被娘家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一时不习惯,心底有怨气倒也能理解,以后咱们多磨合磨合就好了,哪至于非得你来我就走的!”李氏笑里藏刀道。俗话说得好,这牙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弟妹是被娘家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的,一时不习惯,心底有怨气倒也能理解,以后咱们多磨合磨合就好了,哪至于非得你来我就走的!”李氏笑里藏刀道。
这时一直坐在王氏身旁的一位大娘突然开了口,她夫家也姓褚,只是去世得早。 这时一直坐在王氏身旁的一位大娘突然开了口,她夫家也姓褚,只是去世得早。想来是个爱掺和别家事儿的主,跟褚岩家虽不是什么太近的亲戚,但论起来褚岩也得唤一声四婶儿。想来是个爱掺和别家事儿的主,跟褚岩家虽不是什么太近的亲戚,但论起来褚岩也得唤一声四婶儿。
“诶呦,听了这么半天,我可算是听明白了! “诶呦,听了这么半天,我可算是听明白了!不是婶子我说你,褚家小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婶子我说你,褚家小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大伯娘再怎么样,她也是家里的长辈,还能就因为说的不是你们爱听的了,就这么给家里长辈摆脸色,添堵?你大伯娘再怎么样,她也是家里的长辈,还能就因为说的不是你们爱听的了,就这么给家里长辈摆脸色,添堵?还有你这媳妇儿,你在娘家被惯着我们管不着,可既然嫁进了我们褚家,那就得守我们褚家的规矩,哪来的那些娇生惯养的臭毛病,还得婆家的长辈给你低头不成!”四婶儿教训道。还有你这媳妇儿,你在娘家被惯着我们管不着,可既然嫁进了我们褚家,那就得守我们褚家的规矩,哪来的那些娇生惯养的臭毛病,还得婆家的长辈给你低头不成!”四婶儿教训道。
褚雷见目的达成,自己便不欲再多说,给李氏使了个眼色,自己就再次退后了。 褚雷见目的达成,自己便不欲再多说,给李氏使了个眼色,自己就再次退后了。
“婶子说的是极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堂弟跟弟妹,毕竟弟妹年纪还小嘛,也刚嫁进咱家才两年,堂弟护着些才正常,我们都理解的。” 李氏这话听着好像是在给小两口开脱,实际上却是告诉所有人,沈慕容娇气不懂事,褚岩一味偏袒妻子,和自家长辈起冲突,才闹到今日这般地步的! “婶子说的是极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堂弟跟弟妹,毕竟弟妹年纪还小嘛,也刚嫁进咱家才两年,堂弟护着些才正常,我们都理解的。” 李氏这话听着好像是在给小两口开脱,实际上却是告诉所有人,沈慕容娇气不懂事,褚岩一味偏袒妻子,和自家长辈起冲突,才闹到今日这般地步的!
沈慕容看着面前惺惺作态的李氏,心底好笑。 沈慕容看着面前惺惺作态的李氏,心底好笑。本还以为这李氏是秀才之女,据说大小饱读诗书,不说是个多聪明的,可书读得多了,怎么着也该是个灵光的,没成想自己还是高看她了,这明摆着褚雷不想出头的就推她出来,她居然还说得劲儿劲儿的,以后怕是被那褚雷卖了,都还得给人家数钱呢!本还以为这李氏是秀才之女,据说大小饱读诗书,不说是个多聪明的,可书读得多了,怎么着也该是个灵光的,没成想自己还是高看她了,这明摆着褚雷不想出头的就推她出来,她居然还说得劲儿劲儿的,以后怕是被那褚雷卖了,都还得给人家数钱呢!
也不理会李氏跟那个四婶儿的一唱一和,沈慕容几步走到站在角落的褚志面前,半蹲下来对他说道:“阿志啊,堂嫂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下,等回头你们一家搬回来呢,你就搬进去三叔的屋子,跟三叔一起住,没事儿呢也不要老回去你爹娘和兄长身边,就在三叔身边老实待着就成,原本要留给你住的那间屋子呢,就留给你阿兄用,记得了?” 沈慕容也不理会李氏跟那个四婶儿的一唱一和,沈慕容几步走到站在角落的褚志面前,半蹲下来对他说道:“阿志啊,堂嫂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下,等回头你们一家搬回来呢,你就搬进去三叔的屋子,跟三叔一起住,没事儿呢也不要老回去你爹娘和兄长身边,就在三叔身边老实待着就成,原本要留给你住的那间屋子呢,就留给你阿兄用,记得了?” 沈慕容
不止众人被沈慕容的这番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褚志更是懵懵的,压根就忘了自己本来就没有单独的屋子住,只是顺着沈慕容的话愣愣地问道:“堂嫂,为什么要把我的屋子腾给阿兄,阿兄跟阿嫂不是有屋子住的嘛!” 不止众人被沈慕容的这番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褚志更是懵懵的,压根就忘了自己本来就没有单独的屋子住,只是顺着沈慕容的话愣愣地问道:“堂嫂,为什么要把我的屋子腾给阿兄,阿兄跟阿嫂不是有屋子住的嘛!”
沈慕容伸手摸了摸褚志的头:“唉,你还小不懂,堂嫂这是为你好啊。 沈慕容伸手摸了摸褚志的头:“唉,你还小不懂,堂嫂这是为你好啊。你阿兄有现在就是秀才了,以后定是更有出息,没见你爹娘将所有心思都铺在他身上了,你阿兄读书当然得需要个单独的屋子了,你这早晚都要给腾出来的,何必拖着拖着,到最后招了爹娘的厌烦,觉着你这孩子不懂事儿呢,还不如趁早,免得以后被你爹娘嫌弃,反正你家的所有银子也都搭在你阿兄身上了,以后家产该也都是他的!”沈慕容故意说道。你阿兄有现在就是秀才了,以后定是更有出息,没见你爹娘将所有心思都铺在他身上了,你阿兄读书当然得需要个单独的屋子了,你这早晚都要给腾出来的,何必拖着拖着,到最后招了爹娘的厌烦,觉着你这孩子不懂事儿呢,还不如趁早,免得以后被你爹娘嫌弃,反正你家的所有银子也都搭在你阿兄身上了,以后家产该也都是他的!”沈慕容故意说道。
小孩子心里敏感得很,平日里褚志确实总觉着阿兄一回来,爹娘眼里就没有自己了,对阿兄跟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的,只是他还小,只能用阿娘的那套说辞说服自己,阿兄还要念书的,自己不能去捣乱。 小孩子心里敏感得很,平日里褚志确实总觉着阿兄一回来,爹娘眼里就没有自己了,对阿兄跟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天差地别的,只是他还小,只能用阿娘的那套说辞说服自己,阿兄还要念书的,自己不能去捣乱。
眼下被沈慕容这么一说,顿时就当成了真的,那反应跟当初褚沐被王氏挑唆的时候一模一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几步跑到王氏身边哭喊着:“阿娘,为什么? 眼下被沈慕容这么一说,顿时就当成了真的,那反应跟当初褚沐被王氏挑唆的时候一模一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几步跑到王氏身边哭喊着:“阿娘,为什么?我不想去三叔那住,我听话,我不会打扰阿兄的,别赶我走,阿娘!”褚志哭喊道。我不想去三叔那住,我听话,我不会打扰阿兄的,别赶我走,阿娘!”褚志哭喊道。
王氏哄了两下哭嚎不止的褚志,见没什么效果,更是恼火得紧,指着沈慕容的鼻子嚷道:“沈氏你干什么吗? 王氏哄了两下哭嚎不止的褚志,见没什么效果,更是恼火得紧,指着沈慕容的鼻子嚷道:“沈氏你干什么吗?缺不缺德啊你,你瞎跟小孩子说的什么鬼话!”王氏怒斥道。缺不缺德啊你,你瞎跟小孩子说的什么鬼话!”王氏怒斥道。
刚说话就被褚岩跟沈慕容忽视了的四婶儿,此刻就像是抓住了小两口什么把柄,能跟众人证实二人就是她说的那般不堪一般,站起身替王氏说话:“就是啊! 刚说话就被褚岩跟沈慕容忽视了的四婶儿,此刻就像是抓住了小两口什么把柄,能跟众人证实二人就是她说的那般不堪一般,站起身替王氏说话:“就是啊!你这小媳妇儿说话也太难听了,你这分明就是挑拨人家父母兄弟间的感情,在这无中生有,你损不损啊你!”四婶儿指责道。你这小媳妇儿说话也太难听了,你这分明就是挑拨人家父母兄弟间的感情,在这无中生有,你损不损啊你!”四婶儿指责道。
沈慕容一副很是震惊的样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婶儿问道:“婶子可别瞎说,是不是你太想太多了! 沈慕容一副很是震惊的样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婶儿问道:“婶子可别瞎说,是不是你太想太多了!我这话难听吗?我这算是挑拨关系吗?”沈慕容反问道。我这话难听吗?我这算是挑拨关系吗?”沈慕容反问道。
四婶儿被沈慕容的样子气得不行,叫嚷着:“你这不是挑拨关系,啥是! 四婶儿被沈慕容的样子气得不行,叫嚷着:“你这不是挑拨关系,啥是!你就差直接说人家爹娘偏心,所有的银子都花在老大身上,对老二不管不顾了!”四婶儿气愤道。你就差直接说人家爹娘偏心,所有的银子都花在老大身上,对老二不管不顾了!”四婶儿气愤道。
沈慕容受教了一般,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哦,原来这样就是说话难听,缺德,损! 沈慕容受教了一般,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哦,原来这样就是说话难听,缺德,损!这就是挑拨人家关系啊!”这就是挑拨人家关系啊!”
“你以为呢,少在那装傻!”四婶儿没好气道。 “你以为呢,少在那装傻!”四婶儿没好气道。
“可是当初我回门那日,伯娘就是这么对褚沐说的啊! “可是当初我回门那日,伯娘就是这么对褚沐说的啊!让他搬去三叔的屋子住,说是我还没成亲就哄的褚岩将家底都掏给了我,那屋子早晚都得被我占上,阿沐还不如早些搬了,省着要遭人嫌,是不是啊阿沐?”沈慕容笑着说道。让他搬去三叔的屋子住,说是我还没成亲就哄的褚岩将家底都掏给了我,那屋子早晚都得被我占上,阿沐还不如早些搬了,省着要遭人嫌,是不是啊阿沐?”沈慕容笑着说道。
褚沐至今想到当初王氏对自己说的话,还是很生气和伤心的,颠颠地跑到沈慕容身旁,笃定地说道:“就是的,伯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说阿兄和阿嫂以后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褚沐至今想到当初王氏对自己说的话,还是很生气和伤心的,颠颠地跑到沈慕容身旁,笃定地说道:“就是的,伯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说阿兄和阿嫂以后才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沈慕容要笑不笑地看向四婶儿:“婶子,这侄媳妇儿就不懂了,怎么一样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是缺德,就是挑唆,从伯娘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了是吗? 沈慕容要笑不笑地看向四婶儿:“婶子,这侄媳妇儿就不懂了,怎么一样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就是缺德,就是挑唆,从伯娘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了是吗?还是说,伯娘是长辈我们就必须得原谅,可
【第22章 两家心思】
河西村最近流传着一个八卦,棺材铺家的孙子要和接生婆的闺女儿议亲了! 河西村最近流传着一个八卦,棺材铺家的孙子要和接生婆的闺女儿议亲了!
一个迎接新生,一个送人离世,啧啧,这搭配,媒婆子可真敢想! 一个迎接新生,一个送人离世,啧啧,这搭配,媒婆子可真敢想!
沈母送走了第四次上门的秦媒婆,关好大门,回身见女儿沈慕容正站在屋门前,便挽着女儿边向屋里走,边轻声叮嘱:“你秦婶子说了,后个你堂兄结亲,褚家会过来添喜顺便相看,到时穿的鲜亮些……”沈母柔声道。 沈母送走了第四次上门的秦媒婆,关好大门,回身见女儿沈慕容正站在屋门前,便挽着女儿边向屋里走,边轻声叮嘱:“你秦婶子说了,后个你堂兄结亲,褚家会过来添喜顺便相看,到时穿的鲜亮些……”沈母柔声道。
沈家好几代都是村里的草药郎中,在自家前院开有药铺,日子过得红火。 沈家好几代都是村里的草药郎中,在自家前院开有药铺,日子过得红火。两房共得了四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沈慕容模样好,性子又讨喜,自然是被全家当成宝贝疙瘩般给宠大的。两房共得了四个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沈慕容模样好,性子又讨喜,自然是被全家当成宝贝疙瘩般给宠大的。
要不是沈家老太太突然过世了,小辈们要为其守孝三年,沈慕容也不会被拖到了十九,婚事还没个着落! 要不是沈家老太太突然过世了,小辈们要为其守孝三年,沈慕容也不会被拖到了十九,婚事还没个着落!
沈母张氏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各家她都比旁人熟悉些,守孝期一过,便开始替女儿打算起亲事来。 沈母张氏是村里有名的接生婆,各家她都比旁人熟悉些,守孝期一过,便开始替女儿打算起亲事来。可年纪相当的,大多都早早就成了亲,剩下的要么是村里的破落户,温饱都成问题,要么就是前头的娘子去了想再找续弦的,沈母盘算了一圈,愣是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发现!可年纪相当的,大多都早早就成了亲,剩下的要么是村里的破落户,温饱都成问题,要么就是前头的娘子去了想再找续弦的,沈母盘算了一圈,愣是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都没发现!
是以,靠山村的秦媒婆刚找上门来的时候,沈父沈母还是挺高兴的。 是以,靠山村的秦媒婆刚找上门来的时候,沈父沈母还是挺高兴的。可一听是棺材铺的二孙子褚岩,这高兴劲儿便不怎么提得起来了。可一听是棺材铺的二孙子褚岩,这高兴劲儿便不怎么提得起来了。
这不,秦婆子都登门四次了,才定下来个相看的日子! 这不,秦婆子都登门四次了,才定下来个相看的日子!
倒不是沈家父母仗着女儿颜色好拿乔,非得媒人三请五请才肯松口,实在是那褚岩家里太复杂了些! 倒不是沈家父母仗着女儿颜色好拿乔,非得媒人三请五请才肯松口,实在是那褚岩家里太复杂了些!
褚家在河对面的靠山村,褚老爷子开了附近唯一的一家棺材铺子,按说日子该是过得不错。 褚家在河对面的靠山村,褚老爷子开了附近唯一的一家棺材铺子,按说日子该是过得不错。可褚家这些年,大大小小出了好些事儿,附近几个村子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可褚家这些年,大大小小出了好些事儿,附近几个村子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过!
褚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女儿嫁给了镇上货郎。 褚老爷子和老太太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女儿嫁给了镇上货郎。老二夫妇没得早,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儿子。老二夫妇没得早,留下了两个年幼的儿子。
老三呢,早些年间摔断了腿,三媳妇扔下小闺女就回了娘家! 老三呢,早些年间摔断了腿,三媳妇扔下小闺女就回了娘家!
就剩老大还好着,五六年前长房长孙还中了秀才。 就剩老大还好着,五六年前长房长孙还中了秀才。可高兴劲还没过呢,后脚老大家就分出去单过了,村里都传是嫌弃了这一大家子累赘,是怕以后要拖累自家那个考上了秀才的长子呢!可高兴劲还没过呢,后脚老大家就分出去单过了,村里都传是嫌弃了这一大家子累赘,是怕以后要拖累自家那个考上了秀才的长子呢!
这褚岩,是褚家次孙,今年刚好二十,据说长得很是端正,人又能干。 这褚岩,是褚家次孙,今年刚好二十,据说长得很是端正,人又能干。可他十二三岁就没了阿爹阿娘,上有年迈需要侍奉的爷奶和残疾的三叔,下有年幼的弟妹,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他,属实不是个好女婿的人选!可他十二三岁就没了阿爹阿娘,上有年迈需要侍奉的爷奶和残疾的三叔,下有年幼的弟妹,这一大家子都指着他,属实不是个好女婿的人选!
也难怪那秦媒婆头几次上门,都被沈父沈母以各种理由给挡了回去。 也难怪那秦媒婆头几次上门,都被沈父沈母以各种理由给挡了回去。
后来还是媒婆第三次上门后,沈慕容劝了劝自家父母:“阿爹,阿娘,不如听女儿一句,秦婶子都上门三次了,咱们总是这样推脱伤了和气不说,村上的那些婶子大娘还不一定如何在背后编排。 后来还是媒婆第三次上门后,沈慕容劝了劝自家父母:“阿爹,阿娘,不如听女儿一句,秦婶子都上门三次了,咱们总是这样推脱伤了和气不说,村上的那些婶子大娘还不一定如何在背后编排。要女儿说,不如就听了秦婶子的,让女儿相看一下又不当什么,若是真的不行,到时也有说辞不是?”沈慕容劝道。要女儿说,不如就听了秦婶子的,让女儿相看一下又不当什么,若是真的不行,到时也有说辞不是?”沈慕容劝道。
沈母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不害臊,谁家闺女儿像你似的,还有自己要求相看的?” 沈母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不害臊,谁家闺女儿像你似的,还有自己要求相看的?”
沈慕容吐了吐舌头,更不害臊的她还没说呢。 沈慕容吐了吐舌头,更不害臊的她还没说呢。自古婆媳就是天敌,更何况是在这古代封建社会,虽说褚岩很早就没了双亲很是不幸,可她还是会不厚道的想,要是没有公婆,也不一定是坏事不是?自古婆媳就是天敌,更何况是在这古代封建社会,虽说褚岩很早就没了双亲很是不幸,可她还是会不厚道的想,要是没有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