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暴君醋坛

小彦子回过神来，有些迟疑地问道：“皇上，这楚美人……奴才该如何称呼？” 他实在摸不准皇上的心思，这楚美人来路不明，皇上却如此抬举，莫非是什么重要人物？ 凤长歌挑了挑眉，淡淡道：“就按旨意上的称呼，楚美人。”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彦子更加疑惑了，但也不敢多问，连忙应道：“奴才遵旨。” 他小心翼翼地退下，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皇上。 走出殿外，小彦子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这楚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来以后得好好打听打听。

与此同时，祝曲年正兴致勃勃地在永寿宫里逗弄着她的小鹅。 她给小鹅取了个十分接地气的名字，大黄。 大黄似乎也很喜欢这个新家，在地上摇摇摆摆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发出“嘎嘎”的叫声。 祝曲年看着它可爱的模样，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小主，这鹅看着倒是挺机灵的。”素秋在一旁笑着说道。 祝曲年点了点头，“那是，我可是精挑细选的。” 她心里暗想，这可是系统选出来的，肯定不一般。

就在这时，小彦子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永寿宫。 “奴才小彦子，奉皇上旨意，前来恭贺楚美人。” 小彦子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永寿宫的宁静。 祝曲年闻言一愣，楚美人？ 皇上又纳新人了？ 而且还直接封为美人？ 这暴君，动作真快！ 她心里一阵不爽，但还是起身迎接。 “不知楚美人是哪位？”祝曲年问道。 小彦子笑着指向队伍末尾的一个身影，“这位便是楚美人。” 祝曲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淡绿色宫装的女子，身姿窈窕，容貌清丽，正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祝曲年心里更加不悦，这暴君，眼光还挺好。

她走上前，想要仔细看看这位新晋的楚美人。 可是当她看清楚美人的脸时，顿时愣住了。 这……这不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美少年吗！ 他怎么会成了皇上的美人？ 而且还直接封为正三品？ 这暴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祝曲年满脑子的问号。 楚美人似乎也有些惊讶，他抬起头，看到祝曲年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连忙跪下行礼，“奴婢楚清，参见皇后娘娘。” 他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祝曲年看着他，心中更加疑惑。 皇上明明知道楚清是男扮女装，却还要封他为美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美人请起。”祝曲年淡淡道。 她挥了挥手，示意小彦子等人退下。 等人都走后，永寿宫里只剩下祝曲年和楚清两人。 祝曲年走到楚清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你……是男的？”祝曲年问道。 楚清闻言一惊，连忙低下头，“奴婢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祝曲年冷笑一声，“不必装了，皇上已经知道了。” 楚清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他知道，自己隐瞒的秘密，终究还是被揭穿了。

祝曲年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皇上既然知道楚清是男的，为什么还要留他在宫里？ 难道…… 祝曲年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这暴君，不会是想…… 她连忙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你……是怎么进宫的？”祝曲年问道。 楚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是皇上……带奴婢进宫的。”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无奈和悲凉。 祝曲年皱了皱眉，“皇上为什么要带你进宫？” 楚清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祝曲年看着他，心中充满了同情。 无论皇上有什么目的，这个楚清，都只是一个可怜的棋子而已。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祝曲年轻声说道。 楚清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祝曲年。 “你……你相信我？”他问道。 祝曲年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她相信，这个楚清，一定是被迫的。 楚清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再次跪下行礼，“多谢娘娘。” 祝曲年将他扶起，“以后，你就安心住在永寿宫，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楚清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楚清便在永寿宫住了下来。 他很安静，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祝曲年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让素秋多照顾他一些。 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 凤长歌似乎也忘记了楚清的存在，一直没有召见他。 这让祝曲年更加疑惑，皇上到底想干什么？ 这天，祝曲年正在逗弄大黄，小彦子突然来报，“皇上驾到。” 祝曲年闻言一愣，皇上怎么突然来了？ 她连忙起身迎接。 凤长歌走进永寿宫，看到祝曲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皇后在做什么呢？”他问道。 祝曲年连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凤长歌将她扶起，“不必多礼。” 他走到祝曲年身边，看着地上摇摇摆摆的大黄，笑着问道：“这是什么？” 祝曲年笑着回答，“这是臣妾养的鹅，叫大黄。” 凤长歌点了点头，“倒是挺可爱的。” 他顿了顿，又问道：“朕听说，皇后宫里新来了个美人，叫楚清？” 祝曲年闻言，心中一紧，皇上终于要开始了吗？

她不动声色地回答，“是，楚美人刚来不久，臣妾正在慢慢教导她宫里的规矩。” 凤长歌点了点头，“皇后辛苦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朕今日来，就是想看看这位楚美人。” 祝曲年心中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连忙吩咐素秋，“去把楚美人请来。” 素秋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楚清便来到了凤长歌面前。 他跪下行礼，“奴婢楚清，参见皇上。” 凤长歌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他说道。 楚清缓缓抬起头，露出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 凤长歌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果然是个美人。”他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祝曲年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担忧。 这暴君，到底想做什么？


小彦子小心翼翼的说，“皇上，您这样……会伤了皇后娘娘的心的。” 凤长歌冷哼一声，“那也得人家有心给朕伤啊。” 小彦子一愣，秒懂了。 一定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心如今还没彻底放在皇上身上，皇上生气了，所以带个美人回来刺激皇后娘娘！ 既然是这样，那他就不必对这个新晋的楚美人抱着敌意了！ 反正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他高高兴兴的捧着圣旨去传旨了。 …… 祝曲年带着小楚子一直在等册封的圣旨。 等到小彦子来传旨，发现暴君直接将小楚子册封为正三品美人，祝曲年也是惊讶的。 位分这么高啊？ 那个暴君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啊？ 搞不懂！ 不过管不了他了，反正对小楚子有利就行了。 她看着女装的小楚子跪着娇娇弱弱的接了旨，就带着他往长乐宫走。 “美人是没有自己的宫殿的，都是住在妃子们的侧殿里，你就住在长乐宫的侧殿里吧。” “那里有一个翠竹苑，种着许多绿竹，环境幽静风景也不错，适合你在那里念书。” “把你放在本宫眼皮子底下，正好那些争宠的妃子们也动不了你。” “只要本宫还在一日，就没人敢闯入长乐宫找你的茬。” 元公公看着皇后带着那新晋的楚美人走远，傻眼了。 美人才人们没有自己的宫殿，得住在妃子们的侧殿，这没错，可问题是，那是住在妃子们的侧殿啊，不是皇后的侧殿！ 皇后的侧殿是不该给这些人住的！ 小彦子赶紧跑回去跟他家皇上禀告这事儿。 谁知道，听到这事儿的凤长歌，淡定得很。 他慢条斯理的说，“无妨，规矩都是人定的，太极殿还不允许后妃居住呢，朕不也让皇后住进来了？” 小彦子：“……” 算了，他不想掺和到这对奇葩帝后之间了。 这两人都不正常的！ 都不按常理出牌！ “让人去盯着那个楚美人，他若老实则罢，若不老实……” 他眼里寒光迸射。 若是敢不老实，就趁早宰了！ 小彦子恭敬领命。 …… 长乐宫。 祝曲年将小楚子带去长乐宫安顿好，又叫来张太医来给小楚子开药。 “药等会儿会有太监端来，你乖乖喝了就行。” “至于伤药——” 祝曲年将药膏推给他，“就得你自己辛苦一下，费点力擦一擦了。” 毕竟小楚子是男子，她和素秋不可能给他擦。 男女之间的暧昧，往往就是这样一点点培养起来的…… 至于让别人给他擦，那他的男子身份必定会暴露。 所以，还是他自己辛苦一下吧。 小楚子乖巧应了，“娘娘别担心，小楚子……” 刚说到这儿，他麻溜改口，“臣妾手长，背上的伤也一样能擦的。” 祝曲年笑，再长还能跟猿猴一样吗？ 反手擦药还是有些吃力的。 “一会儿本宫会让他们带几十个宫女太监来，你选几个顺眼的合心意的。” 小楚子应了。 祝曲年笑道，“还有，今儿是皇上自己非要带你进宫的，以后你就把这翠竹苑当成家，不要拘束，不要紧张不安，你就一心看你的书就行了。” “好。” 小楚子丝毫没有紧张。 他这么通透的人，女装都能淡然接受，又怎么会多愁善感给自己找麻烦呢？ 祝曲年陪他坐了一会儿，吩咐人去将她书房里的书搬了一大摞来。 将他扔给那些书去陪，看他还挺高兴，她便笑着离开，回了太极殿。 …… 天快黑的时候，御膳房果真送了一大桌全鹅宴到太极殿。 鹅肉全都拿去做了糟鹅，红烧鹅，铁锅炖大鹅，盐水鹅，焖鹅，烤鹅。 而鹅翅膀、鹅掌和鹅脖子则用卤汁卤了，摆在盘里通体亮红色，香喷喷又好看。 除此之外，还有香煎鹅肝，葱烧鹅肠…… 十几盘鹅肉做的菜，摆满了一大桌。 厨子们还用刷洗干净的鹅毛插在萝卜上，精心弄出了花朵儿的造型，摆在一旁特别好看。 色鲜味美，浓香四溢。 如果是七八个人围着坐一桌，肯定能大快朵颐。 可是…… 祝曲年一个人坐在大桌子前，看着这满满一桌菜，既馋，又怕。 香味让她馋。 数量多得让她害怕。 她怎么吃得完啊？ 一个小太监站在一旁，恭敬的说，“娘娘，皇上让奴才在这里看着，说怕您吃不完偷偷让素秋姑娘端去倒了……这是皇上他的心意，一点都不能浪费。” 祝曲年抬手扶额。 该死的暴君！ 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娘娘，请用膳——” 小太监弯着腰送上了用滚烫茶水烫过几次的筷子，催促道。 祝曲年只能接了筷子开始吃。 不管了。 先把这些美食吞下肚再说。 至于吃不完怎么办，到时候再想办法！ 于是，等掌灯时分，凤长歌从前殿回来，就看到了祝曲年的惊人战绩。 鹅掌鹅翅膀鹅脖子，这些骨头多的部分，已经被她全部吃光了，只留下一堆骨头。 鹅肝鹅肠也吃了不少，只剩下一小半。 可是全肉的那几大盘子，剩的就多了。 每一盘基本上只动了一两筷。 “哟，战绩不错。” 凤长歌瞄了一眼，然后示意小彦子将奏章放在不远处的长桌上。 已经开始吃腻的祝曲年一看到他来，顿时眼睛亮亮的望着他，“皇上，鹅肉真的特别好吃，您一起来吃点？那些我都没动过筷子的！” 凤长歌优雅的在长桌那边坐下，“朕不吃，你继续吃，朕看着你吃。” 他抬眸看了一眼她，勾唇，“吃完为止。” 祝曲年试图装可怜，“皇上您饶了臣妾吧，八斤重的大鹅，臣妾吃不完呀……十二个它，就能跟臣妾一样重了……” 凤长歌心想。 呵，十二个它？ 那十二个它若是一起撵着朕跑，朕还能被它们叨死呢，你心心念念想着大鹅的时候怎么没替朕想过？ 他低头翻奏章，“别再说话打扰朕，继续吃。” “……” 祝曲年望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鹅肉，无肉不欢的她，头一次对肉感到绝望。 她夹了一块到碗里，一丝肉一丝肉的慢慢啃着。 可怜巴巴的啃两口，就幽怨的看一眼凤长歌。 再啃两口，又幽怨的看一眼凤长歌。 凤长歌被她这幽怨的视线看了十几下，就没法装作看不见了。 存在感太强了！ 他抬起头来。 对上祝曲年那满是期待的眼神，他勾唇，“真不想吃了？” 祝曲年连连点头。 他慢条斯理道，“好啊，那……吃鹅和吃朕，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