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凶案迷雾

“真是奇了怪了。”柳占亲自动手，反复试验后，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没想到这门锁竟然真的能从外面系上。”

宁宴点了点头，侧过身，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桃红，询问道：“后半夜，这楼里可曾有过人走动？”

她的问题一出，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桃红与其他姑娘对视一眼，随后齐齐摇头。“我们都没看见有人，就算偶尔看到，也因为事发突然，没往那方面多想。”

宁宴沉吟片刻，若门锁确实能从外部操控，那么凶手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的？

她转而追问桃红：“桃红，你当日送茶进来时，窗户究竟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窗户是关着的，这一点我可以非常确定。”桃红语气坚定，“外面蚊虫多，牡丹姑娘睡觉习惯关好窗户，我也就一同关上了。”

门被锁死，窗户也紧闭，凶手究竟是怎样进来的？

宁宴走上前，亲自试了试窗户，发现从外面根本无法轻易开启，甚至连刀刃都无法插进缝隙。

案情依旧扑朔迷离，宁宴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张兴本拨开人群，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肉铺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屠户，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人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宁宴的眉头紧锁。

三名嫌疑人，一人失踪，一人下落不明，看来，她只能先去拜访最后一位嫌疑人——许家的许四爷了。

她带着柳占一同离开了春花楼，径直前往许家的店铺。出乎意料的是，此次拜访异常顺利，她很快便见到了许四爷。

这位许四爷，名为许尧，在家中排行老四。他的父亲与张兴本同在乾潭商会任职，只是泛泛之交。

“我？”许尧满脸困惑，“我昨晚喝酒之后就回家了。是我的小厮给我开了门，然后我便倒头睡到了天亮。醒来后才听说了牡丹被杀的消息。”

他语气略带不满地说道：“你说，你来问我，不会是怀疑我杀了牡丹吧？我根本没那个必要啊，我和她之间又没什么交集。”

许尧的态度十分强硬，直接下了逐客令。

宁宴却不动声色，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狼毫笔把玩着，微笑着继续问道：“许四爷，您与张二爷关系匪浅，您觉得，会是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来对付他？”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许尧抬了抬下巴，指向一旁，“你去问张贺宇啊，他这个人还活着，又没死。”他接着说道：“再说了，张贺宇仇家多得很，虽然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但也没到要为了栽赃他而杀人的地步。”

“而且，难道就不能是牡丹自己与他人结怨，然后被杀吗？”

宁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静静地思考着。

凶手能够轻易解决掉毫无还手之力的牡丹，但这似乎并不能完全解释动机。凶手之所以将难度系数提高，宁宴推测，凶手真正的目标或许是张贺宇。

至于动机，排除了劫财的可能，便只剩下情杀或仇杀。

如果是情杀，根据宁宴的观察和了解，牡丹并非一位对感情至死不渝的女子。若有人对她倾心，也不至于到爱而不得的地步。更何况，如果是情杀，为何目标是牡丹，而非张贺宇？

因此，宁宴更倾向于仇杀。

至于这背后的恩怨究竟是何，她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许尧说完，便自顾自地忙碌起来。

宁宴站在店铺门口，目光环顾四周，指着上方张贴的告示，向张兴本问道：“这是什么？”

“年底了，店家想清理一批货物，小铺子趁此机会清理干净，也能安心过个好年。”张兴本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宁宴觉得张兴本的态度有些异常，正想开口询问，却突然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回头搜寻，却什么也没发现。

为了避开张兴本和柳占的注意，宁宴独自一人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刚转过巷口，她便敏捷地翻身爬上屋顶，悄悄地折返回来。果然，她看到一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

男人发现目标消失，顿时心生慌乱，四处张望寻找。

“你在找我？”宁宴纵身从屋顶跃下，待看清那男人的脸时，她不由得惊呼一声，“是你？”

她想起，当初去衙门应聘捕快时，曾有一个胖乎乎的少年亲昵地喊她“姐姐”。

眼前这个人，正是那个少年。

“姐姐，你还记得我？”少年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宁宴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为何要跟着我？”

少年的笑容瞬间收敛，脸上露出了些许愤怒。“我不是跟着姐姐，我只是想抓住凶手。”

宁宴心中一动，惊讶地问道：“你难道就是牡丹的干弟弟，那个叫金树的屠户？”

“正是我。”金树点头应道，“我要为牡丹姐姐报仇！”

金树讲述了他的身世：年幼丧亲，差点因饥饿而死，是牡丹每日为他留下馒头，才让他得以活下来。

“我拼命赚钱，就是想为牡丹姐姐赎身，可她不让，只说让我攒钱自己娶媳妇。”金树说着，眼眶泛红，“我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为她报仇！”

宁宴没想到金树竟有如此一段经历。

“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了解吗？”她问道。

金树压低声音说道：“牡丹姐姐很喜欢张二爷，她说张二爷答应带她过门。还有，那个总兵，也经常来找她。如果不是张二爷杀了牡丹姐姐，那肯定就是那个总兵了，因为马总兵也说要带牡丹姐姐回家。”

宁宴听后，心中豁然开朗。

她似乎已经明白了凶手是如何下手的。

沉思片刻，她忽然问金树：“牡丹最近可曾与你见过面？”

金树点头：“在她被害的前两天，我们在后面的角门见过。”

“那时她可有给你什么东西？”

金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宁宴没有再多问，她与金树低声交谈了几句，金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那个地方，我这就过去看看。”

宁宴独自一人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随后折返回去，叫来了一位大夫，一同前往县衙。

仵作在停尸房见到她，态度警惕。“你来做什么？验尸的事情，我一个人能处理。”

虽然宁宴自己可以验尸，但对于请大夫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