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总兵上门，丫鬟也狂？

宁府。

午后阳光正好，宁宴回到了张府。张兴本今日不在府中，柳管家见状，只得告知：“宁姑娘，老爷为了商会之事，近几日都忙得不可开交。”

柳管家一声轻叹，又道：“二爷又惹了祸端，老爷更是焦头烂额，唉！”

宁宴闻言，微微一愣：“商会之事？”

柳管家点了点头，解释道：“乾潭府的商会。老爷已经担任了几届会长了。”

正当此时，柳叶从院外匆匆走来，她指着府门方向，急切地说道：“宁宴！兵备道总兵大人来了，到……到门口了！”

话音未落，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已然由远及近，随即，裴延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跨入府中。他目光冷峻，犹如冰霜，扫过宁宴，径直走向中堂，从容落座。

张兴本此刻不在，张夫人携着女儿张荷婷，匆忙从内堂迎了出来。

“裴总兵，不知您此番前来，有何吩咐？”张夫人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惧。张荷婷则躲在母亲身后，偷偷地打量着裴延。

裴延容貌极为俊美，寻常人极难得见。张荷婷看得脸颊绯红，心神荡漾。

“你家案子，可查清楚了？”裴延问道。他的目光，虽然是在与张夫人交谈，却越过门内的母女二人，直接落在了站在院中的宁宴身上。

宁宴同样站在院中，目光毫不退让地迎向他。

“还、还没有。不过，我儿确实是冤枉的！昨夜，我家丫鬟已经查清楚了，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才……”张夫人急切地解释着。

裴延的眉梢骤然挑高，他重复道：“丫鬟？”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似笑非笑地锁定在宁宴身上。

张夫人闻言一怔。她刚才想表达的重点难道不是她儿子是无辜的吗？为何这位裴总兵大人，却抓住了“丫鬟”二字不放？

“就是她！”张荷婷见母亲一时语塞，立刻指向宁宴，冲着她厉声喝道，“你还不快进来！”

裴延听着这话，唇角的笑意更深。

宁宴缓步走进门内。张荷婷横了她一眼，然后转向裴延，恭敬地说道：“将军，此案乃是她查的，您若要问案情，可直接问她。”

宁宴上前行礼。

“丫鬟？”裴延看着宁宴，忽然笑了起来，“你居然还能做别人的丫鬟？”

他心中暗道，这脾气如此暴躁，连他都敢给他甩脸色的人，竟然还能甘心屈居人下，做个丫鬟？确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主子脖子给拧断了？

“现在不是了。”宁宴语气平淡，眼神依旧清冷，“裴将军突然驾临，不知有何贵干？”

张荷婷见状，又瞪了宁宴一眼，随即转头对裴延赔笑：“将军，她不懂规矩，您大人大量。您快训斥她一番，叫她知道厉害。”

说着，她又转向宁宴，厉声呵斥道：“你怎么敢这样和将军说话？还不快跪下！”

裴延又笑了起来，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宁宴，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

宁宴微蹙起眉，看向张荷婷，语气不带丝毫波澜：“张小姐是觉得，我不敢再教训你，还是怎么着？”

“你！”张荷婷被她的话气得脸颊通红，但一想到宁宴那日出手时的狠厉，她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将怒火生生压下。

宁宴再次看向裴延，询问道：“裴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裴延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马四被人埋伏了，是不是张府的人做的？”

宁宴闻言，感到莫名其妙：“我们只是在查案，为何要埋伏他？”

“是啊是啊。”张荷婷赶紧附和道，“将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裴延从怀中取出一块腰牌，轻轻丢在桌上。“自己看看。”

张荷婷走上前，捡起腰牌，与张夫人一同查看。两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因为那块腰牌，正是他们张府伙计统一佩戴的标志。

“不信？”裴延扫了一眼宁宴，随即冲着门外喊道，“将人带进来！”

话音刚落，十文押着一名小厮走了进来。

那小厮一见到张夫人，便立刻放声呼救：“夫人！救命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您一定要救我们啊！”

这小厮显然是已经招认了，他承认自己是按照张家人的命令，去埋伏马四的。

张夫人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张夫人平日里并未参与到查案之中，她不由得转头看向宁宴，急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宁宴则依旧语气平淡，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张荷婷勃然大怒，她指向那小厮，质问道：“到底是谁派你去的？”

小厮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老爷。老爷让我们去把马副总兵带回来审问，看看是不是他杀了人，然后让二爷顶罪。”

张夫人听闻此言，吓得“噗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她难以置信，自己的丈夫怎会有如此胆量，竟然派人去绑马四来审问？平时，他们可是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敢招惹军营里的人。

“这一定是有人在教唆他！”张夫人和张荷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宁宴，“是不是你？你教唆我家老爷去绑人的？”

“娘，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张荷婷忙不迭地跟着附和。

张夫人仿佛找到了“真相”，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赶紧转向裴延解释道：“将军，一定是宁宴让她家老爷去绑马副总兵的。”

“宁宴，你好大的胆子！”

宁宴听着这对母女喋喋不休的指责，烦躁地揉了揉额头，冷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裴延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兴致盎然。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一个丫鬟竟然敢这样命令自己的东家闭嘴。这丫鬟，当真是不同凡响。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东家母女二人，在被她呵斥之后，竟然不敢再吱声。难道，她以前就曾对他们动过手？可惜了，没能亲眼看到那个画面，否则一定非常有趣。

张荷婷“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往裴延身边挪了挪，弱声娇气地说道：“将军，此事与我们张家无关，您要查，就查她吧。”

“她肯定是唆使我父亲这样做的！”

宁宴心下暗道，真想把张荷婷的嘴巴缝上。她也不想想，就算是被唆使，那下令去办事的人，归根结底不还是张兴本吗？在裴延眼中，现在的张家，就是一个整体。

裴延则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扫了一眼张荷婷，然后笑了起来。

张荷婷被他笑得有些头晕目眩，心跳也跟着“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