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疑案深宫

“马四那家伙，屁事没有，反倒精神头比谁都足，这会儿还在那儿装受伤讹钱呢！” 裴延这话一出口，围在商会大厅里黑压压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动，都在猜测这位大人物此行的真正目的。

裴延根本没理会那些议论，他环顾四周，嗓门陡然拔高，声如洪钟：“昨日，竟有五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胆敢设计埋伏马四！结果如何？死了四个，活下来的那个，也早已经招供，说是张兴本指使他们去做的！”

马四闻言，立刻配合地用力点了点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不是嘛！那场面，真是把我吓得够呛！若非兄弟们拼死护着我，诸位今天就再也见不到活着的马四了！”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信哪个。毕竟，放眼望去，马四那虎背熊腰、高大魁梧的身板，寻常的毛头小子就能把他吓死？这事儿，实在有些难以令人信服。

裴延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最终锁定在了许尧身上。

许尧被裴延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嘴里支支吾吾，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将军……您……您该不会是查到是……是小人做的吧？可、可小人真的没有啊！”

“哼！” 裴延翘起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语气却犀利如刀：“你让张家的小厮去对付马四，不就是想借我的手，替你们许家扳倒张兴本吗？敢做不敢认，这可不像话！”

许志成一听，立刻带着儿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忙解释道：“将军明鉴！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事儿，我们稍后再议。” 裴延摆了摆手，将话题一转，目光再次锐利地投向许尧：“我且问你，前几日春花楼牡丹被害的那晚，你说你在家。可我问过你府上的人，他们说，你虽是回了家，但不到半个时辰，又匆匆出门了。”

话锋一转，裴延的声音变得冰冷：“你是否是爬上了二楼，让牡丹为你打开窗户，然后趁机潜入，将她杀害了？”

许尧的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冷汗湿透了衣衫。

“你杀了牡丹，一是为了了结她对你的纠缠，二是借此机会败坏张贺宇的名声，进而影响到张兴本的声望。你这‘一石二鸟’的手段，当真是好得很啊！”

“将军，冤枉啊！小人……小人确实又出去了，但小人发誓，没有再去春花楼，更没有见过牡丹！” 许尧声嘶力竭地喊道。

裴延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屋外那个被审问得奄奄一息的小厮，眼神中充满了警示：“和我说假话？我裴延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让你后悔说一个字。”

许尧被这一幕吓得几乎晕厥过去，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低声说道：“是、是……小人……小人确实回去找牡丹了。”

听到这句话，屋内顿时爆发出一阵轩然大波，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许尧身上，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凶手。

“既然认了，就省得再受皮肉之苦了。” 裴延轻描淡写地宣布审判结果，随后，他转过头，冲着一旁的宁宴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丝得意：“我赢了。”

宁宴望着裴延，眼中写满了错愕。裴延这审案的手法，是不是也未免太……过于草率了？

“将军，您不再多问几句了吗？” 宁宴忍不住问道。

裴延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宁宴心中充满好奇，裴延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能如此轻易地便让许尧招供？他看上去并不像是随随便便编造一个理由来试探许尧。那么，他到底是如何查到这些的？效率之高，目标之精准，令人匪夷所思。

思绪翻涌间，宁宴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对裴延说道：“将军，若是万一，您这次判断有误，我们之前的约定，可还算数？”

“当然。” 裴延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即又盯着宁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不过，我不会错。”

宁宴用拳抵住唇，发出一声轻咳。

裴延闻言，眉头微皱，神色间似乎闪过一丝迟疑，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许尧，随即转回头看向宁宴时，脸上的自信又重新浮现。

宁宴见他如此，也跟着他一同打量起许尧来。然而，她仔细观察了许尧的脸，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他的脸上也并没有写着“我是凶手”这样明显的字样。

裴延到底在看什么？难道他拥有什么异能，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不成？

裴延示意宁宴可以开始阐述她的观点了。

屋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宁宴身上，他们都清楚这个案子，也听说张兴本找了一个家里的丫鬟来协助翻案。

“宁姑娘，你调查出的结果是什么？快和我们说说！” 余道林一脸兴奋地说道，他身旁还站着几位腰间配着刀的彪形大汉，看样子像是走镖的。这些人对这桩案件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裴延同样感到好奇，宁宴竟然查出了与他不同的结果。如此看来，她肯定是被误导了。

宁宴微微颔首，起身开始缓缓讲述她的调查过程：“这桩案件，表面上看去简单，实则错综复杂。由于案发现场门窗紧闭，大家自然而然地先入为主地认为，凶手便是与死者同住一室的张贺宇。”

“况且，两人事前还发生过争吵，张贺宇又醉酒失态，一时冲动之下失手杀了牡丹，这种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许志成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张贺宇那小子，玩得极其花哨，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对对！他就是喜欢捆绑花娘，还……还喜欢把人吊起来！” 许尧紧跟着说道，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堪的画面。

张兴本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他厉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他虽然有时有些玩世不恭，但绝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我亲眼所见！” 许尧梗着脖子说道。

“那也是你带着他！是你教坏他的！” 张兴本气得指着许尧怒吼道。

商会大厅里的其他人听到这父子俩的对话，纷纷露出古怪的神色，这两人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人。

“都给我闭嘴！” 裴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压低声音喝道：“现在是听你们说，还是听她说？”

众人都被裴延的气势镇住，鸦雀无声。

宁宴继续说道：“我先说明，我之所以能排除张贺宇是凶手的原因。”

“案发现场，可以说是异常的干净整洁。然而，根据知情人的描述，案发当晚，张贺宇与死者牡丹确实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且，张贺宇当时醉酒严重，还曾呕吐过，期间牡丹还曾起身为他开门要过热茶。”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房间里竟然还能保持如此干净整洁，这本身就十分不合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余道林颔首道：“没错，一个人醉了之后，不可能还如此规规矩矩的。”

“但是……”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秦三带着乔路拨开人群，径直走向裴延和宁宴。“将军，姑娘，属下等人刚刚试过，门窗都是从里面锁死的，从外面根本无法打开。”

秦三说完，乔路紧接着补充道：“没错，这一点才是最蹊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