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尸踪难觅疑云起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1903更新时间:25/09/14 02:00:32
刘伯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一丝难以置信的摇头。“不,不!我酉时过半就已将门锁妥当,早晨辰时才开门迎客。中间时段,我亦会回家用膳。”
“令尊家中何处?”宁宴的声音如春风拂面,却带着一丝探究。
刘伯站在门前,目光悠悠指向右侧那座山坡的腰际,那里孤零零地耸立着一间茅草小屋。“老朽一人独居,家中离此不过两盏茶的脚程。”
他补充道,夜半时分,并无任何异常声响传入耳中。
此刻的天光尚算明亮,酉时过后,此地依旧不乏余晖。盗尸之徒,必定选择夜深人静之时下手。
宁宴回首望向子宁县的北门。夏秋时节,此门于戌时正方才关闭;而冬季,则提前至酉时半。
如此看来,那盗尸者,必须在此之前便已出城,继而潜伏于义庄周边。待刘伯归家,天色漆黑之际,再潜入义庄,将那尸体盗走。
宁宴选择了左侧的山坡,她沿着缓坡缓缓而下。然而,令她感到蹊跷的是,沿途竟未见一丝车轮的痕迹。
“刘伯,寻常衙门运送尸体,是如何送上此地的?”她开口问道。
“惯常用板车将尸体拖拽上来,而后再用架子,一具一具地抬入。”刘伯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后取出一个抬尸架,递给宁宴,随即他脸色骤变,惊呼道:“架、架子不见了!”
宁宴快步上前查验,门前空空如也,并无任何抬尸的架子。“被抬走了?”宁宴眉头紧锁,如此说来,参与此事的至少有两人。
“刘伯,若衙门官差前来问询,您如实告知便是,此事并非您的过错。”宁宴安慰道。
刘伯应声,随即又带着几分颤巍,去检查其他的尸体。
宁宴仔细查看了门锁,上面并无任何被撬动的痕迹。然而,门板上却新添了些许磨损的印迹。她猜测,那盗尸之人,昨夜是直接将这扇木门卸下,方才得以潜入。
可为何要偷尸?
这凶手所做的一切,在她看来,皆是“多此一举”。迷药已然施用,却又放火焚尸;有桐油可用,却又铺上稻草;如今,更是将尸体直接盗走。
她蓦然一惊,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那尸体本身有问题?凶手不得不通过焚烧来掩盖,事后又觉得不放心,索性将尸体一并盗走。
此刻,寻回那具尸体,已然变得至关重要。
宁宴仔细地沿着山坡往下滑行,但因天气干燥,脚印的深浅难以辨别新旧。
不过,在那官道上,她却瞥见了几串马蹄印。
刘伯曾说,衙门运送尸体时,使用的是板车。这马蹄印,想必与衙门无关。
况且,此处乃是一条小道,地面凹凸不平,寻常车马皆会选择不远处那条并行的官道。这马蹄印,极有可能便是那盗尸者所留。
她顺着马蹄印往北面走去,马蹄印之后,还跟着车轮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山坡之下才消失不见。再仔细观察,便能发现细碎的马蹄印折返的痕迹。
宁宴抬眼望向前方高耸的山峦。
尸体,极有可能就被掩埋于此。
她又沿着原路往回走。此时,余道林正带着一名捕快匆匆赶来,那捕快姓高,衙门里的人都称他为“老高”。
老高同样对宁宴抱有偏见,但碍于她是兴隆镖局的人,亦不好多说什么。
他只是嘟囔了几句:“衙门那边并未来取尸。尸体你要找,便自行去寻吧,反正也不耽误大人审案定谳。”
“是否要过堂了?”宁宴随口问道。
老高瞥了宁宴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人证物证俱全,犯人也已认罪,难道还要等到秋天不成?”
言罢,老高便匆匆离去。
“或许可以再等几日。”宁宴好心提醒他,“若卷宗送至府衙过审,再被翻案,会影响王大人的评优。”
寻常案件,有三个月的侦破时限;而像马大婶家这般恶劣的案件,也仅有一个月的查破时限。如今才过了三天,县衙完全有时间再做斟酌。
“说得好像你真能查出什么不一样似的。”
“你拽什么?我们就能查出不一样的。”余道林指着老高,得意地说道:“等你们查错了,我非要狠狠打你们的脸。”
“呸!”
老高指着余道林,没好气地回道:“行,老子等着你。”
二人进山搜寻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便已完全黑了下来。
“回去吧,明日再来。”
一旦城门关闭,他们便无法进城了。
两人沿着小道返回城中。分别之际,余道林满脸钦佩之色,对宁宴说道:“宁宴,我有种预感。”
宁宴直觉他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我觉得,从此以后,我就要扬眉吐气,飞黄腾达了。”余道林嘿嘿一笑,接着说道:“全靠你!”
宁宴点了点头,笑着回应:“托您的福,一同发达。”
“明日见,我一早便来寻您。”余道林哼着小曲,回了家。
宁宴刚踏入家门,便看到裴延正与柳占闲聊。听到脚步声,裴延侧目扫了她一眼。
宁宴感到十分疲惫,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径直喝了半壶茶。
“去偷牛了?”裴延瞥了她一眼,调侃道。
“将军还是管好自己吧。”宁宴放下茶壶,正欲转身离开,却忽然想起什么,眉梢微挑,问道:“将军想知道?”
“你爱说不说。”
宁宴坐了下来,很主动地开口告知:“兴隆镖局的余道林,邀请我加入镖局,一同调查此案。”
裴延心中暗自嘀咕,觉得她有些奇怪。
然而,听完她的叙述,他也不禁来了些许兴致。“偷尸?难道那尸体上,藏着能够暴露凶手的线索?”
宁宴觉得裴延对案子的敏感度还挺高。
如此人才,去做将军,未免太浪费了。
“我说你怎么主动告诉我了。”裴延心中转念一想,便明白宁宴的用意。“你这是想求我,带人帮你寻回尸体?”
他深知,自己手中人手众多,且训练有素。
宁宴这小丫头,算盘打得可真是响。
“求,倒也谈不上。不过,您治下向来严谨,如此恶劣的案件,将军难道不应该管一管吗?”
裴延嗤笑一声,说道:“这是激将法?”
“不敢。”宁宴指了指身后的茶楼,接着说道:“将军就当是帮个小忙?往后一个月,早饭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