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疑云笼罩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1925更新时间:25/09/14 02:00:32
“将军,慢走。”宁宴轻声告辞,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在马车旁渐行渐远,留下裴延一人,眼中弥漫着几分未散的疑虑。身后,马四悄然上前,在他耳边低语:“爷,北莽的铁骑已兵临庆安县城下,就在今日拂晓,城池便已沦陷。”

裴延眉峰紧锁,收敛了方才的闲散,大步踏入军帐。一张布满纵横交错线条的沿线图被他迅速展开在案几之上。庆安县与子宁县同属乾潭府管辖,然中间却隔着两座县城,地理距离着实不近。

“消息为何如此滞后?”裴延沉声问道。

“回禀爷,最先出发的快马在途中遭遇不测,是附近的百姓发现后,才急忙官报,并赶紧追了一匹信使前来。”马四如实禀报。

裴延脸色瞬间阴沉。他看向地图,又将目光投向马四:“此事务必严查,何人胆敢在此地截杀信使,如此行径,罪大恶极!”

马四领命退下。

“那庆安县那边,情况如何?”

裴延目光落在信笺之上,北莽仅派出三千兵马攻城,而庆安县却驻守着三万精兵。若非万分愚钝,北莽军怎可能轻易破城?

“命人严密监视,一旦有变,即刻回禀。”裴延下令道。

另一边,宁宴与余道林并肩从义庄返回。一路之上,两人就适才查探的案情侃侃而谈。

“关于那些马匹和红木家具的线索,就交给我吧!”余道林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宁宴正合此意,她心中盘算着,打算再次前往那场火灾的现场。

自清晨起,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便萦绕在她心头:凶手在解决了那对年迈男女之后,为何还要对马大婶一家痛下杀手?这究竟是为了掩盖前两人的死亡,还是另有因由,是报复杀人的连环事件?

宁宴更倾向于前者。她推测,那对无名老者的死,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标,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才不得不对马大婶一家赶尽杀绝,并纵火焚尸,企图混淆视听。

她的推断并非空穴来风。据她所知,事发当晚,马大婶一家正为孙子庆生,阖家欢聚。若凶手意在杀害他们,此时绝非良机。然而,凶手却偏偏在此刻动手,这只有一个可能——凶手迫不得已,否则,那对老者的死讯终将暴露。

因此,宁宴将调查重心锁定在那对身份不明的老者身上。然而,马大婶夫妇的遗体,究竟又被转移到了何处?

“余镖头。”宁宴轻唤一声。

“哎,我在。”余道林立刻应道,满怀期待地看向她。

宁宴沉思片刻,徐徐开口:“根据徐春花提供的时间线,她们一家三口离开时,大约是戌时一刻。而火势开始蔓延,大约在子时左右。”

仅仅一个时辰的间隔。

“这么短的时间内,凶手要处理掉两具尸体,还要搬运稻草,迷晕马大婶一家,最后纵火……”宁宴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他来得及吗?”

余道林摇了摇头,脱口而出:“来不及。除非……他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他便猛拍一下脑门,恍然大悟:“对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人!”毕竟,在义庄偷窃尸体时,动用了担架,这至少需要两人才能完成。

宁宴赞许地点了点头:“那么,马大婶夫妻的尸体,他会藏在哪里呢?”

余道林垂首沉思,一时陷入了沉默。

次日,宁宴独自前往火灾现场,然而,此次探访并未带来任何新的发现。

就在此时,余道林带着一份至关重要的名单前来。

“这是子宁县所有拥有马匹的人家。”余道林一边数着,一边说道,“一共十七户。”

宁宴接过名单,逐一翻阅。余道林继续补充道:“我上午已经初步核查了一遍,其中有九户人家,家中并无四五十岁的老人。”

“剩下的八户,都有。我已对这八户人家进行了详细的打听,唯独其中一家的老者,恰好出门了。”

余道林用笔在名单上一个名字旁画了着重线,特别强调。

“杨员外?”宁宴看向名单第二页,余道林附上的详细介绍,“招赘的女婿?”

余道林娓娓道来。杨员外是当地一名颇有声望的富商,与张兴本等人皆有往来,在商会中更是德高望重。他育有一儿一女,然而,其子十七岁那年外出游玩时不幸溺亡。留下独女,杨员外便招赘了一个姓蔡的女婿。

这位蔡智恒乃是庆安县人士,其家庭背景一概不知。他入门后,与杨家小姐育有一儿一女,但命运多舛,儿女均早夭。

“不过,此人品性极好,待人处事谦逊有礼。”余道林稍显迟疑地补充道,“口碑极佳。”

宁宴啜饮一口茶,沉思片刻后吩咐道:“暂时不要惊动此人,先从外围展开调查。”

“我负责去请教大夫,打听杨夫人的病情。你则想办法潜入他家,暗中观察,看是否有红木桌椅,以及兰花的摆设。顺便,也留意一下他家的马车。”

余道林领命,两人随即分头行动。宁宴寻访了数位当地大夫,着重打听杨夫人的身体状况。当她问到一位赵姓大夫时,对方立即应道:“您说的是东四街杨府的杨夫人吗?”

宁宴点头肯定:“正是。”

“是老夫在诊治,有什么问题吗?”赵大夫问道。

“是这样的,我家中老母亲与杨夫人症状相似,听闻杨夫人在您这里诊治效果极佳,便想请您诊治。”宁宴随口编了个理由,“只是家中母亲未能记住您的医馆位置,又恰逢杨夫人外出,我这才冒昧前来打听。”

赵大夫听罢,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小姑娘,你运气不错,恰好问到我。”

“你母亲腹痛多久了?”赵大夫关切地问道。

“有一年多了。葵水时有时无,有时来了又会血崩不止,看着甚是吓人。”宁宴继续说道。

赵大夫颔首:“杨夫人也是如此。我判断她腹中原有死胎未落,如今已与她自身血肉相连,化为一体。导致上下气血运行皆不畅,这才造成了此番病症。”

宁宴闻言,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根据赵大夫的诊治描述,她认为这与那具无名女尸的病症情况颇为吻合。她又多方打听,并与赵大夫约好改日带“母亲”前来就诊,这才起身告辞。

“不过,”赵大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杨夫人出远门了?”